【第十一章 巧計換劍 與會風杭】
【第十二章 火焚神境 血星光現】
【第十三章 弄計得反 變局前夕】
【第十四章 一笑紅塵 朱雀現世】
【第十五章 隱蛟騰空 水波難平】
【第十六章 暗波紛湧 龍歸原手】
【第十七章 泰山之行 併派觀禮】
【第十八章 反門前舉 墜崖命危】
【第十九章 再廢兩肢 琴談之音】
【第二十章 獨上撼天 意在傲凌】
【第十一章 巧計換劍 與會風杭】
見血線紅帶著度紅塵走至城中,是此城的衙門,在衙門旁邊有一幢四層的高
樓,外面守衛的人士比隔壁的衙門還多上許多,一看就知道裡面住的人物定是大
有來頭。那樓全由木造,木牆和木柱上有許多惟妙為肖的雕刻,題目也是五花八
門,從神仙到各種動值物都有。神騰厚雲,仙駕薄霧,由雲霧可見此雕刻的雕功
之細膩,屋頂四方刻有四神獸昂立,可能是上了金漆,在陽光下看起來是耀眼奪
目。
「這樓的主人看來是挺奢華的。」度紅塵道。
「確實是如此,這醉雨樓的主人綸矜劍馹傲凌在他叱咋武林時,有另一外號
,叫金難換,天下至寶他都不看在眼裡了,這裡還只是他一部份的財產罷了。」
見血線紅道。
「你好像滿清楚的。」度紅塵道。
「此句何意?」見血線紅道。
「你別放在心上了吧,我沒別的意思。」度紅塵笑道。
「是嗎,好了,我已經帶你來了,你要怎麼樣來要回你的劍?」見血線紅道
。
「還沒想到。」度紅塵道。
「真沒計劃,看要用偷用搶用騙的?」見血線紅道。
「三樣我都不喜歡。」度紅塵道。
「不然呢?」見血線紅道。
「不喜歡並不代表不做。」度紅塵道。
「很好,你的決定如何?」見血線紅道。
「偷的會被別人看不起,騙的不夠光明正大,用搶的吧。」度紅塵道。
「哦,有趣,你可能沒見過馹傲凌是何許人也吧,王青交給我來,馹傲凌給
你。」見血線紅道。
「哦?你要跟我進去?」度紅塵道。
「別我一講再講,我也是要那把劍的人之一。」見血線紅道。
「如果我拿到劍了呢?你還要搶嗎?」度紅塵道。
「有這種結果那就是你已經打敗馹傲凌了,我沒有這種修為。」見血線紅道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度紅塵能從馹傲凌的手上拿到劍,他就不會搶了。
「那我可放心了。」度紅塵笑道。
「最好你們同歸於盡。」見血線紅道。
「哦?說不定沒你想的那麼好,死的是我,你先想好逃走的路線吧。」度紅
塵道。
「我不用你來擔心,對了,這個帶著,你用你那把短劍,鬥不過兩招你就死
了,我可連逃走的路都還沒看好。」見血線紅抽出竹杖中的長劍交給度紅塵。度
紅塵接過劍道:
「謝了。」
「我借你這把叫泣劍,那也是為我自己,你不用說謝。」見血線紅道。
「我知道,你有用這把劍對付過我,那你呢?你借我你的劍,你用啥?」度
紅塵道。
「我用這個。」見血線紅從方才取劍的竹杖中再拿出一把薄刃,劍身細長。
「哦,是密劍嗎?」度紅塵道。
「嗯,這把劍藏在暗層當中,好久不用了。」
「我曾聽一位老前輩說過一個故事,你這劍看起來也很像神器之一的樣子。
」度紅塵道,看見血線紅拿出許久不用的劍,知道等會定是一番苦戰。
「哦,我想你應該是指天殘用的那把吧,那把名為銀線,又名勾陳,是軟劍
,我這把叫──見血線紅,是硬劍。」見血線紅笑道。
「劍如其名,殺人見血的確只有一線。」度紅塵說完,走上前去,對守醉雨
樓的守門人道:
「我想見馹老前輩。」
「來訪必先跟我家主人邀約,他會寄帖子給你,我們見到帖子才能讓你進去
,帖子呢?」一守門人道。
「我沒有。」度紅塵道。
「那你先留下姓名住所,我會給我主人過目,他會寄帖子給你,然後再來吧
。」守門人道。
「我可沒那個耐性。」度紅塵道。
「那也沒辦法。」守門人道。
「別怪我用手段。」度紅塵道。
「想惹事嗎?」守門人道,此句提高音量,四周守衛的人都聚了過來,將度
紅塵和見血線紅圍在其中。
「我不想惹事,情非得以我便用會武力解決。」度紅塵道。
「年輕人口氣如此大,放肆!」守門人一聲令下,所有人紛紛拔劍攻上,度
紅塵拿起泣劍,往其中一守門人身上刺去,守門那人那曾見過如此快的劍法,一
下就呆住了,沒想到度紅塵乃發虛招,見血線紅連忙拉著度紅塵往門內衝,邊道
:
「跟那種小兵纏太久,待會兒對上真正高手就沒體力和他耗了。」
「他在幾樓呀?」度紅塵甩開見血線紅的手,邊跟著見血線紅奔上樓梯。
「我那知道?」見血線紅道。
「叫他出來吧。」度紅塵說完,運氣叫道:
「馹傲凌老前輩,在下度紅塵登門討青龍。」喊完後,一個聲音傳來道:
「聽起來是個年輕人,我在三樓,上樓梯後直走最後一個房間便是。」
「是這個人嗎?」度紅塵問道。
「應該是吧,照他所說的吧。」見血線紅道,回頭一看,已經沒人追他們兩
人了。
兩人照那聲音之言,來到所說的那個房間,那是一個華麗的房間,四面的牆
都有用珠寶裝飾,牆上還掛著不少名人畫作。兩人一進門,就見到一個白髮蒼蒼
的老人坐在中央的大桌子上,老人旁邊立著正是水劍王青,而青龍神劍就擺在大
桌的中央。
「度紅塵,我那時明明刺中你的心,為什麼你沒死?」王青見到度紅塵有些
驚訝,道:
「反正我就是在這裡了,你能怎樣?」度紅塵道。
「哦,見血線紅也來了,喔,難得看你將眼罩拿下了,你想幫這小鬼頭的忙
嗎?」王青道,見血線紅不回話,那老者開口道:
「要殺我馹傲凌的人是你嗎?名叫度紅塵是吧。」邊說邊用手指著度紅塵。
「我不想殺人,只想把青龍神劍討回。」度紅塵道。
「那就是說此劍是你的囉。」馹傲凌道。
「我父親的。」度紅塵道。
「你父親度叱魂也是從紫星教搶走此劍,你要怎麼說?」馹傲凌道。
「這•••」度紅塵卻沒想到這點,一時語塞。
「哈,那你說說此劍該要歸誰?」見血線紅道。
「有實力的人才能擁有此劍,沒實力的人擁有就是自殺。」馹傲凌道。
「不管劍該歸誰,我從沒想過要用這把劍,只想將之藏起,這把劍自我帶出
少林起,以惹出不少風波,不少人因劍而亡,的確,劍並不是屬於任何人的,但
我也不想被任何人來利用的,就是這樣,我想吾父當初才會把劍寄放在少林。」
度紅塵道。
「說的好聽。」王青不屑道。
「當初眾人來搶劍時,如果我用了神劍,就不會重傷,現在你也不用在這裡
說話了。」度紅塵道。
「你•••?」王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位年輕人,口氣很狂妄唷,縱然你父親再怎麼出名,那也跟你無關,隨
便亂說話只會招致殺身之禍。」馹傲凌道。
「不說這個,你到底交不交劍?」度紅塵道。
「不交,可是如果我說我不用此劍呢?」馹傲凌道。
「那你就不會費那麼多心機要搶劍。」見血線紅道。
「哈,真正費心機搶劍的可不是我,你應當清楚。」馹傲凌道。
「那劍還在你這裡?」見血線紅道。
「我跟度少俠想的一樣,不想讓劍流出江湖。」馹傲凌道。
「那還為此劍想要至度紅塵死地?」見血線紅道。
「這•••」這下換馹傲凌說不出話來了。
「馹老前輩,我看你說是一套,做又是一套。」見血線紅道。
「總而言之,我們不會將劍交出,要搶就搶吧。」王青道。
「就等你這句話。」見血線紅道,邊說邊看著度紅塵,卻見他一付很迷枉的
樣子,便急道:
「喂,你忘了來這裡的目地了嗎?」
「我沒忘,不過•••」度紅塵沒說完,見血線紅搶著道:
「不過什麼?最重要的是做完眼前的事。」
「見血線紅,我問你一件事。」度紅塵道。
「有什麼等會再問。」見血線紅道。
「這很重要,第一個上門來要劍的是你,那是誰告訴你我有此劍的?」度紅
塵道。
「等會再說。」見血線紅道完,拔劍向王青衝去,兩人便鬥了起來。馹傲凌
對眼前發生的事毫不關心,對度紅塵道:
「你好像很迷惑的樣子。」
「也對,鎖事等會再說。」度紅塵拿起泣劍道。
「要跟我對劍的人定是高手,看來你也有這個自信。」馹傲凌道。
「自信無用。」度紅塵道。
「很好,我倒要看看現在年輕人的劍藝有多高,度叱魂他兒子的本事有沒有
他的十分之一,啊,好多年都沒動劍了。」馹傲凌站起,從桌下拿出一把長劍來
。
「別說我不敬老尊賢。」度紅塵拱手道。
「也別說我以大欺小。」馹傲凌道。
「承讓。」度紅塵說著,舉劍上前,跟以往一樣,以劍速之快搶得先機,馹
傲凌身上要害全被度紅塵的劍光攏罩住了,馹傲凌不急不徐,手指捏著劍尖,隨
意揮灑,竟將度紅塵的殺招全數擋開,度紅塵大驚,沒見過有人如此使劍的,萬
一力道拿捏不好,別說擋招了,自傷都有可能。
「換我攻了。」馹傲凌道,轉手握劍柄,度紅塵的劍卻又欺了上來,絲毫不
給馹傲凌機會,馹傲凌也不檔架,直取度紅塵胸口,募地,兩人同時停下手來,
兩者劍尖都離對方要害只有一個指節的距離。
「為什麼停下手來?」度紅塵道。
「你勝不了我的。」馹傲凌道。
「這是你停手的原因?」度紅塵道。
「不是,你已經被我刺進一劍了。」馹傲凌道。
「什麼?」度紅塵這麼說時,胸口一陣遽痛,度紅塵退了五步,手撫著胸口
。
「哦,奇怪,你怎麼沒流血?」馹傲凌道,度紅塵忽然想道:
「對了,是我懷中的短劍,它救我一命。」此時度紅塵才發覺,眼前白髮蒼
蒼的老者劍術竟是如此高超,自己被刺中一劍卻無能知覺。
「看來是什麼東西救了你一命。」馹傲凌道。
「看來我要對你重新評估了。」度紅塵胸口隔了一把劍而沒被刺中,但力道
其大無比,以在胸口留下印痕了。
「是你沒探聽好。」馹傲凌道。
「倒是你,穿了什麼寶甲,我的劍氣也穿不過去。」度紅塵道,馹傲凌看看
自己胸口,衣服以被刺穿一個洞,裡面透出黑亮的一片,不禁訝異道:
「度紅塵,你是我二十年以來遇到第一個對手。」
「你裡面穿個寶甲,我怎麼攻也不會贏。」度紅塵道。
「此名叫軔甲背心,刀劍難傷。」馹傲凌道。
「是麼?難怪。」度紅塵道。
「好了,我曉得了,你的劍術跟我不相上下,我穿寶衣是立於不敗之地,本
來想要脫下寶衣與你好好一戰,無奈我做不到,不是不願,而是不能,這樣對你
來說也不公平。」馹傲凌道。
「那你要如何?」度紅塵道。
「青龍神劍給你,你們可以走了。」馹傲凌道。一聽到這句話,見血線紅和
王青同時停下手來,王青道:
「師尊•••」
「你不用多說了。」馹傲凌道。
「謝謝。」度紅塵供身敬禮,拿起桌上的青龍神劍,走出房門,見血線紅也
跟了上去。兩人走後,馹傲凌問王青道:
「你道為何師尊如此做?」
「弟子愚眛,不知。」王青道。
「呵,就是•••等著看吧,幸好你沒把度紅塵殺死。」馹傲凌道。
從醉雨樓走出後,見血線紅馬上問道:
「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把劍讓給你?」
「我也不知道。」度紅塵望著手中的青龍神劍道,邊將泣劍還給見血線紅。
「莫非劍是假的?」見血線紅道。
「沒有,這劍所發出的殺氣是一樣的,外觀我也看過,這把沒錯,對了,青
龍在馹傲凌手中這件事只有你知道嗎?」度紅塵道。
「沒錯,我可調查很久。」見血線紅道。
「那先前那個問題呢?」度紅塵道。
「先前•••我為何知道你從少林帶出青龍神劍是吧。」見血線紅道。
「不錯,此事只有我和空聞大師知道而已。」度紅塵道。
「是嗎?自己好好想想吧,再會。」見血線紅一聲輕笑,運起輕功往東而走
。
「是誰呢?」度紅塵自問道「啊,不管了,找張布將劍包起吧。」忽然,有
一人叫住了度紅塵,度紅塵回頭一看,見是王青,便問道:
「有事嗎?」
「我的師尊要我請你到城東一個名叫享悅閣的茶樓去坐,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要告訴你。」王青道。
「哦?是什麼呢?他反悔了?」度紅塵道。
「我師尊不是那種人,去了你就知道了。」王青說完,走進醉雨樓中。
「重要的事?嗯,走一遭也無妨。」度紅塵說著,邊往城東走去。
到了享悅閣,那是個樓高兩層的建築,人聲頂沸,客人不少,二樓陽台掛著
許多鳥籠,度紅塵左右看看,一個小二上前來問道:
「請問這位是度紅塵度大爺嗎?」
「我是度紅塵。」度紅塵道。
「馹老爺子正在等你。」小二道,便領著度紅塵走到茶樓裡邊的一個包廂,
而馹傲凌已坐在那裡了,而整個包廂只有他一人。
「歡迎,請坐。」馹傲凌滿臉堆著笑道。
「有什麼事方才不講?」度紅塵道。
「先坐下吧。」馹傲凌道,度紅塵依言坐在馹傲凌的對面,待度紅塵坐定後
,馹傲凌道:
「因為我要說的事情不能讓見血線紅聽到。」
「哦?那現在可以講了。」度紅塵道。
「其實我會將劍讓給你,並不是因為什麼,只是,你手中這把劍不是青龍神
劍。」馹傲凌道。
「什麼!」度紅塵大驚不在話下。
「我再說一次,你手中的劍不叫青龍神劍。」馹傲凌道。
「你將假劍換給我,真劍在那?」度紅塵怒道。
「等等,你方才把劍接過去時,你只觀察了一會就收下來了,想必你很有信
心這把就是青龍。」馹傲凌道。
「這•••我沒看清楚,真劍在那兒?」度紅塵道。
「哈,如果我換假劍給你,我還會告訴你嗎?你沒有看錯劍,這把劍的確是
王青從你手拿下的,先讓我說完吧,其實製做青龍的工匠草為器在之前也有做一
把劍,就是你手上那把,後來做的才是青龍神劍,兩劍幾乎一模一樣。」馹傲凌
道。
「你說同一人製的劍才會如此相像?」度紅塵道。
「不錯,劍所發出的那股神氣幾乎相同,但是,兩把劍有一個很大的區別。
」馹傲凌道。
「是什麼呢?」度紅塵道。
「劍柄,真正青龍神劍的劍柄應該是鳳頭的,你手上那把是龍頭的。」馹傲
凌道。
「鳳頭•••?」度紅塵喃喃念了一下,驚道:
「原來如此,我上當了!」
「上當?」馹傲凌道。
「我從少林帶出的劍是真的,只是被很巧妙的手法換過去了。」度紅塵憤恨
道。
「可以告訴我被誰換走了?」馹傲凌問道。
「哦,原來這就是你叫我來的原因。」度紅塵道。
「我告訴你劍不是真的,你跟我講誰奪你劍也是應該。」馹傲凌道。
「應該?你的門下幾乎殺死我,這要怎麼算。」度紅塵道。
「與我無關,況且你也不是活過來了。」馹傲凌道。
「我沒必要告訴你。」度紅塵說完,站起欲離去。
「你會後悔的。」馹傲凌道。
「對了,我聽見血線紅說你早以不理江湖事了,為什麼又參加這奪劍的風波
當中?」度紅塵大笑,走下樓去。
度紅塵走後,王青從外面走進,對馹傲凌道:
「師尊,他不說怎麼辦?」
「無妨,他不說,江湖上也只有奪他劍的人知道,我們不用緊張,此事先擱
下,現在邪教以為青龍還在我身上,重心不在度紅塵身上,如此甚好,霍康也還
不敢動我,王青,你先散布青龍劍現在在北部一帶,然後即刻找出度紅塵的義妹
,殺了她。」馹傲凌道。
「這•••是何意?」王青道。
「度紅塵的命我們要保下來,對我們有利,他知道他手中那把劍不是真正的
青龍,一定會用,而那把劍的殺傷力遠勝於青龍神劍,草為器當初應該是認為此
劍戾氣過甚,而失去劍本身的精神,所以後來才再另鑄一把劍,不管如何他當初
如何想,度紅塵拿此劍絕對有將邪教葬送掉的本事。」馹傲凌道。
「可是度紅塵還不知道我們十大名劍的真正身份。」王青道。
「他會知道的,對了,忘了一件事,度紅塵可能會去找奪青龍神劍的人,派
探子跟住他,嗯,叫李隨聞去吧。」馹傲凌道。
「只不過是度紅塵,有必要嗎?」王青道。
「此事悠關青龍神劍,不得不僅慎。」馹傲凌道。
度紅塵走出享悅閣,心下道:
「楊漢青,此法真是高明,讓我不知不覺得將真劍換給他,不過他擁有青龍
只有我知道,他也不可能讓別人知道,反正以來到這裡了,先去找到靈宵子吧。
」打定主意後,度紅塵繼續向西南而行。
一路上,度紅塵聽到青龍神劍在北方的謠言,再也沒有人找他的麻煩,猜是
馹傲凌所為,卻想不出馹傲凌這麼做的用意何在?度紅塵趕了幾天的路,越往西
南,路越來越難走,地勢也漸趨高顛,人煙也漸漸稀少,好不容易,度紅塵到了
雲南的大城昆明,當下便打探附近有何地方名為百花神境,無奈卻無一人知道,
度紅塵問了一個早上,毫無所獲,便在一個小酒店坐了下來,這小酒店生意看起
來好像不太好,店中人寥寥無幾,只有四個人聚在一起喝酒,另外就是一名衣衫
破爛的老者,小二在櫃台打瞌睡,有客人進來也不知道,度紅塵自覺反正也只是
在這裡坐一會兒,酒菜錢就省下來了,那衣衫破爛的老者斜眼看看度紅塵,度紅
塵點頭微笑一下,那老者又把臉撇過去,不理度紅塵了,坐了約半柱香的時間,
度紅塵自覺休息夠了,便起身要走出酒店,繼續打探,臨走之前,度紅塵忽然想
起,這酒店中或許也可以問出什麼來,便向那老者走去,道:
「這位老前輩,問訊了。」
「走開。」那老者頭也不回,冷冷說道。
「呃•••謝謝。」度紅塵愣了一下,道,說完,又向另外四人走去,問道
:
「請問各位,你們知道這附進有一個地方名叫百花神境的嗎?」那四人互相
看了看,均搖搖頭,其中一位道:
「昆明附近我所知甚詳,卻不知有百花神境這個地方。」
「嗯,謝謝,打擾了。」度紅塵道完謝,摸摸頭,正要走出酒店時,一個聲
音道:
「你找靈宵子做什麼來著?」聽到這聲,度紅塵喜出望外,知是那衣衫破爛
的老者所說,便道:
「前輩知道嗎?」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老者道。
「這•••有事相求。」度紅塵道。
「求武?」老者道。
「求醫。」度紅塵道。
「原來是求醫來的。」老者頷首道。
「還請告知百花神境在何處。」度紅塵拱手道。
「我勸你別白跑一趟了,靈宵子已不醫人了。」老者道。
「什麼?為什麼呢?」度紅塵道。
「我也不知道,你應該知道她是白衣教中的神醫,不過至她脫教住到百花仙
境後,她就沒再醫人了,曾有人去找她,最後都是無功而返。」老者道。
「縱然如此,還是請前輩告之,去碰碰運氣也好,我願意去試試看。」度紅
塵道。
「百花神境不在昆明附近,再往西去,是大理國所在,在大理的北方,點蒼
派山的東邊。」老者道。
「謝謝前輩。」度紅塵拱手謝道。
「先別謝,我還沒說完,別說我指引你去送死。」老者道。
「此話何意?」度紅塵道。
「百花神境周圍,聽說是毒霧障氣之林,很少人通過的。」老者道。
「那還請前輩指引一條路。」度紅塵道。
「百花飛瀑,靈宵風杭。」老人說出八個字。
「嗯?」度紅塵不解。但是老者沒再說話了,度紅塵深深打了一個揖走出酒
店,心下道:
「奇怪,那老者為什麼只說這八個字?百花飛瀑?靈宵風杭?百花神境是靈
宵子,飛瀑•••飛瀑是哪?風杭是誰?好像在那聽過,啊,記得在嵩山腳有聽
到兩個人在談話,其中就有提到飛瀑仙居的風杭子,大理嗎,看來是要我去找到
這叫風杭子的前輩了。」度紅塵豁然開朗,急急向西趕去。
過了三天,度紅塵終於到了大理國境內了,馬上就打探附近有無地方叫百花
神境或是飛瀑仙居的,百花一地無人知曉,但是飛瀑仙居馬上就有人知道了,問
明方向後,知是在大理北方,不過此瀑地勢異常,一般人甚難進去,度紅塵不解
為何很難進入。隔天,度紅塵便依路人指引到那飛瀑先居一看,很奇怪的,那只
是一面相當高的山璧,向東向西不知延伸到多遠,壁上光滑,甚難攀行,度紅塵
在那山壁下走來走去,就是沒發現那有瀑布,正當心想是不是被騙了,忽然,度
紅塵發現有一道寬約十來丈的水流從山壁下的一個洞流出,水流湍急,濤濤向西
流去,不小心掉下去穩被沖走的,而那洞口上方,有一個石匾,刻寫著:飛瀑仙
居,洞旁有一大石,上面也刻著一首詩:
自然飛瀑鑿此境,洞內臥龍仙居地,羽蕩殤流定底沉,風飄杭此世俗離。
「看來飛瀑仙居是在洞中了,不過此處的主人好像不太喜歡被人打擾,住在
這麼個地方,只有一個出口,而且是只能進不能出•••不對,那風杭子當初來
此時就有這麼一個天然奇地,他不可能自己造的出來,所以定也是有辦法可以進
去的。」度紅塵自言自語道,邊在洞口附近觀察洞內,見洞內漆黑一片,洞壁也
是甚為滑溜。
度紅塵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一把頗似青龍的劍,其餘什麼工具也沒有,度紅塵
想道:
「聽說五大神器都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如果青龍不被換走,說不定可以以劍
平插進洞壁上,以此為靠,就可以慢慢爬進去了。」度紅塵想到這裡,氣憤不已
,恨己一時不注意,把真劍送給別人,便將手上的劍抽出用力擲向山壁,沒想到
那劍竟毫無阻礙的插進山壁,直至劍柄,度紅塵大驚,沒想到此劍竟是如此鋒利
,趕忙將劍抽出,度紅塵不及暫嘆寶劍鋒利,將劍平插近洞壁後,單手抓住劍柄
,另一手在洞壁上摸索,直至找到不太滑溜的地方抓住後,將劍快速抽出插進前
方的洞壁,在找另一處不滑溜的地方抓住,那洞有幾處轉折,度紅塵費了九牛二
虎之力,才出了洞,而雙手已是發麻了,出了洞口,度紅塵劍回鞘,眼前是一片
被崖壁圍繞而成的草地,還生長幾棵枝葉茂密的大樹,而其中一方的崖壁有條瀑
布至高處流下,發出嘩啦嘩啦的水生,但卻沒看到任何住屋,度紅塵正感到奇怪
時,一個聲音傳來道:
「來者何人?」度紅塵一聽到,馬上恭敬道:
「晚輩度紅塵,擅進仙居,還請原諒。」
「哦,看來不是一時好奇心進來的,有事嗎?」那聲音道。
「晚輩有事求見風杭子前輩。」度紅塵道。
「我沒很老,別前輩前輩的叫。」說完,一人從瀑布旁步出,是一個約三十
來歲的人,長得仙風道骨的模樣。
「你是風前輩?」度紅塵還以為風杭子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沒想到是一
個大自己約十歲的人。
「沒錯,看來我也不會大你十歲,叫我前輩有些過份。」風杭子道。
「笑生兄也沒很大,少林方丈,武當的人也是叫他前輩。」度紅塵低聲自語
道。
「哦,你認識南海一笑生?」風杭子耳尖,聽到度紅塵的自言自語。
「是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度紅塵道。
「他還是很喜歡管別人的事•••你稱他為兄,看來你是不把少林方丈瞧在
眼裡了?」風杭子道。
「這•••我決對無此意,只是笑生•••前輩不準我這麼叫他。」度紅塵
道。
「好啦,那你也別叫我前輩,都被你叫老了,叫我風兄吧,對了,你怎麼進
來這裡的。」風杭子道。
「是這樣的•••」度紅塵將入洞的經過告知風杭子。
「看來是花了許多力氣,普通人應該是辦不到,你手上的劍很銳利吧。」風
杭子道。
「我原先也不知道。」度紅塵道
「那劍殺氣很重呀,看來是嗜了許多人的血。」風杭子道。
「呃,我今天是第一次使用這把劍。」度紅塵道。
「殺人也沒什麼啦,看你殺的是什麼人,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風杭
子道。
「我想到百花仙境去。」度紅塵道。
「想找靈宵子?是誰指引你來找我就可以找到靈宵子?」風杭子道。
「是在昆明中一位不知名的老者。」度紅塵道。
「老者?是誰呢?你找靈宵子她何事?」風杭子問道。
「求醫。」度紅塵道。
「求醫?嗯,靈宵子醫術高明也是很少人知道,那又是誰叫你來的?」風杭
子道。
「是白衣教教主。」度紅塵道。
「原來,靈宵子本來就是白衣教的人了,不過嘛,還請你回去吧,她不醫人
了。」風杭子道。
「聽說了,不過還請讓我見他一面。」度紅塵道。
「想纏住人家嗎?」風杭子道。
「豈敢。」度紅塵道。
「那你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要來求醫於她?」風杭子道。
「不治•••呃,也不算,只是要他醫我的失憶。」度紅塵道。
「失憶?我看你這麼辛苦從洞的另一邊過來,就帶你去見她吧,不過,如果
她不答應的話,你就別死求了,別讓我難作人,她的脾氣是很奇怪的,對一個人
好,就好的跟什麼似的,對一個人壞,就好像欠她幾輩子一樣。」風杭子道。
「我知道了,要是她真的不答應,我絕對不會死纏著她答應為止。」度紅塵
道。
「她的武功很高,你纏她只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罷了,百花神境在崖壁之
上,要去只有從這裡,不然就是從後山走上去,不過後山是名為纛迷的森林,林
中充滿障氣,一般人是無法通過的,還需服下至聖解毒之藥,先前也有人從後山
上去向她求醫,有無成功我就不知道了。」風杭子邊說邊帶度紅塵從瀑布旁的走
進去,原來瀑布後面有是另一番天地,有一幢小木屋,還種有一些蔬果,也是一
個自給自足的小天地,度紅塵看到這裡,不禁想起方蒼茫和唐千采所居之處,木
屋後面有一條小路是往上通去的,看來是往百花神境之道了。
「這條小路是天然形成,這麼說也不對,我來此時就有了,說不定這裡以前
也有人住過,這路雖多嶇折巔跛,但還頗像梯子的樣子,我稱它為天梯,我和靈
宵子是鄰居,我常上去和她泡茶聊天。」風杭子笑道。
「這個地方很好呀,看來不會有人可以來打擾的樣子。」度紅塵道。
「是嗎?我已經被四個人打擾過啦。」風杭子道。
「哦?」度紅塵道。
「就是靈宵子、靈宵子帶來的女孩、一笑生和你,靈宵子一來就住到現在,
笑生兄也待了五年,對了,好多年沒見到一笑生了,他現在怎樣了?」風杭子道
。
「還不錯,武林的人都很尊敬他的。」度紅塵道。
「這也難怪,除了他的輩份比武林中人大外,我想的武功應該是很少人能夠
匹敵的了。」風杭子道。
「聽別人說他是公認的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度紅塵道。
「哦?這麼行,那你說的第一高手是誰?」風杭子道。
「一個叫霍康的人。」度紅塵道。
「霍康?原來是他。」風杭子道。
「風兄認識?」度紅塵道。
「當然,雖然我跟吾師從小就住這兒,在師尊死後,我有出去過一次。」風
杭子道。
「哦,那次有參加所謂的武林大會吧。」度紅塵道。
「沒錯,你知道?」風杭子道。
「聽別人說的。」度紅塵道。
「嗯,那次參加純粹是好玩的,打贏一個我就溜走不玩了,對了,說了這麼
許多話,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風杭子道。
「我叫度紅塵。」度紅塵道。
「度•••是度叱魂的後人吧。」風杭子道。
「是的,他是吾父。」度紅塵道。
「那你劍法一定很高啦,我出去時有聽過你父親的大名。」風杭子笑道。
「我只是還過的去,差吾父甚多。」度紅塵道,其實他自己也沒見過父親真
正施展劍法,不過聽說父親曾兩招就敗太極,故如此說道。
「過的去?你別太謙虛啦。」風杭子道。
「過獎了,前輩•••不是,風兄跟笑生兄是啥關係?」度紅塵問道。
「這嘛•••這很難回答,就說是同修武學的人吧。」風杭子道。
「同修?」度紅塵道。
「就是一起研究武功,別看一笑生貌不驚人,我敢說他是自有武林以來最聰
明的人,或許他對這方面有相當的天份,儒教武學大成方聖掌只有他是在半年內
完全修習完畢的。」風杭子道。
「哦,我倒不知道他是儒教人士。」度紅塵道。
「看來他不想鋒芒太露,早叫他在這裡住下,偏偏他就要跑出去。」風杭子
道。
「那為何他要出去呢?這裡不是很好嗎?」度紅塵道。
「雖然是如此,住久了我倒也真想出去看一看,不過,我還是留下來了,一
笑生就不同了,說什麼要出去遊覽名山大川,看遍人間奇景的,倒頭來,還不是
因為一個人。」風杭子笑道。
「那是誰呢?」度紅塵道。
「等會你就會見到了,別被嚇到了呀。」風杭子道。
「是•••那麼不能看?」度紅塵道。
「不,是太漂亮了,你也應該知道一笑生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他不想有許
多的牽絆,就不喜歡有女孩子管他啦,他離開這裡的那一天,就像是逃走般的,
是在半夜離開的。」風杭子抿嘴笑道。
「哦,不過我倒覺得笑生兄不像你說的那樣。」度紅塵道。
「那你以為如何?」風杭子道。
「這嘛,我覺得他不是喜歡獨處的,他也是有結拜的弟妹。」度紅塵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風杭子道。
兩人走上了山壁頂端,是一個種滿許多鮮花的空地,很難相信這麼高冷的地
方能種出這麼鮮豔的花朵,其中也有一塊大石,上面同樣刻有一首詩:
踏過白原至此境,峰高之所有鴻地,根落花成是沃土,直上靈宵唯天梯。
在百花中央,有一樓高兩層的木屋,屋前有一個用花架搭成的亭子。
「靈宵老太婆,我又來找你喝茶聊天啦。」風杭子叫道。
「來啦,別說你又沒帶茶葉來了,老是喝我的花茶。」一個約六十歲的婆婆
從屋中走出道,度紅塵發覺自己又錯認了,他還以為靈宵子是男的,沒想到是一
個老婆婆。
「花茶比較香嘛。」風杭子道。
「下次你一定要帶。」那婆婆見到了度紅塵,便問道:
「這位是誰?除了一笑生還有人能進你的飛瀑仙居嗎?」
「你都能進來了,別人當然也可以進來,說穿了那也沒什麼難的。」風杭子
道。
「是嗎?你來這裡有何事?」靈宵子上下打量度紅塵。
「求醫。」度紅塵此話一出,靈宵子拉下臉來,冷冷道:
「風杭子,你是給我找麻煩來著?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醫人了嗎?」
「我勸過他了,可是他說要見你一面。」風杭子道。
「今天我誰也不想見。」靈宵子轉身就要走進木屋當中。
「是白衣教主叫我來找您的,還請幫幫忙。」度紅塵急道。
「白衣教?是紫芳雲嗎?」靈宵子道。
「是的。」度紅塵道。
「想來那小女孩也該是教主了,你叫什麼名字?」靈宵子轉過身子來道。
「晚輩度紅塵。」度紅塵道。
「什麼?你•••是度叱魂的後人?」靈宵子大驚道。
「我是度叱魂的兒子。」度紅塵道。
「是你•••風杭子,帶他進來吧。」靈宵子道。
正是:千尋百轉見名醫,無奈不治乃父意。
【第十二章 火焚神境 血星光現】
度紅塵和風杭子隨靈宵子進到木屋中,靈宵子叫道:
「佟兒,泡三杯菊花茶來。」
「是笑生兄回來了嗎?」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答道,聽來悅耳,語氣甚是興
奮。
「不是,多了另一位不速之客。」靈宵子說完,對度紅塵道:
「你要我治什麼病?你看起很好呀。」
「我有幾年的記憶失去,不知能不能回復。」度紅塵道。
「回復記憶?這嘛•••等等,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度叱魂還在世上嗎?」
靈宵子道。
「我父親生死和這有關嗎?」度紅塵道。
「你回答便是。」靈宵子道。
「呃,抱歉,吾父已去世了。」度紅塵道。
「那我不能治你的失憶。」靈宵子道。
「什麼?」度紅塵大驚道。
「我說不能治你的失憶。」靈宵子道。
「這•••妳是聽到我父親身亡才不肯治的,這是什麼原因。」度紅塵道。
「有些事你不要知道比較好,我只能說,這全都是你父親的意思。」靈宵子
道。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要瞞我?」度紅塵氣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靈宵子道。
「當我問到父母的事,大家都不說,難道我父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嗎?」
度紅塵道。
「身為兒子的怎麼可以侮蔑自己的父母?」靈宵子站起怒道,出手如風,連
賞了度紅塵兩個耳光。
「婆婆,妳怎麼忽然動手打人了?」風杭子站起勸道。
「這小兔崽子不孝,我代他父母教訓他。」靈宵子道。
「年輕人講就會聽了啦,別動手動腳的•••」風杭子苦笑道。
「你閉嘴。」靈宵子道。
「妳才閉嘴。」度紅塵冷冷道。
「紅塵,他是你的長輩呀,怎麼可以這麼不禮貌?」風杭子忙道。
「妳說我不孝?父親在世時,我對他所說的話從沒頂撞過,除了那一次••
•叫我做什麼,我都盡心去完成,在我要好好孝順他時,就病重去世了,我母親
,我連她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妳什麼都不懂,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度紅塵
道。
「你說什麼?」靈宵子氣極,伸手就要抓住度紅塵的脖子,但度紅塵手腳更
快,手中劍的劍尖以頂在靈宵子的喉前了,此時有一女孩端三杯茶進來,見到這
種情形,嚇的說不出話來,手一鬆,茶杯便掉到地上,摔個粉碎。
「度紅塵,快快放下劍來,你知道你在作什麼嗎?」風杭子見場面一發不可
收拾,急道。
「這小子想殺我咧。」靈宵子笑了起來。
「你不准傷我婆婆。」方進來的女孩叫道。
「佟兒,妳走開,別靠過來。」靈宵子叫道,那女孩不聽她之言,伸出雙手
,往度紅塵跑了過去,推了度紅塵一把,度紅塵不為所動,體內真氣頓生反激之
力,硬是將那女孩彈了出去,那女孩口吐鮮血,退了兩步之後倒下,度紅塵無意
間傷了那女孩,呆了一下,靈宵子一個箭步,手掌按在度紅塵的左胸口上。
「不可呀。」風杭子見靈宵子出此殺招,忙出聲阻止,可惜為時已晚,靈宵
子運勁發掌,度紅塵被此掌震的飛了出去,撞破木屋的牆,摔到外面的花叢當中
,度紅塵被此掌一打,胸口舊傷裂了開來,鮮血汩汩流出,而靈宵子被度紅塵的
內力反激,整隻右手都麻掉了,她也不管手如何了,忙至那女孩身前檢察傷勢,
所幸那女孩出力不大,反激之力並不會說太大,所以無礙,只要過氣通血並會好
了,風杭子忙出門查看度紅塵,見度紅塵口中和胸口不停噴血,忙叫道:
「婆婆,妳出的殺招太狠了吧,此招對準心臟,會要命的呀。」
「風•••風兄•••那•••女孩沒事吧•••幫我跟•••她•••道
歉•••我•••我不是•••是故意的。」度紅塵痛極,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放心,那女孩沒事,我扶你到我住所休息。」風杭子說完,度紅塵微微一
笑,風杭子為不讓度紅塵再多說話,忙點了他的睡穴。
「喂喂喂,你扶他下山血早流光了,把他背進來吧。」靈宵子從窗口探出頭
來道。
「可是他的心臟•••」風杭子道。
「他的心臟跟別人不同,快些扶進來吧。」靈宵子道。
靈宵子為兩人治了傷,讓他們在房間休息,完後便到外面的花亭和風杭子談
話。
「這倒底怎麼一回事?」風杭子道。
「度家的遺傳頗為奇怪,眾人的心臟是中間靠左,他們卻是靠右邊的,不然
先前他胸口那個劍傷就要他的命了,不用等到我出手。」靈宵子道。
「我不是說這個,這我後來看傷口就知道了,我是說你為什麼不肯治他的失
憶。」風杭子道。
「這嘛•••我知道你一定不問明白不會罷休的,可是你千萬不能與度紅塵
說,不然•••可能很多人會因此而喪命。」靈宵子道。
「看來是頗重要的事,那我便不聽了。」風杭子道。
「你不聽我也要跟你說,我受了度叱魂很大的幫助,所以他的後代我會盡力
護持,希望你幫幫忙。」靈宵子道。
「老太婆,妳欠的人情怎麼要我來還?」風杭子苦笑道。
「要不要一句話。」靈宵子道。
「好好好,算我多管閒事吧。」風杭子道。
「其實這也沒什麼難的,只是要你說故事而已,我先從頭講起吧•••。」
靈宵子開始從度叱魂退隱講起,說到紫香蓮被殺時,已過了兩柱香的時間。
「奇怪,你不是中原人士,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風杭子疑道。
「別忘了我本來也是白衣教的人,後來度叱魂也有找過我幫忙,他說給我聽
的,對了,你有沒有發現度紅塵的內力驚人?」靈宵子道。
「的確,他的內力根基少說也有超過四十年,難怪受到他遭受攻擊體內會自
生反抗之力,這是有多年修為的人才辦的到,不過•••以年紀來講,他好像也
太年輕了吧。」風杭子道。
「在紫香蓮被殺後,度叱魂恐他兒子再受正邪兩道的迫害,便在度紅塵一歲
時傳了十年的功力給他。」靈宵子道。
「什麼?這麼做不怕度紅塵心脈俱碎而亡嗎?而且傳功也是自傷的行為。」
風杭子驚道。
「這就是重點了,度叱魂找我要了一顆護脈丹給度紅塵服下,這是我搜集很
多珍貴藥材所燒練而成,有近於起生回生的攻效,後來我才發現此藥丹會讓人喪
失一段日子的記憶,不過這樣對度叱魂來說是有利的,度叱魂不想讓度紅塵想起
母親被殺和自己過內力給他之事,過了九年,度叱魂又來找我要了一顆,這次他
傳了二十年的功力給度紅塵。」靈宵子道。
「傳了這麼多的內力,度叱魂想必也耗損許多精元吧。」風杭子道。
「度叱雖本來就有心絞痛的毛病,但此病並不會使人早亡,或許就是他傳功
過度,後來會早早逝去的原因了。」靈宵子道。
「那這又什麼用意呢?」風杭子問道。
「內力高強除了能護體外,我想度叱魂要他兒子修習度家劍法中的高層劍氣
──星斗劍流。」靈宵子道。
「星斗劍流?」風杭子道。
「這需要多年內力根基的人才能修習的劍法,威力其大,一對一與人過招,
幾乎是不敗的,度叱魂不想讓他兒子修習完全的度家劍法,是為讓他不亂殺人,
只教他最利害的絕招,可以保命用,早年我還在白衣教時,紫星率兵來攻,我們
教主雪琉璃死在只有十五來歲紫星教教母的手下。」靈宵子道。
「什麼?堂堂一教的教母只有十五來歲?」風杭子驚道。
「我想無名神功應該是和白衣教的白衣神功差不多,都是年輕女子所練,在
十歲到二十歲是武學的高峰,二十五歲後便走下坡了,雪琉璃教主那時已經是三
十五多歲了,我後來仔細想想,雪教主敗亡也不會太讓人驚異了。」靈宵子道。
「不對,現在外面人公認的高手霍康傳聞也是練無名神功的,但以年齡來說
,霍康早過四十了,卻還是那麼強。」風杭子道。
「哦,其中的原因外人是不知曉的,說還頭吧,白衣教遭紫星進攻時,度叱
魂恰巧經過,一招天罡劍流就將紫星教逼回中原,傳聞紫星教教母的無名神功是
天下第一,如此看來,似乎還略遜度劍一籌。」靈宵子道。
「我看度紅塵身上傷痕累累,不太像你說的那樣不敗。」風杭子道。
「或許有什麼別的原因吧,總而言之,度紅塵他身上傷痕雖多,但是沒有喪
命,我想這極招都是危急時才用的,不管這個了,那時度叱魂也結識了紫香蓮,
就是度紅塵的母親,我們白衣教歷代教主都是女性,要跟教中長老決定的男性結
合產生下一代的教主,而紫香蓮沒經過長老允許,就和度叱魂產下一女,本來這
麼做會讓紫香蓮遭受凌遲之刑,不過看度叱魂對白衣教有大恩,就網開一面,讓
度叱魂帶走紫香蓮,不過他們產下的女孩就得留在白衣教了。」靈宵子說完,喝
了一口茶。
「我看是拒怕度叱魂的劍法,才這麼“特別”網開一面吧。」風杭子笑道。
「或許就像你說的,反正,那時留下的女孩就是今天的教主紫芳雲了。」靈
宵子道。
「原來現在白衣教主和度紅塵是姊弟的關係。」風杭子道。
「沒錯。」靈宵子道。
「說了這麼多,還沒說到要我幫啥忙?」風杭子道。
「度叱魂在要第二顆護脈丹時,就說有一天要讓度紅塵姊弟相見,那時他就
跟我講了一個方法,就是他死前會讓度紅塵出來找尋母親,實則是要找到紫芳雲
。」靈宵子道。
「幹嘛繞這麼一大圈?直接說去白衣教找一個叫紫芳雲的人就行了。」風杭
子道。
「這是有用意的,他曾偷回白衣教看過紫芳雲,簡直跟紫香蓮是一模一樣,
母女兩人真的太相像了,尋姊跟尋母幾乎一同,二來度叱魂是希望度紅塵能在找
尋當中漸漸明白他母親的死是誤殺,不要去報這個仇,我想度叱魂一定有自信他
兒子終究會找到我這兒來,才告訴我的,如果度叱魂不叫度紅塵去尋母的話,後
來度紅塵自己定會調查出來,那時或許度紅塵就會大開殺戒,二十年前的舊帳一
股腦翻出來。」靈宵子道。
「設想這個麼遠。」風杭子讚嘆道。
「第二次見到度叱魂時,我覺得他氣色以大不如從前,不過他後來又撐了八
、九年,我想他是教完度紅塵劍法才死去,我是希望你能在度紅塵千尋不遇時能
告訴他這一切。」靈宵子道。
「妳自個兒講就好了嘛。」風杭子道。
「我這種年紀還能再活幾年?現在也不是時候,年輕氣盛的,現在跟他說,
隔天馬上至三教開殺。」靈宵子道。
「好了,我知道了。」風杭子道。
「謝謝。」靈宵子道。
「反正這也沒什麼難事。」風杭子笑道。
度紅塵轉醒時,見是身在一個竹造的房間當中,他摸摸胸口,竟然不會痛了
,解開衣服一看,傷口上覆蓋一層綠色的膏藥。度紅塵見自己的兩把劍放在不遠
的竹桌上,對面不遠有另一張床,上面躺有一人,度紅塵便起身走過去一看,那
是名女子,度紅塵才想起,就是來推自己而反被內力震出去的女孩,那女孩年紀
看來甚輕,臉蛋白靜,透出淡淡的紅暈,雖閉起雙眼,但可看出也是個美人,度
紅塵想道:
「或許這女孩就是笑生兄逃走的原因吧。」想到這裡,度紅塵不禁覺得好笑
。此時那女孩正好睜開雙眼,一眼見到度紅塵對自己笑,想到此人先前用劍指向
靈宵子,馬上認定度紅塵是惡人,便大叫道:
「婆婆,救命呀!」
「喂,妳別亂喊。」度紅塵轉身過去,道。
「哼,你先前還想殺我婆婆咧。」那女孩道。
「對啦對啦,我就是惡人,你想怎麼樣?」度紅塵氣道,這麼一說,那女孩
更害怕,縮在床的一角,哭叫道:
「婆婆,你快來呀!快來呀!」這時,靈宵子和風杭子一齊進入竹房當中,
靈宵子忙問道:
「佟兒,發生了什麼事?」
「婆婆,妳來了好,這人剛才還色瞇瞇的對我笑。」那女孩指著度紅塵道。
「妳•••別血口噴人,誰會對你這小女生有興趣。」度紅塵道。
「度少俠,你的命是我救的,別太過份了。」靈宵子看度紅塵站在那女孩床
前,也認定度紅塵有不軌的企圖,覺得有些錯看度叱魂的兒子,不悅道。
「這掌也是妳打的,況且我又沒要妳救?」度紅塵說完,拉開自己的上衣,
將那層綠色的膏藥抹掉,這一抹,血又流了出來,風杭子忙制止他,道:
「度紅塵呀,你這是幹啥呀?」
「謝風兄帶我來找到靈宵子,我先走一步了,我知道怎麼出這裡。」度紅塵
拿開風杭子的手,對風杭子深深一揖,拿起桌上的兩把劍,走出門去。
「婆婆,還好你趕來了。」那女孩抱緊靈宵子道。
「夢佟呀,妳是不是搞錯了?」風杭子對那女孩道。
「才不是呢,那人好壞心•••」夢佟道,靈宵子和風杭子對看一眼,都無
話可說。
度紅塵跌跌撞撞走回進飛瀑仙居的那個洞口,準備順著水流遊出去,此時覺
胸口的傷很痛,就坐下來休息,看看天色,已是傍晚了,忽地,度紅塵竟聽到那
洞中有細微的人聲傳出,便豎起耳朵來聽,無奈流水聲吵雜,度紅塵起先還懷疑
是不是聽錯了,後來那人聲越來越大,度紅塵趕緊躲到一棵大樹之後,在度紅塵
躲到大樹後面時,有十七、八條人影從洞中魚貫而出,那幾人全著黑衣,看來是
都會蜻蜓點水的輕功,踏水而來,毫不費力。那些人進了飛瀑仙居後,便扶下身
子,四下散開查探。正當一人漸漸接近度紅塵時,聽到一個似夜梟的啼叫,原來
是那群人的暗號,所有人都到瀑布前集合了,後都走進瀑布後面,度紅塵心下道
:
「奇怪,這群人是來做什麼的?鬼鬼祟祟的樣子,嗯,定不是好事,那可惡
的老太婆,終有仇人來找你了吧•••不對,或許是風兄的敵人,算了,先看看
再說。」度紅塵站起,走到瀑布旁往內一看,卻不見那些人的蹤影了,忽然,一
聲慘叫由度紅塵的頭頂傳了下來,度紅塵一驚,忙從小路上百花神境,一上去,
度紅塵便感熱氣直撲,原來種有許多花的地方,都變成一片火海,借著火光,度
紅塵見到風杭子跟那些人交上手,靈宵子和那女孩卻都不見了,想來是在屋內,
度紅塵就要上去幫手,方跨出一步,胸口一痛,幾乎不能再走動了,度紅塵停下
來按住血流不止傷口,眼看風杭子以一對多,漸屈下風,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加
上熱氣熏人,度紅塵意識漸感模糊。風杭子雖為高手,但對方的攻勢凌利,行動
敏捷,一個不留神,被點了穴道,被那群人抓了起來,從度紅塵的身上躍過,帶
下山去,度紅塵被濃煙罩住,所以無一人注意度紅塵的存在,又過了一會兒,度
紅塵楚痛稍減,便站了起來,百花神境幾成焦土,獨留中央的房屋,忽地,一聲
哭叫聲從房屋中傳出:
「婆婆,婆婆呀!」度紅塵聽出是那個女孩的聲音,便走上前一探究竟,房
屋門外有三具屍身,全都是穿黑衣的,想來是被風杭子或靈宵子殺的,見到屋內
有幾人抓住夢佟,靠門邊有一具屍體,身上刀傷劍傷無數,從衣飾看來是靈宵子
。
「怎麼不見那姓度的?」一個黑衣人道。
「可能被火燒死了,可能被這裡兩位主人殺了,反正抓到風杭子就成了。」
另一個黑衣人道。
「可是又不確定東西在風杭子這裡,算了,主子這麼說我們就這麼辦,倒是
這女娃娃怎麼樣?」又一個黑衣人道。
「這女娃娃看來挺標緻的,拿來玩玩倒不錯。」一個黑衣人湊近夢佟的臉笑
道。夢佟見疼愛自己的婆婆已死,一臉呆滯,旁人說什麼都沒聽到。
度紅塵聽的心頭火起,也不管胸口的傷痛,馬上躍進屋內,叫道:
「納命來。」說完,抽出長劍奮力一刺,方才發聲之人沒想到度紅塵忽然闖
進,連哼都沒哼一聲,馬上死於劍下。
「這傢伙就是度紅塵,拿下來!」一個黑衣人叫道,剩下的五個黑衣人馬上
團團圍住度紅塵,度紅塵也不等對方擺好架勢,揮劍攻上,又有一人劍首齊飛出
,好似切豆腐般的容易,剩下的人見到如此,只道度紅塵手中所握就是青龍神劍
,方才對靈宵風杭的那股意氣盪然無存,紛紛奪門而出,度紅塵運氣於劍,四道
劍氣飛出,那四人胸口紛紛中劍而亡,逃出還不到五步。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度紅塵按住左胸傷口,蹲下問夢佟道。
「你•••」夢佟抬頭看看度紅塵,忽然,抓起身旁的碎木,那碎木成短刀
狀,往度紅塵的左眼刺下,度紅塵和那女孩距離太近,不及閃躲,左眼馬上被戳
中,度紅塵一聲號叫,往後倒下,摀住眼睛,痛的在地上打滾起來,顫抖問道:
「妳•••為什麼•••要•••要這麼做?」
「哼,你這可惡的賊子,現在還假好心?」夢佟抓著沾滿鮮血的碎木站起「
竟然還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這些人不都是你惹來的嗎?」度紅塵左眼血流不止,
顫道:
「我•••惹來•••這些人?」
「你要裝傻,就裝到底好了,我說給你聽,讓你心服口服,方才那群人一來
就說要拿青龍神劍,我跟了婆婆這麼多年,認識風叔叔這麼久,都沒聽過、看過
這個東西,結果你才一來,就有這些人找上門來要什麼勞什子的,還說跟你無關
?」夢佟握緊碎木,逼進度紅塵。
度紅塵越聽越驚,心下一片空明:
「是馹傲凌,原來•••原來當初我不說出奪劍之人,他也沒有加以逼問,
定是想跟蹤我找到青龍神劍,結果我沒先去找青龍,他們看到我進了飛瀑仙居,
認定青龍神劍一定是在這裡•••我害死了靈宵子,害風兄被抓,我怎麼這麼笨
,被人跟都不知道。」想到這裡,度紅塵喉頭一甜,噴出丈高的血,暈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度紅塵轉醒過來,發覺左眼疼痛不已,右眼閉起後,是一片
黑暗,才知左眼真的被戳瞎了,度紅塵坐起,見身在靈宵子的房屋當中,夢佟以
怨毒的眼神望著他,而自己的兩把劍都放在夢佟身旁,摸摸胸口,一陣刺鼻的藥
味傳來,想必是給上了膏藥。
「妳可以殺了我為你婆婆償命。」度紅塵道。
「沒那麼容易讓你死。」夢佟冷冷道。
「把劍拿來。」度紅塵站起道。
「不•••不要。」夢佟道。度紅塵一晃身,搶走夢佟身旁的兩把劍,後往
門口走去。
「你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哼,那有那麼簡單,我在你身上下了午毒蝨,你如
果在明年端午時沒幫我婆婆報仇,我就不給你解藥,到時你就會被毒蝨蝕身,死
的很難看。」夢佟道見度紅塵舉劍殺人絲毫不費力,便想要他幫靈宵子報仇。
「有沒有解藥都與我無關,反正在那之前我會自己了斷,絕對不會“死的很
難看”。」度紅塵說話時腳步也沒停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夢佟本以為度紅塵會強逼她拿出解藥來,沒想到度紅塵竟不畏
死亡,忙起身追了出去,叫道:
「你不怕死嗎?」
「那不重要。」度紅塵心下道:
「馹傲凌,你要為你的誤判付出代價。」
度紅塵順著流水遊出飛瀑仙居,也不休息片刻,立即向醉雨雲樓前進了,而
夢佟也隨在度紅塵後面,也出了飛瀑仙居。
霍康撤兵太室後半個月,一個謠言就在江湖上傳了開來,便是白冷天聯合眾
教攻打亂石崗的原因是因為五大神器中的白虎彎刀被霍康所奪,所以白冷天要借
眾人之力搶回此刀,此話一傳開,各派眾人紛紛上嵩山,有興師問罪之意,雖然
白冷天再怎麼解釋,卻也無用,聯兵攻亂石崗是不能成行了,眾派還決意,準備
年尾再次召開武林大會,選出新的武林盟主,此事傳到三教,三教眾人都鬆了一
口氣,不用再為是否出兵而困擾。江湖人士不知武林將要掀起另一場的風暴了。
水劍王青接了馹傲凌的命令,趕往洛陽而去,準備取白欣廷的命,進入洛陽
城後,馬上被一個人叫住了:
「喲,這不是王青嗎?好久不見了。」王青轉頭一看,是同為名劍之一的化
劍馮七草,此人身上不帶劍,摘花折草都可成為武器。
「哦,原來是馮兄呀,你怎麼會在這兒?」王青心下一驚,臉上卻不改神色
。
「哈哈哈,咱們哥兒倆好久都不曾見面了,去喝個一兩杯如何?這裡有名的
酒店不少,喝酒還有漂亮的小姑娘陪酒呢。」馮七草仍是滿臉笑意。
「抱歉,吾有要事在身,來日再說。」王青道。
「哦,是嗎?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可以效勞嗎?」馮七草道。
「呃,不用。」王青道。
「那你劍可要拿穩一點呀。」馮七草大笑道。
「你說什麼?」王青驚道。
「你有要事就是去殺人嘛,我這麼說不對嗎?嗯?你臉色發青唷,是不是生
病了。」馮七草笑道。
「馮七草,你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王青道。
「拐彎抹角?王兄,我看是你在拐彎抹角吧。」馮七草道。
「我?」王青心下隱隱不安。
「天氣是很熱,看你汗流浹背的,這種天氣,在洛陽簡直不是人住的,你趕
快去辦完事,我在城東的霿黎酒店等你,那兒有一整個的冰窖在冰酒吶,從西北
的葡萄酒到西南的藥酒都不缺,唉呀,說的我口水都流出來了,我先走步啦。」
馮七草笑道,而後轉身遠走了。王青噓了一口氣,也不敢馬上去找白欣廷,先走
到最近的一家酒店坐下,沒想到方坐定,馮七草就坐在他的對面了。
「呵,想要瞞著我偷偷來喝酒呀,還好我機靈。」馮七草道。
「你最好有話快說,不然我就要翻臉了。」王青道。
「哈哈哈,你還是擔心門主翻臉吧。」馮七草笑道。
「什麼?」王青驚道。
「雖然我們十人幾乎不聽調派或者是命令,但是做別人探子和反判的罪是很
重的。」馮七草道。
「那我也不用瞞了,儘可將我除名了吧。」王青道。
「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不過只要你說出青龍神劍在那,門主就可以饒你一命
。」馮七草道。
「如果我不說呢?」王青道。
「那你就等死吧。」馮七草道。
「我願意等等看。」王青笑道。
「反正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是告訴你一聲。」馮七草說完,便離開了酒
店,王青也不有任何遲疑,馬上起身尋找白欣廷的下落,因為只要多待在洛陽這
裡一會兒,便多了一分危險性,卻沒想到有另一個人在盯著他。
王青好不容易探出白欣廷所住之處,已是傍晚時分了,王青不管時間如何,
趕快完成交待之事為重要,他到了白欣廷所住之處外面不遠,又遇到了一人──
是劍飛翔。
「王兄,近來可好?」雖是問候,但劍飛翔的臉上毫無笑意。
「別說廢話,你快些讓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王青道。
「哦?是為誰去做的呢?」馮七草的聲音在王青背後響起。
「想阻止我的人我都照殺。」王青道。
「你那來這麼大的口氣?必竟這邊兩人也都是與你同名的,對了,劍飛翔,
你出現在這裡我也覺得很奇怪。」馮七草道。
「你管的著我?」劍飛翔道。
「哼,你什麼時候變成正道那方的人了?」馮七草道。
「總而言之,我知道兩位的目標都是我身後屋內的那女孩,誰敢動她,我就
不留情面了。」劍飛翔道。
「你是礙於你二哥的顏面嗎?況且我並沒有要加害那女孩的意思,真正要殺
她的是王兄吧,早知要找到這裡來,問我就好了,害我和劍飛翔跟你跑了一個下
午。」馮七草道。
「你們跟蹤我?」王青驚道。
「嗯?我還以為你知道了,裝做沒事樣?」馮七草疑道。王青受馮七草一番
話的影響,心情大是緊張,竟沒注意有兩人在後跟蹤。
「要是知道你要找這女孩,我半路就把你給殺了。」劍飛翔道。
「門主是要抓這個女孩回去,不過我們三人的意見好像不一,這怎麼解決?
」馮七草道。
「兩者我都不同意。」劍飛翔首先拔出劍來,道。
「我要把那女孩殺了便是,與我作對都是我的敵人。」王青也跟著抽出長劍
,道。
「哦,很好,不奉陪就太不夠意思了。」馮七草從路旁折下一跟長長的蘆葦
來。
正當三人鼎立對峙時,一道黑影從王青身旁閃了過去,那是個蒙面人,對王
青使了個眼色,之後王青收起長劍,笑道:
「我不陪你們玩了。」
「什麼?」劍飛翔大驚,忙轉身奔往至白欣廷所住之處。
「看來王青你已經完成你的事了,我晚了一步。」從暗處,一個人步了出來
,手中提著方才的蒙面人,那蒙面人頭垂的低低的,看來是已經氣絕了,王青一
見到那人,大驚道:
「霍•••霍康?」
「門主你好。」馮七草恭敬道。
「你們十人中,有幾個人都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包括你,吃裡扒外的傢伙
。」霍康道。
「我•••我•••我。」王青連說了三個我字。
「這個蒙面人嘛,剛才跑過去,被我一抓就死了,王青你背後組織的人看來
都好像都沒啥高手,不過殺一個小姑娘也不用高手,對了,你主子是誰?有辦法
讓你反叛我,應該也是位高手吧?」
「我才不告訴你。」王青道。
「反正遲早我會察出來的,你講與不講都一樣,不過我倒是不清楚你們要殺
度紅塵的義妹用意為何?還有,青龍神劍呢?在那?最後殺死度紅塵的是你吧?
」霍康笑道。
「我不知道。」王青道,心想竟然霍康還不知道度紅塵還活著。
「不知?那麼多個問題都不能回答出一個,你太不識好歹了,本想饒你一命
的,算了。」霍康說完,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向王青攻去,王青連出劍都沒有
機會,就被霍康斃於掌下了。
「王青背後那人頗為神祕,我大概從見血線紅那知道一些事,先暫時別去惹
他,青龍神劍現在在王青那人的手中,他到底是誰?在那?都快快給我調查出來
,孟飛楠,你的事辦的如何了?」霍康道。
「是。」馮七草道,說完,魈魁大將孟飛楠從旁走出,對霍康拱手道:
「稟門主,您交待的事已經辦完。」
「很好,對了,把劍飛翔抓回去吧,用他引來一笑生,這是要做武林霸主第
一個要除掉的人,反正劍飛翔的可用之處都用完了。」霍康道。
「知道了。」孟飛楠道。
劍飛翔至白欣廷住所一看,在燭火的照耀下,白欣廷趴在桌上,背部插進一
支短劍,直至劍柄,劍飛翔忙入內,扶起白欣廷,她只剩下一口氣了,見到劍飛
翔,很是高興,道:
「是你•••謝謝•••你當初救•••救了我。」氣若遊絲,命在頃刻之
間。
「妳別多說話,我帶妳去治傷。」說著,就要將白欣廷背起,白欣廷搖搖手
,忙道:
「不用•••不用,我已•••已經•••不行了•••讓我說完•••見
到我•••我大哥時•••告訴他•••我•••不能等他了。」說完,白欣廷
呼出最後一口氣,劍飛翔哀痛至極,心想為什麼一個無辜的女孩會遭此命運。此
時,劍飛翔背後穴道一麻,還沒有見到點他穴為何人,就暈了過去。
一笑生交待完空聞要跟度紅塵講的事後,下少室山便趕往當初跟結拜約定會
合的地點而去,那是在浙江名勝西湖旁的一個酒樓,名為招荷。過了十來天,一
笑生才到了那兒,一笑生一進酒店,就跟店小二要看房客名冊,此時,一個女聲
傳來道:
「二哥,你可來了。」
「是芸妹,三弟呢?」一笑生回頭一看,是四妹歐陽璟芸,高興答道,歐陽
是有名的書香世家,家族中高官顯赫不少,歐陽璟芸更是有名的才女,曾在她八
歲時,以兩句話考倒當時來巡的文閣大學士,此事傳遍江南一帶,那大學士也沒
因此腦怒,反而從京城派來名師教導歐陽璟芸。歐陽璟芸熟讀詩書,加上長的漂
亮,豔冠群芳,在十三歲時就早有人上門提親,其中不乏家財萬貫的公子或者是
榜首的秀才,歐陽璟芸卻都沒答應,眼看就快過二十歲,歐陽璟芸父母對於女兒
的拗脾氣卻沒有辦法,跟南宮龍雲等人的結識,是在她十歲時的事情,那次她與
家人到西湖一帶覽勝,歐陽璟芸見到當時已名滿天下的一笑生,歐楊璟芸看一笑
生是書生樣,便想逗逗他,想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來考一笑生,沒想到一笑生
回答的答案都超出歐陽璟芸所想的之外,且都是道理十足,歐陽璟芸年紀小,不
甘心輸,兩人就為一個問題辯了起來,吸引許多人圍觀,後南宮龍雲和劍飛翔也
從人群中走出加入辯論之局,最終四人互相仰慕,當場結拜,歐陽璟芸的父母知
道這件事,大發雷霆,後就禁止女兒到外面走動,不過歐陽璟芸也是常常偷溜出
去找南宮龍雲等人,歐陽璟芸的父母疼愛女兒,每當歐陽璟芸偷溜出去被發現,
都只是罵一場後就沒事了,後來歐陽璟芸父母也不 管了,女兒不出事就好了
,況且兩老也從一些江湖朋友知道一笑生這號人物,便很放心女兒定不會出事的
,歐陽璟芸雖有三位武功高強的結拜,自己卻不會一招半式,武林傳言江南四才
都是高手,看來有些言過其實。
「還沒到,我等了許多天啦,終於等到一個人了。」歐陽璟芸笑道,原來歐
陽璟芸已早到許多天了。
「唉呀,沒人叫你早來嘛,還有兩三天才到約定的日期咧。」一笑生道。
「我當初還以為會有人先來陪我去遊西湖的。」歐陽璟芸道。
「原來,以往老是都在妳家附近聚會,這次妳就定要選這裡,是想遊西湖呀
?」一笑生道。
「還記得那時候嗎?」歐陽璟芸道。
「哈,我永遠都忘不了,差點就敗在一個小女孩手下。」一笑生道。
「我也遇到第一個對手呀。」歐陽璟芸道。
「我可不想再來一次了,早些年還喜歡找少林的老和尚論禪機,最近不行了
。」一笑生道。
「行行行,純粹觀景。」歐陽璟芸道。
「妳父母怎麼放心你一個女孩人家遠行?」一笑生問道。
「就是不放心,他們也跟來啦。」歐陽璟芸笑的極是璨爛。
「別說妳父母不放心,連我也不放心。」一笑生道。
「這下你可安心了吧。」歐陽璟芸道。
「沒錯。」一笑生道。
「呃•••大哥他•••。」歐陽璟芸道。
「大哥他應該是不會來了•••。」一笑生苦笑道。
「真可惜。」歐陽璟芸嘆道。
「他去當官不知是好還是壞,有時我還覺得很是擔心。」一笑生道。
「或許,他早不當我們一回事了。」歐陽璟芸道。
「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還當他是大哥。」一笑生道。
「嗯。」歐陽璟芸點點頭。
「我們在這邊等三弟來吧,對了,四妹妳好像不小了吧,該找人嫁一嫁囉。
」一笑生道。
「這句話你說很多年了,我卻也沒看到你有動作呀,都是我快兩倍的歲數了
,還沒找到好姑娘,三哥也是一樣,不過他還好,你的問題比較嚴重,你想打一
輩子的光棍呀。」歐陽璟芸道。
「哈,妳不擔心你爸媽一定急的要命,過了年紀還嫁不出去,小心最後太老
沒人要。」一笑生道,說的極是認真。
「啐,盡說些無意義的,要我考慮你呀?」歐陽璟芸道。
「別說笑啦,你知道我最討厭被別人管東管西的。」一笑生道。
「你們江湖中人呀,飄無定所,難怪好姑娘都不嫁這種人。」歐陽璟芸道。
「妳說的也對,那小妹妳呢?喜歡什麼類形的?看你有錢的不嫁,有學問的
也不嫁,那到底要誰?」一笑生道。
「這嘛•••我也不知道。」歐陽璟芸微笑道。
「對自己的一生真沒規劃。」一笑生道。
「人生就是這樣,不是自己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所以我認為規劃不重要
,活的快樂就好了。」歐陽璟芸道。
「的確。」一笑生道。
「耶?今天二哥怎麼了?普通你都會說些自己的看法,老是附和你小妹不好
唷。」歐陽璟芸道。
「或許,是在我四處旅行後,產生的一些變化罷。」一笑生道。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發現你和以前有那些不同了。」歐陽璟芸道。
「哦?」一笑生道。
「變得•••應該說是開朗吧,從前你除了和我們與少林高僧談的來外,其
餘你便很少開口了,所以啦,臉上是像罩了一層冰霜,呃,這些都是三哥說的。
」歐陽璟芸道。
「是嗎?我自己倒沒發現。」一笑生道。
「是什麼事情能影響你,說來和小妹我分享吧。」歐陽璟芸道。
「這嘛,應該是沒有事能影響我,硬要說的話,就是有些事情能給我不同的
啟示吧。」一笑生道。
「啟示?」歐陽璟芸道。
「小妹呀,有空妳可以多出去走走,會發現,其實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超
出書本以外的,多觀察,會得到很多不同的新感受。」一笑生道。
正是:怒火直上九重天,殺星兩動起狼煙。
【第十三章 弄計得反 變局前夕】
一笑生和歐陽璟芸在招荷酒樓等了多天,早過了預定日期,卻沒見到劍飛翔
的身影。
「二哥•••三哥他怎麼還沒來?」歐陽璟芸道。
「這•••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擔擱到了吧,我們在多等個
幾天吧。」一笑生心下隱隱覺得不安,卻沒對歐陽璟芸說。
再過兩天,還是沒見到劍飛翔,一笑生和歐陽璟芸只好兩人去遊西湖了,臨
行前,一笑生還不放心,特地留了個字條,如交待如果劍飛翔來,便交給他看,
讓他能到西湖來找兩人。
縱然西湖景色優美,一笑生和歐陽璟芸卻都無心欣賞,以往雖沒美景伴旁,
四人卻都能開懷倡談,好不快活,如今南宮龍雲當官,劍飛翔無故不來,一笑生
和歐陽璟芸心下都有一股失落感。
一笑生老是想說笑話讓他的小妹開心些,卻都是無功,歐陽璟芸都是愁眉不
展,走完西湖一圈,歐陽璟芸對一笑生道:
「二哥,明年•••明年還要聚會嗎?」
「小妹你說這什麼話?當然要呀。」一笑生道。
「可是•••可是•••」歐陽璟芸連說兩句可是,卻不知要講什麼。
「好,二哥答應你,下次一定會連同三弟一起來。」一笑生道。
「我好怕你到時也不來•••」歐陽璟芸低頭道。
「這•••不會的,你二哥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一笑生道。
「我•••只是•••三哥他會不會出事了?」歐陽璟芸吱唔道。
「你三哥在江湖中是有名的劍客呀,怎麼會出事?」一笑生道。
「江湖,江湖,還記得幾天前我們討論的問題嗎?姑娘不嫁武林中人最大的
原因,不是怕居無定所,也不是懼餐風露宿,而是恐那天見不到自己心愛的丈夫
呀,兄長你們三人雖不像我父母養育我,卻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為什麼
,只是“知心”兩字,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歐陽璟芸道。
「小妹妳說到那去了?」一笑生急道。
「二哥,抱歉。」歐陽璟芸道。
「妳要相信二哥,在半個月以前,我也遇到一個可以說要好的朋友,他就說
過了“人能逢知己,很難能可貴”我聽了這句話,發現我們兄妹四人的關係,就
像冥冥之中注定的,我怎能會不珍惜這段情誼?我師尊,師兄弟,還是同修過的
風杭子,都不會比你們三人更重要,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不能或缺的,所以,我
一會把三弟抓來妳身前賠罪的。」一笑生道,歐陽璟芸聽一笑生這麼說,終於展
開笑顏,用力點頭道:
「二哥你別對三哥太狠呀。」
「我怎麼敢呢?不過,讓小妹這麼擔心,他的罪不輕呀。下次,我們會在八
月十五去觀錢溏潮的。」一笑生笑道。
「嗯,一定唷。」歐陽璟芸道。
「一定。」一笑生道。
一笑生離開歐陽璟芸後,路上得知武林在近一個月來風波不斷,先是魈魁進
兵嵩山,後又迅速退兵,白衣教教主紫芳雲入中原,白冷天出兵之議失敗,最令
一笑生震驚的就是少林空聞大師去世的消息,得知此事後,一笑生馬不停蹄,馬
上趕上少室山去,到得山腳,以吊喪之名,很快就到得大雄寶殿,碰巧遇到空見
大師,一笑生忙拜倒道:
「見過空見大師,不,是掌門。」
「哦!是前輩,如此折煞老衲了。」空見忙回禮道。
「我是此次來是為祭拜空聞大師的。」一笑生道。
「嗯,我知道,師兄跟前輩您是很要好的,請隨我來。」空見道。
「勞煩了。」一笑生道,空見帶一笑生到少林後堂,空聞的簡棺停放在那兒
,一笑生跟看棺的小僧要了香火,捻香恭恭敬敬的跪拜三次,唸道:
「昔日談佛論禪機,受用超勝聖賢冊,如今光景已不再,何時聽音如仙瑟?
只哀嘆笑生無能,不能免除大師之死劫吶。」待拜祭完後,一笑生對空見大師道
:
「空聞大師之死,在下雖有聽聞,卻不知其中詳情,望大師告之。」
「請前輩隨我來。」空見帶一笑生往後堂旁的庭院,將當天空聞自呈己錯,
後白冷天千方強逼之經過告之,聽完後,一笑生道:
「這樣怎能說是大師之過?他白冷天不知為何?如此強逼,對自己不是不利
?現在他自己的聲望大減,就算他在武林大會再度勝出,誰還會服他?」一笑生
道。
「我們對師兄和白施主兩人的用意都是不解。」空見道。
「白冷天別管他,倒是空聞大師,大師您有查出什麼嗎?」一笑生問道。
「我們整理師兄的遺物時,知道曾有一個人寫信給師兄,不過師兄看過後就
燒掉了,只知道寫信的人名。」空見道。
「哦?是誰?」一笑生道。
「一個名字中有涄寰的人,前輩知道有這人嗎?」空見道。
「涄寰?好像聽過•••啊,的確有這麼一個人,我想起來了,是有一個叫
方涄寰的人。」一笑生道。
「真的有這個人?是誰呢?」空見急問道。
「早年我與飛瀑仙居的風杭子同修時,他有一個叫靈宵子的鄰居,靈宵子原
是白衣教的人,她曾有對我說過,紫星教一次攻打白衣教時,紫星教教母就是方
涄寰。」一笑生道。
「紫星教?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空見道。
「算來應該也有二十年以上了吧,聽聞那次度叱魂也有加入戰局當中。」一
笑生道。
「可是沒聽說過紫星教有什麼教母呀?」空見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以往聽過紫星教最高掌權人就是教主,當時我聽時,也
是不當一回事。」一笑生道。
「那可能很少在江湖上露臉,在有重大事故的時後才會出現。」空見捻捻白
鬚道。
「攻打白衣教算是大事了。」一笑生道。
「好吧,就算是紫星教教母,那她為何要寫信給我師兄?」空見道。
「嗯,紫星教滅算不算大事?」一笑生忽然問道。
「紫星滅,這只是江湖傳聞罷了。」空見道。
「可是依霍康聯合紫星進兵嵩山來看,我倒覺得有可能紫星的權實是掌於霍
康手中了。」一笑生道。
「有道理,紫星教實權落入外人之手,那教母那有可能坐視不管,不過,這
和寫信給我師兄有什麼關係?」空見道。
「或許方涄寰想聯合少林滅魈魁吧。」一笑生道。
「哦?那師兄為何不跟我們說?」空見道。
「說少林暗下勾結魔教嗎?」一笑生道。
「的確不能。」空見道。
「我去找這位教母談談看吧。」一笑生道。
「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了解師兄的用意又如何?」空見道。
「只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等問出個結果吧。」一笑生道。
「那•••前輩你知道去那找這位教母嗎?」空見道。
「先上憾天台去看看。」一笑生道。
「這•••不是往險地裡送嗎?」空見訝異道。
「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的。」一笑生胸有成竹的說道。
「可是•••讓寺中高僧陪您一起去吧,畢竟這也是悠關少林的事。」空見
道。
「險地還是少人去比較好,這樣比較不會引人注目。」一笑生道。
「這•••前輩長途而來,還先是休息一天吧。」空見道。
「不用。」一笑生道。
一笑生走後,空聽走過來,對空見道:
「前輩是來祭拜師兄的嗎?」
「嗯。」空見點頭。
「前輩和師兄的友情真是令人羨慕。」空聽道。
「是呀,兩人對佛禪的見解都相當獨到,這也是他們能成為好友的原因吧,
對了,笑生前輩說他知道那涄寰是誰了。」空見道。
「哦?是何方人物?」空聽道。
「是紫星教教母,名叫方涄寰。」空見道。
「教母?有這種人嗎?」空聽道。
「聽說曾率兵攻打過白衣教的。」空見道。
「在中原是沒聽說過,那師兄為何會接到她的信?」空聽道。
「這就是前輩他要去憾天台調察的東西了。」空見道。
「前輩他一個人要自己上憾天台?」空聽驚道。
「對。」空見道。
「這很危險呀。」空聽道。
「他好像很有自信的樣子。」空見道。
「這可不行,他是目前正教最重要的支柱之一呀,請求掌門,讓我去跟在他
後面,以策安全。」空聽道。
「我本來也想這麼做,不過我現在是掌門,雜事甚多分不開身,師弟能如此
說,當然好,快去吧,前輩有不能解決的事情,你幫忙一下,如果遇險,你別逞
能,能讓前輩遇險的事情,你也沒有那個能力搭救,所以儘快回報才是要事。」
空見吩附道。
「曉得了,我會照掌門的話去做。」空聽說完,忙去換成行腳僧的服飾,追
一笑生而去。
度紅塵連趕多天的路,終到達醉雨樓前,醉雨樓大門緊閉,度紅塵抽出長劍
,伸入門縫中輕輕一劃,那劍鋒利無比,門內的鐵栓馬上斷掉,度紅塵推開大門
進去,發現空無一人,樓內甚是凌亂,看來馹傲凌走的頗為著急,不知發生了什
麼事?度紅塵整樓都搜遍了,沒發現到風杭子的蹤影,夢佟跟著進來,怒罵道:
「你來這破地方幹啥?」夢佟一路跟著度紅塵,目地是要看度紅塵是否有去
找殺靈宵子的人,不過度紅塵路趕的急,她也跟的頗辛苦,一路上,兩人幾乎沒
有交談過,這是夢佟出飛瀑仙居說的第一句話,度紅塵也不搭理她,跺出醉雨樓
,夢佟怒道:
「哼,你再找不出來,你就死定了。」聽到這句話,度紅塵拉過夢佟的衣領
,將臉湊近夢佟不到幾寸,道:
「我告訴你,我才不在乎什麼解藥,解藥妳一定帶在身上,我如果要解藥的
話,早就把妳殺了,省事又方便,不會聽妳在廢話。」度紅塵找不到馹傲凌,心
下已是氣腦無比,聽到夢佟在旁邊嘮叨,心下更是不快,故如此怒道,說話時雙
眼睜圓,臉色鐵青,夢佟年紀雖近二十,卻沒見過什麼世面,見度紅塵如此,不
禁嚇的眼淚流了下來,度紅塵將手鬆開,也覺自己有些過份,低頭道:
「抱歉。」
夢佟蹲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醉雨樓旁邊就是衙門,加上路人也不少,紛
紛在旁圍觀,而官差忙跑過來,抽出刀子,指著度紅塵,道:
「你是誘拐良家少女呀?」
「我誘拐?這位官差大哥,話要說對呀,我才沒有。」度紅塵道。
「那你幹嘛把這女孩弄哭了?」官差道。
「我•••呃•••」度紅塵不知如何回答,官差見兩人年齡相近,認定兩
人是情侶關係,一時吵嘴,不理他們了,圍觀之人也逐漸散去。度紅塵也懶的理
夢佟,自顧自的走了開去,夢佟見度紅塵遠走了,忙站起跟了上去。
度紅塵在街上探問那醉雨樓的人究竟搬到那裡去了,不過竟然沒人知道,度
紅塵記得那次進去時,樓中的東西都頗為貴重,其中也有幾個龐然大物,要搬走
這麼多又重的東西,定是挺引人注目,不過卻無人知曉,看來那馹傲凌是在夜晚
時走的,度紅塵心想道:
「奇怪,該不會是馹傲凌的對頭找他麻煩?不對,馹傲凌劍術頗高,應該不
會怕什麼對頭,連見血線紅也把他歸為和霍康同等實力的人,不會這麼膽小不濟
吧,不過現在是失去他的蹤跡了,現下也不知要到那裡去。」度紅塵正煩腦時,
旁邊有兩位江湖人士走過,度紅塵聽到一句:
「你知道嗎?聽說十大名劍都是邪教的人呢。」
「哦?真的嗎?可是其中的幾位都幫過正道許多忙呀,如心劍簫笛,而道劍
更是武當山的高手清波道長呀。」另一人回道,聽到兩人的對談,度紅塵大驚,
抓住其中一人,急問道:
「你別亂說,你講的可有根據嗎?」
「這•••這位大俠,江湖傳說,你聽聽就罷了,別這麼激動。」被度紅塵
抓的那人,見度紅塵兇神惡煞的樣子,一時嚇到了,度紅塵才覺自己失態,把手
放開,歉道:
「失禮了,抱歉。」
「呃,沒關係。」兩人說完這句,一溜煙就跑了,度紅塵心想道:
「如果他們說的是實情,那連劍飛翔都是魈魁的人嗎?不對,那只是謠言罷
了。」
此時,一個戴斗笠的人迎面而過,碰了度紅塵的肩膀一下,那人忙歉道:
「不小心碰到,不好意思。」
「無妨。」度紅塵道,那人便走了開去,忽然,度紅塵忽覺懷中有物,伸手
一摸,竟是一封信,想來定是方才那個碰度紅塵肩膀的人所放,度紅塵忙搜尋方
才那戴斗笠人的身影,卻沒看到了,度紅塵將信展開,一看之下,度紅塵臉色大
變,那信上面寫道:
汝妹已被王青所殺,王青已叛我,我竟然不察,而風杭子也被抓到亂石崗,
我告訴你這些,只望得到你的信任。
馹傲凌
度紅塵暮地一震,手中的信掉到地上,被風吹到夢佟的腳下,夢佟拾起一看
,雖不知度紅塵的妹妹、王青是誰,但至少認識風杭子三字,忙叫道:
「風叔叔在亂石崗,你快去找呀殺我婆婆的人定也是在那!」度紅塵那管得
著風杭子在那,心下只是義妹的安危,碰巧身旁有一人騎馬而過,度紅塵躍起,
將那人推下馬,奪馬就要往北而去,那馬卻動也不動,度紅塵急叫道:
「幫幫忙吧,我有很重要的事呀!」如此一喊,那馬如大夢初醒,風馳電轍
般的跑了起來,而夢佟見度紅塵忽然奪馬奔走,卻也追不上了,不禁氣的跺腳,
而被度紅塵推下之人,身體在半空翻了一翻,才沒跌個四腳朝天,原來騎馬那人
竟也是位武林高手,他見夢佟好像認識搶他馬的人,便走過去問道:
「你知道方才搶我馬的人嗎?」
「嗯。」夢佟點點頭,抬頭看看眼前之人,是位年近三十的男子,臉頰清瘦
,嘴角留著黑鬍。
「那馬可是吾友贈的呀,怎麼可以被人奪去?」那人氣憤道。
「叔叔,你可以追上他嗎?」夢佟急道。
「嗯?妳跟他有仇嗎?看妳好像很氣很急的樣子。」那人疑道。
「當然,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夢佟道。
「這樣吧,我帶妳去找他。」那人將夢佟覽腰而過,運起輕功,直追度紅塵
兒去,夢佟從沒被男子抱過,如今被一個陌生人攔腰抱起,不禁羞的面紅耳赤,
可是看這男子奔的甚急,輕功不錯的樣子,夢佟也不願讓度紅塵這麼就走掉,所
以就這麼讓那男子抱著。
那名男子輕功已斟上乘,追了不久,就看到駕馬的度紅塵了,便叫道:
「那個搶馬的小賊,快快把我的馬留下來。」本來運氣飛奔時,開口講話氣
不免散了,速度也會慢下來,可是那男子腳下卻沒有遲滯,可見輕功之高。如此
說,度紅塵那可能停下來,更是策馬狂奔,那男子腦怒起來,奔走當中,手指一
捏,用力彈出,一道勁氣往度紅塵的後心射去,度紅塵將劍抽出,看也不看就揮
下這道指氣,順便也送了一道劍氣給那男子,那男子見對方劍氣來勢凌利,慌忙
一閃,閃過後,那男子就停了下來,不再追了,夢佟忙道:
「再追呀,怎麼停下了?」
「我追不上啦,方才中斷,氣就提不上來了。」那男子將夢佟放下,攤攤手
道。
「哼,方才還說自己有多行,現在可出糗了吧。」夢佟道。
「這也沒辦法,妳的仇人也是高手嘛,不過沒關係,可以依腳印尋過去。」
那男子道。
「如果他走草地呢?」夢佟道。
「我的馬會自己回來。」那男子道。
「我是說我的仇人。」夢佟道。
「你的仇人嘛?算了啦。」那男子笑道。
「你•••叫我算了?」夢佟道。
「不然咧?我也沒輒,不過妳放心,看他奔的那麼急,定是為很重大的事,
如此說來,就不會抄小路啦,定是從大道走,大道上那裡來的草地?」那男子道
。
「你真不會想,一天從大道上走過的馬那麼多,你怎麼知道那匹是往那去的
?」夢佟道。
「我的馬馬蹄很特殊,不會認不出來。」那男子道。
「如果被蓋掉呢?」夢佟道。
「那妳就自己想辦法吧,反正我的馬不會走失。」那男子道。
「不管,你一定要把那人給我找回來。」夢佟道。
「喂,要追的人是妳耶,我只不過是馬被那人搶走罷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
恨,幹嘛死追不放?」那男子道。
「可是那人殺了我養育我的親人嘛。」夢佟道。
「看來妳是要至那人死地啦。」那男子道。
「沒錯。」夢佟道。
「真是•••人家武功那麼高,妳不被他殺了就不錯了,還想制人於死地呢
!」那男子道。
「哼。」夢佟哼的一聲,表示不滿。
「我那裡說錯啦?」那男子道。
「算啦,我自己想辦法會找到他的,而且武功高又不一定是贏家?」夢佟道
。
「呃,是這樣沒錯。」那男子道。
「這邊北去是那裡呢?」夢佟道。
「嗯,有很多大城。」那男子道。
「嗄,那就很難找了。」夢佟道。
「反正我閒閒無事,我陪妳去吧。」那男子道。
「真的嗎?不對,萬一妳是壞人怎麼辦?」夢佟道。
「看我的臉像是壞人嗎?」那男子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夢佟道。
「也難怪,妳可以去打聽看看簫笛這人吧。」那男子道。
「簫笛?」夢佟道。
「竹簫的簫,長笛的笛,人稱心劍。」簫笛道。
「我才懶得管你是誰,那先帶我到這地方去吧。」夢佟將方才度紅塵掉下的
字條拿給簫笛看。
「風杭子?亂石崗?」簫笛接過一看,喃喃道。
度紅塵幾夜無眠,趕到洛陽去,而跨下的馬也似神駒般,奔了那麼久,也不
見疲態。度紅塵到洛陽後,拍拍馬背,道:
「馬呀馬,謝謝你載我這麼久,我也沒給你好好休息,真是抱歉了。」度紅
塵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掛在馬脖上,又道:
「看你頗有靈性的樣子,定也記得原來的主人吧,回去找他。」那馬嘶叫一
聲,出城而去。度紅塵目送馬遠去,然後馬上至白欣廷所住之處,開門進去,空
無一人,房屋中央桌上,留下一灘成黑的血跡,度紅塵走到屋後,看到一個土堆
,土堆前插著一塊木板,草草刻著:
白欣廷之墓。
看到這,度紅塵喃喃唸著: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度紅塵用發抖的雙手扒開土堆,扒了許久
,終見到一個熟悉,秀麗的臉龐,終於確定白欣廷的死,度紅塵閉起眼睛,強忍
淚水,將土重新埋上去,道:
「是愚兄害了你•••」度紅塵從小只有父親在旁,無同年齡的朋友,雖認
識白欣廷不會很長的時間,她卻帶給度紅塵無比的親切感,就像親妹妹般的,度
紅塵本想找回母親後,將白欣廷帶回老家,對她就像妹妹一樣的照顧,現在,都
成為泡影了。
「恨吶!」度紅塵悲痛喊道。
度紅塵在墓旁坐下,幾日奔波無眠,度紅塵累的閉起眼睛,睡著了。
隔天醒來,度紅塵自己重新將白欣廷的墓地整理,從外面搬來一塊大石做墓
碑,用劍刻下:
愛妹欣廷之墓。
度紅塵還在墓旁種許多花的幼苗,邊種邊自語道:
「人家說女孩子都喜歡花朵,為兄的不知妳喜歡那一種,種這麼許多,希望
妳會喜歡其中的一種。」
等一切都弄完後,度紅塵走回屋中,看看白欣廷所住的地方,此屋是度紅塵
幫白欣廷找的臨時住處,花點小錢買下的,方來時還是間會漏水的破屋,此時屋
內佈置清爽,看來白欣廷是花了不少時間在整理,客廳牆上的木架擺有許多茶具
,其中有一只茶壺和一個茶杯擺在較顯眼的地方,度紅塵拿起一看,才想起這是
方到洛陽時,白欣廷泡茶給他時用的茶具,如此擺設,白欣廷是很珍惜這東西的
,睹物思人,度紅塵站了良久,直到一滴眼淚滴在手上,度紅塵才回神過來,將
茶具擺回原處,度紅塵忽然發現,茶壺下面留有一張折起來的紙,度紅塵打開一
看,上面寫道:
吾兄紅塵留詩:手提寒光冷冰尺,兩招之間血濺步,如今人去何留名?獨置
一劍掛長路。
欣廷對詩曰:掌握丹青懸壺柄,雙指拿捏足片葉,茶香味好自遠傳,何擾品
具無所藉?
「我嘆江湖,她卻讚茶好,一為感慨,一為悠閒。」度紅塵看完,將紙張折
好放回原處。
度紅塵走到白欣廷所住的房間當中,房間採光良好,打掃的一塵不染,有一
張木床和一張小桌,桌上有文房四寶,下面還有一個抽屜,度紅塵打開抽屜,裡
面有一本用黑線穿紙而成的冊子,度紅塵隨便翻翻,原來是白欣廷住此寫的一些
記事,不過這是私人記事,雖然主人以逝,度紅塵也不便詳看,將之拿到白欣廷
的墓前,引燃星火,將之燒掉,不過,如此一來,度紅塵對白欣廷真正的心意是
永遠無法知曉了。
「吾妹呀,為兄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一個這麼乖巧的義妹,雖識不久,為兄卻
感從小便是兄妹般,不過,為兄的做錯很多事,獨留妳一人在此以至遭害,為了
一把劍連累許多人,最後•••見妳最後一面都不能,本想帶妳回我故鄉,看看
那海,現在,我是做不到了,我將要替妳報仇,或許妳不會希望我這麼做,我身
上中毒,命只剩下不到一年了,連眼也瞎了一隻,不這麼做的話,死前我一定不
會瞑目的。」度紅塵在要離開之前,在白欣廷墓前跪唸道,說完,幕碑忽然倒下
,壓住度紅塵放在地上的長劍,度紅塵覺得奇怪,想要將墓碑搬起,卻怎麼也搬
不起來,度紅塵微微一笑,道:
「為兄的心意已決,義妹阻止也是沒用,讓為兄的死前做一些該做的事吧。
」度紅塵說完,在次將墓碑搬起,很奇怪的,很容易就搬開了,度紅塵拾起長劍
,走出白欣廷的住處,心下道:
「看來十大名劍果真是魈魁門的人了,馹傲凌不曉,還道是手下叛變,不管
霍康為何殺了義妹,我定不會饒他的。」當下問明亂石崗所在後,度紅塵便向魈
魁大本營前進了。
一笑生離開少室山後,趕往憾天台而去,走在大道上時,後面有群人趕上了
他,並將一笑生圍在中間,一笑生認識其中一人是霍康手下大將──宇文鶴真,
看來這群都是魈魁門的人。
「哦,是鶴真先生,不知你帶這麼多人圍住在下是何意?」一笑生道。
「廢話不多說,我們門主邀你去亂石崗談事。」宇文鶴真道。
「談事?抱歉,我有要事忙著呢,請你們門主來找我吧,我應該會在憾天台
。」一笑生道。
「我勸你先到亂石崗。」宇文鶴真道。
「辦不到。」一笑生道。
「那劍飛翔的生死你有興趣吧。」宇文鶴真笑道。
「抓他做什麼?」一笑生沉下臉來。
「門主說不這麼做,您是不會來的。」宇文鶴真道。
「他不想手下失去一個大將吧。」一笑生道。
「哦?你是指我嗎?我門主也會把你結拜給殺了,況且門主不會在意我的死
活,最後他一定會為我報仇的。」宇文鶴真道。
「哈,就怕他也不能為你報仇,看來你把一切都賣給霍康了,好吧,亂石崗
我會去。」一笑生道。
「馬上。」宇文鶴真道。
「哦,你們是要來押我去的嗎?」一笑生道。
「豈敢,門主說笑生前輩說會來就一定會來,不過還希望看到他馬上起行。
」宇文鶴真道。
「可以,不過你們別跟在我的身旁。」一笑生道。
「當然,我們還有要事需完成,或許,我們還能在亂石崗上見面吧。」宇文
鶴真說完,帶走所有的人,往北而去。一笑生自言自語道:
「霍康,你要我的命,直說就好了,還怕我不去找你嗎?只是,你抓了我的
結拜,此舉會讓你後悔的。」說完,一笑生馬上前往亂石崗。而在後方的空聽運
起少林上乘內功,將一笑生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聞一笑生要獨上亂石崗,心下
大驚:
「什麼!前輩縱然武功高強,上亂石崗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不行,定要回報
師兄。」空聽運起輕功,火速奔回少室山。
空聽奔回少林寺後,馬上向空見稟明此事,空見聞後大驚:
「前輩他•••這種事應該跟大家商量一下。」
「可是他的結拜遭擒•••他好像很想自己解決。」空聽道。
「嗯,好,空聽。」空見道。
「在。」空聽應道。
「馬上帶後堂八位護堂羅漢,十名守山僧,火速趕往亂石崗。」空見道。
「是。」空聽領命道。
「笑生前輩要到亂石崗,估計還要一兩天的時間,我馬上上武當山,請求清
虛道長出援。」空見道。
「武當•••難道師兄你•••」空聽忽然發覺空見的真正用意了。
「這麼說雖然對前輩不起,但是•••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快
去吧。」空見道。
「是。」空聽說完,起身衝了出去。
「雖然是偶然,但真希望這是最後一場了。」空見嘆道,也起身走出,準備
上武當山去了。
空見連夜的趕路,在隔天清晨便至武當山腳下,守山道士見是少林掌門前來
,忙請上山去,而清虛道長來見空聞時,也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還打了一個哈
欠。
「道長,真是抱歉,打擾您的睡眠時間。」空見拜道。
「這•••大師也太見外了。」清虛忙扶起空見「大師此時前來,定是有很
重要的大事。」
「沒錯,笑生前輩他獨上亂石崗了。」空見道。
「前輩他•••這不是去送死嗎?」清虛道。
「道長這麼認為?」空見道。
「不然呢?這麼說雖長他人志氣,但是對上霍康,我可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如果祖師張真人還在世的話,或許有辦法對付那魔頭,現在以我之力,是辦不到
的,修為還不夠深厚。」清虛道。
「我倒認為笑生前輩是當今世上唯一能與霍康匹敵的人,要知他一人身兼三
教武功,雖不是全然貫通會使,但所知都是絕學,其餘各派武功他也會了大半,
這真是武林難得一見的奇才,由他出戰霍康,勝負我看也是五五之數,本想邀他
一起勦滅邪魔兩教,但是他對武林紛爭沒啥意願,正式邀他可能也很難成行,現
下他因為結拜遭擒而上亂石崗,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機會。」空見道。
「這•••大師想趁這機會勦滅邪教?」清虛道。
「沒錯,只要讓笑生前輩對上霍康,我們從旁幫手,勝算就很大了。」空見
道。
「霍康可是一人殺死三位老教主的可怕人物呀,大師真的那麼相信前輩嗎?
」清虛道。
「我想這樣判斷並不過份。」空見道。
「嗯,的確,勦滅斜派一教,的確是很好的機會,不過現在出兵未免也太匆
促了。」清虛道。
「請道長挑選高手便行了,敵人只有霍康較難解決,其餘如兩大護法,比起
我們兩教高手,甚有不如,七散仙人更不用說了。」空見道。
「高手•••我知道了,那儒教呢?」清虛道。
「時間緊迫,來不及通知了。」空見道。
「好,馬上出發吧。」清虛霍然站起道。
「希望現在還能趕的上。」空見道。
亂石崗位於河北北部靠海的一處荒地,這裡由許多碎石堆成一個佔地頗大的
小丘,丘上巨岩不少,寸草不生,一片荒蕪,而此丘的中心就是魈魁門本營染天
閣。一笑生抵達亂石崗後,守崗的人,很客氣的請一笑生進去,此時,一個躲在
附近樹林的女子,見一笑生走進去,自語道:
「嗯,此人大有來頭,實力看來不低,是敵是友?靜觀其變。」
一笑生進入亂石崗後,便感到一股不好的氣息,心還在想霍康要怎麼來對付
自己時,在到亂石崗中心的染天閣前,一笑生就被七個人圍住了,那七人便是七
散仙人。
「這是幹什麼?」一笑生明知故問,手中羽扇輕搖,神態悠閒。
「門主的意思,是要我們先來測驗一下前輩的威能,看有無資格與他說話。
」琴仙聞天籟道。
「哈,這藉口也太拙劣了些,要我的命不用這麼麻煩,叫你們門主出來,一
對一打一場,勝敗易分,他勝我自蓋天靈便是,他輸就交出劍飛翔,如此簡單,
扯些小卒子做什?」一笑生道。
「你竟敢說我們七仙是小卒子?」酒仙何智龍怒道。
「當然,只有小卒子才是以多打一。」一笑生道。
「隨你怎麼說,不管對付什麼人,只要是高手,我們七仙都會一齊上陣。」
書仙韓開間道。
「哦,那我不是要承蒙你們看得起了。」一笑生道。
「呵,能讓我們看得起的人也是不多,看招,領教我們的七星陣法。」筆仙
目聰叫道。
「七星陣?」一笑生道,將羽扇插在腦後,擺好架勢迎敵,七散仙身形一晃
,快速移位,腳法看似雜亂,卻中帶巧妙,此陣帶有隱隱殺氣,一笑生不敢輕敵
,十指凝氣,儒教究極武學方聖掌再現,此番危險大過於上回迎戰白冷天,一笑
生雖知後面還有霍康壓陣,卻毫不能保留實力,七散仙攻擊時定兩人齊上,兩人
掩護,交替進行,加上來襲方位不定,七人所學不一,一笑生應付時要觀八方動
態,看出一人破綻,另一人又接著上陣,算是儒教方聖掌法精妙,也只是打個平
手,一笑生耗力甚鉅,對方攻勢卻源源不斷,戰約兩柱香時間,一笑生漸感不支
,此時棋仙李圍城暗器打出,一笑生反手一拍,借力轉出,暗器回打中李圍城眉
心,當場斃命,而一笑生也因一個不留神,右肩中了韓開間一掌,皮開肉綻,一
笑生忍住痛,回身就是一招筆揮氣灑,正中韓開間右胸,喀啦一聲,韓開間肋骨
碎了好幾根,負傷退下陣去,七星陣內雖缺了兩人,一笑生卻只剩下用左手交戰
,情況更是雪上加霜了,一笑生招勢一變,三教武學盡出,令人眼花寥亂,招招
皆是要命殺招,一聲慘叫,目聰也中掌,飛出陣外,而一笑生體力也近透支了。
霍康在染天閣最高層觀看一笑生對戰七散仙人,對身旁的宇文鶴真和孟飛楠
道:
「南海一笑生,此人真不愧是我當今世上想與之一戰的人,可惜沒有機會了
,李圍城如何了?」
「稟門主,暗器正中眉心,身亡了。」孟飛楠道。
「哦?一笑生也會發暗器嗎?」霍康疑道。
「不是,是李圍城他自己暗器被一笑生接住回射反傷的。」孟飛楠道。
「哈,不管如何,以他一命換一笑生的命,似乎嫌太便宜了些,將受傷兩人
帶下療傷,七星準備轍陣,以服有竭力丸的人上陣,一舉殺了一笑生。」霍康道
。
「曉得了。」孟飛楠說完,馬上下去準備事宜。
「哈哈,統一武林最大的絆腳眼看就要消失了,接下來,曲阜、少林、武當
,都要在我腳下啦。」霍康開心笑道,旁邊的宇文鶴真似乎也感染這份喜悅,也
露出微笑來。
「稟門主,有事告之。」此時,屋頂傳來一個聲音道。
「嗯?是你,我不是派你到南部一帶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霍康道
。
「要事一件,度紅塵已向亂石崗而來了。」屋頂那聲音道。
「什麼?他不是身亡了•••啊!糟了,是見血線紅騙我!」霍康猛然大驚
道。
「門主有何吩附?」屋頂那聲音道。
「快去殺掉他,千萬不能讓他上亂石崗。」霍康急道。
「知道了,不過•••他手中那把•••屬下要應付頗難。」屋頂那聲音有
點遲疑道。
「青龍!」霍康怒道。
「沒錯。」屋頂那聲音道。
「這•••失算,你和宇文鶴真去,能擋多久就擋多久,情況危急時,千萬
別硬拼下去,知道了嗎?」霍康道。
「領命。」宇文鶴真和屋頂那聲音同時回道,兩人齊從最高層躍至地上,奔
出亂石崗,而此時,有一身影從兩人間飛速擦身而過,轉眼間不見其蹤,兩人也
不管他是誰,完成門主的任務為重。
霍康正要去出戰一笑生時,見到戰圈當中又多出名身穿白衣的人來,便疑道
:
「奇怪,那是名女子,是誰?」定神一看,霍康顫聲道:
「是•••紫芳雲,她來做什麼?」
正是:紅塵渡紅亂石崗,笑生一笑群邪傷。
【第十四章 一笑紅塵 朱雀現世】
度紅塵手持那把似青龍的鋒利寶劍,殺氣騰騰的向亂石崗前進了,此時,有
兩人由遠奔近,擋在度紅塵前面。
「此路去不得。」宇文鶴真道。
「誰擋路我便開殺。」度紅塵說完,運起手中長劍,叫道:
「千里長虹!」一到劍氣應聲飛出,直取宇文鶴真心臟,原來宇文鶴真如果
真打也不會比度紅塵差到那去,誰料得對方一上場二話不說就出招,加上度紅塵
手中寶劍加強劍氣的威力,宇文鶴真倉徨中舉劍應敵,卻長劍遭斷,劍氣穿體而
過,血泉灑向天空,一代高手就斃命於度紅塵劍下,另一人見得如此,渾身發抖
,嚇的沒命逃去,度紅塵則繼續向亂石崗前進。到了亂石崗前,守山人叫住度紅
塵道:
「喂,這裡不是隨便能來的。」
「干吾何事?」度紅塵不說第二句話,運起長劍,殺了那守山人,另一人見
狀,呼喝道:
「有人要闖崗呀!」喊完,馬上就有約三十來人圍住度紅塵,度紅塵冷冷道
:
「人多無用。」長劍提起,衝進人群當中,那有人能擋的住,不出半柱香時
間,已是屍橫遍野了,此時,一陣笑聲傳了過來,笑聲中帶有渾厚的內力,震人
心魄,度紅塵忙護住丹田,運氣抵擋。
正當一笑生險象還生時,一道人影飛入,身形迅速無比,將一笑生帶出七星
陣,兩人著地後,一笑生見救他的是一名白衣女子,問道:
「妳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我是白衣教教主紫芳雲,救你是因為我認為我們兩人聯手可以打敗霍康,
快把這藥丸服下,可助你回氣力。」白衣女子道,邊從懷中掏出一顆藍色的藥丸
交給一笑生。
「哦?有這種功效,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一笑生接過藥丸吞下,頓覺
喉頭一陣清涼,此意散佈通暢全身經脈,真有說不出的受用,天下竟有如此聖藥
,一笑生只覺全身氣力都回復到原來的樣子。
「呵,此藥可得來不易,千金難換其一。」紫芳雲笑道。說話當中,七散仙
人剩下四人又圍了上來,重組陣勢,何智龍道:
「不管你們幾人,今天定要困死你們。」
「哈哈哈,汝還道是方才吾一人孤軍奮戰?此時不似方才,看看你們吧,七
中缺三,就像一個完美的玉瓶底破了一洞,還是廢物吶,崩雲之笑!哈哈哈∼」
一笑生說完,笑了起來,笑聲中運上上乘內功,聲散四野,果真有動天之威,攝
人心魄,一笑生伸出手按住紫芳雲背後大穴,幫她抵禦,紫芳雲拿開一笑生的手
,示意一笑生別分了神,自己摀住耳朵,運氣抵禦,而那五人腳步行進當中掩耳
不及,皆被震壞雙耳,痛的在地上打滾。此時,一聲長嘯由染天閣上傳來,嘯聲
中也孕含內功,有和一笑生比拼的氣勢,此嘯聲自是由霍康所發的了,當世兩大
武林高手隔空比拼內力,當真前所未有,周圍不遠之人,內力未達一定修為者,
竟被活活震死,紫芳雲見一笑生處於下風,伸手搭上一笑生的背後,傳內力給他
,助他比拼,才和霍康之嘯聲形成平手,又過了約半柱香的時間,雙方同時停了
下來,過了一會兒,霍康走出,到一笑生和紫芳雲身前,笑道:
「很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事了。」
「霍教主的能力實在驚人。」一笑生道。
「這位白衣教主,妳會出現在這裡真是讓我驚訝。」霍康對紫芳雲笑道。
「那就是你不察了,我已經在這附近待了有一段時間了。」紫芳雲道。
「哦,妳發現妳是打不贏我,想查出些什麼來。」霍康道。
「你的確是很厲害,不過對你的武功我再也沒興趣,因為今天是滅你的大好
機會。」紫芳雲道。
「哈哈哈,是嗎,一笑生,假如我交出劍飛翔,雙方便扯了個直吧,你走你
的,殺我手下一事我也可以算了。」霍康道。
「哦?是嗎,如此甚好。」一笑生道。
「什麼?」紫芳雲大驚,有此滅霍康的大好時機,轉眼間便要泡湯了。
「白衣教主,妳算盤打錯了。」霍康道。
「等等,你帶出劍飛翔,我可以算了,這位姑娘可不能算了,雖不知她和你
有什麼仇恨,不過她方才也是幫過我的,現在不回報,不免別人說我是忘恩之人
了。」一笑生道,紫芳雲聽到這話,眼神充滿感激的望著一笑生。
「你•••不在乎你結拜的生死了?」霍康道。
「這•••」一笑生陷入兩難當中。
「是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重要,還是結拜兄弟重要,你自己想想吧。」
霍康道。
「這位•••一笑生,我可以再等機會。」紫芳雲低頭道。
「機會?我不會讓妳有機會的。」霍康道。
「你•••」一笑生沒說完,一道劍氣竄出,直飛向霍康,霍康是何等高手
,見劍光飛向自己,運氣於掌,不費吹灰之力擋下,怒道:
「是誰?」
「第二次見面了,我叫度紅塵。」一個聲音從一笑生和紫芳雲兩人後面傳出
。
「紅塵?你怎麼來了?」一笑生喜問道,回頭卻見度紅塵一臉肅殺之氣,和
月前所見的簡直是判若兩人,一笑生不禁呆住了,紫芳雲見度紅塵有如此大的轉
變,也是頗為驚訝。
「霍康,為了一把劍,你•••逼人太甚吶。」度紅塵不回答一笑生的問題
,提劍攻向霍康,度紅塵怒極,出招更快,霍康懼於度紅塵手中的神劍,不敢正
面交鋒,處處閃躲,心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原來,我太大意了,殺度紅塵的義妹,就是要度紅塵來對付我的!」霍康
也空不出口來為自己辯白,一笑生和紫芳雲對看一眼,也跟著上去,圍攻霍康,
各派武功絕學盡出,掌氣劍氣橫飛,旁人難近,方圓近距離的石塊上面都是一道
道的劍痕和一個個的掌印;霍康貫戰殺場,以一對三,全力施為,靠著身負無名
神功,竟和度紅塵三人戰的不相上下,霍康心知此戰勝於上回對三位老教主,因
此是更加小心,對於三人的攻招,全力閃躲,偶有出招還擊,都是抓著各人的破
綻,卻礙於度紅塵的劍速,總是都出招一半就收回;紫芳雲一邊出手,心下卻是
大驚,當日與之一戰,霍康不知有無出一半的實力?而一笑生雖會很多教派的武
功,因方才被傷了一隻手,除了儒教絕學能單手應用外,其餘如太極拳、龍爪手
也都是使的似是而非,起不了什麼做用,最後乾脆全以文武方聖掌應敵,度紅塵
一心只想殺掉霍康為白欣廷報仇,出劍全是進招,都是不要命,兩敗俱傷的打法
,三人大戰約兩柱香時間,度紅塵久戰不下,心下不耐,準備使出極招了,叫道
:
「星宿劍流!」一笑生上回看過度紅塵的北斗劍流,是七道劍氣,威力不凡
,此番依名聽來是二十八道,其勢定勝前回,恐自傷己人,將紫芳雲一推,送出
戰圈,而自己也借勢往後一躍,暫避其鋒,霍康見劍光亂竄,看似雜亂,方卻相
當巧妙,將他的躲避之路全部封死,可是霍康也不是汎汎之輩,急提內元,叫道
:
「翻江手!」雙掌凝氣打出,劍掌相交,發出轟的一聲,四周飛沙走石,度
紅塵被震出兩三丈遠,握劍虎口出血,而霍康也退了三步,笑道:
「能讓我退後的人,你是第一個。」
「廢言少說,星宿劍流!」度紅塵趨上前,再發同樣之招,霍康叫道:
「一掌蔽天!」也是強招應對,此招勝於方才的翻江手,勢如其名,只有一
掌,卻威力宏大無比,範圍將度紅塵的劍氣全數蓋住了,劍掌再度相交,此次霍
康立於原地不動,度紅塵噴出一大口血,往後飛去四五丈,連手中的劍也握不穩
,落於霍康身前地上,而自己則是躺在地上,站不起身來;霍康極招一出,內息
紊亂,就地調息,一笑生和紫芳雲見機不可失,雙雙上前進攻,霍康忙拾起度紅
塵掉落的長劍,運氣於劍發出,霍康內力高強,劍氣一發非同小可,一笑生和紫
芳雲運氣護體,仍是被震的口中鮮血直噴,滾了出去,霍康未調息完畢,匆忙之
中又運氣,現下丹田似有許多小刀亂刺般,好不難受,但他還是裝作鎮定,臉上
並沒表現出痛苦之樣,他手握神劍,與之交戰之人全負了傷,似是掌控全局了,
他大笑道:
「白衣教主、一笑生、度家,我霍康都不放在眼裡啦!」霍康走到度紅塵身
前,對度紅塵道:
「你幾年後定有所為,但我不會讓此事發生的,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替
我向你父親問好。」說著,霍康舉起劍,往度紅塵頭頂劈下,度紅塵不及閃躲,
忽然摸到懷中有物,忙掏出抵擋,度紅塵才想到是那把破劍,腦中一片空白,心
道:
「我的大限到了。」度紅塵卻反而覺的安心,鏘的一聲,兩劍互碰,霍康也
滿以為能將度紅塵劈死於劍下,沒想到手中那把鋒利無比的劍竟被度紅塵手中的
破劍擋下,心下大驚:
「這•••怎麼可能?」卻見度紅塵破劍和自己長劍相交之處透出隱隱紅光
,驚道:
「是朱•••」話還沒說完,兩道掌氣飛來,一掌打飛霍康手中的劍,一掌
擊中霍康的後心,原來是分別是紫芳雲和一笑生所發,一笑生下手甚重,霍康喉
頭一甜,口中鮮血灑向天空,心下大怒,忍痛回身一掌向紫芳雲打去,紫芳雲不
及回氣抵擋,萬分危急時,一道身影飛身擋在紫芳雲身前,原來是一笑生,霍康
之掌正中一笑生胸口,只聽到骨頭斷碎之聲,一笑生飛出七丈後落於塵埃當中,
不知是生是死,霍康口中鮮血直流,笑道:
「一笑生,看來我是高估了你。」忽然,霍康感腹部一痛,回頭一看,見是
被度紅塵手中短劍刺中,雖是怒不可扼,但經方才放掌和遭擊,霍康已是神氣渙
散,無力再戰,往後退去,脫離度紅塵的短劍,顫道:
「今天•••霍康•••以一敵三,雖敗,卻敗的•••的光榮,改天••
•我•••一定加倍討回。」說完,按住傷口,往亂石崗後山逃去,度紅塵連發
兩道劍氣,無力追去,而那五散仙人和孟飛楠見霍康逃走,雖一笑生負傷,度紅
塵氣力耗盡,還剩下紫芳雲,自忖打不過紫芳雲,便也跟著逃走。紫芳雲忙去看
一笑生的傷勢,一笑生此時傷重,卻張開眼睛,怒道:
「妳不是要殺他嗎?他中了我的方聖掌,逃不遠,妳很容易就可以對付,快
去把那魔頭殺了,別管我!」紫芳雲眼眶含著淚,猛搖頭,一笑生也是無奈,嘆
道:
「縱虎歸山,捲土重來,定是勝於現時吶。」說完,一笑生意識膜糊,暈了
過去,紫芳雲大驚,忙掏出懷中珍貴傷藥,似廉價糖般往一笑生口中猛塞,度紅
塵慢慢走過去,蹲下察看一笑生的傷勢,後按住紫芳雲肩頭,道:
「他胸中骨頭斷碎,吃藥無用,我們快將他扶去就醫吧。」紫芳雲點點頭,
轉頭看看度紅塵,卻見度紅塵左眼有傷,閉起無神,似是瞎了,忙問道:
「你•••你的左眼•••」
「無妨,不會痛了,我們快找個板子,將笑生兄抬去就醫,遲了就不好了。
」度紅塵說完,站起拾起被紫芳雲打飛的長劍,走到染天閣前,切下一塊門板來
,後和紫芳雲合力將一笑生放到門板上,一前一後,抬下崗去,走到魈魁教大門
時,空聽大師帶人趕來,見度紅塵三人,衣服上都是血跡,忙趨上前問道:
「前輩如何了?霍康呢?」
「笑生前輩中了霍康一掌,快快醫治才是要事,霍康跑掉了。」度紅塵道,
將方才交戰簡單敘述了一下。
「知道了。」空聽道,恰巧空聽帶來的人中有人會醫,就地為一笑生治傷,
度紅塵將一笑生交給少林和尚後,又要上亂石崗去,空聽忙問道:
「度施主,你要去那?你身上也有傷,呃,你的左眼•••」
「不礙事,我要去亂石崗上找人。」度紅塵道。
「雖那霍康以敗走,不過為了安全,還是讓老衲陪你去吧。」空聽道。
「這•••麻煩大師了。」度紅塵謝道。
「不用客氣。」空聽搖手笑道。
兩人並肩上亂石崗,染天閣內外死屍無數,空聽合十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麼多生靈塗炭,不過,卻好像都沒什麼外傷。」
度紅塵四處亂找,空聽問道:
「度施主,你在找什麼,讓老衲也幫幫忙吧。」
「看有無地牢之類的。」度紅塵道。
「哦,原來是要救出劍飛翔呀,我也來找找看吧。」空聽道。
「劍飛翔,劍兄也被抓來了?」度紅塵疑道。
「咦?度施主不是要找劍飛翔嗎?那是要找誰呢?」空聽道。
「這•••算了,快找到霍康關人的地方就是了。」度紅塵道。最後,兩人
在染天閣的西角找到往地牢的樓梯,卻只救出劍飛翔而已,並無其他人影,而劍
飛翔身上傷痕累累,已無意識了,度紅塵四下尋不著風杭子的影,便和空聽一齊
將劍飛翔扶了出去,出了亂石崗後,空聽將劍飛翔交給高僧醫治,度紅塵問醫治
一笑生的僧人道:
「前輩如何了?」
「肩上的傷易解,敷藥就行,胸口這傷嘛,前輩已有先運氣護體,骨頭只是
裂了幾根,休息就可以好了,不過霍康這掌•••請師叔看看吧。」那僧人解開
一笑生胸口的衣服給眾人看,只見一道青色的掌印印在笑生的胸口上,周圍竟散
出些許白煙,空聽蹲下察看,摸摸那掌印,道:
「這掌印上傳來寒氣,不知霍康所用是那種內功,厲害非常,連旁邊的汗水
都凍成冰了,要不是前輩內力高,可以對抗這股寒氣,早就死了,看來要早早逼
出這股寒氣才是,不然看來也是不樂觀。」空聽說完,扶起一笑生,讓他坐在地
上,空聽也盤坐在地上,雙手按住一笑生的背後大穴,準備用內力逼出這股寒氣
,沒想到,空聽方輸內力時,雙手被震開了,手上也散出白氣,訝異道:
「這•••霍康這掌•••竟也能影響到外力,如果我強輸內力,這寒氣也
會進入我體內吶。」
「那這如何是好?」紫芳雲道,空聽才注意到紫芳雲,便問道:
「這位女施主,是何派高手?如何稱乎?」
「白衣教主紫芳雲。」紫芳雲望著一笑生,答道。
「白衣教主•••」空聽一時震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合十道:
「原來是白衣教主,老衲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大師不用多禮。」紫芳雲拱手道。此時,空見也帶著武當山的眾高手趕到
了,見一笑生負傷躺在地上,忙問起他的傷勢,聽完後,空見道:
「看來是寒冰掌一類的武功,要有相同或者是完全相反的內功方可逼出前輩
體內的寒氣,我知道練有兩種真經的人可解,可是卻不知道去那找這種人。」
「這種極端的武功雖然厲害,卻甚少人學,大師所說的應該是九陽和九陰兩
部真經吧。」清虛道。
「沒錯。」空見道。
「不用,練晶雪冰山十三式就是了。」紫芳雲忽道。
「晶雪冰山•••,天下至寒之掌,妳是白衣教的人?」空見對紫芳雲道。
「她是教主紫芳雲。」空聽道。
「是教主•••老衲失敬了,那紫教主妳會種武功嗎?」空見問道。
「我不會,不過我教中的人會,此次我進中原只有我一個人來,如果可以的
話,請讓我將一笑生帶回白衣教醫治。」紫芳雲道。
「帶去白衣教•••」清虛道,和空見對看一眼,畢竟白衣教是外來教派,
除了白衣神功揚名中原外,這教派的一切均不為人知,加上武林大會前在開封客
棧發生的事,眾人都略有所聞,讓一笑生被帶走,大家均是不安。
「請放心,一笑生助過我,我不會對他不利的。」紫芳雲懇切道。
「紫教主方才是跟我們一起圍攻霍康的。」度紅塵道,清虛才想起本來的目
地,急問道:
「那魔頭呢?」
「中前輩一掌,負傷走了。」度紅塵道。清虛問明霍康逃走的方向後,忙帶
門下追了過去。
「如何?可以讓我帶走一笑生嗎?」紫芳雲再次問道。
「前輩的事我們不能幫他決定,不過他現在昏迷不醒,老衲也就放肆幫他作
主,人妳是可以帶走,不過妳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給妳一個期限,如果一個月
後沒見前輩回到中原來,老衲一定帶人去討回。」空見道。
「大師請放心,身為一教教主,信用是很重要的,況且,一笑生是殺霍康的
重要人物,我不會讓他有任何閃失的。」紫芳雲道。
「那醫治前輩的方法•••?」空聽忙道。
「我教名醫甚多,大師不用操這個心。」紫芳雲道,空見點點頭,吩附門下
做了一台拉車,將一笑生放在上面,並給了紫芳雲一匹馬,此時度紅塵忽道:
「我也可以去嗎?」
「你?」紫芳雲道。
「我有事情想問前輩。」度紅塵道。
「可以。」紫芳雲道,空見和空聽心下也覺得有人陪同較好。待紫芳雲和度
紅塵走後,少林寺的人上亂石崗將死去的人埋葬並作法會,完後,也帶著重傷的
劍飛翔回少室山去了。
紫芳雲急摧馬車,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白衣教去,途中換了好多次馬,終在
五天後到了白衣教總檀蒼霜臺,一下車,白衣教門人見教主回來,忙要準備接風
,紫芳雲忙阻止,吩附門下醫治一笑生為重,一個白衣少女走來,供身對紫芳雲
道:
「參見教主,教主長途旅程回來,請到玉房用膳。」
「知道了,等會去。」紫芳雲向度紅塵招招手,帶他進入醫治一笑生的地方
,問一個門人道:
「怎樣,傷勢如何?」
「沒問題的,兩大長老正準備為他去寒,應該說是將寒氣吸出,不過一個時
晨便成了。」那門人道。
「快點,我在這邊看,此人很重要,不能有半點閃失。」紫芳雲道。
「長老他們有醫過這種類形的掌傷,教主奔波而來,還請教主先休息吧。」
那門人道。
「我不用,對了,這位少俠也是隨我長途而來的,你們好好招待他,不能有
怠漫了。」紫芳雲道。
「紫姑•••呃,紫教主,不用了,我也在這邊看。」度紅塵道,起初他知
道紫芳雲是一教教主時,還有些不敢相信這麼一個年輕貌美姑娘會是一個大教的
教主,看現在紫芳雲吩附手下辦事,有另一股威嚴,真有一教之主的架勢。
「不好吧,看你好像很多天沒睡了。」紫芳雲道。
「不礙事,教主妳也不是一樣,況且都是妳在趕馬呀,應該是妳去休息才對
。」度紅塵笑道。
「那隨你吧。」紫芳雲道,此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走來,供身對紫芳雲
道:
「參見教主。」
「是金長老,免禮,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度紅塵度少俠。」紫芳
雲指著度紅塵道,又對度紅塵道:
「這位我教的傳功掌老,叫金原。」
「見過前輩。」度紅塵拱手道。
「度•••久仰久仰。」那老者好像有些驚訝,但看紫芳雲的神色,忙轉過
口來,回禮道。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教中有出何大事?」紫芳雲問道。
「教主放心,一切都很平安,倒是教主此進中原,有何展獲?」金原道。
「本可以殺了霍康的。」紫芳雲道。
「這•••要經過討論呀,教主這麼做,有些不顧自己安危。」金原道。
「 我自有分寸。」紫芳雲道。
「下次要外出遠行時,還請讓手下隨行,以免發生意外。」金原道。
「上回四教主進中原,把長老的話都忘記了,中原人士臥虎藏龍,那容得他
撒野,死也是應該,殺霍康只是為了我教的面子罷了,中原對我們風評不好,我
一個人去,是不想太招搖。」紫芳雲道。
「教主妳講這種話•••有些•••」金原吞吞吐吐道。
「我們說過就算了,別放在心上,下次我會多帶人去的。」紫芳雲道。
「是,這位少俠,你•••。」金原忽道。
「金長老,有事嗎?」紫芳雲道。
「我看少俠臉上隱隱氾黑,想來是中了一種蟲毒,需不需要醫治?」金原道
,度紅塵心下佩服,沒想到自己中了午毒蝨,外表沒半點徵照,這位長老竟看的
出來。
「汎黑氣?沒有呀。」紫芳雲看看度紅塵的臉道。
「教主,我可以看的出來,不信可以問度少俠。」金原道。
「紅塵,真的嗎?」紫芳雲問道。
「這位前輩說的沒錯,我的確有中一種•••應該是蟲毒吧。」度紅塵道。
「少俠可要快些醫治呀,通常這種毒發作,死狀都很慘的。」金原道。
「那還久的很。」度紅塵道。
「不行,那要快些治好,金原,你現在察看少俠中了什麼毒,然後醫治。」
紫芳雲道。
「教主,多謝妳的好意,可是•••真的不用了。」度紅塵忙道。
「這樣可是會致命的呀。」金原道。
「你很想死?有什麼原因嗎?」紫芳雲道。
「這個•••」度紅塵不知該不該說。
「你不說原因,我會強迫你治的,嗯,該不會跟你的左眼有關係吧。」紫芳
雲猜道。
「呃•••請教主別問了,這是我應該受的小小報應。」度紅塵道。
「小?這可跟你的生命有關呀,怎麼說是小呢?」紫芳雲忙道。
「很簡單,就是償命罷。」度紅塵道。
「天大的事也不能用命來償。」紫芳雲不悅道。
「辜負教主的好意,不過還請教主成全吧。」度紅塵低頭道。紫芳雲心下急
道:
「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呀,怎麼可以讓你死,得想個辦法才行。」口頭上
卻說:
「算了,你想治就找金原說一聲吧,金原?」
「在。」金原恭敬道。
「你能看出少俠是中什麼毒,可以醫嗎?」紫芳雲道。
「我還要察驗看看,不過教中有藥可解天下之毒,教主放心。」金原微笑道
,紫芳雲點點頭,不語。
過了一個時晨,醫治一笑生的兩位長老站起,走過來一起對紫芳雲道:
「參見教主,歡迎教主回教,我兩人未出迎,請見諒。」
「那種小事我不在乎,人命關天,此人傷勢如何了?」紫芳雲道。
「外傷全是小事,不過胸口那掌不簡單,還好此人內力高強可與寒氣對抗數
日,不然早死了,現下是沒問題了,休息幾天待胸骨痊癒就可跟常人一般,寒氣
都被我們兩人吸出來了。」一個長髮老者道。
「那你們兩人有沒有事?」紫芳雲問道。
「承教主關心,吸此寒氣,可增加我們兩人的功力,還要多謝教主。」另一
個光頭老者笑道。
「嗯,做的很好,下去吧。」紫芳雲道。
「是。」兩位老者一齊退下,紫芳雲和度紅塵一起走到一笑生前看看,見一
笑生胸口的掌印已轉成紅色,紫芳雲指示門人將一笑生抬到後房間休息,然後對
度紅塵道:
「這下你放心了吧?」
「嗯,我代笑生兄•••呃,前輩,向教主致謝。」度紅塵拱手道。
「你呀,那時我就跟你說別叫我教主了,當我是朋友便行了,況且當初是一
笑生為我擋那一掌呀,這樣做算是禮尚往來,別謝了。」紫芳雲道。
「可是•••這裡人人都稱妳教主,我如果當妳是同輩,那對妳教中許多長
老便是不敬了。」度紅塵道。
「隨你吧,不過出了白衣教,你可別再叫我教主了。」紫芳雲道。
「嗯。」度紅塵點頭道。
「我帶你去用餐,然後帶你參觀一下我教吧。」紫芳雲道。
蒼霜台位於極高的山上,天氣寒冷,大地全都是白靄靄的一片,好像沒有其
他顏色了,而蒼霜台是一橦靠深谷之上的建築,所用建材不是用木頭,都是灰黑
的石塊,此非高山之物,定是由山下運上,佔地相當的廣,要在高山上找到這麼
一大塊平地也是困難,看來宏偉程度不下少林寺,很難想像當初是誰有能力在此
建一座這樣的建築。
「還真是宏偉呢。」度紅塵前後繞了一圈,發出由心的讚嘆,現下和紫芳雲
站在前院的中央。
「都是前人留下來的呀。」紫芳雲笑道。
「那這大概是多久以前建的呀?」度紅塵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也該有一兩百年了吧。」紫芳雲道。
「喔,那也算滿久的歷史了,不過看來還是只有一二十年罷了。」度紅塵道
。
「或許是因為這裡比較冷的關係吧,不說這個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弄瞎你左
眼的是誰?」紫芳雲心想定要找此人好好算帳。
「我說過了,就別問了吧,反正還有右眼。」度紅塵口頭上雖如此說,但對
一個用劍之人,傷了眼睛究竟是不好,度紅塵也有些落寞。
「你知道嗎?在亂石崗見到你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紫芳雲道。
「哦?為什麼呢?」度紅塵道。
「記得在嵩山之上,你和楊漢青對掌,我阻止你們兩人比拼內力,後來你就
說你討厭殺人,不過在亂石崗上你似乎不是這個樣子,滿臉殺氣,不過現在聽你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畢竟你沒變成一個嗜殺的人。」紫芳雲道。
「或許我變了很多,但我希望我不要變。」度紅塵道。
「你和霍康交戰時,出招都沒有顧到守禦,好像要跟霍康同歸於盡似的。」
紫芳雲道。
「我家傳劍法本來就是攻多守少了,況且,那時我真很想把霍康斃於劍下。
」度紅塵道。
「你跟他有深仇大恨?」紫芳雲道。
「他派人殺了我的義妹,只為我腰上這把劍。」度紅塵道。
「義妹•••原來,嗯?不對呀,如果霍康真的要你的劍的話,就應該會把
你義妹抓走,要你跟他交換,怎麼可能殺她?」紫芳雲道。
「這•••我倒沒想到。」度紅塵頓覺紫芳雲說的很有道理,心下暗暗感到
整件事有怪,卻又說不出是哪裡怪異。
「不過你那時不到那裡,一笑生傷了一手,我和他可能打不過霍康,還是要
謝謝你,對了,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紫芳雲問道。
「我要用我有生之年解決所有的事。」度紅塵道。
「有生•••你仍然是不願讓別人治你?」紫芳雲道。
「妳可能會覺得我很笨,自尋死路。」度紅塵道。
「堅持一個信念是很重要,但也別拿寶貴的生命去做這種無謂的堅持,你辜
負我的好意無妨,但是你好像都沒想過你死了會有人傷心,這樣你也忍的下心?
」紫芳雲道。
「傷心?唯一的義妹已經死了,還是我害死她的,母親又不知在何方,或許
她早不在人世了,不過至少現在有目標讓我去完成,這目標一完,我也沒啥好留
戀的了。」度紅塵道。
「還有好朋友呀,你想的範圍太小了,做什麼事情,定要求生,不是求死。
」紫芳雲道。
「沒發生這一切的話。」度紅塵道。
「說不過你。」紫芳雲道。
「教主為什麼嵩山武林大會完後還留在中原呢?」度紅塵問道。
「我想一窺霍康的真正實力,所以我就到亂石崗附近了。」紫芳雲道。
「那妳有看到嗎?」度紅塵道。
「我們三人聯手對付他,我想他已經拿出實力來,要不是一笑生沒傷了一手
,霍康那天就是他的死期了。」紫芳雲邊說邊握緊雙手。
「說到此事,我才想到當初我發出極招,有些•••不顧你們兩人的生死,
還請原諒。」度紅塵道。
「要不是你這麼做,我們不知會和霍康僵持多久,反正也我們也沒受傷,你
也不用對此事耿耿於懷,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笑生?」紫芳雲轉移話題道。
「嗯,好。」度紅塵點頭道,隨紫芳雲進入屋中。
兩人進入一笑生的房間,方巧一笑生醒來,見度紅塵和紫芳雲坐在床邊,問
道:
「是你們,這是那裡?」
「這裡是白衣教總檀,我帶你回來這裡醫治你的內傷。」紫芳雲道。
「原來是這樣,謝謝教主。」一笑生說著就要起身,紫芳雲忙阻止他,道:
「你胸口的傷沒好,不能起身,躺著吧,你也別多禮,當時要不是你為我擋
那一掌,躺在這裡的就是我了。」紫芳雲道。
「對了,三弟•••劍飛翔呢?」一笑生問道。
「他被少林方丈帶回少室山去了,放心吧。」度紅塵道。
「還好,總算沒有白費功夫,紅塵,你的左眼•••」一笑生道。
「沒事的。」度紅塵忙道。
「對了,你為什麼到亂石崗上去?」一笑生道,見度紅塵不想談起眼傷,定
有很重要的原因,他也不多問。
「這個•••」度紅塵看看紫芳雲,紫芳雲會意,起身道:
「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先聊聊吧。」說完後,紫芳雲走了出去。
「其實是這樣的•••」度紅塵將進飛瀑仙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過是省掉
夢佟刺瞎他眼的那部份,支開紫芳雲是不想讓她知道靈宵子已死,畢竟一笑生還
要受白衣教治療,此時因此事和白衣教結仇就不好了。
「什麼?靈宵子•••死了?」一笑生驚道。
「笑生兄,這都是我的錯•••」度紅塵道。
「唉,你也別太自責,也許這就是命吧,風杭子呢?」一笑生道。
「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馹傲凌這人?」度紅塵道。
「馹傲凌?聽說是劍法僅次於你父親的劍客,不過很多年前就退隱了,提他
做甚?」一笑生道。
「就是他說風杭子被抓到亂石崗去的。」度紅塵道。
「哦?所以你就到亂石崗去了•••不過,救人歸救人,你戰霍康時都是不
要命的打法,絕對不只這個原因吧。」一笑生道。
「那是另一件事•••不說這個,我在亂石崗上根本沒有找到風杭子。」度
紅塵道。
「哦,看來是馹傲凌騙了你。」一笑生道。
「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度紅塵道。
「你剛剛說你的劍被調了包,那他大概就是以為你會去找,所以就跟在你後
面,所以風杭子被抓,靈宵子被害,都是他所為,對了,該不會你有和他交過手
吧。」一笑生道。度紅塵點點頭,一笑生續道:
「那他可能就是嫁禍給霍康,要你去殺他,這很容易就看出來了嘛,你怎麼
會這麼容易就上當?要不是我和紫教主在場,你•••」一笑生收了口,不想講
下去,度紅塵根本沒聽一笑生在講什麼,度紅塵心下恍然:
「是了,紫芳雲說的沒錯,霍康要我的劍根本不可能殺我義妹,定是馹傲凌
所為,然後要說是霍康所為,我憤怒下當然不會細想,•••好一個借刀殺人之
計,不管是我死還是霍康亡,對他來說都是減少一個敵人,馹傲凌,我太小看你
了。」度紅塵對馹傲凌的計謀是越想越驚,也越來越忿怒,一笑生見度紅塵怒眉
漸漸上稍,便問道:
「你怎麼了?」
「沒有•••沒有。」度紅塵回過神來,道:
「笑生兄,我對害死靈宵子前輩的事感到很抱歉。」
「說起來也不算你的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一笑生道。
「對了,笑生兄對劍兄的過去了解嗎?」度紅塵問道,他心中對那十大名劍
是魈魁人士這句話還是耿耿於懷,此次跟一笑生到白衣教來,也是為了問這件事
。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一笑生道。
「只是•••」度紅塵找不到理由說出個所以然來,吱唔道。
「其實我對我結拜過去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反正都過去了,老事重提沒啥意
思,最重要的是現在。」一笑生微笑道。
「是。」度紅塵心下道:
「看來笑生兄也是不知道,也罷,快快找到馹傲凌問個清楚才是要事。」度
紅塵起身道:
「那我先回中原去了,笑生兄好好在這裡靜養吧,紫教主她人很好,會照顧
你的。」
「你怎麼現在就要走了,該不會是去找馹傲凌吧,等我傷好我陪你去吧,風
杭子是我同修的好友,他的安危我很擔心。」一笑生道。
「我不是去找馹傲凌,只是還有事要趕快處理,先告辭了。」度紅塵道,不
過他不善於說謊,一笑生一下就看出來了,道:
「你聽我的勸,等我的傷好•••」
「我還要再連累一個人嗎?」度紅塵道。
「朋友之間那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一笑生話沒說完,正要起身,卻
牽動胸中的傷,又痛的躺了回去,度紅塵馬上出手如風,連點了一笑生身上大穴
。
「紅塵•••你•••。」一笑生訝異道。
「笑生兄,得罪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度紅塵道,說著,就要走出房門
。
「度紅塵,你敢走出去,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一笑生怒道。
「那也很好。」度紅塵淡淡說道。
「什麼?」一笑生想不到度紅塵竟出此言。
「還有兩件事差點忘了說,一是你要在一個月內趕回少林去,不然空見大師
會帶人來這討人,到時便太不給紫教主面子了,二是空聞大師臨死前要我轉告你
,儒教很需要你,要你趕快回去。」度紅塵說完,走出房門,一笑生運氣卻衝不
破度紅塵點的穴,反而胸口的傷又劇痛起來,忙大叫呼人來。度紅塵在紫芳雲帶
他參觀時,記好出白衣教總檀的路,因為經過紫芳雲的吩附,白衣教教眾對度紅
塵也是頗尊敬,無人阻檔,度紅塵很容易就走了出蒼霜台,往中原的方向而去。
紫芳雲在度紅塵走後不久,聽到手下說一笑生在叫人,忙進入一笑生的房間
,見一笑生穴道遭點,忙拍開一笑生被封的穴道,急問:
「是誰做的?」
「是度紅塵。」一笑生道。
「怎麼會•••那他呢?」紫芳雲道。
「回中原了。」一笑生道。
「回中原?難道他是要去殺霍康?」紫芳雲道。
「不是,請問有沒有能讓我傷快好的藥。」一笑生道。
「我已經給你服下了,再怎麼快也要七天後。」紫芳雲道。
「這要如何是好?」一笑生著急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紫芳雲問道。
「簡單的說,就是他要去找一個高手廝殺便是了,不讓我同行,就點了我的
穴道啦。」一笑生道。
「那他有危險嗎?」紫芳雲急問道。
「或許有,所以我想去幫他。」一笑生道。
「原來說有生之年解決所有的事,就是這樣。」紫芳雲皺眉道。
「有生之年?」一笑生不解。
「他身上中了蟲毒,好像會在一定時間內發作。」紫芳雲道。
「蟲毒?」一笑生道。
「沒錯,我教長老說有藥可醫,他卻不讓長老醫治。」紫芳雲道。
「他•••他找死呀?」一笑生道。
「還說是償命的。」紫芳雲道。
「償命?」一笑生心下道:
「這麼說的話,度紅塵對靈宵子之死是很內疚了,嗯,蟲毒?中原應該沒這
種東西,不過我記得靈宵子也有練一種蟲毒說是可以讓人聽命用,度紅塵應該是
被服下這東西的,好像叫•••忘了,不過是誰讓度紅塵服下此種蟲的?靈宵子
不會這麼做,風杭子也不可能,是誰•••是夢佟,她見靈宵子死,就認定是度
紅塵害的,所以讓他服下這蟲,去幫她報仇,度紅塵也沒有提起這她,或許度紅
塵左眼瞎掉就是這小女娃所為吧。」一笑生覺得這麼推論起來是很有道理,便對
紫芳雲道:
「我大概知道是誰下的毒了,不過那種蟲毒不會這麼快發毒,先別擔心那個
。」
「不管如何,要趕快找到他。」紫芳雲道。
「沒錯,他一人可能打不贏那人,紫教主,請借我一輛馬車,我要趕回中原
去。」一笑生道。
「可是你的傷•••」紫芳雲道。
「這傷•••無妨。」一笑生道。
「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我派人去中原打聽消息吧。」紫芳雲道。
「可是•••。」一笑生道。
「我想度紅塵要找的人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到了。」紫芳雲猜道。
「那就這麼辦吧,謝教主。」一笑生想想度紅方才的話,也覺的紫芳雲說的
有道理,便道。
「你不用謝我,度紅塵的生死對我很重要。」紫芳雲道。
「哦?他跟你是什麼關係?」一笑生道。
「這嘛•••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千萬不能跟度紅塵講起,他•••
他是我的親弟弟。」紫芳雲道。
「度紅塵是你的弟弟?那你們兩人的姓卻不一樣。」一笑生驚道。
「我跟我母親的姓。」紫芳雲道。
「原來,我曉得了,我有聽說過,度紅塵的母親叫紫香蓮,難怪一見妳,就
覺得你們兩人雖面貌差了許多,性格上有某些程度的相似。」一笑生道。
「我教中長老說我長的很像我母親,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那度紅塵應
該是很像我父親了,他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他自己雖不知道,我卻不能讓他
死。」紫芳雲道。
「為什麼不能讓度紅塵知道妳是他姊姊?」一笑生問道。
正是:朱紅之芒初耀現,雀龍雙出染紅天。
【第十五章 隱蛟騰空 水波難平】
「或許你從某些地方知道,關於那個預言的事情吧。」紫芳雲道。
「哦?你是說那個度紅塵開殺之預言?」一笑生道。
「你果然知道,那你以為如何?」紫芳雲問道。
「無稽之談。」一笑生道。
「是嗎?我教長老也曾預言過,只是沒指出是那人是誰罷了,他只說手持青
龍神劍的人會血洗武林。」紫芳雲道。
「你認為那是度紅塵?」一笑生問道。
「早年教中長老就告訴我母親遭殺之事,我雖然憤怒,但是連母親的面也沒
見過,叫我從何傷心?就是那種淚水哽在喉間,卻又流不出來的感覺,這麼多年
來,想要報仇之心也淡了,或許你會認為我不孝,但我卻想我父母地下有靈定不
會要我這麼做的,我弟不同,本來進中原時其中一個目地就是要找到他,然後告
訴他我的身份,但是經我觀察,覺得還是不要說比較好,如果讓他知道我是他姐
,定會明白他母親的死因,他性烈如火,為了一把父親的遺物可以和人決一生死
,我真不敢想像我告訴他母親死因的結果,血洗武林與我無關,但是我卻擔心他
的生命,江湖高手甚多,殺一人後,接踵而來的後果是很難想像的,我怕有一天
我會失去他。」紫芳雲道。
「妳不說不就好了。」一笑生道。
「我沒辦法不說,」紫芳雲搖搖頭,「我想把我這許多年來發生的事完全告
訴他,你知道我初見他時的心情嗎?我第一眼見到度紅塵,心中的悸動,就認為
:『啊,此人就是我的親弟弟。』那種見到二十年沒見面親人時的心情你能了解
嗎?」紫芳雲黯然道。
「遇見一個親人不能告訴他妳真正的身份,那可能比永遠不見還來的痛苦。
」一笑生道。
「的確,我寧願當初沒到中原走這麼一遭。」紫芳雲苦笑道。
「現下做都做了,我雖不相信度紅塵是你們所說以後血洗武林的人,但是如
果他知道這件事後,以他的劍法能讓許多人命喪黃泉也是未可知,到時我也不得
不跟他兵戎相向,唉,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教主妳也要克制這種心情,別讓他
察覺出來妳跟他有任何關係。」一笑生道。
「我知道,我會儘量克制的。」紫芳雲道。
霍康在亂石崗失勢的消息一傳出來,在武林中掀起很大的漣漪,沒想到閃電
佔下太室,震驚武林的邪教,在只有三人聯手的情況下,就被擊潰,讓人不禁認
為聲勢嚇嚇的邪教不過是隻具大的紙老虎罷了,本來屈服在魈魁之下的教派紛紛
在武林當中展露頭角,連原先鬧內鬨,主權易手的紫星教也新立教主,獨霸一方
,武林大會在經過霍康這麼一鬧後,決定在十一月中旬原地再度召開,或許是沒
有勦滅邪教的壓力,報名參加大會的人激增,使以往都是高手較勁的場面已不再
,本來無名之人也藉此機會出出風頭,在短短幾個月當中,局勢變化之大實在讓
人想像不到。
度紅塵回中原後,覺當初在馹傲凌本來住的地方只是隨便看看,並沒細查,
現下再回去仔細注意,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度紅塵又花了些許天的時間,才
回到醉雨樓,那地方仍是空無一人,進門後,發覺雖然髒亂,卻和上回來有些許
不同,多了些破衣和破碗,還有一些柴火的餘燼,看來是有人把這裡當做暫住之
所,現下都出去了,醉雨樓內一片死寂。度紅塵心想被人看到了不好,便快步上
樓,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一些線索,可是當度紅塵上二樓時,有人走進醉雨樓來,
度紅塵忙扶低身子往一樓瞧去,見是五六位的乞丐,一位大肚乞丐對另一個臉上
長滿灰鬍的乞丐道:
「幫主,你看我找的這第方不錯吧。」
「嗯•••是不錯,看來原來是有錢人住的,這兒的雕刻華麗,小三呀,你
確定這兒真的沒人住嗎?」那被稱為幫主的乞丐道,度紅塵才發覺此人和其他的
乞丐不同,全身發出一股攝人的氣息。
「幫主你放心吧,上回我看住這裡的主人連夜搬走,將貴重的東西都裝在車
子上運走了,看來是不會回到這裡來了。」被喚做小三的大肚乞丐道。
「對呀,我和三哥一起看到的。」一個身形瘦小的乞丐道。
「是嗎?萬一人家回來怎麼辦?」灰鬍乞丐道。
「上這麼多天來,只有一男一女來這裡,好像是找啥東西,其餘就沒人了。
」小三道。度紅塵知那是在說己上回來之時發生的事情。
「幫主,我們集會之所上回被大風大雨一颳,都宜為平地了,這裡可以做現
成的集會之所呀。」一個馱背的老乞道。
「我說你們呀,到底是不是做乞丐的呀,住房子那還像,忘了我們是以天為
帳,以地為床,破屋就算了,還是這麼一幢大房?」灰鬍乞丐道。
「幫主說的是沒錯,不過有時改變一下也不錯呀!」小三道。
「總而言之,這種地方我住不慣,你們要住就住吧,至於集會之所由紅蓮白
荷二使去麻煩就行了。」灰鬍乞丐道。
「幫主•••」小三還想說什麼卻被那灰鬍乞丐打斷了:
「你別說啦,對了,這地方真的只有你們幾人來過嗎?」
「對呀。」小三道。
「我聞到一股不是咱們乞丐的氣味•••算了,你們幾個聽好,你們就附責
為這城的丐幫子弟傳訊吧。」灰鬍乞丐道。
「要傳什麼呢?」小三道。
「現在還沒有,呃,我走了。」灰鬍乞丐道。
「幫主要去那裡?」小三問道。
「還有要事處理。」灰鬍乞丐道。
「恭送幫主。」其它的乞丐恭身抱拳齊道。
「不用。」灰鬍幫主道,後走出門去。
待那灰鬍乞丐走後,剩下的幾個乞丐在一起討論,那小三首先道:
「我們到底還要不要住在這裡?」
「反正幫主也說要不要住隨我們,就住下來吧。」身形瘦小的乞丐道。
「阿毛你也真不會想,要是被別人看到我們從這橦屋子走出來,誰還會施捨
給我們?」一個癩痢頭乞丐對那身形瘦小的乞丐道。
「嗯,也有道理唷。」阿毛道。
「不然這樣吧,我們家當都在這兒,要搬也先住它一晚,你們說好是不好?
」小三道。
「這嘛•••黑狗你說呢?」阿毛問一個獨臂乞丐道。
「別問我啦,住個地方不用考慮這麼久吧。」黑狗道。
「是不用•••就這麼決定吧。」阿毛道。
度紅塵在樓上聽到,心想反正也只是一群乞丐,不會有影響,便放輕腳步,
再往上走去,到了當天和馹傲凌初次會面的房間,那房間只剩下四面空壁和一張
大桌,度紅塵走到桌子後方,拉開所有的抽屜察看,裡面都是許多寫字的草紙,
度紅塵一張張翻看,卻只是寫有單字的紙章,看來是練書法的,字跡中顯出一股
放盪的意氣,度紅塵看完所有的紙張,卻沒啥發現,此時,他看到桌上有用紙鎮
壓著一張黃紙,度紅塵拿起一看,是名為通運的鏢局所寫之收據,託運費竟高達
五千兩黃金,不過此鏢局的所在地卻沒寫,度紅塵想道:
「馹傲凌為什麼花這麼多的錢來運東西,不過看這樓中的東西都滿貴重的,
要花這麼多的運費也不足為奇,不對,那也不用到這麼多錢,看來運的定是頗為
重要的物事,嗯,找到這家鏢局問問看吧。」
度紅塵收起那張黃紙,走出房門,再找其他的房間,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卻都沒啥發現,此時,一樓傳來陣陣烤肉香,度紅塵心想定是樓下的乞丐在準備
晚上所吃,度紅塵坐在二樓的樓梯口,突然發覺,自在江湖以來,就是沒好好的
吃過幾頓,不禁想起白欣廷煮的小菜,泡的茶,不過回憶仍在,人亦遠矣。想得
出神,度紅塵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到了大半夜,才醒了過來,度紅塵望望樓下
,見那些乞丐睡得很沉,便想趁此時走掉,沒想到方要下樓,後腦傳來一股勁風
,度紅塵連忙舉劍檔下,就在樓梯口和一個黑影交起手來,對方使棒,棒法高明
,出棒方位巧妙,度紅塵好多次都險些被打中,但馬上都以快劍連攻,對方見此
,也忙回棒守禦,守的滴水不漏,度紅塵也不知攻那才好,往後跳下樓梯四階停
手,那黑影笑道:
「劍法很高呀。」
「閣下為什麼要偷襲我?」度紅塵輕聲問道。
「是你先想偷襲樓下那些人吧。」那黑影道。
「樓下?怎麼會呢?閣下會錯意了,我只是想出這屋子罷了,絕對沒有歹意
。」度紅塵道。
「哦?是嗎?呃,也對,那些小王八也不會有仇敵的,你劍法這麼高,也不
用偷襲的,啊,抱歉,是我誤會你了。」那黑影點頭歉道。
「如此甚好,我還以為又惹上什麼人了。」度紅塵拍拍胸口笑道。
「又?對了,你在這裡作什麼呀?」那黑影問道。
「找東西。」度紅塵道。
「哦,是什麼寶物呀?」那黑影道。
「非也,我只是想知道這間屋子的主人搬到那去而已。」度紅塵道。
「你跟他有仇?」那黑影道。
「這嘛•••」度紅塵遲疑道。
「其實也不關我的事,不過嘛,冤冤相報何時了呀。」那黑影道。
「我也曉得,我只是認為做自己該做的事。」度紅塵道。
「是嗎?年輕人,我勸你一句,殺人報仇不是良方呀。」那黑影道。
「失親之痛吶。」度紅塵黯然道。
「你的親人九泉之下也不會看你如此做的。」那黑影道。
「啊,我趕時間,先走一步了。」度紅塵說完後快步下樓,奔出門去。
「趕時間?還會睡得著?真奇怪,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坐這麼久了,累死我
也,得把這群渾蛋罵上一罵,害你爺爺我坐的手腳發麻,還不是為你們安全著想
?」那黑影走到樓下,用手中的棒子敲敲那些熟睡的乞丐,道:
「都起來了,都起來了,還睡。」那些乞丐一個個都被敲醒,小三揉揉眼睛
,打著哈欠罵道:
「是那個王八蛋,現在才幾更呀?」
「是你爺爺這個王八蛋。」那黑影怒道。
「啊?」小三聽到這聲音,忙擦亮火摺,照照那黑影,顫聲道:
「是•••是華幫主您•••老人家,您不是下午走了嗎?」
「你呀,說誰是王八蛋?」華幫主問道。
「這這這•••」小三連說三個這字,卻發不出其它字的聲音來。
「這什麼這呀,你爺爺就是還在這裡,你們幾個聽清楚了,馬上給我搬出這
屋子,這屋子有怪異,所以我反對住這種地方嘛。」華幫主道。
「我們本打算明個兒走的。」阿毛細聲道。
「走?看你有沒有頭可以走。」華幫主道。
「呃•••」那幾個乞丐面面相覷,不知他們幫主說此話何意。
「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別等到明早啦,現在快走,記住呀。」華幫主吩附完
,走出門去,自言自語道:
「奇怪,那年輕人•••報仇?這樓嘛•••」華幫主回頭看看醉雨樓門上
的牌子,又道:
「醉雨樓?在那聽過•••想起來了,難怪,是綸矜劍所住之所,嗯?他不
是退出江湖了,怎麼還有人要尋他仇?難道他又重出江湖了?是了,定是這樣,
這傢伙還真是不死心,這傢伙我看比那霍康更具野心,那方才那少年再怎麼厲害
也不可能鬥過他,華赤峰呀,你也太多管閒事了吧。」那華幫主抓抓腦袋,向大
街跺了出去。
度紅塵出了醉雨樓後,心想那馹傲凌定是在本城找的鏢局,想用大半夜的時
間來找到鏢局,結果逛遍整個城,尋到日出東山,別說是通運了,連一間鏢局都
沒找到,度紅塵心想是自己判斷錯了,再拿出那張收據一看,也沒啥特別的地方
,度紅塵正發愁找不到時,聞到一股豆漿的香味,原來是清晨小飯在賣的早點,
他才發覺肚子真的很餓了,不過當時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掛在那馬上,所以出了
白衣教後,就只有在野地挖可以吃的植物煮來吃,此時,一個女聲叫道:
「那邊那個年輕人,看你好像沒錢的樣子,我請你一頓吧。」
度紅塵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年約二十五的姑娘,身著武裝,綁著馬尾,面容
秀麗,跟她的打扮不太配的起來。
「這位姑娘是在叫我嗎?」度紅塵左右看看,附近都沒人,便指著自己道。
「對啦,這邊又沒別人,除了這老闆外。」那姑娘笑道。度紅塵要過去也不
是,不過去也不是,那姑娘走了上來,將度紅塵拉到她的對面坐下,道:
「人家要請你還不領情咧。」
「呃,不是啦,不過姑娘常請陌生人共進同進餐嗎?」度紅塵道。
「非也,你叫度紅塵是吧。」那姑娘問道。
「妳知道?」度紅塵心下大驚,以為又有人來搶劍了。
「你的名頭大的很吶,很多派門都傳了你的畫像,當然是為你腰上那把劍啦
。」那姑娘道,語氣甚為興奮。
「那閣下•••」度紅塵道。
「哦,你放心,我對那劍沒興趣,不過,我想跟你探問一個人。」那姑娘道
。
「誰?」度紅塵道。
「南海一笑生,聽說你和他還有白衣教主聯手攻霍康,霍康敗走,一笑生負
了傷,然後呢?他到哪了?」那姑娘問道。
「這嘛?」度紅塵心想如果此人對一笑生不利的話,那絕計不能說出來,因
為一笑生目前雖在白衣教,有紫芳雲照顧,但是他仍是受傷之人,暗箭難防,度
紅塵想先探探口風,便道:
「姑娘尋他何事?」
「這•••」那姑娘面頰飛紅,慢慢道:「我要尋他這個•••這個•••
。」說到這,那姑娘便說不下去了。
「他現在不在中原,要過個幾天才回來。」度紅塵道。
「哦?不在中原?」那姑娘道。
「與霍康一戰當中,他中了一掌,被一高人帶走療傷了。」度紅塵道。
「那傷的重不重?」那姑娘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應該沒問題。」度紅塵道,心下忽然想道:
「奇怪,笑生兄上亂石崗是為了他的結拜,但是十大名劍是霍康手下的人,
為什麼霍康他要這麼做?定是要以此來解決掉笑生兄,卻沒想到半途殺出紫芳雲
和我,倒是十大名劍是邪教人一事,此事應該會惹出很大的波瀾,可是進中原以
來,卻都沒人談到,那時那兩人•••就是馹傲凌派來,故意要讓我聽到,那這
到底是不是事實就不一定了。」想到這裡,度紅塵又放下心來。
「還好,啊,桌上我叫的東西你拿去用吧。」那姑娘噓了一口氣,道。
「這•••謝了。」度紅塵抓起一個饅頭咬了起來。
「你和一笑生是好友嗎?」那姑娘問道。
「算是吧,他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他。」度紅塵道。
「一笑生不會喜歡聽你這麼說的,如此一來,便有疏遠之感。」那姑娘道。
「姑娘你滿了解的嘛。」度紅塵道。
「或許吧,說到了解,我可能還不及他的結拜妹妹。」那姑娘道。
「結拜?好像名為歐陽璟芸。」度紅塵道。
「他應該有跟你說過吧,我出飛瀑仙居後有去找過她。」那姑娘道。
「飛瀑仙居?那姑娘你認識靈宵風杭兩人囉。」度紅塵道。
「對呀,我本來也住那兒,和風杭子還是師兄妹的關係,後來靈宵子來了,
我便和她一起住了,幾年前我離開了那裡,啊,談了這麼久,我都沒說到我的名
字,我叫做石琉琳。」那姑娘道。
「我倒沒聽風杭子說過妳的事情。」度紅塵道。
「看來你也去過飛瀑仙居了,對了,既然你去過,百花神境當中還有掛我的
畫像,是師兄為我畫的,一笑生還贊說畫的很像,怎麼你好像沒見過我一樣,如
何?他們都還好吧。」石琉琳道。
「這•••」度紅塵不知該如何說。
「嗯?」石琉琳看度紅塵臉色不對,心下大疑。
「沒事沒事,姑娘,謝謝你的早餐。」度紅塵咬完那個饅頭,站起道。
「等等,剛剛的事還沒說完。」石琉琳道。
「我•••」度紅塵雖不想逃避,但也不知道如何啟齒。
「難道他們出事了?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不許你離開。」石琉琳道。
「唉,其實是這樣的•••」度紅塵也不會說謊,乾脆將去飛瀑仙居一事說
出來,只是說個大略,石琉琳聽完,驚道:
「什麼,靈宵子•••死了?」
「姑娘如果想取我的命報仇,我是不會有怨言,不過請讓我先要把該做的事
做完。」度紅塵道。
「你•••那我師兄呢?」石琉琳顫道。
「被一個叫馹傲凌的抓走了。」度紅塵道。
「馹傲凌,很好,這斯在那?」石琉琳問道。
「我也正在找。」度紅塵道。
「本來我想一掌斃了你,不過,在還沒救出我師兄前,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
死掉,走,我跟你去找此人。」石琉琳道。
「不行,我要自己去。」度紅塵道。
「哦?你想逃呀?」石琉琳道。
「要逃的話我就不會說給妳聽了。」度紅塵道。
「也對,那是為何?」石琉琳道。
「馹傲凌厲害非常,妳去是送死。」度紅塵道。
「哈哈哈,看不起我?」石琉琳未說完,以迅雷及掩耳之勢抽出腰上的長劍
,直取度紅塵的喉嚨,度紅塵見對方手動,將腰上的劍連鞘扯下,也不守禦,指
向石琉琳的肩,石琉琳出手還沒過半,度紅塵手中的劍已經碰到石琉琳的肩了,
度紅塵道:
「要是我手中的劍沒帶鞘,妳早死了。」
「臨敵對陣又不是比誰劍抽的快?」石琉琳道。
「當然不是,不過妳的行動先被別人摸清了,那還有勝的希望?」度紅塵道
。
「是嗎?」石琉琳說完,手中長劍一抖,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轉眼間
已是劍光亂舞,令人眼花寥亂,度紅塵見此,以為是障眼法,出那麼多劍只有一
劍是真,其餘均偽,大可以快劍一試,但出招不免傷人,度紅塵便道:
「姑娘,障眼法對我無用。」
「不是障眼法。」石琉琳收起劍,指指度紅塵身後,度紅塵回頭一看,身後
約丈遠是一棵大樹,那樹上的劍痕竟已是多的數不清了,度紅塵大驚,沒想到方
才石琉琳出招竟隱隱含有己學劍法的要旨,只不過是沒星斗劍流那般霸氣,便道
:
「是劍氣所傷?」
「然也。」石琉琳道。
「那又如何?北斗劍流。」度紅塵抽劍一輝,七道劍光飛出,穿那棵樹而過
,那樹幹由上而下整齊的出現七個扁平的洞,這下輪到石琉琳驚訝了:
「我只看你揮一劍,怎麼有七道劍氣?」
「不便為外人所言。」度紅塵道。
「不管武功劍法如何,反正我就是要找到那馹傲凌便是。」石琉琳道。
「武功不好去救人不是把命給送了,還談什麼救人?」度紅塵道。
「那你呢?我看也沒高明到那裡去,這樣吧,一笑生也很厲害,等我找到他
後,再一起去如何?」石琉琳道。
「我就是不要笑生兄一起去。」度紅塵道。
「喂,你很頑固唷,想自己逞英雄呀?」石琉琳道。
「我已經拖累很多人了,不想再拖任何人下水。」度紅塵道。
「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以為獨自做事就對的起死去的人嗎?」石琉琳怒道。
「當然不是,只是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做,做錯事當然要負責。」度紅
塵道。
「負責就是把自己的命送掉嗎?」石琉琳道。
「至少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度紅塵道。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石琉琳道。
「妳辦不到的。」度紅塵道。
「誰說的。」石琉琳說完,持劍指向度紅塵。
「妳要殺我,我沒怨言,不過讓我把該做的做完。」度紅塵道。
「如果是一笑生的話,他一定會說沒關係,其實也不關你的事;但我辦不到
,靈宵子非常照顧我,就像我的母親一般,雖說不是你親手殺她,她也是因你而
亡,讓我手刃那真正的兇手吧。」石琉琳道。
「方才就說過了,妳辦不到的,如果我讓妳去的話,那我不是又背上另一條
人命。」度紅塵道。
「兩人的機會比一人大。」石琉琳道。
「人多手雜。」度紅塵道。
「好,你走,我看你走到那我就跟到那。」石琉琳道。
「妳•••」度紅塵覺得對方也是個硬脾氣,道:
「那我就看妳能跟多久。」說完,度紅塵往後一躍,運起輕功往北而去,誰
知石琉琳輕功不低,跟度紅塵跟的很緊。
一笑生在白衣教受到紫芳雲細心的照顧,加上連用珍貴藥品敷傷,不到十天
,一笑生的傷已然完好,一天便向紫芳雲提出離去之請:
「紫教主,我的傷已好,想回中原。」
「自然,我答應少林寺方丈要在半個月後送你回去。」紫芳雲道。
「那我明天就起程吧,不然到時也很麻煩。」一笑生道。
「嗯,我叫手下送你回去吧。」紫芳雲道。
「不用麻煩了。」一笑生忙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啦,不過•••」紫芳雲道。
「教主的顧慮我理會的,不過請相信我的人格。」一笑生道。
「好吧。」紫芳雲點頭道。
「那謝謝教主多日來的照顧,在下感激不盡。」一笑生拱手道。
「你謝過很多次啦,就省下來吧,啊,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再聯手。」紫芳雲
道。
「這•••我倒不希望有那麼一天再來。」一笑生道。
「哦?為何呢?」紫芳雲道。
「我希望能夠一人解決。」一笑生道。
「那跟我弟差不多嘛,你跟他還真像。」紫芳雲道。
「我跟他不同,他是希望不想拖別人下水,我嘛,應該說是本能在作祟吧,
想跟高手痛痛快快打一場,沒有敵我之分,也無親友之情。」一笑生道。
「那我那時•••」紫芳雲道。
「啊,教主那時不插手,我真的就會死於非命,連霍康都見不到了,方才說
的話別放在心上。」一笑生忙道。
「總是搞不懂學武的人就是這樣,見有人比自己強,就會想去較勁、超越。
」紫芳雲道。
「這真的不是好事,教主也是習武之人,不會這麼想嗎?」一笑生道。
「我是一教之主,能讓我教鞏故地位,保護我教是第一要事,高手過招之類
的我倒沒興趣。」紫芳雲道。
「這樣呀。」一笑生本想問白衣教為何會派人到中原去,但最後還是沒問。
「我比較想做一個平凡的人,教主看來威風,煩惱卻比誰還多。」紫芳雲心
有所感道。
隔天,一笑生騎著紫芳雲所贈的白馬,趕回中原去,第一個所到之所當然是
少林寺,除了履行紫芳雲的諾言外,就是看看劍飛翔如何了。一笑生近嵩山時,
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竟是幾個月前在破廟幫度江兩人脫困時對峙的那個武當弟
子,一笑生後來偶爾聽到武當已將此人逐出武當,還公佈此人的名字為林勢至,
今後此人在江湖上的一切作為都與武當無關。他背上有一個長長的布包,裡邊裝
的似乎是一把劍,他行色匆匆,似乎也是要上嵩山而去,走在一笑生前方,一笑
生定神一觀,發現林勢至每一步跨出都是老遠,可見內力、輕功了得,林勢至突
覺有人跟在他的後方,便回頭一看,見到了一笑生,便道:
「哦?是你這個閒人呀?」
「我本來就是閒人。」一笑生道。
「你為什麼要跟我?」林勢至問道。
「我才沒有跟你,我是要上少林寺去。」一笑生道。
「那天在破廟發生的事我記的很清楚,我發誓總有一天會討回來。」林勢至
道。
「我也是出手救人呀。」一笑生道。
「你救錯人了。」林勢至道。
「我沒救錯人,倒是你要錯殺人。」一笑生道。
「正邪兩難存,本來我可以誅一妖女,卻被你從中破壞。」林勢至憤恨道。
「如果我當時不在場,那度紅塵下手不知輕重,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一
笑生道。
「哈哈哈,兩劍逼退武林至尊也沒啥了不起。」林勢至輕蔑道。
「那與我無關,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一笑生拱拱手,就要離開林勢至
,林勢至忽然說道:
「閣下要去少林寺沒錯吧。」
一笑生沒回話,自走自的,林勢至見此,露出高興的笑容。
空見見到一笑生進少林來,忙和空聽一齊出門迎接,欣喜之情都寫在臉上。
空見對一笑生道:
「前輩終於回來了,再過個幾天我還打算到白衣教去討人呢。」
「那紫教主是好人,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還這麼勞煩大師。」一笑生道。
「那裡,那時私自幫前輩做決定,真是抱歉。」空見笑道。
「不會,大師怎麼說這種話?」一笑生道。
「畢竟不是同為中原人士,我是有些擔心。」空見道。
「嗯,對了,我的結拜義弟呢?度紅塵說他在此。」一笑生問道。
「這•••劍施主在昨天離去了,我們留他不住。」空見道。
「哦?那他有受傷嗎?傷好了嗎?」一笑生問道。
「劍施主受的都是皮肉之傷,離去前傷好了大半,我看無大礙,前輩請放心
,不過我有跟他說前輩您會上少林來,他還是執意要走。」空見道。
「我代我義弟謝謝大師了。」一笑生拱手道。
「不敢。」空見忙還禮「劍施主有留封信,要我交給你。」空見邊說邊從袖
中拿出一封信來,交給一笑生,一笑生接過展開一看,信中草草寫道:
二哥,吾在預定日期不能去聚會,非常抱歉,也代我跟四妹說一聲吧,還勞
二哥前來救我,另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以前一直都沒跟你說過,其實我也是
魈魁中人,十大名劍都是,在遇見你、大哥和四妹之前就是了,想必你很震驚吧
,在聚會之期我接到霍康的指示,前去狙殺度紅塵,為的是他身上的青龍神劍,
不過當時我卻幫了他,以至後來被霍康抓起,還用來威脅二哥您,二哥也差點因
此喪命,飛翔自愧無顏見二哥,先走一步,勿以我為念。
罪弟 飛翔
一笑生看完,手一運勁,那封信便化為碎片,心下恨道:
「三弟,你也知道我和四妹不是這種人,那會在乎你是那一教派的人?」
「我義弟沒說他要去那嗎?」一笑生問道。
「劍施主他沒說,信中沒講嗎?」空聽道。
「沒有。」一笑生心下忽然想道:
「對了,度紅塵那時問過我知不知道三弟的過去,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如
此看來,十大名劍都是霍康手下的人了,不過所謂的十大名劍當中有邪也有正,
那是為何•••對了,霍康竟想用此手段統治黑白兩道。」一笑生對霍康暗藏的
心機越想越驚:
「霍康用十大名劍中正派的人去幫正道鏟除一些左道教派,用邪派的人去助
左道攻擊正道,如此一來,不知不覺當中,霍康竟慢慢達到他的野心了,真是高
招,不知他佈局多久了?可是現在不能說出來,否則引起的後果可不能想像,要
如何是好呢?」一笑生也不知接下來要如何辦,忽有一小僧跑來,忙道:
「稟方丈,太室山上發生大火了。」
「什麼?」空見大驚,忙跟著那小僧跑到前院去,空聽和一笑生也跟了過去
。在大雄寶殿的前院,已有許多僧人聚在那觀看,只見太室山的山頂到山腰,冒
出濃濃的黑煙,夾雜著火光,空見忙喚道:
「你們怎麼還杵在這裡,還不快去救人滅火。」這一喊,眾僧才似大夢初醒
,提水的提水,拿傷藥的拿傷藥,紛紛往太室奔去,一笑生見此,心下忽然想起
一事,忙躍過眾僧頭頂,往太室飛奔而去,不一會兒,便到太室山腰,此處火燒
的差不多了,一笑生勉強通過無火之處,路上見到有些焦屍,一笑生忽覺這些屍
體有些不大對勁,便蹲下察看,發覺這些人喉嚨都有劍痕,看來是先被用劍殺死
的,不是被火燒死的,一笑生察看完後,再往上去,卻因火勢太大,左繞右繞,
就是找不著進口,加上熱氣逼人,最後一笑生也受不了了,連忙退出,退到山腰
,卻見少林僧人已在滅火了,不過供水來源頗遠,有些緩不救急,空見看到一笑
生,忙道:
「前輩,有事不對?」
「嗯,我在上少林前,在山腳有遇到一人,當初我初見度紅塵時,也遇到武
當派人士,此人也是其中之一,欲殺與度同行的江姑娘,我出手相助,不知後來
如何,但在山腳看到他,卻不著武當服飾,身上戾氣十足,我看他也是往嵩山而
來,不是上少室,就是上太室了。」一笑生道。
「前輩是說這些是那人所做的了?」空見道。
「八成是吧,應該說是種直覺吧,此人不簡單。」一笑生道。
「看這些火燒過的痕跡,沒有絲毫空隙,似乎是不想讓人上太室山頂。」空
見道。
「確實是如此。」一笑生點頭道。
「不過,有條溪流是從山上流下,要上去的話可以從那裡上去。」空見道。
「嗯,就這麼辦吧,那條溪在那?」一笑生問道。
「老衲與你一起去。」空見說著,就要帶一笑生去,一笑生忙拉住他的手道
:
「大師等等,你還是留在這裡吧,那人真的不同了,我有些擔心。」一笑生
道。
「那我就更要跟你去了。」空見道。一笑生拗不過空見,只得讓他帶路,兩
人一前一後施展上乘輕功快步奔上太室山,途中路過青雲閣,已是剩下幾根還在
冒煙的木柱罷了。
「奇怪,這麼大火應該不只有一個人放的吧。」空見行進忽道。
「我也覺得奇怪,唉呀,大師,你快回少林寺去吧。」一笑生驚道。
「什麼?」空見大驚,忙停下腳步來。
「別說了,此路我會自己上去。」一笑生忙摧空見道,空見拱拱手,二話不
說,忙奔下山去,一笑生望望山頂,心下道:
「比霍康還狠,現在秋天,地上都是枯葉,用火攻最省事不過,林勢至這麼
做?不對,要是講到放火一事,林勢至那找來這麼多人,他背後定有強大的靠山
,難道霍康一失勢,就出了這麼多野心家,第一個當然是武林至尊所在地和天下
武學之最的少林了,好笑呀好笑,被眾人視為異端的霍康,竟無形中有制橫武林
野心勢力的作用。」一笑生也不多想,踩著溪水往上,到得山頂,嵩山派重要建
築都是一片火海,地上死屍不計其數,都是嵩山派人士,一笑生忽然抬頭一看,
見到一人被吊在大數上,身上多數的劍傷,將整件衣服染成暗紅色,被吊的大樹
下留有許多斷劍和劍頭,那人竟是白冷天,只剩下一口氣了,一笑生忙上前要將
他放下,白冷天見到是一笑生,緩緩搖手,道:
「不用•••費•••費事了,讓我•••我說完•••,持青龍•••的
人•••毀了這一切•••此•••人•••劍法•••高超,可•••可是•
••要是•••白•••虎•••還在•••我手•••就•••就不會這樣。
」白冷天說完,噴出一大口血,一動也不動了,一代宗師竟就此斃命,一笑生忙
到四下看看,查有無其他生還的人。
空見忙將眾僧半數遣回少林寺,留空聽大師在場指示救火事宜,回到少林,
沒發現任何異狀,空見喘了口氣,卻馬上有小僧來稟:
「稟方丈,外邊有一個名叫林勢至的人說要來踢翻少林。」
「那是何人?我出去會他。」空見道。
「不用勞煩了。」一個聲音響道。空見見有一背著白長布包的年輕人走進,
便道:
「閣下便是林勢至?」
「然也。」年輕人道。
「我少林與閣下素不相似,何來找麻煩?」空見道。
「廢話別多說,很簡單的,就是要吃下你們這些大派門罷了,別無他意,我
看你就是掌門方丈,打輸我的話,就跟我身後的那座太室山一樣的下場了,不過
,應該不會放火吧,聽說那藏經閣放著滿多東西的。」林勢至笑道。
「少林豈是你撒野之地。」已有些僧人怒道。
「哈哈哈,那白冷天都敗在我手了,區區少林方丈有何懼哉?」林勢至道。
「什麼?」空見大驚是可想而之的,空聞在世時,曾說過那白冷天與己武學
方面差不了多少,而空見自己修為是比不上師兄了,如此比較,眼前之人贏面較
大。
「呵,要這麼多人一起動手也無妨,打贏我的話,我們就退兵。」林勢至不
在乎道。
「我來領教。」空見見到太室以是如此,心想再對眼前之人曉以大義以是多
餘,擺好架勢道。
「很好。」林勢至拿下背上的布包,將白布拿開,出現的嚇然是青龍神劍,
空見早年曾見過一次,現下在看到,又是一驚:
「青龍在你手?」
「沒錯,我勸你也拿個比較堅硬的兵器吧。」林勢至道。
「我師兄不是把此劍交給度紅塵了?」空見道。
「交給那人簡直是浪費,又不用,背這那把劍到處走來走去,招惹殺身之禍
不說,還把劍給搞丟了,為什麼會在我手,之間過程你就不用知道了。」林勢至
道。
「你•••」空見見過青龍神劍的威力,知對方有神兵利器在手,要勝又是
難上加難了。
「你是不敢一戰了嗎?快過來呀!」林勢至笑道。終有一名僧人衝上前去,
空見已來不及阻止了。
「哦,第一個是你嗎?」林勢至道,手一振,劍光一閃,劍中那僧人左肩,
那僧人痛的跪了下去。
「這位方丈,你怎麼還杵在那呀,你的門下已經傷了一個了,應該知道我是
手下留情了吧。」林勢至嘲笑道。
「誰染紅了清靜佛地,不可原諒,青龍又如何?拿一把寶劍不會厲害多少。
」一陣內力傳音從少林後院傳出。
「只會藏龍縮尾的。」林勢至罵道。
「我早在你後面。」林勢至背後突然傳出一聲音道。
「什麼?」林勢至猛回頭,見是一位年紀相當大的老和尚,穿著灰服,嘴下
長鬚以垂到地上了。
「你•••你什麼時後到我後面了?」林勢至訝異道。
「還好我不搞偷襲這回事,不然你早就上西天了,不對,你不可能上西天的
,我佛不收你這種人。」那老和尚道。
「太師叔,你怎麼出來了?」空見見那老和尚,喜出望外道。
正是:新星四起多閃耀,隱久璧玉光仍照。
【第十六章 暗波紛湧 龍歸原手】
度紅塵奔出許久,左彎右繞想甩掉石琉琳,石琉琳輕功經師兄與一笑生指點
過,也是箇中高手,是緊緊跟
在度紅塵之後,度紅塵細想一會,便停下來轉頭道:
「姑娘,如果我就這麼不去找馹傲凌,妳要跟我一輩子呀。」
「你能嗎?」石琉琳也停下道。
「此話何意?」度紅塵道。
「你中了午毒蝨,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再不找出來,也很難撐過明年端午
。」石琉琳道。
「果然也是在百花神境住過的人,一清二楚。」度紅塵道。
「靈宵子醫術高超,下毒技倆也是精通,不過她應該不會給你下這種東西,
會是誰呢?」石琉琳道。
「不是還有一人嗎?」度紅塵苦笑道。
「哦,是那個小女孩呀,哈哈哈,你劍術高明又如何,還不是要被一個小女
娃娃下毒,說到她,她現在又
如何了?」石琉琳道。
「與我無關。」度紅塵道。
「那換個問題吧,時間剩不多了,人海茫茫,你去那找此人?」石琉琳道。
「不管如何,我的確要快點找到馹傲凌,時間不多了。」度紅塵道。
「我來幫忙吧,此毒解藥我也知那裡有。」石琉琳道。
「我跟本不想解毒。」度紅塵道。
「哦?你在自殺呀?」石琉琳道。
「差不多。」度紅塵道。
「哈,身中致命奇毒,有解藥你不要,真是奇人。」石琉琳道。
「反正我也欠了那麼多條人命,我用一條來還算便宜。」度紅塵道。
「你的命也是你的事,我也懶的管。」石琉琳道。
「回到正題吧,妳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度紅塵道。
「別我一說再說,當然是要跟你到找到馹傲凌。」石琉琳道。
「很可惜的,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了。」度紅塵道。
「我才不信。」石琉琳道。
「那妳看看這是那裡吧。」度紅塵從懷中拿出那張通運鏢局的收據給石琉琳
看。
「通運,中原只有一家,是在江南一帶,這是從那來的?」石琉琳道,心下
覺得奇怪度紅塵的態度轉變了許多。
「從馹傲凌曾經住過的地方找到的,叫醉雨樓。」度紅塵道。
「嗯,這張紙毫無意義,怎麼可能特地從這裡跑到江南地帶的鏢局託運東西
,所費又是這麼多。」石琉琳道。
「就是不尋常,才會奇怪。」度紅塵道。
「是嗎?或許馹傲凌知你定會回到他的住所,所以留這麼張紙下來。」石琉
琳道。
「那依妳來說又是如何?」度紅塵問道。
「我也不知道。」石琉琳道。
「不管如何,就算是馹傲凌要誤導我,這張紙也不是空穴來風,還是找到這
家鏢局一問吧。」度紅塵道。
「也好,從這裡到那間鏢局所在要走上幾天,上路吧,我先警告你,要是你
中途把我扔下,定會要你的命。」石琉琳道。度紅塵心中卻有另一個打算,他打
算將石琉琳帶到少林去。
一笑生在太室山頂四處尋不著有還活著的人,突然想到:
「糟了,那人既然可以殺掉白冷天,那空見大師豈是他的對手?」一笑生想
到這裡,便急急趕下山去,直奔少林寺。
而在少林寺當中,林勢至見那老和尚瞧不起自己,二話不說就動起劍來,那
老和尚甩甩袖袍,笑道:
「我說嘛,就靠一把寶劍是沒用的,千手如來掌。」那老和尚一邊說話一邊
雙掌齊出,掌法精妙,每一掌都是從令人想像不到的方位襲來,林勢至出劍不到
一半,便被逼回防禦,沒想到那老和尚多掌都是虛招,實招卻另有他用,冷不防
,林勢至胸口就中了一掌,林勢至大怒,也不管那老和尚出招為何,連續六劍猛
攻,一劍快似一劍,劍尖之間距離頗大,處處皆是刺向要害,讓人不知要守那才
好,那老和尚訝異道:
「哦?這種劍法好多年未見了。」說完,那老和尚急提內元,將氣凝於一指
,叫道:
「佛指氣劍!」一道勁氣直取林勢至的喉頭,林勢至大驚,又不及收回劍,
便棄劍往後一翻,在地上滾了
一圈,樣子好不狼狽。
「善栽善哉,我佛慈悲,你應曉和尚是不會殺生的,我豈能違逆佛祖之意,
開殺戒?我只是要嚇嚇你罷,你的劍法未練到家,說快,在我眼中還是差了些,
說強嘛,內力不足,手握劍不穩,出劍欠考慮,不能遇敵知先。」那老和尚雙手
合十道,後蹲下撿起那青龍神劍,又道:
「這把劍惹出許多江湖風波,空見,這把劍不是放在藏經閣,為什麼又流出
江湖了?」
「稟太師叔,是空聞師兄將之交給度叱魂後人的,而他也發誓不用,要將此
劍埋在他父親身邊。」空見道
。
「如有此意自然甚好,哦,那為什麼會被這位施主拿到?」那老和尚又問道
。
「這•••就要問問林施主了。」空見道。
「哼,才不會告訴你。」林勢至罵道,後站起,跑出少林寺,身法快極,少
林眾僧就要追上去,空見忙道
:
「不用追了。」
「算了,這把劍暫且還是放在藏經閣吧。」那老和尚道。邊說邊將劍交給空
見。
「還勞煩太師叔出來,打擾眾高僧清修妙悟佛法,真是抱歉。」空見合十低
頭道。
「唉呀,太室那麼大火,後院都看到了,要是少林被毀,連修都別修了。」
那老和尚緩緩道,後向少林後院跺了回去。
「恭送太師叔。」空見合十道。待那老和尚走後,一僧人問空見道:
「方丈,那人是誰?」
「無禮!那是我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後堂高僧之一,也是我的太師叔圓化大
師。」空見道。
林勢至方逃出少林,一婦人迎了上來,身著的衣物色雖僕素,但看的出來是
很高貴的質料,她擋下了林勢至,罵道:
「真不知教你劍法何用,青龍呢?」
「師尊,半途殺出個老和尚,厲害的很,青龍被•••。」林勢至道。
「被搶走是吧,好了好了,本來一把火就可以燒盡少林,可是少林燒不得,
我又不能親自出馬,才要你去,算了,也是我錯估了,我竟沒考慮到後堂高僧,
此行解決掉白冷天也是大收穫,回去多練練吧,把少林擺成最後一個目標吧。」
那婦人道。
「是。」林勢至道。
「哦?這一切都是你們搞的,不知原由為何?」一個聲音在林勢至和婦人身
後響起。
「是你。」林勢至回頭一看,見是一笑生。
「看來是這婦人讓你脫胎換骨的,連鼎鼎大名的武林至尊都可以容易解決掉
,不知尊姓大名?」一笑生道。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那婦人回過頭來看看一笑生,道。
「嗯,我好像在那遇見,不對,我的確沒見過妳。」一笑生發覺這婦人的氣
勢也在那遇到過。
「哈,霍康急著要你的命,結果把他自己精心佈的局給毀掉了,我雖有勝你
的把握,但這裡是少室山,所以殺你不得,後會有期。」那婦人帶著林勢至往山
下走去,臨行前,那婦人忽然道:
「閣下的記性不錯,也是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我有見過你。」
「什麼?」一笑生道。那婦人和林勢至卻已走遠了,一笑生本想追上去,但
心下還是擔心少林安危,先回少林寺了。
一笑生跨進大門,見一切都無事,便放下心來,空見看到一笑生,走過來道
:
「前輩,太室山上如何了?」
「連白冷天都被殺了,你說呢?」一笑生道。
「啊,罪過罪過。」空見雙手合十,臉上表情甚是哀悽。
「那這裡呢?」一笑生問道。
「一位叫林勢至的施主來過,我自忖不是他的對手,幸好我的太師叔圓化大
師出手。」空見道。
「那真的幸好了,少林後堂高僧武功每個都不下霍康,只是不理俗塵,專心
悟禪,少林最危急時,他們還是出來幫忙,不然像白冷天這樣的高手都是死狀甚
慘,呃,抱歉。」一笑生無意間用詞對少林方丈的不敬,忙歉道。
「無妨,我方才也說過了,也是我對武功不太有興趣吧,實在不像少林方丈
,應讓空聽師弟來當才對。」空見笑道。
「大師千萬別這麼說,佛門本來就是以修悟佛法為主了,練武只是健身之用
罷了。」一笑生道。
「老衲贊同。」空見微笑道。
「方才我從太室前來少林之時,有遇到兩人,一人就是大師見過的林勢至,
另有一婦人,看來武功不弱。」一笑生道。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要殺掉太室山上的人,難道跟霍康一樣嗎?」空見不
解道。
「我猜也是如此,不過上回霍康佔下太室,好像不為征服而來的,但這回擺
明了要攪翻武林,那林勢至武功家數如何?」一笑生問道。
「這嘛,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太師叔說過有過他的劍法,太師叔他用一招
“佛指氣劍”就把那林施主逼退。」空見道。
「佛指氣劍?聽來不像少林武功。」一笑生道。
「前輩果然見多識廣,此招發源於西南部一帶,我想是在大理附近的佛寺淨
源寺,太師叔一次到那交流佛法,看中原與西南一代所流傳有何不同之處,那的
住持教了一招,我太師叔也用一招自創武功還禮,我太師叔有跟我們師兄弟三人
說過大概,要有練過劍法的人才能學會此招,此招乃是將兵刃以自身內功替代,
隨意從全身穴道而發傷敵。」空見道。
「聽來好像頗難辦到的。」一笑生道。
「的確,老衲只能控制內力在體內流轉自如,卻不能隨意從穴道而發。」空
見道。
「圓化大師那招攻林勢至何處?」一笑生問道。
「這嘛•••老衲看不清楚,如果是師弟在此或許能夠看出來。」空見道。
「我只是在想,上回我在少林與白冷天一戰,雖然交手不久,但白冷天的實
力大約到那種程度,應該猜的出來,當今世上能勝他的,除了少林後堂高僧外,
應不會超過十人,林勢至年紀輕輕竟然能把一個高手殺死,看來是使劍的,那種
劍法可以高到這種地步?」一笑生道。
「對了,前輩一說到劍,那林勢至或許贏在兵器上。」空見道。
「哦?是那把神兵利器?」一笑道。
「青龍。」空見簡單的說了兩個字,一笑生臉色馬上變了:
「青龍?」
「沒錯,那林施主說的,我也有見過,那的確是青龍沒錯。」空見道。
「那•••度紅塵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一笑生道。
「嗄?少俠手上也有一把?」空見道。
「等等•••」一笑生心下想道:
「當初度紅塵在白衣教跟我說過進飛瀑仙居的原因,但是馹傲凌的手下卻在
隨後跟進,殺了靈宵子,度紅塵說是為手上的青龍神劍,之前所發生的事他卻沒
說,眾人在爭的青龍究竟是那把?難道有兩把神劍嗎?怎麼可能,對付霍康時,
度紅塵手上的劍殺氣比一般的劍都來的重,那把應該是真的,不對,白冷天死前
說過白虎彎刀如果還在他手,就不會輸了,能與白虎齊名的,就是其他四把神器
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前輩放心,那劍已被收在少林當中,林施主為避我太師叔那招,連劍也一
起掉了。」空見道。
「如果劍有兩把,我覺得兩把都是厲害非常,被野心人士用到就太糟,對了
,請大師幫忙一件事。」一笑生道。
「前輩但說無妨。」空見道。
「請大師在六年後再將青龍交還吧。」一笑生道。
「哦?為何?」空見道。
「大師是否知道二十年前何殺度家後人一事。」一笑生道。
「佛門大恥,雖非我輩所做,但卻是上一輩留下來的包袱。」空見道。
「我在白衣教治傷時,紫教主也與我說過,她們教中長老也有預言有人會血
洗武林,此人手持的是青龍神劍。」一笑生道。
「我懂前輩的意思了,不過此劍實在不好留在少林當中,這•••。」空見
為難道。
「空聞在世時將劍交還度紅塵,在我看來卻似要趕快把此劍送出少林似的,
不然一把劍靜放於此有何害?還請大師說明。」一笑生道。
「本來老衲我對前輩應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不過此事•••請恕老衲
不能告之。」空見合十道。
「唉•••好吧,大師不願說,我也不能勉強。」一笑生道。
「抱歉。」空見在合十道。
「對了,他們能燒太室,對少林只是派一人來,不知為何?」一笑生道。
「前輩怎說此話?」空見道。
「大師別誤會了,只是•••不說這個了,來談談霍康吧,他如何了?」一
笑生急的雙手亂搖道。
「被前輩你們三人合敗後,他就不知去向,武當清虛道長在到了亂石崗後也
有追去,卻毫無所獲。」空見道。
「不過霍康的勢力算是瓦解了,卻要提防他捲土重來。」一笑生道。
「本想霍康、魈魁一除,就可太平,沒想到,這些日子來,武林似乎更是動
盪不安•••」空見嘆道。
「我是為吾弟而去,說來也是我的錯,我不太想插手武林事也是因為這點,
事上所有的事都有一個平橫點,就像市場上量物重的桿秤,一但不平,表物重或
者是秤錘重,江湖武林當然不像桿秤這麼簡單,一環扣一環,紫星魈魁所為雖威
脅正道,卻有制橫其他黑道派門的作用,一但兩者其一失勢,這些受制派門反而
趁此突起,自然亂了。」一笑生道。
「前輩分析的甚是,老衲沒想到這點,不過如此所說,就讓這些邪魔橫行嗎
?」空見道。
「也不對,正邪難分,我初遇度紅塵時,他為紫星公主差點與武當發生大戰
,就是為那林勢至,因他父母遭紫星迫害,定要紫星教公主死,那紫星教公主不
過十七八歲,殺她有理嗎?」一笑生道。
「無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相信人性本善,就算為惡多端,人經感化,還
是善人,以殺生來鏟惡不是良方,況且對方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空見道。
「這樣來說,到底誰是正道?」一笑生道。
「難解,前輩以為如何?」空見道。
「亦同大師。」一笑生道。
「正邪不重要,口角爭戰,利權財物一切才是多餘,應避免之。」空見道。
「自有歷史以來,幾乎每個改朝換代,就要有人犧牲,為權為勢,雖為多餘
,但多數人皆有。」一笑生道。
「普渡眾生,是我佛所願呀。」空見道。
「佛為少數,眾生多矣,普渡談何容易?」一笑生嘆道。
「前輩不是有到撼天台?」空見想起空聞的事來。
「沒到撼天台,我就先到亂石崗去了。」一笑生道。
「前輩打算如何?」空見道。
「撼天台是要去的,不過我先要到曲阜一趟。」一笑生道。
「前輩要回儒教了?」空見問道。
「我是不會再成為儒教人士的,但我身上的武功大半也是出自儒教,現下要
我不理也是很難,雖然不知要我回去是何事,但是以我曾被逐出的門人來說,會
要我回去定是發生大事了,對了,這回不必麻煩空聽大師了。」一笑生道,這樣
說來他是在往撼天台的路上就知有人跟在後面,如此說是不想讓空見臉上不好看
。
「失禮失禮,老衲記得了。」空見道。
太室大火在第二天的降雪而熄,可惜多年基業付之一炬,白冷天雖為出兵亂
石崗一事遭眾人唾罵,但逝者以矣,錯事也隨之煙消,此事震驚武林,眾派人心
惶惶,深怕成為下一個目標,而嵩山一派除了出外辦事少數人外,幾乎全數喪命
,林勢至的名字短時間內傳遍江湖,雖早先武當有發函各門派已逐出此人,但還
是使武當的名聲頓時下滑,江湖傳聞越傳越誇張,原為和嵩山少林齊名的正道派
門,倒成了和紫星魈魁同樣之派門。
同為嵩山一脈,少林自然要收拾大火善後,但死者甚多,這些死者的家眷自
然多上數倍,太室上攏罩一鼓哀悽的氣氛,除了一些可辯出面貌的屍體讓家眷領
回安葬外,大多數都臉皮被燒焦,最後全部集體安葬,一清點之下,死在太室山
上的竟有二百餘人之多,致命傷都是喉頭上的劍痕。
又過了兩天,少林上下都為舉行大型超渡法會忙的不可開交,度紅塵和石琉
琳來到少室山腳下。
「我怎麼看你一直往北,原來是要到少林來。」石琉琳道。
「因為有事要辦。」度紅塵走上前去見過守山僧人,拱手道:
「兩位師父,許久不見了。」
「哦?是度施主,近來可好,我聽到一些•••」一守山僧人見到度紅塵,
高興道,因為上次空聞遭武林多人逼迫,度紅塵一人挺身而出,不惜豁出生命為
空聞辯白,少林上下對此人都是頗有好感,那僧人說到一半,就被度紅塵打斷:
「你看我還是活的好好的嘛。」
「對,對。」守山僧人道。
「嵩山今天這麼熱鬧?」度紅塵和石琉琳都在趕路,無暇去聽江湖大事,所
以自然太室被祝融之襲一事也不知道。
「罪過罪過,施主別誤會了,事實上是這樣的•••」那守山僧人將太室上
發生的大事說給度紅塵兩人聽,兩人聽完都是一連串的嘆息,度紅塵忽然想到在
亂石崗上盛怒之下殺了多人,感到有些後悔。
「度施主今天來少林是為那樁?」那守山僧道。
「這嘛•••」度紅塵忽然將嘴巴湊進那守山僧人耳邊說了一些話,那僧人
點點頭,後道:
「原來是這樣,你要找的人還在,我可以幫你傳報一下。」那守山僧說完,
交待另一僧人後,就跑上少室山了,度紅塵此時冷不妨點了石琉琳的穴道,石琉
琳那料得度紅塵突出此招,身上大穴被點,全身癱軟了下去,度紅塵扶住了她,
讓她坐下,不過度紅塵卻沒點她啞穴,石琉琳大驚道:
「你竟然這麼做?快給本姑娘解穴了。」
「拜託師父了,如果她言語有衝撞,在下先給您道歉。」度紅塵合十低頭向
另一個守山僧道。
「不用,我知道了。」那守山僧回禮道。
「那告辭了。」度紅塵說完,馬上運起輕功,急離嵩山而去,一切變故太大
,石琉琳還搞不清楚狀況,又是罵道:
「你這姓度的,快給我回來,不然本姑娘要你好看。」度紅塵早已遠去,那
還聽的到?石琉琳見那守山僧渾沒見到她的樣子,又是罵道:
「你這賊禿,佛家說什麼濟人濟世,見有人苦難當中也不搭救?」
「我正在濟人呀。」那守山僧嘻嘻一笑,道。
「什麼?你這臭賊禿,老禿驢。」石琉琳又罵道。
「善哉善哉,施主不可造口謁。」守山僧仍是不當一回事。
「你•••你•••本姑娘就是要罵,臭賊禿,老賊禿•••」石琉琳仍是
不停的大罵。守山僧卻連她一眼也不看,把石琉琳的話當做耳邊風。
「琉琳•••怎麼是妳?」石琉琳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定神一看,果然是
一笑生,顫聲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笑生先給石琉琳解穴,說道:
「我受傷被人帶回治傷,前日才回到中原來,倒是妳,怎麼會在這裡?」
「都是你的好友度紅塵啦,帶我來這裡,也不說為什麼,原來•••原來•
••。」石琉琳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
「我聽我妹說妳有去江南找過我。」一笑生道。
「是呀,她就是不跟我講你們兄妹何時會會面。」石琉琳氣道。
「真搞不懂妳,不過•••度紅塵有無跟妳說過?對了,他呢?」一笑生道
。
「你是說百花神境和飛瀑仙居的事吧,他有跟我說過了,他嘛,我想應是到
江南去找那名叫馹傲凌的了,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吧。」石琉琳道。
「馹傲凌在江南?」一笑生道。
「也不對,因為這樣•••」石琉琳將度紅塵找到那張收據的事情說了一下
。
「通運,在江南一代是滿大的一家鏢局,不過妳所說的託運費也太高了些。
」一笑生道。
「所以我想那張紙絕對不是通運標局所發的。」石琉琳道。
「哦?那是?」一笑生問道。
「我怕那度紅塵半途把我給丟下,就瞞住沒告訴他,果然不出我所料,其實
我出飛瀑仙居找•••呃,這幾年我無意間有聽到一個名為運通的神秘集團。」
石琉琳道。
「運通,那是什麼?」一笑生道。
「是一怪異的集團,也是依客戶辦事,不過是竊取東西的,以客戶所要物品
的價值和放置之位來議價,索價不斐,他們收據也是頗為奇怪,從不寫真名,以
江南最大的鑣局為名,聽說連當今皇宮的東西也竊過,這個集團延襲多代,聽說
有些的改朝都是因為表一國的玉璽被竊的緣故。」石琉琳道。
「照你所說,那馹傲凌就是要某種他拿不到的東西,才出了這麼高價。」一
笑生道。
「呃,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石琉琳道。
「馹傲凌會要什麼東西,他拿不到的•••不好,青龍!」一笑生大驚,急
急往山上奔去,石琉琳雖不清發生何事,也快步跟了上去。
度紅塵以輕功快速奔出少室山,心下暗自偷笑,這幾天以來都和石琉琳相處
,言談之中,石琉琳每兩三句就會說到一笑生,看來她是對一笑生抱持一種特殊
的感情,度紅塵也從談話中知道一笑生許多的過去,一笑生原是儒教人士,屬武
儒一派,儒名雅文君,少時天資聰穎過人,別人要學許久的東西,他一下就全然
貫通,而要三十歲以後才能修習的儒教大成方聖掌,他十五歲的年紀,偷看師兄
練功,加上自己巧思推演,竟在六個半月學完,推演出來的招式竟和原招絲毫無
差,被師長發現,認為他偷看招式古書,便以偷學武功為由,被逐出儒教,成為
雲遊四海的流浪人,也在此後不久與劍飛翔三人成為結拜。因機緣會見少林高僧
,也是空聞空見等的太師輩高僧,相談甚歡,以平輩相稱,所以現在多數人都稱
他為前輩了,十年前,在撼天台之上佛道兩教教主掌門喪命,魔教人士將兩人屍
身掛於撼天台山腳大門上,用以威嚇,兩教人士無人敢去討回,一笑生單闖撼天
台,搶下兩具屍身,帶回少林武當,兩教高人便各傳三招武功為報,當中包括少
林龍爪手和武當的太極拳,一笑生又以這六招,推出和其有相關的十八招,後進
飛瀑仙居,和風杭子結為好友,兩人通修武功九個月,合創“所看為己用”的武
學,就是與敵對戰,看過一遍後,就抓住對方招式的重點,收為己用,所以就是
有許多人聽說後,怕自己獨門武功被學走,便不敢與一笑生敵對。聽了這麼許多
,度紅塵對這位一見如故的好友,外貌謙和,竟有如此輝徨的過去,不禁嚇了一
跳,見血線紅說那些隱居高人一重出江湖,一笑生還能維其八大高手地位,看來
也不無道理了。
度紅塵一路往南,想快點找到名為通運的鏢局,因為石琉琳也知道回事,到
時和一笑生同來,不免一次累兩人,想到這裡,腳下更加上了勁,忽然,一人從
度紅塵身後走來,身著黑衣,雙腳幾乎不履平地,身輕如燕,看來輕功修為頗高
,那人從度紅塵旁奔去,度紅塵心頭猛然一震,叫道:
「站住!」那人怎可能停下,度紅塵也發足狂奔追去。卻不知身後也有另兩
人也在追此黑衣人,那兩人正是林勢至和那老婦,原來兩人從少室下山後並未遠
離,無意間發現那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輕功之高連守山的僧人也不能察覺到那黑
衣人的存在,黑衣人從藏經偷出一物後便急急逃走,林勢至和那老婦見偷出之物
成長形,只道是青龍,所以直追而來,只見那老婦輕功神速,三兩下就把林勢至
拋在腦後,一瞬間也越過了度紅塵,度紅塵只覺與那黑衣人越離越遠,忽然又有
一人從旁如電光石火般的從旁而過,不禁嚇了一跳,心下道:
「武林當中的輕功好手竟有如此的多?」念及此,度紅塵急提內元,每一躍
都是十來丈,所以勉強還能看到黑衣人的後腦勺,但時間一長,內力不免漸漸耗
損,度紅塵一轉念: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不是很行,但試一試看,好。」度紅塵行
走之間,身子一斜,順勢從地上撈起一小石,運勁於上打向那黑衣人,也在同一
時間,那老婦從懷中摸出一錐,也向那黑衣人激射而去,兩物一前一後飛馳如電
,發出震耳的破空之聲,忽地,那黑衣人一聲慘叫,背上濺出血花來,卻不是度
紅塵和老婦所發的小石和飛錐所致,是有另一人擋在黑衣人前,給那黑衣人致命
的一擊,黑衣人當場斃命,度紅塵和老婦所發的暗器全數釘在黑衣人背後沒入體
中,足見兩人運上的內勁有多大。
那狙殺黑衣人的人,不慌不忙的從黑衣人身上拿下從少林中取來之物,老婦
和度紅塵隨後趕到,度紅塵一見那人,驚道:
「仁•••教主,是你?」
「原來是度少俠。」來者卻是儒教掌教仁庸君。
「前輩,你怎會在此?」度紅塵問道。
「我最近才回到曲阜,我師兄弟說要合併文武,邀一笑生重回儒教,我聽說
一笑生人在少室,便率人來迎,方才就遇到這個黑衣人,身上標記正是偷竊集團
的一員,順手殺了他除害,對了,你在追這東西嗎?」仁庸君看看手中的長形物
。
「呃,是的。」度紅塵道。
「那還你吧。」仁庸君將方才從黑衣人身上拿下的東西交給度紅塵,度紅塵
接過,看也不看就知道是青龍神劍了,那劍用布包著,所散出的氣息果然和腰上
的劍一模一樣。
「這位婦人呢?」仁庸君注意到度紅塵身旁的婦人。
「我也同是追此劍的人,閣下將劍交給這位少年,對我來說不太公平。」那
婦人道。
「此劍乃由此少年之父由魔教中奪來,該是屬他的後輩吧。」仁庸君道。
「那之前又如何?」婦人道。
「當然是屬天殘。」仁庸君道。
「要我來說,此劍應歸紫星教中人所有。」婦人道。
「紫星•••妳是魔教的人。」仁庸君道。
「呃•••」那婦人說溜了嘴,往後看看,後又道:
「沒錯,我乃教母方涄寰。」婦人道。
「妳•••教母?」仁庸君訝異道。
「雖然你是公認的八大高手之一,對我來說,跟普通人沒啥兩樣。」方涄寰
道。
「方才我說過了,我並不是一人獨來,妳認為妳有本事對付我儒教五名高手
嗎?」仁庸君指指身後,方涄寰定神一看,果有另外四人在遠方觀望。
「哈哈哈,不管你們來多少人,我都不看在眼中。」方涄寰說完,林勢至追
了上來,道:
「師尊,我來遲了。」
「沒事了,我們走吧。」方涄寰說完,從仁庸君身旁而過。而林勢至也發現
度紅塵和手中握的物品,道:
「好哇,又遇見你了。」
「林勢至,走了!」方涄寰叫道。
「可是•••」林勢至沒說完,方涄寰瞪了他一眼,林勢至就閉上了嘴,乖
乖的跟在方涄寰的身後。
「奇怪,那林勢至當初為難水盈是因為她是紫星教公主,為何現在又拜在紫
星教門下?」度紅塵心下疑道。
「度少俠,吾先走一步了。」仁庸君抱拳道。
「恭送前輩。」度紅塵也拱手道。
「不用。」仁庸君揮手招他身後的四人,一行往少林寺而去。
度紅塵注視手中的青龍神劍,心下道:
「此行去江南,順便把此劍給葬了,以免多生枝節。」度紅塵忽然看到地上
黑衣人的屍體,心下疑道:
「奇怪,此人怎會擁有青龍?」度紅塵蹲下察看那屍體,發現那人的腰上有
一塊木牌,上刻著“運通”二字,其餘身上就沒什麼物品了,度紅塵想道:
「這運通跟我要找的通運名字怎麼那麼像,只是倒過來而已?」度紅塵拿著
那塊木牌佇立良久,後再往回少林寺而去。
「如前輩所說的,青龍被偷了。」少林寺當中,空見從藏經閣中走出,對一
笑生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五千兩黃金換一把劍,嗯,划的來。」一笑生道。
「怎麼?有人出價五千買此劍?」空見道。
「不是買,是出價托人來竊取。」一笑生道。
「究竟是何方高手有這麼大的能為,可以瞞過少林眾僧的慧眼。」空見氣道
,一個東西在少林內被竊,而且還是在藏經閣,傳出去面子盡失事小,要是竊的
是多代高僧手稿、佛經和武功密笈那該如何事好?謙和的空見也動了怒,而有幾
個守山僧跪在藏經閣前,等待方丈處罰。
「大師別動這麼大怒,所幸只是失去一把劍,珍貴佛典都沒不見,算是不幸
中的大幸了。」一笑生道。
「那也不能保証下回失去的是這些東西。」空見懊惱道。
「大師是否聽說過,一木匠能從本行三十年,比起魯班來說是如何?」一笑
生道。
「那手藝定是以臻化境,比起公輸先生只怕也是不惶多讓。」空見雖不知一
笑生為何出此言,回道。
「一人能長從為竊,手法定很高明,就算武林高手身上的東西被竊也不一定
會知曉,大師不用著惱,多派人看管便是。」一笑生道。
「嗯,前輩說的是。」空見知一笑生言下之意是要討保那些失職的守山僧人
,便示意那些跪在地上的僧人站起。
「不管如何,我倒是確定了一件事,偷劍的人我也大概知道出身何處了,啊
,大師,我想馬上下山,謝謝這幾天來的照顧。」一笑生拱手道。
「前輩要去那?」空見道。
「幾天前說過了,只不過這下要多加一個地方,空聞大師的事我會儘快查出
來,大師放心罷。」一笑生道。
「老衲感激不盡。」空見合十道。
「不用謝了,告辭。」一笑生道。
「老衲尚有要事處理,不送了。」空見道。
「嗯,請。」一笑生道。
「請。」空見道。
一笑生走到大雄寶殿,見石琉琳在殿中來回走來走去。石琉琳一見到一笑生
,忙跑上來訴苦道:
「這是什麼規矩,女生不能進去是啥意思嘛。」
「哈哈哈,」一笑生大笑,低聲對石琉琳道:
「怕裡邊和尚動了凡心吧。」石琉琳臉上一紅,不知要回什麼才好。
「走啦,找你師兄去,我滿擔心的。」一笑生道。
「你要帶我去?」石琉琳喜出望外道。
「當然,不然要我留妳在此呀?」一笑生輕搖羽扇走了出去,石琉琳也跟了
上去。此時一小僧走了上來,對一笑生道:
「前輩,儒教教主在山腳,就要上來了。」
「什麼?」一笑生驚道。
「好像要請前輩回曲阜的樣子。」小僧道。
「曲阜嘛。」一笑生低頭沉思,後道:
「抱歉,冒昧問一下,能否有從小路下少室山?」
「前輩這麼說,我倒有一條路。」小僧道。
「麻煩小師父指引一下。」一笑生道。
「不敢。」那小僧指引大路旁的一條小徑給一笑生知曉。
「多謝。」一笑生謝過那小僧後,和石琉琳從小徑匆匆下山,途中見到仁庸
君一行正往山上而去。兩人到得山腳後,石琉琳問道:
「為什麼要刻意避開儒教的教主?」
「我早就被逐出儒教了。」一笑生道。
「說不定他是要找你回去。」石琉琳道。
「的確是,本來他們因為教主失蹤,為合併文武一事,還專誠拜託空聞大師
說動我回去,我沒聽到空聞大師的話,他就去逝了,是度紅塵轉告給我知曉的,
本來就沒打算重回儒教,但是總歸身上的大半功夫都是屬儒,不幫忙又說不過去
,我也為難許久,不過既然教主一回,也不用需要我了,有時間做別的事情。」
一笑生道。
「是嗎?如果不需要你,那他也不用千里來找你了。」石琉琳道。
「不管是文儒還是武儒,曲阜或是杭州,都有讓人不想去想的過去。」一笑
生望天說道。
「懷恨在心?」石琉琳問道。
「非也,那時不被逐出,我就不能看到中原許多地方、漂亮的風景、名山大
川,不能遇到許多人,別說這個了,先找到馹傲凌比較重要。」一笑生道。
「也對。」石琉琳道。
正是:為除心患運巧計,文武之爭流失離。
【第十七章 泰山之行 併派觀禮】
仁庸君帶著教中高層人士到了少林寺大雄寶殿前面,空見已聽小僧傳報,早
早就在殿前迎接了。
「仁教主,好久不見了。」空見合十笑道。
「嗯,上回來少室,是兩三年以前的事了吧。」仁庸君還禮道。
「入內談話吧。」空見道。
「謝大師,不過在下因為趕時間,停留一下便要走了,真是抱歉。」仁庸君
道。
「哦,這麼匆忙。」空見道。
「沒錯,此番上來,只是要迎一笑生回曲阜。」仁庸君道。
「那真不巧,前輩他方走不久,仁教主上山來沒有遇見他?」空見道。
「沒有。」仁庸君道。
「前輩他好像也會回去,仁教主大可放心。」空見道。
「這樣•••那打擾了,告辭。」仁庸君說完,急急帶著手下往山下走去。
空見來不及挽留,只得目送對方遠走,自言自語道:
「奇怪,怎麼可能碰不到?」
此時,一名小僧走上來對空見道:
「稟方丈,前輩他向小僧問下少室的小路,他從那兒下山了。」原來此僧便
是指明一笑生路的僧人。
「哦?前輩他怎會如此,難道是要躲仁教主?」空見疑道。
「看來好像是的。」小僧道。
「前輩定有他的用意,此事也不好跟仁教主提起。」空見道。
仁庸君一行人出了少室山後,儒教教中地位僅次於教主的陽襄君道:
「此行找不回一笑生怎麼辦?」
「文武合併是我們儒教幾百年來第一宗大事,只要和武儒教主雲陵君達成共
識便可,找不找回一笑生那到是其次。」仁庸君道。
「剛開始我就覺得這個決定很奇怪,一笑生再怎麼說,他也被逐出武儒了,
還要他重回嗎?」說話的是儒教中護教二使之一的沆稜君道。
「非也,他身負的武功是儒教大成方聖掌,將他逐出便有武功外流的疑慮,
幸好一笑生沒如此做,不然後果不勘設想。」仁庸君道。
「那麼將一笑生召回就是必免武功外傳?」沆稜君道。
「然,不過這麼久以來,也沒聽說儒教以外的人士會這絕招,所以有沒有召
回一笑生是沒關係。」仁庸君道。
「既然如此,還大老遠跑這麼一趟?」沆稜君嘀咕道。
「如果只是這樣的小事情,我又何必將你們一起帶出來?」仁庸君道。
「敢問教主,那是為何事?」陽襄君道。仁庸君還沒回答,見度紅塵走來,
便迎上去道:
「是度少俠,還沒遠走?」
「是仁教主,晚輩有事回少林一趟。」度紅塵道。
「哦?」仁庸君看見度紅塵手中拿著一塊木牌,又道:
「因為這塊木牌?」
「嗯。」度紅塵點點頭。
「這是運通會的標制,敢情是我方才所殺之人所取下的?」仁庸君道。
「仁教主知道這個木牌的由來?」度紅塵問道。
「這是一個專門受人之託來盜竊物品的神秘門派,很巧的,與江南第一鏢局
通運的名字只是順序之差。」仁庸君道,度紅塵聽仁庸君這麼一說,心下一念閃
過,便道:
「請問教主,這個門派在哪呢?」度紅塵問道。
「在我教曲阜附近,不過這個門派一直都沒有固定的聚居地,所以我也無能
勦滅,要是能鏟除這個門派,江湖上的偷竊事件至少要少了一半。」仁庸君握緊
拳頭道。
「那教主能帶我找到這個門派嗎?」度紅塵道。
「看起來很重要的樣子,是為什麼事呢?」仁庸君道。
「這•••」度紅塵吱唔道。
「好了好了,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我方才也說過了,這個門派沒有固定的
聚居地,要找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樣吧,你隨我們回曲阜去,然後你再
慢慢找吧。」仁庸君道。
「真的嗎?謝謝教主。」度紅塵拱手謝道。
「只是順道呀,說什麼謝?」仁庸君笑道。
一行人行了多天的路,終到了儒教本門所在曲阜,此時已到了十月下旬,天
氣也漸趨寒冷,許多人家的屋頂都結了一層白霜,儒教本門是一個書院,佔地頗
廣,大門上的匾額上刻著:天下為公,從外邊就有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教主,這裡是學堂書院嗎?」度紅塵問道。
「沒錯,我們主要是教學生讀書的,現在朝中的許多大官都是出自這裡呢,
對了,你乾脆就在這裡住下吧。」仁庸君笑道。
「呃,一路上我都是白吃白住,現下怎麼好意思•••」度紅塵忙道,其實
他是怕會在如教見到一笑生,卻又不好言明。
「我們這裡住了許多學生,多你一個也不會怎樣。」仁庸君邊說邊帶度紅塵
往裡面走,門內是一個長廊,左右兩邊都有許多的大房間,從門縫看去,裡邊有
許多的學生,從老到少都有。再走個十來步,出了長廊,外邊是一個庭院,種有
許多的樹,有先生在樹下教學生談琴,琴聲悠揚,迴蕩在樹林當中,仁庸君道:
「我們這裡是教人如何成為一個獨書人,並不是教人為狀元,所以我們琴棋
書畫都教。」
「本來讀書的目地就不是為官。」度紅塵道。
「不錯,不過現下許多人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一舉成名,享受榮華,這
和孔夫子的理想差太多了。」仁庸君嘆道,帶著度紅塵往前走,通過樹林,就是
一幢高屋,屋前有許多人排列在那,見仁庸君前來,齊聲道:
「恭迎教主。」
「莫方君在那?」仁庸君喚道。
「弟子在。」莫方君走出拱手道。
「你帶度少俠到北廂安頓。」仁庸君道。
「是,請跟我來。」莫方君對度紅塵道,度紅塵拱拱手,隨莫方君而去。兩
人轉過一個牆角,莫方君忽然轉頭問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找人,仁教主叫我在此住下。」度紅塵道。
「嗯,」莫方君點點頭「對了,記得當初在嵩山之上,我對你的口氣不太好
,請你原諒。」莫方君低頭歉道。
「我沒放在心上,你別介意。」度紅塵也忙還禮。
「那時我和武儒一派還是敵對,不過現下兩派要合一,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
一筆勾銷了。」莫方君道。
「那是好事呀。」度紅塵道。
「沒錯,安頓好後,我請我的師兄或師妹帶你在城內逛逛吧,運氣好說不定
能遇到你要找的人呢。」莫方君笑道。
「哦?是誰呢?我見過嗎?」度紅塵道。
「應該見過吧,就是燕靈君還有稟梁君呀。」莫方君道。
「原來•••」度紅塵猛然一驚,心想:
「稟梁君不是被仁教主殺了?」
「師尊只有我們四個弟子,還有旨意君,四人開頭連起來諧音就是“筆墨紙
硯”文房四寶,有趣吧,武儒那邊聽說也有“琴棋書畫”,不久之後就能見到了
。」莫方君沒注意度紅塵表情變化,自顧說話。
「的確很有意思。」度紅塵道。
「你住的北廂房就是那兒。」莫方君停下,指指前面的長形房屋,屋前有塊
大石,上刻著北廂房,底下還有一詩:
暗雲生雪遍地寒,勁梅此開映雕欄,廊下可賞亦可讀,此廂座北面朝南。
「北廂表是表冬季之廂,前人將眾生所寄住之處分四季,西廂表秋,南廂表
春,東廂表夏。」莫方君解道。
「分成這樣有特殊的意思嗎?」度紅塵道。
「沒有特殊的意思,只是前人的雅興,建此地者名為梁宇,號雪飛,梁前輩
他草建之初,四個廂房並不是當臥息之處,四個廂房種有該季所代表的花卉,所
用只是為賞花罷了。」莫方君苦笑道。
「嗯。」度紅塵點頭。
「對了,這石刻上詩句的第二句話,你道用此雕欄,還是用凋謝蘭花的凋蘭
為佳?」莫方君道。
「嗯,這嘛,雕欄一詞我想是取雕樑的斜音吧,若用雕謝蘭花的凋蘭,讓人
覺的了無生氣,話又說回來,用花映非花之物,也不怎搭調,我也不知那個為佳
。」度紅塵道。
「這樣嗎?」莫方君憫嘴一笑,又道:
「進去吧,原來是為了賞花,此地本是一個大亭子,後來才有隔間的。」莫
方君帶度紅塵走到一個房間前停下,道:
「這裡就是你的暫居之所,吃食的時間請到廂房的東面,那有食堂。」
「謝謝,我知道了。」度紅塵謝道。
「啊,離晚膳時間還有,我帶你在儒教本門走走吧。」莫方君道。
「呃,我不想打擾太久,想趕快出去找到我要找的人。」度紅塵道。
「那好吧,我叫師妹陪你去吧。」莫方君道。
「這太麻煩你們了。」度紅塵忙道。
「曲阜街道彎曲,若不是有人帶路,很容易迷失呢。」莫方君道。
「那先謝了。」度紅塵道。
「別客氣,你在這等一下。」莫方君說完,走了開去,不久,度紅塵就見到
燕靈君走來,多天不見,燕靈君變的有些清瘦,不過笑容依舊。
「度兄,歡迎來此。」燕靈君笑道。
「多添你們的麻煩。」度紅塵道。
「那的話,大概情形我已經聽我師兄說過了,咦?你的左眼•••」燕靈君
道。
「這個•••一言難盡,不過是瞎掉了。」度紅塵道,自瞎了左眼後,被熟
人看到,都會被問上幾句,度紅塵不想談此事,就故意將左額前的頭髮放下,遮
住左半邊的臉頰,燕靈君細心,一下就看到了。
「抱歉,我不知道,還•••」燕靈君道。
「妳不需要道歉,燕姑娘很細心呀,我故意遮住了,還是被看到了。」度紅
塵苦笑道。
「這就出門去吧。」燕靈君不再多說,將度紅塵從後門帶出。
「走後門?」度紅塵道。
「正門是多人出入,從後門較為方便。」燕靈君道。
「你師兄為什麼要叫妳帶我出來找呢?」度紅塵道。
「度兄嫌我?」燕靈君道。
「呃•••不是不是,燕姑娘別誤會,只是這樣有點•••有點多此一舉。
」度紅塵忙道,心下暗罵自己沒想過就亂說話。
「其實上回我和他去嵩山時,他晚了十天回來,被我師伯禁足兩個月。」燕
靈君笑道。
「原來如此。」度紅塵恍然道。
「那,度兄要找什麼人?」燕靈君道。
「其實我也不是要找一個人,不知妳有無聽說過一個名為運通會的門派。」
度紅塵問道。
「哦,我有聽師父說過,也不算門派吧,度兄與他們有過節?」燕靈君道。
「也不對•••」度紅塵道。
「總不是要託他們偷東西吧?不過聽說他們只接富豪人的生意。」度紅塵道
。
「那這些富豪怎麼找到這運通會?」度紅塵道。
「這嘛•••」燕靈君看看左右,低聲道:
「度兄要找這運通會,我倒是有門路,不過你不許與我師父說喲。」
「總不能因為我,害你被師父罵吧。」度紅塵道。
「放心啦,你知我知就好啦。」燕靈君說完,往大街走去。
「度紅塵呀度紅塵,你又讓另一個不相干的人限其中了。」度紅塵一跺腳,
自己方才拒絕就好了,總不能跟對一笑生用同樣的手法吧。
「度兄,快跟上來呀。」燕靈君回頭喚道。
「算了,盡力保護她便是。」度紅塵心想道,喚:
「就來了。」
燕靈君帶度紅塵走進一個暗巷,走沒兩三步,巷旁有一小門,燕靈君便鑽了
進去,度紅塵也跟了進去,再走一會兒,到了一間破廟。
「這間破廟本來也是香火頗盛,只是因為四周都蓋起房屋,就漸漸被人遺忘
了。」燕靈君道。
「到這裡要見什麼人?」度紅塵道。
「丐幫,他們整天在江湖上走動,獲得的消息也是最多的。」燕靈君說完,
吹了一聲口哨,一個衣衫破爛的十一二歲女孩從破廟中走出,見是燕靈君,高興
道:
「是燕姐來了。」說完,又有五六個人從廟中走出,從十歲左右到五六十歲
,男的女的都有。
「幾日不見,可安好?」燕靈君道。
「託姑娘您的福,一切安好。」一老人道。
「嗯,我為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友,名為度紅塵。度兄,這幾位也是
朋友,幫我不少忙。」燕靈君道。
「燕姑娘說這什麼話?我們受姑娘的幫的忙才多。」老人道。
「見過。」度紅塵行禮道。那些乞丐也還禮,方才那女孩道:
「別就這麼站著,進來坐吧。」燕靈君和度紅塵隨他們進去,破廟中雖破,
但卻打掃的乾淨,供奉的神明前也有香火。
「今天來是想請大家幫一個忙。」燕靈君道。
「姑娘別客氣,有話請直說。」那老人道。
「我想請你們幫我探聽一下,城中一個門派,名為運通會。」燕靈君道。
「運通會?」那幾人頓時低聲討論了起來。
「今早在街上有見到一人是掛著名為運通的木牌,因為那木牌上有特殊的香
味,樣子也很奇異,我就記的特別清楚,呃,不知是不是你們所說的運通會?」
一男孩道。
「是不是像這塊一樣?」度紅塵從懷中拿出當初仁庸君殺死那人的木牌。
「是,就是這個樣子,他們好像都將木牌掛在腰帶上,被上衣遮住,要不是
那人的木牌掉下來,還真難看到。」那男孩道。
「是了,記得那人的樣子嗎?」度紅塵問道。
「記得,如果沒錯的話,現在應該還住在湘雲客棧吧,我聽有人喚他農叔的
。」那男孩道。聽到這裡,度紅塵站起,忙道:
「燕姑娘,你知道這客棧在那嗎?」
「曉得,我們快去吧。」燕靈君也站起,對那群乞丐拱手道:
「謝謝各位了。」
「那裡,應該的。」老人笑道。
度紅塵和燕靈君急忙走了出去,在兩人離去後,有一人從破廟後走出,赫然
是仁庸君,他對那群乞丐笑道:
「很好,都照我所說。」
「仁教•••教主,你會放過我們吧。」老人顫聲道。
「當然。」仁庸君嘿嘿一笑。
度燕兩人來到湘雲客棧,這是一家頗大的客棧,因為到了傍晚,客棧內人很
多,度紅塵找到了掌櫃,問道:
「請問一下,有位姓農的人住此嗎?」
「姓農?喔,有有有,這麼特殊的姓我記的很清楚,兩位找他有什麼事嗎?
」掌櫃問道。
「可不可以告訴他住那間房?」度紅塵問道。
「可以,不過此人下午便離去了,你。」掌櫃道。
「嗄,離去了?」度紅塵道。
「不過他說要我幫他保留房間,五天後會回來。」掌櫃道。
「哦?真的嗎?」度紅塵道。
「掌櫃的,此人是個被官府追補的人。」燕靈君道。
「真的是這樣嗎?他是江洋大盜?」掌櫃的嚇了一大跳,度紅塵不明燕靈君
為何如此說。
「不是,他是我們的好友,他是被誤會的,我們不會讓他去坐冤獄,掌櫃你
要幫幫忙。」燕靈君道。
「當然當然,有什麼可以效勞的?」掌櫃道。
「官府都在找他,我們要比官府早一步找到,若他回來,請派人送口信到儒
教去,並幫忙留住此人,而且不要告訴他我們來過,他這人不喜歡別人幫助,要
是被他走掉,就很難找了。」燕靈君道,如此說,既可以不用在此苦等,也不會
讓人誤會與那姓農的有過節。
「儒教•••好,知道了。」掌櫃道。
「那先謝了,這給你。」燕靈君拿出三兩銀子給那掌櫃。
「謝謝姑娘。」掌櫃忙不跌的謝道。
度紅塵在離開湘雲客棧後馬上問道。
「為什麼要那麼說?」
「總不能在那邊等個四五天吧。」燕靈君道。
「我懂妳的意思啦,不過萬一錯過怎麼辦?」度紅塵道。
「那掌櫃見銀子的面上,不會那麼容易讓那姓農的走掉。」燕靈君道。
「還讓你破費,真是抱歉。」度紅塵道。
「小意思,放心等吧。」燕靈君自信滿滿道。
夜間,度紅塵本來都很容易入睡,今天卻不容易闔上眼,便翻身起來,心下
想道:
「希望這次真的能找到馹傲凌的下落,原來石琉琳怕我丟下他,故意留這麼
一手,幸好沒真的到江南去,仔細想想,再怎麼貴重的事物,託運費也不可能那
麼多。」此時,度紅塵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度紅塵想也是巡房的人,便躺
下不管他,那人在度紅塵的房門前停下,過了一會兒,那人竟輕輕的推開房門,
往牆邊靠過去,度紅塵心下大驚:
「不妙,是來偷劍的。」度紅塵想到身上的劍都擱在牆角,馬上翻身而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那人,那人向左一側,一掌向度紅塵拍來,接著往門外
一跳,度紅塵覺掌風撲面,頭一側,閃過那掌,度紅塵拳腳不靈光,就這麼一閃
身,被那人走脫了,本來想大呼人來,轉念一想:
「我是借住的人,不好再麻煩別人,顧好劍便是。」這麼一遮騰,度紅塵不
敢再睡,就這麼睜眼直到天亮。
「度兄,起來了嗎?」門外響起燕靈君的聲音。
「早起來了,請進來吧。」度紅塵道。燕靈君開門走進,見度紅塵面容有些
憔悴,道:
「昨晚睡的好嗎?」
「還好。」度紅塵道。
「我看不是唷,房間不好的話,可以換到東廂房去。」燕靈君道。
「真的不用了。」度紅塵道。
「今天有什麼打算嗎?」燕靈君道。
「沒有,就等那掌櫃的信息吧。」度紅塵道。
「難得你來這此,要不要去泰山觀我教併派大禮。」燕靈君道。
「併派?」度紅塵道。
「就是文武儒合併,我師父他為找一笑生,差點錯過這個重要的日子。」燕
靈君道。
「那有找到嗎?」度紅塵很緊張的問道。
「唉呀,你跟我師父一起回來的竟不知道。」燕靈君笑道。
「啊,對對對,我忘了,咦,你們的併派典禮為何要泰山上舉行?」度紅塵
問道。
「其實說是併派,教中還是有許多不平之聲,跟泰山派借地,只是為了不必
要的麻煩,況且這裡是書堂,也不好打擾眾生讀書,泰山派也多受我們孔夫子思
想的薰陶,也算半個儒教了。」燕靈君道。
「這好嗎?」度紅塵怕錯過重要的事。
「放心吧,明天就回來了,這是幾百年以來第一次。」燕靈君道。
「這•••好吧,去看看也好,待在這也是無趣。」度紅塵道。
「那你快點梳洗一下,要上路了,師父師伯他們昨晚連夜趕去處理事宜,已
先走了。」燕靈君道。
過了一會兒,儒教教主之徒,除了莫方君被禁足外,其餘三人帶著一些門人
騎馬往泰山而去,其中也包括度紅塵。一路上,度紅塵注視著那稟梁君,還覺得
是自己看錯了,心下覺得奇怪:
「外貌一模一樣,是我見過的稟梁君沒錯,那當初被仁教主殺的是誰?」
「度兄,你怎麼一直注視我大師兄?」燕靈君發現度紅塵的異樣,問道。
「啊,沒事沒事。」度紅塵忙道。
「呵,你有什麼事別悶在心底,說出來會好過些。」燕靈君道。
「有時我會覺的話多就常常說錯,還是不講比較好。」度紅塵道。
「對我,你可以不用顧忌說錯話。」燕靈君笑道。
「不是那樣的,只是有一事不明罷了。」度紅塵道。
「我•••可以知道嗎?」燕靈君道。
「這嘛•••騎慢點吧。」度紅塵道。
「哦?」燕靈君知度紅塵要暗下說事,便將韁繩縮了一下,兩人落到隊伍最
後。
「妳是儒教的人,說給妳聽•••也是無妨。」度紅塵道。
「是我們教中之事?」燕靈君道。
「沒錯,我覺得其中•••好像有什麼陰謀一樣•••,對了,妳聽完後,
請不要悲傷。」度紅塵臉色凝重了起來,燕靈君見他如此,知是重要大事,也不
說第二句話,做個手勢請度紅塵說下去,度紅塵便將當日在樹林中見到仁庸君殺
了稟梁君告知,聽完後,燕靈君一聲低呼。
「度兄你沒看錯?」燕靈君看度紅塵臉色,就知此事自然不是杜撰出來的,
卻還是問道。
「本來你們教主清除本門叛徒一事也是自然,我也不好說出,不過現下又出
現一個稟梁君,才知事情有怪,才告知。」度紅塵道。
「沒想到大師兄他•••」燕靈君黯然道。
「請節哀,現在連我都有點懷疑我當初是不是看錯了,說不定前方那人是真
的。」度紅塵道。
「不管他是真假,這事來有些突然,再怎麼說,師兄妹一場,少說也有十來
年了。」燕靈君道,幾滴眼淚從眼角流下。度紅塵心下道:
「這倒是了,我和義妹也是認識不了多久,唉,都怪我。」兩人沉默了許久
,燕靈君收拾心情,道:
「這不是小事,有人假冒,嗯,果然有怪,從師父帶師兄回來,他就變的沉
默寡言,他雖然對外人是不多說話的,但我們師弟妹卻很有的聊,這樣的轉變的
確很奇怪。」
「你師父帶他回來的?」度紅塵道。
「沒錯•••如果師父他要新召徒弟補“筆墨紙硯”的缺大可與我們言明,
找人假冒。」燕靈君道。
「仁教主到那去找面貌這麼神似的人?」度紅塵道。
「這不稀奇,江湖上有一個傳說的工匠,外號為換帝容,他不做兵器,只造
巧奪天工的面具,聽說所做出來之物,戴上後和原來的人幾無差別。」燕靈君道
。
「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度紅塵道。
「聽外號就知道了,連皇帝的面容都可以換。」燕靈君道。
「那有沒有辦法辯明妳師兄的真偽?」度紅塵道。
「讓我想想•••我要問問三師兄才知道。」燕靈君道。
「不好讓多人知道吧。」度紅塵道。
「我的三個師兄當中,我最信的過三師兄,你放心吧,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燕靈君道。
「嗯。」度紅塵點點頭。
一行人行到中午,在一個野店落腳休息,準備下午再趕路,度紅塵和燕靈君
同一桌,此時,一個頭帶小帽,手中拿把白摺扇的少年書生走過來對燕靈君笑道
:
「我說師妹呀,有了好友就不管師兄了?」此人正是儒教四大弟子中的旨意
君,話頭還將“好友”兩字加強了音。
「啐,你在說什麼?」燕靈君臉一紅,罵道。
「我的乖乖小師妹,師兄跟妳說著玩的。」旨意君嘻嘻一笑,道。
「老不正經,你來的正好,這位是度紅塵度少俠,度兄,這是我的三師兄旨
意君。」燕靈君為兩人介紹道。
「早些見過,卻不曾打招呼,抱歉。」度紅塵起身拱手道。
「久仰久仰,我不怪你啦,我的師妹比較迷人嘛。」旨意君搖搖摺扇,笑道
。
「這•••」度紅塵不知要如何接話。
「師兄,人家是客人,你好歹也還一下禮嘛,放尊重些,度兄,你別介意,
我師兄就是這付德性。」燕靈君道。
「不說不說了,唉呀,度少俠,我師妹就是這樣,連我們三個做師兄的都要
聽她話咧。」旨意君道。
「師父教你的丟到那去了?」燕靈君道。
「沒忘,對了,妳剛才說“正好”是什麼意思?」旨意君道。
「好不容易終於說到正題了,坐下來吧。」燕靈君道。
「臉色幹嘛這麼凝重?」旨意君坐下,見氣氛不太對,道。
「是很重要的事,度兄,你說?」燕靈君道。
「關係到你們教中的事,當然是妳說。」度紅塵道。
「也對,敘事部份有誤,指正一下吧。」燕靈君道,度紅塵點點頭,燕靈君
便開始將整個事情的始末說給旨意君聽,當然音量都放的很低,旨意君聽到這個
惡耗,臉上悲傷表露無遺。
「不管師兄所做如何,終究有情誼在,唉•••對此,我不好說話,不過假
冒一事不是小事,要確定大師兄的真偽,這•••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別的地
方,這可為難了。」旨意君道。
「想想嘛,你不是小時有和他一起洗澡過?身上的傷痕,胎記不會變吧?」
燕靈君道。
「就是沒有,啊,對了,師妹妳忘了嗎?我們師兄妹四人不是有說過要在新
年時到江南一遊的。」旨意君道。
「這有關係嗎?」燕靈君道。
「當然有,我們問他知道不知道不就成了?」旨意君道。
「你是說用套話的?」燕靈君道。
「嗯,這就交給我吧。」旨意君道。
「現在?」燕靈君道。
「當然不是現在,到了泰山後,找機會我來問他,到時師妹你也要在場。」
旨意君道。
「自然,度兄也一起來?」燕靈君道。
「不了,這是你們師兄妹的事情,我這外人怎好插手?」度紅塵道。
「這麼說就不對了,那個人是真正的大師兄,或是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說
不定他武功很厲害,我聽師妹說度少俠你劍法高強,可否幫忙?」旨意君道。
「這•••好吧,我那時要在那裡?」度紅塵猶疑了一下,道。
「這樣吧,我們會在度少俠住的房間前談論此事,然後在見機行事吧。」旨
意君道。
「就麼說定了,度兄,拜託了。」燕靈君道。
「不用客氣。」度紅塵道。
在儒教一行人走後不久,一笑生和石琉琳也到曲阜來了。
「琉琳呀,妳當初都沒說運通會是在曲阜。」一笑生道。
「正好不是嗎?」石琉琳笑道。
「我說我已經改變初衷了,真不想到這裡來。」一笑生道。
「你不說又有誰知道是你南海一笑生。」石琉琳道。
「曉得了,那運通會到底在那?」一笑生道。
「我怎麼知道?」石琉琳道。
「妳•••妳說什麼?妳不知道?」一笑生驚道。
「這是個神秘的門派,我只聽說位於此,反正此城也不會說很大,分頭找不
會花太久時間的。」石琉琳道。
「不對,既然是妳所說的神祕門派,那怎可能很容易找到,難不成會將刻有
會名的牌子掛在大街上?」一笑生道。
「這•••也對,那要怎麼辦?」石琉琳道。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
熟悉的身影從兩人前不遠的街道走過,一笑生眼尖看見,驚道:
「風•••杭子?」
「什麼?我師兄?」石琉琳忙問道。
「方才從前面經過的,不知是不是錯看了。」一笑生道。
「快點跟上去。」石琉琳道。兩人急急趕過去,見到那人背影,一笑生再無
懷疑,忙喚道:
「風兄!」
那人聽此聲,回頭一看,果然是飛瀑仙居主人風杭子,風杭子見到一笑生和
石琉琳,喜於形色,笑道:
「原來是笑生兄和師妹,你們怎麼在此?」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你不是被抓走了?」一笑生道。
「哈哈哈,枉你與我同修數月,連我的底子也不知道。」風杭子笑道。
「原來,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不濟,那你到底到那去了?」一笑生問道。
「這嘛,說來話長,找家小店坐下來聊吧。」風杭子道。
三人就在路旁找了一間茶樓,坐了下來,方坐定,石琉琳馬上道:
「我聽那度紅塵說你被抓,害的我擔心。」
「妳不聲不響出走百花神境,我比妳更擔心。」風杭子不悅道。
「這•••師妹我跟你賠不是啦。」石琉琳低頭道。
「這事先別管,說說正題吧。」一笑生忙打圓場道。
「這麼說,你們是知道靈宵子的死訊了?」風杭子道。一笑生和石琉琳不回
話,點頭代替回答。
「說起來,靈宵子確是度紅塵間接害死的,那次度紅塵去找靈宵子求醫,說
是醫失憶,沒想到靈宵子和度紅塵的父親有些來往,好像度紅塵之父有拜託過,
靈宵子說什麼也不肯醫,後來度紅塵心情大受影響,竟舉劍相向,結果胸口正中
靈宵子一掌,還好此人心不正,靠右邊,不然這掌穩會要了他的命。」風杭子道
。
「哼,果然,那廝心術不正。」石琉琳道。
「他走後,就有幾個人上百花神境來,他們先用迷藥要迷倒我們,夢佟首先
被迷倒。」風杭子道。
「那你呢?」石琉琳道。
「妳別老是插嘴,我因為剛喝了靈宵子的花茶,所以還能頂得住,你們也知
道,靈宵子的花茶有解毒的功效。」風杭子道。
「這些我們都知道,撿些重要的說。」一笑生道,兩人因為是好友,言語有
些衝撞也是不在意。
「靈宵子則靠高強的內功頂住,但是敵方他們雖武功不高,身手卻異常敏捷
,加上在百花神境放火,靈宵子見到多年栽培的花草付之一炬,心情可能大受影
響,交手不久就被殺害了,見此,我本來想與來人交戰,因為還有夢佟在,我不
能放她一人,此時度紅塵又轉了回來,我辜且一賭,將之後事情全都交給他。」
風杭子道。
「那你到底要做什麼?」石琉琳不解風杭子為何如此做。
「你師兄假裝被迷暈,然後對方一定會帶他走,用此找出殺靈宵子的真正幕
後主使。」一笑生道。
「然也,他們是來找叫青龍的神劍,我確信我和靈宵子都不會有這東西,自
然是度紅塵引來的,我們也無從辯解,找不到他們自然會留活口帶回去問話,我
和靈宵子也是多年好友了,見他慘死,總不能不吭一聲,況且花茶的效用也快沒
了,我有點迷迷糊糊,乾粹就自個躺下。」風杭子笑道。
「師兄果然真是不濟,你還真相信度紅塵。」石琉琳道。
「別這麼說你師兄。」一笑生道。
「或許妳說的對吧,我如果有笑生兄那麼厲害就好了,我相信度紅塵是因為
•••啊,這你們就不用知道了。」風杭子道。
「別盡說這個,後來呢?」一笑生道。
「醒來後我見到一個老者,不知是什麼名字,此人看來有領導別人的氣勢,
我想就是殺靈宵子的主使人了,他問我許多問題,什麼武林至尊,霍康佔太室的
,我隱居起來,那裡知道,他卻認為我說假話。」風杭子道。
「這些都是江湖上近幾個月來的大事,可能要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那他還要問?不過卻沒對你用刑逼供。」一笑生道。
「可能他認為此法獲知的可能不真實,就沒用了,不管如何,我是一問三不
知,最後他就放我走了。」風杭子道。
「這•••也太容易了吧。」一笑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卻認為理所當然,第一,我在百花神境保留相當的實力,二來,我暗鎖
內元,讓那老者以為我的武功很弱。」風杭子道。
「暗鎖內元?哦,我曉得了,不過你沒說到一點,如此一來就讓那老者以為
你好跟蹤了。」一笑生笑道。
「的確,我正心想那有這麼容易放我走的,果然他以為我說謊,派人跟在我
的後頭,三兩下就被我甩掉了。」風杭子道。
「師兄你既知道那老者就是殺靈宵子的主使者,你還不動手?難道要對他曉
以大義呀」石琉琳道。
「這就是重點了,那老者不是普通人物。」風杭子道。
「高手?」一笑生道。
「他身旁還有兩名護衛,我自認為這兩人都遜於我,但那老者,氣勢凌人,
我定不能勝他,不過我看可能與笑生兄你在伯仲之間。」風杭子道。
「你別褒我了。」一笑生忙道。
「我和你同修過,對你武功的底限只知個大概,以第一眼的印象來說,那老
者的實力我一眼看到就知是深不可測,我第一次見到笑生兄你時也是同樣的情形
,這樣猜也不算過份,實話實說。」風杭子道。
「你又沒打過怎麼知道?」石琉琳道。
「有時後直覺就行了,不用親自去體會。」風杭子道。
「那老者用劍?」一笑生忽問道。
正是:東嶽之行險斷魂,文武詩棋伴簫琴。
【第十八章 反門前舉 墜崖命危】
「用劍?這我倒是不曉,有關係嗎?」風杭子道。
「只是要確定一個人,不曉便罷。」一笑生道。
「名字我是不知,現下在那卻是清楚,也或許你要確定的人也不一定。」風
杭子道。
「不需要了,因為你已經在眼前了,其它的我不想管。」一笑生道。
「害笑生兄與師妹未我擔心,抱歉。」風杭子道。
「後來呢?」一笑生道。
「後來我就開始調察那老者的一切。」風杭子道。
「那又是•••?」石琉琳道。
「知己知彼,不過你也不用再探了,我跟你去找他交手便是,有風兄之力,
定能將那老者除掉報靈宵子的仇。」一笑生代風杭子接口回答道。
「請笑生兄將我的話聽完。」風杭子道。
「還有別的事嗎?」一笑生道。
「嗯,」風杭子點點頭「結果我沒察到這老者的武功家數,卻被我發現另一
樁大事,悠關現今武林存亡,本來我不想管江湖事,但我卻覺跟笑生兄你有些牽
連,便察了下去。」
「哦?與我有關?」一笑生身子向前微傾了些。
「是有關儒教的事。」風杭子道,說到此頓了一下,是要試探一笑生想不想
聽,不然也不用多講了。
「嗯•••」一笑生沉默了一會兒,道:
「總不能讓你做白工,你說吧。」
「那不重要,就當我做白工,倒是你認為有無需要?無需要我說了也沒用。
」風杭子道。
「有。」一笑生用力點頭道。
「還說不管儒教的事咧。」石琉琳低聲道。
「那就是文儒那邊的教主仁庸君,他有一個面容神似的弟弟,啊,我本來是
沒見過仁庸君,會這麼說,是另有原因,待會再講,他自名需左道人,在柳州一
帶有自己的派門,不過卻不有名,名為霿狼門,那老者與需左道人有相當頻繁的
來往,我便想從此人下手察探,我都是從暗中偷聽得來的,是一個顛覆武林的大
計畫。」風杭子道。
「那我大概也可想到是用什麼方法了,是不是先用此人控制儒教?」一笑生
道。
「對個一半,不過不是控制,是將文武兩派全數毀了。」風杭子道。
「這麼做好像有些不智。」一笑生道。
「先除掉一教,然後再讓武當少林自相殘殺便行了。」風杭子道。
「原來,留下儒教反而麻煩。」一笑生道。
「沒錯。」風杭子道。
「只依靠長像相似,未免不足。」一笑生道。
「或許你不相信,需左道人的武功我看可能不下當世高手,連其兄也要甘拜
下風,這倒要問問你了,你是否知道所有儒教的武功?」風杭子道。
「就武儒一派而言,我只知道其大成和一些零碎的武功,還有一些精要不知
,因為我是跳著學的,我想文儒也是差不了多遠,兩派紛爭是為治世理念不同罷
了,武功家數其出同源。」一笑生道。
「那你知不知方聖掌的口訣?」風杭子道。
「口訣?我的武功都是推想出來的,口訣倒是不知。」一笑生道。
「創儒教武功方聖掌的人聰明絕頂,一套武功的口訣竟正唸倒唸皆通順,也
是另一部奇功,不過正反其境卻相差甚多。」風杭子道。
「我知有文章成璇璣圖,武功口訣可以倒唸,很難想的出來,必竟口訣不是
文章,隨便練會走火入魔的。」一笑生訝異道。
「我見那老者和需左道人相會談話得知道,你使方聖掌如何?」風杭子道。
「就是極招“儒氣掃天下”也是威力奇大,卻無霸氣。」一笑生道。
「這就是了,需左道人他自稱依逆口訣練功,霸中帶殺,是邪功之一。」風
杭子道。
「哦,原來如此,那需左道人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需”和“人”兩字是“
儒”字的兩邊,卻刻意放反,又說是左道,聽名字便知了嘛。」石琉琳笑道。
「對,我還奇怪怎麼自取這麼怪的名字;要這麼做自然要先取帶真正儒教教
主的位置,我也不知為何,幾天後真正儒教教主仁庸君的屍身就被帶回了,那時
我才知兄弟的臉竟可以如此相像。」風杭子道。
「仁庸君被殺了?那麼那天在少室見到的不就是需左道人了,嗯,這是幾天
前的事了?」一笑生道。
「個把月了,你們少室山看到需左道人?」風杭子道。
「嗯,說是來迎笑生兄回去的,那這樣不是會壞了他的大事嗎?」石琉琳疑
道。
「當然不會,是要在路上把我殺了,如此說來,那需左道人對自己的武功是
很有自信了。」一笑生笑道。
「才怪咧,他帶五、六個人,定都是教中高手,路上亂冠個罪名給笑生兄你
,到時群毆亂打,以多為勝。」石琉琳不願意承認那需左道人的武功比一笑生高
。
「師妹說的有理。」風杭子道。
「風兄,你這樣說就自打嘴巴啦,不過他想在半路上殺掉我看來也是事實,
還好我沒同行,我先藉故從小路下山了。」一笑生道。
「我想他大概會趁文武兩儒合併之時下手毀去,因為兩儒分隔甚遠,一在北
,一在南,武儒那邊無法像文儒這樣,能不知不覺將教主換過去,要各個擊破就
有些困難,我昨個兒便在此地調察了,今早,我去儒教本門詢問,不過卻不知兩
派合併之時與地,只知大禮會在山東一帶舉行。」風杭子道。
「這倒麻煩了。」一笑生道。
「時間倒是沒問題,因為本月中黃道吉日不多,明天是其中之一,地點就比
較難得知一點。」風杭子道。
「儒教本門不是?」石琉琳道。
「我想不會,因為兩儒之間有些岐視在,要在文儒教本門舉行,會讓武儒有
處於下位之感,所以應該是不會在本門舉行併派大禮。」一笑生道。
「這樣實在很難猜。」石琉琳道。
「時間緊迫,我倒是有想到兩個地方,一是泰山,一是嶗山,前者受儒派影
響甚多,可能會向泰山派掌門借地舉行,後者有兩派爭戰者死亡的墳塚,都是教
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在此舉行併派意義也是重大,依我來看,嶗山比較可能,不
過泰山那邊•••很難猜呀。」一笑生猶豫道。
「這樣吧,我們分兩路進行吧。」風杭子道。
「風兄願意幫忙?」一笑生道。
「說這什麼話?」風杭子不悅道。
「啊,失言了,抱歉,只是風兄不染世俗以久,現在不是為難風兄?」一笑
生拱手歉道。
「原來這件事,無妨的,自出飛瀑仙居後我就有覺悟了,你不用太掛心了。
」風杭子搖手笑道。
「那嶗山麻煩風兄了,先謝了,事不疑遲,告辭。」一笑生道,邊對風杭子
使個眼色,後快速奪門而出,石琉琳想不到一笑生方說完便走,忙站起也要跟出
去,風杭子右掌卻已先按住她的手,道:
「妳回飛瀑仙居去。」
「快放開我的手,我要跟笑生兄去。」石琉琳急道,邊要掙開風杭子的手,
風杭子按的很緊,石琉琳一急,抽出腰上長劍,刺向風杭子胸口,石琉琳當然不
會想傷他師兄,只是虛晃一招,她想風杭子一躲避就可以掙開了,風杭子及時用
指間捏住石硫手中劍的劍尖,運個巧勁,將石琉琳的長劍連繞了許多彎,一把劍
馬上變成廢鐵,風杭子笑道:
「這招對我沒用,乖乖回去吧。」
「你•••你•••」石琉琳氣的說不出話來。
「此行危險,笑生兄看的極重,不要妳跟去。」風杭子道。
「你說謊,笑生兄他才沒說。」石琉琳道。
「我們是好友呀,從眼神就可以知對方大概的意思了。」風杭子道。
「你說謊,師兄只會騙人!」石琉琳叫道。
「我幹嘛騙妳•••」風杭子沒說完,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道:
「朋友,不能因為這個姑娘是你的師妹,就可以欺侮她。」
「不知真原由,何來管閒事?」風杭子不回頭,道。
「姑娘,妳放心走吧,妳師兄我來制住他。」那聲音道,說完,風杭子感背
後一道寒氣逼近,想是對方已攻來,笑道:
「是閣下先動手的。」頭也不回,左掌向後,運勁發掌,風杭子背後傳來桌
椅碗盤破碎之聲。
「厲害,報上名來。」那聲音又道,聽來是沒被風杭子那掌打傷。
「沒必要。」風杭子道。
「哦,那你記清楚簫笛這個名字吧。」那聲音道,風杭子那知簫笛是誰,卻
全神戒備,因為還要不讓石琉琳逃走,與人過招是棘手了些,此時,又一女聲訝
異道:
「這不是琉琳姊姊嗎?」風杭子聽這聲音有些熟悉,回頭一看,是夢佟。
「這不是風叔嗎?我終找到你了!」夢佟高興道。
「這就是妳要找的人嗎?」用劍尖指著風杭子的人是大名鼎鼎心劍簫笛,道
。
「簫大哥,把劍放下啦。」夢佟道,簫笛依言將劍放下。
「我聽度紅塵他說你出了飛瀑仙居,不知後來如何,可還安好?」石琉琳見
到夢佟,也是頗為驚訝。
「別提那壞人,什麼東西嘛!」夢佟氣道。
「正好,妳和石琉琳一起回飛瀑仙居去。」風杭子道。
「才不要。」夢佟噘著嘴道。
「為什麼?」風杭子疑道。
「我要找到殺靈宵子的兇手才肯回去。」夢佟道。
「這交給我和笑生兄去辦就好了,妳不要插手,再說妳不會武功,一個人在
江湖上闖蕩,太危險了。」風杭子道。
「才怪,我有簫大哥陪我,叔叔你和靈宵子老是都把我當小孩看。」夢佟道
。
「這人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是一樣。」風杭子不悅道。
「哼。」夢佟將頭撇過去,不理風杭子,對石琉琳道:
「琉琳姊,妳怎會在這兒,咦,風叔幹麼按妳的手?」夢佟奇道。
「這•••一言難盡,快請妳的簫大哥讓我師兄把手放開。」石琉琳道。
「風叔你快放手,不然簫大哥對你不客氣。」夢佟道。
「只要我師妹答應回飛瀑仙居去我就放手。」風杭子道。
「我就是不回去。」石琉琳氣道。
「我跟你說哦,簫大哥可是十大名劍之一唷。」夢佟道。
「不識,我放手便有違好友所託。」風杭子道。
「哼,那你一直在此不向嶗山而行,過了明天,你是不是違了笑生兄所託。
」石琉琳道。
「哈哈哈,我晚些再放妳,妳也追不到他了。」風杭子笑道。
「你•••可惡。」石琉琳聽風杭子這麼說,急了起來,用空著的手往風杭
子亂打,風杭子不當一回事,輕輕鬆鬆擋招。
「朋友,這姑娘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放手,我就快看不下去了,一個大男人
好意思抓著一個年輕姑娘的手不放,成何體統?」簫笛道。
「那你倒說說成何體統?」風杭子道。
「非禮也。」簫笛道。
「那你沒聽說過非禮勿看嗎?」風杭子笑道,簫笛被擺了一道,想不出話來
反搏,甘脆就要用手中長劍代替回答。
「等等,我在江湖上有聽到一個傳言,說眾人都不敢與南海一笑生動手,因
為他會在交手當中學走對方的武功,信不信由你,此心法是我和他一起創出來的
,要與我動手,最好有覺悟,一劍就把我刺死。」風杭子道。
「這•••」簫笛當然聽說過這傳聞,雖然對此事半信半疑,但寧可信其有
,被外人學走獨門武功,那簡直比此武功被破招還要慘,由方才風杭子放掌看來
,簫笛自忖是一劍刺不死風杭子了,但在別人面前示弱,加上在場又有兩位女孩
子,不免有失劍客氣慨,簫笛為難當中,手中的劍要舉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此時,風杭子忽然道:
「好了,師妹妳奔的再怎麼快,也追不到笑生兄了。」風杭子拿開他的手道
。石琉琳一得脫身,那管追不追得到,忙衝出門去。
「夢佟,靈宵子死後,我便要照顧妳。」風杭子道。
「你連我是出來找你都不知道,還說要照顧我?」夢佟道。
「我•••」風杭子倒是說不出話來。
「還有,都是你太差勁,靈宵子死的不明不白,還害我差點被進飛瀑仙居那
些人汙辱。」夢佟哭叫道。
「好了,好了。」簫笛輕拍夢佟的背道。
「不是有度紅塵救你?」風杭子道。
「你•••怎麼知道?呃,才不是那惡人咧。」夢佟訝異道。
「妳自己清楚,不說這個,妳是否真要為靈宵子報仇?」風杭子道。
「當然。」夢佟用力點頭道。
「那妳跟我一起走吧,我知殺她兇手在那,那這位朋友呢?」風杭子看著簫
笛道。
「我答應這位小姑娘要幫她找到兇手,當然要守信。」簫笛道。
「很好,那現在一起到泰山去吧,動作快些。」風杭子暗笑,道,說完後將
茶飯錢扔在桌上,運起輕功飛奔出門。
「夢佟,快點,上馬!」簫笛忙道,也追了出去。夢佟忙至屋外,駕馬隨簫
笛而去。此馬乃當初度紅塵搶簫笛的那匹,竟能尋路找回原來的主人,頗有靈性
。簫笛練有獨門輕功,漸漸趕上了風杭子,與之並駕其驅,笑道:
「這下可以說你的名字了嗎?」
「沒必要。」風杭子道。
「總不能一直叫你朋友吧。」簫笛道。
「哈,我也不是你的朋友呀。」風杭子笑道。
「你很難相處。」簫笛不悅道。
「對我來說,你算是陌生人,我沒有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倒是你,怎麼對
此事這麼熱心,真是只為信用?」風杭子道。
「見人有難幫忙不對?」簫笛道。
「當然對,不知你在夢佟身旁有幾天了?」風杭子道。
「這有關係嗎?你想太多了。」簫笛道。夢佟駕著神駒,還是差了兩人老一
大捷,足見風杭子和簫笛在輕功上的造詣。不久,就見到奔在前方的石琉琳,石
琉琳見後頭有人追來,回頭一看,訝異道:
「師兄,你不是去嶗山?」
「哈哈哈,師妹,嶗山比泰山遠,笑生兄怎麼會讓我們多走那段路?」風杭
子道。
「什麼?笑生兄不是說要往泰山•••糟了,你們居然連合起來騙我!」石
琉琳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師妹,妳是趕不上笑生兄了,他為在明早前到達,定是竭力而奔,不如就
和我到泰山去,反正一定還會再和笑生兄見面的。」風杭子道。
「哼!你們都不是好人!」石琉琳道,卻無他法,只得跟風杭子往泰山而去
。
儒教一行在晚上趕到了泰山,泰山弟子忙請眾人至山上去,因快入冬了,泰
山頂是白雪一片,度紅塵身上衣物比較單薄,靠內力高強抗寒,不過還是冷的有
些難受,燕靈君見此,從身上包袱中拿出一件衣物,將身上的厚衣除下,換上方
拿出的那件,將身上的厚衣給度紅塵披上,道:
「真是抱歉,我忘了叫你多準備些衣服,這件披上吧。」度紅塵忽然打從心
底感到一陣暖意,見燕靈君將身上本來穿的大衣換成另一件比較薄些的衣服,而
厚衣卻給自己,忙脫下來交還給燕靈君,謝絕道:
「燕姑娘,這怎麼好意思,我有內功可以抗寒。」
「就算這樣也是很難受吧,都是我不好,快穿上吧。」燕靈君道。
「妳別多說,不然這樣吧,把妳現在穿的這件讓我穿就很夠了。」度紅塵道
。
「人家給你穿厚衣還不要,我這件比較薄,你有沒有搞錯呀?」燕靈君道。
「妳才有沒有稿錯,就是因為妳給我穿厚衣,自己換一件比較薄的,我才不
要。」度紅塵道。
「這樣爭也沒意思,好好好,你要我身上這件就給你吧,這下你不會拒絕了
吧。」燕靈君除下剛換上的衣物交給度紅塵,披上本來的厚衣。度紅塵穿上後,
竟感一股熱氣傳來,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單薄的衣物,竟如此保暖,度紅塵忽見燕
靈君在偷笑,心下恍然:
「原來這件才是真寶衣,燕姑娘為了讓我穿上這件,竟然動這種小手腳?我
再推下去也是不好意思了。」
「我師妹的好意你就收下吧,推下去就太不給面子啦,這是用雪山銀貂的皮
毛作的衣服,我跟我師妹借穿她都不肯咧。」旨意君不知什麼時候到度紅塵的身
後來,似笑非笑道。
「這•••那謝謝燕姑娘的好意了。」度紅塵尷尬道。
「不客氣,師兄,你再亂說我就搥你。」燕靈君道。
「哈哈哈。」旨意君大笑,往前快步走去。
因為時間也是不早,泰山派對這群遠來之客也是忙分配房間罷了,儒教一行
卻沒見到他們的教主仁庸君,只是從泰山派弟子口中得知仁庸君正在忙明天的事
,早些武儒的最高掌教雲凌君也至此地,武儒眾人明個兒清晨才會到達。
子時,儒教眾人才進住完畢,大家早都去歇息,旨意君在稟梁君進房前叫住
了他:
「師兄。」
「是師弟,有事?」稟梁君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我覺得我們師兄妹好久沒聚聚了,此地景物甚好,
也難得到此,古人坐亭看雪景,口飲茶談笑,豈不妙哉?」旨意君道。
「缺二師弟一人,就算良辰美景,也有從缺之憾,回本門再說吧。」稟梁君
道。旨意君心下道:
「果然有怪,如是真師兄應會說到江南就有時間聊了。」便又道:
「雖有從缺之憾,但錯過此景,豈不是另一憾?」
「過些時日到此山遊景也可。」稟梁君不耐道。
「舊地重遊良景也是不耐看。」旨意君道。
「你們兩人這麼晚還不睡?」一個聲音從兩人背後傳出。稟梁君和旨意君一
同回頭,見是仁庸君,齊供身道:
「師父。」
「有事嗎?」仁庸君道。
「沒事,我只是想找師兄聊聊天。」旨意君道。
「這麼晚?」仁庸君道。
「呃•••我覺得此地景物甚好,明個兒又忙於大禮,恐無暇欣賞。」旨意
君道。
「哦,是這樣,稟梁君,你很久沒和師弟妹聊聊了,生疏感情,師弟既有此
意,你陪陪他吧。」仁庸君道。
「是。」稟梁君拱手道。
「但也別說的太晚,明早有得忙的,我先走了。」仁庸君背起手走了開去,
稟梁君和旨意君齊道:
「恭送師尊。」
「好了,師弟要到那?」稟梁君道。
「我看這裡後房的花園不錯,雖都覆上一層雪,但別有另一番情調。」旨意
君道。
「那是眾人歇息之處,恐吵人入夢。」稟梁君道。
「別說太大聲不就可以了。」旨意君道。
「好吧。」稟梁君無耐,只得跟旨意君去。燕靈君早在那花園等候了,花園
因天寒,早凋謝待盡,三人邊走邊聊,都撿些不重要的話說,稟梁君很少發言,
都是旨燕兩人的話較多,燕靈君見已走到度紅塵房前了,忽然停下道:
「大師兄,我們明年初去那玩好?」
「待在本門吧,那時武儒那邊的人也一起來了,過年會很熱鬧。」稟梁君道
。燕靈君和旨意君對看一眼,心下均道:
「師兄說過才不管武儒的人,定要去江南走走。」
「每年都是如此,出去走走也不錯。」旨意君道。
「那你們去吧,每年過年都是特別的忙,我們出去,師父會不高興的。」稟
梁君道。燕靈君心下道:
「這人果然不是真的師兄,他曾說過年初那幾天絕對不要在儒教本門,還說
師父不準,偷溜也要溜出去。」此時旨燕兩人更無懷疑,對換一下眼神,就要當
面說穿,忽然一破空聲而來,在靜夜顯的隔外刺耳。
「師妹,小心!」旨意君聽出此聲向燕靈君而來,撲到燕靈君身前,一聲低
呼,旨意君被暗器打傷了,此時一個蒙面人從園旁的一棵樹躍下,二話不說,出
手攻向燕靈君,燕靈君忙抽出長劍抵擋,對方不用兵器,身手俐落,燕靈君招招
落空,旨意君掙扎站起要去幫燕靈君,卻見稟梁君擋在身前。
「師兄,你怎麼不去幫忙師妹。」旨意君急道,卻沒想到稟梁君抽出長劍,
旨意君一聲慘叫,腦袋以被揮下,燕靈君見師兄被殺,愣了一下,接著,肩上隨
中了一掌,馬上,那蒙面人又在燕靈君胸口補了一掌,燕靈君口中手中長劍脫手
,往後飛出,同時,四人身後的房間也傳出一聲叫喊:
「千里長虹!」一人破門飛出,胸口中劍,已是沒活了,卻見度紅塵持劍站
在門後。
原來度紅塵躲在門後偷看三人說話,準備必要時動手,忽然後腦生風,知是
有人攻來,情急當中與之交上了手,對方也是使劍,劍法奇幻,另人目眩,房中
昏暗,度紅塵對這種還境不能運劍自如,只得以速劍護住全身,對方礙於度紅塵
護的密不透風,只得在度紅塵身邊游走,找空隙下手,兩劍都不相交,所以也沒
發出兵器相交之聲,度紅塵聽門外發出慘叫,聽是旨意君的聲音,方巧窗外吹來
一陣風,將紙窗吹開,透進月光來,度紅塵見對方正跑過眼前,馬上運勁於劍,
叫道:
「千里長虹。」對方那知月光忽然透進,身形暴露,胸口中了一劍,飛出門
外,度紅塵忙跑到門後,見門外旨意君以死,燕靈君重傷倒地在門外,那蒙面人
正要撲向燕靈君結束她的生命,度紅塵忙揮出一道劍氣阻住那蒙面人,背起燕靈
君準備帶她脫險,冷不防的,度紅塵胸口中了一掌,原來是稟梁君所發,力道強
勁,度紅塵被震的氣血翻湧,向後退了兩步,蒙面人又欺將上來,發出雷霆一掌
,度紅塵也叫道:
「劍斷水流。」手中長劍上舉劈下,擋下蒙面人一掌,自己則向後連退七步
,已靠在房中的牆上了,度紅塵揮劍向那蒙面人,那蒙面人往後一退,躲過度紅
塵這一劍,卻因度紅塵的劍速太快,蒙面巾被切開,竟是仁庸君。
「仁教主•••?」度紅塵大驚道,此時稟梁君又發一掌,度紅塵不及擋下
,腹部再中一掌,此掌威力更勝前次,此掌餘勁竟帶度紅塵撞破木牆,飛出房外
,儒教人士住的西面客房,是依一座懸崖而造,度紅塵飛出房外,就和燕靈君往
崖下墜去。此時,許多儒教人士趕了過來,因為白天趕路甚累,倒下便熟睡了,
外面吵鬧一陣,此時才醒過來,見旨意君倒在地上,頭被斬斷,皆是大吃一驚。
「旨意君已和燕靈君密議叛教,竟在我們儒教併派大禮前夕商討如何偷走掌
教信印,方巧被稟梁君聽到,就發生激戰,大幸,殺了旨意君,我趕到時,卻讓
燕靈君跳下懸崖逃走了。」仁庸君轉身對趕來眾人道。既是教主說的話,儒教人
士那還不信,紛紛大罵旨意君和燕靈君。
「教主,我聽泰山派人士說房後的懸崖深極,是一個深谷,燕靈君跌下去準
死無疑。」一儒教人士道。
「是嗎?」仁庸君道。
仁庸君指揮眾人處理屍體,並吩咐不要聲張,不能讓武儒聽到此事,待處理
完畢,旨意君的屍身被丟下深谷,眾人跟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再回房睡覺。
「那兩人會死嗎?」稟梁君在眾人走後,低聲道。
「我向泰山派掌門打聽過,那崖是泰山的奇觀,從山中裂了一縫,倒像狹長
的深谷,四周都是陡鞘的崖壁,攀爬困難,到底有多深也無人知曉,落入後就算
不死也要被困在那兒了,對了,度紅塵為什麼也來,差點壞了事。」仁庸君低聲
道。
「是燕靈君要帶他來的,我也不知為何?」稟梁君道。
「無防,此人早晚也要死,只是可惜了青龍神劍吶,對了,那件事如何了?
」仁庸君道。
「都埋好了,就等武儒人士通過了。」稟梁君低聲笑道。
度紅塵將昏迷不醒的燕靈君緊抱胸前兩人急速墮下,度紅塵不及細想,將手
中長劍平插進懸崖壁上,卻因兩人墜下速度時在太快,度紅塵方將劍插進,卻握
劍不穩,手一滑,又往下落去,度紅塵心下道:
「身前的姑娘不能死,況且又沒找到馹傲凌,報殺義妹之仇,父親,請原諒
兒紅塵無信吧。」度紅塵抽出背上的青龍神劍,神劍一出,度紅塵頓感寒光逼人
,已有前次的經驗,度紅塵此次用力將劍握緊,向崖壁一插,這回終是成功了,
不過這樣吊在半空中也不是辦法,加上握劍之手劇痛無比,也是撐不了多久,度
紅塵摸摸崖壁,因天寒都結了冰,滑溜無比,定是不能往下爬去,度紅塵忽然想
起進飛瀑仙居時,那洞壁長滿青苔,情況差不多,現在進入初冬,這崖壁也不太
可能到處都結冰,以當時的方法來做也是可以,不過現在胸前還抱著一人,是麻
煩了些,度紅塵要空出兩手來攀壁,忙叫道:
「燕姑娘,燕姑娘,妳快醒來。」叫了許多聲,燕靈君悠悠轉醒,忽見腳下
是深谷,嚇了一跳。
「燕姑娘,妳別亂動,不然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度紅塵忙道。燕靈君
見度紅塵抱著自己,羞的滿臉通紅,吱唔道:
「怎麼•••會這樣?」
「什麼話到了谷底再說,現在妳抱緊我,我好空出手來攀壁。」度紅塵道。
「我可以自己爬•••」燕靈君道。
「不行,這崖壁結冰,需要靠我手上的劍才能攀下,上頭有人要狙殺,只得
往下,我這樣說妳曉得嗎?」度紅塵道。
「啊,這•••曉得了。」燕靈君怯生生的伸出手,繞到度紅塵的背,不小
心牽動傷口,低呼了一聲。
「怎麼了?」度紅塵道。
「背好痛。」燕靈君道。
「我被你師兄那掌帶破牆壁,背上正好背著你,所以•••。」度紅塵道。
「那不是我師兄,我沒事,比起你來,我是好多了。」燕靈君道。
「抓緊呀。」度紅塵用手去探崖壁上,終摸到一無結冰的石塊,度紅塵緊抓
後,將另一手的劍迅速抽出往下插,就這樣反覆,幾次度紅塵塵手滑了一滑,還
好反應夠快,都是有驚無險。
爬到一半,燕靈君感到有熱水滴在臉上,還帶有血腥之氣,燕靈君抬頭一看
,藉著月光,見度紅塵口中鮮血直流,忙道:
「度兄,你怎麼了?」
「我中了兩掌,不礙事的,快點爬到崖下才是。」度紅塵不只中掌之處發痛
,雙手也因爬壁,已是鮮血淋漓,燕靈君身上無帶傷藥,此時又是不上不下的,
不知如何才能幫的了度紅塵,便啜泣了起來。
「別哭,我們會沒事的。」度紅塵忽然看身前的燕靈君則越看越像白欣廷,
倒不是因面容相似,只是現下此情此景讓度紅塵想起已死的義妹,白欣廷死前,
自己不在其旁,鑄成大錯,度紅塵激起要好好護住燕靈君之心,才會將兩人面容
疊合在一起。
好不容易,兩人終到了谷底,不過谷底昏暗,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後了,度
紅塵雙手都是血,滿嘴鮮紅一片,下得崖,只道一句:
「我說過沒事吧。」便暈倒過去,燕靈君大驚,忙探度紅塵的鼻息,見其還
在呼吸,便放了心,撕下身上厚衣給度紅塵包紮,包紮完後,將剩下的蓋在度紅
塵身上,燕靈君因中了兩掌,給度紅塵包紮完後,兩眼一閉,再也忍受不住,昏
了過去。
燕靈君被震動搖醒,見己被度紅塵背在背上,身上蓋著那用銀貂皮毛做成的
衣服,忙道:
「度兄。」
「哦,妳醒了。」度紅塵道。
「讓我自己走吧。」燕靈君道。
「妳傷還好嗎?」度紅塵道。
「你關心你自己吧,比我還要嚴重。」燕靈君道,咳嗽了一聲,度紅塵將燕
靈君放下,摸摸燕靈君的額頭,道:
「好燙,我醒來發現妳滿臉通紅,這麼冷的谷中,妳還把這貂皮毛衣給我蓋
,當然會受風寒。」
「小病,沒事的。」燕靈君邊說邊咳。
「先前我也遇過同樣的情況,覺的也是小病,最後竟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
,不過這谷中也不可能找到醫生,快找到出路才是。」度紅塵道。
「度兄,真是抱歉。」燕靈君道。
「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如果我不到曲阜,就不會發生這些事。」度紅塵道
。
「如果你不到,我們就不會發現我師兄是假的,還有•••師父竟然•••
」燕靈君嗚咽道。
「妳看到了?」度紅塵以為當時燕靈君昏迷,看不到蒙面巾下的仁庸君,就
想把這件事瞞住,卻沒想到度紅塵靠在壁上時,燕靈君被這麼一碰,醒了過來,
剛好見到度紅塵用劍劃開那蒙面的面罩,底下竟然是自己敬愛的師父,心下傷心
過度,又暈了過去,直到度紅塵叫醒她,才又轉醒過來。
「我看到了。」燕靈君道。
「先別說這個了,妳有病在身,不好走路,還是我背妳吧。」度紅塵伸出手
來道,燕靈君見度紅塵雙手都是未好的傷痕,那肯讓他背,便道: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別逞強,病會越來越重的。」度紅塵道。
「我說過沒事嘛。」燕靈君說道,大步往前跨去,此時,兩人頭頂傳來震天
一響,崖壁上被震下幾塊小石。
「發生何事了?」燕靈君道。
「先別管了,如何出此谷才是要事。」度紅塵道。
清晨,武儒一派人馬到得泰山腳底,便要上山頂參加大禮,誰知到了山腰,
轟隆一聲巨響,多人被炸的血肉模糊,原來竟早有人在此埋設火藥,武儒人士被
炸死打半,剩下的皆是又驚又怒,見到身旁的泰山派弟子,認定是泰山人士所為
,舉劍相向,雙方便鬥了起來。
仁庸君、雲凌君和泰山派掌門日清道長在山頂恭迎武儒眾人上得山來舉行大
禮,卻忽見山腰冒出一股塵煙,伴隨爆炸聲,不禁面面相覷,雲凌君首先叫道:
「仁庸君,你竟然•••」
「不是,我極盼兩派合併,壯我孔儒,日清道長,你是受誰支使,敢害我等
?」仁庸君叫道。
「仁教主,誤會•••」日清話還沒說完,以被仁庸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
度切下腦袋。
「竟敢害我兩儒仇視不能合併,雲凌君,抱歉我將併派大禮選此鑄成大錯,
我血洗泰山派為你門下弟子報仇,儒教眾人聽令,殺盡泰山派,一個不留!」仁
庸君大喊道,身後等待行禮的儒教眾弟子,聽仁庸君如此說,雖長久以來和武儒
仇視,但總歸儒教一脈,紛紛群情激憤,叫道:
「血洗泰山!血洗泰山!一個不留!」眾人抽出兵刃,往泰山後院殺去,一
時之間,泰山頂上殺聲震天,限入一場混戰當中,雲凌君本也不知誰對誰非,但
聽仁庸君這麼說,也認定是泰山派搞的陰謀,也對隨行弟子道:
「果然泰山派不是好東西,隨我殺去也!」卻不知仁庸君觀在眼裡,笑在心
底。
泰山派弟子人數居五獄之冠,派中好手不少,儒教不管文武所來也都是高手
,交戰當中也是鬥的不相上下,但因失去掌門人,心情也大受影響,仁庸君和雲
凌君不愧為文武兩儒的最高領導人,武功境界何等之高,一掌就是殺掉一人。稟
梁君穿上泰山派的衣飾,反殺兩儒人士,鷸蚌相爭,得利漁翁也,雲凌君見在場
作戰人數越來越少,卻不見那方佔上風,心底也覺的越來越怪,不禁迷惑了,稟
梁君抓住機會,從背後刺中雲凌君,直穿到胸前,雲凌君回頭一看,道:
「你是•••稟梁君•••為何穿泰山•••衣•••。」話沒說完,就氣
絕了。
戰到最後,剩下的都是文儒的人士,人數也不多,仁庸君二話不說,也都一
起殺掉,那些文儒弟子怎知己教教主忽然出手攻擊,一個個都是死的不明不白。
「這邊解決掉了,不知山腰那邊如何?」稟梁君道。
「無妨,到時我們再去收尾就行了。」仁庸君道。
「一次解決掉三派人士,真是大快人心。」稟梁君道。
「然也,都靠我這張與兄神似的臉,哈哈哈,我不是仁庸君,我是需左道人
,反儒左道吶,哈哈哈。」需左道人此話倒似說給地上死人聽的。
「走吧,這理交給馹傲凌處理就行了。」稟梁君道。
「嗯,還要趕回儒教本門幹事。」需左道人道。
兩人走後不久,背後又是傳來一聲巨響,泰山派房舍轉眼之間以被夷為平地
。
在谷底的度紅塵和燕靈君又聽到一聲巨響,這回崖壁落下幾塊大石來。
「上面不知發生何事,真是令人擔心。」燕靈君抬頭望望天空道。
「嗯,咦,前面有東西。」度紅塵指指前方有一物,兩人趨前一看,是一具
無頭屍身,燕靈君驚叫一聲,雙手摀面,顫聲道:
「是三•••三•••師兄•••」度紅塵定神一看,那屍身從高處摔下,
血肉模糊一片,想來燕靈君是從屍身上的衣飾和特有物品來判斷的,遠處又有一
物,度紅塵再往前一看,那是一個人頭,臉部已摔爛了,看不出為何人,度紅塵
二話不說,將那頭顱抱起,和屍身連在一塊,用地上的雪堆在上面,對燕靈君道
:
「等我們出的去,再回來好好安葬你的師兄吧。」燕靈君卻似失神般,聽不
見度紅塵說話,度紅塵也曾失去義妹,深知這種心情,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等燕靈
君回復過來。此時,在安靜的谷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將軍!」
正是:暗谷之底見友朋,兩老論盡天下英。
【第十九章 再廢兩肢 琴談之音】
在這安靜的谷底會傳來人聲是很奇怪的事,度紅塵本想一探究竟,卻不放心燕靈君
一人,只得站在原地不動。
「度兄,為何不去一看?」燕靈君忽道。
「我不能"一人"去看吧。」度紅塵道。
「我很堅強,這就走吧。」燕靈君話雖如此,但眼角的淚水卻未乾。
「真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那聲音是從前方傳來。」度紅塵說完,往前走去,燕靈君
臨走前,回頭看看旨意君的墓,才快步跟上。
兩人走到谷的盡頭,卻沒看到任何人,度紅塵疑道:
「會不會聽錯了?」
「不會兩人一起聽錯的。」燕靈君道。
「是因為回音搞錯了方向?」度紅塵道。
「先在四下找找看吧。」燕靈君說著,身子有些搖晃,站立不穩,度紅塵趕忙扶住
她,讓她坐在旁邊的大石上,道:
「妳先休息吧,我到處看看。」
「嗯。」燕靈君點頭道。
谷底昏暗,度紅塵四處走走,在一塊大石後,有一個可讓人走進的洞口,裡邊透出
亮光來,見此,度紅塵走回對燕靈君道:
「燕姑娘,前方有個洞口,裡邊透出亮光來,想來人聲是從中發出的。」
「嗯。」燕靈君點頭道,邊咳邊喘氣,度紅塵摸摸燕靈君的臉,炙熱無比,度紅塵
拉起她的手道:
「看看妳,病這麼嚴重了,還•••妳的手•••」度紅塵拉起燕靈君的手,發覺
她的手是冰冷一片「快點,說不定那洞中有人可以幫妳。」度紅塵背起燕靈君,往洞裡
去,走了一會兒,洞頂越來越高,到了那洞外光亮處,竟是另一番天地,那是似個井之
地,四壁都是崖壁,圍成園形,一邊崖壁竟有水流潺潺而過,穿過另一邊崖壁向外流出
,上頭不知多高處有陽光透進,長有高樹、花草,也不會感到寒冷,度紅塵向四周望望
,見有兩名長鬚老者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下下棋,一位穿白長袍,另一位穿藍衣,他
們對闖入的度燕兩人似沒看見,自顧下棋,度紅塵上前道:
「打擾兩位前輩,在下誤進此地,請兩位前輩救救這位姑娘。」
「我後方有白色的花,折下裡花讓她吃服,別吵我。」白袍老者看也不看,揮揮手
道。
「感激不盡。」度紅塵拱手謝道,到那老者後方,果有發現多株白花,樣子頗奇,
花中有另一花,度紅塵折下裡面的那一朵,對燕靈君道:
「將這花吃下。」燕靈君看看度紅塵,接過花來吃下,度紅塵再摸摸燕靈君的額頭
,卻沒見熱度減退,想想就算藥的功效也沒有那麼快,將燕靈君帶到兩位老者間坐下,
不過度紅塵的手卻都沒離開燕靈君的額頭。
「快點,你已經想很久了。」藍衣老者道。
「上回我想更久。」白袍老者道。
「那你慢慢想吧,真是,就要輸了還是不服,」藍衣老者向度燕兩人望來,容貌和
靄,笑道:
「這位年輕人,你手放這姑娘的額頭是沒用的,我看看。」藍衣老者一隻手搭到燕
靈君的手脈,頓了一下,又道:
「沒事的,這種小病,看似嚴重,不過沒有托久,這裡的玉裡花可治百病的,年輕
人,你可以摸摸她的手看看。」
度紅塵輕碰燕靈君的手,已不似方才般的冰冷了,便拜謝道:
「謝前輩。」
「小事一樁,這裡好久沒有外人來了•••你們來這裡做甚?」藍衣老者道。
「呃,其實我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度紅塵覺得這樣說有些語病。
「是嗎?這麼大的一個深谷,要"不小心"掉下來還真困難,我和這位朋友是自願下
來的,我們把此地叫做書冊洞天,你們也可以這般叫它,說到名字,還沒問你們呢。」
藍衣老者道。
「晚輩度紅塵。」度紅塵道。
「晚輩燕靈君。」燕靈君道。
「君•••妳是儒教的人?」藍衣老者道。
「仁庸君門下。」燕靈君道。
「喂喂喂,想棋步的那個,來了一個晚輩呢。」藍衣老者道。
「哦。」白袍老者頭也不抬,應道。
「你們是•••也是儒教人士?」燕靈君小心異異問道。
「然,仁庸君,應該是我們孫字輩的人了。」藍衣老者道。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恕罪。」燕靈君拜道。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給我行大禮,可擔待不起吶,快起來吧。」藍衣老者捻鬚笑道
。
「你別老是倚老賣老。」白袍老者道。
「你想好啦,今天來了兩位客人,我很高興呀,又有一位是我的•••也不算啦。
」藍衣老者道。
「我們本來都是儒教的人,我屬武儒一派,他是文儒的。」白袍老者道。
「老傢伙,我叫你別提這檔子事,什麼文儒呀武儒的,都還不是一樣,該我走啦,
你下那步?」藍衣老者道。
「還沒啦,先留著,明個兒再殺。」白袍老者道。
「哼,明個兒就擺一副新局來了,我也習慣了。」藍衣老者道,白袍老者卻當沒聽
見,對度燕兩人道:
「我叫武交朋,他叫文會友,本名當然不是這樣,因為我們已經放棄這種岐見了,
才改名的。」
「同一個教分兩派是很可悲的事,那段日子真不想去想。」文會友道。
「上回出去看看,現下是還好,沒什麼大規模的爭戰,三四十年前才是可怕。」武
交朋心有餘悸道。
「我有聽師父說過,教中精英死傷不少。」燕靈君道。
「都葬在嶗山,多少年輕人•••算了,不談這個,嗯?你們兩人身上都有傷?」
武交朋道。
「方才我就要醫了,都是你多嘴。」文會友道。
「小傷,有勞前輩掛懷。」燕靈君道。
「我看看。」武交朋道。
「呀?」燕靈君道。
「喂,人家是沒嫁的小姑娘,那會讓你看?」文會友笑道,這麼說,燕靈君滿臉通
紅起來。
「抱歉,抱歉,我說錯話了•••這樣吧,我這有藥,妳先服下吧,妳大概是中了
掌傷,吃藥慢點好,不礙事的。」武交朋摸摸頭道,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交給燕靈
君。
「謝前輩。」燕靈君接過道。
「度少俠,我看看你吧。」文會友道。
「有勞前輩了。」度紅塵道,文會友揭開度紅塵胸前的衣服,竟有三道掌印,胸口
、腹部和右肩頭各有一道。
「我明明中了兩掌•••」度紅塵也是頗訝異。
「胸口,腹部的傷只是普通掌氣所發,服藥待瘀血逼出退了便沒事了,倒是肩頭這
掌•••」文會友道。
「如何?」度紅塵問道,想想不知什麼時候中的掌,卻不會痛。
「會痛?」文會友道,度紅塵搖搖頭。
「我先將你的瘀血逼出來吧。」文會友走到度紅塵背後,伸掌按住度紅塵背後大穴
,運氣一送,度紅塵體中瘀血被這麼一逼,從口出噴出。
「肩頭這掌比較麻煩。」文會友道。
「我來看看是什麼東西?」武交朋邊說邊湊過來看,訝異道:
「這是•••反方聖掌?」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沒錯了。」文會友道。
「反方聖掌?」度紅塵看看自己肩頭的傷,竟是指下掌上,是倒過來的。
「少俠,此武功甚是毒剌,分陰和陽兩部份,卻為同一,如果你不擋招,中的招就
是陽招了,跟普通掌風無不同,全力出擊,威力就奇大,你若有擋招,中的招就是陰的
了,你中了陰招,過個幾天,這掌的暗勁會將你肩頭的經脈骨頭蝕碎,到時你的右手整
個就廢了,不知是誰所傷。」文會友道,度紅塵才想起他用劍擋仁庸君那掌的情形。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度紅塵道,他不想說出是被仁庸君所傷。
「姑娘妳知道嗎?是儒教人士嗎?」文會友道。
「這•••我也是不知。」燕靈君低頭道。
「哦,這部武功外流就慘了。」文會友道。
「有辦法治嗎?」燕靈君急問道。
「少俠有法控制己身的內力在經脈當中運行,就可以自己逼出這暗勁,旁人無法用
內力逼出,不過幸運的是,普通到要有三十年以上的根基才有辦法做到,我看少俠的內
功決對不止這些年。」武交朋道。
「呃,是的。」度紅塵道。
「你會控制內力在經脈中運行?」武交朋道。
「是指運氣丹田,發散到四肢百骸當中?」度紅塵道。
「那只是普通的內功心法,我指的是隨心所欲,氣、力到所處,便是那裡。」武交
朋道。
「不會。」度紅塵搖頭道。
「現在教完他的手就廢了,那來的及?」文會友道。
「這嘛•••的確。」武交朋道。
「這樣度兄的手不就是廢了?」燕靈君道。
「刮肉放勁如何?」文會友道。
「是有人這麼做過,不過•••快一字可難了。」武交朋道。
「刮肉放勁?」燕靈君道。
「嗯,三國時華陀替關雲長刮骨去毒,可以用此法放出度少俠肩頭上的暗勁。」武
交朋道。
「那不是很痛?」燕靈君道。
「關雲長撐了一盤棋的時間。」武交朋道。
「普通人那能撐那麼久,要是我,別說一盤棋,一杯茶沒喝完就痛死了。」文會友
道。
「那刮去的肉會長回來嗎?」燕靈君道。
「是會長回來,不過長回來也是不全,刮去之處可能會凹下去一塊吧。」武交朋道
。
「非也,刮完後用某一種藥草包在一起,會蝕草替肉長回,與常無異。」文會友道
。
「有這等事我不知?」武交朋道。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文會友道。
「以前有人中過此掌?」燕靈君道。
「創此武功的人就中過了,他以己身練掌,不過嘛,他聰明是聰明,卻是根基不足
,那能逼的出此暗勁,後來有一個人用快劍替他刮去皮肉,終將暗勁放完。」文會友道
。
「華陀因關雲長之勇刮骨去毒成功,普通人就做不到了,那人的劍法快到刮肉讓人
毫無痛覺,可謂高手。」武交朋道。
「他傷禦後,不想讓別人學成這歹毒武功,卻又不忍將苦心所武功廢去,便將之藏
在另一部武功當中,這麼說也不對,是先有反方聖掌才有方聖掌的。」文會友道。
「是儒教武功創始炎華君?」燕靈君道。
「小姑娘,你是儒教中人,我看妳誠實,妳可千萬不能去學,或告訴別人去學。」
文會友語重心長道。
「是,晚輩儘記,前輩所說那劍法快極者何人?」燕靈君道。
「段云生,乃無名神功中無名劍法傳人。」武交朋道。
「上回出去有看到有人學成此法,叫霍•••什麼來著的?」文會友道。
「出去?這谷有出路嗎?」燕靈君語氣甚是興奮。
「當然,谷的東方有一個斜坡,普通人都可以走出去泰山,不過因為草木繁密,所
以不容易發現。」武交朋道。
「叫霍什麼呢?」文會友仍在思考方才的問題。
「霍康?」燕靈君道。
「對對對,我記性真差,就是霍康。」文會友道。
「我記得別人說霍康不拿劍呀?」燕靈君道。
「他已經將無名掌劍合一了,所以不用劍了,他真是奇才呀。」文會友道。
「原來霍康會用劍,無怪要有劍術根基的人才有劍氣,當時他就是用劍氣逼退紫教
主和笑生兄的。」度紅塵心下道。
「掌劍合一?」燕靈君道。
「嗯,無名神功分兩部,掌法和劍法,掌法為女子所學,和白衣神功相同,因為其
身形掌法強勁,都要女子飄逸的體態才能練,男子練會減慢身法,反而不能制敵,所以
不適,劍法重身法之巧快,所以男子學成劍法後再學掌法,竟然可以跨過這層障礙,霍
康是集兩部武功之大成。」文會友道。
「難怪集我和笑生兄、紫教主之力,都很難動到霍康之身。」度紅塵心想道。
「不對,專一者會比兩者兼顧要強嗎?我們見到那人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武交
朋道。
「哦,指南海一笑生?也是我們晚輩,可惜,如果他單會儒教武功,也會是留名青
史的高手之一。」文會友道。
「一笑生他•••不是會儒教武功方聖掌?」燕靈君道。
「沒錯,他所得儒教武功,大成方聖掌是自己以基本武功推出來的,現下一般人都
錯了,練武其實是不重口訣,卻重領悟,領悟後,平凡武功見不平凡,融會貫通某一部
武功,成為高手有何難?可惜一笑生,身兼三教武功,又會所見即得,百家雜學集一身
,一個練武奇才便此埋沒,唉•••」文會友嘆道。
「以現今武林,他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畢竟佛道兩教武功他自己推出來的,能自
己推出武功,定是對此武功有極深刻的領悟,才能如此。」武交朋道。
「學如濤濤大海,深洞卻只有一點,習廣卻不心得,學多卻不深刻,霍康所學同源
,也不算兩者兼顧吧。」文會友道。
「那三教教主你看如何?」武交朋道。
「三教主雖專一教中武學,皆所悟不深,難成大器,少林後堂高僧卻因專悟佛法,
武學竟不知不覺中到達無邊之境。」文會友道。
「你只見過其一人,怎如此蓋全?」武交朋道。
「知一得全也。」文會友道。
「那知馹傲凌得其全?」武交朋道,說到馹傲凌,度紅塵臉便沉了下來,燕靈君聽
兩老談話同時,也邊看看度紅塵,見此,心下有些胡疑。
「鬼祟之人,不屑知其也。」文會友道。
「哈,那你就不如我了,此人劍術精極,專暗與虛兩字。」武交朋道。
「偏門。」文會友道。
「劍法本是傷人,虛招暗招又何妨?他符你所說的專精,也是高手,你認同霍康,
卻不認同馹傲凌。」武交朋道。
「霍康不在武學上走偏門,我講不在心態上,他耍計謀要統一武林,不在之內。」
文會友道。
「紫星教人如何?」武交朋道。
「無人。」文會友道。
「非也,江寒天為一傑。」武交朋道。
「無實之人,連教主之位也是有名罷了。」文會友道。
「是嗎?我看不然,心機最沉穩乃是他,武學可與霍康比肩。」武交朋道。
「何以見得?」文會友道。
「我們見他時是在一家酒店當中,我們當時就已被他發現了,所以後來才有邀我們
上憾天台一事。」武交朋道。
「原來如此,我卻不曉?我們出去時已刻意壓住內力,怎可能•••」文會友道。
「就是此人厲害之處,外表看不出來的,當時我正在倒茶,你轉頭向窗外,他用幾
粒沙,在我手上的茶壺點出"江"字,要不如此,我也不知他已發現我倆。」武交朋道。
「高手,不過這麼做有何義?」文會友點頭道。
「可能是他獨門打招呼的方式吧,不過要運勁於微小的沙粒中,手上的巧勁就很重
要,他卻不是練他教中的無名大法,不知是那部神功•••抱歉,我們只顧著講話,忘
你們兩個人。」武交朋道。
「其實是他說贏我,趕快轉開話題。」文會友笑道。
「兩位前輩談的話題很有意思,笑論當今武林之名人。」燕靈君忙道。
「治傷比較重要,方才說到那了?想起來了,刮肉放勁,只是不知天下去那找會無
名劍法之人,我想我們四人當中都沒有,霍康那傢伙不太可能幫你,你手又不能拖太多
天,這可為難了•••」武交朋道。
「就教教看那控制內力的心法給他吧,或許有奇蹟也說不一定。」文會友道。
「不知無名劍法比起度家劍法如何?」度紅塵從方才就安靜不說話,此時忽道。
「度家•••果然,我還在奇怪有此姓人甚少,原來是叱魂兄的後輩,果然有點相
像。」武交朋道。
「前輩見過吾父?」度紅塵道。
「見過是見過,卻沒見過他那天下無雙的劍法。」武交朋道。
「你可練一段看看,能否與無名同速。」文會友道。
「嗯,獻醜。」度紅塵本想抽出背上長劍,卻又覺不妥,便拿出懷中的短劍,打算
舞一次劍,文武兩人早發現度紅塵背上的劍殺氣十足,現下他不用,雖不知原因,卻也
不好問。度紅塵方要揮劍時,沒想到竟一個握不住,劍便掉了下來,燕靈君見度紅塵滿
臉驚訝,忙問道:
「度兄,怎麼了?」
「我•••我的手•••」度紅塵顫聲道,連手指也輕輕顫抖。
「嗯?」文會友疑道,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驚道:
「怎會如此?」
「前輩,如何了?」燕靈君急道。
「他的手,使力過度,已經•••」文會友道。
「這•••會怎樣?」燕靈君道,心下卻已知是昨晚攀崖時度紅塵使力過度造成的
,因為那崖相當高,度紅塵不顧雙手死撐爬到崖底,燕靈君心想當時沒有他,度紅塵雙
手支撐自己的重量也是不會如此,下崖後燕靈君在度紅塵昏迷時看過他的手掌,一摸之
下發現竟有多處斷碎,她心想可能是普通的傷,出谷後請人治療,後來又見度紅塵用手
如常,便忘了。
「平常拿東西還可以,不過嘛,運劍可能就不行了。」文會友道,度紅塵最怕聽到
這一句,喃喃道:
「不能用劍、不能用劍。」不能用劍是還好,不能為義妹報仇就不行了。
「那還有的救嗎?」燕靈君道。文會友和武交朋對看一眼,文會友道:
「天下可能已無人能治好,如要說用劍的話,那•••跟斷去兩掌無異。」言下之
義是說斷掌是不能接回,當然是沒得救了,加上反方聖掌之傷,看來定是有一手要廢去
。度紅塵聽此言,只覺茫茫然,頹然坐在地上,文武兩老皆露出惋惜之情,因為一個用
劍之人失去使劍的兩手,那種痛苦是無以復加的,燕靈君低頭,不知要說什麼。
到了夜晚,度紅塵仍是坐在原地,對外界事物一蓋不管,眼凝視前方,文武兩老知
不能幫助這個年輕人,也不好說話,中間燕靈君拿餐食給度紅塵,他也是不理,文武兩
老將燕靈君叫到一旁,文會友道:
「他的手應是沒救了,不過人要看的開,妳去勸勸他如何?」
「我看他好似有事未解,需要劍法。」燕靈君道。文武兩老對看一眼,武交朋嘆道
:
「那就勸他放棄吧。」說完,背著手進到身後的小屋中,文會友也是搖搖頭,不發
一語,此時,文會友迅速塞了一張紙到燕靈君的口袋中,手法俐落無比,燕靈君沒發覺
。燕靈君最後就走到度紅塵前坐下,道:
「度兄,你•••應該知道是昨晚攀崖造成的,你在怪我?我知道我道歉也是沒用
,我•••我對你不起,那時•••那時你不管我就好了,假如我不帶你來這裡就好了
•••」燕靈君道。
「不關妳的事。」度紅塵面無表情,打斷燕靈君的話。
「那•••」燕靈君也不知接下來要說什麼才好,度紅塵忽然向兩老所住之處拜了
一拜,站起往洞外走去。
「度兄你要去那?」燕靈君也站起問道。
「妳的失父要殺妳,妳留在這安全。」度紅塵邊回話邊快速往前走,頭也不回。
「我是說你要去那,不是我。」燕靈君道。
「出去呀,還沒找到我要找的人。」度紅塵道。
「你是不是瘋了?你不能用劍呀,還有帶把寶劍在身上,你一定會被殺的。」燕靈
君急道。
「無妨,不能用劍也沒關係,該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然死也不能心安。」度紅塵
道。
「不行。」燕靈君本想點度紅塵的穴道讓他不能行動,卻又覺這樣不妥。
「我無力阻妳,不過,妳還是回妳的教中去吧。」度紅塵道。
「我的師父已經跟我兵戎相向,豈能再回去?」燕靈君道。
「那到那都好,別跟著我。」度紅塵道。
「嫌我麻煩?」燕靈君氣道。
「當然,我喜歡獨身,自由自在,別擾我。」度紅塵這麼說,當然是不想讓燕靈君
再跟,必竟自己以無力保她了。燕靈君聰明,知度紅塵是激將之計,便道:
「又不是說手真廢了,還是可以拿東西呀,做很多事呀。」
「人說會武功很多事情不能做,妳看看我,武功和廢無異,或許,連田都不能種了
吧。」度紅塵道。
「只是不能用劍,就這麼沮喪,與我當初在悅來見到的度紅塵差那麼多。」燕靈君
道。
「那時我只是要找母親一事,現在,不同了。」度紅塵道。
「定要武功、劍法解決?」燕靈君道。
「與妳無關。」度紅塵道。燕靈君知再說什麼也沒用,默默跟在度紅塵後頭。
一笑生奔到嶗山,是隔天的清晨了,上山一看,除了立有大理石墓碑的墳塚外,顯
的相當悽涼,四處空無一人,風吹落葉,天空暗雲密佈,眼看要變天,更是蕭條,一笑
生心下道:
「我想錯了,風杭子,一切拜託你了。」遠空響起雷聲,大雨傾盆而下,一笑生見
附近有一個亭子,便過去休息,亭中早有一中年人,年約近五十,臉形豐滿,鼻下兩撇
長鬚,身體微胖,頭已有半皆是白髮,紮個葉形的簪子,衣著青綠色的袍子,身前的石
桌上放著一木琴。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早時遠山日光乍現,此時那遠山都看不到了。」
那人邊說邊撥弄琴弦,發出細微的聲響。
「天難測,人心更難測。」一笑生說罷,坐在那人對桌,手持羽扇輕搖。
「在下夜雨琴談,閣下•••」那人道。
「南海一笑生。」一笑生道。
「原來是儒教雅文君。」夜雨琴談道。
「很久沒人這麼叫我了,因為我不是儒教中人。」一笑生道。
「非儒教之人在嶗山聖賢塚做甚?」夜雨琴談道。
「你是儒教中人?」一笑生反問道。
「我?不是,我不過是個守墓人,你在武儒的事情我略知一二罷了。」夜雨琴談道
。
「守墓?」一笑生道。
「我在此守了約十年了。」夜雨琴談道。
「那麼久?」一笑生頗為驚訝,很難想像有人可以常伴這些冰冷墳塚那麼久。
「十年你看來很長,我卻感晃眼極逝。」夜雨琴談道。
「你為什麼要在此守墓?」一笑生道。
「因為我得罪了儒教一人,他派我守墓,我如一出此地便會殺了我。」夜雨琴談道
。
「哦?是那位?」一笑生道。
「我也不曉,武功高強,在他手下我過不了五招就敗。」夜雨琴談道。
「就叫你守墓,不管你死活。」一笑生道。
「當然我死了就不用守了,說真的,守墓也是另個名字,其實我是要來做阻止的工
作。」夜雨琴談道。
「阻止誰?」一笑生道。
「這裡是儒教人士的墓塚,死在文武紛爭之下的人全都葬於此,送葬之人有文有武
時就會火拼起來,我便要讓兩派人馬不要起爭端。」夜雨琴談道。
「原來。」一笑生頷首。
「來此者無人與我談天,皆是血腥之事,你是多年來和我說過最多話的人,夜雨琴
談,夜雨琴彈,你我相見便是有緣,吾奏一曲與你聽吧。」夜雨琴談雙手按在琴弦上。
「在下洗耳恭聽。」一笑生說完,夜雨琴彈便奏了起來,彈奏之間運上內功,遠遠
的送了出去,多次回音傳來,似有多人合彈般的,雖奏琴運上內功,琴聲卻不透殺氣,
甚為柔和悠揚,讓一笑生聽的心曠神怡
夜雨琴談一曲奏畢,外面雨未停,一笑生聽的意猶未盡,搖扇讚道:
「琴音更勝亭外萬馬奔騰,又能融為其一,妙曲還需巧人奏。」
「過獎,雕蟲小技罷了。」夜雨琴談笑道。
「何必過謙?音律能調和心性,若非有要緊事,定要和你請教一二。」一笑生說的
極是誠墾。
「要緊事?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到此來做什麼。」夜雨琴談道。
「抱歉,事實上是這樣的•••」一笑生將來此目地說出。
「文武好不易合併,卻生此事。」夜雨琴談道。
「我竟然判錯方向,希望泰山之上別生事才行。」一笑生道。
「唉,思慮不周吶,如照你所說那需左道人要趁此時滅教,就會隨便挑起泰山和儒
教的紛爭,豈不省事?」夜雨琴談道。
「啊!慚愧,我竟然沒想到。」一笑生驚道,隨後懊悔不已。
「別太自責,你很希望文武真能合併,才會將行大禮之地想在此。」夜雨琴談道。
「抱歉,我要快趕到泰山去,來日有機會再見。」一笑生拱手道,夜雨琴談起身回
禮道:
「無妨,請。」
「請了。」一笑生說完,也不管外面大雨,飛奔而去。
「南海一笑生,你還不是儒教中人嗎?哈哈哈。」夜雨琴談輕笑幾聲。
一笑生飛奔在大雨中,行走之速甚急,雨大在身上竟有些疼痛,一笑生卻不管這些
,心下道:
「我怎麼這麼誤事,思慮不周,夜雨琴談,你說的好呀。」
風杭子等四人在隔日已時到了泰山腳底,夢佟首先發問道:
「風叔,這裡住著你說殺靈宵子的人嗎?」
「這?不是,你們在此等候,我上山有事辦。」風杭子說罷,往山上走去,石琉琳
也跟了上去,只留下簫笛和夢佟兩人面面相覷。
「到底來此地做什麼的?」簫笛道。
「風叔和琉琳姊好像處的不太好。」夢佟道。
「是為了那一笑生嗎?」簫笛道。
「嗯,他人好,武功又高,琉琳姐好像挺喜歡他的,不過嘛•••」夢佟說到這,
抿嘴笑了起來。
「什麼事好笑?」簫笛問道。
「他呀,為了這件事,馬上就離開我們住的地方了,應該說是逃走的吧,琉琳姐就
出去找他,沒想到還是•••」夢佟道。
「我對那學人武功的招術很有興趣。」簫笛道。
風杭子邊走,發現石琉琳跟在後頭,便道:
「妳不應該跟上來的。」
「你管的著我?」石琉琳為一笑生和風杭子騙她一事著惱了許多天。
「我說妳呀,笑生兄為什麼離開飛瀑仙居妳應該是最清楚的,還要人家明講妳才信
嗎?」風杭子道。
「當然。」石琉琳道。
「那妳跟他在一起走去曲阜,妳又都沒開口問他。」風杭子道。
「哼。」石琉琳甩甩長髮,不回風杭子的話。風杭子無奈,只得往前走,到了山腰
,聞煙硝和血腥味濃,不禁提高警覺,全神戒備,身後的石琉琳也發覺有異樣,往四周
看看,見路旁的術上掛著一隻人手,不禁低呼了一聲,風杭子忙回頭問道:
「怎麼了?」
「這裡發生過血鬥,死的人不少。」石琉琳指指樹上的人手道。
「看起是被炸到那裡去的,往前看看吧。」風杭子道。
兩人走沒十來步,就發現許多的屍身躺在路中央,還有許多不全的屍體,風杭子見
此,道:
「果然,晚來了一步。」
「哼,那時你不抓著我就沒事了。」石琉琳道。
「我看是妳和夢佟在拖慢我吧,不然至少清晨到達沒問題。」風杭子道。
「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石琉琳道。
「我懶的和妳爭辯,再上去。」風杭子道說完,一個人影從路旁的樹木後飛奔往山
下,風杭子一見,叫道:
「站住。」邊說邊追了過去。
「追風之嘯。」石琉琳抽出腰上長劍一揮,一道劍氣往那人影飛去,意在阻敵,不
在傷敵,好讓風杭子能追上,那人影回身,踢起地上的小石檔下劍氣,小石被切出一痕
,劍氣也化於無形,此時風杭子趕已趕了上來,兩人便交了手,風杭子雖然武功和內力
都以是高手之境,可是當年在武林大會以來,幾乎沒與人動手過,現下拳腳生疏不少,
對方攻勢連連,竟打個平手,石琉琳見狀,揮起長劍加入戰局,師兄妹兩人從小一起長
大,雖時常鬥嘴,練功時就頗為用心,合作毫無間隙可乘,對方馬上落於下風,要不是
風杭子要留活口,那人早沒命了,一不小心,那人右腳中了石琉琳一劍,同時,風杭子
一掌按上那人的左胸,風杭子只要一運氣,此人就便要心脈俱碎而亡了。
「你是誰?在這裡做甚?那些人都是你殺的?」風杭子問道,如此問當然問是否是
他放的炸藥,不然以他的修為怎可能殺了那麼多人。
「我那有那麼大的能為,被你這狗賊抓住了,要殺要剮隨你。」那人氣道。
「你在說什麼呀?」風杭子不解,忽見那人身上的衣飾,是儒教一派的,心下頓時
明白了,便將手拿開,道:
「抱歉,傷了你的腳,師妹,妳身有無傷藥,給此人擦上吧。」石琉琳搖搖頭,站
著不動。
「誰要你們好心?」那人怒道。
「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不是殺人兇手,你是文儒還是武儒的弟子?」風杭子
道。
「不告訴你。」那人道。
「也無妨,你可以走了,師妹,我們再上去吧。」風杭子道。
「什麼?」那人有些不趕相信自己的耳朵。
「師兄,你有沒有搞錯呀?放他走?」石琉琳道。
「你們是什麼人?」那人問道。
「好呀,不回答我們的問題就算了,還反問我們?」石琉琳道。
「我叫風杭子,你可能不識我吧。」風杭子道。
「風杭子?」那人重複念了一遍,又道: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是來阻止這一切事情的發生,不過我們是晚來一步了。」風杭子搖頭嘆道。
「是嗎?看起來的確不像,」那人低聲自語,道:
「山上不用去了,泰山派的屋宇都被炸成平地了,不管儒教還是泰山派的人,都沒
留下活口。」
「哦?你知是誰做的?」風杭子道。
「你是泰山派的人?」那人道。
「不是,我來此是幫我好友一個忙,他是儒教的人。」風杭子道。
「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我是武儒殊寧君,本來也是要來觀禮,不料途中與我教之人
脫隊,所以就比較晚來此,沒想到•••」那人說到最後,神色有些黯然。
「那你好自為之,師妹,我們下山吧,與笑生兄會合後,就去找殺靈宵子的兇手。
」風杭子道。
「我又沒聽你說要在那跟笑生兄會合。」石琉琳問道。
「他是沒說,不過他臨走前在我懷中塞了一張紙,說是在北京,反正也差不了多遠
。」風杭子道。
「為什麼要選在那裡?」石琉琳不解。
「我那知道?」風杭子道。
「啊,我想起來了,他的結拜有一個當官了,可能要去看看他吧。」石琉琳道。
「誰說當官的就是在北京?」風杭子道。
「因為當的不是小官嘛。」石琉琳笑道,兩人邊說,邊往山下移動,殊寧君忙叫住
他們:
「你們知道這是誰幹的?」
「是假冒的仁庸君,你可以找他報仇,不過此人武功極高,你要多練練才能打敗他
。」風杭子道。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石琉琳覺得方才風杭子交手時,武功跟在飛瀑仙居時差了
很多。
「假的仁庸君,那真的呢?」殊寧君道。
「死了。」風杭子道。
「什麼?」殊寧君大驚。
「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在江湖上碰見仁庸君,他便是假的,他和真的仁庸君是兄
弟關係,名叫需左道人,在西南一帶可以聽說過他。」風杭子道。
「需左?好,我定要殺了他。」殊寧君說完,便急急跑走。
「你這不是送他去死?」石琉琳道。
「需左道人不在西南,而且在那之前我們就要把他給收拾掉了反正都是和那老人一
夥的。」風杭子道。
「他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笑生兄還可以,你嘛,從剛才那幾手就知不行了。」石琉
琳道。
「妳在時我還有人可以對練,妳走後我的武功就荒廢掉了。」風杭子道。
「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石琉琳不悅道。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我的確也要多練練了,到時要應付可不只這兩個人。
」風杭子道。
「另一個你所說的老人可能就是馹傲凌吧。」石琉琳道。
「馹傲凌,原來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風杭子道。
「要找的人是你,那個姓度的還說他多強多厲害。」石琉琳道。
「度紅塵也和他交手過了,那他說什麼?」風杭子道。
「別管他,師兄你們都太好心,這麼就輕易就原諒那傢伙。」石硫琳憤道。
「笑生兄他我是不知道,我可沒原諒他,只是•••唉,無心之過也是過呀。」風
杭子道。
「那是無心?他明明知道身上背把人人欲取的寶劍,當然是麻煩會跟著他,什麼地
方不去,就偏偏去飛瀑仙居,百花神境,還說是無心之過?」石琉琳道。
「我倒問問妳,如果妳不知道自己過去的一切,妳會不會想盡辦法去知道?」風杭
子忽道。
「過去就過去,知道也沒啥意思。」石琉琳道。
「也對,有時,我倒很想知道生我父母是誰。」風杭子道。
「我和師兄你是一樣的,都是被師父撿回來的,我也很想知道,可是想有什麼用?
」石琉琳嘆道。
「連生我者何人都是不知,那度紅塵只知其父,其父卻不肯告訴他的過去和母親的
過去,這倒和我們沒啥差別。」風杭子道。
「差別可大了,他還有父親,我們什麼都沒有。」石琉琳道。
「哈,師父不是如父一般,至少他不會把過去瞞著我們。」風杭子道,石琉琳一時
語塞。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把師尊當成父親般的。」風杭子道。
「師兄你說的沒錯,師尊去世時,我•••」石琉琳道。
「我當時也是叫他為父的,我一直沒忘記。」風杭子道。
「師兄。」石琉琳道。
「嗯?」風杭子道。
「我忽然發覺,很多事都不是表面看的那樣,你或許是對的。」石琉琳對風杭子笑
道,這一笑,師兄妹幾日來的不快瞬間冰釋。
「妳要是一直能這樣多好,好了,這邊的事結束了,我們到北京去吧。」風杭子道
。
正是:失掌難知是禍福,群雄相鬥誰勝出。
【第二十章 獨上撼天 意在傲凌】
度紅塵和燕靈君在午夜時依文武兩老的指示之路出了深谷,兩人再上泰山一看
,見到處死屍和斷垣殘壁,與昨日來時的景象有很大的轉變,燕靈君見同門慘死,
眼淚就流了下來,度紅塵不想再讓燕靈君多待,便急忙帶她下山。
「怎麼•••泰山派和我教的人都死了?」燕靈君悲傷道。度紅塵不回話,準
備往南回曲阜,去等那客棧老闆的消息,燕靈君遠遠的跟在身後,度紅塵本想甩掉
她,但又想想,還是不要的好,因為她也算是無處可去了。燕靈君本擬度紅塵到半
途會運起輕功跑掉,卻發現他沒什麼動作,還是快步的走罷了。
兩人一夜無眠走到清晨,過了一個村莊,燕靈君用身上所剩錢買了一匹馬和一
些乾糧,她將牽馬到度紅塵身邊,道:
「這馬給你騎吧,離曲阜還遠的很,走會很累的。」燕靈君道。
「不用,妳一夜無眠,加上身中幾處掌傷未好,妳騎吧,我來引馬,妳睡無防
。」度紅塵道。燕靈君聽度紅塵雖語氣冰冷,畢竟還是關心,便道:
「那謝了,這樣吧,你兩個時晨後叫醒我,我們替換一下。」燕靈君道。
「就這麼辦吧。」度紅塵滿口答應,燕靈君起疑,便跨到馬背上,半睜眼偷瞧
不睡,看度紅塵會不會在兩個時晨後叫醒她,果然不出燕靈君所料,過了兩個半時
晨,度紅塵拉著疆繩引馬,都沒有要叫醒燕靈君的意思,燕靈君便道:
「度兄,換你了。」
「妳跟本沒睡。」度紅塵道。
「我有。」燕靈君道。
「別說謊啦,我都知道,妳身上有傷,病也未痊癒,多休息是好的。」度紅塵
道。
「你身上不也是有傷?」燕靈君道。
「我?我的傷還好,有前輩替我打通血路,妳只有吃傷藥,好的慢些罷。」度
紅塵道。
「就算如此,你一直用走的都不休息,總會累吧。」燕靈君道。
「那下次記得馬要多買幾匹。」度紅塵道。
「我當然知道,不過盤纏都用盡啦,乾糧吃完就沒了。」燕靈君道。
「我倒沒關係,餐風露宿慣了。」度紅塵道。
「度兄你可以,那我也可以,你吃什麼我就跟著吃什麼。」燕靈君道。
「這不成,妳沒家嗎?總不能跟我到處遊蕩吧,既然儒教已經不能待了,妳回
家如何?」度紅塵想起以前也有這麼勸過江水盈。
「我•••我本來是住北方,我父母送我進儒門讀書的,後來我父母死於戰亂
,家都毀了,就拜在仁庸君門下了,這麼多年來,儒教就是我的家,現下你要叫我
去那兒?」燕靈君望天憶道。
「我至少還有一個可以安身之所,不過無人罷了,妳可以去那裡住。」度紅塵
道,其實他真正的意思是說他死後燕靈君可以住那空屋。
「這 •••」燕靈君不知如何回話,只覺臉熱熱的。
「那邊靠海,天水一色青,海風彿臉,心情都會開朗,離家這麼久了,常常想
什麼時候能回去看看•••」度紅塵瞇起眼睛道,心下卻想:
「可能永遠都不能回去了吧,背上的劍不知何時能葬在父親身旁,可是又不能
拜託別人,真是為難。」
「度兄說可以,那就•••可以。」燕靈君最後幾聲細不可聞,度紅塵心想事
情,壓跟兒沒聽到燕靈君在說什麼,過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
「我們走到傍晚再休息吧,我想快點到曲阜,妳別再跟我吵了,可以睡就先睡
了吧。」
「呃,是。」燕靈君點頭道。
隔日中午,兩人才到了曲阜,一路上度紅塵幾乎都是用走的,一兩次拗不過燕
靈君才上馬,卻每次走沒幾步就下馬,燕靈君也是沒有辦法,到了曲阜,兩人首先
到了那湘雲客棧,問問看店老闆那姓農的人有無回來,那老闆搖搖頭,不過卻說他
的行囊都還放在本來的房間,那老闆也覺放著一個空房不作生意甚是可惜,還是最
上等的房間,便告訴度紅塵和燕靈君那人的房間,希望兩人能將他的行李拿到一樓
來等他,度紅塵便和燕靈君走上去一看,打開房門一看,果然空無一人,桌上放著
兩包藍色的布包,不過房中卻飄散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很不舒服,燕靈君覺狀
況有異,便對度紅塵道:
「我感覺事情不大對頭,先回到一樓吧。」
「不看看那布包中是什麼東西嗎?」度紅塵道。
「不看。」燕靈君拉著度紅塵往外走。門外走廊盡頭立有一人,用黑布照著頭
,度紅塵看了看,低聲對燕靈君道:
「我怎麼感覺一進這裡,就有人盯著我們。」
「樓下還有幾個。」燕靈君道。
「到底是招惹誰了,不會又因為青龍神劍吧?」度紅塵道。
「怎麼解決?」燕靈君道。
「如果真是那個原因的話,唉,青龍就讓給他們吧。」度紅塵道。
「這•••好嗎?」燕靈君有些驚訝。
「我現在沒法用劍,只有這樣。」度紅塵道。
「好歹我也是公認八大高手的門下,你也相信我。」燕靈君道。
「來搶劍的都是高手,妳能打的過幾個?」度紅塵道。
「我•••」燕靈君吱唔道。
「這劍是在我身上,我說了算。」度紅塵說完,走下樓梯,那老闆不知什麼時
候不見了,整個客棧一樓只剩下幾人,卻安靜的出奇,每個人都瞧著度燕兩人。
「好了,你們盯著我是什麼意思?」度紅塵朗聲道。
「是否來拿青龍神劍的?」燕靈君道。
「火氣別那麼大,我們對那什麼五大名器的沒興趣,先來喝杯茶吧。」之中一
人站起道,那人一副有錢公子的樣子,身旁坐著兩位老者,度紅塵和燕靈君對看一
眼,度紅塵走到那公子對面坐下,燕靈君立於度紅塵身後。
「有什麼貴事嗎?」度紅塵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彭天閔,左右邊這兩位我家的管家。」那公子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我不想知道。」度紅塵道。
「那好,全省下來,直接說主題吧,我知道你想找一個人,我知道那裡可以找
到他。」彭天閔道。
「那又如何?」度紅塵道。
「我希望你能幫我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要找的人在那。」彭天閔道。
「與我無關。」度紅塵道。
「先把我的話聽完,沒有我們,你永遠找不到他的。」彭天閔道。
「哈,別開玩笑了。」度紅塵道。
「你以為找到運通會的人就可以了嗎?哈,那只是一個圈套罷了。」彭天閔道
。
「圈套?」度紅塵道。
「看來你還不知道是吧,樓上布包中的東西你們看過?」彭天閔道。度紅塵搖
搖頭。
「那可以問問你身後那位姑娘,看在樓上布包中的東西是什麼?」彭天閔道。
「樓上?妳知道?」度紅塵回頭看看燕靈君,燕靈君咬咬嘴唇,道:
「是死屍,就是那股味道,是死屍的臭味。」
「什麼?」度紅塵驚道。
「那是被切成很多塊的死屍,還記得你們幾天前有去問過幾個乞丐運通會人的
下落嗎?那就是他們其中一人的死屍。」彭天閔道,燕靈君低頭不語,好似知個七
八成了,度紅塵只覺身在五里迷霧當中,搞不清楚是什麼情形。
「至於殺他們的人,就是仁庸君,他心機沉穩,原先他早想到燕靈君會帶你去
找那群乞丐,便事先讓乞丐們說個謊話,樓上的死屍就是那些乞丐講完話後被滅口
了,你們找到這裡來,卻又要老闆推說要找的人過個幾天才會回來,用這方法托住
你幾天,要把你留在儒教好竊取你的青龍神劍,不過看來是沒成功,可能他沒想到
你也會去泰山吧,所以根本就沒那個姓農的人,不信你可以問問老闆。」彭天閔道
,度紅塵聽彭天閔這麼說,心下道:
「聽來似真,在儒教中真的有人要搶我的劍,不過照他這麼說的話,搶劍的就
是另有其人,仁教主他不會親自下手的,可能是他吩附某一個門生做的吧。」
「那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殺了了事?」度紅塵道。
「可能他自覺不一定勝的了你吧。」彭天閔道。
「你胡說,我師父怎麼可能做這種事?」燕靈君道。
「信不信就由妳了。」彭天閔道。
「那他為什麼又把那些乞丐的死屍放在這裡?」燕靈君道。
「我可沒這麼說,我也不知道那些死屍是從那來的,或許是另有其人,這些都
不重要,只要你答應幫我們的忙,就直接告訴你真要找的人,不然就算你走遍中原
,仍是找不到的。」彭天閔道。
「這•••」度紅塵猶疑不絕。
「你先把要我們幫忙的事說說看。」燕靈君道。
「當然,我們是東北的一個小門派,派中有一個名為勝青的劍,這把劍沒什麼
殺傷力,卻很名貴,整把劍都是用上好黃金與許多的寶鑽所成,外觀華美,價值連
城,對我們的門派來說,那是相當重要的傳門之寶,去年年初,魔教教主便將此劍
搶走,我想要你將之要回。」彭天閔道。
「魔教紫星與我何干?為什麼找我?」度紅塵道。
「當然有原因,去年魔教還是江寒天當家,現下是不同了,因為內部紛爭,又
有邪教介入,魔教差點就四分五裂了,現下換了另一個新教主,我們察到你對那新
教主有救命之恩,想要以你用此恩去換回勝青。」彭天閔道。
「我不認識什麼紫星教主。」度紅塵道。
「不認識?就是江寒天之女江水盈呀,幾個月前你們應該是見過吧。」彭天閔
道。
「什麼?是她?」度紅塵有些驚訝,沒想到江水盈小小年紀就是一教之主,不
過一轉念,紫芳雲也是差不多。
「那大小姐很少與外人接觸,那次教中紛亂她帶著一個長老逃了出來,後來那
長老好像被殺了,然後只有你與她相處比較多天的時間,又保住了她的命。」彭天
閔道。
「為什麼他知道是我保住了他的命?是了,可能是那天與燕姑娘在小店中發生
的事傳了出去吧,本以為大家會以我是妖邪一派而狙殺我,不過後來要殺我的全是
要搶劍的,正邪跟本就沒什麼分別,倒是那洩我有青龍神劍的人還不知是誰。」度
紅塵心下道。
「考慮的如何?」彭天閔道。
「你旁邊這兩位還有樓上那位都是高手,為什麼不自己去搶?」燕靈君道。
「那大小姐的武功很厲害,我們不可能勝的了她。」彭天閔道。
「好哇,自己不敢去就算了,還叫別人去送死?」燕靈君道。
「方才說過,憑交情來說,她就不會要了度少俠的命了,我這樣說也不算過份
。」彭天閔道。
「萬一她翻臉不認人怎麼辦?」燕靈君道。
「燕姑娘,妳也見過江姑娘,她應該不是那種人,不過我不想以這種小惠去求
她報答,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度紅塵道。
「是這樣嗎?」彭天閔不悅道。
「是不是靠你們人多就來以多勝少?」燕靈君道。
「正是如此,我們非要度少俠答應不可。」彭天閔道。
「那你一上來這麼說,就不用浪費那麼多口舌了。」度紅塵道。
「我們真的不想用那種手段,請再考慮考慮吧。」彭天閔道。度紅塵左右看看
,本來如果是自己一人,答應不答應都無關係,不過現下如果說不的話,不免又害
了另一個人,此時燕靈君拉起度紅塵,道:
「度兄,不用理他,我們走,不用將生命浪費在一個無關自己人的身上。」
「度少俠,我們不會殺你的•••我們來的都是高手,上撼天台是無法,對你
一人,你劍術通神,我們贏面也是六七分,你應該知道你找人的真正目地,你不想
再找一次吧?不過是找我。」彭天閔將目光轉到燕靈君身上。
「我剩的時間也是不多了,借此機會將懷中的劍還給她吧。」度紅塵想想,便
道:
「好,不過我要先找到那人後再辦你的事。」
「度兄•••」燕靈君想要說什麼,度紅塵示意她別說了。
「不行,萬一你先死在那人的手下就麻煩了。」彭天閔道。
「那我如果先死在紫星教我怎麼辦?」度紅塵道。
「你自己也說過那大小姐不會翻臉的。」彭天閔道。
「如果你們反悔怎麼辦?」度紅塵道。
「當然,此事事關重大,你要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你當抵壓。」彭天閔道。
「很好,那把勝青在我沒找到馹傲凌前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既然那不是什麼神
兵利器,我想用內功就可以輕易震碎它。」度紅塵道。
「這•••」彭天閔猶豫了一會兒,道:
「就照你所說,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度紅塵道。
「紫星總壇撼天台在遼寧的瀋陽,你到那兒後會有人帶你去。」彭天閔道。
「哦,是嗎?」度紅塵道。
「我們就這麼說定,沒事了,請。」彭天閔起身,將人馬帶出客棧。
「我們也走吧。」度紅塵道,與燕靈君一起出了湘雲客棧。
到了無人之地,燕靈君馬上問道: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
「妳為什麼不讓我去找我要找的人?」度紅塵反問道,他覺燕靈君好似一直在
阻止他和彭天閔的對談。
「你是要去找馹傲凌?」燕靈君道。
「妳知道?」度紅塵記得沒跟燕靈君說過。
「在書冊洞天時,兩位前輩有說到此人,我看你臉上表情異動很大,可能是與
此人有所枝節,應該是有仇恨那一類的,我想你可急急要找的可能就是此人,兩位
前輩又說此人武功高強,你•••劍法已失,怎打的過他?」燕靈君道。
「反正•••我就這麼決定了,能死在他手也好。」度紅塵落寞道。
「說這什麼話?」燕靈君想不到度紅塵竟會如此,氣道,度紅塵無言以對。
「為了報仇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嗎?」燕靈君再問道,度紅塵仍然不回話。
「我真是錯看你了。」燕靈君先前說話的聲音都很高,此句倒是緩了下來,說
完後,燕靈君回頭就走,待她走遠,度紅塵自語道:
「錯一次都不能挽回了,再錯一次的話,我可會受不了,也沒那個命可以報仇
了,過個幾天,有一隻手真的要廢了。」度紅塵說完,乾笑幾聲,頹然坐了下來。
「什麼嘛,把人家的關心當成什麼了?」燕靈君低頭拭淚,一邊急行,不小心
就撞著一個人,燕靈君抬頭一看,見是一個中年人,容貌和靄,手拿一把羽扇,忙
歉道:
「抱歉。」
「無妨,走路別低著頭,很容易撞人的,咦?妳穿儒教服飾,妳是儒教的人?
」那人道。
「是的•••您是那位?」燕靈君道。
「我叫南海一笑生,以前曾是武儒一派的門下。」那人道。
「是一笑生前輩?」燕靈君驚喜道。
「別叫我前輩啦,妳在哭什麼?」一笑生道。
「沒有沒有。」燕靈君忙把眼角的淚水擦去。
「妳有去泰山觀禮嗎?」一笑生問道。
「泰山•••呃,有的。」燕靈君道。
「那如何了?」一笑生忙問道。
「這•••」燕靈君難以啟齒,一笑生也猜個七八成了,嘆道:
「都怪我想錯了。」
「前輩知道?」燕靈君道。
「沒錯,我先前就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那需左道人定會趁此機會下手毀去儒教
,我想大禮會在嶗山舉行,結果還是在泰山。」一笑生看燕靈君如此,知風杭子也
是沒及時趕到。
「需左道人是誰?」燕靈君道。
「需左•••喔,我忘記妳還不知,他是仁庸君的兄弟,容貌近似仁庸君,會
發生那麼多的事,都是因為他。」一笑生道。
「那他•••就不是我師父了?還好我沒真的和師父打起來。」燕靈君還想師
父怎可能與己動手,原來是不同的一個人。
「妳是仁庸君門下呀,那•••對了,妳可以帶我去儒教本門嗎?」一笑生將
仁庸君的死訊瞞住。
「可以•••我也是方進曲阜。」燕靈君道。
「全部只有妳一個人逃出來嗎?」一笑生道。
「是•••不對,其實我並不知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因為那時我並不在泰山頂
上,我回去時•••已經•••已經是•••」燕靈君道。
「好了好了,我來此就是要去看儒教本門有無發生事端,這就走吧。」原來一
笑生本往泰山而去,卻轉念一想,風杭子如果來不及那定也是沒救了,便往曲阜來
,因為如果儒教本門再毀,就算剩武儒,那也只是一半罷了。
「可不可以問前輩一個問題?」燕靈君在前領路,忽然回頭問道。
「妳問吧,不過別再叫我前輩了。」一笑生道。
「這不成,連少林方丈都稱您為前輩了,我豈能在方丈之上?」燕靈君道。
「唉呀,隨妳吧。」一笑生想天下除了幾個好友外,別人都稱己為前輩,雖由
來已久,可是甚是不習慣。
「前輩會方聖掌?」燕靈君道。
「會,我就是因為這部武功被逐出儒教的。」一笑生道。
「嗄?這是儒教人士必學的大成呀,怎麼會•••?」燕靈君道。
「過去的事再提也沒啥意思。」一笑生道。
「教中對你的觀點都是壞的。」燕靈君道。
「無妨。」一笑生道。
「也對,抱歉,我不是要說這件事。」燕靈君道。
「哦,那是•••」一笑生道。
「前輩會不會反方聖掌?」燕靈君道。
「嗯?」一笑生臉色一變,他是聽風杭子說過才知有這麼一回事,卻想不到連
儒教弟子也知道。燕靈君看一笑生臉色大變,轉念一想,便知怎麼一回事,道:
「別誤會,我只是聽一個高人說過,他還吩附我別學,可是前輩你會方聖掌,
怎麼反過來就不會?」
「如果妳可以學,妳會不會學?」一笑生問道。
「我?不會,那種歹毒的武功。」燕靈君道。
「妳見過反方聖掌的威力了?」一笑生道。
「容我稍後再說吧。」燕靈君道。
「我的方聖掌都是看過其中幾招,用儒教普通的武功推想而成,一套武學都有
其相似所在,只要細細推想,不難想出其他的部份,所以我也不知口訣是什麼,自
然就不會反方聖掌了。」一笑生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這推想的功夫是何其艱深。
「那前輩不是會所見即得,那天下武功不就學完了?」燕靈君道。
「我對那些臨時學的武功都不會放在心上,要一個個推想,想到頭髮都要白了
。」一笑生道。
「原來•••不過口訣可以倒過來念,為什麼歷代許多教主都想不到,卻被一
個外人學走了?」燕靈君道。
「可能原來口訣傳的不全,就沒法倒過來念了•••啊!」一笑生說到一半,
重拍了一下手,燕靈君嚇了一跳,道:
「怎麼了?」
「原來,我老是想不透我為什麼會被逐出儒教,因為學會了方聖掌,總是大成
,早晚都要學,早學個幾年也不會怎樣,那有逐出教那麼嚴重的處罰,要點是我不
是學了,是會全了,哈哈哈,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害我想那麼多年都想不透。」一
笑生自語道,燕靈君聽出個偳倪,道:
「這麼說我們現在儒教中算是不全的口訣了,也沒人學全。」燕靈君道。
「可能是那一代的教主不想讓這部武功流世,所以就沒傳了,也吩咐後輩決對
不能學全方聖掌,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一笑生自問道。
「前輩,您說錯了,不是不能學全呀,是不能看完口訣。」燕靈君笑道。
「妳說的對,這麼說來,就是不知不覺當中,方聖掌完整的口訣傳了出去。」
一笑生道。
「會這部武功的人不就•••」燕靈君道。
「妳說說看那反方聖掌是怎麼回事?」一笑生道。
「等會兒,快到儒教本門了,就在前面。」燕靈君指指街道尾。
「看來沒什麼事的樣子。」一笑生道。兩人到儒教本門之前,燕靈君一看,門
上貼著一個張紙,上寫著:學堂已關。
「看來裡面也沒什麼人了。」一笑生道。
「怎麼學堂關了?前輩,前面是學堂,後面才是儒教本門,我帶您從後門進去
吧。」燕靈君道。兩人轉到後門,一走進,內中冷冷清清,連一個人都沒有,屋中
桌椅凌亂,地上掉了許多書本。
「這是•••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還留有許多弟子呀,他們都到那去了?才過
幾天就變成這樣。」燕靈君訝異道。
「看來這邊發生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偌大的地方,這麼快就走的一個也不剩,
會不會已經•••不對,沒有打鬥的痕跡。」一笑生道。
「唉,走吧。」燕靈君長嘆一聲,道。
「也不知發生什麼事。」一笑生到處看看道。
「前輩你接下來要到那去?」燕靈君問道。
「你說我呀?要到京城去,妳呢?」一笑生道。
「這裡已毀,我不知可以到那去。」燕靈君道。
「嗯,不然這樣吧,妳可以到少林去,方丈可以收留妳。」一笑生道。
「謝前輩,不過不用了,啊,我想到有地方可去了。」燕靈君低頭道。
「是嗎?別勉強,有困難我會幫妳。」一笑生道。
「謝謝,對了,方才要講反方聖掌的事情。」燕靈君道。
「請講吧。」一笑生道。
「我是聽兩個儒教先人說的,他們說此掌是分陰陽兩部,陽招與方盛掌無異,
但是如果你檔下此招,就變成陰招了,掌力的暗勁會留在體中,侵蝕筋脈,中掌之
處就廢了。」燕靈君道。
「哦?有這種事,真是神奇的武功,那就只能避招不成?」一笑生道。
「嗯,以後如果前輩遇到一定要小心。」燕靈君道。
「需左道人竟練成這種武功,那馹傲凌將他收於麾下,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
」一笑生道。
「馹傲凌?」燕靈君道。
「妳認識?」一笑生道。
「只是聽說。」燕靈君道。
「那•••我還要趕到京城去,妳保重了。」一笑生說完,急急出門而去。
燕靈君望望四周,覺得全天下只剩自己一人,不經意將手伸進口袋中,只剩幾
塊碎銀,又摸到一張紙,燕靈君掏出一看,上面寫道:
與朋對吟詩,藏書萬卷讀,沐月坐涼椅,世俗雜念除。
燕靈君見詩意一想,便知是文武兩老中其中一個放的,該是文會友,卻不知放
此詩與己是何用意,此時,屋外面的庭院傳來腳步聲,燕靈君忙將紙收起,躲到暗
處的木桌後面。
進來兩人是燕靈君沒見過的臉孔,一老一少,老的那人滿臉皺紋,背部微駝,
少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老的那人首先道:
「需左那個傢伙,練了個什麼武功,我看也沒多厲害,憑什麼騎在我們頭上?
」
「是呀,論在門主身邊的時日,比我還要短。」少的也是忿忿不平。
「不過我看,這大概也只是暫時的,畢竟他也只是靠他一張與仁庸君相似的臉
,仁庸君已死,他才是有用罷。」老的道,燕靈君聽到這句,胸口似被重擊一下,
沒想到敬愛的師父已亡了。
「仁庸君在正教眼中是個英雄,其實他也是暗懷鬼胎,私底下幹了不知多少壞
事。」少的道。
「哦?這我倒不知道了。」老的道。
「先前就不講了,說說最近的吧,其實在早先,仁庸君提議文武兩儒要併派時
,他就是打算滅了武儒一派,不果我們是將他想法擴大罷了,仁庸君參加七月中的
武林大會,是因為當時武儒的人是受邀與會參觀,他是借此去查看,不然三教人士
從來都不參加這個大會的。」少的道。
「哦,原來是早有預謀的呀。」老的道。
「不過他人算不天算,竟帶了一個早投靠霍康的弟子跟去,把他打成重傷,後
來就去找他弟弟,要他做代教主,就這麼個著,他弟比他還狠,連親哥哥也可以殺
掉。」少的道。
「他的願望是達成了,需左那傢伙真的是做了代教主。」老的道,兩人一同放
聲大笑,走出門去。燕靈君無意聽到這對話,當真是傷心至極,原來最近教中的風
風雨雨,原先都是仁庸君一手造成的,燕靈君本想跟在那兩人的後面,但是最後還
是打消這個念頭,她只覺這江湖越來越可怕,連自己的師父都不能相信了。
「可是這也奇怪,是我師父沒有回來,師叔伯他們才跟我提出要跟武如合併之
事,嗯,可能是師父先前有提起過,師叔伯他們不答應,直到我師父失蹤,才不得
已要和武儒併派吧。」燕靈君心想道,可是不管如何,儒教可算是滅教了,燕靈君
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燕靈君醒來已是大半夜了,燕靈君走到庭院去看看,到了北廂房門外,見到那
石刻上的詩,自笑道:
「暗雲生雪遍地寒,勁梅此開映雕欄;冬將至、飛雪飄,遍地生寒滿蕭條,梅
花還是綻放,只是不管是"雕欄"還是"凋蘭",現在叫"凋欄"總對了吧。」燕靈君站
了一會,走出儒教本門。
繼嵩山之後,短時間當中,泰山派再滅,引起的波瀾更是大,此次竟然連整個
儒教都賠了進去,武林眾人竟皆震驚,也因為如此,重新開武林大會決定提早,要
快快選出武林至尊來。
度紅塵騎燕靈君買來的那匹馬走了兩天,到了遼寧,這裡已經是冰天雪地,自
出了書冊洞天後,燕靈君的寶衣就披在度紅塵身上,倒不是度紅塵不想還,只是每
次要交給燕靈君,她總是閒麻煩,就一直穿在度紅塵身上了,所以到此倒也不會太
冷,度紅塵懶得再找彭天閔的手下,直接問人,撼天台還滿有名的,好似眾人皆曉
,只是沒人敢靠近罷了。過了兩天,度紅塵發現右肩已開始微痛了,看來右手廢掉
也是早晚的事了。
撼天台地處平原靠海,石牆高築,看來好像是一個小城的樣子,城中伸出一個
高台,看來好像求雨的祭檀,卻又不像。聽說紫星收入是靠做私鹽的買賣,靠海較
方便買賣吧。度紅塵到了撼天台,那守門人道:
「這裡不歡迎閒雜人等,無事請趕快走開。」見度紅塵身背一劍,便暗下防備
。
「我想見你們教主。」度紅塵道。
「教主不是隨便就能見的。」守門人道。
「那•••麻煩你通報一下。」度紅塵道。
「小人物是不需要通報的。」守門人見度紅塵一付寒酸樣,認定他絕對不是什
麼響叮噹的角色。
「是啦是啦,我是小人物,可是小人物說不定會有重要的事情相稟,要是我要
稟告的事關重大,你擔當的起嗎?」度紅塵道。
「那你先說來聽聽,讓我看看重不重要。」守門人道。
「重要的事怎麼能說給你聽?跟你們教主稟報一下就好。」度紅塵道,那守門
人雖萬分不願意,但要是真有要事不告,定是殺頭之罪,便道:
「那你先說說你是什麼名字,看我們教主要不要見你。」
「在下度紅塵。」度紅塵拱手道。
「度紅塵?好,我曉得了,你等會兒。」那守門人跟另一人交待一下,往內跑
去,過了許久,那守門才走了出來,對度紅塵道:
「我們教主不願見你,我們的教母可以見你。」
「我只要見教主。」度紅塵道。
「那你就離開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教母的實權比教主還要大,我想你一定
想是以那件很重要的事得到一些獎賞吧,教母可以給你的東西比教主還要多,考慮
一下。」守門人道。
「是嗎?我倒是不知道•••」度紅塵心下道:
「如果是教母的話我倒是不好講話,怎麼辦呢•••對了,水盈她不會送我一
把破劍這麼簡單,定也是要物,賭賭看吧。」度紅塵打定主意,道:
「好,就見教母,最好如你所說的那樣。」
「請跟我來。」守門人將度紅塵領進撼天台,裡面像是個市集般的,到處都有
人在收購東西,而那些東西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不過看來東西的來路不太光
明正大,再走了一會,就見到一個豪華的宮殿,而那似祭台的高塔從中聳立而出,
度紅塵就問道:
「那高塔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少問吧。」守門人說完,見前方有一隊伍過來,又道:
「有人出來了,我們先讓讓吧。」
度紅塵依言退在一旁,抬頭看看那出來的隊伍,似當朝高官出宮的排場,有兩
個騎馬的人在前面引路,其餘的人整齊排成兩排,衣著都相當的華麗,隊伍中間有
一個蓋白帳的金色轎子,轎中坐著一人,度紅塵看到那人的側面,認不出是何人,
便問道:
「方才是不是教主出來呀?」
「你的問題很多耶,安靜點好不好?」守門人不悅道。
「我也沒問幾次,你老是不答。」度紅塵道。
「剛剛不是教主,你滿意了吧。」守門人道。
「滿意滿意。」度紅塵連忙道,回頭看看遠去的對伍,心下想道:
「記得在洛陽時,有一位算命師跟我說過,我會遇見我要找的兩個人,說是遇
見吧,今天可能有機會遇到一個,不知我還有沒有留有那個命遇到另一個?倒是今
天,江水盈會與我兵戎相向嗎?哈,本來說不信算命的,現在卻反而在乎起來。」
「快走呀。」守門人道,度紅塵呆呆的想事出神,忙跟上去道:
「抱歉。」
「真是,待會就要進到我們教的中心地──守天宮,話別亂講,不然隨時有人
取你的命。」守門人道。
「謝謝,我曉得了。」度紅塵道。
一進宮中,是個鋪滿明亮如靜白色地板的大廳,宮中的屋頂奇高,石柱上的雕
刻相當漂亮,頭頂的屋瓦看來也不是一般的紅瓦,雖是早上,但是那些華麗的宮燈
將整個大廳點綴的美崙美煥,那守門人將度紅塵帶進旁邊的一個門,門內是個長廊
,走到盡頭,是個雕功細緻的石門,打開石門,度紅塵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門
外是個花園,雖不像嵩山上青雲閣的庭園那樣美,但也是不遠矣,院中有個涼亭,
亭子外圍罩著白幕,內坐有一人,當度紅塵和守門人靠近時,又有兩個人走了上來
,對度紅塵道:
「你除下身上的武器吧。」
「不用,直接讓他進來,度少俠,請進。」度紅塵沒來的及回答,亭中那人已
先說了,聽來是個女聲,度紅塵便走了進去,一見到那人的面孔,心下驚道:
「糟了,怎麼會是她?」
風杭子和眾人在京城等了五、六天,一笑生終於來了,風杭子一見到一笑生,
忙歉道:
「抱歉,我去遲了。」
「沒關係,盡人事罷了,我回曲阜多耽擱許多天,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
一笑生道。
「我就知道你會回去的。」風杭子笑道。
「儒教本門也是空無一人,不知都到那去了,唉,別管這件事了吧,該做的都
做了,該去找馹傲凌了。」一笑生道。
「嗯,這件事我和笑生處理就好了,你們都待在這裡就好了。」風杭子對其他
人道。
「不成,我要去。」夢佟道,一笑生此時才發現夢佟,笑道:
「原來是妳,怎地會來?」
「巧合遇到風叔叔。」夢佟笑道,一笑生才發現旁邊還有另一個人,便問道:
「這位少俠是•••」
「這是簫笛簫大哥,他會幫我們的。」夢佟道。
「簫笛,哦,原來是十大名劍之一的心劍呀,幸會幸會。」一笑生拱手道。
「我能見到名滿天下的南海一笑生,簫某也是三生有幸。」簫笛拱手道。
「不敢。」一笑生道。
「聽你們說那馹傲凌的劍法高超,我想單獨會會他。」簫笛道。
「你有沒有跟我義弟比較過?」一笑生道。
「你的義弟?是劍飛翔吧,江南四才也是有名,我見過他幾面而已,比劍也只
有一場,如何?」簫笛道。
「我想該是你贏才對。」一笑生道。
「為什麼?」簫笛道。
「我弟的詩中有提到你,不說這個了,要去找馹傲凌一事我和風兄辦就好了,
畢竟這不是鬧著玩的。」一笑生本想邀簫笛加入,但是早先劍飛翔的信中有提到十
大名劍是霍康佈在武林當中的暗樁,便暗下提防他,況且對他的真正目地有些懷疑
。
「我想你應該看過你義弟的劍藝,他也算高超了,你又說我能勝他,為何不讓
我去會會馹傲凌?」簫笛道。
「這嘛•••老實說,我跟本就沒見過劍飛翔的劍法。」一笑生倒沒有說謊,
他們結拜只是詩文上的交會,根本不談武功。
「你好像不相信我的劍法。」簫笛道。
「我相信十大名劍響噹噹的名號不是空穴來風,但是•••好,我倒問問你,
你比起你的主人如何?」一笑生道。
「我的主人?我不屬於任何的門派。」簫笛道。
「是嗎?」一笑生笑道。
「嗯?」簫笛猛然一驚,瞪視一笑生,說不出話來。
其餘人皆不知發生何事,靜靜看著兩人。
正是:無劍之術高頂峰,一氣所化勝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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