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情  等  於  X


     
     
    
                          作 者:築 夢 人
    
       我們通常將神秘未知的事物取名為『X』。愛情的未知因子實在
     太多了!它不就等於『X』嗎?
    
       愛情,就是擁有太多的未知。正因為它可愛,所以懂愛的人才會
     如此地義無反顧。
    
       誰能解開『X』之謎啊?
    
     九、與愛神玩捉迷藏
    
       『矇閉雙眼     我站在原地
        頑皮的小愛神提議 該由一百數回一
        時空因而倒流   於迷惘中唯獨哭啼
    
        小愛神的拍翅聲又次響起
        我張開眼眸 再度遇見了你
        但願不是夢 清楚感受你的呼息
    
        記憶 我倆共同追尋一段愛作夢的年紀
        卻抓不住光陰的刻痕與淚滴
        問起 閃亮的日子可曾為我留下蹤跡
    
        誰入夢來      你的笑意依稀
        捉迷藏毫無規則可循 讓我失去你
        傷 別 離
       』
    
       經過五天左右,母船光腦『美莉莎』回報她工作進度。我聽過之
     後,覺得再滿意不過了。
    
       「太空船修復進度達百分之九十五。有關引擎動力方面,能量的
     供給完全回復、引擎本身已經排除所有故障,替換受損零件、武器系
     統建造中,完成度百分之七十八…」
    
       嗯,『美莉莎』做事實在是高效率,不愧為卡洛加星皇家光離子
     研究所的最新力作。我心上那塊大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一半啦,母船至
     少可以起飛了。
    
       我記起一件大事,「那…,我委託妳製造的防身武器…不知道做
     好了沒有?」
    
       「啟稟殿下,可以了。」光腦答道:「十分鐘後,我待會便以『
     超空間定位傳輸系統』將它們傳送至妳哪邊,麻煩妳們實地試驗看看
     。一發現問題點,請趕快轉告我。」
    
       本公主對『美莉莎』的能力不免大加讚賞,「成∼,只要有東東
     自衛,遠比靠雙手強多嚕…」而且傷害性也小。
    
       剛洗好澡澡的麗亞穿上睡衣。稍露惺忪睡眼的她問著:「美莉莎
     她沒漏氣吧?」
    
       「那還用問?」我簡單回道,「她可靠得很,比地球人強太多了
     。」嘻嘻,有求必應。
    
       宇宙大帝國的艦隊距離地球越來越接近。他們最好不要再靠近一
     點,否則會看到…,呃…,凶巴巴、恰北杯的我。不要看嘛∼,人家
     臉上沒細紋啦!
    
       麗亞若有所思道:「這樣子就沒問題了。」問也不問,往我身邊
     帥氣地一坐。
    
       「沒問題?妳確定?」妳不擔心,我可操心說。「我們的防身武
     器幾分鐘後將傳送過來,得做測試的。」
    
       「我們幹嘛需要隨身武器?公主?憑妳的超能力就綽綽有餘啦。
     」嘿,把我看作是什麼哇?
    
       本公主原先便不想過度浪費氣力在對抗敵人身上。再說,超能力
     一經ㄉㄧㄟˋ出來,易放難收,誰來幫我善後?妳可以嗎?
    
       我的好友摸摸鼻尖:「不對呀,萬一我們使用的武器地球上找不
     著,還不是一樣穿幫?」
    
       「至少破壞小得多,湮滅證據、然後隨便找些藉口還能唬混過去
     。」人家考慮周全,「地球人笨到家,實在粉容易騙。」
    
       啊哈,來了。自半空中形成一處空間缺口,幾件物品掉落於我及
     麗亞的大腿腿上。美莉莎真守時咩。
    
       我將一件圓棒式武器托在手心把玩,「這是什麼東東?」看不了
     ,只好摸蝦一通∼
    
       仍然不行,索性丟給侍女研究、研究。
    
       具戰士正統血緣的麗亞很快抓到訣竅:「啊,開關在這兒啦!這
     把是『超熱能雷射劍』,用於跟敵人近身搏鬥的。」一道青黃色的雷
     射柱由劍把射出、凝結,熱量奇高。
    
       「人家不會用劍。」我明講,「麗亞,給妳玩好了。這個呢?」
     拾起一把槍。體積不滿一個手掌,好小哦。
    
       她看了看:「這個適合妳用,公主。它叫『光離子分解槍』,被
     其射中的物體皆會解離成原子而消失無蹤。而且,它能夠隨意射擊指
     定目標,不必刻意瞄準、百發百中。對於不慣用槍的生手來說,再適
     合不過了。」不錯。
    
       「那我要嚕,」不用客氣。「這個有意思。」
    
       兩個女生繼續分配防衛型武器。舉凡操作較繁瑣、需特殊戰鬥技
     巧的東東全讓有天份的麗亞包辦;不怎麼喜歡見到槍枝的本小姐則專
     揀簡單、易學的武器來保護自己。
    
       我們商量過後,決定明天放學後飛到空曠無人的地點試試武器的
     性能。假如不幸兔槌的話,尚有時間加以改進。
    
       帝國大敵潛入太陽系第七日。白天,我依然在學校課堂上發呆,
     根本不受授課老師的惡意『干擾』。當然,心頭思念的不是別人,正
     是態度撲朔迷離、教我費疑猜的莫家大公子。
    
       妳問我為了什麼?道理其實不難。就是上次發生的『牽手事件』
     ─平白無故讓人家手手失去貞潔不說,還差點請出<卡洛加律法>來
     制裁梧雲。
    
       是呀,妳們地球女生認為牽小手是沒啥大不了;但我們卡洛加星
     的女孩子可不這麼想哦。
    
       狀況有多嚴重?這樣說吧。雖然不必『以暑明志』,萬一這檔事
     發生在母星的話…,我想不嫁他都不行。
    
       在我們看來,男女牽手是身心的付出、是永遠的承諾、是婚姻關
     係的鐵證。就算不是因為愛情因素,它仍是兩人相守至最終的唯一連
     繫、是生命裡最重要的儀式之一。
    
       可是…他…明明常在我身邊,我卻彷彿不在他心上,那個該如何
     形容?對,叫…若即若離!嗯,我的中國成語愈用愈棒了。
    
       怪只怪人家太相信他了,梧雲才可能有偷襲的機會。他牽去我的
     手、扒走我的心,我反倒吸引不住他。究竟是怎麼了?
    
       他不喜歡我嗎?那凝望我的眼神中,冷漠和溫暖並蓄;那噓寒問
     暖的話語內,關懷及隔閡交錯;那似有若無的微笑裡,友善跟防範兼
     容。這個男生的心是不可讀取的。
    
       莫梧雲呀、莫梧雲!你都如此對待女孩子的咩?
    
       為什麼我必須受這種罪?人家招誰惹誰啦?
    
       不知不覺中,竟發現自己喜愛上他的酷。越得不到的東西,人越
     有衝動想擁有;越想去擁有,往往事與願違。妳也許可以搆得著妳喜
     歡的那個人的衣角,但如果他不了解妳的心意,什麼都不必說。
    
       中午。同學們正享用短暫的用餐快樂時光,我卻站在教室窗邊,
     仰望外面藍得出水的天空。不知道該看些什麼,乾脆數數鑲在無限詩
     意中、疏疏落落的白雲一朵朵。
    
       忽然有人輕輕撞了我手肘一下,是麗亞:「小姐,妳不吃東東嗎
     ?難道不會餓?」極度愛美的她邊嚼麵包,不時甩甩長髮。
    
       「噯∼,說來話長。」本公主的心事多著呢:「總之一句話─我
     吃不下飯飯。」
    
       經常搞不懂情況的麗亞問道,「喲,食慾不振哪?莫非小姐妳水
     土不服?還是生病了?需不需要回太空船檢查身體?」
    
       「瞧妳說的。」我嘆了一口長…長的氣,「求求妳看看我的氣色
     好不好?哪像個生病的人咩?」
    
       她當真把我完完整整、上上下下掃視了兩、三遍。然後,麗亞學
     我深深嘆息、頭兒直搖─可惜缺少那股憂鬱純情美少女(就是指本公
     主嘛)的味兒道(要捲舌兒)。
    
       這位大小姐超樂天到無藥可救,沒改過。
    
       這反而引起我的興趣來:「嘿,幹嘛呀∼?麗亞,妳又在嘆什麼
     氣啊?」有點氣、有點想發笑。
    
       「不對,小姐,妳有病。」她重重點頭說著:「而且病情惡化到
     藥石罔效、令人束手無策說。壞就壞在妳暑不承認、絕不悔改。」
    
       摸不著頭緒的我何止滿臉全豆花:「人家又怎麼啦?妳每次老拿
     些奇怪的話嚇人咩。妳說我得了什麼病?」
    
       「『莫梧雲』型戀愛前期症候群。」麗亞沒事創造個新名詞,「
     簡直是絕症,妳一點感覺也沒有麼?」
    
       人家可不是天天都有好心情,「少胡說八道了。憑什麼和梧雲有
     關?他是他,我是我。」
    
       「錯。他再也不是他,妳不是妳,我的大小姐。」她何時這樣有
     如此觀察入微的洞察力勒?「那是一定會的啦∼」
    
       我更不解啦:「妳說,證據何在?有理的話,饒妳一條小命;瞎
     扯的話,看我等一下怎麼罰妳!」
    
       麗亞不慌不忙,「自從小姐妳的手手被姓莫的帥哥握過之後,妳
     跟他之間似乎築了道無形的牆,隔阻了溝通。不但話少了,笑也不見
     了,兩人眼光甚至還相互規避呢。」
    
       經她一提,當真有這麼回事兒耶。
    
       她看我默不作聲,接著說道:「妳到底和莫梧雲會不會擦出愛情
     的火藥味呀?小姐?」
    
       我恨恨地回她:「妳為何不去問他?手是他牽的,又不是我。」
     隨便塞答案給好打聽的麗亞。
    
       「莫大帥哥人不錯啦,可惜個性比我們女生還像海底針。」
    
       「他是隻小惡魔。」我咬咬紅唇,「有點壞,從不輕易讓人懂!
     」說是討厭嘛∼,倒不至於。說不上來。
    
       讀心術對他沒多大效果。近來我很難滲透進梧雲的內心,他的心
     理防衛機制愈發複雜、堅強,心靈連線困難。
    
       他的心是朵烏雲、是座雲霧繚繞的茂盛雨林。富冒險精神的本公
     主尚不足以具備足夠的勇氣深入了解梧雲的『魔性』,他的善變、不
     定、稍稍危險,增添探險的不定性。
    
       不由得掩口口嬌笑的麗亞糗我道:「嘻嘻,小姐,瞧妳那付『既
     愛又恨』的口愛迷人模樣─怕只怕莫梧雲見到便愛上妳囉!我馬上去
     將他找來,妳再擺出這付動人表情讓他看個飽飽的…」
    
       壞人!羞喜交加的我伸手頻頻拍打她的肩頭,「小壞蛋、小壞蛋
     …!妳就幫著地球人欺負自己同胞ㄏㄧㄡˇ?」
    
       「小姐,邁勾ㄆㄚˇ啦∼」她的口音已完全融入地球了,「再打
     就粗人命嚕!」
    
       聽她告饒,人家這才甘願停手:「不准妳再笑話我。哼!不然…
     」氣得往地上跺一腳。
    
       「談正經的。」麗亞抹去邪邪的笑容,「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小
     姐,妳的快樂不應當這麼消失啊。」
    
       我賭氣著,「人家快不快樂,和妳又沒多大關係…」全給妳笑話
     光了啦。
    
       「厚,誰說的?」她可是將責任往身上扛:「妳的快樂口素我的
     幸福咩。」哪有那樣嚴重?
    
       她的樣子實在粉有趣,我被麗亞逗笑了,「不管人家心情有多不
     好,妳總有辦法逗我笑,麗亞。」
    
       「鐵齒的小姐,妳終於承認自己心情欠佳、情緒差了吧?」啊,
     被她發現了。
    
       「是、是…」賴不掉嚕,「我心情的確糟到極點。」
    
       她再進一步:「因為莫梧雲?」苦苦相逼。
    
       「…」惱火的我以沉默作答。
    
       麗亞大搖其頭,「愛情真是害暑人。愛得上也好、愛不上也罷,
     皆會令人痛苦。愛與苦是牢不可分的。」
    
       本公主開口辯駁,「妳不要開口閉口愛呀愛的。我與他中間還沒
     有愛情成份存在。」
    
       「妳確定嗎?」她緊咬我不放,「話別說得太狠心、太武斷喲。
     到時候想改口…,可就非常『監介』哦…」
    
       要妳管!我從不覺得那種酸不溜丟的不踏實感叫做愛情。
    
       「我說不是就不是。至少他沒有那個意思。」認了就完了。
    
       「那他何必牽妳的手手?妳幹嘛臉臉發紅紅?」
    
       唉,如何找藉口哩?翻遍所有理由,依舊不見最佳解答。
    
       她宣佈勝利,「妳認輸了哦!小姐,妳愛上莫梧雲啦。美少女難
     過才子關,被人家說中了吧。」
    
       他不只是才子。懂嗎?要緊的是,長到這麼大沒碰過心思那麼難
     以理解的男生,真的粉好奇。
    
       「就算是好了。妳要人家怎樣呢?」我不免為自己抱不平,「直
     接跟他說─『你這個男人很奇怪,為什麼對我不理又不睬』哇?」
    
       麗亞居然說:「那也行啊。總比妳一個人生悶氣來得好多了。」
    
       「不可以啦。人家說不出口…」阿ㄋㄟ ㄇㄟ安ㄗㄨㄚˋ?
    
       「哎喲…,這樣妳不要、那樣也不行。」她最沒耐性了:「小姐
     ,妳別管太多,我幫妳安排就是嚕。」
    
       可憐的我連件小秘密都守不住。呃,被我那熱心過度的侍女這麼
     一窮攪和,不出三個地球日,只怕莫家一家大小連帶全部親戚好友一
     干人等均知道梧雲和我的『不尋常』關係啦。
    
       放學鐘聲響遍校園。芸芸、儀如、麗亞、我四人幫排作一列走出
     校門,大家的神情完全一樣─脫離學校管束的歡樂表情。雖然累了點
     ,相當值得。
    
       芸芸問她的超級好朋友,「儀如,妳今天要補習嗎?」
    
       「嗯,我的男朋友應該在等我一道去了。我先走一步啦!拜∼」
     嘖,真不夠意思。男友最大?
    
       向儀如say bye-bye後,剩餘的三個女生繼續未完的
     回家旅程。
    
       麗亞見時機成熟,「芸芸呀,人家能不能拜託妳一件小事情?」
     她說到做到。
    
       「什麼事情哩?聽起來粉重要咩…」芸芸可是聰慧得緊。
    
       「麻煩妳靠過來,我說給妳聽…」故意不讓我聽見。過份。
    
       然後,兩名頂級漂亮女孩子在嘰哩咕嘟大半會後,一同衝著人家
     顯露詭異的笑靨。敏感的我驀然覺得背部一陣發冷─她們會不會又一
     次出賣我勒?大勢不妙∼
    
       本公主在公車上暑命想由她們口中套出計畫內容。這二個女生有
     夠團結機伶─任我如何威脅利誘、嚴予拷問,仍堅持不漏半點口風。
     我的不安於是更加深一層,心兒砰砰跳。
    
       答案就快揭曉了。
    
       吃過晚餐,芸芸特地跑到我住的地方與我們一塊寫功課,企圖不
     明。我懷著警戒的意味觀察芸芸、麗亞的舉動,奇了,沒什麼古怪的
     徵兆哇?
    
       寫了一個多鐘頭,大家都完工了。芸芸自書包掏出手機,迴避至
     客廳另一側打起電話來,聲音小得可疑。麗亞為分散我的注意力,和
     我攀談起來。
    
       「芸芸打電話找誰呀?」我當然疑神疑鬼囉。
    
       「她可能找朋友聊天吧?怕吵到我們。她朋友多啊∼」真的咩?
    
       不對勁。心裡總有種醞釀中的洶湧波浪。我或者在期盼些什麼。
    
       芸芸放下手機不出五分鐘,租處的電鈴『叮咚∼、叮咚∼』個沒
     完沒了。麗亞在幫我收拾桌面的書本,本小姐自然抬起腿腿去應門。
    
       「請問是哪位?」我透過門上圓孔對外伺探,是梧雲!
    
       他微微一笑,「是我,若嫚。」我們將近五天沒交談過。
    
       「你來做什麼?」這裡不需要你。即使你是奴隸。
    
       「哦,我妹吵著要我過來一趟。說有急事…」我回頭望向芸芸,
     她才沒有著急的樣子勒。
    
       畢竟房子是莫家的。妳們的俗話有云─『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
     短、租人的房門如同不關』。
    
       開門吧!「請進。」有本公主在,諒他也玩不出什麼把戲。
    
       「哥∼,」莫家妹妹喊道,「麗亞姐說,若嫚姐房間裡的吊燈有
     顆燈泡壞掉了,想請你來修理。還有浴室水龍頭會漏水,要重新更換
     一只…,老媽交代的。」我差點忘了。
    
       莫大帥哥嘴唇一撇,「這麼簡單的事,妳們不會自己做嗎?」
    
       「我們不敢爬那麼高的鐵梯嘛!搖搖晃晃的,超危險的。」他妹
     妹粉能撒嬌說:「摔傷了怎麼辦哪?換水龍頭我們也不懂哇∼」
    
       三名美到誰都無法抗拒的女孩子一致盯著他。梧雲縱使再不情願
     ,唯有屈服在我們千拜託、萬請求的眼光之下。
    
       「算我怕了妳們。誰教我是妳們的『三個月』僕人?」他鬆口道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芸芸還要ㄋㄞ下去:「那哪行咧?媽咪她當初怎麼對我們說的?
     你先前又怎麼向若嫚姐保證的?這一點小事都不情願厚?」
    
       梧雲的臉色頓時變上好幾遍。最終的色彩是滿面通紅。
    
       我竟然幫起他了,「天氣那麼冷,大家難免不喜歡動來動去的。
     妳哥不想做的話,人家不勉強他…」
    
       孰料他猛地說道:「不,我做!我做就是了!燈泡、梯子放在什
     麼地方?換燈泡、水龍頭又沒啥大不了的,請不要命令我…」小惡魔
     ,脾氣說變就變。
    
       「梯子在陽台、燈泡在若嫚姐的書桌上、新水龍頭則在浴室的漱
     口杯架上。」芸芸東指西點的,「有你出馬,哥,一切立即搞定!」
    
       麗亞『啊』了一聲,「對哦,我這才想起來!明天學校上美術課
     要用的水彩顏料少掉好幾個顏色,得去買才行!芸芸,妳最有繪畫天
     份了,陪我去啦!」
    
       「哥,我去跟麗亞姐買水彩,你留下來慢慢修哦∼」她迫不及待
     拉住麗亞向外面走。「拜∼!」
    
       我趕快叫喚她們,「嘿∼,妳們不要走啦∼!怎麼可以…留下…
     我一個人…」她們早就溜之大吉,只好把話吞回小肚肚裡。
    
       屋子頓時安靜下來。梧雲與我相對無言。想必他也和我一樣有種
     被人狠狠『擺上一道』的不舒服感。
    
       「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先去拿梯子,」他開了口,
     「妳陪在旁邊看就好。」
    
       妳瞧,孤男寡女的。教本公主如何不胡思亂想勒?這裡是我的『
     領土』,他應該不敢撒野亂來。
    
       男孩打算先修理我房內的吊燈,我不免躊躇難安。嗯,沒搞錯吧
     ?女孩子的房間耶!開門讓他進去自由參觀咩?
    
       他看我遲遲不動作,「若嫚,妳不想換燈泡了嗎?還是有其他原
     因?」唉∼,女生難為呀∼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該怎樣說才好哩?
    
       肩扛鐵梯的梧雲先是一臉困惑,後又轉為一付壞壞的表情,「哦
     ∼,我曉得了!裡面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對吧?」哇勒,會有
     那種見不得人的秘密的…只有男人好不好?
    
       「哪口能?」當然堅決否認,「人家又不像你們男生。你們每個
     男人的簡單腦袋裡存在哪些想法,猜都猜得出來!」
    
       梧雲並不放棄反對,「是沒錯。有的男人很糟糕─毛手毛腳、毫
     不尊重女生;但站在妳眼前的人,起碼不是頭人面獸心的色狼。」
    
       「不是『有的』,是粉多!」地球報紙刊登最多的不正是諸如此
     類的桃色新聞、妨害女生身體自主權的案件哞?
    
       我窮問不捨:「你不會是其中一個嗎?你敢發誓?」欸,誓不能
     亂發的,否則下場絕對像『屈X素』一狀挨告進法院嚕。
    
       他當真有些生氣了,「我極不喜歡別人懷疑我,事關我個人的人
     格及名譽。如果妳要我離開,若嫚,請妳明說,不必拐彎抹角。」
    
       「修理是一回事,你的人格是一回事,請勿混為一談。」人家矜
     持得很,「我要你發誓,你才准進我房間換燈泡。」
    
       「行,我發誓∼─當我莫梧雲走入費若嫚小姐的閨房時,兩眼目
     不斜視,一律向上看仰角45度。」他將手摁按胸口前,「如有違背
     誓言,我會…我會…」
    
       嗯,怕遭天打雷劈嗎?若他一進房間後,眼睛斗膽給偶四處亂瞄
     ,我費若嫚敢發誓─非使他痛不欲生、終身難忘不可!
    
       「…」不說了嗎?
    
       我惱火著:「你誓都嘛發一半而已,一點誠意也沒有。」
    
       「發誓只是安心用,我向來注重『實踐』─做最重要。包括追求
     女孩子。」
    
       哼,實踐?地球男人最愛講大話了。人家在這裡待了那麼久,還
     不見梧雲任何正式行動?只有忽然牽人家手手,害偶心跳熊熊快停掉
     。動張嘴巴誰不會啊?
    
       將腿腿向地板一踏,我乾脆不作聲。
    
       「妳…妳生氣了…?」我當然生氣。每名女生都有資格。
    
       我連看也不想看他,扭過身體,不理他。帥∼哥∼?不稀罕!
    
       莫家美男子態度軟化了:「妳別這個樣子…。一旦芸芸知道了,
     她會以為我欺負妳。」本來就是。
    
       人家畢竟外表美麗、心地『善良』(妳不贊成嗎?),「你不發
     誓就是欺負我∼!小心我哭給你一家人看…」看你怎麼辦?
    
       「啊?∼若嫚,事情沒到要驚動我爸媽的地步吧?妳真要那樣鬧
     的話,我可就暑定了!」該他裝出一付委屈的樣子。
    
       壞壞帥哥裝無辜是蠻口愛的啦。教我不忍心。
    
       「那你發誓、而且遵守誓言,我便放你一馬。」條件粉簡單,不
     過份。
    
       鬥不過本公主的小惡魔鬆口道,「好,我將誓發完─如有違背誓
     言,我會…我會…永遠…得不到…得不到…妳的心…」
    
       喂∼,我怎麼成了他毒誓的一部分哪?還當著我的面說?
    
       他一定是故意的,不管我會不會臉紅。不想讓他瞧到我的困窘,
     再一次轉過身,不敢面對他。
    
       「這個誓言夠毒、夠勁吧?」呼了一大口氣的梧雲似乎得到解脫
     ,「若嫚,妳不會狠心讓誓詞成真?」
    
       「嗯,勉強可以接受。」我不正面回答,「梧雲,請你進去修理
     燈泡。」
    
       打開房門及照明。「唔,真的好香。妳們女孩子的房間都像這樣
     的嗎?」他略顯誇張地叫著。
    
       「是∼,多謝誇獎!」哪,管得住他的眼睛,管不了他的鼻子。
    
       走入我的房間,他果然頭頭一直抬著:「哪顆燈泡壞了啊?若嫚
     ?」放下肩扛的梯子。
    
       我指一指罪魁禍首,「左手邊數來第三顆。昨天就寢前發覺不亮
     了說,本來是要麗亞先檢查的,可是她說她怕高…」
    
       咦?愈想愈不對。麗亞何時開始有懼高症的?她可以在離地八十
     層樓高的宇宙海賊船左舷邊邊與敵人拼鬥,了無懼色、神態自若得很
     。還有,她不是陪我在空中飛咩?…
    
       呀∼啊∼啊∼啊∼…!本公主被∼騙∼了∼!好哇∼!麗亞!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梧雲倒不多說什麼,將梯子架好後,
     身手矯健地向上爬。
    
       取下燈罩、換掉壞燈泡,「不出所料,燈絲燒斷了。若嫚,麻煩
     妳把新燈泡拿給我∼」
    
       「哦,拿去。」我自然而然伸出手,他接過燈泡。兩人的指尖接
     觸得有點心驚。
    
       男孩三兩下便動作完畢,室內瞬間恢復原有的明亮。欸,有男人
     能供差遣、使喚真好,嘻嘻…
    
       出了房間,「別忘了,還有水龍頭哪,梧雲。」我深恐怕麻煩的
     他急著離開。
    
       「我記得。」他放回梯子,走向浴室。「換水龍頭得先關掉水源
     開關。我必須找找…」
    
       陪同在旁的我望著他東翻西看的。找不到也沒多大關係,了不起
     用些念力堵住出水口不就得了?
    
       他的聲音相當興奮,「有了!終於被我發現了!」男孩把開關旋
     緊,「這下子萬無一失。」
    
       為維護地球男人那丁點兒可憐卑微的自尊,本公主決定完全不插
     手管事,讓梧雲好好表現、滿足他不足掛齒的成就感。
    
       男孩抓緊扳手弄下損壞的水龍頭,重新安放嶄新的、回復供水,
     工作行雲流水。他是不是閒閒沒事就打工修這類東東啊?
    
       「搞定!」他以邀功的口吻對我說,「我修理水電可具專業水準
     的!妳試用看看∼」
    
       喲,蠻好用的咩。「不漏水了說!你修理好了…。厲害哦∼」小
     小『歐漏』他一下下。
    
       「如果叫水電行來修的話,少說要好幾仟塊。與其付那麼多錢,
     倒不如自己動手做做看,」梧雲坐在沙發上,「而且所花的金錢便宜
     太多了。」
    
       我點點頭。聽芸芸說過─無論做什麼,地球的人工成本總是貴得
     嚇人。會做的事自己來吧,請勿偷懶。省不了的。
    
       看他那麼辛苦,端了杯水給他。「梧雲,你要是不賽車,可以靠
     這種技能謀生噢。」我也坐下,與他隔段距離:「況且,你不是不喜
     歡唸統計系?」
    
       他眉尖一挑,「我不記得曾經告訴過妳這件事。是誰說的?」
    
       「欸∼,是…是芸芸…她跟我說的啦!」總不好說出真相─是我
     主動追蹤他的上課情形…
    
       男孩擺了付鬱卒在心內的酷樣:「我妹雞婆歸雞婆,但她說對這
     一點,我對統計學興趣不大。」
    
       「那不是很痛苦嗎?」上課時不睡到晚上睡不著呣?
    
       梧雲笑了笑,「沒辦法,台灣的教育制度就是如此─以成績論英
     雄,其他方面表現再好都沒用。」
    
       「實在粉糟糕。」怪不得地球男人全這種水準。
    
       他的口氣頗多不滿,「教育部的『多元化入學』方案,美其名提
     供多項管道升學;實際上,用平時成績評判學生的素質好壞,更容易
     造假、作弊。」
    
       「以台灣人『輸人不輸陣,輸陣派看面』的個性,有錢的父母必
     定想盡辦法賄賂、巴結掌控成績生殺大權的授課老師;老師自己的子
     女更不必說,直接受惠;而普通或沒錢人家的學生相形之下絕對吃虧
     ,甚至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能達到出人頭地的目標。競爭沒有因此減少
     ,反而愈發白熱化。」
    
       「到最後,一些所謂的『名校』,想必是繳得出高學費的高級人
     家才讀得起。這是一定會演變的結果─痛苦的不止是子女,父母也一
     樣。書讀得越久,經濟壓力越高。所以,像芸芸她就不太想考大學,
     可惜爸媽極力反對,無法如願。」
    
       我扁扁嘴嘴,「你們似乎什麼制度都非常畸型耶。」地球人的命
     運好悲慘。
    
       「什麼你們?」男孩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看我,「妳又不是局外人
     ,一樣要面對啊∼」
    
       身為堂堂卡洛加星公主之尊,才犯不著受這活罪咧!我們母星的
     教育制度是求個人才能的自由發展,不會去試圖主導你的未來。
    
       「我的意思是說,」人家說這時遲、那時快,將話拉回來:「我
     根本不會去擠大學窄門的。」我另有升學之路。
    
       梧雲『唔』一聲,「妳真是勇氣可嘉!拒絕升學、不隨波逐流的
     酷美眉!只是,妳爸媽他們願意妳這麼率性嗎?」
    
       問到父王母后…,「他們是開明、開放的大人物,不會拿這類小
     事跟人家計較的。」國家事務便夠他們煩的了。
    
       「哦?妳爸媽這種父母可真少見,我那老爸老媽有他們一半開通
     就好囉。」
    
       本公主安慰他道:「你爸媽都是好老師、對人又和善,沒什麼能
     挑剔的,不是咩?」
    
       「這樣說也對。」莫家帥哥把手交叉揹在頭頭後頭,「他們含辛
     茹苦將我和芸芸撫育長大,又教導我們許多。說爸媽他們嚴,倒也有
     些彈性,不會錯怪我們做子女的。」
    
       我追加幾句話,「就是說嚕。因為你爸媽天天在你身邊,是你最
     親近的人,你自然而然為忽視他們的好,只記得他們的不是;然而,
     你應當想想,你是不是每件事都做對了呢?有沒有傷害到愛你的人?
     有沒有對得起你愛的人?」
    
       梧雲被我詰問到啞然無言,過半晌才說:「若嫚,妳說得太有道
     理了。妳…妳到底是名什麼樣的女孩子?」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先賣個關子吧。嘿嘿嘿…
    
       可巧了,大門處傳來開鎖的聲音。「小姐,我們回來啦!」麗亞
     故意喊給我聽。
    
       「妳們還知道回來呀?」見到麗亞和芸芸,我不免唸上幾個字。
    
       「哥,你和若嫚姐…從剛剛起就坐在這兒嗎?」莫家小妹一直暑
     盯她哥的臉不放鬆。
    
       他被瞧得不舒服,「芸芸,即使我生得公認地帥到『木村拓哉』
     ,妳也不必這樣看著我啊。」
    
       芸芸拋了個略略失望的眼神給麗亞,「我哥神色正常。」
    
       「你們二個人…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麼?小姐?」麗亞問我。
    
       發生事情?我一臉不明所以,回問她,「什麼哇?我們坐在小客
     廳裡聊了一會兒天。有什麼不對勁嗎?」
    
       「哥,你真的粉『古意』耶!」他妹妹直接開炮,「好不容易幫
     你製造機會的。你卻…」
    
       梧雲這才會意過來,「啊?原來妳跟麗亞是…」虧他素大帥哥,
     史前恐龍般反應超慢的缺點就當作沒看到。
    
       「麗亞,妳竟然敢陷害我?」輪我發威了,「假買水彩之名、行
     亂配對之實!人家早察覺怪怪說∼」
    
       我的好友頭低低,不敢吭半句。認錯中。
    
       「妳誆我說妳有懼高症,幸好後來想起妳完全不怕高。」要不然
     ,還被蒙在鼓裡。
    
       她依然回答道,「小姐,人家知錯了嘛∼。我也是好心啊,希望
     妳能多點時間和莫梧雲獨處說。沒有惡意的…」
    
       「厚∼,謝謝妳哦!我的好麗亞。」沒讓妳的『陰謀』得逞。
    
       莫家兄妹卻只是相視而笑。當大哥的毫不責怪作妹妹的。
    
       呃,莫不是梧雲默許芸芸這麼做咩?猛一想,臉臉一陣紅熱。
    
       蠻晚的,梧雲及芸芸向我們話別:「明天見囉!假使有東西壞了
     要修理,先找我們處理。拜∼」
    
       「知道了。謝謝你們今天的幫忙。拜∼!」除了有意要把我與他
     湊成一對的那件事以外。
    
       落地窗外的黑正旋動著夜之圓舞曲。她的手指撩撥每個夢之國度
     造訪者的心絃。白日倦累的身心,紛紛到此尋求片刻平靜。夜是公平
     的,只要你需要,她一視同仁。
    
       我也疲憊了,準備擁抱夢鄉啦。晚安∼
    
       學習愛情的明天,快快來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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