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

    從《風流老頑童》出版,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多年來,我一直想著兩個問題:

    漢文化的傳統在香港還是大陸?

    藝術的目的和最高境界是什么?

    那第一個問題之所以苦惱我,是因為我要用自己的筆名寫作時,曾經遇到了許多困難,
也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那其中有我的朋友和我所尊敬的人。

    大陸的讀者在書攤上翻書時,往往先看看作者的籍貫。

    因此好多文筆相當不錯的作者,在寫完了自己的作品之后,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署上。
他們必須冒充哪個成名的大俠,戴上面具,在江湖上行走。

    那么這些戴著面具的人便几乎不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了。

    于是那些真的假的港台武使小說作品,有許多是讓人不忍卒讀的。

    再加上印刷質量上存在的一些問題,有些作品簡直就是慘不忍睹的。

    有人說武俠小說是成人的童話,面對現在這濱紛的世界和人類的困境,我相信這話是
對的。

    最起碼,武俠小說作為文學的一個种類,和其他的文學樣式是在原則上截然不同的。
說藝術在于模仿,這句話也許對于武俠小說之外的藝術都有几分道理。

    那是說模仿現實。

    而在武俠小說之中,想象力則是被奉上至尊王位的。

    人們用想象力构筑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有揚過、小龍女、老頑童和獨孤求敗。

    我寫老頑童和獨孤求敗可能犯了一個錯誤。我但愿我沒有損坏了讀者已經認識的這兩
個人。

    人們都喜愛金庸先生。我對他更加喜愛到了崇拜的程度。他几乎達到了武俠小說,甚
至所有藝術的最高境界。

    那是宗教和哲學的境界。

    面對的是生死愛欲和生命本身的邏輯,生命在運行過程中所受到不敬都被有意地忽略
了。

    我所以寫老頑童和獨孤求敗,那是因為感情。

    我多年以前認識的朋友.無論是他們發達了還是陷入了困境,都會給我帶來許多感情。
而在武俠小說當中,我們這樣的朋友太多了。

    金庸先生介紹我們認識了他們之后,便不再告訴我們他們的行蹤了。

    但再次提起他們,并不是我寫作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寫女人。

    《風流老頑童》中的汪碧寒、有琴聞櫻、楊執和這部小說的公冶紅、香姑、雪儿、毒
姑以及楚天姬和隱身谷薩一一

    寫她們是我的目的。

    我希望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她們肯定是這個童話世界以前所沒有的公民。

    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的差別就是女人。

    因此成人童話之中便少不了各類的女人。

    也許今后我只寫她們,或者介紹几個新朋友到這個世界中來,而把那些我們所認識的
老朋友擱置在一邊。

    算是一种忏悔罷。

                               令狐庸     九四年八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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