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麼,他們又如何會落得來我這啊?」那個叫小劉的男人說。 「他們兩個可都是公子哥兒,分別為前禮部尚書杜崇諫及御史趙謙和的獨子。可惜 啊,父親不安份叛亂,才被送到這來。小劉,待會兒可好生伺候,別把人摸疼了,」曹 桓故作神祕地說。 「原然如此。唉!又要造孽了!孽障、孽障!」小劉對旁邊兩個坐著的男人說:「 起來吧,又得開伙了!再去內房叫兩個來幫忙!」 「是!」兩個男人像是三十出頭,一臉兇神惡煞,粗獷魁梧,是小劉的助手。不多 時,共計四名壯丁等待差遣。 「先給兩位公子摸襠!」小劉對著杜承義、趙帆宇說:「兩位公子,冒犯了!」 其中兩個助手分別抓住杜承義的雙手、雙腳,另兩個亦如此抓緊趙帆宇。 「你們要幹什麼?要殺就快殺!」杜、趙二人異口同聲地說。 「站直身子,把他們的腿叉開。」小劉說。 曹桓說:「快點,摸摸就準備辦事了。」 「是。」小劉語畢,伸出右手,把食指、中指、拇指一撮,使勁往杜崇義襠下捏去 ,一陣巨痛油然而生,杜崇義大叫一聲,全身冒出冷汗,不停地抖動,企圖掙脫。趙帆 宇亦逃不過「摸襠」,小劉照樣硬生生用力捏他的生殖器,又是一聲慘叫。「忍著!」 小劉說。 摸過襠後,趙、杜兩人直覺得呼吸急遽、全身無力,下部疼痛不已。此時,曹桓才 拿出孫皇后懿旨:「奉天承運,皇后詔曰:據查罪犯趙謙和之子趙帆宇、杜崇諫之子杜 承義,年方弱冠上下,為展我大晉仁德,替我聖上祈福安康,特赦趙帆宇、杜承義免除 死刑,改施以宮刑,即刻淨身,充當大內宦官。欽此!」 「男子漢大丈夫,要殺就殺!我絕不受宮刑恥辱!」杜承義透露兇光,惡狠狠地瞪 著曹桓。 「由不得你!」曹桓說:「把他給我先閹了!」 「是!」 四個助手押著杜承義往內院走,其他曹桓的手下在後押著趙帆宇,曹桓露出詭異的 笑容,跟小劉一起在最後。可憐趙、杜二人被上了手、腳銬,一身功夫無從施展,加上 剛被「摸襠」,虛弱無力,眼看只有認命了。 走過並不長的小徑,內院裡有個不大不小的簡陋房子,柴門上掛有一匾,書有「淨 身房」三字,是專門替即將進宮當宦官的男人淨身所在。 走進淨身房,室內以一薄簾將其分隔兩邊,靠進房門這邊是準備之處,趙帆宇被安 排在這坐著。薄簾後的那頭,杜承義即將要割除「是非根」。 「在這待著,依小劉的技術,不用太久。」曹桓底下的小太監說:「當初我淨身, 就是他操刀的。」 「你們不得好死、絕子絕孫!」趙帆宇不停地掙扎、咒罵。 「哈…,我們本來就是絕子絕孫之人。」眾太監一陣大笑:「你也差不多了!」 「哼,你們這些官宦出身的,自命是什麼良家子弟、書香門第,瞧不起咱們當太監 的!我倒要看看,你淨了身,還能不能囂張!」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趙帆宇哭喊起來。 突然,「啊」的一聲慘叫傳出來,眾太監進入簾後,把已昏厥的杜承義抬出來。只 見他全身赤裸,下體部分被以白布蓋住,全染成了血紅。 「還楞著,該你啦!」小劉的四個助手把趙帆宇架了進去。眼前是一只大床,小劉 喝令:「把衣褲都脫了!」 「我不要!」趙帆宇大叫。四個助手把他的手、腳銬解開,硬脫了衣物,全身赤裸 的他被押上了床。這床四個角分別設有鎖,他的四肢就這麼被釘得牢牢的,呈「太」字 型。曹桓坐在一旁,眼光不離那床,他是奉旨監閹的,必須全程監督。 「不要怕,我小劉刀法向來俐落,不讓你多疼一下!」小劉說:「方才給你摸襠, 子孫囊已經成熟,幸好這襠還不太深,痛楚還少些!剛剛那個杜公子,二十歲了淨身, 十分痛的。」 「你們讓我死,讓我隨爹爹去吧!我不用你們假慈悲,我不要當太監…」趙帆宇喊 叫著、掙扎著。 「這是孫皇后的旨意,你就認命吧!」曹桓說:「閹了不一定就沒前途,像咱家, 不也榮華富貴!看開點吧,淨了身,斷絕情慾好好幹活吧!」 「你們好狠!」 「好了,長痛不如短痛。」小劉手持一柄彎月刀,不斷在火上燒烤,達到消毒的目 的。之後,他調配了一杯藥酒,到趙帆宇床邊說:「把這酒喝了!可以解除痛苦。」 「我不要、我不要…」趙帆宇被其中一個助手撐開了嘴、壓著嗓子,灌下了麻藥。 「子孫囊成熟了才閹是較危險的,待會兒記住要按住他氣管,保住『混元一氣』! 」小劉十分認真地向助手們說。 床中間暗藏了一個機關,突出的夾子是拿來固定趙帆宇的生殖器的。 「趙帆宇啊趙帆宇,瞧你長得還真俊俏,怪就怪你爹多管閒事,你以後絕子絕孫、 不男不女,可與我小劉沒有關係!」 「我操你娘的!」趙帆宇狠狠地咒罵。 「哼,我看你怎麼操!」小劉把刀子慢慢接近趙帆宇的生殖器底部,並向旁邊的曹 桓說:「曹公公,您可看清楚了!」 「咱家看著呢!還不取其男兒身!」 「是!」小劉將彎月刀碰觸趙帆宇的生殖器,喝下藥酒的帆宇,朦朦朧朧地說著「 不要…」,剎那間,「唰」的一聲,小劉奮力割下,頓時血花四濺,四個助手按著其身 軀,不讓其亂動彈;一名助手緊接著按著他的氣管─趙帆宇「啊」的一聲慘叫,又長又 亢,充滿著失去雄性剛氣、男子之身的悲痛。他昏迷了。 「把他解下來、抬去休息養傷!」 *** 剛受過宮刑的男人,身子虛弱,怕風吹,因此被安排在一個小屋裡,門窗以紙糊貼 得滿滿的,密不透風,只有小小的空隙,稱作「蠶室」,杜崇義及趙帆宇亦在其中。除 了他們,尚有太子的侍衛、近臣,杜、趙兩府的男丁,全遭牽連,被大規模施以宮刑, 作為內廷宦官。 「杜崇義、趙帆宇,」曹桓進入蠶室,說:「你們的父親已經斬首示眾了,目前葬 在城南亂葬崗,皇后特准你們過幾天傷好了,前往祭拜。」語畢,退出蠶室。 「爹!孩兒不孝,如今已不再是男子漢,愧對祖先啊!」杜崇義大哭,雙手顫抖著 ,襠部還隱隱作痛。 「崇義兄,我們雖然受了宮刑,可千萬不可就此喪志啊!」趙帆宇說。 「趙公子,我們都已成了不男不女的廢物了,還能有什麼志向?」同樣受了宮刑的 杜府書僮,雙腿張開,忍著劇痛走過來說。 「太史公司馬遷,因替李陵求情而下獄,為了完成史記,不惜忍辱負重,自請宮刑 以免一死,我們今天遭受到如此的奇恥大辱,更應化悲憤為力量啊!」 「帆宇,你知道這對一個堂堂男子而言…」 「崇義兄,我如今的心情與你一樣焦躁不安,可你何不想想,咱門進宮做了宦官, 不更能接近那妖后嗎?這是我們為父報仇的大良機啊!」趙帆宇含著淚說。 他們和其他剛受刑的人一樣,光著上身,只穿著白巾編的小短褲,不時撐著襠部, 依偎在牆邊,望著茫茫然的未來。 *** 經過一個月的養傷,這批因太子一案而遭宮刑的罪犯,和其他經過淨身要進宮的人 們,全部都被集中到苦工房前,進行一連串禮儀的訓練─在這之前,先由禮部聯同刑部 ,針對每一個新宦官做徹底的檢查,確定身子硬朗、反應靈敏,而最重要是要「驗淨」 ─查看清楚是否把男性生殖器都割除了、有無餘根。 「四十五號,趙帆宇入內!」在邢部官吏的叫聲下,光著上身的趙帆宇走進了苦工 房。 「不愧是趙府公子,書香門第,一臉俊秀啊!」正中央的查驗官說著。 此時御醫說:「把褲子脫了,躺到那床上去!」趙帆宇默默、面無表情地照做了。 「嗯,淨身過了。可這怎麼還有凸塊?」御醫故意找碴。 趙帆宇就像牛羊一般,任人宰割。 「稟大人,微臣看這小刀劉割沒乾淨,要不由臣再補上幾刀?」 「為匡正我皇室血統,杜絕後宮淫亂,每一個進宮的男人都必須要徹底淨身,斷絕 他們的狂慾。既然如此,就由太醫直接用刀吧!」 「趙公子,呵…,可無禮了!」御醫拿起鋒利的彎月刀,使勁地向趙帆宇原本剛癒 合的傷口戳。 「啊……」趙帆宇撕破喉嚨地吼叫,眼眶裡全是眼淚。 *** 從下跪、奉茶、打雜……樣樣學,經過一連串的訓練,禮部以每個太監的反應程度 來做分發,或透過抽籤決定,最終,杜承義被分發到懿王司馬帆旁,而趙帆宇,則被分 配到了孫皇后的清心閣。 「唉唷,趙公子你可分到了清心閣,咱家是這閣的頭頭,還不隨我去給皇后請安! 」清心閣總管曹桓說道,隨即領著趙帆宇前往大廳。 「皇后娘娘駕到!」孫皇后身著輕便衣服,身旁跟著幾個宮女,南風和小翠站立左 右。 孫皇后坐了下來。 「還不給娘娘請安!」 「奴才…奴才給皇后請安!」趙帆宇磕著頭,一動也不動。 「把頭抬起來,讓我仔細瞧瞧,趙謙和大人的獨生兒子。」 趙帆宇緩緩把頭抬了起來,此時南風及小翠同時發出驚嘆。那俊秀的臉孔露出一絲 文秀之氣,粗濃的眉毛又有著不同的感覺。 「趙家公子果然是不同凡響!文質彬彬的,殺了可可惜啦!」孫皇后說。 「多謝皇后!」趙帆宇抱著傷殘的軀體說。 「曹桓,把他帶下去熟悉這兒的環境,還有,給他安排在我身邊,不准下放苦力! 」 「是!」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冬至節了,按禮由皇上在湖心亭大擺筵席,犒賞文武百官 。去年冬至由皇后代表,今年則為安定大局,請出了病重的皇上。只是經過太子案的刺 激,皇上變得精神恍惚,不時在夜夢中碰到已死去的政敵前來索命,孫皇后於是暗中請 來了白馬寺的和尚,至翠微殿念經灑淨,驅除邪魔,並在福安殿設佛龕香案,念頌金剛 經文七七四十九天。 冬至節這天,正是功德圓滿之日,清心閣上下忙成一片,多半前去福安殿幫忙,年 輕有力的太監們則到湖心亭搭建慶祝牌樓,掛上喜氣洋洋的紅燈籠。清心閣的太監懷恩 及帆宇,也被派去幫忙。 「我的趙大公子,看你弱不驚風的,行不行啊?」懷恩嘲諷的說。 正站在梯子上掛燈籠的帆宇繼續工作。 「不行可別逞強,你們所謂的良家子弟,除了讀書還能幹什麼?」 此時帆宇突然採空,跌了下來。 「趙帆宇!」南風從福安殿過來,立即前去關心。 「有沒有怎樣?」 「沒、沒,多謝姑娘關心。」 「什麼姑娘,叫我南風,就是皇后旁的宮女。」 「是,多謝南風。」 趙帆宇和南風互看許久,一旁的懷恩大喊:「還不快掛燈籠,還有一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