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號令森嚴,節節取勝;曹子丹輕敵急功,遭諸葛亮算計……
曹真見退了三日,不見蜀兵來追,司馬懿也引伏兵退來,便笑仲達白忙活一場。
司馬懿心中不快。明明是你曹子丹懼怕蜀兵來追,我才斷後的,怎麼現在嘲諷我是
多此一舉呢?但是,他忍住了。
爭這個理又有何益?只是提醒道:「小心無大錯。蜀兵不追,定是怕我軍有埋伏。
但諸葛亮決不會甘心的。他一定待我軍退盡,便去奪祁山。」
曹真不信。
「都督莫要不信。我料定諸葛亮必從箕谷斜谷而來。我與都督各守一谷口,十日為
期。若蜀兵不來,我甘願面塗紅粉,身穿女衣,來向都督請罪。」
曹真也性起道:「好!如蜀兵果如此,我願將天子所賜的玉帶、御馬給你。」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當下二人分兵兩路,曹真領兵屯於祁山之西的斜谷口,司馬懿把守祁山之東的箕谷
口。
司馬懿趕到箕谷口,先派一支兵伏於山谷中,其余軍馬,各於要路安營。
一偏將見大軍退了幾日,不退了,卻又來到山谷扎營,發牢騷道:「大雨淋了一個
月,說回又不口。來到這鬼不下蛋的地方打賭,豈不是拿我們弟兄的性命苦樂開玩笑?」
這一說,引起同感,怨言四起。
這話傳到司馬懿耳中,司馬懿大怒。這不是惑亂軍心嗎?立時升帳追查。
那偏將乃性格倔□之人,不知厲害,就站出來,憨啞著嗓子說:「此話是未將所說。」
司馬懿斥道:「你為何口出怨言,惑亂軍心?本督難道僅僅是賭賽嗎?我是要你們
各各有立功的機會。本都督帶兵,歷來講究令行禁止,容不得任何懈怠和二心。你要以
身試法,今日只好拿你開刀,以警戒他人。來人,推出斬首!」
那偏將一聽,嚇癱了。怎麼動真格的?就連連磕頭求饒。
司馬懿哪裡容得?
立時,眾將斂色。
司馬懿斬了偏將,斬釘截鐵道:「眾將聽著,出外征戰,不是在家中。打仗要消滅
敵人,保全自己。為了打勝仗,吃點苦受點罪,又有什麼?你們現各回營寨,告誡部下,
不得再發怨言。再苦再難,也就這幾日。每日要吃飽歇好,攢足勁兒,只待我中軍炮響,
四面出擊,不得有誤。退帳。」
眾將諾諾退下,各回營寨安排去了。
這時,魏延、陳式等正奔箕谷而來。見一路毫無阻攔,二人喜不自禁,說不到天黑,
即可先到祁山下寨。二人正說笑著,想像著丞相會如何驚訝他們的神速時,就聽一聲炮
響,美夢破滅,四面殺出無數魏兵。二人不辨虛實,急令退兵。可是,魏兵早湧滿谷口,
四面圍得鐵桶似的。蜀兵捨命沖殺,那裡沖得出去?眼看兵馬死傷十之七八,正絕望間,
幸而杜瓊、張嶷後軍趕到,才接應出去。
諸葛亮在後聞聽魏延、陳式在箕谷失利,急提醒馬岱、王平:「斜谷如有魏兵把守,
你二人可夜行晝伏,翻越山嶺,速出祁山之左,屆時舉火為號。」又令馬忠、張翼:
「你二人從山僻小路,晝伏夜行,出祁山之右,舉火為號,與馬岱、王平會合,共劫曹
真營寨。我自引大軍從谷中三面攻之。」他正把一張大網撒向斜谷口,撒向曹真。
曹真在斜谷口咋想咋覺得蜀兵不會來,因此並不經心防務,讓軍士放心歇息,養精
蓄銳,只待十日無事,便可羞辱司馬懿。到了第七日,哨探來報谷中有蜀兵出現。
曹真不信,命:「再探!」
可是,已經晚了,祁山左右相繼點起號火,夜色中也看不清蜀兵有多少,只聽得四
面喊殺。曹真倉惶迎敵,剛一交手,後面馬岱、王平從左邊殺來,馬忠、張翼從右邊殺
來,把曹真團團圍在中心。
魏將護著曹真左突右衝,好容易望東殺出條血路,倉惶奔逃。眼看就要甩下蜀兵,
前面又發一聲喊,一彪軍殺出,為首大將像一團火立在面前。
曹真魂飛魄散,直喊:「我命休矣!」左右卻喊:「有救了!」他定晴看去,卻是
司馬懿。晦,自己真是嚇昏了。司馬懿慣騎一匹棗紅馬,著紅披風,怎麼就忘了?
司馬懿讓過魏兵,立馬橫刀擋住蜀軍。立刻,一團火焰在亂兵中滾動,好一場廝殺,
蜀兵不敢戀戰,鳴金退去。
司馬懿收了兵,來見曹真。曹真驚魂甫定,看看司馬懿,羞得無地自容。
「仲達,我,晦!」
司馬懿卻輕描淡寫他說:「都督休將賭賽放在心上。諸葛亮已奪了祁山地勢,我等
不可在此久停,趕快去渭濱安營吧。」
雖說司馬懿不追究賭賽,可曹真心裡難受。他想著自己遇諸葛亮一交戰就敗,就沒
打一次漂漂亮亮的勝仗,你說憋氣不憋氣?你說窩囊不窩囊?越想越氣,吃不下飯,睡
不成覺,氣血滯郁,又病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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