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高談「無為而治」;吳國來犯唾沫星子變不鹹兵,又想到了司馬懿……
何晏最大限度地繼承了母親的遺傳基因,生成一個身材好、容貌好、肌膚好的美男
子。他身材修長,清秀儒雅,美鳳儀,身似玉樹臨風;細眉俊目,唇紅齒白,善姿容,
面如三春桃李。舉手投足,溫爾文雅,輕抬腳,走貓步,婷婷娉娉。他有個習慣性動作,
喜歡顧影自憐。別人看他做這個動作,簡直是美的享受,那瀟灑的神態,炯娜的體態,
令人歎為觀止,回味無窮。別看他已逾不惑之年,正應了「男人四十一枝花」的民諺,
更有魅力。別說女子愛慕他,渴望能與他相交,享受肌膚之歡;就連風流調悅的男子對
他也崇拜的不得了,學他塗脂抹粉,走路忸怩作態。那個時代,人們推崇的就是人的外
在氣韻風度,以美、雅為高士。
別看他臉白,人稱「粉面郎君」,其實,他並沒有搽粉。
文帝曹丕長得相貌平平,很嫉妒他,曾想試探一下他是否搽了粉。一個炎熱的中午,
文帝請他吃飯。何晏穿了一身月白衣服,襯托得一張粉臉更加白嫩。席上,喝了酒,上
來一大盆熱騰騰的肉絲湯餅。曹丕特意為何晏盛了一碗,讓他吃。
何晏嘗了一口,味道鮮美極了,也顧不得燙嘴,哧哧溜溜,吃得十分香甜。一碗下
肚,已是滿頭大汗。他便順手撩起衣襟擦汗。曹丕正等著呢,緊盯著看,只見他的臉越
擦越白,並沒有因搽粉出汗而造成的印痕,刃。月白色的衣襟也沒有擦上粉污。曹丕這
才知道他沒有搽粉,而是天生就的一張粉臉。他半是贊歎半是嫉妒地歎道:「好個不搽
粉的粉面郎君。」何晏沒有聽清他的話,以為是問湯餅是否好吃,便連連點頭說:「是
好,是好,太好啦!」
曹丕聽了,以為何晏是接自己的話在自誇,不禁心中十分惱火。哼,說你胖,你就
喘。好不自量。本來就對他擅著太子服飾就大為不滿,這下對他更不感興趣,不予重用。
曹芳即位後,曹爽喜歡他的清談,他才紅了起來。他精通老莊,在不受重用的幾年間,
廣交士人名流,練出了一幅好口才,成了「玄學派」的領袖人物。
這天,他在家中,正與夏侯玄、王粥等滔滔不絕地大談他永遠也談不完的「天地萬
物以無為本」,門人飛跑進來報道,大將軍曹爽、大司農桓范到。
何晏忙和夏侯玄、王粥起身相迎。
曹爽進來,見他們都在,非常高興。
何晏說:「大將軍,這幾日我們正要到府上拜見哩,不想,您今日屈身下顧了。」
曹爽一揮手,大大咧咧他說:「你我是什麼關係,客氣什麼?我每日服侍小皇帝,
甚覺無聊,又想知道些治國之策,今日和大司農來訪,正好你們都在,就講講您們的玄
理吧。」
「大將軍英明。晏研究的理論,正是當今至高至妙的理論,是治國齊家修身平天下
的理論呀!大將軍想聽,我就講一下它的精髓吧。天地萬物的根本是什麼?就是『無』!
盤古開天以來「無』存在於天地萬物,存在於古往今來。陰陽是它化生出來的,世界萬
物是因它而形成的。既使我們遵循的『道』也是『無』一是『無』的名稱!『道』就是
無所有,空虛得什麼也沒有。想看看不見,想聽聽不著,既無形象,也無聲音。既然
『無』是萬物的根本,因而,作為帝王大臣,應該循道「無為」;作為百姓,也要循道
『無為』。
上邊無為而治,下邊無為而處……」何晏瞇縫著一雙秀目,兩片嘴皮子吧喀著,噴
濺著唾沫星子,滔滔不絕地把個「無」字講得天花亂墜,玄而又玄。
曹爽入迷地聽著,隨著他的手勢搖頭晃腦,欽佩得不得了,臉上落了唾沫星子也顧
不得擦。見他停下,便似乎心領神會他說:
「如此說來,我們坐天下也應該本著『貴無論』的道理,得無為時則無為,一切全
都無為才好。老百姓也都無為,沒有造反亂上,我們的江山不就更穩,更可以無為而治
了嗎?」
何晏一聽,興奮地粉面上浮起一片紅暈,點點頭道:
「大將軍真是神雋之人。一點就通,所言極是。」
曹爽受到何晏的誇獎,心裡象抹了一層蜜。
「可是,只怕吳國、蜀國不會元為吧?」大司農桓范低低地嘟嚷了一句。他崇尚實
於,反對清談。
曹爽一聽,可也是呀。你想安享太平,人家吳蜀二國還虎視眈眈,隨時想吃了你呢。
他失口「啊」了一聲,把眼光移向何晏。
何晏有那麼高深的理論,也有能言善辯的八哥嘴,豈會難得了他?他當即回道:
「蜀國丞相諸葛亮已死,他不想無為也不中。吳國嘛。」
他話未說完,一小黃門急急跑來,對曹爽說:
「皇上有詔,請大將軍火速上殿議事。」
曹爽不高興地問:「何事如此驚慌?」
小黃門看看左右,見都是朝中大臣,便囁嚅地:「是,是吳國進犯來了。」
「啊?」
在座的都驚呆了。何晏更是一張粉臉變得白中泛青。
曹爽不由狠狠地剜他一眼,吼道:「還愣著於什麼?一塊兒迸宮拿個主意呀!」
當下,幾個人急急進殿面君。
朝中文武大臣都已到了。一個個神情緊張,鴉雀無聲。
曹芳見曹爽來到,便拿出邊關奏章讓他看。原來是吳兵分三路迸犯祖中、樊城、芍
陂。
曹爽一看,腦袋嗡地漲成巴斗大。他雖官拜大將軍,總督內外軍馬,可並不會領兵
打仗。加上近來日夜飲宴行樂,腦袋裡裝的都是聲色狗馬,哪裡有絲毫抵禦進犯的思想
準備?面對大兵壓境,既不知道如何分析敵情,制訂應敵之策,又不知道如何調兵遣將,
排兵佈陣,只會於撲撒兩手,一個勁兒他說:「這可如何是好?你說,如何是好?」
他把臉扭向何晏。
剛才還高談闊論「無為而治」的粉面郎君,此刻卻無言以對了。只怯怯他說:「臣
是吏部,打仗的事自有兵部定奪。
請兵部尚書拿個主意吧。」
鄧颺一聽,瞪了他一眼,又看看六神無主的曹爽,六神無主他說:「臣只是掌管兵
馬,打仗嘛,蔣太尉一定胸有成竹啦。」
蔣濟一聽,心裡就有氣。爭權奪利,賣官鬻爵,你們幹得一個比一個漂亮。論到正
事了,卻一個個成了草雞狗熊。
兵權你們抓著,我能幹得了嗎?也罷,總不能看著國家有難,不想辦法吧。只有請
太傅出馬,才能解決危難,也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想到此,就說:
「依臣之見,只有請太傅出山,才能退得吳兵。」
曹爽一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高興地直叫:「對!『決去請司馬太傅人朝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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