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梁冀帶劍入朝,突被殿前一人,叱令退出,奪下佩劍,這人乃是尚書張陵,素有肝
膽,故為是舉。冀長跪謝過,陵尚不應,當即劾冀目無君上,應交廷尉論罪。桓帝未忍嚴
譴,但令冀罰俸一年,借贖愆尤,冀不得不拜謝而退。河南尹梁不疑,嘗舉陵孝廉,聞陵面
叱乃兄,即召陵與語道:「舉公出仕,適致自罰,未免出人意外!」陵直答道:「明府不以
陵為不才,誤見擢敘,今特申公憲,原是報答私恩,奈何見疑?」與周舉同一論調。不疑聽
了,未免生慚,婉言送別。獨冀因不疑舉薦張陵,致被糾彈,當即遷怒不疑,囑令中常侍入
白桓帝,調不疑為光祿勳。不疑知為兄所忌,讓位歸第,與弟蒙閉門自守,不聞朝政。冀便
諷令百官,薦子胤為河南尹。胤一名胡狗,年才十六,容貌甚陋,不勝冠帶,都人士見他毫
無威儀,相率嗤笑,惟桓帝特別寵遇,賞賜甚多。和平二年,又改號元嘉。春去夏來,天時
和暖,桓帝乘夜微行,竟至梁胤府捨,歡宴達旦,方纔還宮。是夕大風拔樹,到了天明,尚
是陰霧四塞,曙色迷離。故太尉楊震次子秉,已由郎官遷任尚書,上書諫帝微行,未見信
用。俄而天旱,俄而地震,詔舉獨行高士。安平人崔寔即崔瑗子,崔瑗見四十三回。被舉入
都,目睹國家衰亂,嬖倖滿朝,料知時不可為,乃稱病不與對策,退作政論數千言,隱諷時
政。小子特節錄如下:
自堯舜之帝,湯武之王,皆賴明哲之佐,博物之臣,故皋陶陳謨而唐虞以興,伊箕作
訓,而殷周用隆。及繼體之君,欲立中興之功者,曷嘗不賴賢哲之謀乎?凡天下所以不理
者,常由人主,承平日久,習亂安危,或荒耽嗜欲,不恤萬幾;或耳蔽箴誨,厭偽忽真;或
猶豫歧路,莫適所從;
或見信之佐,括囊守祿;或疏遠之臣,言以賤廢;是以王綱縱弛於上,智士郁伊于下。
悲夫!自漢興以來,三百五十余歲矣,政令垢玩,上下怠懈,風俗雕敝,民庶巧偽,百姓囂
然,鹹復思中興之救矣。且濟時拯世之術,豈必體堯蹈舜,然後乃理哉?期於補隙決壞,譬
猶枝柱邪傾,隨形裁割,要措斯世於安寧之域而已!夫為天下者,自非上德,嚴之則治,寬
之則亂。何以知其然也?近觀孝宣皇帝,明於君人之道,審於為政之理,故嚴刑峻法,破奸
宄之膽,海內清肅,天下密如,薦勳祖廟,享號中宗。及元帝即位,多行寬政,卒以墮損,
威權始奪,遂為漢室基禍之主。政道得失,於斯可鑒!蓋為國之法,有似理身,平則養疾,
疾則功焉。夫刑罰者,治亂之藥石也,德政者,興平之粱肉也,以德教除殘,是以粱肉治疾
也,以刑罰治平,是以藥石供養也。方今承百王之敝,值厄運之會,自數世以來,政多恩
貸,馭委其轡,馬駘其銜,四牡橫奔,皇路險傾,方將鉗勒鞬輈以救之,以木銜口,曰鉗;
輈,為車轄,鞬,猶束也。豈暇鳴和鸞,清節奏哉?昔高祖令蕭何作九章之律,有夷三族之
令,黥劓斬趾斷舌梟首,故謂之具五刑。文帝雖除肉刑,當劓者笞三百,當斬左趾者笞五
百,當斬右趾者棄市,右趾者既殞其命,笞撻者往往至死,雖有輕刑之名,其實殺也。當此
之時,民皆思復肉刑。至景帝元年,乃下詔曰:「加笞與重罪無異,幸而不死,不可為
民。」乃定律減笞輕捶,自是之後,笞者得全。以此言之,文帝乃重刑,非輕之也,以嚴致
平,非以寬致平也。必欲行若言,當大定其本,使人主師五帝而式三王,蕩亡秦之俗,振先
聖之風,棄苟全之政,蹈稽古之蹤,復五等之爵,立井田之制,然後選稷契為佐,伊呂為
輔,樂作而鳳皇儀,擊石而百獸舞,若不然,則多為累而已。
這篇政論,並非勸朝廷尚刑,不過因權幸犯法,有罪不坐,貪吏溺職,有過不誅,所以
矯時立說,主張用嚴。看官若視為常道,便變成刻薄寡恩了。揭出宗旨,免為暴主借口。高
平人仲長統,得讀匽政論,喟然歎道:「人主宜照錄一通,置諸座右!」這也是規戒庸主的
意思。惟儒生清議,怎能遽格君心?梁冀是當道豺狼,順帝還當他麟鳳相待,意欲再加褒
崇,特令公卿議禮。時趙戒袁湯胡廣,迭為太尉,光祿勳吳雄為司徒,太常黃瓊為司空。胡
廣本模稜兩端,因見梁氏勢盛,遂稱冀功德過人,應比周公,錫以山川土田。獨司空黃瓊進
議道:「可比鄧禹,合食四縣!」這八字,亦硬逼出來。於是有司折衷申議,奏定加冀殊
禮,入朝不趨,履劍上殿,謁贊不名,禮比蕭何,增封四縣,禮比鄧禹,賞賜金帛奴婢彩帛
車服甲第,禮比霍光,每朝會與三公異席,十日一評尚書事。梁冀得此榮寵,還是貪心不
足,心下怏怏。會桓帝生母匽氏病終,即孝崇皇後。桓帝至洛陽西鄉舉哀,命母弟平原王石
為喪主,王侯以下,悉皆會葬,禮儀制度,比諸恭懷皇後。即順帝生母梁貴人,事見前文。
惟匽氏子弟,無一在位,這全由梁冀擅權,心懷妒忌,因此不令匽氏一門,得參政席。至元
嘉三年五月,復改元永興,黃河水漲,經秋愈大,冀州一帶,河堤潰決,洪水氾濫,田廬盡
成澤國,百姓流亡,至數萬戶。有詔令侍御史朱穆,為冀州刺史。穆奉命即行,才經渡河,
縣令邑長,只恐穆舉劾隱愆,解印去官,約有四十余人。及穆到郡後,果然糾彈污吏,鐵面
無私,有幾個惶急自殺,有幾個錮死獄中。宦官趙忠,喪父歸葬,僭用玉匣,穆因他籍隸安
平,屬己管轄,特遣郡吏按驗情實。吏畏穆嚴明,不敢違慢,竟發墓剖棺,出屍勘視,果有
玉匣佩著,乃將趙忠家屬逮捕下獄。誰知趙忠不肯認錯,反向桓帝前逞刁,奏稱穆擅發父
棺,私系家眷;再加梁冀恨穆進規,也為從旁誣蔑,頓致桓帝大怒,立遣朝使拘穆入都,交
付廷尉,輸作左校。左校署名屬將作大匠管理,凡官吏有罪,令入左校工作,亦漢朝刑罰之
一種。當時激動太學生數千人,共抱不平,推劉陶為領袖,詣闕上書,代訟穆冤,學生干政
自此始。略雲:
伏見前冀州刺史朱穆,處公憂國,拜州之日,志清奸惡。誠以常侍貴寵,父兄子弟,布
在州郡,競為虎狼,噬食小人,故穆張理天綱,補綴漏目,羅取殘賤,以塞天意。
由是內官鹹共恚疾,謗讟煩興,讒隙仍作,極其刑譴,輸作左校。天下有識,皆以穆同
勤禹稷,而被共鯀之戾,若死者有知,則唐帝怒於崇山,重華忿於蒼墓矣!舜葬於蒼梧之
野,故曰蒼墓。當今中官近習,竊持國柄,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運賞則使餓隸富於季孫,
呼翕則令伊顏化為桀跖;而穆獨抗然不顧身害,非惡榮而好辱,惡生而好死也,徒感王綱之
不振,懼天網之久失,故竭心懷憂,為上深計。臣等願黥首系趾,代穆校作,不願使忠臣之
抱屈蒙冤也!謹此上聞,無任翹切。
桓帝得書,方將穆赦出,放歸南陽故裡。穆即故尚書令朱輝孫,表字公叔,年五歲,便
以孝聞,後由孝廉應舉,入為議郎,再遷侍御史,廉直有聲,嘗作崇厚論以儆世,稱誦一
時。至是罷歸鄉里,太學生劉陶等,又奏稱朱穆李膺,履正清平,貞高絕俗,實是中興良
佐,國家柱臣,應召使入朝,夾輔王室,必有效績可征雲雲。原來穎川人李膺,為故太尉李
修孫,在安帝時,見前回。操守清廉,與朱穆齊名,也是由孝廉進階,累遷至青州刺史,嗣
復轉調漁陽蜀郡諸太守,更任烏桓校尉。鮮卑屢興兵犯塞,膺率步騎,臨陣出擊,親冒矢
石,裹創迭戰,得破強虜萬余,斬首至二千級,鮮卑始不敢窺邊。尋因事免官,退居綸氏縣
中,教授生徒,及門常不下千人。劉陶等素重膺名,故與朱穆一同舉薦,偏桓帝不肯聽從,
遂致名賢屈抑,沈滯至好幾年。惟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長,上干天怒,災異相尋,下叢民
怨,盜賊四起。陳留賊李堅,自稱皇帝;長平賊陳景,自號黃帝子;南頓賊管伯,自稱真
人;扶風人裴擾,亦自稱皇帝。尚幸徒眾烏合,不足有為,一經郡縣發兵圍捕,先後伏誅。
只泰山琅琊賊公孫舉東郭竇等,聚眾較多,叛官戕吏,連年不平。到了永興三年正月,復改
號為永壽元年,大赦天下,與民更新。公孫舉等頑抗如故,還有南匈奴左奧鞬台耆,及且渠
伯德,左奧鞬且渠,皆匈奴官名。糾合虜騎,入寇美稷,東羌亦舉種相應,虧得安定屬國都
尉張奐,東撫北征,收群寇,破奧鞬,降伯德,羌胡始定。過了一載,鮮卑都酋檀石槐,率
同虜騎三千名,入寇雲中。相傳檀石槐生時,很是奇異,父為投鹿侯,嘗從匈奴軍,三年始
歸,妻竟生下一子,就是檀石槐。投鹿侯向妻詰責,妻謂晝行聞雷,仰視天空,有雹入口,
吞而成孕,乃生此男。投鹿侯似信非信,決意將嬰兒棄去,因即投擲野中。我亦不信,有此
異聞。妻私語家令,仍然收養。年至十四五歲,勇健有智略,別部酋長,抄取檀石槐母家牛
羊,檀石槐單騎追擊,所向無前,盡將牛羊奪回,由是各部畏服。待至壯年,越加智勇,施
法禁,平曲直,莫敢違犯,遂共推為大人。檀石槐乃立庭彈汗山,招兵買馬,逐漸強盛。及
寇掠雲中,警報似雪片一般,傳達京師,桓帝乃再起李膺為度遼將軍,使他防御鮮卑。鮮卑
素憚膺威,望風震懾,當將所掠男女牲畜,盡行棄置,出塞自去。
膺也不復窮追,安民設障,塞下自安。
獨公孫舉等騷擾青徐,尚未平靖,嬴縣地當要沖,賊蹤出沒,大為民害。朝廷聞警,由
諸尚書簡選能員,得了一個穎川人韓韶,使為嬴長。韶賢名卓著,一經到任,賊皆遠徙,相
戒不敢入境;流民萬余戶,仍得安然還鄉,只是廬捨已空,一時無從得食,免不得待哺嗷
嗷。韶即開倉賑饑,主吏謂未得上命,力爭不可,韶慨然道:「能起溝壑中人,復得生活,
就使因此伏罪,也足含笑九泉了!」為民忘身,是謂好官。流民得粟療饑,生全無算,郡守
亦素知韶賢,並不加罪。時稱穎川四長,一是荀淑,一是陳寔,見前回。一是鐘皓,還有一
人就是韓韶。皓初為本郡功曹,後遷任林慮長,不久即去。李膺嘗將皓比諸荀淑,往往語人
道:「荀君清識難尚,鐘君至德可師,兩賢原無分軒輊呢!」皓兄子瑾,亦好學慕古,有退
讓風。瑾母就是膺姑,膺祖修累言瑾有志操,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得免刑戮,因復將膺妹配
瑾為妻。瑾迭被州郡辟召,始終不起。膺謂瑾太無皂白,瑾轉告諸皓。皓歎息道:「昔齊國
武子好招人過,終為怨本;誠欲保身全家,原不如守真抱璞,何必就征?」嗣是叔侄並皆隱
處,不復出山,終得抱道自重,高尚終身。惟韓韶為嬴縣長,只能保全縣境,不能顧及他
縣,賊眾飄逸山東,往來莫測,良民輒被劫掠,怨苦異常,地方長官,不得已申奏朝廷,請
派大員督剿。是時太尉胡廣,因日食免官,進司徒黃瓊為太尉,光祿勳尹頌為司徒。頌因東
方多盜,特舉議郎段熲,拜為中郎將,引兵東討。熲本故西域都護段會宗從曾孫,前漢元帝
時,會宗為西域都護。世傳武略,技擊稱長,又能洞明兵法,善撫士卒,此次出剿群賊,正
如虎入羊群,連戰皆捷,先斃東郭竇,繼斬公孫舉,累年逋寇,一鼓蕩平。熲得受封列侯,
長子亦進拜郎中。光陰易過,倏又為永壽四年,仲夏日食,太史令陳授,上言日食變異,咎
在大將軍梁冀。冀不禁大憤,立將陳授下獄,搒死杖下。已而飛蝗為災,遍及京師,桓帝不
知返省,但務改元,到了夏盡秋來,還要改年號為延熹元年,真是多事。且將太尉黃瓊策
免,再起胡廣為太尉。已而南匈奴及烏桓鮮卑,連同入寇,度遼將軍李膺,已調入為河南
尹,乃使京兆尹陳龜為度遼將軍,出鎮朔方。龜臨行時,曾上疏白事道:
臣龜蒙恩累世,馳騁邊陲,雖展鷹犬之用,頓斃胡虜之庭,魂骸不返,薦享狐狸,猶無
以塞厚責,答萬分也!臣聞三辰不軌,擢士為相;蠻夷不恭,拔卒為將。臣無文武之才,而
忝鷹揚之任,上慚聖明,下懼素餐,雖沒軀體,無所雲補。今西州邊鄙,土地塉埆,鞍馬為
居,射獵為業,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機杼之饒,守塞候望,懸命鋒鏑,聞急長驅,去不圖
返。自頃年以來,匈奴數攻營郡,殘殺長吏,侮略良細,戰夫身膏沙漠,居民首系馬鞍,或
舉國掩戶,盡種灰滅,孤兒寡婦,號哭空城,野無青草,室如懸磬,雖含生氣,實同枯朽。
往歲并州水雨,災螟互生,老者慮不終年,少壯懼於困厄。陛下以百姓為子,百姓以陛下為
父,焉可不日昃勞神,垂撫循之恩哉?唐堯親捨其子,以禪虞舜者,是欲民遭聖君,不令遇
惡主也!故古公杖策,其民五倍;文王西伯,天下歸之,豈復輿金輦寶,以為民惠乎?
近孝文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體德行仁,為漢賢主。陛下繼中興之統,承光
武之業,臨朝聽政,而未留聖意。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懼逆上旨,取過目前。呼嗟之
聲,招致災害,胡虜兇悍,因衰緣隙;而令倉庫殫於豺狼之口,功業無銖兩之效,皆由將帥
不忠,聚奸所致!前涼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糾罰,太守令長,貶黜將半,政未逾
時,功效卓然,實應賞異以勸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殘;又宜更選匈奴烏桓護羌中郎將校
尉,簡練文武,授之法令;除並涼二州今年賦役,寬赦罪隸,掃除更始;則善吏知奉公之
福,惡者覺營私之禍,胡馬可不窺長城,塞下自無候望之患矣!
這疏呈入,桓帝倒也有些省悟,改選幽並二州刺史,並自營郡太守都尉以下,亦多所變
更;蠲除並涼一年租賦,俾民少蘇。及陳龜到任,州郡震栗,鮮卑也不敢犯塞,節省費用,
歲約億萬。偏大將軍梁冀與龜有隙,說他沮毀國威,沽取功譽,不為胡虜所畏,龜因坐罪征
還,免官回裡。嗣復征為尚書,累劾梁冀罪狀,請即加誅,也是個倔強漢。桓帝始終不報。
龜自知忤冀,必為所害,索性絕粒不食,七日乃歿。西域胡夷並涼民庶,統為舉哀,吊祭龜
墓。那匈奴烏桓等虜兵,聞得陳龜去職,復來寇邊,朝廷乃調屬國都尉張奐,為北中郎將,
往御匈奴烏桓。奐至塞下,正值虜眾焚掠各堡,烽火連天,戍兵無不驚惶,獨奐安坐帳中,
談笑自若,暗中卻派人離間烏桓,使他掩擊匈奴,搗破營帳,斬得匈奴別部屠各渠帥。再由
奐統兵進討,匈奴大恐,悔罪請降。奐因南單于車居兒即兜樓儲子。叛服無常,將他拘住,
奏請改立左谷蠡王。桓帝不許,仍使放還車居兒,征歸張奐,命種暠為度遼將軍。暠招攜懷
遠,賞罰分明,羌胡相率效命,四境帖然。暠乃去烽燧,除候望,綏靜中外,化光天日,連
年搶攘的朔方,至此始得掃塵氛了。小子有詩歎道:
防邊尚易用人難,要仗臣心一片丹;
果有忠賢司閫外,華夷何患不同安!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崔寔政論,為桓帝失刑而設,然或誤會其意,則為禍愈烈。桓帝之誤,非不知用刑,誤
在當刑不刑,不當刑而刑耳。試觀朱穆掘屍,見忤中官,立被逮歸,輸作左校,微劉陶等之
上疏申救,則直臣蒙垢,常為刑徒,雖欲免歸而不可得矣。然則桓帝之猶有一得者,在用刑
之尚未過暴耳,若誤會崔寔之言,幾何而不為桀紂耶?李膺段熲陳龜張奐種寔諸人,皆文武
兼才,相繼任用,無不奏功,可見桓帝當日尚有一隙之明;陳龜臨行上疏,而桓帝亦頗采
用,是未始不可與為善。惜為權戚宦官所把持,以致忠賢之不得久任耳。桓帝固失之優柔,
而欲以嚴刑救之,毋乃慎歟?
------------------
黃金書屋 整理校對
轉載請保留,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