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敬宗系杭州新城人,就是隋忠臣許善心子。善心為宇文化及所殺,敬宗輾轉入
唐,因少具文名,得署文學館學士,累遷至禮部尚書。唐書奸臣傳,首列許敬宗,故本編特
詳敘履歷。武昭儀得寵,敬宗乘勢貢諛,甘作武氏心腹。武氏謀奪後位,勢已垂成,遂在朝
揚言道:「田捨翁多收十斛麥,尚欲易妻,天子富有四海,廢一後,立一後,也是常情,有
甚麼大驚小怪,議論紛紛呢?」李義府等隨聲附和,翕然同聲。義府巧言令色,對人輒笑,
城府卻很是陰沉,人嘗呼他為笑中刀。他本是東宮食客,及高宗踐阼,遂得為中書捨人。長
孫無忌恨他奸佞,上章劾奏,請貶為壁州司馬,義府偵得消息,不覺著忙,忙向許敬宗求
救,敬宗甥王德儉,素有小智,便教他夤夜叩閽,表請易後。高宗覽奏,很是喜慰,立命賜
珠一鬥,擢任中書侍郎。補前文所未詳。兩人左推右挽,遂把一個武昭儀抬升正宮,更兼李
勣進陳二語,促成易後大事,於是先貶褚遂良為潭州都督,示儆群臣。侍中韓瑗,上疏訟遂
良冤,說他體國忘家,損身徇物,實是社稷重臣,不應驟加斥逐。高宗不從,瑗接連上疏,
以妲己褒姒比武昭儀,以微子張華比褚遂良,說得非常痛切,卻只是留中不報。永徽六年十
月,竟下詔廢皇後王氏為庶人,立武昭儀為皇後,武氏既已得志,索性再下一著,把蕭淑妃
也驅入阱中,淑妃因也得罪,與王后一同被廢,移置冷宮。
李勣於志寧,奉詔為冊後禮使,恭恭敬敬的奉了璽綬,獻呈武昭儀,應該挖苦。武氏遂
服褘衣,佩翟章,金冠珠履,裝束似天神模樣,更襯著一副杏臉桃腮,柳眉櫻口,越覺得整
整齊齊,裊裊婷婷。只是良心太黑。當由眾侍女簇擁登殿,行過了受冊禮,高宗心花怒開,
復為這妖後開一特例,令她也乘重翟車,直抵肅儀門。一面命文武百官,及四夷酋長,均在
門下朝謁新後。俟武氏下車登樓,開軒俯矚,但見門下無數官長,齊來參謁,黑壓壓的跪了
一地,不由的神情飛舞,笑貌揚輝。待至謁見禮畢,下樓還宮,所有內外命婦,又奉詔入
謁,忙碌得甚麼相似。非但唐朝立後,從來沒有此盛舉,就是皇帝登台,亦未聞這般熱鬧。
當下宮庭內外一律賜宴,大眾開懷痛飲,直亂到鼉更三躍,才得盡興歸休。是夕,高宗住宿
正宮,由武氏格外獻媚,枕席風光,不可盡述。總算報德。越宿起床,武氏面白高宗,請加
授許敬宗李義府官階,高宗自然允諾。武氏又冷笑道:「陛下前以妾為宸妃,韓瑗來濟,嘗
面折廷爭,兩人可謂忠臣,不可不賞。」高宗明知武氏語中有刺,也只還她一笑罷了。隨即
出宮視朝,令敬宗待詔武德殿西闥,擢義府參知政事,只韓來兩人,一時不便亟貶,暫從擱
置。
嗣是內外政事,多與武氏參決,武氏未為後時,一意揣摩上旨,多方迎合,就使有意進
讒,都是旁挑曲引,慢慢兒的浸潤,從未嘗有遽色,有疾言。至後位已經到手,又欲與高宗
爭權,免不得威福自擅,漸漸的驕恣起來。是謂女德無極。高宗也少覺介意,轉憶及王皇後
蕭淑妃的好處,但因武氏防閒甚密,不便親往探問,反致得罪床帷。已露畏意。一日,武氏
歸謁家廟,高宗得乘隙往視,行至冷宮門前,只見雙扉緊閉,用一大鎖鉗住獸環,毫不通
風,旁開一竇,借通飲食,也是狹小得很,不由的惻然神傷,幾乎淚下。半晌才呼道:「王
後良娣,得無恙否?朕在此看你兩人。」語方說完,但聽有二人淒聲道:「妾等有罪被廢,
怎得尚有尊稱?」高宗又道:「你等雖已被廢,朕卻尚是憶著。」說至此,復有嗚咽聲傳出
道:「陛下若念舊情,令妾等死而復生,重見日月,乞署此處為回心院,方見聖恩。」高宗
乃回答道:「朕自有處置,你等不必過悲。」言畢乃返,心下未免躊躇。
不意武氏回來,已有人密行報知,氣得武氏雙眉倒豎,即向高宗詰問。高宗反自抵賴,
不敢實言。武氏心兇手辣,竟下一道矯詔,令杖二人百下,且把她們手足截去,投入酒甕
中。可憐二人宛轉哀號,歷數日方才畢命。蕭淑妃臨死時,恨罵武氏道:「阿武妖猾,害我
至此,願後世我生為貓,阿武為鼠,時時扼阿武喉,方洩我恨。」兩人陸續死去。武氏又問
左右道:「二嫗賤骨,曾碎死麼?」左右報稱已死,且把蕭妃語相告,武氏尤加忿恚,再命
梟二人屍,並戒宮中蓄貓,一面脅高宗下詔,令將故後母兄,及蕭良娣家族,充戍極邊,後
母柳氏,時已削籍,至此又被流嶺外。許敬宗仰承內旨,更奏稱:「王庶人父仁祐,本無他
功,徒因女貴致顯,得列台階,今庶人謀亂宗社,罪宜夷宗,仁祐宜劈棺梟屍。陛下不懲已
死,且貸余生,尚為失刑」等語。高宗看到此奏,意欲擱置不理,怎禁得武氏在旁,冷譏熱
諷,逼得高宗不能罷手,只好再下手諭,追奪仁祐官爵;惟□棺梟屍一節,總算免行。武氏
且改王后姓為蟒,蕭淑妃姓為梟,因王與蟒音相近,蕭與梟音相符,所以有此改稱。驕妒可
笑。且慫恿高宗改元,易永徽為顯慶。
許敬宗又承旨生風,上言:「太子忠本出寒微,前因無嫡可立,暫代儲位,今國家已有
正嫡,必不自安,應乘此正名定分,共圖保全」雲雲。太子忠聞敬宗言,自知儲位不保,沒
奈何入宮辭位。高宗因降封忠為梁王,立武氏子弘為太子,追贈武氏父士獲為司徒,賜爵周
國公,謚忠孝,配食高祖廟,母楊氏晉封代國夫人。是時褚遂良已往潭州,甫行蒞任,即奉
詔調遷桂州,及到桂州任內,又被謫為愛州刺史。還有侍中韓瑗,中書令來濟,一同遭貶。
瑗謫為振州刺史,濟謫為台州刺史,這都是許敬宗李義府兩人進讒,誣他同謀不軌,所以一
律降官。武氏意尚未饜,又授意許李兩人,定欲將長孫無忌以下,盡行貶死,才好把胸中宿
忿,悉數消除。世間最毒婦人心。許李當然遵囑,只因無忌是高宗母舅,且有佐命大功,一
時扳他不倒,不得不靜心待時。義府又貪財漁色,為了洛州一案,幾乎犯法遭譴,虧得內有
奧援,才免動搖。看官道是何案?原來洛州婦人淳於氏,犯了奸罪,系大理獄中,義府聞她
色美,暗囑大理丞畢正義,枉法釋放,納為己妾。正卿段寶玄很是不平,密狀奏聞。高宗命
給事中劉仁軌,侍御史張倫,復訊此案。義府恐正義實供,竟逼令自縊,希圖滅口。高宗也
明知義府所為,再欲窮治,偏經武氏硬為攔阻。只好因正義已死,作為宕案,不再加究。
當時惱了侍御史王義方,即欲上章糾彈,只因家有老母,未免遲疑,因入室稟母道:
「兒官居御史,坐視奸臣壞法,不加彈劾,便是不忠,若彈劾無效,反危己身,憂及我母,
又是不孝,這正令人難處呢。」母正色道:「我聞漢王陵母,殺身以成子名,汝能為國盡
忠,雖死何恨?」王母引用王陵故事,可謂善於繩祖,且書中不肯從略,亦是不沒母德之
意。義方乃坦然入朝,當面奏請道:「義府擅殺六品寺丞,應否坐罪?」高宗未及出言,義
府已出班辯斥。義方道:「事已確鑿有據,義府如欲自辯,盡可向大理對簿,不應再立朝
端。」義府仍不肯退下,經義方三次叱退,方怏怏趨出。義方乃朗讀彈文,讀至終篇,方引
出高宗一語,說了「毀辱大臣」四字,便引身入內。未幾有旨傳出,貶義方為萊州司戶,義
府仍得逍遙法外,嗣且進授中書令,兼檢校御史大夫,令與長孫無忌許敬宗等,修訂禮儀,
威赫如舊。
小子因顯慶元二三年,有西征事夾入在內,不得不將內政暫行擱起,插敘一段西征情
形。按時演述,應該如此。先是行軍總管梁建方,奉詔班師,西突厥尚未平定,回應二十三
回。會乙毗咄陸可汗身死,有子頡苾達度設,自號真珠葉護,與賀魯有嫌,互相攻擊。真珠
遣使入唐,願討賀魯自效,且乞濟師。唐廷撤消瑤池都督府,命右屯衛大將軍程知節,為蔥
山道行軍大總管,率諸將西討賀魯,並遣豐州都督元禮臣,冊封真珠葉護為可汗。禮臣至碎
葉城,為賀魯所遮,不得前達,仍持冊還朝。程知節入西突厥境,遇歌邏祿處月二部番眾,
前來迎戰。由知節驅軍掩擊,大破番兵,斬首千餘級,再進軍至鷹沙川。又見西突厥二萬騎
兵,及別部番眾亦二萬余人,橫列道旁,阻住去路。唐前軍總管蘇定方,素有勇名,但率精
騎五百名,沖入敵陣,十蕩十決,殺得番眾大敗奔逃,拋棄甲杖牛馬,不可勝數,定方得勝
收兵,報知程知節,知節贊不絕口。偏副總管王文度,陰懷妒忌,反向知節進讒,謂:「冒
險進兵,只可僥倖一時,不可恃為常道,嗣後須常結方陣,內置輜重,俟賊至復擊,方保萬
全」雲雲。知節似信非信,文度看他有疑,又詐言接到密敕,令自己監製各軍,不得躁進。
知節乃信為真言,聽他調度。文度即收軍結營,終日按兵不動,士氣日衰,馬多瘦死。定方
憂憤填胸,入白知節道:「奉命出師,無非為討賊計,今乃坐守不進,自致困敝,若遇賊
至,如何對仗?且皇上既命公為大將,豈反令副總管暗中牽制?這事恐防有假,不可過信。
為公計,不如拘住文度,飛表上聞,看朝廷如何下旨?」知節搖首道:「詔敕豈可妄傳?我
若違詔行事,難道不干天譴麼?」定方知不可諫,悶悶而出。
各軍屯駐月余,始進至怛篤城,番目出城迎降。文度語知節道:「此輩伺我旋師,還復
為賊,不如盡加屠戮,取貨而歸。」定方又入諫道:「殺降非仁,取財非義,自己先已作
賊,怎得稱為伐叛呢?」文度不從,縱兵屠城,分劫貨財。知節不能禁止,由他為虐。大眾
飽載南歸,惟定方不取一物,及還入長安,文度陰謀發覺,坐矯詔罪當死,他乃遍賂當道,
代為緩頰,始得減罪除名。何苦忌功?何苦奪財?知節亦連坐免官。獨定方有功無過,得授
伊麗道行軍總管,再率燕然都護任雅相,副都護蕭嗣業,發回紇各部番兵,自北道討西突
厥。另遣先朝降酋阿史那彌射,及阿史那步真,兩人皆西突厥屬部酋長,太宗朝,曾率眾來
降,分任左右屯衛大將軍。為流沙道安撫大使,自南道招集西突厥部眾,一剿一撫,分道並
出。賀魯也傾國前來,擁眾十萬,列營曳咥河西岸,綿亙十裡。蘇定方自為前驅,但率步兵
萬人,及回紇騎兵萬名,與敵對壘,令步兵據南原,攢槊外向,遇敵方擊,不准擅離,自將
騎兵據北原,嚴陣待著。賀魯見唐軍不多,鼓噪進兵,先沖步營,三戰三卻。定方見他氣
餒,即引騎兵出擊,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番眾雖多至數倍,大半烏合,禁不住鐵騎蹂躪,
頓時大潰。定方追奔三十裡,斬獲數萬人,到晚收軍。翌晨再進,西突厥部眾多降。賀魯帶
著殘騎,向西竄去。可巧天下大雪,平地積雪二尺,諸軍請待晴後行。定方道:「虜恃雪
深,謂我軍必不敢進,不妨就近休息,我若冒雪追上,掩他不備,定可成擒,否則彼已遠
竄,無從追獲了。」乃踏雪繼進,沿途收降番眾。至雙河堡,來了一支人馬,為首大將,便
是南道大使阿史那步真。步真自南道進兵,所過皆降,不煩血刃,因此長驅直入,得與北道
軍相會。定方益喜,兩軍晝夜兼行,直入窮谷,登高遙望,見前面有一獵場,番眾馳逐野
獸,趾高氣揚,首領不是別人,正是沙缽羅可汗賀魯。定方大悅道:「此番定要擒住他
了。」便麾兵逾嶺,喊殺過去。賀魯已似漏網魚,驚弓鳥,聞著唐軍喊聲,便策馬飛奔。番
眾也即潰亂,被唐軍東劈西斫,做了無數枉死鬼。唐軍奪得鼓纛,只尋不著賀魯,定方不覺
歎息道:「那廝又復脫逃,恐不能再擒他了。」前喜後歎,都是文中頓挫之筆。旁邊閃出一
將道:「待末將上前窮追,無論好夕,總要將逆虜擒住,大總管不妨回師。」定方見是蕭嗣
業,便道:「副都護既願效勞,還有何說?」當下撥兵萬人,隨他前行,自己從容班師,令
降眾各歸本部。沿路悉心稽察,籌辦善後,通道路,置驛站。掩骸骨,問疾苦,劃疆界,復
生業,訪得各部人畜,前被賀魯所掠,一律給還。西突厥向有十姓,叫作五咄陸,五弩失
畢,至是一體歸附,悉表歡忱。
正在慘淡經營的時候,接得蕭嗣業捷報,已將賀魯捕獲,定方當然欣慰。原來賀魯遁至
石國西北蘇咄城,已是人困馬乏,狼狽不堪,乃遣部下□珍寶入城,乞糧借馬,城主伊涅達
干,佯備酒食出迎,誘賀魯入城,指揮眾士,將他拘住,解送石國。蕭嗣業探得消息,即向
石國索交賀魯,石國聞唐軍入境,頗加畏懼,便將賀魯送達軍前。嗣業飛報定方,隨將賀魯
押還。定方乃請分西突厥,置濛池昆陵二都護府,即以阿史那彌射為興昔亡可汗,管領五咄
陸部落,阿史那步真為繼往絕可汗,管領五弩失畢部落。唐廷俱如所請,派光祿卿盧承慶持
節冊命,仍命彌射步真選擇降眾,量能授職,令為刺史以下等官。邊徼已定,大功告成,定
方奏凱還朝,獻俘闕下。賀魯在檻車中,曾語蕭嗣業道:「我本亡虜,為先帝所存,先帝待
我良厚,我乃負先帝恩,宜遭天怒,悔已無及。我聞中國刑人,必在市曹,我負先帝,應該
在先帝靈前伏法,幸乞代奏!」嗣業既至京師,當即依言奏陳。高宗以為可憐,但命獻俘昭
陵,貸他一死。結髮夫婦,如何不憐?乃聽悍妃謀斃。既而賀魯病歿,蒿葬頡利墓側。惟真
珠葉護,未得冊封,不免怨望,旋由興昔亡可汗率兵進擊,與真珠葉護鏖戰雙河,真珠葉護
敗死,於是西域皆平。
獨龜茲國自征服後,國王布失畢等,被俘入京,留官京師。應二十二回。高宗初年,龜
茲國亂,酋長爭立,各向唐廷求封。廷議以龜茲失主,不如遣還布失畢,仍使為王,免得紛
爭。高宗准奏,乃復封布失畢為龜茲王,令與故相那利,宿將羯獵顛,同時還國,撫定部
眾。顯慶改元,布失畢入都朝賀,那利竟與布失畢妻,結成露水緣。也算代庖。及布失畢西
歸,那利尚私自出入,不肯斷情。布失畢漸漸聞知,常欲殺死那利,怎奈那利樹黨竊權,急
切不便下手,只好密遣心腹,上訴唐廷。那利也使人報唐,互爭曲直,一邊說是布失畢謀
叛,一邊說是那利謀亂,兩下各執一詞,轉把那中冓丑聲,隱瞞下去。高宗並召兩人,入朝
對質,布失畢不便再諱,只好據實陳明。那利雖然狡辯,究竟情虛詞屈,唐廷因將他囚住,
另遣左領軍郎將雷文成,送布失畢回國,甫至東境泥師城,不意宿將羯獵顛,竟率眾堵住,
不令布失畢歸還。得毋也作那利第二耶?布失畢入城拒守,飛向唐廷乞援,高宗再命左屯衛
大將軍楊冑,發兵西行。及抵泥師城,布失畢已憂憤而亡,冑遂縱兵擊羯獵顛。羯獵顛屢戰
屢敗,終被唐軍擒住,梟首以徇。乘勝入龜茲國都,窮治那利羯獵顛余黨,一並加誅。且就
地設龜茲都督府,立布失畢子素稽為王。兼都督事,布失畢妻不知如何處置?可惜史中未曾
載明。然後班師覆命。高宗又命徙安西都護府至龜茲,安西都護府,本設在高昌境內交河
城,事見十八回中。即令安西都護□智湛駐紮龜茲,加封左驍衛大將軍,統轄龜茲於闐碎葉
疏勒四鎮,及吐火羅厭噠罽賓波斯等十六國,置府州至八十余,小子有詩歎道:
王師西討莫能當,史策舖張美盛唐。
豈是高宗能攘外?余威尚是紹文皇。
外患告平,內訌復起,本回已就此結束,待至下回再詳。 王后蕭淑妃,互相妒忌,本有致死之征,武氏得乘隙而入,所謂木朽蛀生,夫復誰尤?
但武氏計奪後位,如願以償,似亦可以止矣,乃必將後妃錮入別宮,嚴加監押,已屬狠心辣
手,甚且斷其手足,投入甕中,試問其具何心腸,乃至於此?禽獸尚不自戕同類,武氏直禽
獸之不若。故讀此回而不發指者,非人也。彼許敬宗李義府輩,更不足誅矣。高宗為色所迷,
昏庸已甚,貶勳舊,斥忠良,而獨能任一蘇定方,付以專閫,豈西陲亂事,天必假手唐廷以
蕩平之耶?定方以外,又有楊冑,亦良將之足稱者,能攘外不能安內,高宗其無以自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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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書屋 youth整理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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