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年(1644)四月,李自成率軍攻克北京,崇禎帝吊死煤山的消息傳到了南方,
聚集在南京一帶的明朝官僚們頓時亂作了一團,他們面臨著迅速解決明王朝的繼統問題,
由於朱由檢的三個兒子都沒有逃出北京,大臣們只有從藩王中挑選,而當時藩王中尚存
的神宗直系子孫,有福王、惠王、瑞王、桂王四人,後面三者分別在廣西、四川,地處
僻遠,離南京近的只有從河南逃來的福王朱由崧和旁系的侄兒路王朱常芳。南京大權在
握的官吏們紛紛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為誰稱帝而爭吵不休。
閹黨阮大鋮與鳳陽總督馬士英密謀此事,阮大鋮建議馬士英立福王朱由崧,馬士英
搖搖頭,道:「此人昏庸無能,怕眾人不服。」
阮大鋮嘿嘿一笑,說道:「福王昏庸無能,溺於酒色,你正好能乘機把攬朝政,這
大江南北,明室之地,可就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了。」
阮大鋮見他仍猶豫不決,便道:「國有難,先立君者功高,這大好時機,望你不要
錯過。」馬士英見這是自己飛黃騰達的好時機,於是就聯絡總兵黃得功、劉良佐、高傑、
劉澤清等實力派,宣佈擁立福王。
兵部尚書史可法認為立福王有「七不可」,即貪、淫、酗酒、不孝、虞下、不讀書、
干預有司,這等病毒俱全的人作了皇帝定會誤國誤民,所以他和高弘圖力主擁戴路王。
然而,五月初一日,福王朱由崧卻被馬士英等人迎入了南京,史可法與高弘圖無奈,
也只得加入了奉迎的行列。
五月初三日,朱由崧就住監國,以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戶部尚書高弘圖,鳳陽總
督馬士英以及舊臣姜日廣、王鐸等五人人閣為大學士,同時劃分江北明軍為四鎮,東平
怕到澤青駐臨淮安,負責山東一路招討;興平伯高傑駐泗州,負責開土、歸德一路招討;
廣昌伯劉良佐駐臨淮關,負責陳、札一路招討;靖南侯黃得功駐廬州,負責光、固一路
招討。這江北四鎮共擁兵三十萬。武昌的寧甫侯左良玉,擁兵二十萬,他們在各自的轄
區內有置官、刑戮、財賦等各種權力、勢力很大。
五月十五日,朱由崧即位稱帝,改元弘光,這樣南明第一個政權弘光政權建立了。
南明控制的區域,東自黃河下游以南,西迄武昌長江以南,其物力、財賦、人力也
比清廷所控制地區雄厚。
這個南明的弘光政權,表面上是個龐然大物,朱由崧即位不久便領布詔書公佈天下:
「朕涼德弗勝,助予弓抱痛,敢辭薪膽之瘁,誓圖俘馘之功,尚賴親賢戮力助予,
助予敵愾。」
他的話雖激昂慷慨,然而實質上他的這個小朝廷卻是極端的腐敗,十分的脆弱。被
捧上皇帝寶座的朱由崧在政治上毫無作為,生活上荒淫透頂,他把政事委任給大學士馬
士英,自己卻百事不理,整天吃喝玩樂。
福王繼位後,組成了東林黨和閹黨混合的內閣,然東林黨和閹黨這間的仇隙已是由
來已久,兩黨互相謾罵的事時有發生,姜日廣與馬士英曾在朝堂中怒罵,直差拔老拳相
斗了。
閹黨因為擁戴有功,掌握了朝廷的絕大部分權力,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竭力
排擠,打擊東林黨人,史可法受此排擠,只好離開南京,去督師揚州,高弘圖、姜日廣
也先後被迫辭職。
阮大鋮由馬士英力薦入朝後,做了兵部尚書,他對東林黨人進行了大規模的降復迫
害,他借作「順案」之名,恢復了特務機構東廠,處死了東林黨和復社的許多人士。他
編了一本《蝗蝻錄》,想把東林和復社一網打盡,對於東林黨人的合要降術,馬上英也
故意刁難,拒不支持;史可法曾上書要求給士兵加餉,然而馬士英卻將奏折扣下,將史
可法的士兵的薪水全扣了下來,眾將都慫恿史可法反南京,以「清君側」為名,將馬士
英殺掉,但史可法念及朝廷新立,不宜起內訌,只好把這一口惡氣嚥了下去,不與馬士
英計較。
馬士英見史可法離開了京師,他更是肆無忌憚,他與阮大鋮互相勾結,公開賣官鬻
爵,選用文武官員都有定價。在一片紙醉金迷的虛幻太平景像中,南京的新貴們一個個
有如燕上巢,競相經營自己的安樂窩。
閹黨諸臣不僅每餐豪飲,而且視軍國大事如同兒戲,閹黨以下官僚將領,也極盡奢
侈,得過且過。
湖廣巡撫王驥,每頓必吃雞腿,吃魚時一定放在燕窩腹中才吃,所用的木器瓦器都
是花梨古窯。
劉澤清在淮安駐紮,他大興土木,建築府第,百姓們為之苦不堪言,當有人問他防
御之事時,他大言不慚他說:「我是為扶立福王而來的,此地只是供我歇息兵馬,但或
有戰事,我就自行找一個妥善的地方安身,此時,我得過且過,管他以後會有什麼事
呢?」
被捧上皇帝寶座的朱由崧在政治上毫無作為,生活上荒淫透頂,他把政事全委託給
馬士英處理,自己卻百事不理,整天吃喝玩樂,他還特意讓大學士王鐸書寫了一副對聯:
「萬事不如杯在手,
百年幾見月當頭。」
他將這副對聯高懸在宮廷內,許多忠貞之士見了,無不蹙眉歎息,然他們畏於馬士
英的權勢均不敢直言上書,朱由崧自史可法去了揚州,他也樂得耳根清靜,每日更是花
天酒地,放蕩不羈。
然而,這個皇帝也有不樂的時候。
太監田成見皇帝幾日來常常一人坐於庭中長吁短歎,愁眉苦臉的樣子,忙跪下問道:
「陛下,這幾日為何悶悶不樂呢?」
朱由崧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陛下是不是憂慮前方的形勢?」
朱由崧搖了搖頭。
「陛下莫非是思念先帝?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不是。」朱由崧擺擺手,說道:「朕還沒空考慮這些事,我所憂的是宮中的這些
梨園弟子沒有一個合我意的,我想從民間廣選美女,來充這梨園之缺,田成,你就替朕
多費些心吧。」
田成聽到皇帝所慮的是這些,他才將心放下來,他諂媚地一笑:「陛下放心,這事
包在奴才身上。」
「快點去辦。」
「是,奴才保您滿意。」
田成答應一聲,退出殿來,他馬上著手去做這件事。
田成派了許多人到各地去網羅美女,但凡見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將一張黃紙貼在
她們額上,送入宮中,如果誰家敢隱藏的,他不僅會被抄家,而且四鄰都會被牽連,因
此,有好多家母女二人雙雙自盡,以逃此厄運。
一時間,皇宮內充陳著無數的美女,朱由崧也因此而龍顏大悅,每日更是深居禁中,
擁著美女,飲著美酒,在後宮中著優伶演戲,朱由崧要是心血來潮了,他也會脫去龍袍,
與這些優伶們共演一劇,每日間,後宮重簫歌聲不絕於耳。
然而這弘光帝酒色過度,不幾日即已顯十分的憔悴,體力也明顯地不支了。
這日午後,他正靠在亭邊的椅上似睡非睡地養神,太監田成走了過來。
田成望著皇帝眼窩深陷,臉色憔悴,輕輕叫道:「陛下!陛下!」
朱由崧睜開松弛的眼皮,轉了轉呆滯的眼珠,見是田成,就又閉上了眼睛,有氣無
力他說道:
「什麼事啊。」
「回陛下,奴才找了個老郎中,他給陛下您開了個方子,配了點藥,他說這藥能返
老還童,滋陰補腎,什麼不躁不緩,什麼見花萎謝,舉而不堅,堅而不久的統統一粒見
效,他還說……」
朱由崧沒等他說完,便騰地坐了起來,兩眼也放出光來,叫道:
「快拿來我看!」
田成忙不迭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和一個小瓷瓶。
朱由崧先接過紙來,見上面寫道:
「川續斷(酒炒)四兩 白蓮蕊四兩 韭籽二兩 枸杞子四兩 蓮肉二兩 黃實四
兩(乳法伴蒸) 菟絲餅二兩沙苑蒺藜四兩 金櫻子三兩(支毛) 覆盆子二兩 懷山
藥二兩 人參二錢 破故紙三兩 核桃肉二兩 白茯苓兩龍骨三兩(水飛) 赤何首烏
四兩 黃花錢鰾三兩 煉蜜成丸。」
朱由崧放下藥方,又打開瓷瓶,見裡面是一色黑的桐子丸兒,約有幾十粒。朱由崧
一笑,說道:「怎麼這麼少?」
田成忙道:「陛下要是看還好,奴才再命人多制些來。」
「效果也不見得好吧?」朱由崧笑道。
「陛下,這老郎中醫術可高明了,這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聽說特別管事,陛下您吃
幾粒試試?」
朱由崧從瓶中倒出十多粒來,要填入口中,田成忙勸道:
「陛下,不可服用太多,這藥猛著呢,我怕傷了您。」
朱由崧撿起五顆藥丸,放入口中,略一嚼,一伸脖子嚥了,又喝了口清茶將藥送下
肚中,他咂摸了下滋味,甜絲絲的,挺舒服。
朱由崧吃下藥後,當下便覺腹下熱烘烘、麻酥酥、欲心蒸騰。
田成見狀,忙告辭避了開去。
朱由崧聞著一股淡淡的處女的幽香襲來,他扭頭看時,見正是一旁為自己打扇的宮
女,這宮女見皇上那色迷迷的眼光掃來,不由得驚慌失措,想今日定是在劫難逃了。
弘光帝見這宮女雲鬢半挽,皓腕如雪,如亭亭玉樹,更兼夏日時分衣裳單薄,淡紗
束胸,酥胸微露,那粉紅的宮裙配著滿頰嬌羞,眼波流盼,真是艷若桃李,顫巍巍似一
株臨風芍藥,弘光帝早已是半邊酥倒了。
朱由崧一翻身,將那宮娥按在了地上,幾把就將她身上的薄衫撕去,他將頭在宮女
柔軟的胸上忘情的拱著,右手順著宮女那柔滑的小腹滑了下去,在他找到那個生命之門
後,他的慾火更旺了,他只覺得腹下脹脹的,像要炸了似的。
朱由崧脫去褲子,撲向了宮女……
他呻吟著,喘著粗氣……
那宮女初嘗禁果,一時間又驚又怕,且喜且悲,她只覺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傳來,可
眼一合便昏了過去。
朱由崧那裡還顧得這些,仍兀自在她身上起伏……
那宮女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她「哼」了一聲,睜開眼睛,她只覺得涼絲絲的,低頭看時,卻見自己渾身赤裸,
沒著一絲衣衫,她方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她待要起身去找衣裙,不料只覺得渾身酸疼,
下身那劇烈的痛楚使她「啊」了一聲,又躺了下去。
她緩了口氣,咬著牙撐起上身,低頭見自己白皙修長的大腿沾滿血跡,地上更是斑
斑駁駁有如落英,她扯過撕成幾片的宮裙,遮在了自己的羞處。
第二日,朱由崧將田成叫到了身邊。
田成見主子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忙堆起笑容,問道:「陛下,您昨日可快樂嗎?」
朱由崧哈哈一笑,說道:
「不錯,這藥還真不錯,你下去著人多做點。」
「是,不過……」
朱由崧見他吞吞吐吐的,忙問道:
「怎麼,還有什麼難辦的?」
「不是,只是這藥必須要用癩蛤蟆作藥引,這東西又不太好找……」
「你找些乞丐,讓他們每日出城去尋不就成了?」
「是,還是皇上英明。」
於是,田成便找了許多乞丐,讓他們每日晚間出城去捉癩蛤蟆,他怕守城官兵不允
這些人出城,他還特意派人做了好些燈籠,燈籠上寫著「奉旨捕蟾」四個字,自此,守
城官兵只要見了這燈籠,便開城門放行,而這弘光帝也得了個綽號,叫「蛤蟆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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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掃描,雪兒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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