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國的臨時都城長沙。一切似乎才剛剛安定。
吳三桂派出了一批官吏,去治理被「光復」州縣的民政。但有能力的官吏實在少得
可憐,昔日那些西選官吏又都散佈在各省,即刻間哪裡招得來?況三藩起事後,西選官
員也大部分被撤免或囚禁,剩下的少數又幾乎都是「中立」派,所以幾乎沒有西選後備
可用。
但無論如何,他們總算是派出去了。
現下,吳三桂忙著辦理第二件大事。
議定奪取天下的大戰略——即如何北進?
他幾個月來感到有些力不從心。眼睛時有發花,頭時有發暈之感,四肢怎麼也覺得
不靈活了……人就老得這麼快?這半年前還精神百倍的,一下子就有了衰弱的感覺?
為了大業,他這次北上沒有帶一個女人——圓圓沒有了,他心中那個空曠地帶老填
不起來,人老是沒精神。圓圓在時,雖然不見面,也心中踏實,也從來沒有過這種空曠
松馳。看來,他離不開女人。一旦沒有女人在身邊,他就要衰老……他真不明這是怎麼
回事?
女人呵!女人!
這些日子,所有的往事都不斷浮現在眼前。
那一年,京城危機,自己奉命回京。陳圓圓暗中引誘田畹,說為了保護國丈一家安
危,應拉攏總兵吳三桂。老糊塗高高興興地上了當。在田府的第一次,自己就威逼利誘,
把陳圓圓從國丈手裡搶了過來。
那一夜真是今生今世永遠也忘不了。
自從有了圓圓後,他再也不去尋花問柳,沾花惹草。
到雲南後,勢力大了,貪慾也就開始膨脹。
起初,怕圓圓知道吃醋,和他鬧騰,只是偷偷摸摸地干。後來,看到圓圓並不干涉,
因為圓圓所戀,所愛的是他的心。於是,吳三桂就不以為意,公開去挑選美女,充斥王
府,以供自己受用。
這幾十年來,他也不知受用過多少美女,小至十二、三歲,大到二十五六歲,各有
一番風味。
但最使他難忘,最能令他銷魂的,除圓圓外,就只有阿紫和八面觀音、四面觀音了。
阿紫是杭州知府派人從杭州專門送到雲南的。阿紫不僅長得美,而且琵琶彈唱可謂
一絕,可謂是麗質清才!她的美,不同於圓圓,俊俏嫵媚中透出一股英氣,令人頓感情
新、舒暢。
他本打算把阿紫給兒子吳應熊做小妾的,可第一次聽完她的彈奏和輕歌曼舞的歌唱
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當天中午,乘夫人歇晌,他支走了左右的人,悄悄踱到阿紫獨自住的東院。正想敲
門,卻聽裡邊有人隱隱私語,卿卿我我地十分親熱。細聽聲音,竟是自己的孫子吳世藩
——吳應熊之長子捷足先登了!
他走到窗下舔破窗紙一看,兩個人正在床上擁抱著。吳世藩正騎在阿紫身上使勁地
效力賣命,阿紫則小聲「哎喲」、「哎喲」地呻吟著,扭動著身軀迎合著。
他這一氣非同小可,閉上眼睛,暗想,家門不幸,子孫們敗德喪倫,這成什麼話!
正想進去責罵,又想到自己也是偷情來的,無奈間轉向便走,不小心一腳踢翻了門口的
花盆,「豁嘟」一聲,把他嚇了一大跳。
這一下再也掩飾不過了,只聽裡面窸窸窣窣一陣,阿紫隔窗問道。
「誰呀?」
「我……」吳三桂看看四周,並無人知覺便放膽答道。
這時聽得後面傳來「撲通」一聲。吳世藩跳窗逃走了。
「是王爺呀!」
阿紫甜甜地叫了一聲,把門輕輕拉開了,扣著胸前排扣,嗔笑道:
「王爺……這時候到奴婢這兒,有什麼事嗎?」
吳三桂見她媚笑凝睇,雙頰泛紅,早就心癢難耐,也顧不了許多,順手摸了一下阿
紫溫柔的前胸,笑道:
「王爺?我還要做皇帝呢!這個地方別人來得,我就來不得?」
阿紫只好低頭一笑,隨即給吳三桂斟了一杯香茶過來。
吳三桂卻不接茶,又把手伸向阿紫胸前,隨即瞟了一眼後窗戶,笑道:
「你倒真可人,來者不拒……」
說著,他隨手把門關上,插上閂子。然後轉身,一哈腰,把阿紫抱起,走過去,放
到床上。
他心中的慾火早已耐不住了,再加上阿紫那誘人的目光。
他三下五去二地剝光了二人的衣服,稍加溫存,便長驅直入了……
「阿紫,這次由於時間太緊,往後我一定對你溫柔點……」吳三桂吶吶著。
門「匡噹」一聲被撞開了,一個老太婆拿著根拐杖沖了進來,嚷道:
「你個老不要臉的!連兒子的媳婦你都霸佔!今天,老娘給你拼了!」
吳三桂一看是夫人張氏,嚇得一愣神。不想那用力的武器一下蹦了出來,「嘶」的
一聲,正好噴了阿紫一臉,嘴裡,鼻孔裡,眼睛裡都粘糊糊的。
阿紫也被這場面嚇呆了。
吳三桂趕緊穿衣服。可是越慌,越出亂子,由於二人的衣服被胡亂地扔在一起,一
時竟難以分辨。竟然穿著阿紫的內褲,推開夫人一閃身跑了。
雖然有這次為戒,但吳三桂仍不死心,在把阿紫送往北京兒子吳應熊那兒以前,他
又多次貪圖了阿紫的獨特韻律。這種享受的確不同於圓圓,也不同於八面觀音,四面觀
音,更不同於其他美女。
而八面觀音、四面觀音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八面觀音。這二人不僅姿容出眾,體格
風騷,而且舞技超群。
就拿八面觀音來說吧。這個女人,不論從眼、耳、鼻、口,還是腰、腿、臀、胸,
甚至可以說,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透露出一股騷性,再加上舞姿獨特,總會令人看著
就會不知不覺地想上前把她剝光……
正因為如此,吳三桂才極力寵幸這姐妹倆。她們能給他解悶,解乏,使他心情舒暢,
在百忙中感到快樂。
他想起了八面觀音……
已經派人去雲南接了。也該來了吧——
沒辦法,只有用八面觀音這種人妖的邪淫,才能彌補圓圓那深柔綿長的情慾;圓圓
是正,八面觀音是邪;她們兩個人都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感覺。
圓圓能養他的元氣。
阿紫能使他心中感到釋然,可惜已經把她送到北京了。
而八面觀音能匯他的慾火……
終於,把八面觀音盼到了;
那天,八面觀音到長沙王府時,正在上午。吳三桂正在召集群僚商議軍國大事。聽
說八面觀音到了,他心中立刻火燒火燎起來。他一擺手:
「今天就議到這兒吧,明天再議。」
群僚不覺相視一笑。
他急切地轉入內室。
八面觀音正坐在鏡前卸妝,正好把最後一支金釵從頭上拔下,這時,鏡中多出一個
人來。
她急切轉身。
「更衣!」吳三桂急切地大聲命令侍女。
侍女們知道這王爺的脾性,趕緊給他把外衣脫掉,帽子摘掉,只剩了內衣內褲。
這時,吳三桂貓腰把八面觀音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扔到了床上,隨即上了床。
眾侍女們默默地站在床的周圍,注視著這一切。這是吳三桂的王法,為的是這些侍
女們多看看,以免在不湊手時好應急。
對八面觀音,吳三桂從來沒有給她一件一件脫過衣服。仗著出身將門,有一身力氣
和功夫,他都是把衣服從八面觀音身上撕下來。
這次,更是猴急。起兵行軍到長沙,這麼長時間沒有吃葷了,他能不急?
他揮起蒲扇般的大手,只兩下就把她身上衣服撕了個精光。
她活像一個蛇妖,就像一條巨大的蟒蛇,在床上不停地扭動著,扭動著……
吳三桂把內衣脫掉,也不撫摸她。只把她的雙腿猛地往兩邊一分,就來了個惡虎撲
食……
八面觀音,對這種陣勢見得多了,也習慣得很。只有這樣,她才感到最大的快樂!
越是粗魯,越是狂暴,她越感到無上的滿足!
她「吃吃」地笑著,妖聲妖氣地呻吟著,使勁地扭動著……
然而,對吳三桂來說,並不是事事如意。兒子吳應熊被殺,稱王建國後,他心中更
不踏實了。
將士們的意見出現了分歧,而且吵得很厲害。關寧軍過去從來不這樣,一聲令下,
人心統一,所向披靡,如同幾個月前那樣。
為了協調大家的想法,統一意見,吳三桂決定召開一次大型方略會議。
這次方略會議。是在大殿裡召開的。
這是湖南巡撫的官衙改制的王宮,比起雲南的五華山王宮,那是天壤之別。公堂改
成的王殿簡直就像城隍廟一般,又暗又陰,潮濕難耐。吳三桂真不知這些混蛋巡撫們怎
麼在這裡辦理公務……
大周王國的重要將領,謀臣都到了。
三拜九叩的大禮行過了,眾臣落座。
「眾卿,今日廷議,旨在議決我大周進取方略……本王長子吳莊熊被康熙殺了!本
王想與清室不戰的謀劃也就沒有了。仗非打不可了,怎麼進兵,請諸卿坦誠直言。」
老謀士胡守亮首先提出:「目下我大周兵鋒銳利,連占六省,京師慌亂,拙於應付。
我兵馬應趁此有利形勢,躍馬渡江,全師北上,直搗黃龍府。」
——這不是方獻廷的主張嗎,他兩人老搭擋,方獻廷被冷落排斥走以後,此時胡守
亮再度提出,豈不又要重蹈覆轍?並非簡單如此,在這幾個月中,形勢又發生了變化。
一則是康熙殺了吳莊熊,吳三桂斷了「不戰而決」的念頭。必須與清室再打大仗是肯定
了。胡守亮是遼東籍,主張迅速北上,也有其殺回遼東的夙願,所以贏得了許多遼東籍
將領的贊許。
馬寶則提出:「我大周軍隊不宜以長江北上為路線,這條路子太正,清軍已層層設
防。我軍就出厲兵襲擊,從四川進軍,占據關中,扼守潼關與函谷關,則進可以攻,退
可以守。況關中自古為建國稱王的龍頭之地,若我大軍據守,以西北王輔臣兄為寄托,
則數年內可成大業!」
——這種主張由馬寶提出,得到王輔臣、王屏藩兩員大將的支持。王輔臣因陝甘戰
事不能前來,但早已派人送信來提出應由四川出漢中、據關中的設想。王屏藩則確實認
為川陝要道為兵家奇路;三國時魏延曾向諸葛亮建議從子午谷出兵奇襲關中,諸葛亮若
接受此主張,說不定統一了三國呢!再者,這三人都是陝西籍或長期守陝西,對關中有
一種特殊的情感和認識,又兼他們是獨擋一面的大將,所以獲得了一批人的贊成。
「我王陛下,臣以為不可。」夏國相出班奏道:
「前兩主張均大弊。直搗黃龍,目下我方力量確有困難,且清兵正面堵截,兩面側
擊,形勢複雜,若僵持不下將有後患;奇襲關中,是棄形勝之地而入偏也。關中自宋代
以後,地位日見衰弱,經濟、軍事的作用也是下降,根本原因在於中原、江南、河北的
興旺。若據關中,清兵東鎖,我軍在西北又籌不到糧草,則將陷於危境也……」
「別老指責別人,你自己說該怎麼辦?」一個人大聲打斷夏國相的話。
這人是吳莊麒。他是大周王吳三桂的侄子,夏國相則是吳三桂的女婿。二人素因爭
寵有矛盾。吳莊麒看不慣夏國相的賣弄,大聲插話。
「哎,別急,讓夏國相講完嘛。」胡國柱大聲支持夏國相,因為這是他們二人事先
議好的謀略方針。
吳三桂點點頭:「國相說下去……」
夏國相聲音更加響亮:
「當今天下形勝乃江淮地區。自明太祖開國以來,江淮地區成為天下中樞,扼北方
與江南之沖要;那裡富庶無比,江河縱橫,又易守難攻,為立業之大根據地也。」
「我大軍欲成大業,須從湖南移師東下取南京,扼守長江,淮河,斷絕南北漕運的
餉道,占據中央要樞,使清廷失去江南經濟後援,不能久戰。對於我軍,則南京是龍蟠
虎踞之地,明太祖已將其修成了金城湯池一般的石頭城,占南京則天下可定矣!」
這番話有理有節,說得許多人頻頻點頭。
吳三桂心中一動:對,南京與江淮地帶確實是自明以來的中央要樞!這個主張不錯!
但他卻將目光瞄向小張良汪士榮。
眾人也「唰」地一齊看著汪士榮。
這位軍師還沒有講話呢!
軍師,在那時可是個了不起的稱號與職務。
軍師像征著智慧與神機莫測,像征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能掐會算,無所不知,用
兵如神等。歷史上的名軍師如諸葛亮、徐茂公,更有明代的劉伯溫的神奇傳說,都加重
了和加深了人們對軍師的敬仰與依賴。
從權力上講,軍師相當於現代軍隊的參謀長,提調軍隊,佈署戰役,制定計劃,都
是軍師的權力,尤其是名軍師,本身就可以成為文職統帥。
汪士榮沒有講話,自然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汪士榮不是沒有考慮:他已經想了幾個月,只不過他想先聽聽別人的。
只見他從文職班次之首站起來悠悠說道:
「方纔三種主張,臣以為各有道理,但詳推之下,均有其弊大於利的難處。
「適才國相見所言的據守江南淮中樞,以南京為據守要地,確有很大好處。但也有
二弊:
其一,是長江淮河區域水網密佈,我軍據守非練出一支強大水軍不可。昔三國孫權
據守江南,若非水軍不強大,斷不能戰勝於赤壁。而訓練水軍,急切間哪裡去積蓄如此
雄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須知水軍是最費時的事,對嗎?
其二,南京處長江下游,雖是形勝之地,但若從上游以水軍湧江而來,難保無險。
而且,我大周現已棄復明主張。不再擁立朱明王權;而南京恰是朱明發跡之地,江淮地
區幾乎全部都是,明朝的遺老遺少在那裡很有勢力,我們一時間找不到支撐也是難事。
要作為根據地,不能不想到民治是否順利這一點。否則,兵源缺乏,財力不繼,談何根
據地?……」
汪士榮一番話,說得舉座愕然。
有人恍然大悟地長歎一聲,表示頓悟與贊成。
吳三桂覺得身上一激,是啊,怎麼沒想到江淮地區是朱明的老根呢?就這一點,足
以讓他放棄取南京為根據地了。
吳三桂欣賞地看著他的軍師,鼓勵的口吻非常顯然:
「士榮,講,講下去。」
汪士榮清清嗓子:「直搗黃龍太正,一旦相持,容易進退失據,此弊可以李自成為
誡。他是直搗黃龍,不顧根據地,結果呢?還不如張獻忠固守四川。
「更重要的是,諸位都小視了康熙小皇帝,認為其慌亂不可守,正是一鼓而進之時,
非也!
「康熙此人陰險狡詐,心志鋼堅,斷不可小視。他殺了世子吳應熊,已表示與我大
周的死戰之志;又放了王吉貞,分化離間大周君臣。對這樣的千古梟雄,乃不可作深入
冒進的輕率戰法……」
眾人又是一陣點頭,是啊,誰想到了這一層呢?
「至於經四川出關中,塞崤函以自固,這是過時的觀念也。關中形勝,自不待言。
但時過境遷,已是昨日黃花了。渭河,黃河均無漕運可能;陝北、陝南又是貧瘠之地,
惟有關中一地富庶,然又能維持多久?且入關中,自成天下偏師,是以不宜也回……」
眾人又是一陣點頭,馬寶等人默然不語。
「以軍師之見呢?」胡國柱頗有些不服。
汪士榮微微一笑,拂著小胡子說:
「湖南為根據地,暫取守勢,以整頓後方,然後再圖一省一省地推進,這是穩扎穩
打的大略,與明太祖經營江淮的大旨相同,但地區不同。我王,諸位請想,湖南以雲貴
為依托,有堅實的根據地——我王於雲貴經營近三十年啊,東有江西,南有廣東,西有
四川、雲貴,北有湖北;這幾個省鄰接省份均以湖南為中心,又都是我們熟悉易取的省
份;若能在湖南立足,取湖北,江西,則八省為一體;那時再東出北進,像明太祖北伐
一樣驅逐韃虜,方可成功……」
滿座肅然。
「湖南要塞多,民眾強悍,又有洞庭湖作為我大周水軍的訓練基地;又能為北征時
輸送兵力,財力,確是大周的龍頭之地!願我王思之!」
汪士榮結束了他的侃侃而談。
這個戰略構想不能說不出色,他不但說服了吳三桂,而且說服了那些各持己見,爭
論不休的將士謀臣……
於是,吳三桂穩住了陣腳,力求鞏固而後進。
作為天下亂兵中流砥柱的吳三桂勢力集團就這樣在湖南停頓下來,兵鋒不再北上;
而是將湖南的州縣全部攻下,在石首、華容、松總、岳州、衡州布重兵鎮守;在洞庭湖
開始訓練水軍,建造大戰船,為沿江東下作準備,長江則被建成糧餉供應基地,駐重兵
防守。
吳三桂的皇帝夢即將就要實現了!
吳三桂整日面帶笑容,一改往日威嚴逼人的面孔。生活上開始了盡情地享受。隔三
差五地宴請眾將和群臣,鼓勵他們為大周國奮勇殺敵。糧餉源源不斷地從雲貴、四川運
來,大大激勵了士氣。軍威嚴整,士氣高漲,捷報接二連三地從前方傳來。
吳三桂也開始了他的「皇帝夢」生活。
「天下之地,莫非王土;卒土之濱,莫非王臣。」為實現天下之民皆為皇帝之子民
的夢想,吳三桂想出了一個高超而絕妙的構想。
在其占領區內,大選美女。除把一部分送給他的子、侄、孫以及親隨和大將們外,
大部分充斥在其王宮裡。
吳三桂一向把八面觀音作為他發洩的工具,雖也對她溫柔體貼,但八面觀音仍僅僅
是一個工具而已,他從來沒把她當人看待。在吳三桂眼裡,她只是一個人妖,一條蛇而
已。
但對待侍女們就大不一樣了,尤其是總的謀略大計定下以後。
他辛勤不懈地在這群侍女的處女地上進行著精心的耕耘。
他不定期地對處女地進行開發,只要他有興致,他高興,在這巡撫改造的王府的內
宅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會盡情地雲雨一番。他一生中,除了夫人張氏和陳圓圓外,他
從來不避任何人,隨時隨地盡情取樂。在五華山的王宮裡,開花結果的事就時有發生。
而目前的長沙王府裡,張氏遠在雲南,陳圓圓不知去向,他更加隨心所欲了。
他有他的遠大設想,他要讓他的子孫遍天下,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周的天下,吳三桂
的天下。
為達到此目的,他對待任何一個侍女都溫柔有加,但至多不超過三次。一旦發現有
了龍種,他就拿出五十兩銀子給她,然後讓親兵把她送回被徵選的地方。
在這防衛森嚴的王府裡,吳三桂有特殊的規定,凡是女性的寢臥之地,都沒有房門,
只有一張簾子。這對他行樂極為方便。
有時半夜醒來,激情發作,他就披衣下床闖進侍女的房中,鑽進侍女被窩裡。等到
侍女被驚醒時,他早已入港,即將上岸了。
因此,那些侍女們晚上睡覺都是膽戰心驚的,但誰又能想到什麼時候會被「寵幸」
呢?
不過,話也說回來,除了夫人張氏和陳圓圓外,吳三桂從來不吃醋。只要不誤他的
大事,親兵們即使胡來,他也不會生氣。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的王府,不論在五華山,還
是在長沙,他的親兵衛隊對他都是忠心耿耿的原因。不僅如此,吳三桂還不時地賞賜他
們幾個。
天下洶洶之勢,就在吳三桂戰略決策的確定和縱欲享樂中頓時減弱。
這真是一個歷史的大誤區。
一個最大的誤區。只是吳三桂集團沒有看到:所有的反清起事都是吳三桂集團策動
的或挾持的,吳三桂兵勢一住,大局洶洶之勢馬上減弱,吳三桂自己設想的固守整頓根
據地的條件也就化為烏有了。
這裡有一個根本原因,就是當時的天下大勢並沒有真正地亂起來,首先是民眾沒像
明末那樣大亂。這是因為清朝為政三十年,已爭取了普遍民心。這時要成功,首先要以
更多的地方起兵,要以更迅速的戰勝攻取,攪亂天下的穩定大勢,使朝廷陷於顧此失彼
的境地;這是才有稍歇整頓固本的必要與可能。當時只亂了六省,廣大地區還是穩定。
整體局面並沒有全亂,所以不能停頓兵鋒。
吳三桂的突然停頓,使各地起事反清的兵馬進入苦戰、內訌狀態。
那麼,吳三桂為什麼在如此有利的情況下,實行「劃江而治」的戰略呢?原因是多
方面的,比如他雖然進軍順利,南方六省數月即下,可是熟讀兵書戰策的吳三桂,拋棄
了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的戰略戰術,僅僅吸取的是穩固後方的一面。
他認為南方乘勢而起,大有穩固的必要。只有將南方穩固,方能無後顧之憂。穩固
之後再行北上,才是萬全之策。
吳三桂吸取以往農民戰爭,尤其是李自成農民軍流寇主義不建立根據地而失敗的慘
痛教訓,十分注重根據地的建設。雲貴是他經營十余年的根據地,他不忍捨棄;湖南等
南方新取之地也有必要建立北上的根據地,以求穩扎穩打,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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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掃描,雪兒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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