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把舌頭探入她嘴裡，雙手緊捧著她的臉不使她動彈。
莉莎拚命掙扎，用盡全力推他的胸，終於掙開了他。「克里，不要這樣！你是怎麼
了？」
他伸手抓住她，但立刻又放開，往後退一步。
「嫁給我。」他喘著氣說，呼吸急促。
她搖著頭，感覺麻木了。
「妳必須嫁給我。」
她怒了。「我不必做任何我不愛做的事。現在，我想你最好離開，克里。」
他發覺自己搞砸了。他望著她，發覺她已經改變了。他失去了她，而他曾經那麼
小心地接近……那可惡的錶……她會想起來嗎？
她看著他穿上外套，把菸斗塞到口袋裡。
「克里……」
他轉身看她。
「對不起，真的。」
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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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婊子，妳背叛了我！」
蘇珊呻吟著。他在打她，壓在她身上，狠命地打她耳光。
「不要，克里！」她喘著。「我沒有背叛你！」
他睜開眼睛，瞪著蘇珊的臉。「婊子！」他又開始打她，感到她在底下掙扎。
終於，他坐起來。蘇珊裹在被單底下，什麼話也不敢說。他從前打過她一次，但是
不重，這次卻是玩真的，真是駭人。
克里開始穿衣服。然後他冷冷地說：「妳的房租付到下個月，然後妳就搬走。」
他走後，蘇珊花了二十分鐘洗澡，然後開始整理行李。她望著凌亂的床單，身子打
著顫。
出門的時候她停了一下，回顧這漂亮的公寓，此刻突然看起來像監獄，而她已經自
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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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這是怎麼一回事？」蘿蕊望著一臉抗拒之色的孫子，問道。
「我不要和珍妮結婚。妳可以讓我自己和她了斷，要不，妳就把照片拿給她看，讓
她自己了斷吧。而且，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麼敲詐、勒索了，祖母。」
「你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
「沒那回事。那是妳自己的想法，祖母。」
「你不能這樣和我說話！你怎麼敢這樣，你這傻孩子！」
「我也許傻，但我不是孩子了，祖母。我是一個男人，妳怎麼敢控制我的生活？凱
瑟說得對，她說──」
「呵，」蘿蕊說道。「原來你告訴凱瑟了。」
「不對，事實上是她看見了那些照片，很偶然的。她關心我，所以去找我。」
蘿蕊覺得左肩一陣劇痛，然後左臂就是一片麻木。「布萊，我關心你，我知道怎麼
樣才是對你最好。你還不是男人，等你和珍妮結了婚，給我生一個曾孫，那時你才是男
人，可以──」
那痛楚突然變得難以忍受，她抓緊胸前。「噢，老天！」她低聲喊著。「不行，還
有那麼多──」
「祖母！」
布萊看著她頹然向前倒下，頭撞到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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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聽著若文一面洗澡一面唱歌，她笑了。她感覺好極了。然後，她聽見樓下的
門鈴響了。
她下了床，披起浴袍，走下去開門。
兩個女人彼此互視著。凱瑟的唇邊帶著一絲笑意，孟美妲則一臉驚愕。
「妳！」
「哈囉，美妲。妳確定妳想進來嗎？」
美妲氣得想殺人。她把凱瑟推開，走了進去，赫然見到若文站在樓梯口，腰間圍著
一條毛巾。
若文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走進一場鬧劇之中。「美妲。」他說道，可是沒有移動。
突然，美妲像蛇一樣發動攻擊，反身狠狠一耳光打到凱瑟臉上。兩個女人打成了一
團，美妲抓住凱瑟的頭髮在地上又踢又滾。
若文好不容易把美妲拉開。「你這混帳，放開我！」美妲喊著掙開他，然後看看他
，又看看凱瑟。「你們兩個倒是挺配的。」她說道，然後扯下手指上的訂婚戒指，丟到
地板上。
「我要毀掉你，查若文。」
「老天，我聽過這種話，」他說道。「聽我說，美妲，對不起，可是妳說得對。妳
不該和我這種混帳在一起。祝妳幸福，美妲。」
美妲走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凱瑟說：「你的毛巾掉了，若文。」
他笑了出來。他發覺自己很久沒有笑了。這感覺真好，他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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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走在街上，手裡拿著一袋香味四溢的三明治。許久沒嚐過這麼美味的甜麥麵
包了，風輕拂著她的頭髮。她覺得自己又像一個人了。天色要黑了，她加快了腳步。
事情可能會更糟的。她和蘿蕊約了明天見面，想和那個老女人講一講道理。起碼她
是在積極地想辦法。
她哼著「窈窕淑女」的歌，看了看街兩邊，開始要過街。她聽見有人在喊，這才注
意到有一輛深藍色的四門轎車正向她直衝過來。
她呆立了一下，在最後一瞬間突然不知哪來的力量，猛地往旁邊跳開，翻滾了一個
身子，背朝下跌落在兩輛車子中間。她感到那輛車子擦身而過時掀起來的熱氣。
「女士，妳沒事吧？」一個目擊的路人問道。
「我的三明治泡湯了。」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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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報了警，但是並沒有多大用處。
那天晚上十點鐘，莫安同找上門來。「聽說妳差點沒命。」他笑嘻嘻地說。
「你要做什麼？」莉莎問道。
「只是想知道是誰想把妳除掉。妳的紙夠不夠把可疑人物的名單列給我呢？」
「你為什麼不走，莫先生？」
「沒有名單，柯太太？這樣要我們警方怎麼合作呢？」
莉莎覺得疲倦，對他搖搖頭。「我累了，莫先生。公啟，請送這位先生出去。」
莫安同對她說：「妳要小心。我可不希望妳步妳丈夫的後塵，對不對？」她聽見他
在她身後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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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賀強納打電話來。
「哈囉。」她的聲音平淡而無感情。
「怎麼一回事？莉莎？我打電話到妳辦公室，結果史太太說妳病了。」
「我沒有病，強納，只是很累。你要做什麼？」
「我要妳別再累得像狗一樣。」
她微微笑了。要是他知道……一隻死狗吧？
「妳有沒有聽說柯蘿蕊的事情？」
「沒有，可是我今天早上和她有約。」
「妳可以別管它了。她心臟病發作。」
莉莎坐直身子。「什麼？」
「她的情況很嚴重。心臟病。」
「可是她是……鐵打的。」
「顯然不是。妳為什麼要見她？」
「私事，強納，不干你的事。」
「好吧，我想這是我自找的。我是想請妳和我共度週末。我在緬因州耶誕灣那裡有
一個小木屋。」
莉莎呆瞪著電話。
「妳喜歡划船嗎？郊遊？鄉間小屋？乾乾淨淨的戶外生活？」
「你為什麼要請我，強納？你上次離開的時候氣得要死。」
強納作了一個鬼臉。「我是傻瓜，我道歉。我想見妳。」他想摸她、抱她、和她做
愛。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把這些傻話說出來，她大概會立刻把電話掛上。
「只是想見妳，」他又說道。「想和妳在一起。」
她內心深處有一點被打動了，但是她拒絕承認。
「我要掛斷了，強納。也許下一次吧。」她不想再聽他說了，輕輕把電話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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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走到加護病房外，麥可和凱瑟等在那裡。
「什麼風把妳吹來了？」
「麥可，」莉莎對他點點頭。「我來看看她怎麼樣。」
「很糟，」凱瑟說著，走上前來。「一次只能見一個人，布萊現在在裡面。謝謝妳
來。」
麥可哼了一聲。
莉莎朝凱瑟走近一點。「我找不到妳。」
「我在波士頓。」
「我約好今天要見她的，凱瑟。」
「還好。如果她發作的時候妳和她在一起怎麼辦？當時她是和布萊在一起。他終於
鼓起勇氣面對她了，但現在卻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好哇，好哇，不名譽家庭成員大集合，還有柯太太，真有意思。」
她們猛一回頭，見到莫安同在對她們咧嘴而笑。
「請你離開，莫先生，」莉莎說。「這裡不干你的事。」
「我只是在盡本分而已，柯太太。妳不希望我查問嫌犯嗎？這裡的人不是很可能想
殺妳嗎？」
凱瑟臉變白了。「他在說什麼？」
莉莎氣得咬牙。「前天晚上有一個人想開車壓死我。莫先生高興得很。」
「顯然那位老太太是不可能幹的，」莫安同說。「妳呢，柯小姐，妳有不在場證明
嗎？」
「你去死吧。」凱瑟平靜地說道。
「你想做掉柯莉莎嗎，柯先生？」
麥可的下巴掉了下來。
「沒有。好吧，也許是年輕的柯布萊。」
「夠了，」莉莎說。「如果你不離開，麥可就會打電話給州長。」
莫安同吹著口哨走了。
「簡直不是人。」凱瑟說道。
莉莎說：「妳到波士頓做什麼，凱瑟？」
讓莉莎吃驚的是凱瑟竟然臉紅了。「讓我這麼說吧。自從我洗心革面之後，我就決
定拉一個人一起下水。」
莉莎明白了。她很驚訝，但只是說道：「我希望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老天，我知道。好吧，有人想殺妳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一點概念也沒有。」
「真瘋狂。我想我們應該搬到加州去。」
「或者秘魯。」
凱瑟笑了。「我對布萊也這麼說。」
「我走了。有事情請隨時讓我知道。」
「好的，莉莎，妳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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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辦公室裡看報告的時候，蜜麗探頭進來。「奇怪，莉莎。有一個女人打電話
找妳，說有急事。」
莉莎考慮一下，拿起電話。「我是柯莉莎。」
「妳不認識我，柯太太，但是我知道妳的事。我從前和韓克里住在一起。事實上他
幫我付房租，常常去看我。妳有沒有和他分手？」
「妳是誰？記者嗎？」
「我不怪妳。柯太太，他前天晚上像瘋子一樣，講到什麼背叛之類的，還說所有女
人都是婊子。我只是想告訴妳這個。我要離開紐約了。」
蘇珊走出電話亭，招手想攔計程車。她走下人行道，舉起手。她聽見聲音，轉過身
，看見一輛深藍色的四門轎車向她加速駛來。車子撞到她，把她撞飛到十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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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拒絕接聽強納的電話。她一個人去林肯中心看「天鵝湖」，這是她最喜歡的
芭蕾舞。
她要杜克到後門等她。當她轉身要走進去時，聽見了爆炸的聲音，把她震倒在人行
道上。然後是一片尖叫的混亂場面。
她看見提姆的車子陷在火焰之中。
「杜克！」她掙扎著想跑過去，卻被人拉住。「太遲了，女士。」
她感到淚水流下面頰，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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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
這是誰的聲音？
「是我，克里。醒來。」
克里！那個女人不是說他很生氣嗎？「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告訴他們說我是妳的未婚夫，他們才讓我進來。」他笑了。「外面有一個警察
。」
柯莉莎閉上眼睛。
「妳為什麼不告訴我從前也有過一次？為什麼？」
她搖搖頭。他為什麼要逼問她呢？「我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說她和你同居。她很
害怕。」
克里吃了一驚。「她說了什麼？」
「她說我拒絕你求婚以後去看她，說你像瘋子一樣，還說她要離開紐約。」
他平靜地說：「是真的，我想我是拿她出氣。然後我就要她離開了。」他掏出菸斗
，在她床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不要管蘇珊了。她不重要。現在，既然這些警察都不
管用，我要自己來查。請妳告訴我，有哪些人可疑，我要他們的名字。」
她不能告訴他，他是她名單上第一個可疑人物。
「那個在費城的商人怎麼樣？妳想買他的公司，所以他應該有動機。」
「不！他贏了，克里。他沒有動機。」
「他叫什麼名字？」
她瞪著他。他為什麼要知道強納的事？是嫉妒嗎？她覺得頭疼，於是只搖搖頭，沒
有說話。
#
第二天早晨她出院了。新聞記者對她緊追不捨。
回到家，她還得把克里打發走。她看著他在客廳裡踱步。「請你走吧，克里，我沒
事。」
「莉莎，讓我留下來照顧妳。跟我一起到英國去，也許──」
「不，克里。什麼事情也沒改變。你是我的朋友，但是──」
「費城的那個男人是誰？」
老天，他為什麼不走？「我說過，他只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
「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查了。」
「克里，請你走吧。我累了。」
電話鈴響了，公啟接了之後，請對方等著。
是強納的電話，她知道。「我會再打電話給你，克里。謝謝你。」
克里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聳聳肩走了。
「他走了嗎？」公啟問。
「走了。是誰的電話？」
「賀先生。」
她覺得又高興又鬆了一口氣。「哈囉？」
「孩子，妳上報了。是怎麼一回事？」
她笑了，聲音尖銳得使強納吃一驚。「有人想讓我早一點死。」
「妳該笑的，我聽起來也覺得好笑。我今天晚上就到妳那裡。」
「不要！」她突然感到害怕，不僅為自己害怕，也為強納。「不要，」她平靜地重
複一遍。「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不希望你捲入。」
沈默了一會兒之後，他說：「我已經捲入了。」
「求求你現在不要來，好嗎？」
「我們再看吧。」他掛上了電話。
#
第二天上午，她去參加杜克的喪禮。強納起碼打了十幾次電話來，她都拒絕聽。
那天下午，凱瑟來看她，告訴她蘿蕊漸有起色，但是拒絕作任何評論。
公啟幫她們把咖啡端上來。莉莎看著他倒咖啡，視線又落在他的錶上，提姆的錶。
「這帶子太鬆了，」公啟見她注意到錶就說道。「妳不介意我把它弄緊一點吧，柯
太太？」
莉莎僵住了。「不，」她低聲喊道。「不可能！」
「什麼事不對了，柯太太？」
「莉莎，什麼事不對？」凱瑟也在問。
「嗯，有件事很不對。」
她想起來了。提姆被殺的那天早上，他的舊錶帶子斷了。她親眼見到他從抽屜裡把
這個錶拿出來戴上，嘴裡還一邊咒著。
在那天以前他從來沒有戴過這個錶。
而韓克里說他看過這個錶。老天！
有人試圖殺死她──兩次，而那是在她拒絕克里的求婚之後，然後，克里的情婦又
打電話來警告她。
「莉莎？怎麼一回事？」凱瑟在搖她的肩膀。
她轉頭看公啟，說：「請打電話給莫安同檢察官，我要馬上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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