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早上翠西仍然沒有改變心意。她六點半起床,服務生送來早餐時,她已經洗好澡,換 好衣服了。 在這麼清新的早晨。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從旅館走到辦公室去。總比在電車裡推擠著搶座 位或站住要好得多了。 她八點半到辦公室,昨天的接待小姐正和安全警衛聊天。那位肌肉過於發達的年輕男人 在翠西經過時感興趣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後低聲談論了些什麼,使得接待小姐笑了起來。 翠西在搭電梯時嘲諷地想,男人就是道副德性。男人只會用一種眼光來評判女人。 辦公室仍像她走時一樣整齊乾淨。如果雷恩真如所言準時到辦公室,那她九點十五分以 前就可以離開這裡。要跟卡太太解釋她拒絕這份工作將會頗費周章。 雖然這是她頭一回使經紀公司失望,她仍有可能會因服務態度不可靠而被解職。 翠西堅決地告訴自己,萬一果真如此,她也得面對它。 雷恩來時她正在辦公室整理信件。她瞥了手錶一眼,他早了十分鐘。他朝著桌子走來, 她硬著頭皮直視那雙灰眸,仍深深感到穿著深藍色西裝的他所散發出的魅力。 「在我們開始工作之前,」他簡短的說,「我要澄清一件事。昨晚的邀請只是個禮貌, 對任何因為我的關係而不得不住在市區裡的人我都會這樣做。不管你過去有過什麼樣的經驗 ,我並不會要求我的秘書提供工作以外的服務。」 翠西感覺雙頰發燙。她費盡全力才使聲音平穩。「既然這樣,就最好是讓關係嚴守在公 事的前提上,以免產生任何誤會。」她冷靜地回答,「讓我直呼你的名字便不合乎原則。」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在乎和接觸頻繁的同事拉近彼此的距離。」他用力將提著的 公事包往桌上一放,顯然脾氣已到燃點。「我承認你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年輕女人,但漂亮年 輕的女人多的是。我只要求你工作有效率外加和藹可親而已。這樣也算是要求太多嗎?」 「我想你再找別人來代理黛拉這個月的工作可能比較好,」她說,「如果你馬上和波菲 連絡,我確定他們今早就可以找到合適的人選。旅行事宜都已經安排妥當,所以你並沒有損 失任何時間。」 雷恩靜靜打量她一會兒,皺著眉頭,瞇起眼睛。「你是認真的,對不對?」 翠西點頭。「我是認真的。我想我們不適合一起工作,史先生。」 他短促地大笑。「我們必須容忍彼此的不同,因為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不能阻止我離開。」她脫口說。 「當然不能用武力,」他用開玩笑的口吻,「但如果你現在棄我而去,我可以使你再也 無法從波非那找到工作。他們可不會為了僱用一名不可靠的秘書而得罪客戶。」 翠西手足無措地瞪著他。她沒料到這一招。「當然,」她說,「對我們都好的話──」 「如果我們能把這件事給忘了,然後馬上開始工作,這對我們都比較好,」他斷然地表 示,「首先我想喝杯咖啡。我已經積了一大堆要口述的信件,更別提今早還會增加許多。十 一點有個董事會。你是黛拉的代理人,所以會議紀錄由你負責。我已經約好了一點的午餐, 今天下午還有好幾個約。查查行事歷,好吧?」 他邊走邊說。翠西遲疑地站著──伸手便可觸及他穿著藍色西裝的一只手臂──想鼓起 勇氣反駁他。他威脅要使她失去公司的信用可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會毫不留情地說到做到。 自然還有別的秘書經紀公司,但壞事總是傳千里的。就為了要躲過他,她敢冒往後可能 會找不到工作的險嗎? 她僅在那兒一言不發,雷恩看了看她。他唇色帶著嘲諷。「我的咖啡呢?」 幾分鐘後她端著咖啡進去時,他正坐在位子上讀一封信。她小心地將杯子放在桌上,他 只點點頭,未抬頭看她一眼。 「十分鐘後準備好記事本,」他簡短地指示。「中飯前把該簽的信件都弄好。」 翠西想,不管有沒有董事會。他都像是寶玲所說的讓職員做得要死的奴役狂。昨天還看 不太出來,但今天可全露出了本性。她確定並不是完全因為他們之間的口角,而這正是史雷 恩工作時的本來面目。 他十點才完成信件的口述,讓她只剩一個小時把十二頁的速記整理好,並將準備送簽的 信件印出來。雷恩在每封信尾簽名時,都大略地檢視一下內容再把信件交付寄發。翠西無趣 地想,如果她原本期望有任何贊賞她速度和準確度的表示,那她現在可會大失所望,但無論 如何,他也不是第一個把這些表現視為理所當然的老闆。她逐漸用和愛意同樣強烈的厭惡來 看她愛過的這個男人。 「還有事嗎?」他突然打斷她的思緒。嚇了她一跳。她雙頰染上紅暈時他挑挑眉。「心 根本沒在這,對不對?」 她抓住這個藉口。「抱歉,我是在想別的事。我會裝好信封迭去戳記。」 「很好。」他看看表,與牆上的鐘對一下,闔上手邊的檔案。「五分鐘內我們得趕到會 議室。董事長不喜歡遲到的人。」 翠西心想,就是他自己的兒子也不行,沒有所謂的特別待遇。她突然想要知道史雷恩的 母親是否還在人世,但馬上又把這不特別重要的疑問擺在一邊。她現在只關心工作。 董事長在十一點出席時十位總經理都已經到齊了。史亞當看起來近六十歲,深色頭髮摻 雜著點點銀絲。在翠西看來,父子的相似之處在於臉型的輪廓,但父親的唇角之間少掉兒子 那股慣有的嘲諷。不管雷恩稍早怎麼說,她仍斷定他父親該是個很寬容的人。 在開會程序之前,史亞當詢問了葛黛拉的狀況,並親切地歡迎翠西這個代理秘書。在念 出議程和討論開始時,她想著過去她所服務的那些公司總裁,很多人都只把秘書當成機器而 已。雷恩隨後對一家將要成立的瑞典電子公司提出計畫大綱的報告,他的表現讓翠西挑不出 毛病來。他的報告簡單明了。 會議在一點整結束。翠西記滿了半本記事簿。她即將面臨一個忙碌辛苦的下午。雷恩和 其他人一起進了總經理專用餐室。 翠西回到辦公室,在兩個小時的拚命聽寫之後,獨自待在這裡至少令人輕松。她這下可 以放鬆片刻,並好好享受三明治和現煮的咖啡。窗外的景觀美極了:她可以順著河眺望塔橋 ,聖保羅大教堂看起來似乎伸手可及。 她吃完三明治,要喝第二杯咖啡時,門打了開來,走進一位高大金髮的男人。他在門口 「我猜對了長相,但沒猜對髮色,」他迷人一笑,「我原以為是個紅髮妞兒。」他走過駐立 片刻,仔細地打量欣賞她。 來友善地伸出一只手,「我是白傑姆。我們昨天通過電話。」 翠西跟他握了手,並回報一笑,感受到他自在的態度和有些桀?不馴的英俊臉孔散發出 的魅力。「真抱歉讓你失望了,白先生。」 「誰說的?棕髮小姐更好。」他偏著頭凝視她片刻,藍睜中透著深思,「這髮型不太適 合你。」 「真是抱歉。」翠西特意使口氣顯得輕松,「史先生仍在吃中飯。」 「我不是來找雷恩的。」他又例嘴而笑,「他把你形容得很讓我心動,所以我自己想來 看一看。」 「他究竟說了什麼?」她的口氣不由自主地變得尖銳,她急忙緩和聲調,「或者這只是 個捉弄他的玩笑?」 「我干嘛要那麼做?」他坐在她的桌緣,帶著一抹捉弄而非嘲諷的微笑,「他說你很有 效率又深具吸引力,而且比他認識的任何女人都要「一板一眼」。你覺得這結論正不正確? 」 翠西無法再維持鎮靜。她嘲諷地說:「那要看所謂「一板一眼」是什麼意思。如果是指 「拒絕私人友誼」,那我可以接受。」 他藍脾中浮上一抹沉思。「他已經開始在騷擾你了,是不是?」 那使她及時住口。「我不會隨便就這樣說,」她回答:「希望你也不是真有那個意思。 史先生跟我觀點相距甚遠,如此而已。」 「對他來說可是新鮮事了。在黛拉眼裡他可是十全十美。」 翠西冷淡地想,黛拉和她的立足點不同。她大聲說,「也許是固定工作和臨時工作之間 產生的差異吧。你想留話嗎,白先生?」 「叫我傑姆。」他回答,「我說過我是來看你的。我知道你這個禮拜會住在倫敦。今晚 一起吃個便飯怎麼樣?」 翠西不由得微笑。他那自在的態度實在很吸引人。「你可是分秒必爭哩?」 「人生苦短嘛,」他深表同意,「我一見到你就被你征服了!再過幾個月我也要請一位 新秘書。我們可以在燭光下討論這件事。」 「我不做固定工作,」翠西回答,「而且公司裡一定已經有數位人選了。」 「沒有我想整天和她待在辦公室的人。」他靜靜研究她片刻,藍昨中閃著好奇,「為什 麼不喜歡固定工作呢?臨時工作又沒有保障。」 翠西略聳聳肩。「它適合我。」 「原來如此。」傑姆顯然不打算再追問,「回到今晚的約。八點去接你?」 翠西正要回答,但在門被打開時及時收住話。雷恩仔細地打量他們倆,最後眼神落在仍 坐在桌緣的男人身上,嘴角扭曲著,「找我?」 「像嗎?」另一人冷靜地回答。「我正邀翠西今晚和我一起吃飯。你不反對吧?」 「我今晚有事,」雷恩回答前,翠西脫口撒了個謊,「但還是謝謝你。」 「真可惜。」傑姆看起來不在意,但口氣表示他不相信她,「那明晚如何?」 「我們明晚會忙到很晚,」雷恩說。「其他幾晚也會。我希望在星期一走前把所有的事 都弄好。」他邊說邊走到門口表示送客,「再見,傑姆。」 翠西直視著站起身的傑姆時,小心地使表情平靜,「抱歉。」 「我也是。」他皺著眉說:「也許等你從歐洲回來我們再吃個飯?」 「好呀。」她開機,手指放在鍵盤上等電腦螢幕出來,「我該開始工作了。」 「別替他賣命,」傑姆勸她,「他有時很會壓搾員工。再見。」 翠西在獨處時想,如果不是剛好雷恩在那時走進來,她也許會接受邀請。她現在正需要 白傑姆愉快的陪伴。 這幾天都要加班的想法並不使她驚惶失措,使她不安的是她得和雷恩一起加班。如果她 想安然度過這幾周而不崩潰,她得把所有私人感情都放一邊,專心工作。 星期一早上的希斯洛機場比翠西預料中的還要忙碌。她一到機場就馬上辦理手續,然後 到航空公司的頭等候機室等雷恩。,她靜坐著,手邊放杯咖啡,腿上攤著本雜誌,嘗試放輕 松並以平常心看待這趟出差。只要再三個禮拜,她就可以永遠離開史雷恩。她簡直迫不及待 。 最後那幾天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考驗。雷恩說到做到,每晚都讓她加班到八點以後。他 對她的態度一直是冷靜且公事公辦,她自己倒是繃得很緊。他有沒有看出來她無從得知。就 算有的話,他可能也會以為是她在惱恨被迫留下來的關係。 翠西用平淡的口氣答:「來了半小時左右。我去哪總是早點出門。以防有事耽擱。」 「早安,」雷恩邊說邊生進她旁邊的位子,「你來很久了嗎?」 「好習慣。」 「也不盡然,」她承認,「有時我得花二十分鐘以上在街上繞來繞去,免得太早赴一頓 晚餐。」 史雷恩冷淡地回答:「我同意你的看法。也給我來杯咖啡,」他對在他手邊已等候良久 的空中小姐加上一句:「什麼都不要加,麻煩你。」 那女孩微笑。「好,史先生。很高興又見到你。」 他回以一笑。「很高興你還認得我。」 翠西看著空中小姐,猜想他的臉在前幾次旅行中,一定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穿著 淡灰色西裝、白襯衫和銀灰領帶的他,使得在候機室裡那些穿著暗色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單調 乏味而且俗氣。她突然覺得自己這身深藍色外套和裙子的打扮也很平庸。不過也很欣慰自己 依慣例地帶了各種場合的衣服。她仍希望晚上會有機會去觀光一下。荷蘭的夏天大概一直要 到十點才會天黑。 雷恩彷彿感覺到她的眼神,轉過頭來直視著她,一邊眉毛挑起。翠西強迫自己盯著他, 但卻無法遏阻流竄體內的那股暖流。 「看來你是這家航空公司的常客,」她盡全力掩飾不安,「你一年旅行幾次?」 「兩次,」他回答,「但我做私人旅行時也搭這家航空公司的飛機。我通常在二月會去 克羅斯特滑雪一個禮拜,然後夏天時去暖和一點的地方度個假。公司會準備好游艇。你喜歡 航海嗎?」 她的心跳了一下,訝異於自己平穩的聲調。「我沒坐過小船。」 雷恩換上好笑的表情。「二十五公尺長的船可不能叫小船。它是由馬達發動的,不是用 手劃的。主要是用來招待客戶或是給高階職員享受的福利。它現在停在安地貝。」 「上流杜會的生活!」翠西冷淡地說:「你真禮遇你的員工。」 「是公司。我跟大家一樣都是職員。」 「但我想你比絕大部份的員工有權勢吧。」 「公司還有九位總經理。」他指出。 「但並不全都是董事長的兒子。我並非指你是靠家世爬上去的,」她飛快地又說:「我 確定你憑的是實力。」 「真多謝。」他們帶著幾許嘲諷,「你也不是第一個懷疑我能力的人。」 翠西決定不再多費唇舌跟他爭辯。毫無疑問的,雷恩是個非常優秀的總經理,但如果不 是他父親的影響力,他能不能在三十五歲就當上總經理,很值得懷疑。 咖啡來時已屆登機時刻。雷恩不急不忙地喝完咖啡才起身。歡迎他倆上機的空中小姐也 叫得出他的名字。他們坐在最前排,即使像雷恩這麼高大,雙腿也有足夠的活動空間。翠西 放鬆地靠在舒服的椅子上,心想這真是最高級的奢華享受。 飛機預定在當地中午時分抵達。沿途只提供了點心。翠西頗喜歡托盤盛來的小麵包和 熏鮭魚。配著茶點啜飲香檳更便她覺得夫復何求。錢也許不是一切,卻可使人生美妙。 雷恩沒有吃東西但喝了點香檳。上機以後他就沒有多說什麼,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從公事 包拿出來的那份文件上。翠西壓抑從他肩頭偷瞥的衝動,暗猜那可能是這六個月來荷蘭分公 司的狀況簡報。她只希望它的營運狀況良好,這對他們也好。 飛機準時在十二點降落,他們提了行李後,沒花多少時間便已通關。雷恩介紹那位在接 機室等待他們的一位金髮、四十左右的男子馬保羅。他是荷蘭分公司的經理。 翠西跟他握手,流利地用荷語說,「幸會,先生。」 那男人看起來很驚訝。然後轉為感動。「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柏小姐,」他以無懈可擊 的英語回答。「我們不常聽到自己的語言。」 翠西大笑。「可別以為我會說荷蘭話。我只學了幾句打招呼的話應急。」 「但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他提起兩個行李箱,走向出口。「有車來接。」 「有效率而且細心體貼,」保羅走在前面時雷恩說。「很少見!」 聽起來他沒有嘲諷的口吻,但嘴角卻毫無疑問地帶著一抹譏諸。「用點心對大家都好, 」翠西冷淡地回敬。 他說:「看樣子你對這趟出差的幫助比我想像的大得多。」 「跟黛拉一樣好囉?」她平淡的問,感覺他浮起一抹微笑。 「那還有待觀察。我們還得好好彼此了解。」 翠西警告自己別以為他的話有弦外之音,他絕沒有特別含意。 接他們的加長禮車,乾淨且非常舒適,還有一個司機。保羅在得知這是翠西的第一趟阿 姆斯特丹之旅後,為她介紹了幾個觀光勝地。 雖然雷恩沿途沈默,但看起來頗為輕松。翠西得知他們將在經理專用餐室用午餐,而司 機會把行李送往旅館。今晚將在保羅家中吃晚飯。保羅說他太太潔塔很盼望再與雷恩見面。 布蘭公司的荷蘭分公司面對水壩廣場,另一端荷蘭舊皇宮的巨大影子籠罩住它宏偉的建 築。翠西欣喜地發現公司的建築無論裡外都保存了它的風格。他們搭乘老式鐵架電梯直接到 頂樓後,便被領進一間舒適的餐室。現場已有數名經理在等他們。 翠西注意到每個人都直呼雷恩的名字,他也不拘泥地直呼他們──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欣 賞這種隨和的美式作風。這並不表示他們彼此缺乏尊重。只是不特別拘禮而已。 雖然她只是臨時秘書,但仍然受到友善的禮遇。有人熱切地詢問黛拉的健康狀況,在得 知手術圓滿完成而黛拉已在康復之中時,露出真心的笑容。 下午保羅和會計主任帶他們巡視公司裡的所有部門。當時雷恩看起來似乎未特別留意, 但他在報告後的評論顯示出他對細節掌握的能力,這使翠西自歎弗如。他甚至還建議了一種 別出心裁、而且節省預算的發送公文方式。她只得同意他是個十分稱職的總經理。 四點半他們被送回旅館。八點鐘會有車來接他們去吃晚餐。 「難以推托的應酬,」雷恩在搭電梯回房的途中說,「保羅的安排是一片好意,但我寧 可不去。」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她問。 他欲言又止的口氣使翠西頗為吃驚,他嘲諷地看她一眼。 「你要這麼說也行。你和潔坦頗為相似。」 她皺起眉。「哪方面?」 「你們倆都太小題大作。」 「我懂了!」她毫不掩飾心中的譏諷。「另一個對「單純禮貌邀請」的誤會?」 「除了潔坦是以另外一種心情來看待友誼。」 翠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是說她還真的有意思?」 「我可什麼都沒說,」他平淡地反駁。「潔坦是個美麗的女人,很顯然,光一個男人無 法滿足她的性慾。在不好點明的情況下,我發覺上次很難把我的意思表示清楚。」 「你對她就毫無幻想嗎?」翠西盡全力使語氣平靜。 他微微一笑。「我會適可而止。我說過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大部份的男人都會喜歡她。 保羅差不多比她大十歲,而且完全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那你要是跟她在一起還是幫保羅減輕負擔哩。」 電梯停住。雷恩沒有立即走出電梯,反而以凌厲的眼神打量她。「有時候,」他嚴厲地 說,「是你自己逾越我們的協定!」 翠西也明白,她那句話庸俗不堪。「我道歉,」她僵硬地說。 「我接受。」他的眼神依舊凌厲。 兩個房間是相鄰的。翠西一進房間關上門後,便靠在門口片刻以穩定混亂的情緒。雷恩 談論潔坦時,貫穿她全身的情緒是全然的嫉妒。雖然和公司員工的太太有染也許違反他的原 則,但他顯然為潔坦著迷。這個晚上將會非常難熬。 翠西特別多花了心思為晚宴打扮。她沖過澡,抹上一層乳液,在脈搏處點上香水,然後 穿上蕾絲綴邊的內衣和胸罩,並套上透明薄絲襪。 她通常不上濃妝,但今晚她特別強調眼妝部份,她用灰綠色眼影和暗棕色睫毛膏來烘托 那雙綠昨。至於髮型,她遲疑最久。到現在為止她都是把它官起來,但在社交場合中那就顯 得太嚴肅了。她把頭髮披散下來。並梳得使它發出光澤而服貼,在臉龐邊形成柔和的大波浪 她選了件暗綠色綢緞禮服。禮服前面領口很高,後面卻深切成v狀。禮服的剪裁服貼地勾勒 出她的身材,短裙在臀線處向外開展。她知道短裙能襯出自己蛟好的雙腿,尤其再加上黑色 細根皮制涼鞋。她身上除了純金手錶和手鍊之外,唯一戴著的珠寶便是額上的項鍊和耳際的 珍珠耳環。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 GB93 校正 * * http://www.angelibrary.com/index.html * ************************************************************ 轉載時請務必保留此信息!謝謝! ★出版社:禾林 ★書籍編號:愛不釋手系列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