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琳一大早打電話來。「找到工作了沒？」她問。 「還沒，」玫瑰沮喪地承認：「妳呢？」 「艾先生幫我找到一個工作，」莫琳稍作遲疑後回答：「在世界觀公司做文書。」 她小心地說。「我以為他也會幫妳安排工作。」 玫瑰的心沈沈下墜。看起來本恩比較替莫琳著想。他們之間的親吻、愛撫和相擁而 眠──看樣子他可不當一回事。 「那天中午他請我吃過中飯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面。妳找到工作真是太好了。」她 努力使心情愉快起來。 莫琳祝福玫瑰趕緊找到工作後便掛了電話。 那天下午，玫瑰去城裏逛街，但什麼也沒買，因為她現對買不起。她回家開門時- -害怕地僵住。 有人在她的房子裏。她想，老天，又是闖空門！我哪有值得偷的東西？她只要偷偷 溜進去就可以當場逮到他。她屏住氣息，讓前門開著，快步走到客廳，心想小偷在哪？ 那小偷身著西裝，背對著她，正在看羅傑的筆記！玫瑰正要開口尖叫時，馬上住了 嘴。 那筆直的背，寬闊的肩，高大的身影──她馬上認出是他。 本恩顯然聽見她的腳步聲，他轉身，嘴上掛著嘲諷的笑容，然後看見她慘白的臉。 他放下筆記，把手插在外套口袋裏。 「抱歉嚇到妳，」他說：「但妳得怪自己。」他看見她困惑的表情，毫不客氣地又 說，「妳忘了關上後面的氣窗。舊事重演，對不對？」 「但你太魁梧，擠不進那麼小的窗口。」聽起來真蠢。只要有他在，她就無力思考。 「我是用手開的。我把氣窗推開，然後伸手打開後門。妳應該裝安全點的鎖才行。」 「我知道，」她尖銳地反駁──這男人為何老抓到她的破綻？「我只是還沒找到人 幫我裝而已。」 他挑挑眉，「妳的意思是要我幫妳裝嗎？」 她漲紅臉，覺得真是自取其辱。 他慢慢走近她，「我以為貝羅傑會願意為妳做任何事。他老是在講妳的事。」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好像認定妳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她盯著他，「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你給他找了份工作？」 本恩只是看著她。看樣子他不打算告訴她。她蹲下來放皮包和購物袋。 「去逛街？」他找話題問。 她頓時感到一股無名火起。他幫莫琳找了工作，看樣子他也幫羅傑找到工作了。唯 獨沒想到她。 「我失業投有閒錢花，哪能去逛街？」她大聲表達心中的憤怒。莫琳告訴她工作的 事之後，就連她自已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生那麼大的氣。「我得過日子，付房租──」 「不用說了，我懂。」他大刺刺地站在她跟前，「但我們可不可以理智一點來看事 情？打劫分店的人是我嗎？我一個人的決定，造成妳失業嗎？」 「也許不是你……」她抬高因怒氣而漲紅的臉，突然想到一件事，「也許就是你。 你想報復。」 他憤怒地咬牙，把她身子拉直。他緊緊攫住她雙肩搖晃她，她跟著晃了兩下頭。 「報復什麼？」他低聲咆哮。玫瑰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但她仍勇敢面對他的怒意。 「你為何不老實承認，你對我不滿？因為那天晚上莫琳得趕回她母親身邊，我是最 後走的人？那表示你覺得我沒盡到鎖門的責任。」她叫著，特意不去理他陰鬱的表情， 「你覺得店被搶都是我的錯。但你錯了。我的確把門窗都鎖好的！」 本恩發出憤怒的咆哮聲，放開她的肩。 「但，你就是不相信我，對不對？」她低語：「這樣你就不用幫我找工作了？」他 表情困惑，她失去理智繼續說：「你幫謝莫琳找到工作，顯然也幫羅傑找了工作。」她 的理智叫她住口，但她不管，「要不然，是因為我在旅館拒絕你？」 「妳有完沒完？」他原本想往她這邊走，但打住，反朝前門大步走。 她想，老天。他這一走就永遠不回頭了。我既然這麼喜歡他，怎麼會對他說那些話 呢？ 「我──我很抱歉。」她追上他。聲音細小到幾乎不可聞。「我最近心情很沮喪。」 他慢慢走進客廳，「我忘不掉店裏被搗毀後的景象。我很喜歡在那裏工作。」 他站著，手插在口袋裏，盯著她。「妳的經濟情況不太好？」她點頭。 他指著佈滿桌上的印表說。「我以為妳幫羅傑這麼多忙，他應該會付妳一大筆錢。」 「我跟羅傑說過，等他手頭寬裕一點再跟他算錢。」 「愛情真偉大。」他譏諷地回答，對她猛搖的頭視而不見。 玫瑰用手撫摸頸後，順便把頭髮往肩後一甩。這動作使他瞇起眼睛，但至少她沒先 前那麼緊張了。「你來找我幹嘛？」她問。 她觀察他高傲的姿態，心想：很顯然他並不把相擁而眠當一回事。他既非以情人， 也非以朋友的身分來找她。她想他是為公事而來。她疑惑萬分，她已經不是他的職員了 …… 他手插在口袋裏，在房裏走了一圈。外頭忙碌的街道似乎引起他的注意。他答非所 問地開頭：「我努力工作一天後，想回到一個真正的家。我愈來愈喜歡這一帶。我考慮 要買棟離妳這六哩遠的房子。我想聽聽一個女人對它的看法。如果妳肯去看一下，我會 很感激妳。」 「為什麼不行？」她心中閃過一個荒謬的猜想，心頭猛跳了一下。但他說過他想聽 聽女人的看法，而且他的口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想，他真的是為公事前來找她的。 ＊＊＊＊＊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看法？」他們站在他想買的房子客廳裏，玫瑰問。 本恩回答，「妳的眼神已經告訴我妳喜歡這房子了。」 「何只是喜歡？這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家！」 「妳覺得我該買下來了？」 玫瑰不確定地皺著眉。「我的話不能代表所有女人的意見。」本恩的女朋友一定很 清楚她想住在哪裏吧？她心裏很難過，又說：「你該帶她本人來看的。」 他答非所問。「那加蓋的別館，本來是客房，妳覺得改建成辦公室怎麼樣？」 「你不用去公司時，可以在家裏工作？很好呀。但這是我個人意見而已。你不該─ ─」 「不關妳的事，柯小姐。」他的口氣陡地尖銳起來。 他看著她兩頰紅暈漲起和消退，她突然轉身，恨自已馬上就對他有了反應，也恨他 這麼輕易就能操縱她的情緒。 柏油車道上傳來剎車聲。一會後，一個灰髮男人進屋，為他的遲到道歉。 「我是韋查理。」他伸出手。「離開蔚藍居很令人傷心。這房子有將近二百年的歷 史了。」他解釋：「要不是痛失愛妻，我不會賣掉它的。」 削瘦矮小的韋先生感傷地環顧屋內，「我珍惜住在這裏的每一分鐘，但我要搬去加 拿大和我兒子同住。我會讓屋子保持原狀。妳的男朋友──」他先對本恩，再對玫瑰微 笑。玫瑰漲紅了臉──本恩，我的男朋友？ 「說如果他買下房子，他會一併買下家具和我的車子。」 「所有的東西？」她不解地問。 本恩點頭。 韋先生凝視著外面美麗的後花園。「包括我們為孫子買的鞦韆。」他此時一掃原本 哀傷的愁容。「但我在加拿大會和他們住得很近。」 玫瑰驚訝地想，本恩也買了鞦韆？那個讓他對女人寒心的舊情人，又回來找他了？ 她有大到可以玩鞦韆的小孩嗎？ 玫瑰端詳本恩的表情，但找不出答案。她覺得她的心下沈到了極點。 ＊＊＊＊＊ 「覺得房子怎樣？」他們回到玫瑰住處，本恩脫下外套，邊掛好邊問。 「就女人的看法？我會說是很棒的投資。」玫瑰擠出一個笑容。 本恩瞇起雙眼，「柯玟瑰在跟我挑戰嗎？」 「挑戰？」她真心展開笑容，「永遠不會。」 「柯小姐，妳再這樣咄咄逼人，就會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煩。」他眼裏閃著危險的光 芒。 那是許諾還是警告？她真希望自己夠了解這個男人，這樣她就能分辨得出來。 他倆劍弩拔張的氣氛使她不安，她不解地盯著他謎般的眼神。她愈來愈無法抗拒這 個男人。她希望他再擁住她，雙雙跌入沙發中── 「要喝咖啡嗎？」她打斷思緒問他。 「玫瑰？」 「怎麼了？」她轉向他。 他握住她雙肩，她背脊起了一股暖流。「放輕鬆，」他讓她坐在沙發上，「我去弄 。」 「你又不知道──」 「那晚我住在這裡時就摸清環境了。」她順服地歎口氣。 本恩走進廚房。水壺開始叫時，傳來杯盤的碰撞聲，還有他吹口哨的聲音。玫瑰閉 上眼，喜悅的淚水沿面而下。心中充滿感激之情。待在她的家裏他很自在。 然後她快樂的眼淚變得沮喪。她罵自己，竟笨到以為這種男人會愛上她。他也許只 須撥一通電話，就會有成串的女人隨時待命。 「玫瑰？」他拿著托盤，皺著眉俯視她，「怎麼了？」他撞見她抹眼淚。她氣自己 ，只是搖搖頭。他把托盤放在桌上，坐在她身邊，托起她下巴，凝視著她。 「他那麼傷妳的心？」 「誰──你指邁克。」她搖頭，但告訴自己最好讓他以為就是這樣，免得他猜到真 正讓她泫然淚下的原因。「我當時很難過，但那已成為過去了。」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有沒有騙過他？ 「妳記得別館的事嗎？」本恩問。 他還在想公事。玫瑰不知道該感到高興或是失望。「你是指蔚藍居？」 他喝光咖啡，把杯子放回托盤上，往後靠，但似乎又不覺得舒服，便站了起來，在 小房間裏繞了一圈，然後站在她跟前，「貝羅傑。」 他突然提到羅傑使她火冒三丈，「他又怎麼了？」她很氣他激她自衛，又說：「我 們只是朋友，艾先生。那也不行嗎？你無權過問我替他工作的事。你已經不是我的老闆 ──」 他嘲諷的笑容使她住口，「和妳的髮色很相配。」 「什麼？」她站起來，怒目相視。 「妳的脾氣。我只是提了他的名字。」他笑容消失，「我還沒批評他，妳就這麼護 著他，妳對他一定用情很深。早把邁克忘得一乾二淨了？」他看錶，「大概只花了十二 分鐘。」 「我跟你說過，」她氣得漲紅臉，「羅傑和我──」 「只是朋友。」他一點也不相信地點點頭。他手插在褲頭，平靜地看她，然後走開 。玫瑰跌坐回沙發上，真希望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走回來。 「貝羅傑。」他用好笑的眼神等著看她再發脾氣，但她只是仰頭盯著他，「他又回 到公司上班了。」 懊惱湧上她的心頭，攙雜著嫉妒和失望。她努力壓抑這些感覺。她當然很替羅傑感 到高興，但為何單單她被冷落了？ 「我猜到了。」她說。 「白雪莉也是。」他打住，等著她爆發。她再也按耐不住失望。 「為什麼唯獨我沒？我做錯了什麼事？我跟他們一樣都需要工作……」她聲音愈變 愈小。「抱歉，」她粗啞地低語：「如果我不適合在世界觀工作，我可以了解。」 他蹲下來凝視她。「妳了解？我想知道妳究竟了解多少，玫瑰。」 她想伸手撫平他的頭髮，摸他的臉頰和他方正的下巴。她得用力把手壓在左腿下， 才不會忘形。 「我不是真的很了解。」她低聲承認。 「那我最好開始解釋。」他站直身子，然後走開。「世界觀的附屬公司之一──奧 蘭化妝品父司最近有個全新的產品。專家聲稱這種護膚霜能治療傷痕，並且使皮膚看起 來更年輕等等。妳聽懂了沒？」 玫瑰點頭，仍不敢抱太大希望。 他背光站在窗口。玫瑰再怎樣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新產品須要一個名字和宣傳促銷。」 她說了一句該說的話：「通常不是請廣告公司負責這些嗎？」 「通常是如此，但有時不依照傳統，反而會有最好的效果。我正在組織一個工作小 組做這件事。我已經僱用了兩個人──市場行銷背景的貝羅傑和曾在行銷仲介公司擔任 基層人員的白雪莉。」 「噢。」玫瑰的心直往下沈。 「我還需要一個人。」 「一定有很多人願意接下這份工作。」她抱著希望說。 「我很挑剔的，柯小姐。」他聲音裏帶著那股迷人的溫柔，但玫瑰仍看不清他的表 情。 「我要最適合的優秀人材。」 「那不消說，」她同意，「但──」她心情豁然開朗，她抬起略為失措的眼神看他 。「你是說──那是不可能的──」 「比如巧伊裝連鎖店最高營業額獎的得主如何？」 她激動地起身。「真的是我嗎？」 「為什麼不是？」 「我……噢，本恩──艾先生，我──」她衝動得又想投身入他懷中。但這次她的 理智佔了上風。現在他們之間又有了距離。他又搖身變為她的老闆；他還買了個別墅， 也許會和女友，甚至未來的妻子同住……她不能再那樣放肆，只能在口頭上謝他。 「我該怎麼謝你？」 「妳這發言人怎會不知道呢？」他的語調誘人，眼神溫柔。他張開了雙臂，「玫瑰 。」他沙啞的腔調透著一絲命令的口吻。她投身入他懷中，身體的每一部份都感覺得到 投入他懷抱的美妙。 本恩雙唇俯下，她的櫻唇本能地張開，迎合他。真相像閃電般使她頓悟……她不只 是喜歡這個男人，她愛他的一切──他有力的胸膛壓擠她的胸部，她環抱他的手臂順著 他那起伏有致的背部肌肉下滑，他呼吸的清爽氣息節節逼近，下巴的輕觸以及雙唇的激 情有增無減。 他拉著她坐到沙發上，然後讓她躺在他大腿上。 他甚至還有迷住她的其他優點：他眼神中那抹知性光輝，聲音中的那股權威感，傲 慢獨裁的態度──但有時他的溫柔又使她無法抗拒。 從她體內深處激發出一種她從不熟悉的熱情。本恩的手游移在她的棉質上衣下面， 停在她雙峰上，手指逗弄著敏感的乳尖。此時她的理智離她而去，臣服於他求愛的技巧 ，熱切地回應他。 他溫潤的吻解除她的飢渴，她想得到更多……她要他的入侵。他的手在她全身上下 游移，解開她的腰帶，拉下她的裙子。滑過她顫抖的腹部。 外面一輛車子的喇叭聲使她重返現實。她突然了解到，本恩只是想滿足他的私慾， 也許他還希望藉此開始一段情史……對他來說一定只是如此，他不是告訴過她，他再也 不會愛上任何人了嗎？她如果讓他在這激情的一刻取走她的心，往後一定會傷心欲絕。 他感覺到他懷中的玫瑰身體突然僵硬，開始拒絕他。他鬆手。玫瑰掙脫他，站起身 ，用顫抖的雙手把衣服整好。 「看樣子你都會要求女人有所回報，」她譏諷地說。 她瞪著他，無法從他臉上表情讀出什麼，但他眼眸中冷漠的火焰使她開始顫抖。 他的雙臂橫靠在沙發背上，襯衫一路開到腰際。她的臉不久才剛依偶在那片佈滿胸 毛的胸膛上，現在她仍很難抗拒那股慾望。她抬起頭，移開眼神，儘量不為所動。 「謝謝你給我一份工作，艾先生，但是我無法照你預期的方式回報你。」她竟為了 維護驕傲，而拒絕那份工作？在她平靜的假面下，情緒起伏翻騰。但再怎樣，她也要維 護自尊。 他的眼神變得冰冷，立即站起身，扣好襯衫。 「妳不是說過妳很需要錢嗎？柯小姐，」他咬牙說：「妳現在才突然想起來，妳有 個情人。妳替他做了那麼多事，所以妳決定要在他付妳那一大筆錢之前，對他忠實。這 樣妳的財務困難也能一併解決。」 他在門口挖苦地又說。「妳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和我分享人生和床的女人，必須對 我忠實。」 ＊＊＊＊＊ 「玫瑰，我有工作了！」一週後，有天晚上羅傑打電話來說。 「太棒了！」玫瑰叫著。她奇怪自己怎能裝得那麼驚訝？她大可以說她早就知道了。 「那表示我可以付妳幫我打筆記的錢了。」他說。 「那更好，」她笑著回答，「我正需要那筆錢哩。」 「真的？」他口氣很驚訝：「怎麼會呢？」他決定打住話，「好，我馬上把錢拿過 去給妳。另外──雪莉也找到工作。」 「真的？」玫瑰其實也知道了。「太好了。謝莫琳也跟我說她找到了。」 「但──妳呢，玫瑰？我聽說那個大人物也幫妳安插了一份工作。」 「你真聽說了？」她不由得歎口氣。「羅傑，我做了一件傻事。我──」 「先別說。」羅傑插嘴：「我十五分鐘後趕到。到時妳在我肩膀上好好哭個痛快。」 他果然準時到她家，也準備好支票。「這下妳應該有一、兩個月不愁吃穿。我還有 東西要請妳打。」他把一大疊筆記放在她客廳角落的桌上。「妳目前雖然沒有工作，應 該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羅傑。」她跌坐進火爐邊的椅子，「我做的那件傻事──還是別說了。」 他握住她一隻手。「儘管說。」他拍拍肩膀，「我已經準備好了。」 玫瑰抬頭看他，突然熱淚盈眶，「我拒絕了那份工作。我是不是瘋了？」 羅傑瞠目結舌。「妳一定是瘋了！老天，為什麼？」 她搖頭說不出話來。電話鈴響了，羅傑揮揮拳頭好像要打斷鈴聲。他看看玫瑰，玫 瑰正忙著找手帕，所以他傾身接了電話。 「找誰？幹嘛的？」他劈頭就毫不客氣地問。玫瑰的眼淚似乎令他方寸大亂。「她 在。你是誰？」 玫瑰起身，滿懷希望的接過電話，手發著抖。「誰？」但電話已經掛掉了。 「妳猜是誰？」羅傑疑惑地問。 「艾──艾先生？」 「沒錯，我想是他親自打來的。」玫瑰號啕大哭起來，他皺著眉，同情地拍拍她肩 膀。 玫瑰感激地靠著他。終於哭夠後，她對他衣服上濕掉了一大片感到抱歉，但羅傑只 是不在意地揮揮手。 「我的肩膀隨時待命。現在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他從購物袋中拿出幾罐飲料。「 邊喝邊說。這雖不是酒，還是可以提提神。」 她不由得綻放笑容，擦擦淚痕未乾的臉頰，拿了一罐飲料。她不可能告訴羅傑，她 和本恩之間出了什麼事。 「我──我不喜歡那職位的名稱，」她笨拙地編派了個理由，把喝了一半的飲料放 下。她甚至不知道那份工作的性質。 「不喜歡那職位的名稱？」羅傑瞠目結舌。 玫瑰聳聳肩。「無論如何，謝謝你付了我一筆錢，羅傑。」她擠出一個笑容。「我 馬上就會開始打你的筆記。」她指指那疊文件。 「那就好。」他也回以一笑。「我該走了。」 她微笑，「謝謝你的肩膀。」 他笑一笑。「小事一樁。」他把他的飲料倒掉，突然吻了她一下，然後揮手離去。 玫瑰邊懶洋洋地整理羅傑那些筆記，邊想著剛才打電話的人會不會是本恩？如果是 他，他為什麼打電話給她？為何她一接電話，他就掛掉？她這下永遠也無從得知。她歎 了口氣。 兩天後寄來了一封使她心神不寧的信。 信上說── 致柯小姐： 本人謹此通知臺端前來世界觀總公司，面試子公司奧蘭化妝品公司新出缺工作。 信上註明了面談的日期和時間。她必須親自回信通知公司她去不去面試。 玫瑰快樂得舉高雙臂，然後拿起一個墊子緊緊抱住。本恩是否動了側隱之心？即使 她衝動而愚蠢地拒絕，他仍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那也是他那天打電話的原因嗎？ 她用力抱緊墊子──也許幸運女神終究是眷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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