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妳,妳不在的時候尼爾打電話來找妳。」露西頓時覺得
心臟在胸腔裹翻滾著。她很高興唐恩就在旁邊,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我想是和我的房子有關。我把房子賣給他了。」她悻悻地告訴唐恩。
當然,她免不了要向唐恩解釋一番關於尼爾要向地買房子的事,她說完了以後,他
點頭同意:「從各方面看,這是最理想的解決之道。相信妳已經完成了一樁心願。」露
西對他回以微笑。如果她把感覺告訴唐恩,他一定會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露西很無奈地體認到,即使有一個很貼心的人願意分擔她的痛苦,她也不能暢吐心
事。
她又如何能面對自己所曾做過的糊塗事呢?
不管有沒有人可以吐露心事,都不是真正的藉口,連愛他也不是藉口。
她堅定地告訴自己。必須勇敢地活下去,必須忘記和尼爾之間所發生過的事,並徹
底地忘掉他。
夏天需要重新更換院子裹的盆景了,她提醒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她去了趟園藝中
心,並買了些盆栽。至少這樣才不至於閒著。
她知道強迫自己過正常的日子是對的,正如認識尼爾之前所過的日子一樣,可是她
在逛園藝中心時,卻發覺自己無法專心挑選盆景。
每個人不是成雙成對,就是全家大小在一起,這是她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似乎只有
她一個人是孤伶伶的。而更糟的是,她並沒有去挑選適合自己家中的盆栽,反而走到香
草園展示場,那裹的植物是由小方塊籬笆間隔而成,非常適合尼爾的花園。
露西匆匆地走到另一個展示中心,並警告自己,負責為他們的花園選擇盆栽的是貝
絲,而不是她。
尼爾曾經要求她幫忙整理他的家,並宣稱貝絲對家庭佈置沒有興趣。是真的嗎?或
者這只是男人吸引異性的一種計謀?
她突然顫抖著,整個人呆立在那裹。他是否會和貝絲睡在他們曾做愛過的床上?想
到這裹,她的胃就不舒服,全身直冒冷汗。她覺得噁心、羞愧、充滿罪惡感,沒有辦法
在園藝中心繼續逛下去。
她的行為舉止已和原來的她大相逕庭,但即使是這樣,仍然絲毫不能減少她心上所
承擔的愧疚。
她站在客廳時,視線被父母親的照片吸引。她拿起照片看著,她父母親對她的行為
會作何感想?還用得著問嗎?他們會感到震驚和失望,會為了她違反他們認為是很重要
的價值觀而傷心難過;這種價值觀是在他們去世之後,她賴以自律的準繩。
門鈴響了,她很自然的去應門,手上仍拿著那張照片。
她開門時,第六感還來不及警告,尼爾已出乎意料地站在那裹,嚇得她呆呆地望著
他,手中的照片也不知不覺的滑下來。
尼爾接住她的照片。進了大廳以後,尼爾把門關上,間她:「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嗎?
妳病了嗎?」病了?露西慢慢把頭轉向他。病了!突然間地想把一切的真相大聲對
他說。是的,是病了。因自我厭惡,罪惡感,痛苦,知道自己仍愛著他,違反她生活的
所有信仰……而病了。
當然,她並沒有說出來,否則必然會導至情緒失控,同地無權去擁有的感情投降。
他在這裹做什麼?她曾經告訴他,再也不想見到他。房子的買賣已委託雙方的律
師全權負責。他是因為無聊、缺少性伴侶、由於貝絲不在,缺乏性的慰藉,所以才來找
她嗎?
一想到這裹,她就想作嘔。
她轉過身去背向他,雙手握著拳頭似乎想把心中升起來的慾望打倒,怕破壞了自我
控制的毅力和決心。
「走開!」她失聲地對他說:「我不歡迎你來。」她雖然沒有看著他,但可以感受
到他內心的緊張。
「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討論,」他以嚴峻的口吻說。
她全身的肌肉緊繃著。這一刻終於來了,她自他的床上醒來之後,一想起貝絲便一
直等待著。他必定是來要求她,切勿洩漏兩人之間所發生的秘密,辯解他從來不想讓它
發生,懇求她必須考慮貝絲的反應。她的腸胃因為痛苦和愛情的煎熬而絞痛。他真以為
她會做那種事,去傷害無辜的人嗎?怎麼不是呢?她自嘲地想。他們同床共枕時,並沒
有想到貝絲,不是嗎?
「不必了,」她痛苦地對他說,仍然不敢正眼看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
告訴任何人有關我們之間的事。你以為我是大嘴巴嗎?你以為我會以與你有染為榮嗎?
你以為我會說給別人聽嗎?」她反反覆覆地說著,藉以壓抑內心澎湃洶湧的憤怒。
「不管任何人,我都不願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我覺得很慚愧,太……太噁
心了。發生那樣的事,我厭惡我自己,更厭惡你。」她不曾見過他那麼憤恨的目光,不
禁使她為之一驚。他跨步走向她直到她退縮為止。
「沒事了,露西,」他以冰冷的聲音平靜地告訴她:「我來,並不是要做出什麼令
妳厭惡的事。事實上,我來此就是要向妳保證不會有……任何打擊」」怎麼說呢?我的
意思是,如果因為我們的肌膚之親而產生後遺症……」露西了解他是在問她是否懷孕了
。在她去法國之前,如果他問這個問題,她將會如何回答?幸好他沒有那樣做。痛苦的
情緒淹沒了她。如果她懷孕了,無疑地,他會安慰她,希望她作個了結,不張揚、靜悄
悄的,不給任何人帶來困擾。
他和貝絲之間的關係,無論如何都不能受到影響。如果她必須受罪,那麼是她活該
,難道不是嗎?
「沒有……沒有後遺症。」她神情木然地告訴他。
他仍拿著她父母親的相片。他把它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調整相框的角度,好像在
進行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弄好了以後他問:「妳真的確定這就是他們對妳所要求的,露
西,一個孤單、沒有愛、荒涼的生活?」露西再也受不了了。整個人激動得全身顫抖著
,「他們對於我的要求和你完全……完全沒有關係。現在請你離開這裹好嗎?」他走了
以後露西便把門鎖上,鍊子鏈上,明確地知道他不可能再回頭找她。
她望了望客廳,黃昏的陽光把溫熱的光線投射在牆壁和地板上,但它們的溫馨融化
不了心中充滿悲情的露西。
「妳沒有忘記今晚是委員會的第一次聚會吧?」「沒有。」露西向維蒂保證。
「很好。我來接妳,好嗎?大約七點半。」露西把聽筒放下之後對自己作個鬼臉。
參加委員會的會議是她最不喜歡的聚會,但是她知道這是她不得不去應付的一件事。
當維蒂於準七點半來接她時,她已準備好了。她把平常辦公時所穿的衣服換下來,
換上一件鑲有花邊的棉質裙子,上面披一件麥色的外衣。
她的皮包裹有一本筆記簿和兩支筆,她可能必須權充秘書,從頭至尾記錄一些枯燥
無味的會議紀錄。無疑地,最後一切會自混亂中趨於平靜,就像往常的集會一般,當然
也會小有成就,募得一些錢,然後大家為自己對這個社區所做的貢獻,沈浸在自以為是
的正義感中。
究竟是怎麼了?她隨著維蒂上車時,不安地問著自己。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憤世嫉俗
,這樣的不隨和。
其實她知道,不是嗎?在不安的背後,她的感情無法在實際生活中表現,無一不是
因自暴自棄和厭惡自己所造成的。
「唐恩告訴我有關尼爾向妳買房子的事。妳一定如釋重負吧?」維蒂邊開車邊說。
「是啊。」露西含糊地應著「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嗎?」維蒂繼續問道。露西點點
頭,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和維蒂或任何人談起尼爾。只要聽到某人說到他的名字,就
足以干擾她針對他所建立的心防。她一想到他就心痛如絞,愛恨交加。
「我們到了。」維蒂說著,同時把車開進停車場,但技術不是很好。
其他人的車也停在那裹,當他們走過停車場時,露西不經意地看了看那些車。
「看來好像大家都已經到了。」他們進入大廳時,維蒂邊走邊說著。委員會是個相
當龐大的組織。有很多區域性利益團體要在會場中作個別介紹,會議中如有不周延的地
方將很容易引起騷動。
根據露西的經驗,今晚討論議程的爭論,將遠不如在後場中各敵對派系爭奪佔有地
利的攤位來得激烈。
會場中有好幾張桌子並排著,椅子也都擺好了。教區牧師在迎接大家,他看起來有
點憂鬱和疲倦。露西對大家微笑著,大家也都向她打招呼。
今年輪到維蒂當主席,當她維持會場秩序並請大家就座以後,便一面數人頭一面說
:「我想每個人都到齊了,對吧?今年我們有一個新的會員加入,相信將來對我們會有
很大的幫助。啊,就是這一位。」露西很自然的把頭轉向大廳的門口,當她看見尼爾進
來時整個人快癱掉了。
「尼爾,進來坐在露西旁邊,」維蒂說:「她會告訴你,委員會的規章和運作情形
。」「康尼爾先生對這次大會贊助頗多。」維蒂向大家宣佈,並微笑著看著尼爾走進人
群中會場仍有許多空位,但,正如維蒂所建議的,他選了露西旁邊的位子坐下來。
她雖然不願正眼看他,卻能感覺到他就在身邊。因他剛自戶外進來,身上還帶著點
清新的空氣,但更明顯的是露西所熟悉的、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的身體也因此而敏感
起來,心臟不停地跳動著,肌肉也隨著起伏的情緒而緊繃著,似乎心防即將瓦解。
維蒂將尼爾介紹給其他的委員認識。露西的頭垂得低低的,幾乎埋進筆記本裹不去
看他,祈禱著議程趕快結束。
如果事前知道尼爾也是會員之一,她絕不可能同意參加此次大會。
四周的人各自忙著交談,忙著在各個不同的小組織中穿梭整合,而維蒂則忙著擺平
不同的爭議和維持議場秩序。
年度的第一次聚會常常都是這樣。露西忙著寫紀錄,慶幸自己沒有閒著,如此可以
不必刻意去注意尼爾是否在身旁。
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曾開口說話。但她能感覺得到他全神貫注,注意著議程的進
行。她知道,對他來說慷慨贊助此次會議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沒有這些人的贊助,會
議很可能開不成,但她仍為心中的幻想所苦,不斷的和自己的幻覺交戰著」」尼爾穿著
涼夏時所穿的衣服,貝絲則很有女人味地依偎在他的臂彎裹,他們是公認的……為大家
所接受的一對,而她則站在旁邊……被排斥……沒有人要。
八點半是休息喝咖啡的時間。露西把自己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中,一個人沈默寡言地
坐著,聽身旁的人寒暄聊天。
維蒂傾身越過她,彎著腰對尼爾說話:「仍然沒有貝絲何時要回國的消息嗎?你一
定很想念她。我最討厭一個人在家,即使唐恩只是出差幾夭。」「我是很想念她,」尼
爾同意,「但她有自己的生活,我們又不像妳和唐恩是夫妻,另一半不在時會有失落感
。」「哦,你們還不是……」維蒂尷尬地說:「雖然這個年頭」」喔,婚姻只是一種選
擇,當兩人相愛時」」」「我想這之間可能有誤會,關於我和貝絲之間的關係,」尼爾
乾笑了幾聲,然後對維蒂意味深沈地說:「貝絲是我妹妹,不是我的情人。」露西突然
覺得整個房間在旋轉著。噢,不,又來了:她發覺自己的知覺正在逐漸消失,她祈禱能
挽回知覺,但是天旋地轉……她聽到維蒂說話的聲音,只是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她
試著把椅子拉開,找藉口告退,想在還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之前溜走,然而她發覺全身
的肌肉重似鉛塊,身軀突然變得沈重起來,行動也變得呆滯。
露西恢復知覺時,發現她已不在會場,而是坐在會堂旁邊的一張老舊的木椅上,尼
爾也坐在她的旁邊,他的手輕輕按摩她的頸背。
她把頭自兩膝間抬起來時,聽見尼爾問道,「妳還好嗎?」她點點頭。一陣暈眩…
…我做了多麼愚蠢可笑的事情。
她滿臉通紅,會場中的每一個人大概都已目睹她昏倒,他們大概正在猜疑她是不是
……「沒事了,」尼爾似乎了解她的想法,「維蒂說,她會向大家解釋妳人不舒服,可
能是因為輕微的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露西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困惑地看他一
眼。
「妳怎麼會暈倒呢,露西?」她轉開頭,全身因出汗而溼透,心臟跳動得飛快。如
果能夠,她巴不得能立刻起身逃跑,離開他的身邊。
「看著我,露西。」他命令道。
她不敢,她也不能。
「我暈倒是因為……因為會堂裹面太熱了。」她吞吞吐吐地騙他。明知道根本騙不
了他,可是又想不出其他的說詞。
沈寂了一會兒。
她很想轉過頭去看看他在想些什麼,可是不敢。
「我明白了。妳不是食物中毒,妳是因為發現貝絲是我妹妹,不是我的情人。」這
比她所害怕的事情更糟糕。她知道他會這麼猜想,當然她也曾希望、祈禱他不至於說出
來;不會把她的心剝得赤裸裸的,像現在這樣向她的心防挑戰。
她忍不住了。感傷她硬著聲音,再也壓抑不住強烈的情緒波濤,淚珠在眼中閃爍著
。
「對不起,」她難過地告訴他:「真的很抱歉。」她再也無法在他面前隱藏什麼,
震驚得無法隱藏她的感覺。
「妳是應該道歉。妳怎麼會以為貝絲是我的情人?」她能聽出他的語氣略含怒意,
難怪他會生氣。露西緊咬著下唇,試著控制淚水,但整個身軀卻因痛苦而顫抖著。
「噢,露西,露西,妳怎麼會相信我另有情人?」他質問,但口氣與先前不同,雖
然粗糙,但富於感情,而不是憤怒。
他擁抱她,將她轉過來面向著他。她紅著臉,眼眶中滿盈淚水。自己看來一定很糟
,她不安地想著;超過十四歲的女人都不會在男人面前哭得這麼慘。
「我們既然彼此相愛,又怎麼可能容得下第三者?」她受不了。
如果他生她的氣、輕視她、憎恨她,或許她會覺得好受些,因為她罪有應得,但是
他竟然還說相愛……她已經完全失去自制,眼淚如洪水般的奪眶而出,她試著用手掩臉
,尼爾阻止她。
「我愛妳,」他輕輕地告訴她:「相信妳已經知道,也曾經看見,也曾這麼覺得
。難道假裝在我們之間有一個道德和肉體的屏障,會比承認自己害怕愛我更容易,更安
全嗎?」「不,」露西聽了他的話,為之一震。她望著他,皺著眉、吞吞吐吐地說:「
不,我:我怕」」是的,可是當我們」」當你……當你撫摸我時,我忘了恐懼;當時似
乎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能阻止我要你。」露西覺得自己也迷糊了。
「可憐的露西,」尼爾溫和地說著:「妳一定苦不堪言,是不是?妳一直在自我壓
抑,以為自己構築了一道安全網,發誓不會愛上任何人,然後突然發覺在人生中,有很
多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控制,也幾乎沒有選擇的機會,妳一定覺得很害怕。」「怕死了。
」露西承認。
她覺得難過,是因為他對她的了解竟然這麼深刻,她覺得難過,是因為她完全不了
解他。他說得對嗎?她認定他對貝絲有承諾,是否出自於她內心的不安?
「我失去了父母親,」她不安地告訴他:「覺得很害怕、孤單。我的一生都由他們
伴隨著,愛我、保護我,然後他們突然不在了。感覺真可怕……」露西顫抖著,眼中顯
得一片茫然,彷彿仍置身於父母親剛過世的恐怖中。
「也許我太敏感……太容易受傷害。我只是個孩子……習慣跟父母在一起。我的生
活瑣事都是由他們幫我打點。我也有朋友,可是……也許我和爸媽太親太近,我不知道
……」「妳愛他們,失去他們時,妳哀痛逾恆,於是便不讓自己再嚐失去至愛的痛苦,
是不是這樣?」尼爾問道。
露西點點頭。「你……你怎麼知道?」「我知道,因為我原來就知道一些和妳有關
的事,露西。我曾仔細研究過妳。我承認,剛開始時是因為艾克的關係。當時我很困惑
;別人的說法似乎都和艾克對妳的看法不同,後來我遇到了妳。每個人都有他的特質,
可以說像是一種看不見的影子,伴隨著一個人的性格,而妳很明顯的是屬於這一種,雖
然惹人喜愛,也有很多朋友,卻常常會拒絕別人的關心,這使我對妳產生好奇。妳不做
作,不冷淡;妳並不是生性孤單,而是後天造成的,我也想知道,妳為什麼不敢敞開心
來愛和被愛。同時我也發覺自己受好奇心的驅使,對妳不再限於純理論的了解,事實上
我已經迷上了妳,今我想……不只是想,而是渴望著打破妳心中的藩縴:渴望擁有妳,
也希望妳能擁有我。」尼爾接著說:「我想試用一些傳統的方法,但又懷疑妳可能根本
不會接受。妳很明顯地表示,妳對我不感興趣……不要我活在妳的生活中,可是我愛
撫妳時……又不一樣了。妳的身體傳遞給我的訊息是,妳並非不喜歡我,到那時我才逐
漸了解,妳是那種只會對妳心儀的男人起反應的女人。所以找在絕望中決定冒一次險。
」露西一言不發地望著尼爾。他很慎重地說:「如果我能夠使妳把身體給我,我想我就
能接觸到妳的內心。我以為我成功了,可是……我醒來時發現,妳已經離開我。而妳又
告訴我,再也不想跟我有任何關聯。妳說妳討厭我。」他感覺到她在顫抖。
「露西,露西……我這麼愛妳。妳為什麼不跟我談貝絲的事情?為什麼不問我?」
她搖搖頭,說不出話來。她覺得喉嚨乾澀,聲音沙啞,痛苦地勉強擠出些話來。
「我覺得很慚愧,」她告訴他:「在我認識你之前,維蒂曾告訴我,說你和貝絲同
居:並且對她有過承諾,而我仍無法控制對你的感情。我和你做愛,明知我無權這麼做
卻故犯,為此我恨我自己。你知道,我一直相信愛一個人,要一個人,但絕不能因此就
認為自己可以縱情地佔有他,尤其還有別人牽扯在內,我不願別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可是我又不能控制對你的感情……」尼爾將她擁入懷中,她就不再繼續說下去,身體顫
抖著。
「你告訴我說貝絲和我們一點都不相干時,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我們彼此之間只是
純粹的性關係。我告訴自己這是罪有應得,但沒有用。我無法阻止自己愛你。」「那麼
妳是愛我的了?」她望著他。
「噢,尼爾。」她顫抖地說。
他笑望著她,不禁令她彎起腳趾,全身暖洋洋的。
「這表示是囉?」他輕輕地逗著她。
她又笑了。被他凝挸著的幸褔之感今她笑得合不攏嘴。
「這裹不是我們傾吐愛意的地方。」他的手仍托著牠的下巴,用手指輕撫著她臉頰
,這些都是她記憶猶新的動作,也是她孤單痛苦的回憶時最令她錐心刺骨的。
「走吧,」他輕聲說道:「我們回家去吧。」他們手牽手走到車邊,但一直到他將
車停在她的房子前,她才恍然大悟他所說的家是指她的家。
他們寸進入屋內,尼爾便擁她人懷,他在她唇邊嚴肅地說:「絕對不要再懷疑我對
妳的愛,露西,也請不要拒絕我,我想我會受不了的。」然後他熱情地吻她,使她的
心翻騰著,軟綿綿地依偎在他懷裹。
她也盡情擁吻他,渴望讓他知道,她有多在乎,多後悔沒有早些知道他真誠的愛。
尼爾問:「我們現在告訴他們好嗎?」她疑惑的望著他,他繼續說:「妳的父母親
,露西。我們現在可以告訴他們,妳再也不孤單;不再害怕去愛:不再因為失去他們兩
害怕去愛別人。」他們走進她的客廳,他拿起她父母親的照片,略帶憂鬱說:「我們絕
不會失去人們給我們的愛,露西。它一直在那兒……一直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份。」她
承認他是對的。
淚水充滿了露西的眼眶,但這次是喜樂的眼淚,不再是悲傷的淚水。
「我愛你,康尼爾。」*六六個星期後,他們站在結婚禮堂互相交換禮物時,她仍
是對他說同樣的話。
貝絲從紐約趕回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她不再是照片中胖嘟嘟的年輕女孩模樣,她已
是一位成熟的女人,她發現露西曾誤解她和她哥哥的關係時,笑得人仰馬翻。
「等房子修好的時候妳真的不介意艾克和我們同住嗎?」尼爾在婚宴時問她。
露西微笑著搖搖頭,偎過去給他一個吻。
「艾克和我已經言歸於好,」她向他保證,實情也是如此。「況且,不過是幾個月
的時間,再說他畢竟是你的舅舅!」「也是妳舅舅了,」尼爾提醒她:「他雖然不完全
像丘比特那樣羅曼蒂克……「卻為我們牽成了紅線。」露西說。
「的確。」尼爾同意,回給她一個吻。
「嘿,你們兩個,你們就不能等到度蜜月的時候再親熱嗎?」貝絲在一旁打趣。
「嗯……蜜月。我等不及了。」尼爾對露西耳語,「妳呢?」「我也是呀,」露西
念頭一縳,當她看見尼爾的表情時笑著說:「我已經迫不及待。希望現在只有我們倆獨
處。完全屬於我們自己。」她的眼睛流露著真情,而尼爾的手緊摟著她的臂膀。
「終此一生,」這是他的承諾:「我們倆都擁有彼此。」
全文完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 Oilily 校正 *
* http://www.angelibrary.com/index.html *
************************************************************
轉載時請務必保留此信息!謝謝!
★出版社:禾林
★書籍編號:愛不釋手系列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