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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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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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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楔子】 天使的面容、火焰般的心 騎在她的白馬上，銀髮如風的茉莉就像是來自仙境中的公主，深深地打動了 每個男人的心。她是國王異母弟弟心愛的女兒；但這位擁有紫羅蘭美眸的女孩卻 發誓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擁有她，直到她在水晶球中見到了惡魔本人——那個黑暗的 騎士 而且他發誓要不計一切得到她！ 茉莉投身在詭譎的宮廷鬥爭中，抗拒著邪惡的國王的慾望，及那個擁有一對 能夠催眠她的綠眸、燃燒起她的慾望……像鷹一般的男人…… 他發誓要不計一切的代價擁有她 他是個終日過著刀劍舐血的騎士，柏黑鷹曾發誓他不會娶任何女人，直到他 遇見了美麗如仙子的茉莉。黑鷹發誓要擁有她，教導她男人和女人的愛；無論他 必須花費多大的工夫去馴服她頑強的心。然而，他卻發現他被捲入的不只是狂野 的激情，還有一場激烈的宮廷鬥爭…… 熾天使書城
【第一章】 年輕的處女高舉手臂，她身畔的老嫗則在她赤裸的嬌軀上披上一件輕盈如銀蛛網的 長袍。銀絲般的布料直垂至她的足踝，處女的足踝上戴著精緻的翡翠鑲銀金鏈，誰都知 道翡翠有著神秘的力量。少女的長髮似月光，鬈曲著披散到她的腰際上。 老婦人退入塔樓房間的陰影處，少女則優雅地向前，踏入由十三根綠蠟燭圈成的魔 術圈內。她步伐輕盈如水，蠟燭的火焰連搖曳一下也無。然後燭焰突然地竄起，燒成一 片黃色，再轉變成為長直的藍焰。 少女開始了她的儀式，她將藥草及香料壓碎在黑色大理石碗中，再用蠟燭點燃。迷 迭香、丁香、草藥及桃金娘的香氣升起，瀰漫了整個房間。少女遵照她被教導的方式， 舉起一個綴滿珠寶的杯子，杯子裡滿盛著鮮紅的酒液。她啜著紅酒，然後以她美麗、清 朗的聲音朗誦出那些神奇的字句。 「我召喚宇宙的力量，讓英格蘭的國王與王后在此出現，賜福。」 少女熱切地凝視著水晶球，水晶球裡似乎聚滿了灰色的霧，然後慢慢地凝聚變清楚 了，少女的眼眸是極不尋常的薰衣草顏色，而且在她直視著水晶球時變成了紫色。少女 用她的「意志力」看見一對頭戴皇冠的皇族夫婦。灰煙圍繞著水晶球，然後再次散開， 浮現了某種影像。國王及皇后在一艘大船上，正由歐洲大陸渡海回到英國。 老婦人充滿驕傲及佔有慾地看著少女。老婦的眸子現在已經混濁了，但她年輕時， 它們曾經和少女的一樣美麗。「誰料得到這是個私生子的私生女呢！」老婦讚歎地說道 。但事實是茉莉是個美麗的女孩，而且艾琳從小就灌輸了她是個皇族公主的觀念！ 茉莉的生父藍威廉是偉大的亨利二世的私生子。藍威廉一眼就愛上了艾琳美麗的女 兒喬娜，喬娜成了藍威廉的情婦。但他在她肚子裡下的種卻殺死了喬娜。喬娜太過嬌弱 ，無法懷孕，她在產後大量流血死去，產下的贏弱女嬰亦一致被認為無法活下去。但艾 琳堅決要救回女嬰，而且藉著她神奇的醫術，女嬰的確活下來了。 茉莉正像她依以命名的花朵一樣地嬌柔荏弱，很快的她就要度過她的十八歲生日了 。艾琳希望茉莉能夠一直是她的小女孩，不要長大，但她很快地排開這個自私的想法。 突然間茉莉嬌笑一聲，奔離了蠟燭圈。 「外婆，我凍死了，快給我我的羊毛袍子！」 艾琳含笑走向前，為她披上溫暖的袍子，然後低頭吹熄蠟燭。 「完美極了，茉莉，今晚村裡的女人聚集在這裡時，就照這麼做。」 「這一次我真的看見國王和皇后了，如果我直呼他們的名字理查及芭娜，魔力是不 是會比較強？」 「不行，」艾琳肯定地搖頭。「記住永遠不要指名道姓，那會減小魔法的力量。你 只需要一對皇家夫婦，你就可以成為皇后的女官——任何一個皇后。」 茉莉輕笑。「甚至包括愛蓮皇后？」（譯註：亨利二世之後。） 「永遠不要低估她的嫉妒心，她一直不原諒亨利對她不忠，和柯蘿絲生下你的父親 威廉。噢，她的確接受他，並任命他為沙理伯利伯爵。但你是威廉心愛的孩子，而且又 是如此的美麗，她會一直將你視為眼中釘，愛蓮皇后是個老母狼，她會毫不遲疑地毀滅 你的。」 茉莉很快地改變話題。「你真的認為我能夠使村裡的女人相信我會魔法？」 「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孩子，村人非常地迷信，他們一直都相信我的力量，而你又 是個純潔的處女，你的力量至少有我的兩倍強。再說，他們需要的魔法咒語，再也簡單 不過了——總是詛咒那些帶給她們無數痛苦的男人。」 艾琳充滿怨恨地說出最後一句話。艾琳對男人的痛恨是有理由的。她自己的丈夫一 喝醉就殘酷地毆打她；而且若不是他先死在戰場上，艾琳早就毒死他了。他們不幸的婚 姻中唯一的收穫是艾琳美麗的孩子，但喬娜的美麗反而成為一種詛咒。藍威廉看上了她 的美，使她成為他的情婦，並害得她難產死去。在溫艾琳的眼中——所有的男人都是邪 惡的——不管他是國王、貴族，或是平民，而艾琳也一直這樣地教導她的外孫女茉莉， 並保護她不受到男人的污染。 「記得嗎？那些村姑一開始總是要求能夠吸引男人的藥方，然後她們就要避免使她 們懷孕的符咒，最後則要墮胎的秘藥。你說，除了這些外，她們還要求過什麼？」 茉莉狡黠地眨了眨眼。「她們還要藥膏來治療被丈夫打的瘀傷。」 「正是如此，」艾琳滿意地說道。「記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談到藥草，我想在上床前再畫好藥草書裡面的一幅畫。我已經抄完了毒胡蘿蔔的 藥性及特性，你要不要先檢查一下，我再畫上插圖？」茉莉問道。 艾琳走到大橡木桌上，看著桌上的羊皮紙，輕讀出聲。 「一般的毒胡蘿蔔有四、五寸高，綠色的莖上佈滿了紅點，葉子成大翼狀，深綠色 ，六月時會開滿了小白花。這種植物有一種強烈的惡臭，並據說是撒旦的藥草。性極寒 ——內服時可能有致命的危險，但用來祛除火毒、膿毒、紅腫，均非常地有效。將葉子 壓碎敷在額頭，可以治療紅腫的雙眼。將根煮熱敷在手上，可以治癒痛風。不小心誤服 太多胡蘿蔔時，可以以純酒為解藥。」 艾琳滿意的微笑。「非常地好，不過也是因為你有良師敦誨，晚安吧！孩子。不要 熬夜熬得太晚了，我會叫瑪姬送點吃的上來，你太瘦了，應該再多長點肉。」 茉莉喜愛畫畫，而且她對光影的處理有獨到的造詣，她畫的花草真實得讓你感覺到 彷彿可以聞到它們的香氣，或伸指碰到葉子上的露珠。 茉莉在桌子前坐下，一隻麻雀同時從窗口飛進來，停在酒杯的杯沿上。 「噓！噓！『羽毛』，」茉莉道，她用食指托起她的寵物小鳥，放到鳥架上。接著 茉莉專心地畫她的圖畫，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羽毛」又飛回到酒杯邊緣上，而且津津有 味地啜起杯子裡面的酒液。 茉莉畫好圖畫，正在洗畫筆，瑪姬也端著食物進來，放在大書桌上。然後她突然高 呼。 「噢！不好了！茉莉小姐，你的小鳥死掉了！」瑪姬看見小麻雀背躺在書桌上，兩 腳朝天。 茉莉驚訝地抬頭，然後她微微一笑。「不，它沒有死，它只是喝醉了——『羽毛』 ，你真是個調皮的孩子。」她輕苛道，捧起小鳥，輕吻它的額頭，然後茉莉將杯中酒一 飲而盡，用餐巾紙拭淨酒杯，再把小鳥放到酒杯裡。「喏，你可以在酒杯裡安全地睡到 明天早上。」 溫夫人住在溫氏邑，它坐落在沙理伯利伯爵的領土上，是一層舒適的兩層樓屋子， 並附帶有一座塔樓，溫氏邑靠近一個叫石罕的小村子。莊裡用的僕人都是由那個村子徵 調來的。艾琳喜歡用女僕，而在馬廄這種不得不用到男僕的地方，她就用十四歲以下的 小男孩。 獅心王理查所統治的英國是個目無法紀的地方。理查常年在法國征戰，英國境內的 貴族便不停地爭鬥、搶奪其他人的城堡及土地。但溫氏邑的女人不必擔心這些，因為她 們有強大的沙理伯利伯爵的保護。伯爵不但是國王同父異母的弟弟，而且自身擁有強大 的武力。 溫氏邑距離沙理伯利城堡只有短短的十二哩路，但茉莉很少見到她的父親。伯爵平 日都忙著抵禦威爾斯人。他手下有一百名的騎士及將近兩百名的武士，因為城堡裡住了 這麼多男人，艾琳不喜歡她過去拜訪，而即使去了也一定住在城堡裡女眷住的地方。 伯爵有兩個婚生的女兒，她們會在他死後繼承他的土地。她們從小就被教養成要當 個能幹的城堡女主人，而且以她們豐富的嫁妝應該可以找到優秀的丈夫。藍威廉也非常 疼愛茉莉，但他實在無力撫養這個瘦弱的女兒，於是從小就把她交給她的外婆撫養。之 後，茉莉所受的教育完全是不傳統的。由於她的身子太過於嬌弱，不可能成為一個妻子 及母親，因此艾琳給她的教育一直是比較藝術性的。茉莉學會音樂、繪畫、詩歌、園藝 以及魔法，而且她可以說是生活在現實與幻想結合的世界中。 四月的清晨是最美麗的，似乎每一處樹梢上都開滿了花朵，而且每一隻鳥兒都在比 賽誰的歌聲比較好聽。 艾琳走進她外孫女的房間時，茉莉正在穿衣。「我很高興你起得這麼早，今天我們 會忙得很，我們必須準備今天晚上的聚會。」 茉莉自她軟拖鞋中拎出一隻縮成球狀的小剌蝟。小東西不高興地吱吱尖叫，抗議它 的睡眠被打斷了。 「安靜，『刺兒』，昨晚你一直吱吱叫，吵得我睡不好覺。現在你可想睡了，沒這 麼好的事。」 「茉莉，它是晝伏夜出的動物，你知道豹是無法改變它的斑點的，為什麼你不乾脆 把它留在塔樓的房間裡？」艾琳問道。 「『羽毛』又暍醉了，睡在杯子裡，我害怕『刺兒』又去攻擊它。」 「嘖，」艾琳抿起唇道。「典型的男性！」 艾琳及茉莉走到美麗四月的陽光下，溫氏邑的花園正一片百花燦爛。茉莉看到一隻 蜂鳥在小水池中快溺死了，便伸指救它起來。小蜂鳥攀在茉莉的手指上一晌，然後開始 好整以暇地洗起它的臉及觸角來。茉莉笑著讓蜂鳥停在她的手指上，走向花叢收集蜂蜜 。 溫氏花園裡的花都是為了吸引蜜蜂及蝴蝶而種的。香氣濃郁的山楂、櫻花、櫻草、 風信子、玫瑰、丁香開滿了一園，繽紛的色彩更招引來了無數的蜂蝶。 艾琳及茉莉摘了一些花，然後在花園內角摘一些藥草，再走進樹林深處，尋找胡蘿 蔔。 入夜前她們已經採到了大部分需要的草藥。有的給那些無法懷孕，但希望有孩子的 女人；也有的用來治牙痛、燒傷，或瘀傷。但大部分的女人要的是可以治療丈夫打傷的 藥膏。一位要毒胡蘿蔔來抑制她丈夫的性慾，另外一位則要能夠挑起男人慾望的藥草。 大部分的女人今晚都會來參加她們的魔法之夜。 一如昨夜，艾琳為茉莉披上銀絲袍，她走入蠟燭圈內，將藥草壓碎在黑色大理石碗 中，灰煙裊裊升起。茉莉啜著杯中酒，召喚世界的精靈。她凝視著水晶球，告訴每個女 人她們想知道的事。是的，少女的愛情會在下一次月圓前揭曉；將出世的孩子會是男的 ，而非女的；丈夫將不再在外拈花惹草；這一季狩獵的收穫會很豐盛。 村裡的女人都被茉莉純潔無瑕的美震懾住了，她銀色的美發直披下來，散發出一種 超凡脫俗的美，蠟燭在她週遭投射出迷濛的光圈，任誰都會相信她是個有預知能力及會 魔法的靈界公主。 村人全部離去後，已將近半夜了。只剩茉莉及她外婆獨處時，茉莉擔憂地對她外婆 說：「艾琳，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 「我親愛的孩子、真正的預像是很少出現的。但不管有沒有，你都得表現得像這個 世界的最高女祭師。」 「但我覺得自己是個騙子。」她說道。 「永遠不要將自己貶低為騙人的江湖郎中，我已經告訴過你無數次，我們並不是真 的在玩魔法及奇跡，重要的是信仰。只要他們的信仰夠堅決，事情自然會照她們所希望 的發生。而且不管哪一個階層的人都必須有信仰，那會使他們的世界較易忍受。好了， 我得上床去了，我必須承認這種聚會對我這種老嫗實在是太累人了。」 茉莉看著她外婆離開的背影，心裡充滿了對她的愛。艾琳已經快六十歲了，但她的 背脊依舊挺直，步伐矯健，而且她的心思也靈敏銳利一如年輕時。茉莉只希望一切能永 遠保持原狀。 茉莉走回她的塔樓房間，對今晚沒有看到幻象頗為失望。她脫下身上的銀絲袍，換 上一件溫暖的天鵝絨睡袍，但她突然停止了動作，決定再試一次。或許一個人獨處時， 她比較能夠專心。 她小心地點好蠟燭，然後赤裸地走入魔法圈內。她遵照儀式的步驟做了，然後熱切 地凝視著水晶球。突然水晶球裡打出了一道閃電；茉莉像凍結一樣地愣在原地。茉莉一 向最怕閃電，但就在她僵住的時刻，水晶球裡同時出現了一個影像。 那是個男人的臉龐，嚴峻、黝黑得令茉莉驚呼出聲。水晶球裡的幻象立刻又消失了 ，茉莉驚呼一聲，逃回她自己的房間。但那個男人的影像已經深鐫在她腦海中。男人臉 上戴了個頭盔，看不清楚。但他綠色的眸子裡燃燒的激烈、殘暴光芒卻一直燒灼進了茉 莉的腦海裡，令她全身顫抖。茉莉確切地相信她剛瞥見的就是惡魔本人。 英格蘭的陸軍大元帥席契爾駐軍在英格蘭與威爾斯的邊界，他自己擁有的斯特城堡 裡。但他已經一個星期以上沒有睡在自己的房間裡了。沿著塞凡河畔樹立了上百座以上 的帳篷，在威爾斯擁有領地的貴族都出席了，因為威爾斯的林威爾大公剛自封為威爾斯 國王，起兵叛亂。 平洛克伯爵席契爾在威爾斯擁有最大的領地，其次則為沙理伯利伯爵。他們帶來了 他們的騎士與武士，帳篷就駐紮在威爾斯大將柏赫特的軍隊之旁。 戰務會議已經如火如荼地召開了三天，一名探子剛剛來報。他扮成威爾斯人的樣子 ，穿著皮背心，露出一截手臂，臂上掛著金手鐲。他接過武士倒給他的啤酒。 「大人，」他喘息著道，放下酒杯。「林威爾聚集的軍隊比我們想像的還多，西南 方有數座我們的城堡遭到他們的圍攻。」他看向席契爾，因為西南方的領土大部分屬於 他所有。「東南方也有數座城堡已經失守，一座在布黑克，一座在亞希山，另一座—— 」 「上帝，亞希山屬於我的！」柏黑鷹如雷一般的聲音喊道，他兇猛的眸子似乎要在 使者頭上挖—個洞。「柏家的人，跟我走！」柏黑鷹大喊，他的人呼嘯而出，站在他們 的將領身後，黑鷹不再多停留，立刻離開了帳篷。黑鷹在戰場上贏得了一個外號叫「黑 暗王子」，因為他黝黑的臉孔在戰場上看起來就像惡魔本身。 藍威廉看著這位年輕人突兀地離去，挑了挑眉，看向席契爾。席契爾明白他的疑問 ，輕笑著回答。「這一次我們的敵人挑錯城堡下手了，黑鷹只有一座城堡，而他一向牢 牢守住他所擁有的東西。」 柏赫特也開口了。「就算戰馬都累得走不下去，他的人也疲倦得要求休息時，黑鷹 仍然直衝向前。他是個道地的諾曼第貴族，有種得很。」 有兩個女兒待嫁的沙理伯利伯爵問赫特：「你一定非常地以有這樣的兒子為傲。」 赫特遺憾地搖了搖頭。「我不是他父親，大人，只是他的伯父。」 戰務會議一直開到了深夜，一個個的計劃被提出，然後又因發現有缺點而捨棄。第 二天，貴族之間終於達成了某些協議，並訂定了一個比較可行的計劃。第三天，他們下 令拔營，但一直到了第四天，大隊人馬才全部拔營完畢。 沙理伯利伯爵上了他的馬匹，正準備出發，驀地他看見一個非常眼熟的騎士。 「你不是柏黑鷹的人嗎？」他困惑地問道。 葛維斯對國王的異母弟弟竟和他說話感到受寵若驚。「是的，大人。」他尊敬的回 答。 「你沒有陪他去攻打亞希山？他幾天前像個死亡天使一樣地騎離開這裡，去奪回他 的城堡。」 「我們已經回來了，伯爵大人。」葛維斯回答。 「但亞希山呢？」伯爵問道。 「黑鷹奪回他的城堡，他發現城堡裡面有人背叛他，現在管城堡的人的頭已經懸掛 在牆垣上了。」 「但根本沒有時間可以圍城哪，他是怎麼攻下的？」 「我們爬城牆上去攻下它的，伯爵大人。」葛維斯簡單地回答，似乎他所說的是最 自然不過的事。 伯爵非常地震驚。「去問黑鷹能不能跟我談談。」他說道。 數個小時後——黑鷹騎在他的黑色駿馬「雷電」上面，並騎在沙理伯利伯爵的旁邊 。伯爵的侍從落在後面，讓他們主人和這位年輕人談話。 威廉徹底地打量黑鷹，注意到他強而有力的大腿、賁起糾結的臂肌，還有他兇猛的 臉孔。他瞇起眼睛，開門見山地說：「你真的攀城牆攻下了那座城？」 「他們低估了我的憤怒，而我相信他們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黑鷹平靜地回 答。 「你怎麼能夠確定這種事不會再發生？」沙理伯利伯爵問道。 黑鷹露出個狼一般的笑容。「我帶來了新的城堡管理人的兒子做人質，他知道如果 他敢背叛我，我會毫不猶豫地取走他兒子的生命。」 威廉滿意地點頭。這個年輕人的一切都令他非常滿意。他源自於強大有力的柏氏家 族，他的曾祖父和威廉大帝一起渡海征服了全英格蘭。黑鷹的父親早死，但他的伯父柏 赫特是威爾斯的元師，他的另一位伯父柏廉威則是愛爾蘭最大的領主之一。 沙理伯利伯爵繼續問道：「你的兩位伯父是你的領主嗎？」 黑鷹搖搖頭。「不，大人，到現在為止我只擁有一座城堡，但這塊土地的所有權是 完全屬於我的，我直接效忠於英王。」︵譯註：在當時的封建制度下，在國王下還有無 數大領主，領主有他們自己的男爵、騎士為他們作戰，效忠於他們。︶「那麼如果你肯 用我的旗幟跟我並肩作戰，我會覺得非常地榮幸。」 黑鷹毫不遲疑地回答。「這份榮幸應該屬於我，大人。我很樂意和你一起作戰，但 我會用我自己的旗幟。」 伯爵絲毫不以為忤。柏黑鷹是個有膽識的男人，而且一身的傲骨。接下來的兩天， 伯爵繼續觀察這個年輕人，他總是全副武裝，並且日夜不懈地執行他的任務，伯爵懷疑 他可曾入睡。黑鷹熟記他每個騎士的名字，而且每次紮營時，一定在他帶領的人中間走 動、問問題，或是查看馬匹。他的手下絕對地服從並尊敬他，而且他們嚴整的紀律令沙 理伯利伯爵印象深刻。 這一夜紮營後，其他的將領喝酒、賭博或嫖妓，但伯爵在營火邊找到了黑鷹。「我 相信由你來帶領我的人會比我其他的將領出色。如果我給你五十名騎士及一百五十名的 武土，你能夠像控制你的人一樣地控制他們嗎？」 「你知道我能夠的，大人。不然你就不會開口。」黑鷹回答，眸子裡閃著笑意。 「我們明天就到達布理班，這個城就由你來攻打。」 「今晚我要先看看這些人，我可以認識他們，他們也知道該怎麼服從我。」 威廉呻吟道：「今晚？我的天，你從來都不睡覺嗎？孩子。」 那個狼一樣的笑容又出現了。「我只有在死了後才會睡覺。」 英格蘭的軍隊緩慢地在四月的微雨中移動，雨水濕透了衣服，令每個人都不舒服透 頂，泥濘的路面使得車馬的前進分外困難，士兵因而怨聲載道。 只有柏黑鷹的騎士忙碌得無法抱怨，柏黑鷹決定利用大隊軍隊移動得非常緩慢的這 段時間，偷襲附近的一座城堡，再回頭加入他們。 他們剛穿過一座樹林，驀地一隊威爾斯的小隊突然攻擊他們。不像其他的英國隊伍 ，黑鷹堅持他的人在行進時，必須全副武裝，因此威爾斯的箭雨無法重創他們，不然的 話，黑鷹的人損失就慘重了。 黑鷹的反擊是迅速而且慘烈的。他下令他的人馬直衝進威爾斯隊伍中，他們的鐵蹄 踏破了威爾斯人的盾牌，馬上的人手起刀落，一會兒後威爾斯人便血肉狼藉，屍橫遍地 。黑鷹無視週遭的呻吟、慘叫聲，他的長劍刀刀致命，他的黑色駿馬亦踩破無數敵人的 頭顱，在威爾斯人的眼中，這位黑騎士及他的黑色駿馬的確像極了來自地獄的黑暗王子 撒旦本人。 黑鷹的刃下至少染了十數個威爾斯人的鮮血，然後他注意到一名身材瘦小的威爾斯 人正慌張地閃避「雷電」鐵蹄的踐踏。年輕小伙子跌倒在地上，頭盔落地，露出一頭烏 黑的長髮。是個女的！黑鷹閃電般地下馬，拔掉鐵手套，帶繭的手撫弄女孩強壯的四肢 。女孩當著他面唾痰，黑鷹毫不遲疑地一拳揮出擊昏了女孩，將她抱回馬上，然後繼續 加入戰鬥的人群。 這一役結束後，威爾斯人非死即傷。黑鷹的部下帶走傷者做為人質——包括那個女 孩，另外他們還擄獲了一齊藏在樹林中的三十頭牛。 戰役繼續推進，一個星期後，黑鷹已經奪下了兩座城堡，他打算要求國王讓他保有 這兩座城。 然後大軍停下來等待補給。補給的運到是軍隊中的大事，同時也意味著慶祝。士兵 們得到新鮮的食物，將領享用席契爾的夫人特別準備的美酒佳餚。 「你是個幸運的男人，契爾。」藍威廉說道，拭去嘴角的酒液。「一個好妻子值得 等量的黃金。」 柏赫特用力地拍拍他侄子的後背。「我就是一直這麼告訴這個小伙子的，現在他有 三座城堡了，他更需要一個妻子來替他分憂。」 黑鷹咧嘴一笑。「我不認為我想要個妻子，但我承認我真的迫切需要一個。」 赫特乘勢進逼。他一直認為黑鷹該找個適合的女家聯婚，擴張柏家的勢力。」瓦德 立的遺孀是個好選擇，但以她的嫁妝之豐盛，只怕馬上會被搶走。」 黑鷹皺起眉。「我寧願靠作戰或效忠國王得到我的土地。」 「這是個好想法，但不要因此拒絕有嫁妝的女人。」沙理伯利伯爵插嘴說道。「我 沒有男的繼承人，因此我的土地將會由我的兩個女兒雅娜及伊莎平分。我承認我寧願要 一個沒有土地，但夠有種得能夠保衛我女兒土地的騎士來當女婿，也不要那些只有頭銜 ，卻沒有膽子的男爵或伯爵。」 男人們在酒杯裡盛滿酒，笑著教導年輕的黑鷹選擇妻子的要件。第一，她必須能夠 生下強壯的子嗣，其次她必須從小接受成為城堡女主人的訓練，知道怎樣去管理一座龐 大的城堡。最後——但並非說最不重要的——她應該帶來豐富的土地、城堡，或錢財做 為嫁妝。 這些關於女人的談論很快地引起了男人的慾望，他們一個個地溜開，尋找那些隨營 妓女紓解他們的需要。柏赫特和侄子一齊走向他的帳篷。 「孩子，我敢說藍威廉是想要你抵擋女婿了。」天知道或許你看不上一位子爵夫人 是對的。」他說道，意指瓦德立的遺孀。 黑鷹搖搖頭。「我承認我的野心不小，赫特。但伯爵是國王的異母弟弟，不覺得這 是把我抬舉得太高了一點嗎？」 「柏家的血和皇家的」樣地好……甚至可能更好，至少我們沒有遺傳到皇家的瘋狂 。」 「是嗎？赫特。人們常常指控我不只一點瘋狂呢！」黑鷹調侃道。 「那是有種，不是瘋狂！」赫特驕傲地說道。 黑鷹的侍從葛維斯徘徊在柏家的帳篷門口，眉頭憂愁地皺起。他趨近他的主人，低 語道：「大人，一名俘虜想要求見。」 「告訴他不。」黑鷹簡潔地說道。 維斯遲疑了一會兒。「是那個女人，大人。」 「告訴她不。」黑鷹重複道。 維斯清了清喉嚨。「她相當地堅持，大人。她在帳篷裡面等你。」維斯覺得他必須 進一步地警告他的主人。「多小心一點，大人。威爾斯人用他們的女人來引誘我們進墳 墓。」 黑鷹的劍眉挑起。他爆笑出聲，明白他侍從的暗示。然後他揭開帳篷布走進去。 摩娜自她所坐的陰影處瞧見他魁梧的身軀，一時睜大了眼睛。他胸前的盔甲捕捉到 蠟燭的黃金。」 柏赫特用力地拍拍他侄子的後背。「我就是一直這麼告訴這個小伙子的，現在他有 三座城堡了，他更需要一個妻子來替他分憂。」 黑鷹咧嘴一笑。「我不認為我想要個妻子，但我承認我真的迫切需要一個。」 赫特乘勢進逼。他一直認為黑鷹該找個適合的女家聯婚，擴張柏家的勢力。」瓦德 立的遺孀是個好選擇，但以她的嫁妝之豐盛，只怕馬上會被搶走。」 黑鷹皺起眉。「我寧願靠作戰或效忠國王得到我的土地。」 「這是個好想法，但不要因此拒絕有嫁妝的女人。」沙理伯利伯爵插嘴說道。「我 沒有男的繼承人，因此我的土地將會由我的兩個女兒雅娜及伊莎平分。我承認我寧願要 一個沒有土地，但夠有種得能夠保衛我女兒土地的騎士來當女婿，也不要那些只有頭銜 ，卻沒有膽子的男爵或伯爵。」 男人們在酒杯裡盛滿酒，笑著教導年輕的黑鷹選擇妻子的要件。第一，她必須能夠 生下強壯的子嗣，其次她必須從小接受成為城堡女主人的訓練，知道怎樣去管理一座龐 大的城堡。最後——但並非說最不重要的——她應該帶來豐富的土地、城堡，或錢財做 為嫁妝。 這些關於女人的談論很快地引起了男人的慾望，他們一個個地溜開，尋找那些隨營 妓女「孩子，我敢說藍威廉是想要你抵擋女婿了。」天知道或許你看不上一位子爵夫人 是對的。」他說道，意指瓦德立的遺孀。 黑鷹搖搖頭。「我承認我的野心不小，赫特。但伯爵是國王的異母弟弟，不覺得這 是把我抬舉得太高了一點嗎？」 「柏家的血和皇家的」樣地好……甚至可能更好，至少我們沒有遺傳到皇家的瘋狂 。」 「是嗎？赫特。人們常常指控我不只一點瘋狂呢！」黑鷹調侃道。 「那是有種，不是瘋狂！」赫特驕傲地說道。 黑鷹的侍從葛維斯徘徊在柏家的帳篷門口，眉頭憂愁地皺起。他趨近他的主人，低 語道：「大人，一名俘虜想要求見。」 「告訴他不。」黑鷹簡潔地說道。 維斯遲疑了一會兒。「是那個女人，大人。」 「告訴她不。」黑鷹重複道。 維斯清了清喉嚨。「她相當地堅持，大人。她在帳篷裡面等你。」維斯覺得他必須 進一步地警告他的主人。「多小心一點，大人。威爾斯人用他們的女人來引誘我們進墳 墓。」 黑鷹的劍眉挑起。他爆笑出聲，明白他侍從的暗示。然後他揭開帳篷布走進去。 摩娜自她所坐的陰影處瞧見他魁梧的身軀，一時睜大了眼睛。他胸前的盔甲捕捉到 蠟燭的黃金。」 柏赫特用力地拍拍他侄子的後背。「我就是一直這麼告訴這個小伙子的，現在他有 三座城堡了，他更需要一個妻子來替他分憂。」 黑鷹咧嘴一笑。「我不認為我想要個妻子，但我承認我真的迫切需要一個。」 赫特乘勢進逼。他一直認為黑鷹該找個適合的女家聯婚，擴張柏家的勢力。」瓦德 立的遺孀是個好選擇，但以她的嫁妝之豐盛，只怕馬上會被搶走。」 黑鷹皺起眉。「我寧願靠作戰或效忠國王得到我的土地。」 「這是個好想法，但不要因此拒絕有嫁妝的女人。」沙理伯利伯爵插嘴說道。「我 沒有男的繼承人，因此我的土地將會由我的兩個女兒雅娜及伊莎平分。我承認我寧願要 一個沒有土地，但夠有種得能夠保衛我女兒土地的騎士來當女婿，也不要那些只有頭銜 ，卻沒有膽子的男爵或伯爵。」 男人們在酒杯裡盛滿酒，笑著教導年輕的黑鷹選擇妻子的要件。第一，她必須能夠 生下強壯的子嗣，其次她必須從小接受成為城堡女主人的訓練，知道怎樣去管理一座龐 大的城堡。最後——但並非說最不重要的——她應該帶來豐富的土地、城堡，或錢財做 為嫁妝。 這些關於女人的談論很快地引起了男人的慾望，他們一個個地溜開，尋找那些隨營 妓女「孩子，我敢說藍威廉是想要你抵擋女婿了。」天知道或許你看不上一位子爵夫人 是對的。」他說道，意指瓦德立的遺孀。 黑鷹搖搖頭。「我承認我的野心不小，赫特。但伯爵是國王的異母弟弟，不覺得這 是把我抬舉得太高了一點嗎？」 「柏家的血和皇家的」樣地好……甚至可能更好，至少我們沒有遺傳到皇家的瘋狂 。」 「是嗎？赫特。人們常常指控我不只一點瘋狂呢！」黑鷹調侃道。 「那是有種，不是瘋狂！」赫特驕傲地說道。 黑鷹的侍從葛維斯徘徊在柏家的帳篷門口，眉頭憂愁地皺起。他趨近他的主人，低 語道：「大人，一名俘虜想要求見。」 「告訴他不。」黑鷹簡潔地說道。 維斯遲疑了一會兒。「是那個女人，大人。」 「告訴她不。」黑鷹重複道。 維斯清了清喉嚨。「她相當地堅持，大人。她在帳篷裡面等你。」維斯覺得他必須 進一步地警告他的主人。「多小心一點，大人。威爾斯人用他們的女人來引誘我們進墳 墓。」 黑鷹的劍眉挑起。他爆笑出聲，明白他侍從的暗示。然後他揭開帳篷布走進去。 摩娜自她所坐的陰影處瞧見他魁梧的身軀，一時睜大了眼睛。他胸前的盔甲捕捉到 蠟燭的光亮，脫下了頭盔的柏黑鷹散發著一股強健的黑色男性美，但也同樣地危險。他 的目光大膽地掃過她全身，並似乎用一個眼神就脫下了她的皮衣，及手臂的金手環。他 直視進黑髮女郎的綠眸，但一直沒有開口，最後摩娜忍不住先開口了。 「我想要和你談談。」 「如果我想要和你談的話，」黑鷹輕蔑地說道。「我就會召喚你了。」 黑鷹看見女郎的綠眸中燃起怒焰，心想著她實在大容易上鉤了。 「我看得出你一直盯著我數天了。」她喊道。 「我也看出你一直看我數天了……而且是以充滿慾望的目光！」 摩娜一甩頭，黑髮便像黑瀑布般地披散下來。兩人之間再次橫亙著一片沉默。摩娜 聳了聳肩，走到他的地圖桌旁，她的手指撫過那些羊皮紙。 「你想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嗎？」她挑挑眉問道。 「我知道你今晚是為什麼而來。」他說道，長大的步伐迅即吞噬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你是來被睡的，我真正好奇的是，你明天究竟想要什麼。」他強壯的手臂捧住她瘦 小的臀部，抱起她坐在地圖桌上。 摩娜握手成拳，猛捶他的胸膛。黑鷹的大手覆住她的，殘酷地擠壓，直至她停下了 動作。她痛呼出聲，但黑鷹的唇已經降下吻住了她，他強健的力量似催情劑地迷惑了她 ，她接受他入侵的唇，吮吸著他在她體內所喚起的性感感覺。 黑鷹懊惱地看著帳篷角落的床，他知道他們不可能到得了這麼遠。他分開她的腿， 用力將她拉向他的身子，他站在她雙腿間。他拉下她的皮衣，她則幫助他解開股間的束 縛，兩個人都同樣急切地想品味那份極致的歡愉。 他的膝蓋微向上頂，他的雙手沉穩地握住她的臀部，她狂熱地貼著他扭動。過去她 從未曾如此迅速，或如此激烈地被喚起過。他強烈的男性力量砝除了所有的禁忌，他帶 著她到達顫抖的高潮，她的指甲深陷入他的肩肌，她的喉間逸出一句奇異的呼嚎。 她仍然嵌在他體內，黑鷹抱著她走向床。他已經太久沒有女人，而他發覺自己立刻 又渴望她了。他將她在床上放下，他的身上懸宕在她身上，用雙肘支撐住自己的重量。 她是如此地嬌小，但完美而且骨肉均勻。她的頭髮和他一般的漆黑，她眸中的野性光芒 激發了他最基本的男性的慾望。他迅速地再次佔有了她，甚至沒有親吻和前戲，或愛的 言語；摩娜則同樣地驚訝自己到達了高潮，而且還比上一次更激烈。 他翻身離開她，但隨即抱起她的身子讓她跨坐在他雙腿上。她真希望她能夠融化在 他懷中，然後在他身上入睡。她的四肢似乎變成了水，她的眼眸半閉，一股濃重的慵懶 攫住了她。黑鷹瞇起眼睛看著她。像她這樣美麗的女子絕對不可能不被林威爾看上的。 「比起那些威爾斯農民，我是個較好的選擇吧？」他問道。 「我服侍過威爾斯的國王。」她充滿驕傲地說道。 確定她和林威爾有一手後，黑鷹知道這個人質有留下的價值了。「林威爾只是個大 公，不是國王。」他嚴峻地更正她。 摩娜聳聳肩，無意爭辯。既然他無意讓她入睡，她決定探查一下身下壯碩的戰士的 身軀。她的手撫過他堅硬的胸肌，他濃密的胸毛微微扎痛了指尖，她的手繼續向下滑， 一直來到他平坦的小腹，而在她到達他的男性象徵之前，他已經再次堅挺。摩娜不信地 睜大了眼睛。他不可能打算第三次佔有她吧？ 但突然間她自己也著火了。如果他這麼不知饜足，他一定是覺得她非常地興奮。她 狡猾地笑笑。她會使這個男人成為她的奴隸。她拱起身軀，嵌入他的堅硬。他感覺像被 絲絨裹住的長劍。她俯身向前，品嚐他的唇，而當他開始他野蠻的律動時，她發出一聲 喜悅的呻吟。 數小時後，黑鷹饜足地靜靜躺著；摩娜則筋疲力盡地蜷在他身畔。他問：「你想要 由我這裡得到什麼？」 摩娜驚喘，她原以為她的做愛已經使得他完全無法思考了。 「我不想被當做人質帶到英格蘭當俘虜。」她急切地說道。「我不想忍受那些英格 蘭女人的輕蔑與羞辱。」 她直覺地知道無法訴諸於這個男人的同情心，因為他毫無同情心。而當她聽到他的 回答時，強烈的釋然感令她的身軀顫抖。 「我會考慮送你去亞希山。」 黎明前大軍準備開拔，但一名使者快馬送來了個消息，終止了征威爾斯之役。 獅心王理查受了重傷，而且很可能會死去，他已命令陸軍大元帥席契爾立刻開拔到 盧昂——國庫藏寶的地方。這個消息傳來，全軍大震，但最令將領們反感的是理查受傷 之不值——為了幾個金幣！似乎理查在特勞城外的一塊田地裡發現了一個金盾及一袋古 金幣，獅心王帶了幾名騎士，逕取特勞城，結果被城堡上射下來的箭所傷！想像這位功 績赫赫、歷經數次十字軍東征、百戰不死的獅心王竟為了幾箱金幣，死在一個法國的小 城之外！ 席契爾直赴塞凡河，擬由那兒乘船到盧昂，他將軍隊留給威廉帶回英格蘭。如果國 王的情況證實為危急，威廉也必須隨後趕到盧昂。 黑鷹伴著沙理伯利伯爵在回英格蘭的路上。他沉思著理查之死可能帶來的改變。理 查無子，王位不是由他大弟的兒子亞瑟繼承，就是由他的最幼小的弟弟約翰。但無論是 哪一位，對英格蘭都不是好消息。王侄亞瑟年僅十三，從未涉足英格蘭，控制權全操在 他母親康妲絲手中。 而康妲絲和法王菲利走得非常近，因此若由亞瑟繼承為英王，無異是將英國送入法 國手中。然而另一位繼承人王弟約翰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殘暴、貪婪，而且毫無才氣可 言。 黑鷹與伯爵現在已經是莫逆之交了，黑鷹不願在他的好友面前談論王位繼承問題， 或批評兩個王位繼承人。但威廉自己提出來了，他知道兩個人各有所短，然而他認為騎 士最重視忠誠，不管是哪一位被推為英王，他都會效忠到底，至死不渝。 黑鷹真希望他也能如他朋友一樣簡單、黑白分明地看每件事，但生活常是是非難辨 的灰色。 然後威廉提出了另一個關於眼前的話題。「我誠摯地邀請你和你的騎士到沙理伯利 一訪，黑鷹，你可以見見我的女兒，當然，我相信我這麼做不只是自私的動機，對你也 非常地有利。」伯爵以他一貫的坦白說道。 黑鷹受寵若驚。沙理伯利伯爵的確將他視為女婿的人選。 威廉繼續說道：「如果國王那邊沒有急訊，我打算直接返家。然而今年我還沒有巡 視我的柏克萊及坎伯兩座城堡，如果我要求你代我去視查，是不是會太過僭越？」 「你的信任是我最大的榮幸，威廉。」黑鷹的話是真誠的。威廉委託的工作包括收 租、整頓兩座堡裡的騎士及聆聽訴願。當然威廉的目的也是要他看看他女兒的嫁妝。黑 鷹掉轉馬頭，騎到他的人身畔。他的侍從葛維斯立刻來到他身邊，聽候吩咐。 黑鷹指示葛維斯帶一半的騎士回亞希山，他本人則帶另外一半的人到柏克萊、坎伯 ，然後再到沙伯利城堡。他要維斯疫病押送俘虜摩娜回亞希山，並特別叮囑這位年輕的 侍從不要被摩娜誘惑玩弄。 軍隊裡的謠言傳得很快。摩娜這時也聽到獅心王理查重傷垂危的消息，她原打算今 晚在床上向黑鷹探聽清楚，聽見黑鷹要將她送回亞希山，她的失望不由明顯地寫在臉上 。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柏爵士？」她問道。黑鷹的話證實了她聽到的另一個傳聞： 黑鷹即將娶沙理伯利的女兒為妻。摩娜的心中充滿了苦澀。她發過誓要得到這個雄壯的 男人，但如果他離開她去追求一名英國伯爵的女兒，她還會有什麼機會？「國王真的死 了？」她問，想知道黑鷹的目的究竟是沙理伯利或盧昂。 「這不關你的事，摩娜，你只需要管束好你的行為，在路上絕對地服從維斯。」黑 鷹轉向維斯。「如果她不服從你，牽走她的小馬讓她走路。」 她驕傲地抬起頭。「我很會走路，必要的路，我可以用走的來回英格蘭。我一輩子 都住在威爾斯山區裡。」 「但到時候你會全身瘦巴巴的，只有雙腿健壯得像個男人，那樣的你在床上還有什 麼用？一個男人還不如去搞他的小廝！」黑鷹輕蔑地說道。 黑鷹的言語有效地打擊了女孩的傲慢，她閉嘴不再多言。維斯對他主人的手腕深為 佩服，但他不禁懷疑摩娜的溫馴不會持續到黑鷹離開，而必須護送她回亞希山的維斯可 就苦了。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茉莉聽著瑪姬和其他女孩咯咯輕笑及竊竊私語一個星期了。她知道她們在談些什麼 。五月節是個沿傳自古老的異教慶典——慶祝春天的來到。村人圍著一根象徵陰莖的長 柱起舞，而且他們選出五月皇后。那是個充滿歡欣的日子。 但瑪姬她們低語談論的是入夜後在石罕的大石堆舉行的狂歡舞會。這一天瑪姬進來 換她的床單時，茉莉問：「瑪姬，我一直納悶大石堆那邊的慶典是什麼樣子。」 瑪姬臉紅了，她回答：「我不知道，茉莉小姐。我從來沒有看過。」 「但你一定聽過，」茉莉不肯放過這個話題。「怎樣？」 「噢——據說有盛宴及跳舞，他們點亮烽火，然後圍著火焰跳舞。」 「我真想去看看。」茉莉說道。 瑪姬低語：「我也是，茉莉小姐，我打算溜出去參加他們。一艾琳則為了這個異教 的節日憂心沖沖。她知道村人在黑暗中做些什麼。而結果通常是少女被搞大了肚子，但 這是人類的本性，沒有辦法。艾琳無法組織春情撥動的村姑但她可以保護茉莉。她們可 以去參加黃昏時的圓柱跳舞和選後活動，然後艾琳一定要在天黑前帶茉莉回來。 艾琳特地將瑪姬叫到一旁。「今天晚上我要你陪著茉莉小姐，直到她入睡。最近我 一直覺得她的精神有點不大好。今晚我給她準備了杯蜜酒，你送去給她喝下。」 瑪姬鞠躬離開，但內心裡非常不高興溫夫人指派給她的任務。她只想早點溜開去參 加五月節的狂歡慶典。 茉莉一看到瑪姬，就知道是她外婆派她來監視她的。瑪姬遞給她蜜酒，茉莉正要喝 下，突然察覺到酒裡面有一些不尋常的味道。鴉片酊。茉莉暗地裡微笑，改將杯子遞給 瑪姬。 「你來喝，瑪姬，我知道你打算去大石堆，這可以增強你的體力。」 瑪姬高興地喝下了，蜜酒是做僕人極少嘗到的東西。 茉莉在一旁看著瑪姬開始打呵欠，眼皮垂下，然後躺在椅子上睡著了。茉莉迅速地 換上瑪姬的衣服，再將瑪姬放到床上，用被單蓋住，裝作是她在睡覺的樣子。茉莉戴上 瑪姬的頭套，隱住她銀色的頭髮，帶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出門去了。 她走得很快，免得自己中途害怕，改變主意，她並哼著一首輕快的曲子來增加自己 的勇氣。甚至連忽隱忽現的月亮都教她心驚膽戰。 接近大石堆後，她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了，她知道這種狂歡舞會中男女都有，而她打 算躲在大石堆後觀看。 狂歡者點燃的烽火遠遠地照亮了天空，他們的談笑聲傳來。茉莉蹲在一個大石頭後 ，震驚地發現那些狂歡的男女是赤裸的！而且他們根本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交媾！ 茉莉避開視線，然後她發現德伊石堆旁邊聚集了另外一群人，他們穿著黑袍，其中 一個婦人的懷裡似乎抱著個嬰兒。他們走向一個祭壇般的大石塊，婦人將繈褓舉高至空 中，然後放在大石塊上。一名男人抽出刀子，插進嬰兒身上。 茉莉站起來大聲尖叫：「不！」她離開大石頭，大步奔向石壇。 黑鷹在一天之內趕完了由柏克萊到坎伯的三十哩路，他原希望可以在天黑前到達沙 理伯利，但他沒有將卡克斯山丘計算在內。最後他只好在石罕宿營，他估計由這兒到威 廉的城堡只剩十哩路左右。 黑鷹按例巡視了他的營區，卻注意到他的騎士似乎有些不安。他厲聲問：「怎麼了 ？」 被問到的騎士回答：「有一些人害怕住在石罕附近。」 另一名騎士附和。「是的，大人，那兒非常地特殊，有許多古代的精靈作祟。」 黑鷹仰天大笑。「上帝，什麼時候起諾曼第的騎士變得迷信起來了？」 第一名騎士回答：「害怕的不是騎士，大人，而是一般的士兵，他們有些人來自這 附近，而他們一直對大石碓有所畏懼。」 「一派鬼話！我們離那兒還遠得很；再說，這兒是個絕佳的露營地點，地勢空曠， 又近河流，叫他們停止那些鬼話，收集木柴生火。」他咧嘴笑道。「火焰可以趕走惡靈 。」 夜漸漸地深沉了，大部分的士兵都熟睡了，然而馬匹似乎很不安似地，偶爾會跺蹄 低嘶，黑鷹想著是不是大石堆的幽靈在作祟。但隨即輕苛自己這個念頭，但他發現他實 在睡不著，遂信步走了出來。 風裡飄來淡淡的笑聲，黑鷹好奇心起，上了他的黑馬「雷電」，騎向歌聲的來源。 黑鷹所見的景象令他反感至極，他一向厭惡過度的縱慾。當他攻打下一個城池時， 他絕對嚴禁他的士兵強暴婦女，否則一律處以死刑。黑鷹將自律看得很重，無法自律的 人也就沒有控制可言。而人們撕下了文明的外表後，剩下的就只有野蠻的獸性了。 他靠近後，看見一群穿長袍的人正四散逃開，大石頭上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犧牲品 。黑鷹沒想到這種古老、野蠻的儀式竟然在大石堆重現。 茉莉像個復仇天使似地衝向祭壇。她看到那些黑衣人逃逸離開，但沒有注意到另一 個騎馬人的接近。她顫抖地走到放犧牲品的大石上，抱起了那個繈褓，眸裡盈滿了淚水 。然後她分辨出了毛毯內被犧牲的是一頭初生的小羊，而不是嬰兒，才稍稍釋然了一些 。但跟著在她心中升起的是強烈的恐懼。這些人是惡魔崇拜者，他們剛才奉上的犧牲品 是為了要召喚出黑暗王子本人。 黑鷹也看見那頭被殺的小羊，他的臉龐充滿了狂怒，他閃電般地伸出手，殘酷地抓 住了茉莉的手腕，使得她痛呼出聲。茉莉抬起頭看見他，嬌小的身軀恐懼地向後縮。是 撒旦本人！她在她的水晶球裡看過他的，茉莉由頭一直顫抖到腳趾，而且她的心口似乎 恐懼得凍結了。為什麼她執意不聽她外婆的話，一個人跑到這個邪惡的地方來？現在撒 旦逮著她了。茉莉急忙用手覆住眼睛，免得被惡魔攝去了靈魂。 黑鷹扳住她的肩膀，粗魯地搖晃她。「邪惡的女孩！你就一點都不知道羞恥嗎？我 在和你講話，看著我！」 「不，不！」她喊道。「如果我看了你的眼睛，你會偷走我的靈魂！」 「這是什麼傻話？你們這些無知的村姑！」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拉開。 茉莉直視進了威武的黑暗王子本人。他披著黑色天鵝絨披風，他的劍鞘上綴著血紅 的紅寶石。他至少比一般人高了一個頭顱，而且比他們都更健壯。他的臉龐是黝黑的古 銅色，散發著撒旦式的魅力。他翡翠色的眸子裡燃著一簇綠火。 黑鷹握緊她的手。發現它們柔軟如絲，綠眸充滿懷疑地瞇起。 「這不是村姑的手！」他拉下茉莉的破舊的披風，仔細的打量著她。雖然她身穿僕 人的粗布衣裳，他確切地知道她不是僕人。「你是個被寵壞了的無聊貴族夫人，穿菁你 的僕人的服裝來這兒找樂子！」 茉莉的喉嚨收縮緊繃，一句恐懼的低咽逸出她喉間。惡魔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了， 而如果他發現了她是個白女巫，他一定會殺了她！ 「拜託不要殺我。」她懼極地懇求道。 「我應該好好打你一頓，教你一些理智，」他威脅道。「你這個任性的丫頭，半夜 出來找刺激。我敢確定你的父母一定管教不了你！」 月亮破雲而出，銀色的月光灑在他們身上。黑鷹驀地明白他抓住的事實上只是個小 女孩，而且她正恐懼得全身顫抖。此外，這個女孩也不是他所預料的一個平凡、庸俗的 貴族少女，而是美麗得超凡脫俗，並且有一張天使般的臉龐。明顯地這是她第一次來到 這種地方，而且她真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惡魔本人。黑鷹決定順著她的誤解扮演下去， 他打算好好地嚇她一嚇，教她以後再也不敢胡來。 他握緊她的手腕，不一讓她逃走。「你為什麼來這裡？」他問道。 女孩猛力地吞嚥。她的心臟狂跳，而且喉嚨緊縮得說不出話來。「我……好奇。」 她勉強答道。 他的眸子閃著好笑的神采，指責她道：「不，你是來裸體跳舞的。」 「不，不！」她否認，猛力地搖頭。 黑鷹逗她的興致愈來愈高了。「你是來找男人的，找愛人。」 她更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只一逕地搖頭。 「這下可好，你找到一個男人了……你找到了我。」 茉莉想起她聽到的，有關撒旦怎樣蹂躪少女的可怕故事。「不要奪走我的貞操，求 你！」她嗚咽道。 黑鷹撤了撇唇。「然而今晚你偷溜出來時不就是這麼打算的？來到這兒，卻不好好 玩玩，不是太可惜了嗎？」 「玩？」她驚恐地道。 「承認吧！」他笑道。「果不是我逮到了你，你早就脫下衣服，赤裸地跟著他們一 起跳舞。」他說道，手指熟練地解開她領口處的鈕扣。「現在就為我跳舞吧！」他說道 ，拉低衣服，裸露出她赤裸的肩膀。 茉莉清楚地察覺到這個男性對女性的控制力量，他的碰觸強而有力，而且充滿說服 性。 「你沒辦法誘惑我的，惡魔！」茉莉突然間大喊，她在他的力量下眩惑了，但她知 道必需把持住自己，不然她就完了。她知道如果她昏了過去，他一定會奪走她的貞操， 而被撒旦強暴比死還可怕！「強暴！」她粗嘎的喊道。 他再次大笑。「強暴？你知道這兩個古老的定義是指暴烈的喜悅嗎？」 茉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黑鷹不禁同情起這個少女了。 「好吧！不過當一個漂亮的女孩被惡魔逮到時，她必須付出一些代價才能脫身。你 拒絕付出你的生命，也拒絕付出你的貞操，那你究竟打算付什麼？」 她沒有錢，也沒有戴珠寶，茉莉絞盡腦汁想著她可以給的。 「有了……你可以赤裸地跳舞，」他說道，看見茉莉憤怒的表情，咯咯輕笑。「或 者你可以付出一個吻……隨你選擇。」 「一個……吻。」她很快地說道，只要能夠打發他，她願意付這個代價。 黑鷹慵懶地微笑，而這個笑容似乎教她的心跳停止。他伸手向她，而茉莉直覺地知 道經過這一個吻後，她將完全不同了。 茉莉從沒有被吻過，而他的吻是溫暖、充滿說服力的，誘使她失去控制、思考，及 所有的意志，然而黑鷹更加受到震撼。他可以分辨得出這個女孩從沒有被吻過，而她的 唇甜美如蜂蜜。她的香氣盈滿了他的感官，令他覺得要醉溺於其中。而在這一刻，他亦 知道了處女的吻是多麼地值得珍藏。 他的聲音因為她在他體內喚起的奇異保護欲而變得粗嘎。「離開這個地方吧！改正 你邪惡的生活方式。」他說道，放開了她的肩膀。 茉莉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逃離他，奔向樹林中她系小馬的地方。這一刻「雷電」 高嘶，黑鷹挫折地詛咒一聲，但不得不回過頭來照料他的馬匹。 次日清晨，艾琳注意到了茉莉似乎特別地沮喪，然後她們正在收集藥草時，一名沙 理伯利城堡的信差來到。 一如以往地，他帶來了一車給溫瓦邑的補給！但他同時也帶來了個大消息。威廉由 威爾斯回來了，因為理查王在諾曼第受到了重傷。 艾琳瞭解地點頭。「原來如此，」她說道。「一切開始了。」 茉莉嬌小的身軀顫抖。她知道今晚她外婆會施法預知未來。通常茉莉非常喜愛魔法 的儀式，但自從接連兩次見到她的惡魔後——一次在水晶球中，一次則是他真實的本人 ——茉莉不禁有所畏懼起來。 夜幕降臨了大地，茉莉及艾琳走上塔樓的房間，艾琳說：「今晚由我來施法，孩子 。但記住，如果我陷入了失神狀態，一定要記下我在失神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那些話非 常重要，我會稍後再解釋。」她們電亮蠟燭，艾琳披上鏤銀線的黑袍走入蠟燭圈中，施 行了同樣的儀式。她壓碎藥草，召喚精靈，然後水晶球上開始出現各種影像。艾琳專注 凝視著水晶球，一會兒便陷入了失神狀態，只聽得她急切的喃喃低語。 「動物……獅子……三頭金獅，及一頭戴王冠的幼獅……一頭黑色大公牛……三頭 獅子四散而逃，但大公牛踩死了第一隻……然後第二隻，殺死了它……第三隻也死了！ 現在一頭豬，不，是一頭大熊，抓起幼獅……拖進黑暗的洞裡……熊撿起了掉落的王冠 ……公牛過來要踐踏大熊，但它游過水面，逃走了。公牛潛入水中……等待未來。現在 來了另一隻虎，它虎視耽耽、隔水窺伺，但大熊太軟弱，並太好虛榮了，他只知道守著 寶物……而不是王冠所代表的力量。逝去了……一切再也看不到了。」 艾琳顫抖地張開眼睛，然後問她的外孫女：「你記下一切了？」 茉莉點頭。 第二天早上艾琳開始解夢。 「理查王的盾上繪著三頭金獅，黑公牛則是死神的代表。國王已經死了，只是消息 還沒有傳到英格蘭。幼獅代表王侄亞瑟，將幼獅拖進黑暗的洞內，並奪走王冠的大熊一 定是指國王的幼弟約翰。大熊必須殺死幼獅，才能獲得王位。」 「外婆，你在說約翰會謀殺亞瑟！但你沒有看到大熊殺死幼獅！」 「你說得對，我沒有。幼獅的消失會成為一個謎團，謠言會四起，並過了許久後才 敢有人指責約翰殺侄的罪名。」艾琳深吸了口氣。「虎是法王菲立，他會虎視此耽地窺 伺英國，約翰會回到英國為王。但他太過軟弱浮華，最後會引來法王的侵略。」 茉莉無法接受她的外婆所描述的約翰。畢竟，約翰是她半個叔叔，而且他就將成為 下一任的英國國王。「他真的有那麼邪惡嗎？」茉莉低語道。 艾琳大笑。「天真的茉莉！哪一個國王不邪惡的？在高位的人都是踩著別人的鮮血 上去的！想想你的曾祖征服者威廉大帝，或是勇猛的獅心王理查？他們哪一個的劍上不 是染滿了鮮血？而且不只是敵人的血；你看過亨利二世和他的兒子之間的鬥爭吧？政治 就是這樣子的，孩子！」 茉莉視而不見地望著窗外百花怒放的花園。「我會進宮嗎？」她低語，進入宮廷一 直是茉莉最大的心願。 艾琳看著她的外孫女許久，最後說道：「我想你或許會。」 黑鷹的軍隊到達了目的地，但他反而開始感到不安。他不禁納悶藍伊莎及藍雅娜會 是怎樣的女子？至於沙理伯利城堡則壯觀一如他想像的。城堡前是一望無際的青草地及 山陵，林野間放牧著牛羊。城堡是大石堆成的諾曼第建築，氣勢雄偉，而且凜然不易侵 犯。 城堡管理人瓦特熱切地歡迎黑鷹及他的人，明顯地威廉已經告知他貴客的到來。他 為黑鷹介紹堡裡自有的鐵匠鋪、兵器鋪等，而且他為黑鷹的士兵挑選的露營地點也是無 可挑剔。黑鷹的騎士被安排住進堡裡騎士住的地方，黑鷹本人則被迎進大廳。 威廉親自在大廳歡迎他，然後要他的女兒伊莎帶他到他的房間。伊莎美麗得令黑鷹 大吃一驚。一路上他一直在猜想威廉的女兒大概長得很醜，再不然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不然威廉為什麼要挑上他這樣一個尚未有爵位的騎士做女婿？但眼前正對他溫婉微笑 的女子絕對是美麗的。她的五官秀麗，身材更是無可挑剔。她的笑容顯示她恬靜溫文的 個性，她的舉止則流露出大家風範。而當她在前為黑鷹帶路到他的臥室時，黑鷹的眸子 不禁直盯著她款擺有致的臀部。 她為他打開一間裝飾得極奢華的臥室說道：「父親堅持你在我們家做客的期間一定 要住他的房間，務必不要推托，父親非常堅持這麼做。」伊莎微笑道，坦然地打量著他 ，而且她明顯地非常欣賞她所看到的。 「伊莎小姐，你大過親切了，我還能再拒絕嗎？！」他行了個禮，然後打量這個房 間。地上鋪著長毛地毯，牆上的幃幔色彩鮮明，一個大橡木衣櫃佔據了一整邊的牆，另 一邊牆上是一個長身穿衣鏡。 「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你所需要的一切，由止渴的酒到柔軟舒適的軟皮靴。不過在長 途旅途勞頓後，我相信你最需要的還是個能夠紆解疲倦的熱水澡。」 「伊莎小姐，感謝上帝，我的骨頭還未疼痛呢，」他笑道，但他的鼠蹊部倒有一點 痛，「拜託叫我伊莎就好！」她屏息地說道，黑鷹男性的存在感似乎充滿了整個房間。 「伊莎小姐，你正如你父親告訴我的一切。」他正式地說道。 她的眸子門著戲謔的光芒。「哦，把你的恭維留到你見過雅娜吧，大人。她的美德 才更顯著。」 稍後黑鷹被介紹認識雅娜時，才真正明白伊莎的話。雅娜和她姊姊一樣地美麗，然 而她最顯著的是她驚人的胸部。黑鷹的目光迎上了伊莎的了，兩人交換了個會心的微笑 。 晚餐桌上進行得非常融洽，黑鷹並真正見識到了一個有能力的城堡女主人的好處。 威廉告訴黑鷹他的女兒從小就由她們的母親訓練怎樣管理一座城堡——而那絕對不是一 件容易的事。她們記帳、平衡支出、確定堡內的大小事情運轉裕如，及沒有任何僕人偷 懶怠職。男人出征時，她們則負責補給，並至各領地收糧、收租稅，讓她們的男人沒有 後顧之憂。 「夠了，父親，」伊莎笑道。「我相信我們的貴客並沒有興趣去聽我們怎樣醃肉、 或檢查食物有沒有發霉、下水道有沒有定期疏通。」 黑鷹不以為然。「不，伊莎小姐，我非常有興趣得很，我不知道管理城堡是這麼有 學問的事，請務必繼續。」 雅娜睜大眼睛看著他。「我們沒有親手做這些事，只是確定堡裡沒有任何事出差錯 ，或沒有被注意到。衣服必須縫補，皮革做成背心或鞋子。此外，像每天的衣服要洗淨 ，蠟煙的供給也要充裕。」 伊莎繼續接口。「我們照顧傷者及死者，照料花園。」她的眸子問過戲謔的光芒。 「我還打算明天去獵狼，最近我們有不少初生的小牛被狼咬走。」 「不公平，伊莎，」她父親笑道。「你總必須留一些事給我們這些可憐的男人做吧 ！二」 「如果你的時間允許的話，我和我的人會很樂意明天和你一起去打獵。」黑鷹熱中 地說道。 「去他的那些狼！我真正要你看的是我那些獵鷹，它們真不是蓋的。」威廉充滿驕 傲地說道。 伊莎為他們注滿酒杯，然後留下男人讓他們獨處。她們回到自己的房間，兩姊妹互 吐心事。 雅娜接下帽子，歡呼出聲。「上帝，我以為我已經死掉上天堂了！」 「這太褻瀆了，雅娜！」伊莎輕笑道。「但這也告訴了我你真正的感覺有多深！」 「我的感覺深得很！」雅娜屏息地喊道。「我全身都在發燒！你看見他的肩膀有多 寬嗎？」 「我沒有看見——」伊莎輕笑。「我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大腿有多結實、他的手腕有 多粗、他的小腹有多結實、他的肌肉有多賁——」 「伊莎，」雅娜喊道。「夠了。哦，我多希望他選上我！」 「你知道他沒有爵位，你確定你不會比較想要一位伯爵？」一向最實際的伊莎問道 。 雅娜撇撇唇。「記得上次來拜訪我們的那個伯爵嗎？他是頭醜陋的大犀牛！」 「我也希望他選上我——儘管他現在還未被授爵，但他是如此地雄偉！」伊莎坦白 道。 「或許我們該公平競爭。」 「不過我不認為我們可以憑女人的伎倆逮到他，我敢說女人一定爭相拜倒在他褲腳 下，我猜想如果他真的想娶妻，一定是為了實際的理由。」 伊莎點點頭。「不過我們兩個都受過同樣的管理城堡的訓練，因此他應該會選肉體 上比較吸引他的人。」 第二天早上黑鷹去打獵回來，發現他的侍從維斯已經在沙理伯利堡裡等待他。黑鷹 要維斯由亞希山趕來這裡，幫助他決定挑選哪一位女孩。昨晚黑鷹和威廉秉燭夜談，而 威廉已擺明了歡迎他成為他的女婿。 維斯先報告了亞希山的情形。城堡運作得非常順利，黑鷹深感滿意。 然後維斯遲疑地清了清喉嚨說：「摩娜並沒有給我惹麻煩，大人。」 「她是誰？」黑鷹茫然地問道。 「你吩咐我護送回去的那個女俘虜。」維斯說道。 「哦，那一個，上帝！我真不知道當初何必那麼費事。」 維斯開始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黑鷹問道。 「你甚至不大記得她，她卻已經自封為你的情婦，在城堡裡指使僕人。」 黑鷹咧開他那狼一般的笑容。「發現我帶了個妻子回去時，她大概會昏倒。」 「我聽說你在這裡過得很好，大人。」 「威廉的兩個女兒都可以用一隻手管理三座城堡，她們都受過良好的訓練。等你見 過了她們再說，我實在無法選擇。一維斯觀察了伊莎及雅娜，證實了他的主人所說的。 稍後他告訴他的主人。「堡裡的人正在打賭你會選上哪一個女兒。一黑鷹的眉頭皺起。 一哪邊比較被看好？」 「雅娜小姐，大人。」 「無疑地，他們全著眼於她『顯著的美德』。」黑鷹說道，維斯聽得臉一紅。 「我不知道，」黑鷹沉吟道。「伊莎的個性不錯。」 「你做好選擇了？」 「不真的是，」黑鷹聳聳肩。「我認為哪一個都無所謂，實在沒什麼好選的。」他 道。 艾琳決定她應該警告威廉她所看到的事，她帶著茉莉啟程到沙理伯利。 茉莉為了這一趟旅程穿上了她最漂亮的衣服。那是一件粉紅色天鵝絨的禮服，頭戴 銀絲紗巾。她騎著一匹白馬，馬鞍也是特製的，充滿浪漫氣息。艾琳非常地以茉莉為傲 。她看起來是如此地純潔，而且美得不像塵世之人。 她們沒有帶侍從，只帶了艾琳的藥草。兩騎人馬過了薩姆後，艾琳轉頭從容的對她 底外孫女說道：「這兒離城堡只剩下兩哩路，你不妨先騎過去，我知道你一直想放馬跑 一跑，孩子。但記得，不准對你的父親透露什麼，等我到了後再由我說我看見的預言。 茉莉熱切地點頭，俯身對她的白馬低語，白馬揚蹄疾奔。風吹起了她的銀絲面紗， 陽光將她的銀髮映成了一片燦爛，她整個人似乎沐浴在一片銀光中。 黑鷹及他的人一大早就起來出發去獵狼。他們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就聽到了狼嗥聲。 他們快馬趕過去，及時救下了一對剛出生的小羊，並殲滅了狼群。 黑鷹這夥人的身上佈滿了血跡，黑鷹的馬上還負載了兩具狼屍。他們高興地騎回城 堡，知道他們剛報答了主人的好客。然後黑鷹一行人突兀地停下，驚見前方一騎宛若仙 境中走出來的人馬！ 「那是獨角獸！」葛維斯驚呼。 「世界上沒有這種東西的！」黑鷹反駁，但他的綠眸不禁懷疑地瞇起。 騎在獨角獸上的少女看見了這一群騎士，驚慌地轉身逃回林中。 黑鷹喝令他的人。「不准追！這個獵物是屬於我的，」 茉莉聽著身後的馬蹄聲如驟雨般接近，她感覺自己真的像被獵的小動物。她轉過頭 往後望，認出了追她的人，更加驚惶了。是惡魔本人！他會逮住她，殺掉她的！ 黑鷹抓住了她的韁繩，直視進她的臉龐。那張姣好的臉孔上寫滿了恐懼，而有一剎 那間，黑鷹似乎被她催眠了。他幾乎要相信這個騎著獨角獸的少女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人。這麼靈秀的少女不可能是真實的！獨角獸身軀顫抖地停住。 女孩懇求地抬起雙手問！「哦……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追獵我、懲罰 我呢？」 黑鷹下了「雷電」，靠近後，他看出了所謂的獨角獸事實上是一匹白馬的頭上巧妙 地裝上一根銀角。 「姑娘，毋須恐懼。」他沙嘎地低語，模糊地納悶自己的心為什麼停止了跳動。一 個神話中出來的公主可能是他前晚遇到的那一個少女嗎？ 茉莉睜大眼睛。「別想要用溫柔的言語欺騙我，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想要由我 這裡得到些什麼。」她勇敢地說道。 她的純潔、幼稚使他莞爾。「那麼就不要再抗拒，對我屈服吧！」他輕嘲道，強壯 的手臂將她抱離馬上。她是如此地細緻美麗，像極了一個大獎！ 他的手環住她的肩，他的拇指隔著衣料愛撫她的雙峰下方，茉莉的氣息屏住。她由 惡魔手中逃過了一次，而這一次她可能逃得掉嗎？她聚集起所有的勇氣反抗他。「我永 遠不會向你屈服的，撒旦大人！」 黑鷹真不知道他應該生她的氣，還是覺得好笑。 「你生活在童話世界裡，我不是魔鬼，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魔鬼。你是由誰管教的 ？他們不該在你的腦袋裡灌滿了童話故事。」 第一次，黑鷹在她的眸子裡看見了怒氣。 「沒有人管我。你怎麼敢說我的腦袋裡充滿童話故事？放我走，不然我就要尖叫了 。」 「你明顯地生活在童話故事裡，自以為是騎在獨角獸上的公主。你在逃離的是毒龍 或怪獸？還是你邪惡的皇后繼母？而且更不幸的，在逃離你被壞人佔據的城堡時，你又 碰到了惡魔本人？哈，不要再玩遊戲了！我不是魔鬼，正如你也不是公主！」 她抽身離開他。「你才是那個堅持要玩這種殘酷遊戲的人！你明明知道我是誰。我 是個真正的公主，而且我知道你是撒旦。」她低語道，慌張地回顧，尋找逃脫之路。 「我是個騎士。」他坦白地說道。 「那是你的偽裝，你偽裝成拯救落難少女的騎士。」 他的唇角忍不住揚起。「你要我為你宰殺主母龍嗎？或是剖開我的心，放在你的腳 底下，公主？」 她的眸子充滿了恐懼。「你要什麼代價才肯放我走？一個吻？」 「今天的你看起來比前夜美麗一千倍以上，因此我要求一千個吻。」他說道，將她 的身子拉向他，再也無法克制住碰她的衝動。他的手指愛撫她絲一般的銀髮，他的唇覆 上了那兩瓣粉紅、可愛的唇。然後他回憶起昨夜他一直就夢到這個女孩，慾望竄遍了他 全身。他的唇尖嘗試進入她口內，但她猛地抽身離開他，驚喘出聲。 「你是惡魔！」 這一次他的唇粗魯地吻住了她，侵犯處女的領域。「是的，」他以冰冷、殘酷的聲 音說道。「我是黑暗王子，我來帶你到我的地底世界，在那裡我可以每夜強暴你，並永 遠地關住你做為我的俘虜。」 茉莉驚喘出聲，然後她的身子向前倒，整個人昏了過去。 他在她的身子跌到地上之前接住了她，他的眸子驚畏地攝進了她的美。黑鷹從未對 任何女人感覺到如懷中女人一般的保護欲及珍惜心。她感覺起來輕盈如羽毛，她的肌膚 則似最潔白無瑕的細瓷。他屏住呼吸，似乎害伯她會神奇地消失，他感覺到胸口緊繃得 疼痛。上帝，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他的感官裡充滿了她的氣味，而且他真的感覺飄飄 然了。 黑鷹依舊癡癡地望著她柔美的唇、纖若無骨的細腰，及月光般的銀髮，一股強烈的 慾望穿透了他的身子，他突然想起小時候聽到的一個童話故事，說吻可以喚醒美麗的公 主。黑鷹到了城堡的內院。搖搖頭，甩掉這些魔法故事回到現實。而現實是如果懷中的 美女仍然不醒來，他就必須帶他回城堡。 他把少女的白馬繫在他的馬後，抱著少女上馬。「雷電」有力的長腿帶著他們很快 地回到了城堡的內院。 伊莎看見了他，迎了出來。「茉莉！怎麼回事？她出事了？」她看見黑鷹懷中的少 女驚問。 「不是的，伊莎小姐，似乎是我嚇到了她，而她昏過去了。」黑鷹答道。 「哦，可憐的小東西，我帶她回女眷住的地方，大概是天氣大熱了。」她叫來了兩 個女僕，要她們抱茉莉上樓。 黑鷹頗不情願放開懷中的美女，但他別無選擇。兩名僕婦抱著茉莉上樓，伊莎跟在 她們後面，半路轉過頭說道：「如果讓溫夫人知道你嚇昏了她的外孫女，你就慘了，你 最好多小心她。」 黑鷹被留在大廳中，並奇異地感到被剝奪了什麼。茉莉……她的名字叫茉莉。 幾分鐘後換雅娜下來陪伴他，並告訴他茉莉安好。 「她不會有事的，大人，那個可憐的東西只是給嚇壞了。」 「她是誰？」黑鷹急切地問道。 「哦，她是我們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雅娜的聲音降低為低語。「她是個私生子， 而且一直不太健康，她大概是熱得昏迷了。」 雅娜自以為是的語氣令黑鷹惱得牙癢癢的，但雅娜絲毫未察覺到這一點，繼續說道 ：「你想像得出來嗎？那個神經質的小女孩把你當成追她的惡魔！哦，都是因為她一直 單獨和她外祖母住在一起，沒有碰過男人。哦，大人，我必須警告你留意溫夫人。她是 最古怪、最神秘的老婦人，哦……說到她，她就出現了。」雅娜咯咯輕笑。 一個白髮老婦昂首走進大廳，似乎她擁有這個地方一樣。 「哦，溫夫人，真高興再見到你。」雅娜有禮貌地說道。 「見鬼了！」艾琳啐道。「我要見的是威廉。」然後她挑剔地看了雅娜一眼。「雅 娜，你愈來愈胖了。」 「你的拜訪真是蓬壁生輝。」雅娜譏誚地低喃。 艾琳厲瞪了黑鷹一眼。「外面那匹大黑馬是你的嗎？那個畜生幾乎咬我，我在它兩 眼間捶了一拳！」 黑鷹大吃一驚，奇怪他的「雷電」怎麼沒有咬掉老婦人的手。「抱歉，夫人，」他 禮貌地低喃。「我剛打完獵，身上都是血，必須更衣。」說完，他大步走出大廳，到庭 院看他可憐的馬去了。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艾琳告訴威廉她所看到的異象。威廉驚訝不已。數年前他會對艾琳的魔法一笑置之 ，但他已由過去的經驗中學到了教訓。現在年事較長，也更知道許多事是不能以常理來 度之的。 「謝謝你專程來警告我，艾琳，看樣子我是必須趕去諾曼第了。」 艾琳點頭同意。「國王病逝的消息大概再一、兩天就會傳到你這裡。」 「阿門。」威廉說道，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 「現在談論這個或許不是時候，威廉。但茉莉要求當新國王繼位後，你可以准許她 進宮。」 威廉皺眉，搖了搖頭。「宮廷對那個孩子太過世故了。」 「她已經不再是孩子了，威廉。放心好了，我會陪著她、保護她的。」艾琳強調。 「時候到了我們再談論這個，艾琳。我知道你願意用你的生命來保護她，但現在你 先在這兒安心住下，如果你有需要的東西，你只要講一聲。我必須在教堂為理查的靈魂 祈禱。」 稍後晚餐時，黑鷹在餐桌上尋找茉莉的影子，但卻不見伊人蹤影。餐前威廉私下找 到黑鷹，告訴她艾琳的預言。黑鷹非常驚訝以威廉的身份竟然會去聽一個迷信的老婦人 的話。黑鷹試著點醒他溫夫人只是個古怪的老女人，但威廉搖了搖頭，只說他們很快就 會得到確定的消息。 黑鷹回到他的房間。他躺在床上，而他的思緒不自覺地轉到了迷人的茉莉身上，而 不管他怎麼阻止自己不去想她，她的倩影就是迴繞不去。閉上眼睛，他就可以聽到她低 喚他的名字、聞到她的香氣……並激起了擾人的肉體反應。 他脫下衣服洗乾淨身子，夏日的夜晚鬱熱難當。他站在敞開的窗口前，一陣冷風倏 地刮進來，天空響起了一記大悶雷。 黑鷹打開威廉的衣櫃，取出一件睡袍穿上，和衣躺在床上，回想著威廉轉述他的艾 琳的預言，但茉莉的影子依舊侵入了心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黑鷹沒有注意到窗外 的雷電愈來愈大聲了。 突然間門被打了開來。「父親……我需要你的衣櫃。」一個美麗但充滿恐懼的聲音 說道。閃電再次照亮了屋內，照出茉莉俏伶伶的身影。她同時看清了床上的人並下是她 的父親，瞪大眼睛，張口尖叫起來。 雷聲正好響起，淹沒了她的尖叫聲，然後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黑暗中。黑鷹聽見門 被甩上的聲音，而等到他點亮了蠟燭，他發現室中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茉莉。」他底語，剛才她是如此的接近，現在又如此地遙遠。她倏忽來去，然而 她的存在感似乎仍瀰漫了一室。 明顯地她是被閃電嚇壞了，跑來她父親的房間尋找保護。但她卻不知道威廉將他的 房間給了黑鷹。他很遺憾她對他的恐懼還強過了她對閃電的，當然，除非說……除非… …他小心地打開衣櫃的門，往裡面瞧，正如他所料的，她穿著一身白色天鵝絨袍子，在 裡面縮成了一團，雙臂抱在頭上，似乎要保護自己。閃電再次照亮了天空，她高叫：「 關上門。」 他躲進衣櫃內，關上門。衣櫃內一片黑暗與沉寂，而黑鷹可以感覺到小空間裡悸動 著他的興奮。最後他低語道：「茉莉……握住我的手。」 依舊是沉寂。 「不必怕我」，他柔聲道。「那是誰的心跳？」他跟著問，然後自答。「是我們的 。」 小空間內的黑暗與沉寂是如此地神奇，他幾乎想大笑她對閃電的恐懼，但聰明地知 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他也想抱她離開衣櫃，指出她的恐懼是不合理的，他想對她解釋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然而在無言之中，他們卻奇異地得到了某種心靈上的溝通。 這時候茉莉正在回憶她姊姊伊莎告訴她的話。伊莎說過她想嫁給這位騎士，因此他 明顯地並不是惡魔。她會在水晶球裡看見他的臉龐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命運將和她的家族 聯結在一沉寂依舊，分秒過去，最後兩人之間的緊繃伸展至再也無法忍受了，黑鷹絕決 地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而霎時他感到一股可笑的渴望，想要一直這麼握住她的手， 直到永恆。 「茉莉……」他溫柔地低語：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柔情。 「我很抱歉一直叫你惡魔，」她低語道。「你一定認為我非常地可笑。 他執起她的手，送到唇邊輕吻。茉莉驚喘著抽回手。 「我們不該像這樣……單獨在一起。」 「為什麼？」他想再握住她的手，但卻不經意拂到了她的雙峰。茉莉像被火燙到一 樣地跳起來。 「因為你是邪惡的……也因為我衣著不整。你曾經強迫我親吻你。」她的臉紅透了 ，還好在黑暗中他看不見。茉莉暗責自己是個傻瓜。如果她不是給雷電嚇壞了，她絕不 會跑到衣櫃裡躲起來。稍早在來城堡的路上和這個男人的對峙已經使她耗盡了精神，而 現在和他鎖在這個小空間裡，她只覺得雙膝顫抖，氣息轉不過來。她真怕自己會再昏倒 過去。 黑鷹一心要消除她的恐懼。「小東西，不要害怕，我以騎士的榮譽發誓，我絕對不 會傷害你的，來吧！握住我的手，分享我的力量。」 又是一晌的岑寂，然後她羞怯地將她的小手交在他的大手中。逐漸地，她的精神鬆 懈了下來，她閉上眼睛，飄浮在睡眠的邊緣。 他們就這樣相偎著兩個小時之久，終於黑鷹感覺到他掌心中的小手完全地放鬆，並 知道她已經熟睡了。他極其溫柔地抱著她出了衣櫃，將她放在他的床上。 他對茉莉好奇到了極點，他想要知道她眼睛的顏色、她肌膚的感覺、還有她雙峰的 尺寸，這一刻他的腦海內除了她的倩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黑鷹點亮蠟燭，坐在床邊看 著她。 她的美是超凡脫俗的。她的銀髮像月光般地披散在枕頭上，而他的手似乎有自己意 志地撩起了一繒銀色的髮絲。接著他小心地分開她的睡袍前襟，一窺佳人的玉軀，而他 所見的令他氣息一屏。她的雙峰高聳堅挺，她的腰身纖細若柳，她的腿修長有致，她雙 腿間的三角地帶則覆滿了金色的毛髮。 黑鷹的男性象徵堅挺悸動著。上帝！他是如此地渴望她，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碰了 她，她一定會醒過來，大聲尖叫。他不能強佔威廉的女兒，但他已下定決心要永遠地擁 有她。看著茉莉，他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牽繫著。這就是他在無意 識中尋覓了一生的女人！ 黑鷹拉起毛皮被覆在她身上，他坐在床畔的椅子上，夢著她成為了他的新娘。 黑鷹醒來後，陽光已灑滿了一室，大床上空無一人。好一刻，他以為昨晚發生的一 切只場夢，然後他知道如果是夢，他應該會在他的床上醒來，而不是椅子上。 他梳洗完畢，花費了一番精神來著衣，然後他要求單獨見威廉。在威廉的書房內， 他一直等到他的侍從退下了才開口。 「威廉，或許你會覺得我不該挑選理查病重的時候和你提這個，但我不得不。」 黑鷹嚴肅的語調令這位老人皺起眉頭。「有什麼事不對勁嗎？」 「沒什麼……至少我希望是如此，」黑鷹聚集起勇氣說道。「威廉，我只是想正式 地向你的女兒求婚。」 威廉的臉龐一亮。「好極了，男孩，這正是我一直希望的。你選中了伊莎還是雅娜 ？」他咧著嘴微笑說道。 「威廉，我想娶你的女兒茉莉。」 威廉的眉頭擰起。「茉莉？」他驚訝地說道。「孩子，那是不可能的，茉莉不會繼 承我的土地或城堡——」 黑鷹打斷他。「我並不想要你的土地或城堡，威廉，它們絲毫比不上我渴望茉莉的 心。」 威廉歎了一口氣。「你不瞭解，孩子，她根本沒受過做妻子的訓練。伊莎及雅娜知 道怎樣管理城堡，但茉莉不。她只知道音樂、繪畫、詩歌及怎樣種出美麗的花朵。」 「我不在乎那些。我會另外任命城堡管事來管理這些事，我只要茉莉做我的妻子。 」黑鷹堅持。 威廉哀傷地搖頭。「她無法生下強壯的兒子……她太過柔弱了。讓我告訴你她母親 的事。我愛上了她的母親，迷上她嬌弱的美，但我的種子害死了她，茉莉生下來時非常 的瘦小，而且要不是她的外婆溫夫人全力救她，她一定也活不下來。」 黑鷹無法置信的聽著。威廉居然打算拒絕他！這對黑鷹是全新的經驗，他一定要得 到她。 他耐心地聽威廉解釋為什麼茉莉不適合做一個妻子，然後他直接地說道：「昨晚暴 風雨的時候茉莉來找我了，她在我的床上過夜，我……安慰了她，我很抱歉，威廉。但 是，事情已無可挽回了。」 威廉的第一個反應是勃然大怒，但定下心來後，他知道他應該因此而更加尊敬這個 男人。昨晚的事情發生後，黑鷹立刻就來找他，並毫不隱瞞的說出一切，他的動機明顯 的並不是貪婪，而是對茉莉有了真正的感情。威廉在心中暗自抱怨為什麼茉莉昨晚不待 在女眷區，結果出了這種事。但事情至此，他也只好答應柏黑鷹的求婚了。 威廉歎了口氣。「遺憾的是我不能決定可不可以把茉莉給你，許久以前我就把茉莉 交給她的外祖母溫夫人。溫夫人救了她的命，對她有權利。」威廉歎了口氣說，繼續說 道：「如果選擇權在於我，我會樂意促成這一樁婚姻。我一直希望能和你結成姻親，不 管結果是和我的哪一個女兒，但我必須事先警告你，黑鷹，溫夫人是個非常頑強、非常 難以應付的女人，永遠不要低估了她的力量。」 黑鷹的表情一震。「那麼只要她的外婆允許，我就可以得到你的祝福了？」 威廉搖頭輕笑。「孩子，你說得好像一切已經決定了。我告訴你，溫夫人是不可理 喻、不可動搖、不可被說服的。此外，她還是個女巫。」 黑鷹舔了舔唇，他一向喜歡挑戰，而他還沒有碰到哪一個女人能對他說不的。 威廉的手搭在黑鷹的肩膀上。「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會留下在這兒幫我照顧城堡吧 ？我必須立刻出發前往諾曼第，國王逝世的消息如果傳出了，英國會陷入大亂。」 「我會替你安全的守住城堡的，朋友。我同意你的話，一旦國王已死的消息傳出， 有些貴族就會開始掠奪別人的土地，但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黑鷹離開威廉後立刻去找溫夫人。他希望在威廉離開前往諾曼第之前，把一切事情 安排好。 然而儘管威廉事先的警告，黑鷹仍然沒有計算到溫夫人的怪癖。他第一次去找她時 ，她說她正在齋戒，不能見客。然後她又忙著治療病人，熬草藥汁。他第三次碰壁時， 得到的回答是溫夫人正在洗澡。 黑鷹無法忍耐，他威脅地走向那個傳話的僕人，堅決地說：「那麼我要在她洗澡的 時候見她。」 僕婦由他的表情看出他可能做這種事，急忙地逃回房間去了。 五分鐘後溫夫人出現了，她瘦小的身軀站立得如竹竿一樣的挺直，定定地看著他。 」你嚇到了我的僕人，但你沒有辦法嚇到我的，先生。」她挑釁地說道。 「溫夫人，我並不是來這兒嚇你的，我只是來懇求你允許我心中的願望。」黑鷹勉 強自己說出這句恭維的話。 「噢，原來你需要的是一劑治療性無能的藥方。」她故意輕視地說道。 有一刻，黑鷹憤怒得似乎在眼前看見了血光，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他知道溫夫人是 故意挑釁他。看來她已經猜出了我來的目的，黑鷹想著，她一定事先得到風聲了。 黑鷹決定單刀直入地說：「我想要娶茉莉小姐。」 她當著他的面大笑。「你還不如跟我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的答案是不！不可能 的。」 「對我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 艾琳改變了態度，她決定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說服他。「茉莉太嬌弱了，不可能成為 任何男人的妻子，更不用說像你這樣雄壯的男人。坦白說，騎士先生，我相信你的性慾 太強烈了，柔弱的茉莉無法在床上招架你的。」 黑鷹澀澀地回答：「不久之前你還說我性無能。」 他們互相瞪視著彼此，誰也不肯退讓。然後艾琳說：「我需要我的外孫女來繼承我 的工作，她是這一行的好手。但她必須保持處女之身，她的力量才會更加強大，你對她 的要求是完全自私的。」她指責地說道。 「你對她的也是。」黑鷹嚴苛地說道。 他們像兩隻蓄勢待發的公牛對峙著，最後黑鷹決定主動攻擊。「昨晚你的外孫女在 我的床上過了一夜，因此她已不再純潔，無法成為你希望的白女巫。」 「我相信即使她在你床上待了一夜，她仍然是純潔的。」艾琳惡狠狠地說道。 「或許，但誰會相信呢？」黑鷹挑釁地回答。 兩人之間一片沉默，艾琳在腦中搜索著反駁的方法。「我的回答仍然是不，而且她 父親會支持我的決定。」 「正好相反，夫人，我已經得到了威廉的祝福。」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溫夫人憤怒地問道。 「或許是為了保護她的女兒不被醜聞困擾，一樁婚姻總比接受一個私生子的好。」 艾琳對他的說法似乎不值一哂。「我有得是墮胎藥，你別以為你可以用這個方法控 制住我的女孩。」她繼續打擊黑鷹。「威廉似乎認為連你的屁股都會發光，但我可以向 你保證我對他的影響比你想像的要來得大。他自私地的慾望殺死了我的女兒，而他一直 愧疚於心！對威廉，我擁有一項最有力的武器——他的罪惡感。」艾琳的威脅不只於此 。「此外，如果你是個聰明人的話，你就不該惹我，柏爵士，我的魔法及草藥的知識可 以教大部分的人顫抖。」她得意地說完。 黑鷹的目光似乎一直燒灼進她眼中，然後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他的小刀，絕決地說道 ：「我一向不知道迷信及恐懼為何物，夫人。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也會一項魔法。如 果你堅決拒絕我，我可以使你立刻由這個地球上消失，不留下絲毫的痕跡。」 艾琳看著對方的目光，黑鷹的目光擺明了他不只是恫嚇。艾琳知道她遇到了對手了 ！她從沒有碰過不怕她力量的男人。她可以明白威兼為什麼想要和這個男人結成煙親。 他的力量的確是最出色的，而和他為友總比為敵好多了，聰明的艾琳，自然立刻看出了 這一點。現在她絕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她唯一的方法是採用拖延戰術。 「先訂婚再說。」她過了好一晌後說道。 黑鷹知道這個決定對她有多麼困難，他只好不情願地讓步。「就先訂婚吧。」 由於威廉出發前往諾曼第在即，黑鷹迅速地擬好了婚姻契約。溫夫人、威廉都在場 ，直到他們都看過並感到滿意了，他們才把萊莉叫來。 聽到她父親召喚她時，茉莉心想，她父親是要在離開前往法國之前和她道再見，她 急步走到她父親的書房。但進入書房內，她發現到她外婆及柏黑鷹也在場，驚訝地打住 了腳步。 柏黑鷹是第一個看到她的人，她遲疑地站在門口時，他則乘機攝進她懾人的美。她 穿著一件淡藍色縷銀線的外袍，內裳則是銀絲料做成的。她是如此地美麗，而且終於是 屬於他的了——黑鷹釋然、滿意地想。 威廉清了清喉嚨，伸出手示意他女兒走向前。他遲疑地開口：「我……應該說，我 們——一他看向溫夫人，聚集勇氣。「已經將你許配給柏黑鷹了！」 茉莉大笑。柏黑鷹喜歡她銀鈴般的笑聲；她外婆則對她警告地搖了搖頭。「你父親 是說真的，茉莉，契約已經訂好了。」 茉莉的心思動得非常快，她立刻假設是她的異母姊姊拒絕他，柏黑鷹退而求其次找 上她。這個男人一心只想和皇家的血緣攀上關係，甚至顧不得她是個私生女。 她睜大眼睛，裝出驚訝的語氣嘲弄他。「我一直不知道柏先生是位伯爵？」 黑鷹一僵。「我不是。」他平板地說道。 「那麼是男爵了，大人？」她故做無邪地問道。 他的臉幾乎紅了。「我是個騎士，小姐。」 「騎士？」她嘲弄地道。「不如說是一位幻想自己為主教或成城堡的騎士。」她說 道，指著西洋棋上的棋戲規則。「恐怕你是錯把我當成賭賽獎品了，先生，容我立刻改 正你錯誤的想法想法。」她高傲地說。「我有來自英國國王最純正的血統，我的身份比 你所能想像的高出了太多。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我從來就不想結婚，更絕對不會和你。 」她說道。 茉莉平靜地拿起桌上的契約，撕成碎片，室中的三人全看得目瞪口呆。 其中尤以威廉所受的震驚最甚。他從不知道他的小女兒竟會有這麼狂野、驕傲的想 法。「艾琳，她是著了什麼魔？」他困惑地問。他幾乎敢說是仙女們搶走了他的小茉莉 ，另外換了一個小女孩。 艾琳則對她外孫女的表現讚賞不已，但她隱藏住她的讚賞。她正想為茉莉的行為找 出個解釋，卻只聽得茉莉冰冷地繼續。 「我會有今日獨立的個性全是跟著我的外婆磨練出來的。我必須維持強烈的自我， 才不會被她所左右。」 柏黑鷹怔視著眼前的美女，彷彿他從沒有真正看見過她。他原以為的美麗精緻的洋 娃娃在一刻間轉變成了一個有火焰般精神的女人，然而她表現出來的精神更加激發了黑 鷹擁有她的決心。她是如此地美麗、純潔，卻又充滿了精神，他想像自己馴服她的樂趣 ！是的，他會馴服她，並永遠地保護她，這兩項因素結合成了更有力的吸引要素，及強 烈的性感緊繃！上帝，光是看著她，就令他興奮得難以控制住自己。 「夠了！」他以不容反駁的命令語氣說道。茉莉轉過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她看 見他擱在皮帶上的手強健有力，並充滿了傷疤。他的聲音則似鞭子一般地擊下。 「女士，你可以對我傲慢無禮，並不用擔心被懲罰。但我不允許你這樣子對待你父 親，立刻向他要求原諒！」 他們瞪視著彼此，眸中都是挑釁的光芒。茉莉變成了像冰後一樣，她的目光足以將 任何男人凍結成雕像，但他恰然不為所動。 最後她被他的目光壓倒了，她低聲說：「我懇求你的原諒，父親。」 她轉身就要退離開門口，但黑鷹嚴峻地對艾琳說：「帶她到一旁，解釋一切，告訴 她她已經做主太久了，現在輪到我來做主了。」 艾琳拉著她離開書房，避免她說出更多不遜的言語。茉莉還要抗議，然後她看見了 她外婆臉上無奈、認命的表情，突然間她知道她整個人生要被改變了，決定權已經不再 在她手中，下管她有多麼不願意放棄做主的權利。 艾琳小心翼翼地說道：「訂婚並不等於結婚，誰知道事情還會有什麼變化？生命中 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有變遷。生命不是一直線，而是個旋轉不停的輪子，失意及得意相互 輪流，世事變遷，命運的輪子一直地轉動，生命繼續。」 茉莉知道她外婆的話是智慧的結晶，但她忍不住抗議說：「但我一直希望你能夠進 宮！」 溫夫人狡黠的說：「那麼就向他提出這一點作為條件，如果他真的那麼想要你，他 應該會同意任何事，反正原來的契約被你撕碎了，你們可以重訂一份！」 書房裡，威廉也正在嘗試對黑鷹解釋他女兒的行為。「她一直被寵壞了，恐怕她真 的是不適合做妻子！」 黑鷹對威廉微微一笑。「她在我的心目中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你不必擔心，我可 以同樣地寵她，雖然我的外表看起來非常地凶暴。」 威廉釋然地歎了口氣，在等待艾琳說服茉莉的期間，他為他們兩人都倒了一杯酒。 「北方的貴族應該也得到了理查王重傷的消息了，可能會有不少人南下經過沙理伯 利城堡，告訴他們我不能等他們，但盡情地招待他們。」 「放心，威廉，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城堡。」 「那可是一件艱巨的工作，不過你可以全權調度我的人，不要遲疑。」 門打開了，艾琳及茉莉走進來。茉莉絲毫沒有馴服的樣子，而是準備好了談判。 她輪流打量了黑鷹及威廉，然後以平靜的決心說道：「我知道你們三個人已達成了 協議，但我要加入成為平等的一份子，不然我絕不會答應。」她停頓一下，讓他們明白 她的決心，然後她挑了三人中最弱的一環下手。「父親，我沒有土地，我要一塊屬於我 自己的土地，而且必須是我的丈夫碰不得的。威廉一直對自己沒有給他這個心愛的小女 兒任何東西而內疚於心，他立刻答應了茉莉。 「從現在起，曼伯羅及弗斯兩地就屬於你了，兩個地方都有一幢房子，及一座附屬 的村莊。」 她滿意地轉向艾琳。「外婆，我要求你將一切魔法傳授給我，我需要你的力量。」 老婦人默許。茉莉是她唯一的傳人，她早已決定離開人世前，將所有的法術傳授給她。 茉莉靜靜地轉向黑鷹。威廉及艾琳都同意她的要求，因此如果他拒絕了，他將會顯得分 外地無禮，她在心裡微笑，知道自己已經贏了這一仗。 「如果你答應讓我進宮，我就同意訂婚——但它必須是長期的。」她抬高下顎，挑 釁他，是否敢駁斥她。 他攤開雙手，做出個寬宏大量的姿態。「我讓你選擇，夫人，你可以在宮廷及長期 的訂婚之中選擇一項。」 茉莉心中忿忿不已－－他只說一句話就把局面轉回他那方面，而如果她再堅持下去 ，就顯得小氣了。「宮廷」她堅決地說。 黑鷹的唇上泛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們沒有交換訂婚的戒指，也沒有親吻，只是重新擬好了合約，黑鷹蓋上他的紋章 ——一隻飛翔的大鷹。 茉莉轉身離開房間，但她鄭重地發誓道：「你絕對會後悔的，柏黑鷹。」 黑鷹微笑，熾熱的眸子盯住她，無言地接受了她丟下來的挑戰。 次日黑鷹感覺到兩對譴責的目光一直盯著他——伊莎及雅娜的。開放的雅娜是公開 的譴責，含蓄的伊莎則一直避開他的目光。黑鷹雖然為所欲為，也不禁覺得不安起來。 幸好城堡裡工作非常繁重，分去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柏黑鷹首先必須認識沙理伯利城堡裡所有的騎士，並建立起他的威嚴。城堡的武器 需要保養、更新，堡裡也到處有需要修理、上漆之處。鐵匠的屋子更是終日點火，為戰 馬上蹄。 黑鷹陪著每個人工作，和柏家的騎士一齊操練，一齊流汗。某一天他正和柏家的騎 士在練武，突然聽到城門門一陣騷動。兩名憤怒的農民跑來要求黑鷹主持公道。 「武士……上百名的武士，」第一個農民面紅耳斥地喊。「踐踏我們的作物，帶走 我們的牲口。他們不是沙家人，是你的人嗎？大人。」 第二個農民憤怒地喊道：「去你的穀物！他們強暴了我的女兒——」 黑鷹不再聽下去了。他躍上他的黑馬，朝著農民所指的方向騎去。黑馬風馳電掣地 奔過了一畝畝的麥田，然後黑鷹看見了在麥田里豎立的幾座帳篷。他聽見一名婦女尖叫 ，一名武士抓住那婦人的頭髮，正騎在她身上，發洩他的慾望。 黑鷹上馬時並沒有帶武器，但他隨手抓起一名農夫手中的鋤頭，騎向那名騎士。黑 鷹一鋤劈向他的下顎，頓時令那名騎士屍首分家。他轉身，那名騎士的兩個同伴已經抽 出劍，奔向黑鷹。黑鷹模糊地注意到他們的口音是來自北方，接著他一肘捶進其中一名 的喉嚨，奪過他手上的長劍，反手砍了他一劍，隨即長劍指向另一名騎士，喝令道：「 放下你的武器，你這個婊子養的，我掌管整個沙理伯利。」 那名騎士見識過黑鷹的厲害，不敢再動手。黑鷹暍問：「你們的主人是誰？」 「在那邊的城堡裡。」那名騎士牙齒打顫地說道，他寧願讓他的領主契斯特伯爵來 應付這個惡魔兼瘋子。 黑鷹掉轉馬頭，他的人及城堡的人也已經趕到了，他丟下一句命令。「清理好這些 農作物及入侵者。」便轉回城堡去了。 茉莉和艾琳在沙理伯利城堡一向就感到不自在，現在發現她們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 上多久時，更是如坐針氈了。然後艾琳發現了茉莉正在收拾行李。 「我們今天早上就回家。」茉莉堅決地說道。 「如果你不告訴柏黑鷹一聲就離開，你會激怒他的。」艾琳警告她。 茉莉的眸中燃起火花。「我根本不在乎姓柏的生不生氣。」她平淡地說道。艾琳知 道她說的是假話，不然她也不會故意挑黑鷹下在的時候離開。 「靠著親切及一張甜蜜的嘴，你甚至可以拖著大象的鼻子走。」艾琳提醒她。 「波斯的諺語，外婆，但不必和我提親切，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親切的人只會被 人家當墊子踩。」 「但你三思孤行的話只會惹來麻煩。」 茉莉一甩頭。「拜託，不要光站在這裡說教。哦，我的天，我聽到馬蹄聲了。」她 奔到門口，往外看。「不是姓柏的。」她歎了一口氣。 艾琳也來到了窗口。「我看看能不能認出來人……哈，是契斯特！我早該知道這位 全英格蘭最富有的伯爵會來探探風向。嗯，他由我這兒得不到什麼的，太遺憾我們沒有 早一點出發了。」 「我們現在仍然可以離開，伊莎和雅娜會忙著照顧這位伯爵。」 契斯特伯爵白藍道是個高瘦、毫無氣質的年輕人。他娶了一位富有的女繼承人，但 和這位妻子不和，不久後便離婚了。契斯特帶著大筆財富回國，在英國境內成為相當有 份量的人物。他也是王弟約翰的好友。 艾琳及茉莉走到大廳時，契斯特伯爵也剛好聽到威廉不在城堡的消息。然後契斯特 看見了艾琳便向她打招呼。「夫人，我相信您可以提供給我一些消息。」 「這位不是白藍道嗎？」回她故意稱呼她的名字而不是他的頭銜來惱他。「我們正 好要去溫氏邑，你恰巧逮到了我們最不便的時間。」 契斯特被這個老婦人氣得牙癢癢的，但他可也注意到了她身畔那個美麗的小女孩。 這個屋子裡的每個女人都長得挺正點的，契斯特想。當然，除了這個老女人外。 契斯特轉向茉莉道：「那麼，請容我的人護送你們回溫氏邑。」 雅娜忍不住要拿這位富有的伯爵和柏黑鷹比較，並覺得前者遜色太多。不只是他臉 長得太醜，滿臉的麻子，還有他的氣度也和黑鷹天差地遠。黑鷹的氣概是頂天立地，這 個人看起來就畏畏縮縮的。她故意屈著腰，讓自己的胸部不要那麼突出。她可不希望這 位伯爵看上她，對他父親提出婚姻——不管他多麼富有。 雅娜剛在吩咐僕人為客人備洗澡水，黑鷹也正好走進大廳來。他洗掉了身上的血漬 ，換過衣服，才來找契斯特對質，目的是為了冷卻自己的脾氣——雖然他頗懷疑那是否 有可能。 茉莉一看見他的身影，心臟就怦怦直跳。她不自覺地偎向契斯特，似乎要尋求他的 保護。為了解釋她的女僕提著的行李，她脫口而出。 「我要回溫氏邑了，契斯特伯爵好心地提議護送我們。」 柏黑鷹的綠眸掃過廳中的一切。「我不以為然，」他輕快地說道。「被允許強暴農 家女的騎士絕不能護送我的未婚妻去任何地方，回你的房間去，茉莉。」他平靜、但充 滿威嚴地命令。 茉莉驚喘出聲，但黑鷹已經改而面對契斯特了。契斯特也看出了沙理伯利城堡現在 由這個男人做主，他知道威廉要這個人做女婿，但他無法忍受這名騎士的侮辱。或許對 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契斯特伯爵白藍道。」 「我知道，因為這樣我才無法信任你的人，閣下。我是柏黑鷹，在威廉回來之前代 掌沙理伯利。」 契斯特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如果我的手下玩了個農家女，我自然會懲罰他。這又 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你沒有必要懲罰他了，閣下，他已經死了。我斬下了他的頭。」 契斯特吃驚下信地瞪著他。他應該命令他的人逮捕這個大膽的騎士嗎？ 黑鷹再次地開口說：「我的人正在幫助你的人把帳篷遷到較遠且不會毀壞到我們春 作的地方。」 契斯特回憶起了一些事。他眼前的男人是柏赫特的侄子，在戰場上是一名冷酷、無 情的驍勇戰士，並且贏得了「黑暗王子」的外號。契斯特及黑贏彼此打量著對方，知道 他們之間已經結下了死仇，但不管他們有多麼想大打一場，現在的時地都不相宜，必須 等到以後。 契斯特硬生生嚥下對方的侮辱。「男人需要在戰爭中有一位強有力的領導者，這個 人能夠聽他們鄙俗的笑話，和他們喝大杯酒，並像對付兇惡獵犬一樣地鏈著他們，在他 們做錯事時鞭打他們。這是番冠冕堂皇的說詞，但詞中既沒有為他的人所做的事道歉， 也沒有表示接受黑鷹所做的判決。 黑鷹的綠眸落在茉莉身上。一言不發地，她遵照他所說的離開了房間。 自從聽到理查王病重的消息後，契斯特就一直舉棋難定。他想要趕到諾曼第，又放 不下英國的產業，當然，如果理查病逝的話，他最希望的是他的好友約翰能夠即位，那 樣他就誰也不怕了。 確定了威廉也趕到諾曼第後，契斯特決定跟著過去。黑鷹沒有多挽留，並非常高興 能夠打發掉這一位不受歡迎的客人。 次晨，英王病逝的消息由使者傳來，正如艾琳所預料的。 茉莉回答敲門的聲音，過去開門。然後發現來人是黑鷹。 「我可以進來嗎？」他平靜地問道。因為茉莉擋在門口，絲毫沒有讓他入內的表示 。然後她遲疑地退開一步。 「我可以坐下嗎？」他禮貌地問，身子已就近坐向一張椅子。 「不！」茉莉高聲大叫，黑鷹連忙跳起來。茉莉奔到椅子前，抱起一個球狀的小東 西。 「它是「刺兒」，」她解釋道。「你差點壓死它了。」 黑鷹無法置信地看著她。「一隻刺蝟？這是你做藥的材料？」他問，心裡已在決定 禁止她再玩那些古怪的魔法。 「不是，它是我的寵物，難道和你訂婚後，我就不能擁有寵物了？」 黑鷹氣惱她這麼快就判定了他的不是，回答道：「你當然可以養寵物，但如果你一 直讓「多刺」坐在椅子上，它可能活下了多久。」 茉莉的臉紅了。「它叫「刺兒」，大人，不是「多刺」。現在，請問你來此有何貴 幹嗎？ 「我知道你想要回去溫氏邑，但現在英王已死的消息傳開後，我不認為你們單獨兩 個女人住在那裡會很安全。」 「理查死亡的消息已經被證實了？你瞧，我的外婆真的能預知未來吧，柏爵士？現 在你也知道約翰會是下一任英王了。」 「我不知道，也不相信溫夫人的預言。事實非常地簡單，理查的傷口是致命的，因 此他死了」他平板地說道。 茉莉沒有堅持回到溫氏邑，令黑鷹頗生懷疑。他也看見了她的行李仍然堆在角落裡 。「那麼你同意了暫時留在沙伯利？」 「不，」她固執地說道。「我一定得留在這裡嗎？」 「這是我的意願。」他回答。 她憤怒地轉身背對著他，黑鷹讚賞地欣賞她的背影，她渾圓的腎部，然後他感覺到 自己的鼠蹊部一緊。上帝，他是多麼地渴望碰她！ 「如果約翰成為英國國王，那麼他的妻子愛薇就是皇后。」她轉過身面對黑鷹。「 我想去拜訪住在色倫斯特的愛薇。我知道那裡離這兒有一段距離，但我希望是第一個加 入皇后的宮廷的人。」 色倫斯特離這兒只有四十哩路，但對茉莉這種從沒出過遠門的人，當然會覺得非常 遠。 「約翰並不是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愛薇也還不是皇后。」 「但，艾琳——」 「艾琳只是個在你的腦海裡灌滿了古怪思想的昏庸老婦。」黑鷹代她結尾。 茉莉揚起手要摑他一巴掌，但他輕易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打算打我？」他無法置 信地問。 「放開我。」茉莉低語道。 黑鷹對著她大笑。「你沒有辦法靠打人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菜莉熱辣辣地喊道。 「奇怪的很，剛剛你還要我帶你去色倫斯特見愛薇，如果我帶你去的話，你要給我 什麼？」 「你要什麼？」茉莉的胸部因為過度激動而起伏，黑鷹則著迷地看著。 「我想用我的手指品嚐你的蜜源。」 茉莉驚喘出聲，黑鷹則得意大笑。他的手放開她的手腕，茉莉揉著被握痛的手腕， 後退離開他身邊，一面一直用不信任的眼光瞅著他。 「你必須學會我不喜歡無理的態度，特別是做為我的妻子。」 「你作夢！柏黑鷹。」 「永遠不要再用那種語氣對我說話，茉莉，我不喜歡，」他的聲音像鞭子一樣，茉 莉立刻知道自己太過分了。 茉莉垂下眼睛，或許她應該接受艾琳的建議，試著用甜言蜜語達到她的目的。 「大人，」她屏息地說道，並漂亮地對他眨了眨睫毛。「如果你得到了確定的消息 ，證實約翰會成為國王，你願意帶我去愛薇那裡嗎？」 黑鷹正要答應她，茉莉卻又甜言蜜語的太過分了。「有一位像你這樣強壯的人護送 我，我會感覺到非常地安全。」 黑鷹爆笑出聲，「你的甜言蜜語打動不了我的，茉莉。那是個小女巫的伎倆，現在 你父親不在，我在堡裡可忙得很，我建議你多花時間去學習怎樣管理一座城堡。根據各 方面的說法，你可以說是毫無一技之長，你最好多向你的姊姊們學習。」 黑膺大步的離開了房間，滿意地以為自己已經教會茉莉一課了。 但黑鷹完全沒有料到茉莉的性子，他最後丟下的那幾句話反而使她悖然大怒，特別 是他竟覺得她還比下上她姊姊。茉莉發誓一定要黑鷹見識她的厲害，她絕對不會在這個 地方多待一分鐘。如果他不肯護送她去愛薇那兒，她會白己找人送她去。 她等到黑鷹去打鐵鋪巡視的時間，然後她跑去找她的外婆。「艾琳，我得到允許拜 訪色倫斯特的愛薇了，我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你趕快準備好，黑鷹派一個人護送我們 。親愛的外婆，你說的真是對極了，只要一、兩句甜言蜜語，他就在我的手掌心融化了 。」茉莉撒謊道。 接著茉莉跑去馬廄，尋找一個能夠護送她們的人。她很快地找到她想要的對象：一 名年約十六歲的年輕小廝。他看起來非常地敏捷結實，最重要的，他是她父親的人，而 不是黑鷹的。 「啊！你一定是柏爵士對我描述的年輕人。」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是指我，小姐？」年輕人說道，他的臉都紅了。 「是的，就是你。你叫什麼名字？」 「大衛，小姐。」而且他的心正因她的接近而怦怦地跳。 「你被指定護送我及我的外婆到色倫斯特。為我們的馬上鞍，並把我們載東西的馬 牽來。」 大衛仍然無法相信年輕如他，會被指定護送茉莉小姐到色倫斯特。「或許伯爵指的 並不是我。」他遲疑地道。 「當然是你，他告訴我，你非常年輕、英俊，但結實有力。而且我記得他告訴我的 名字就是大衛。你知道的，他認識堡裡的每一位騎士，他一定是對你印象非常深刻，才 會挑選你護送我們的。」 「謝謝你，茉莉小姐。這真是非常大的榮幸，我實在不確定自已能不能勝任。」他 飄飄然地說道。 「夠了，不要再謙虛了，我希望立刻出發。」 在庭院裡，艾琳正在指揮大衛怎樣小心把她的藥草綁在馬上，茉莉則急著要離開。 最後，她乾脆用馬鞭一擊她白馬的馬臀，白馬頓時像風一樣衝出了城堡。大衛則別無選 擇，只好快速跟了上去，至於艾琳，大概在五里路後才趕上茉莉。 「喔，抱歉，外婆。恐怕我騎的速度對你是太快了一點。」 「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你離開城堡的樣子就好像有魔鬼在後面追趕一樣，因 為你根本沒有得到黑鷹的允許離開，對不對？」 「艾琳，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茉莉問道； 「柏黑鷹不會讓你只帶一名侍從就離開，更絕對不會挑上大衛那樣英俊的小伙子， 他就像一隻咬住了骨頭的狗一樣。」 「艾琳，我發誓我要求他允許我去色倫斯特的！」 艾琳發出大笑聲，「但他拒絕了，對不對？如果你以為你這樣跑掉了，他就會讓你 走，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像他那種人會一直追你追到地球的盡頭。」 這時候大衛也得到和艾琳同樣的結論了，但他卻進退兩難。他既沒有辦法勸茉莉小 姐回去，又不能丟下她們不管，他只能祈禱能夠安全地走完這趟行程，不要出任何差錯 ，然後想到柏黑鷹發現他護送茉莉小姐離開時會有的反應，他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到達布里斯托到倫敦的大路時，太陽已經要下山了，艾琳決定他們不能再往前 前進，最好留在驛道的客棧上過夜。由於他們沒有帶錢，只好靠沙理伯利的名聲來訂房 間。 「白獅客棧」裡擠滿了過往的商人。一心急著要為女士們找到過夜的地方，大衛在 報出身份的時候，不禁大聲了一點。「沙理伯利伯爵的女兒要在此地過夜。」他得到客 棧主人的注意力，但他的話也被客棧裡的其他人聽見了。其中一個人看了他們好一會兒 ，然後悄悄地離開了客棧，直奔附近的霍格城堡去了。那兒的城堡主人貝羅格付錢給他 打聽各種有用的消息。 貝羅格聽完這個男子的報告。「你確定是沙理伯利的女兒？」貝羅格問道。 「護送她的人是這麼地對客棧的主人說的。」 「她帶了多少名隨從？」貝羅格問道。 「只有兩個，一個男的及一個老婦人。」 貝羅格顯得非常滿意。「你帶來了非常有用的消息，來人，帶他去……最好的客房 。」 羅格的眼線一會兒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身子恐懼得顫抖，羅格一定想做出些什麼 事，而且不要有人看見。他懇求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羅格冷笑地回答：「的確，你是永遠不會說出去了。」 羅格的武士帶走了報信的人。羅格則留在書房裡盤算他大膽的計劃。這件事過去也 有一位男爵做過。平常你需要得到國王的允許才能夠娶一位女繼承人，但現在國王已死 ，英國無主，他只需要綁架沙理伯利伯爵的女兒，強迫她行婚禮，洞房之後，她的土地 就都落到他的手中了。是的，只等到明天早上，他就是個富有的城堡主人了。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黑鷹回到城堡用晚餐時，就已經後悔他不應該那麼嚴峻地對茉莉說話了，茉莉沒有 在晚餐桌上出現，他非常地想念她，光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就可以帶給他無限的快樂。 今晚他會再去她的臥室找她，告訴她如果約翰真的成為英國國王的話，他會允許她去愛 薇那兒。黑鷹在心裡品味著告訴茉莉這個消息時，茉莉喜悅的表情。然後他會輕吻她的 唇，再次品嚐那甜美的歡愉。那之後……黑鷹沒有再想下去了。 黑鷹敲門，但茉莉遲遲沒有來應門，他打開門，發現房間裡已空無一人。稍早放在 牆腳的行李也不見了。黑鷹沒有再去試溫夫人的房間，知道溫夫人一定跟著茉莉走了。 他詛咒了一聲，踢翻了屋子裡的一張凳子。那個老婊子和小婊子！她們回溫氏邑去了！ 不管他怎麼告訴她們那地方不安全。 儘管天已經黑了，他仍然衝到騎士住的地方。他挑了三名他自己的人，三名沙理伯 利的人，並安排人看守城堡，然後快馬騎向十二哩外的溫氏邑。 在溫氏邑那兒，黑鷹驚訝地發現茉莉並沒有回家。那麼另外只有一種可能了－－－ －雖然黑鷹一直不肯相信。從沒有人敢這樣違逆他的命令，更何況是個女人！ 「她真的敢！」黑鷹驚訝地說道。「她真的做了！」 在這一刻，他知道如果他捉到了茉莉，他一定要好好地打她一頓。「抱歉了，各位 ，」黑鷹轉身對他的騎士們說道。「恐怕我們必須掉過頭向北到色倫斯特！」 沒有一名騎士抱怨，雖然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再趕一整夜的路。但黑鷹為他們感到憤 怒不平。就為了一個任性的小女孩的一時衝動，他的人就必須捨棄他們舒服的床，在黑 夜裡趕路。黑鷹決定等他逮到茉莉後，他一定要休了她。但在心裡的一角，他知道他趕 路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怎麼樣也捨不下這個固執的小女孩！ 五月的清晨美麗而清新，茉莉及艾琳很早就起床了。她們梳洗完畢，吃完早餐，帶 著大衛繼續上路。 太陽仍未完全升起，樹立裡瀰漫著薄霧。他們才上路不到兩三里，突然由一處樹叢 後躍出了四個帶劍的強盜，喝令他們停住。 大衛立刻拔出劍對付那些歹徒，但其中一人突然由背後出現，戳了他一劍。 茉莉大聲尖叫，她正要下馬趕到男孩身邊，摹地看見更多的騎士朝他們的方向騎來 。她的雙腿一夾馬腿，白馬疾弛而出。 黑鷹詛咒一聲，策馬追向她。他猜測一開始茉莉並沒有認出他，但在他與她並肩追 上她，她卻提起馬鞭，狠狠朝他臉頰上抽下去時，他可以確定她一定認出他了。 他的面頰上熱辣辣地疼痛，而且他知道這一鞭會留下永久的痕跡。「把她抓下馬！ 」他大聲命令他的人，然後掉轉馬頭，準備去對付那四名歹徒。不幸的是他的手下只留 下兩名可以供他發洩他的怒氣。他的長劍刺穿第一名歹徒的背，而且陷入太深而拔不出 來。黑鷹反手拔出腰間的小刀，自疾馳的黑馬上躍下來，順勢拉下最後一個仍在馬上的 歹徒，他的小刀抵住對方的喉嚨，冰冷地問出兩個字：「是誰？」 那個男人一輩子也沒有感覺到如此的恐懼。「貝羅格……霍格城堡。」他結巴地說 道跟著感覺到頸上一涼，就離開這個人世去見天主了。 黑鷹轉過身，看見茉莉正和他命令抓住她的兩名騎士在掙扎。 「你一定得派兩個大男人來欺侮一個弱女子嗎？」她問道。 「必須要有兩個人來阻止我掐斷你的頸子。」他冷冷地說道，指著地上大衛軟綿綿 的身子。黑鷹的兩名武士正在抬起他。「他為了保護你受傷的，而且很可能因此死去。 」 茉莉哭了起來。「可憐的大衛，拜託讓我照顧他，他是如此地勇敢。」 嫉妒似一把利箭插進黑鷹的胸口。她和這個男孩之間究竟有什麼？ 艾琳正在男孩身邊檢查他的傷口，她拾起頭看黑鷹。「傷口需要清洗、包紮，他也 必須安靜休息，至少數個小時不能移動。」 黑鷹點頭同意。「我正好需要幾個小時來辦一些事，照顧他，溫夫人，我必須去料 理另外一個。」 茉莉畏縮了一下，以為他指的是她，但黑鷹瞧也不瞧她一眼。他留下一名騎士保護 他們這六騎人馬筆直地騎進了霍格城堡，不容許任何人阻礙他們。貝羅格和他的人剛剛 用完早餐，正聚集在大廳裡。黑鷹一手挽著個繩圈，筆直地走向貝羅格，他按住那個男 人，強將繩圈套到他頭上。黑鷹帶來的騎士用劍比住貝羅格的人，不准他們妄動，另外 一名則上前幫助黑鷹把繩子的另一端繞過大廳中的大梁。 他們在貝家眾武士的面前吊死了貝羅格，然而沒有人敢動彈。眼見著他們殘暴的主 人在空中踢腳，臉孔紫脹，終於斷氣時，每個人都像是消了氣的皮球。但他們也知道這 是他們的主人作惡多瑞，終於遭到了報應。 黑鷹冷眼看著他們，說：「我的名字是柏黑鷹，我佔有了這座城堡。」他轉頭看向 他的騎士。」你們留守在這兒。直到我由色倫斯特回來，把這個地方整理出一些秩序來 。」他厭惡地看了大樑上吊死的男人一眼。「清掉這堆垃圾。」 茉莉看著黑鷹筆直地走向她，他的氣度就像一位征服者，而她最痛恨他這種態度了 。靠近俊，她看見她的馬鞭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一時間感到又是恐懼又是興奮。 黑鷹不睬她，逕自對艾琳說：「那個男孩活得下去嗎？」 艾琳肯定地點頭，但她很快地附加道：「他沒有辦法活過回沙理伯利城的路途。」 「這不是太幸運了嗎？我們正好離色倫斯特非常近了。」黑鷹澀澀地說道，他知道 這是艾琳跟茉莉計劃好了，但他也早就決定去色倫斯特了。他命令他的手下砍了一些樹 枝，做個臨時擔架，把大衛抬了起來。 茉莉心中充滿了悔恨，大衛都是為她才受傷的。她拿出她的斗篷，溫柔地為他蓋上 。但她溫柔的表情教黑鷹看得牙癢癢的。 「不要動他，茉莉，你所做的已經夠了。」 他們一行人沉默無言地騎向色倫斯特，過了一段路後，黑鷹終於對茉莉開口說：「 你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們被一群人搶劫，大衛為了我們犧牲了。我本來可以逃掉的，直到你捉住了我 。」 黑鷹的表情是不可置信的。「你真的這麼天真？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你們帶的貨物 ，而是要為他們好色的主人綁架一位新娘。他們以為你是你父親的繼承人。」他再加上 最後一擊，「想像他們發現你毫無價值時，會有怎樣的結果？」 「毫無價值？」茉莉憤怒地喊道。 「是的，無價的。」黑鷹語帶雙關地諷刺道。茉莉憤怒不已，似乎在他們的言語之 爭中，黑鷹總是佔了上風。 他們接近了色倫斯特，並遠遠地就看見愛薇夫人的大房子。黑鷹鞭策他的馬加快速 度，茉莉一直騎在他身邊。她決定趁此機會報復他一下。她突然一扯韁繩，她的白馬朝 他的側邊撞過去，但黑鷹的馬術太精良了，他輕鬆地閃開過去，甚至沒有回頭瞧她一眼 。 黑鷹在公爵夫人的馬廄裡瞧見了他伯父的人，大吃一驚。「你在這裡做什麼，彼得 ？」他問柏赫特的侍從。 彼得聳聳肩道：「我們經常在這裡，我會通知大人你來了。」 黑鷹猜測他的伯父是在回家的路上在此暫時停留。黑鷹逕自下馬，甚至沒有提議要 幫助茉莉下來。他知道她會一口拒絕。 赫特在門口迎接他們，並幫助他們把大衛抬進客廳裡。赫特問：「你的臉到底發生 了什麼事？」 黑鷹苦笑著回答：「愛情留下來的抓痕。」 赫特會意的微笑，看了看茉莉道：「哦，我們都聽說過黑鷹的失足但她真是美得超 凡脫俗。」 「你在這裡做什麼？」黑鷹問赫特。 赫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改說道：「我也可以問你同樣的問題，看來你在到這兒之 前碰到一些小麻煩。」 「沒有什麼我應付不了的。」 就在這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下來。「親愛的赫特，我們有訪客了嗎 ？」聲音的主人下樓來說道。「噢，親愛的，看來我們的事是洩漏了。」 黑鷹很勉強掩飾了他的震驚。他絕沒有想到他的伯父是格勞斯特公爵夫人的愛人。 茉莉就掩不住她的震驚了。愛薇是約翰的妻子，未來的皇后，但她卻另外有一個愛人！ 赫特微微羞赧地說道：「感謝天！發現我們秘密的是我的侄子。我來介紹一下，這 是柏黑鷹。」 公爵夫人非常地高大美麗，她年紀大約在三十中旬。她讚賞地看著黑鷹雄偉的身軀 ，伸出手歡迎他。他執起她的手親吻。 「這是我的榮幸，夫人。容我介紹我的未婚妻，茉莉。她是沙理伯利伯爵最小的女 兒。」 愛薇擁抱了茉莉一下，便放開她，只說：「她很美。」 黑鷹繼續。「這是她的外祖母，溫艾琳夫人。」 愛薇的臉龐一亮。「我記得你，我和約翰剛結婚時去過沙理伯利，看過你。」她轉 向茉莉。「我也記得你母親，她和你現在一樣地美麗。」 茉莉的心情非常地複雜，她很高興愛薇認識她母親，也對這個即將成為未來英國王 后的女人深表好感，但同時她又震驚於她的不忠。愛薇倒對這件事被揭穿了沒有什麼強 烈的反應，而且她好像還覺得很好玩。 愛薇吩咐僕人為受傷的大街準備房間，艾琳拎著藥箱打算跟著上樓去。 「啊，溫夫人，你可以猜想得到我正需要一位預言家，或許你可以在晚餐時為我看 未來。」愛薇說道。 黑鷹及赫特對此都不值得一曬；愛薇挑挑眉看向赫特，挑釁他敢下敢公開反駁。 茉莉認為自己已經被忽視過久了，忍不住說：「公爵夫人，理查王已死，約翰將會 繼任為王，你會成為英格蘭的王后，我是來要求成為你的第一位女官的。」 屋子中陷入一片沉寂。愛薇看向赫特，茉莉則挑釁地盯著黑鷹。 黑鷹堅決地說：「理查已死，其他的都是出自我們著名的『預言家』的揣測。」他 意指艾琳。 「多麼有趣！」愛薇說道。「我們可以在晚餐桌上詳細討論這些可能性，」她拿起 茉莉的行李。「來吧，親愛的，我們來幫你找個漂亮的房間。」她比茉莉高出許多，而 且這幅景象令黑鷹覺得不協調至極。茉莉來此要求成為王后的侍女，現在卻倫到王后在 服侍她。 茉莉及愛薇離開大廳後，茉莉決定有必要對王后加以解釋。「我的外婆在水晶球裡 看見事實俊，我就決定要成為王后的宮廷裡的第一女官，但黑鷹禁止我來，我私自離開 ，不幸地，我的隨從大衛在中途遇襲受傷，黑鷹趕上了我們，之後就是責罵與天知道的 懲罰了！」 愛薇會心地一笑，低語道：「柏家的男人都是惡魔，不是嗎？」 茉莉瞪大眼睛，嚴肅地說：「我恨他，他們強迫我和他訂婚。」 愛薇覺得好笑。上帝，茉莉還不知道黑鷹是個多好的男人，及她會在他手中得到的 啟發。愛薇自己都有點羨慕她。她打開安排給茉莉的房間。 「哦，夫人，這間房間美麗極了。」茉莉驚呼道。「事實上這整幢建築物真教人歎 為觀止。比起這裡，我住的溫氏邑實在是太寒酸了，我父親城堡內的佈置也比不上這裡 。」 愛薇親切地說：「我相信在長途旅行後，你一定想要先洗個澡。你只要拉個鈴，僕 人就會來服侍你了。」 「謝謝你，但我現在還不行，如果夫人允許的話，我想先去我外婆那兒，幫她照顧 大衛的傷。」 樓下被留下獨處的兩名柏家男人也正在交談。赫特對黑鷹解釋他和愛薇的事。 「許多年前我就想娶愛薇為妻了，但當時她的身份、地位都比我超出太多。亨利二 世將她嫁給了他心愛的幼子約翰。約寒得到了愛薇的大筆嫁妝，從此解決了經濟上的困 難。我和愛薇分開了一陣子，直到約寒任命我為他的咨政，我們才又在一起。」 「你在約翰的頭上戴綠帽子不覺得太危險了嗎？上帝，你也知道潘家的脾氣幾近於 瘋狂！」黑鷹擔憂地說道。 赫特聳聳肩。「你知道約翰是頭怎樣的豬，他自新婚夜就對愛薇不忠，現在他從來 不到這兒。感謝天，他們一直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再說，我愛愛薇，除此之外我又能怎 麼辦？」 「但你的妻子呢？佩翠怎麼辦？」佩翠是東方的大領主華倫伯爵的女兒。 赫特辯護道：「我對佩翠是個好得不能再挑剔的丈夫，她過得很快樂，我也喜歡她 。但我和愛薇的感情不同，我一直希望我和愛薇有一天能夠結婚。現在，說完我了，輪 到你了。」他搖搖頭。「天知道為什麼一個男人會獨獨鍾情於一個女人遠勝於其他人， 你自己不就捨棄了藍威廉的女繼承人，選擇了他的私生女？」 黑鷹微微一笑，然後他的表情又嚴肅了。「赫特，若說約翰真的繼位為王呢？」 赫特為黑鷹倒了杯酒。「我一直就效忠於潘家，你知道的，我幾乎可以說是崇拜亨 利二世。然後他死了，效忠理查似乎是很自然的事，就這樣，十年過去了……現在…… 我和其他人一樣不喜歡約翰的太多缺點。但我想到頭來，我還是會宣誓效忠，和約翰為 友總比為敵好。」 黑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潘家和柏家有許多相似之處。近一個世紀來，我們都沉 溺於權勢，為了得到它，我們不惜作戰、勒索、背叛，及其他各種事。然而我們仍然一 直覺得不夠。」 「阿門！」赫特說道，放下杯子。 黑鷹說：「我最好去看看大衛那個男孩怎樣了，雖然說沙理伯利的人告訴我溫夫人 非常精於藥草。」 「你信任她的醫術，但不信任她的魔法？」赫特笑道。 黑鷹拾步上樓，一面回過頭來說：「就這麼說吧，我兩者都不信。但她的詛咒或許 殺不死我，她的毒藥卻可以。」 大衛躺在床上，上身到腰間是赤裸著。他的傷口已經清理、消毒、包紮過了。茉莉 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 黑鷹進入房間時，正好看見了這麼溫柔的一幕。她甚至還沒有換掉她沾到血的衣服 ，就急著衝到這個男孩身邊。 黑鷹的綠眸掃過她。「回你的臥室，」他命令道。「我相信在你出現於晚餐桌上， 和你未來的皇后用餐前，你會希望先改善你的儀容。」 聽出他譏誚的語氣，茉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她依言回去她的房間。然而最主要 的是她知道大衛的情況已經沒有問題，不然她才不會走呢！ 茉莉在自己的房間裡照了鏡子，並立刻看出了黑鷹說得對，但她反而更加恨起他了 。茉莉故意挑選她帶來的一件最美麗的深紫色衣服，把銀髮梳得發亮。 黑鷹只敷衍地敲了一下門，隨即開門進來，而他所見幾令他的呼吸停住，他的心跳 漏了一拍，然後他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咄咄逼人地問：「你和這個大衛之間究竟是 怎樣？」 「什麼都沒有！」她熱辣辣地回答。「他是個男人，而我痛恨所有的男人。」 「男人有什麼不好？」黑鷹問，震驚於她激烈的語氣。 茉莉抬起下顎，手握成拳。「男人都是自私的，對他們的作法我清楚得很。」她厭 惡地說道。 黑鷹好笑地問：「你又是怎麼會這麼清楚？」 「我知道他們難以取悅，也非常容易生氣。」 「其他還有什麼？」他的語氣變得警告，但她毫不在乎。 一我知道他們的最後一個總是想要當第一個，第一個又想當最後一個。」 黑鷹憤怒艾琳教她這些關於性的事。 「繼續。」他以充滿威脅的語氣說。 「艾琳一再警告我提防男人體內隱藏著的那個叫『野蠻的野獸』。」她得意洋洋地 接完。 黑鷹抓住她的手肘。 「放開我！」她憤怒地喊道。 「絕不！」 他是如此地逼近，而她體內每一滴血液都感覺到他的存在。吻一開始來得很慢，似 乎有全世界的時間，然後它加重了力量，她纖細的身軀被按向、偎住了他，她知道他是 在取，而不是給予，這個吻無情地要求她馴服於他的男性力量。而當他突兀地放開她時 ，她喘息不已，雙膝顫抖。 他已經渴望吻她如此地久，而他實在不知道是什麼組織了他，現在真正品嚐了她後 ，他知道那還遠遠不夠。他的手托起她的下顎，要她再次看著他。他的唇緩緩低下，一 面說道：「每一次你和我說話時，你都在挑釁我的男性氣概，茉莉。」他重重地吻住她 ，強調他的最後一句話。「這個吻是警告你如果你堅持下去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她的唇上充滿了他的感覺，他的身軀抵住了她的小腹，茉莉再也無法隱藏住她的恐 懼，她的眼睛盯著她在他面頰上留下的鞭痕，而那對銀眸裡清楚地寫滿了害怕。 黑鷹不禁心軟了。「平靜下來，我送你下去吃晚餐。」 「我不會和你一起吃飯。」她說道。 黑鷹的下顎肌肉抖動。每次他退個一寸，這個女巫就進了一尺。他的手環住了她的 腰，另一手探入了她衣裳的前襟，向下摸索她的雙峰。「你是建議我們乾脆留在臥室裡 消磨這個晚上？我接受，這是我們第一次有機會獨處，而我認為我們應該學著更親暱地 瞭解彼此。」他的唇拂過他的手剛剛愛撫過的地方。 茉莉登時變得唇乾舌燥，黑鷹故意曲解她的話「我餓了。」她尖銳地說道。 現在她決定還是讓他護送她下去吃晚餐的好。 「但不因為食物。」他沙嗄地低語，他的唇拂開她額頭的髮絲，在她的眼中搜索著 慾望的痕跡。但他看見的只有頑固的反抗心。黑鷹脫下外套，躺在床上。「既然我們要 在這裡過一整夜，我們最好讓彼此都舒適一點。脫下我的靴子，茉莉。」他漫下經心地 命令道。 「你這個混蛋！」她大喊。「離開我的床、我的房間，你明知道他們正在樓下等我 們，至少我還知道應該接受主人的款待的這點禮貌，」茉莉附加道。「而且如果我們下 趕快下去，愛薇一定會來找我們。」 他柔聲輕笑。「憤怒而且純真……我必須承認你表現得相當好，茉莉。但你知道我 們不出現的話，他們只會會意的眨眨眼睛，知道了我已經接受了你床上的邀請。」 「我的邀請？」她塄塄的重複。 黑鷹似乎非常地享受這個，他伸出手邀請她。「你何不先脫下你美麗的以上，免得 在床上時弄壞了，吾愛？」 挫折的淚水湧出她眼蟧。「柏黑鷹，你比惡魔還要邪惡，你存心把我逼死！」 黑鷹爆出大笑。「上帝，茉莉，別這麼認真！你就不允許我開玩笑？」他坐起身， 將她攬到膝上。茉莉氣憤著不願這樣坐，但他親吻她額頭、鼻端，然後平靜地說：「如 果你再一直逃跑，終會有其他人採摘了原屬於我的甜蜜果實，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在現 在就品嚐你的喜悅，畢竟，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訂婚了，沒有人會真的期待新郎捱 到新婚那一夜。」 她聞言臉色一白，立刻跳離開他膝上。「大人，如果你肯送我下去吃晚餐，我答應 會非常地有禮貌。」她垂下睫毛，掩住眼中挑釁的光芒。「我知道你是個真正的騎士， 並尊重你的諾言，我完全沒有力量反抗你，而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等到結婚那一天。 」她偷偷抬起睫毛，打量她的話所產生的效果。 「你真是個女巫，」他煩惱地微笑。「知道怎樣把一個男人繞在你的小指頭上！」 她拿起他的外套，為他穿上，她美麗的唇又微微揚起。「來吧，大人，護送我下去 用餐吧！」 他們在一間小餐室用餐。餐室的佈置充分流露出愛薇高雅的品味；高貴但不奢侈的 裝飾，重質不重量的食物，以及考究而非閃閃發光的器皿。桌上的交談也充滿了智慧性 ，茉莉對歷史、政治、法律這方面完全無知，因此只能熱中地聽著。 赫特看向愛薇道：這麼說，你非常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的英國王后了。」 愛薇撇撇唇。「他們把我嫁給約翰時，他得到了我繼承的所有土地、武士及錢財， 成為同輩中最富有的人。而我呢？什麼都沒有，沒有絲毫的親切、忠誠，或甚至一個孩 子。現在我終於能得到一些報酬。」 愛薇看向艾琳，似乎在徵求她的肯定。 艾琳想了一會兒後說：「約翰王子最顯著的個性是浮華、虛榮、慾望、貪婪及暴躁 。約翰王的個性仍然會是如此。他只會帶給你不幸和悲傷。」 愛薇嘗試以微笑沖淡氣氛。「我們一直就是不相稱的一對，我想他從來就不原諒我 長得比他高的這個事實。」 黑鷹說道：「他真的是人類的渣滓，亨利王的另外三個兒子都和他一樣的高壯，獨 獨約翰不然。但亨利王反而最偏愛他。」 赫特說：「哦，亨利二世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英格蘭百年來難見的英主！他自混 亂中建立了秩序，並制定了法律，陪審團的審判方式也是他創立的。」 愛薇微微一笑。「我的公公的確是個真正的男人，不幸地，他的兒子卻像是一群互 咬的狼只。當然，除了你親愛的父親之外。」她轉向茉莉。 黑鷹舉杯向愛薇致敬。「我們會很樂意看到你成為英國王后，但我認為讓約翰為王 ，英國一定會感到後悔。有時候一個暴君就可以毀壞上百年的基業！」 茉莉決定這是將黑鷹一軍的好機會。「你自己就是生活在暴力中的！」 「但我的競爭力很強，不必擔心，」他說道，綻開一個眩人的笑容，眉頭挑釁地挑 起。「但我會很樂意把勝利拱手讓給能夠拿走它的人？」 愛薇看向這個雄偉的男子，也看出了這對年輕人之間的暗流洶湧。；你們就快結婚 了嗎？」她淡淡地問道。 茉莉連忙說：「只是訂婚而已。」 黑鷹強調說：「是的，我們打算結婚。」 愛薇會意的目光迎上了艾琳的。「女人嫁給男人時總認為她們能夠改變他們，但她 們從不曾成功。」 艾琳附加道：「男人娶女人時總希望她們永遠不會改變，但她們一定會變。」 「說得對極了。」愛薇笑道。她自餐桌上起身，其他人便都跟著站起來。僕人過來 開始收拾東西。「謝謝你們今晚的陪伴，在口頭上談談是很愉快的事，但真正決定王位 繼承權的是席契爾、坎特伯利主教，以及你的父親，萊莉，我們只能等著看結果而已。 」 在諾曼第，茉莉的父親的確是決定約翰繼位為英王的重要因素。當然，契斯特也極 力在貴族之間鼓吹年幼的亞瑟絕不能當英王。他不曾踏在英國的土地上，而且由於他母 親的影響，他一定會比較傾向法國。 再說，有法王菲立在一旁虎視眈眈，十三歲的亞瑟如何能帶領人民，對抗法國？因 為這種種因素，席契爾及藍威廉和大多數貴族都傾向於支持約翰，唯獨坎特伯利主教因 為深惡痛絕約翰，而偏好亞瑟。但他終究被說服了。席後，他搖搖頭，哀傷地說：「我 保證日後你們一定會後悔這個決定的。」 為了解決繼承順位的問題，他們假造了一張理查的遺命，指定約翰為他的繼承人。 約翰一九九年的五月二十六日正式加冕為王，所有重要的貴族都趕到了諾曼第。 約翰王加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色倫斯特，柏黑鷹決定返回沙理伯利，讓茉莉留下 來和英格蘭的新王后在一起。 他打開和茉莉房間相鄰的門——這是愛薇特地為這一對未婚夫婦安排的。他伸出手 道：「拿過去，接著。」 「什麼？」茉莉問道，氣憤他再一次不經允許就進入她的房間。 「你的刺蝟，「多刺」」他咧開嘴笑道。 「可惡！告訴過你幾次它叫做「刺兒」！你故意那樣子叫它來刺激我！」 黑鷹的笑容漾得更大，因為那正是事實。「在我要離開之前，沒有一句諾言蜜語？ 」他逗她。「甚至沒有謝謝我讓你留下來服侍新的英國王后。」 「允許？」她氣呼呼地道。「我是你們柏家最崇拜的亨利二世的孫女，我是個皇族 的公主，我－－－－－」 「你，吾愛，是一次婚外關係的結晶，或許是一次在草堆中的打滾，也可能是在一 間茅草屋頂下的交媾的結果。」 「我……你……你……你這個婊子養的人！」她說道。 「而你，我最甜蜜的，是婊子的女兒。」他不甘示弱地說道。「聽到愛薇成為王后 的消息後，無數的貴族會擁過來，我可以信任你和那些年輕人在一起嗎？」 茉莉張大嘴巴，氣憤他竟這麼貶低她的貞操觀念，她故意說：「不，我不能被信任 ，我會盡可能地毀壞你的名聲。如果你愚蠢得娶了我，大人，我向你保證你的孩子都會 像我一樣是私生子。」 黑鷹出手摑了她一巴掌。茉莉倒回在床上，拾起一對盈滿淚水的眸子看著他，詛咒 道：「婊子養的懦夫！」 他捉住她的肩膀猛力搖晃她。「我警告你，你已經太過分了，你再堅持這樣下去， 就是在逼我採用暴力。」 她的唇顫抖，她的睫毛上沾滿了淚珠，然後她感覺到他有力的吻。黑鷹無法克制自 己，她是如此地令人渴望，而且如此地美麗。 「茉莉……茉莉，」他貼著她唇邊低喃。「放開你自己，讓你自己飄浮，和我一起 飛翔到另外一個世界。」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領口，捧起她的雙峰，好玩的擠壓，而他 唇上的吻幾乎令她融化。茉莉的身子靠向他有力的胸膛，然後她感覺到他抵著她小腹的 堅挺，突然間身子一僵。 「不要，」她將他的手拉離開她的胸部。「你認為你可以在前一分鐘打我，下一分 鐘又強暴我？我們是截然不配的，我們在一起絕對不合適。放我走吧！」 「個性相反的人不會互相吸引，」黑鷹堅持道。「對一對相愛的男女來說，他們並 不一定要從同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 「愛？」茉莉嘲弄地笑道。「我永遠不可能愛你的的。」 黑鷹站立在他面前，他的綠眸燃燒著熊熊的熱情，並似乎燒灼進了她體內。「你會 的，你會的。」他堅持。 茉莉的身軀一顫，而她納悶那是出於恐懼或興奮的期待，她自問為什麼黑鷹總有辦 法引發她惡劣的一面？她原本是想代大衛向他求情的，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敢不敢了。稍 早她去看過大衛，並很高興發現他正在復原，但他表示很擔心到沙理伯利後會被黑鷹懲 罰。「你認為他會鞭打你？」當時茉莉無法置信地問道。 「他會毫不遲疑地這麼做。」大衛回答。茉莉一直就懷疑黑鷹的個性非常的殘酷， 而由他剛才打她的一巴掌更證實了這一點。茉莉決定就算冒著被打的危險，也要為大衛 求情。 「我不希望大衛因為我所做的事而受到懲罰。他只是服從我的命令。你的個性太過 於殘酷，我害怕你會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 「你看錯我了，女士，雖然我以要求紀律及嚴懲出名，但我對我的人也最講究公平 ，我知道錯誤出在誰。」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茉莉，然後懷疑地問：「為什麼 你要為這個大衛辯護？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他是你打算給我戴綠帽子的名單中的第一 位嗎？」 突然間他抱起她，放到床上。他穩健的手脫下她的靴子，然後他探手到裙內，褪下 她的絲襪。 「我的天，你在做什麼？」她喊道，無法相信他竟會這麼大膽。 黑鷹的熱情已經被挑得太高了。「只有一個方式能夠確定你第一個生下來的孩子是 我的。我會把我的種種在你體內，就是現在。」他發誓。 「我會大聲尖叫。」茉莉威脅道。 「天真的小茉莉，」他說道，愛撫她大腿內側，他的手一直探索到她最隱密的部位 。「我在和你做愛的時候，沒有人敢打擾我們的，他們會認為你是因為熱情而呼喊出聲 。」 茉莉的身於一下冷一下熱的，而在他的手碰觸她的私處時，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 抖。她的眼睛變成暗銀色的，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黑鷹，如果你真的做了，我一定永 遠不會原諒你。」 黑鷹一直希望她能夠對他溫柔一點。他就要離開她了，至少有一段時間不會看到她 ，而他的身軀是這麼地渴望著她。但他知道不能屈服於他的慾望而強佔有她。因為如果 茉莉不是真心付出她自己，那會變得全無價值。 他的手慢慢地離開她的裙子，讓她在床上坐好。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龐，他的唇愛 撫著她的。「茉莉吾愛……給我一些東西可以讓我在我們分別的時候溫暖我的心，一個 吻……或是一個笑容。」他哄誘道。 茉莉無言地撿起他剛脫下來的絲襪，塞在他手中。她決定不再和他多說一句話，他 們之間隔得越遠越好。因為他們每次聚在一起時，就像是爆炸的火藥庫一樣。 沙理伯利伯爵在六月初回到英國，他很滿意黑鷹把城堡管理得很好，而且堡裡的人 都服從他的權威。威廉對他女婿的看重程度又多了一層。 威廉剛被約翰指派為全英格蘭軍隊的統帥，這是個非常重大的責任，因為不只是法 國國王，蘇格蘭王也在對英格蘭虎視眈眈。 威廉簡略地對黑鷹描述加冕時的情形。最後他說：「我一直就知道約翰嫉妒著他哥 哥理查，但我現在才真正知道他恨他有多深，及垂涎他的地位有多久。他甚至連加冕時 的禮服都沒有脫下，就開始發號施令，及賜給他的寵臣好處。」威廉無奈地攤了攤手。 「幸好他知道我適合做一個士兵，而不是朝臣。統帥全英格蘭軍隊的工作可不輕鬆，我 們可有得干了。」 他停頓了一下，黑鷹對他提到我們兩字並沒異議。於是他繼續說：「我要你統帥五 百名弓箭手，以及沙理伯利的武士和士兵。」 黑鷹咧嘴一笑。「感謝天你也看得出我適合做士兵，而不是在朝廷裡卑恭屈膝。」 威廉點點頭。「談到朝廷，那個小丫頭茉莉呢？我已經安排她進入宮廷，成為約翰 新娶的新娘安蓓拉的侍女。」 「約翰新娶了一個新娘？」黑鷹不信地問道。「他已經娶了愛薇呀！」 「約翰強迫教堂答應他離婚。」 「他不能對愛薇做出這種事！」黑鷹驚呼道。 「黑鷹，他可以做任何事。他是國王，而他打算為所欲為。他在諾曼第看見了安蓓 拉，一個漂亮、耀眼的十四歲小女孩，她已經許配給柯路克了，但約翰根本甩都不甩。 他綁架了她，然後說她同意成為他的新王后。」 黑鷹說：「他沒有休掉愛薇的理由。」 威廉陰鬱地說：「離婚已經成立了，他們找出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愛薇的祖父格 勞斯特公爵，是亨利一世的私生子。總之，愛薇是被拋棄了。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茉莉已經到愛薇那兒，成為她的侍女了。」黑鷹悶悶地說道。 「我猜是艾琳叫她去的？」 「威廉，我早就發現茉莉是不需要任何人教她任何事的，她自己就有辦法做出各種 事。」 「哪個女人不是這樣？我派人去帶她回來。」威廉說道。 「不，我最好自己去帶她。我，該死了！我最好也告訴你她去色倫斯特的路上差點 被綁架的事。」 他說完後，威廉爆笑出聲。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好笑的。」黑鷹僵硬地回答。 威廉的眸子閃亮。「你可以應付數百個武士毫無問題，卻奈何不了一個女孩。」 黑鷹咧開醉一笑，同時揉了揉頰上的疤痕。該死，他已經可以想像帶她回家時，兩 人間會有的火花，而坦白說他幾乎等不及了！但他實在不願意去面對愛薇，一個剛剛被 拉下了王后寶座的人絕對不會是個最好的同伴！」 的確，色倫斯特一片匆匆行色。蜂擁而來的貴族夫婦在聽說愛薇不再是王后時，就 像他們來時一般匆促離開了。約翰休掉愛薇的消息甚至比愛薇收到約翰的正式離婚文件 來得快。 唯一留下來的只有平洛克伯爵夫人，席契爾的美麗妻子席莎琳。莎琳及契爾在貴族 之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因為他們的品德幾乎是無可挑剔的。 瓦德立的年輕遺孀本來也要走了，在聽見黑鷹來到的消息後又改變了主意。 茉莉看見了黑鷹，但她故意不睬他。其他女人可不了，她們全部圍過去，瓦德立的 遺孀白貝絲更是堂而皇之地挽著黑鷹的手臂，而且她看著他的目光似乎想要活吞了他。 「黑鷹，你真是看了就教人心跳加快。」 「嗨，貝絲，英國最美麗的寡婦近來怎樣？」 她撇撇唇說道：「擔心死了！」 「為了什麼事，告訴我好嗎？」他問道，笑看著她。 「我不能在這裡告訴你，」她說道，挑挑眉示意這件事是不好說出口的。「今晚來 找我，我會告訴你一切。」她承諾道。 黑鷹保持著臉上毫無表情，親吻她的手，然後轉向平洛克伯爵夫人席莎琳打招呼。 「黑鷹，最近有沒有契爾的消息？我們之間本來一直有消息往返，但他回到英國後 ，我還沒有接過他的來信。」 「或許他沒有料到你會來色倫斯特吧，莎琳夫人。我只能告訴你，你的丈夫已經回 到了英國，此外國王大概會經常用得到他，你知道的，國事的管理一向是由契爾負責的 ，而不是國王本人。」 提到新王約翰，莎琳的唇不悅地抿起。她自始至終就反對約翰當國王，但她的丈夫 卻支持他，為此他們夫婦之間吵了不少架，但這種事她當然不會在別人面前提起。莎琳 最氣憤的還是約翰休掉愛薇這件事。莎琳認為婚姻是神聖的，約翰不該喜新厭舊。 黑鷹告別了眾位女士，找到他的伯父。柏赫特正在他的臥房裡閱讀幾份剛送來的皇 家文書。他自羊皮紙上抬頭，並明顯地對約翰信中所寫的非常地高興。 「哦，黑鷹，聽聽這個好消息。約翰剛剛任命我為多佛及辛格港兩地的總督。」 「恭喜了，加上你原有的考佛堡，現在你統管全英國的南方海岸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淒厲的哭聲傳到了他們的耳際，赫特一聽見，立刻跳了起來。「 是愛薇，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愛薇的臉龐蒼白如紙，她在臥室中來回踱步，手中緊緊地抓著一張紙。她的眼神看 起來好空洞，好可怕。 「那個婊子養的……那隻豬……畜生……他瘋了！不，他沒有瘋，太聰明了……聰 明得像個惡魔，他一直知道我們的事，而這是他的報復。」愛薇喃喃地說道。 「甜心，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赫伯喊道。 「那頭豬休了我還不夠，挑了個十四歲的女孩當新娘還不夠，將我全部的嫁妝據為 已有還不夠！哦，那個貪婪的婊子養的！」 她再次尖叫，用力拉她的頭髮。 赫特強壯的手臂抓住了她。「住手，愛薇！」他讓她坐在張大椅子上。「現在，告 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命令道。 「他賣了我。」她低語道。 「什麼？」赫特無法置信地問。 「他以兩萬鎊的代價將我賣給了白曼德伯爵。」 「以上帝之名，姓白的死定了！」赫特發誓道。 熾天使書城
【第五章】 黑鷹等他伯父等了快一個小時，然後他明白他伯父一定是給絆住了。他將他的東西 拿到他上次住的、和茉莉相鄰的房間，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茉莉不在她的房間裡，但她的存在感仍然瀰漫了整個房間。他的手碰觸豎琴的弦， 納悶她有否為他演奏，或唱歌的一天。 黑鷹瞥見她的一襲睡袍擱在床邊的椅子上，他忍不住把它拿起來在手上把弄，她的 香氣仍殘留在睡袍內，他的鼠蹊部喚起一陣熟悉的緊繃，然後他瞥見了自己映在穿衣鏡 裡的影像，並驀地明白了茉莉對他的感覺。一身的黑衣勁裝、腰際致命的武器，再加上 頰上的疤痕，茉莉一定覺得他大過危險、世故，及威脅到她。 突然間他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她是這麼地年輕、純潔、細緻，他無法相信自己真 的出手打過她。他決定從現在起要對她溫柔一點。 麻雀的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到鳥籠旁邊。「『羽毛』？漂亮男孩……噓！ 」，他將手指伸進鳥籠內，小鳥啄他，黑鷹輕笑出聲。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指責的聲音憤怒地問道。 「沒有呀，」黑鷹答道，轉身面對剛好進屋來的茉莉。陽光穿透窗戶，點點金光灑 在她身上，給了她一份超凡脫俗的美，幾乎令他屏息。 茉莉仔細地打量「羽毛」，確定黑鷹有否傷害了她的寵物，然後她抬頭看向他。「 謠傳約翰王休了愛薇一定是真的了，不然你不會在這裡。」她的語氣充滿了譴責，似乎 約翰王會這麼做全要怪黑鷹。 黑鷹回億起要對她溫柔的決心，耐心地解釋。「你父親已經由諾曼第回來了，是的 但約翰王休了愛薇，我也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我是來帶你回家的，現在你知道了你一 開始就不應該來的。」 「詛咒所有的男人！」她怒道。「他們總是非常方便地把過錯推到女人頭上。」 黑鷹的決心飛到窗外去了。「需要我提醒你我曾經建議你等到愛薇被封為王后了之 後才來嗎？但你不！你一定得衝動地跑來！」 「衝動？」她啐道。 他嘲弄地說道：「你聲稱可以在你的水晶球裡看見未來，為什麼你就沒有看到約翰 會封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為英國王后？」 茉莉睜大了眼睛。「我是看見了……我看見英國國王及王后越過海洋，來到英國， 艾琳……艾琳！」茉莉大喊著跑向門口。 艾琳走了進去，看見黑鷹，她只略略點個頭當作招呼。 「記得在塔樓裡我在水晶球裡看見國王和王后坐在一艘大船上，來到英國嗎？那時 我真的看見了，只是我不知道怎樣去解釋它。」 「後見之明一向正確得驚人。」黑鷹澀澀地說道。 艾琳沒有反駁他。她也在怪自己沒有看出約翰一定會想辦法擺脫年華已不再的愛薇 ，她打算在離開前勸勸愛薇，她最好有風度地接受約翰的安排，不然她可能會發現自己 被禁錮終生－－正如亨利二世對他妻子所做的。 黑鷹說道：「準備好天亮就走，你父親已安排好了，你可以進宮去服侍新王后。」 「你認為我會就這麼背棄愛薇，去服侍另一個女人？」她無法置信地問道。 他微微一笑。「這一點我們倒是一息見相同，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想進宮，想要留下 來善盡妻子的責任。」 她睜著眼睛走進了他為她所設的陷阱，但陷阱的門還沒關上呢！她很快地說道：「 但換另一方面來說，十四歲的女孩還是個孩子，她一定會需要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來幫 助她適應一個陌生的土地，以及王后這種重責。我的首要責任應該是幫助她。」她挑釁 的抬起下顎。 黑鷹的目光流連徘徊在她撅起的唇上，他的腦海裡浮現的綺想，使得他的聲音變得 異常的沙啞。「今晚和我一起用晚餐。」他平板地說道，而且這不是句請求，不容她反 對。 赫特終於把淚痕狼藉的愛薇安撫上床了，然後他找到他的侄子黑鷹。 「她非常難過吧？」黑鷹問道。 赫特聳聳肩。「受傷最大的是她的自尊，她知道沒有了約翰，她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就算有上打的後座，她也不願意交換他回她的床上。但她氣憤他拋棄她去娶一個年輕 美麗的女孩，更可恨的是約翰還把她賣給一個新的丈夫。」 「是誰？」黑鷹問道。 「出最高價的人，白曼德。」赫特抿起唇答道。 「你打算怎麼辦？」黑鷹問道。 「遲早我會殺掉他，我想。」 「最邏輯的作法不是殺掉約翰嗎？」黑鷹直截了當地問。 「當然，但我的野心大大了，不能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因此我選擇了白曼德， 我打算成為約翰王的攝政。」 黑鷹看了他好一會，無法瞭解他會選擇繼續服侍一個帶給他心愛的女人無限痛苦的 男人赫特看出他的責難，辯駁道：「等等，黑鷹，等你遇到一個女人擋在你和權勢之間 的時候，看那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好吧！」黑鷹退讓道。「讓我們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同時得到兩者。」 黑鷹安排了晚餐的食物與酒，然後換上一件白色亞麻布襯衫，心想這樣看起來比較 不具威脅性及像一個海盜。他知道茉莉絕不會自願過來和他用餐，因此僕人端來食物後 ，他便走到和茉莉的房間相鄰的門，輕敲一聲後，逕自打開門。 茉莉驚喘出聲。她身上只穿著內衣，一件淺紫色的禮服擱在床上。黑鷹無法控制自 己，他走到她面前，他的手擱在她赤裸的肩膀上，而且他的身體立刻就對她有了反應。 「不要碰我！」茉莉憤憤地喊道。 黑鷹挑挑眉。「是你邀請我的手指碰觸你的，你明知道我要你和我一起用晚餐。」 「我忘了。」她撒謊道。 他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顎，他直視進她的眸子。「多麼方便的記憶力。」他的視線徘 徊流連在她柔軟的紅唇上。「允許我嘗一嘗嗎？」他嘲弄地問道。 「不！」她怒道。 「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拒絕我？」他平靜的問道。 「就算我們結婚了以後，我仍然會拒絕你。 「拒絕對你並沒有好處。」他好笑地說道。他的手托起她的臉龐，虔誠地將她的唇 湊近他。 這一刻卻被艾琳闖進來粉碎了。「她就像磁石一樣地吸引你。」她以掩飾不住的輕 蔑口氣說道。 「你就是這樣得到你那些先知的？靠著躲在門縫及鑰匙孔偷聽？」黑鷹輕蔑地問道 。 「有時候是，」她挑釁地承認。「我就是靠這樣知道約翰以兩萬鎊的代價將愛薇賣 給白曼德的。」 黑鷹一直希望茉莉不要知道這個醜陋的事實，但當然她的外祖母會趕來告訴她，增 加她對男人的恨意。 「哦，我的天，我必須去她那裡。」茉莉說道。 「你不會的，女士。」他的聲音顯示他不容反駁。他拿起床上的衣服。「還有，穿 上這個，在你把我逼瘋以前。」 艾琳幫她穿上衣裳，黑鷹伸出手，等待她和他進入他的臥室。 茉莉害怕這個男人壓抑的性感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質。她認為這個男人可能 做出任何凶暴的事。在他的臥室裡，她費力地壓制住害怕的感覺。艾琳教過她怎樣控制 別人。她說你必須先瞭解對方想要什麼，於是茉莉決定仔細地觀察黑鷹，弄清楚他想要 什麼。 食物及酒已經擺在桌上，黑鷹為她拉開椅子，為她切下最柔嫩的小牛肉，他為她倒 好酒，然後再為自己倒酒。他們沉默地用餐，茉莉低頭看她的盤子，但她的視線一再游 移至他強壯的大手上。她自眼角下打量著他，看進他黝黑的頭顱到修長有力的腿，她也 看見了他雙腿間的凸起，眸子驚訝地大睜。 黑鷹一直看著燭光在她銀髮上跳躍的美景，他的手渴望去碰觸她的頭髮，但他沒料 到茉莉的視線會看見他的勃起，他又不想在她面前突然地站起來。「你能為我倒杯酒嗎 ？茉莉。」他問道。 他看清楚她的小臉上寫滿著反抗，最後她不情願地起身，拿起兩人的杯子，走到一 旁的小餐桌。黑鷹警告她。」我給你挑選比較甜的一種酒，我自己的則比較強勁。「她 故意在自己的杯子裡倒了比較強勁的酒，一口乾盡，然後在他的杯子裡倒入甜酒。她得 意地將他的酒杯遞還給他。 他知道她在表示她有多麼不願立即服侍他，故意說道：「謝謝你，茉莉，我喜歡有 禮貌的女人。」 「有土地才對吧！」她澀澀地說道。 「太不公平了，女士！瓦德立的遺孀擁有廣大的土地，而且願意立刻答應我的求婚 。」 她氣息一屏。確實，她看見那位年輕貌美的寡婦粘在他身上的樣子……「男人都是 貪婪的，像約翰王扣下了愛薇帶過去的大部分嫁妝。你不會以為我會相信你寧願靠辛苦 作戰贏到你的城堡，而不是有人拱手奉上吧。」 「我從來就是靠我自己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他柔聲說道，他的眸子燒灼進了她的 ，而茉莉清楚地知道這一刻他想要的是什麼。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似乎想藉著酒力來 增加她的勇氣。如果她喝醉了，她或許敢真的出手打他。 茉莉站起來，在臥室中走了一圈，然後停在他面前，近得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抓到 她。 她嬌俏地攏了攏頭髮，再讓它們披散在肩上。她誘惑地舔了舔舌，身子傾向他。「 黑鷹大人，如果你肯取消我們之間的婚約，我願意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他瞇起眼睛打量著她。「如果你是想用你自己的身體來賄賂得到自由，告訴你，我 是不會這麼輕易被賄賂的。而且現在你看起來像個醉酒的蕩婦，我沒有興趣。」他的綠 眸瞇起。 「你喝醉了，上床去。」 她的臉龐羞辱地脹紅了，但她像個母獅一樣驕傲地走向相鄰的門。「下地獄去吧， 姓柏的！或者更好的是，找你的瓦德立遺孀去！」 他鞠了個躬，慢吞吞地說道：「你讀心的本事愈來愈強了，我正是要去那裡！」 她用力甩上房門，倚在門上喘息不已。「他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地送我上床。」 艾琳歎了口氣，茉莉自己還不知道，但她的語氣中可充滿了後悔！ 黑鷹的敲門聲非常地輕，但門立刻就打開了，顯示屋裡的人一直在期待著他。瓦德 立的遺孀身上僅穿著睡袍，但明顯地她還不打算入睡。她早已打發了女僕，準備好酒， 等待黑鷹的到來。 「謝謝你來，大人。」她屏息道，拉著他入內，隨即關上門。 她為他倒了一杯酒，等待他舒適地坐在一張大椅子後，接著說：「待在色倫斯特這 期間，我想了許久，而我得到的結論把我嚇壞了。」 「是什麼困擾了你，夫人。」他問道。 「你知道的，我是個寡婦，我也一直表明了我想要再嫁。但我一直不急著定下來， 打算好好地挑選一個我喜歡的人，這是一個女人再婚時應有的權利。」 黑鷹明智地保持著沉默。 「理查在位時，他從不干涉這一類婚事，但現在的約翰就不同了，我們都知道約翰 王子有多麼貪婪，而約翰王會更加變本加厲。」 黑鷹正在納悶她是否聽說了約翰王高價賣掉愛薇的事。但貝絲已經開口了。 「今天我聽說了約翰王以兩萬磅的價格賣掉了愛薇，上帝，如果他連自己的妻子都 能賣，國內的女繼承人豈不人人自危了。任何有土地、頭銜、或產業的女人都會被推到 拍賣場上，賣給出價最高的人，用來充實約翰王的私庫。」 「恐怕你說得對，貝絲。我建議你最好在約翰回到英國前找好一個丈夫。」 她坐在床上他正對面，蹺起雙腿，露出她修長的腿「黑鷹，如果柏家能和瓦德立結 合起來，兩家的產業、勢力、財富都會擴充兩倍以上。」 他走到床邊，他的雙臂搭在她肩上。「貝絲，你的建議相當地慷慨，但你應該知道 我已經訂婚了。」 「我聽到了各種不同的謠言，黑鷹，但沒有一項真確的。」她說道，她的唇離他的 只有寸許。 「那麼親自由我口中聽到吧，我要和沙理伯利的女兒藍茉莉結婚。」 「唉！」她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遺憾。「我瞭解，黑鷹，我真的瞭解。 」而且她是說真心的，和沙理伯利聯婚不只代表和皇家攀上了血親，最重要的她還瞧出 了陽剛如黑鷹是多麼地無法抗拒茉莉的吸引力。她是如此地嬌柔、靈秀、純潔、無邪， 沒有任何男性能夠抗拒去採摘這樣精緻的花朵。 貝絲伸指挑逗地梭巡著黑鷹的唇。「哪，」她沙嘎地說道。「但我們不能讓我們可 能結婚的對象破壞了這個熱情的夜晚，不是嗎？」 他綻開個邪惡的笑容。「是的，我們不能。」然後他將她壓倒在床上。 次日茉莉淚眼婆娑地和愛薇告別了。謠言像野火一樣地傳遍了色倫斯特，一位不懷 好意的女僕並確切地讓茉莉知道了她的未婚夫昨夜是在哪裡過夜的。 赫特及他的騎士要出發前往多佛迎接約翰王歸來。黑鷹和他的伯父道別，帶著茉莉 、艾琳，及她們載藥草的馬匹，踏上回沙理伯利的路程。 黑鷹習慣了風馳電掣的速度，因此艾琳蝸牛般的走法簡直快把他逼瘋了。如果只有 他一個人，他可以一天趕完到沙理伯利的四十哩路，甚至連停下來喘口氣都不必。但他 看得出有艾琳及茉莉同行，入夜前能趕得了二十哩路就很不錯了。他的脾氣本來就不算 好了，茉莉冷冰冰的態度更是火上加油。 艾琳及茉莉都是又累、又渴、又餓，但黑鷹的身軀卻一點都不疲倦－－只有他的心 裡是。他不想要食物、酒或睡眠，只要有所行動，這種無所事事的感覺怏把他逼瘋了！ 茉莉決意不求黑鷹停下來，如果她先開口承認了她不行，那她才是該死了！艾琳正 要開口建議找一個客棧時，黑鷹開口了：「我們去我們的霍格城堡。」 茉莉及艾琳互換了個驚訝的目光，她們知道她們已經很接近上次她們被埋伏攻擊的 地方。但她們一點也不知道黑鷹在這附近有城堡。茉莉好奇極了，但她賭氣不肯問他； 飽經的艾琳則可以猜出一點端倪。 霍格是座小城堡，但城堡周圍卻放牧了不少的牛羊。他們一行人抵達時，大陽已經 快下山了，但城堡的守衛一看見他們就放下吊橋，城裡的男女全跑出來，急於一見這位 新堡主。 小廝們畢恭畢敬地扶茉莉下馬，黑鷹則在一旁好笑地看著。黑鷹注意到他的人把這 個地方整頓得很好，但部分也因為前任堡主過分暴虐，霍格的人自然歡迎新主人。 廚子匆忙地去準備一頓大餐，僕人聚集在大廳，歡迎新的領主夫婦，並想瞭解他們 的為人。 茉莉非常高興這種熱誠的接待，因為在沙理伯利時，僕人通常不怎麼理睬她。三名 女僕跟在她身邊，提她的行李、服侍她上樓、準備房間等。她們頻頻問柏夫人對她們準 備的房間滿不滿意，茉莉對她們指出她不是柏夫人時，女僕齊露出失望之色。她只好再 指出：「我是未來的柏夫人，只是我們還沒結婚而已。」 女僕的笑容恢復了，但茉莉突然感到不安。她納悶著這一刻是不是也正有無數的女 僕簇擁著黑鷹到他的臥室。女人總是被他吸引，似乎他胸前裝了塊該死的磁鐵，茉莉輕 蔑地想。其中一名僕人怯怯地問：「我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小姐。我們知道新領主 叫做黑鷹，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是沙理伯利的藍茉莉，另外一位女士是我的外祖母溫艾琳夫人。你說黑鷹是你 們的新領主，他得到這個地方多久了？」 「一個月前他和他的人衝進城堡，在早餐桌上吊死了舊主人！老天，動作快得幾乎 教人眨不過眼，而且就像是上帝送來懲罰的天神一樣！」 另外一名女人端酒進來，禮貌地說道：「歡迎，夫人，我叫瓊安，是舊堡主的一名 武土的妻子，但他在上次偷襲你的行動中喪生了。」 「哦，我真的為你感到難過。」茉莉說道，然後她注意到那名女子的衣服穿得非常 地簡陋。事實上，城堡裡的僕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但城堡本身卻裝飾得很豪奢，由此 可見上任堡主品性之一端。 「哦，夫人，我可非常高興成為寡婦，本來我一直擔心會被舊堡主的其他武士欺負 ，但自從大人的武士駐進這兒後，我們的生活完全改觀了。黑鷹大人的人真正稱得上是 英勇的騎士，而且遵守他們騎士的誓言。」 瓊安及其他女僕離開後，茉莉轉缶她的外婆「你相信嗎？他就在我們被攻擊的那一 天奪下了這座城堡。他告訴我那次攻擊事實上是綁架，舊堡主想強迫我結婚，得到我父 親的錢財。」 艾琳說道：」黑鷹在復仇時是絕不會猶疑的。永遠不要低估了他，茉莉。他非常地 堅忍，而且夠狠。「茉莉驚畏地說道：「但他在不到一個小時內的時間衝進一座城堡， 並吊死它的主人………我納悶是不是有戰神附身？」 「他輕視魔術及魔法，但他……或許有他的力量而不自知。「艾琳沉吟道。 茉莉瞪大眼睛看著艾琳，低語道：」他總是使我聯想起惡魔。你想他會不會是和撤 旦簽下了密約？他似乎對女人非常地有力量。」 艾琳澀澀地說：」只除了他特別渴望的那一位。「「或許那還是他這麼一意要得到 我的原因，我是白女巫，又是個處女，如果他得到我的力量，他的力量可以增加十倍以 上不只。「艾琳看了她好久一會，才澀澀地說道：」哦，孩子，我們都知道如果你得到 了他的力量，你或許可以控制全世界。」 晚上在大廳裡舉行了一場盛宴。黑鷹與茉莉坐在高台上，長桌上則坐著艾琳夫人及 黑鷹的武士。一名年輕人帶著豎琴，要求准許演奏幾首民謠。茉莉歡喜地首肯了。愛薇 在她的房子一直留著幾位音樂家提供娛樂，茉莉決定以後也要這麼做。 年輕人彈奏的第一首歌是歌頌黑鷹的。歌謠裡將黑鷹譬喻為天空裡的大鷹，猝而下 擊，消滅這世界上的惡人。接著他唱了首情詩，歌頌茉莉超凡脫俗的美。雖然茉莉知道 這首歌的歌詞是現成的，而且只要換個名字就可以歌頌任何女士，她還是大力地鼓掌。 黑鷹在她耳畔低語：」今晚你顯得非常快樂，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們在這裡多待一天 。城裡有許多事需要我照料。「他的體貼頗令她驚訝。通常他只是直接下令，極少徵求 她的意見。她決定也要表現得有風度一點。「我一點都不介意。是什麼事這麼緊急？」 「堡裡的人有一些爭端，必須由我來仲裁；牢獄裡的犯人也要求申冤，甚至僕人都 在要求得回貝羅格用他的諂臣代替之前的位置。」 「原來如此。」她回答。 「你想要也做些決定嗎？茉莉。」他慷慨地問道。「這是我們的城堡，不只是我一 個的。你可以決定僕人的事，我判決其他的。」 」哦！「她驚呼，沒想到他會給她這個機會。」我願意，大好了！「「我還必須決 定留下哪一名騎士管理這裡。」他幾近自言自語地說道。 茉莉的視線飄向長桌，而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遇到寡婦瓊安及桌上另一位騎士互換愛 慕的眼神了。她俯向黑鷹，喃喃道：「你在考慮那位有小鬍子的高大、黑髮騎士嗎？」 黑鷹看向那個男人，懷疑心起，她是看上了這個男人嗎？他小心的說：「我看得出 洛夫對女人相當有吸引力。」 「我也是。」茉莉調笑道。 黑鷹的眉頭擰起，他故意挑了坐在艾琳身邊的一位丑騎士。「那邊的伯特應該是最 好的選擇。」 茉莉的眸中閃動著笑意，她解釋道：「我在想只要你給洛夫一點的鼓勵，他應該會 願意娶他心儀的那名寡婦為妻。這樣你不但得到了一位管理城堡的人，在我不在這兒時 ，也可以有個女主人替我管家。」 黑鷹的眉頭頓時舒松，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他的未婚妻，承認自己的嫉妒。「謝 謝你的建議，親愛的，你實在是洞悉入微。」 「這裡的人都非常感謝你和你的騎士親切地對待他們。」 「夫人，我們是非常文明的，雖然你一逕要把我們認定為野蠻人。」他微笑道。「 我很高興你仔細聽了他們的話，你知道有一句古老的諺語：」男人管理，女人傾訴，則 事無不克。「」他握住她的手，他強壯的手指和她的纏在一起。 她的身軀一僵，抽回手，整個人變成冰巖一樣。「請你不要碰我，那令我感到困擾 。」 他嘲弄地笑道：「那不是趕走男人的方式。告訴他他的接近令你困擾，你只會使他 更加接近你。」 「我從來就無意降服於你，柏黑鷹，你必須靠征服的。」 「我已經為了你殺了一個人。」他說道，熱烈地直視進她眸中。「而且我打算不計 任何代價來擁有你。」 她垂下了視線。「我累了，讓我一個人獨處，黑鷹。」 他起身，伸了伸手腳，嘲弄地問道：「啊！親愛的，要我送你上床嗎？」 她慌忙地站起身，幾乎推翻了椅子。「晚安了。」她說道，聲音像冰塊一樣。 黑鷹的手閃電般地伸出，抓住她的手腕道：「夫人，不許你當著大廳裡每個人的面 ，高傲地離開我，表現出你貴夫人的身份，不然我會在此時此地掀起裙子打你的屁股。 他們似乎非常喜歡今晚的宴會，你想要加入其中，成為餘興節目？」 她猛地停住腳步，臉色變得蒼白。她真想將酒倒在他那張自大的臉龐上，但她不敢 這麼做。她見識過這個男人的無情，知道他真的敢實現他的威脅。 「對我微笑！」他命令道。 她非常僵硬地照做了，他護送她離開了大廳，一隻手佔有性地環住她的腰間，到達 門口時，他甚至不給她斥退他的機會，逕自說道：「抱歉，我不能進去了，但我另外和 人有約會。」 茉莉張大嘴巴，然後挫折地閉上。她進入房間，憤怒地甩上門。「我真的可以殺了 他！」她咬牙切齒地喊道。 「坦白地承認事實吧！」艾琳說道。「你非常喜歡和他鬥嘴。」 「如果我能贏到那該死的最後一句話，我會更加喜歡！」她叫喊道，脫下靴子，丟 過房間。 黑鷹故意誤導了茉莉他要見的人的性別。事實上，那個人是洛夫，他要和他談管理 城堡的事。洛夫一口就答應了黑鷹的提議。他非常樂意留在霍格，並娶瓊安為妻。一整 個晚上他們商討了各項細節，談判決、平反的案子，然後一名貝羅格的黨徒並提供了一 項有用的資料。他是想藉以買自己的一命。 黑鷹很遲才入睡，第二天茉莉倒一早就醒了。她興致勃勃地召集了僕人，分配他們 的工作。然後瞧見每個人都垂手肅立，靜待她的吩咐，她不禁非常地得意。 她先暗示了堡裡的僕人近來會有婚事－－自然是瓊安和洛夫的。但她並沒有指明， 而是用水晶球裝模作樣地看出來，而這已夠教僕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她首先解決的是廚子之爭。前任廚子抗議現任的廚子是貝羅格換上的，她指控她無 法勝任這個工作，新廚娘則極力反駁。茉莉回想他們吃的晚餐，覺得新廚娘的手藝不錯 ，便要她留在原有的職位，舊廚娘則派她去幫助艾琳煉藥，這項安排令每個人都皆大歡 喜。 她又裁決了一些小爭執，都教人心服口服。然後她開始問堡裡有誰會做裁縫的。她 聚集了幾名手藝好的女孩，要她們為堡裡的人重做制服。「而且必須是輕快的顏色，譬 如說黃或綠色，不要黯淡的棕色。」她這個構想也是得自愛薇的屋子。 當夜的晚餐甚至比昨夜都更出色。餐桌上茉莉告訴黑鷹她決定重做制服的事，遲疑 地表示她需要錢購買一大疋布料。 黑鷹打量了她好一會她以為他要拒絕了。她的眸子冒出火花，下顎挑釁地抬起。「 柏黑鷹，你是個吝……」 他俯近身子，喃喃警告：「說話甜蜜一點，親愛的，你不會喜歡承受後果的。」 「如果你願意。」茉莉改口道。「你可以成為一位體貼、慷慨的領主，我希望你不 會使這些人失望。」 他對她咧開嘴一笑，明知道她這一刻想做的事是摑他一巴掌。他平靜地說道：「按 照你花錢的速度，我必須慶幸我在昨夜找到了貝羅格藏金的地方。想想看，如果昨晚我 受你引誘進入了房間，我就會錯失金子了。」 她知道他故意在刺激她，故幽幽地歎了口氣。「是的，大人，沒想到我的失竟是你 的得了。」 他咧開一嘴潔白的牙齒，非常高興她加入他的遊戲。「我的得也可以是你的得，我 另外還發現了幾件精緻的珠寶，尤其其中一項更是配得上你的美麗，那是一串藍寶石鑲 鑽石項鏈！」他停頓了一下，誘惑地低語：「你也擁有一項我渴望的珠寶……或許我們 可以達成一些安排。」 她的眸子閃著寒冰，但她迅速地垂下睫毛，遮住她的表情。她故作嬌羞地低喃：「 啊！黑鷹大人，我的珠寶可比你的珍貴大多了。」 「萬一，」他大膽地說道。「你的珠寶和你的獨角獸一樣只是虛假的呢？有許多事 的外表和內在是不相符的。你看起來如此地純潔，但我遠到你參加大石堆的狂歡舞會。 」 她睜大眼睛，他才是參加那次惡魔崇拜的人才對！驀地對這個男人的恨意再次湧起 ，她抬起下顎說：「我已經厭惡被你的言語一再刺激了。」 「我可以用我的武器刺激你一下，證實你是不是處女。」他嘲弄地說道。 茉莉心頭火起。她決定一定要在口頭上勝過他。「哦，我希望我不會有孩子，如果 有的話，我可能會像恨你一樣地恨他們。」 原先的調笑氣氛盡失了，黑鷹凌厲的目光盯著她，他的手同時抓緊了她。「道歉！ 」他命令道。 她覺得他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了，但她嘴硬地說道：「我道歉，大人……抱歉我真的 會恨你的孩子！」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像個穀物袋一樣地被拎上了黑鷹的肩上。他大步離開大廳，無視 廳中目瞪口呆的眾人。他走到他們的臥室，大力打開，再反腳踢上，警告艾琳不准來干 涉。他把她摔在床上。 「你的屁股需要一頓好打！這再加上一次熱辣辣的做愛應該可以教會你管束你無禮 的舌頭！」他迅速地在她身邊坐下，將她的臉按在堅硬的大腿上。他翻開她的裙子，拉 下襯裙，他的手重重地落在她赤裸裸的臀部之上。 茉莉哭喊出聲，但他的手再一次地落下。茉莉真的害怕了。她知道他一點也沒有概 念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她奮力在他膝上扭動身子，她的手臂環住他的頸項。「不要，求 你，大人，不要再打了。剛剛只是個遊戲，我們在比誰比較有辦法說出狠話！」 「你可以騙死人不賠命，茉莉。你表現得如此地柔弱、純潔，但你的舌頭卻比刀子 還利。你用你超凡脫俗的美迷惑了男人，但他們一被你吸引接近了，你就轉變成了冰石 ，用你的冰冷凍結他們的血，只因為你看起來美麗嬌小，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地不受懲罰 。但我看穿你的外表了，我知道你事實上比十個男人加起來還強韌。在你順心的時候， 你可以表現得甜蜜可人，然而一旦有個意志比你強的人出現，你就變得像個被寵壞了的 小孩子一樣，拒絕照遊戲規則來玩！」 「你說得我似乎一無是處，大人，太遺憾你並沒有同樣地認清楚你自己。」她大膽 地說道，起身離開他膝上。「事實是，你比我更習慣於為所欲為，就因為你從沒有碰過 意志比你強的人，你就把每個人踩在腳下。由於你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也由於你瞧上的 每個賤貨都拜倒在你的褲腳下，你就認為自己是上帝送來佔有我，及強迫我屈服於你的 意志的。「他瞇起眼睛打量著她。她的雙峰激動地起伏，顯得分外誘人，黑鷹再也無法 克制他的慾望了。 「茉莉，我們結婚後，我就會是你的主人，而且我有上帝的權利來佔有你，及強迫 你屈服於你的意志。」 他自大的男性主義挑起她的怒火。」有些女人或許會喜歡被視為草芥，但我可不是 她們之一。每次我們見面時，你都把我比喻為被寵壞了的孩子，這可是奇怪的贏得我感 情的方式。「「另一個更好的比喻是野性未馴的牝馬，而關鍵便在於何馴服你，卻不損 害到你的精神。」 她挫折地尖叫：「現在我又是牝馬，你打算要把我馴服得由你手掌中吃東西。 他將她拉入懷中，憤怒與慾望在他體內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想要就在這兒使她屈 服。他的手撫弄她的背，托起她的臀部，讓她柔軟的身軀抵住他堅挺的悸動，他熾熱的 唇吻著她的喉嚨。 「茉莉，把你自己給我！」他的唇強迫進入她口中的幽穴，而茉莉知道再不了多久 他身上的另一部位將會佔有她。她慌亂地以手覆住他的堅挺，阻止它再接近。黑鷹感覺 到她的手，喜悅地呻吟出聲。茉莉趁他手上的力道一鬆，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到房間的 另一端。 「為什麼逃離我身邊？」他問道，幾個大步越過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因為我怕你；因為你前一刻打我，而且只要你心血來潮就會再度這麼，因為我沒 有武器、沒有力量、沒有方法對抗你！」 她的話令他的心軟下來，但他也氣自己就是很不下心教這個小女巫她應該學會的一 課。 黑鷹以輕蔑的語氣說：「你大脆弱了，令我打不下手，也無法搞你！我只好克制自 己！」話畢，他開門離開房間。 茉莉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但黑鷹最後輕蔑的話語深深刺傷了她！而且她再次輸了他 們的口舌之爭！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約翰會在倫敦統治英國，亦即宮廷會設在那裡。人們開始由英國各角落湧到皇都， 茉莉也準備進宮－－儘管黑鷹非常不情願地才同意。威廉將護送茉莉及艾琳入宮，而為 了這次入宮，她們也購置了一整櫃全新的行頭。 這一天茉莉正在儲藏室裡收拾行李，她的外婆對她說：「明天就是夏至六月二十一 日，白日最長的一天。每年的這一天我都單獨一個人去大石堆，但今年我要你跟我一起 去。我要在大石堆的拱門下接受第一絲夏日陽光的照射，陽光是生命之源，這樣做後， 你一整年都可以得到大陽光的保護。 黑鷹恰好由窗外經過，聽到她笑著回答：」如果我們騎馬出去，人們一定會懷疑。 我建議我們乘小船到亞梵河採集藥草，再轉到大石堆，那樣就沒有人會懷疑我們。「黑 鷹當下決定明天要跟過去看看。他只希望茉莉不是在搞惡魔崇拜。他極度厭惡這種迷信 及他們血淋淋的犧牲方式。 黑鷹摸黑騎到大石堆，他爬到一塊大石塊上俯身下望。大陽自東方天際升起時，他 看見了茉莉及艾琳的影子。由他所在的位置，他正好可以看見她們，但不被她們看見。 艾琳穿著一件奇異的衣服，前面繪著自然界的四種力量－－人類、動物、植物、礦 物，後面則繪著自然界的四要素地、水、火、風。 茉莉穿了一件寬鬆的長袍，袍上繪著向日葵。大陽自地平面升起了，頓時金光四射 ，將地表沐浴在一片輝煌燦爛之中。黑鷹看著艾琳指示茉莉站在石堆中一個特定的位置 ，然後她退離開茉莉身側，並大出黑鷹的意料，一把揭開了茉莉身上的長袍。 茉莉赤裸不動地站在原地，靜待神聖的大陽光照射。在一旁的黑鷹則完全地被迷住 了。 她是他所曾見過最令人著迷的景象了。他的視線像被催眠一樣地盯在她雙腿間銀色 的三角地帶，似乎再也無法離開。 突然間陽光穿過拱門，灑在她身上，將她裡在一片金色燦爛之中。她直垂到臀部的 長髮似乎也在著火，幻成了一瀑的金黃。 他聽見艾琳吟誦的聲音。」召喚宇宙的能力，金色的陽光帶來溫暖、快樂、幸福， 及美滿的成就，驅除邪惡與一切的不幸。「她們離開了好一陣子後，黑鷹仍然伏在大石 堆上。茉莉的確是與眾不同，黑鷹想著，她是如此地純潔、完美得像個天使。他日日夜 夜都想到她，而且她在他體內喚起了深深的慾望。她就像一朵被花瓣包裹的花，而他渴 望揭開花瓣，得到其中的果實。是的，和她一起，性將是神奇的，充滿了魔力。 白日漫漫未盡。用完晚餐後，黑鷹要求茉莉和他到花園裡走走。茉莉早知道他會提 出這個要求，她猜測他打算在這時候一條條地規定她在宮廷中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 麼。她會按捺住性子聽他，甚至甜言蜜語地向他保證，及裝出捨不得離開他的樣子。但 只等到了倫敦後，她就會把他那些規定拋到腦後，為所欲為，花園裡樹木的影子拉得長 長的，昏沉的暮靄下，夏日濃郁的花香隨風陣陣飄來。黑鷹無言地走到茉莉身畔，但他 的身軀已大大受到她的影響。每次在她身邊都是這樣。他必須強抑下將她按倒在草地上 ，就地佔有她的衝動。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面對彼此。黑鷹有無數的話想要對她說，有無數 的地方他想要碰觸，而且他是多麼地想親吻那兩瓣紅唇。但他只是說：」宮廷是個非常 世故的地方，茉莉，不要沾惹到了那個地方的邪惡，我喜歡你的純潔，喜歡你從沒有被 男人碰過。「他伸出手纏住她一縷髮絲，喜歡那種感覺。他的手捧起她的臉龐，他低下 頭，吻住她柔軟、粉紅色的唇。茉莉強抑下反抗他的衝動，他說服的唇佔有了她的好一 會，而她強迫自己融化在他懷中，告訴自己在離開他之前，給他這麼一點甜頭無妨。畢 竟，到了倫敦之後她就自由了。 黑鷹的唇離開她的，讓她的身子偎在他胸前，他粗糙的拇指愛撫她的面頰。濃郁的 花香包裹住了他們，那是性感的夜之氣息。他屏息地低語：」啊，茉莉，你比這兒的花 朵都還要美麗，你誘惑男人去採摘。但如果除了我以外的手碰觸到這朵美麗的花，我希 望你用你的尖刺將對方扯成碎片。「他執起她的手，親吻手腕處，然後他的手臂圈住了 她，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茉莉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力隔著衣料透進了她後背，有那麼一刻，她不禁想像他的大 手直接碰觸她赤裸的肌膚，及他們一起躺在婚姻床上的情景。他的舌頭侵入她柔軟的唇 內時，她的身軀顫抖，但她不確定那是因為反感或是因為起了反應。她非常清楚自己陷 入了危險處境。他的肉體反應大過強烈了，他可能會失去控制，強迫佔有她。 茉莉低聲喘息。」不要，黑鷹，不要！「她感覺被他壓制得無法呼吸了，她掙扎抗 拒他堅實的胸膛。」放開我，「她的身軀顫抖，用盡全力推開他。 」黑鷹，不要毀了我們在花園中的這個美好的夜晚，我希望將它保存在記憶中，而 你這麼做會玷污了這個美好的記憶。「她慌亂地說道。 黑鷹不情願地放開他在她膝蓋下的手，讓她站了起來。茉莉急忙地想要抽身離開他 ，但她的胸衣卻鉤在他的外套上，她一個用力，衣服被扯破，露出了一方乳峰。黑鷹呻 吟一聲，吻住了她渾圓的雙峰。 」上帝，你不能做這麼可怕的事，「她哽咽道。」我們必須道晚安了。「他的大手 定住她的身子，不一讓她逃走。」做這種可怕的事令你感到興奮嗎？」他逗她。 」真的！我必須離開了！「她堅持道。」明顯地你無法控制住自己不碰我。「」如 果我答應不碰你，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 」為什麼？她問，仍然不信任他。 「光看著你我就得到很大的樂趣。」他答道，帶著她走到樹蔭下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 茉莉緊張地笑笑。「我敢確定你很快就會厭倦只看著我了。」 他坐下，拉她一起，他的手握住她的，這樣他可以確保自己的手不會跑到其他地方 去。「我想看你一整夜，我想看你為我舞蹈、看你沐浴、看你穿衣……因為你穿上後我 可以享受脫下它們的樂趣。」 「你不能對我說這種話，那是不端莊的！」她銳聲抗議。 「茉莉，和你在一起時，我一點都不端莊，我也要你和我一樣地不端莊。想想過去 先我們坐在這個花園裡的那些戀人。」他喃喃低語。 「我們並不是戀人！」她指出。 「我們可以成為戀人，將你自己交給我，茉莉。」他熱切地低語道。 她嘗試用輕快的語氣來轉移他的目的。「大人，一年很快就會過去，之後可以隨心 所欲地把我拖去亞希山，而我也會將我自己交給你。」 「一年？」的眉頭皺起，他的聲音像鞭子一樣。「都別想！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小姐！不要搞錯，你會在三個月內嫁給我，不然我就是該死了！」 她看著他大步走開，斗篷獵獵飄起。他剛下了最後通牒，並一如以往地不給她任何 辯駁的機會，茉莉憤憤地想。 黑鷹直接去找威廉，告訴她茉莉當王后的侍女只能當到八月，他們會在秋天結婚。 然後他又去找溫夫人，詳細指出茉莉不能做什麼，並要她確保茉莉的安全等等，聽得溫 夫人頭都暈了。 威廉護送他的小女兒到了倫敦。往後蓓拉已經住進了西敏寺。茉莉見到西敏寺雄偉 的建築時，歎為觀止。但艾琳卻若無其事。茉莉也學著她的外婆，平靜的走進去。她在 心裡想，如果連她都被皇宮的氣勢震懾了，那麼十四歲的王后會如感覺呢？ 茉莉和她的外婆沒有住在一起，因為茉莉的身份是王后的女官，艾琳的則還沒有確 定。 威廉直接去找約翰密談，茉莉則安頓「羽毛」及「刺兒」，並讓它們適應它們的新 家。她遇見了王后由諾曼第帶來的兩名侍女，並感覺她們好可憐。她們都還只是小女孩 ，而且常想家。宮裡指派了幾位較年長的婦人照顧蓓拉，但蓓拉不喜歡她們，把她們都 趕了出去。 茉莉非常震驚以王后的年紀竟沒有較年長的伴護隨著她，在她成長得可以和約翰洞 房之前應該特別小心呀！茉莉立刻對這個小女孩產生了保護欲。 蓓拉的房間和約翰王的豪華套房相鄰，剛進宮不久，茉莉就聽到許多有關國王的傳 言，但茉莉拒絕去相信。艾琳早警告過她宮中最會流傳謠言，因為純潔的茉莉寧可將她 聽到的那些傳聞視為誇大。 輪到她服侍王后的那一天早上，茉莉一大早就起來了。她哼著首快樂的小曲，特地 挑選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其他的女官已經鄭重地警告過她王后不到十點不會起床。茉莉 等到准十點，然後端著早餐的餐盤去敲門。 她打開門進去，將餐盤放在小桌子上，拉開厚重的幃幔，讓陽光傾瀉進來，隨即她 所見的令她驚訝不已。她從沒有看過這麼髒亂的房間，衣服散了滿地，床上更是一片紊 亂。由床上那堆彼褥中，露出一顆小小的頭顱問道：「你是誰？」 茉莉驚訝地瞪著這個半小孩、半女人的美女。她的眸子大大的，睫毛長密得像一把 刷子，松曲的黑髮像絲一般地裡著張心形的小臉蛋，她的紅唇則嬌艷若最新鮮的草莓。 茉莉優雅地行個禮。「蓓拉王后，我是茉莉，約翰王的異母兄弟藍威廉的女兒。」 小女孩拍手而笑。「好極了！我喜歡有皇家的人服侍我。」 她坐起身，像頭貓一樣慵懶地伸了個腰。她拉開被單，無視自己的赤裸，舔了舔手 指頭，然後插進自己雙腿之間，用力地玩起來。 茉莉驚恐地喊道：「蓓拉王后，你不能這麼做！」她的語氣似乎是對一個頑皮的小 女孩講話，而不是對一國之後。 蓓拉驚訝地緩了緩手指。她一方面生氣，一方面又覺得好笑。最後她沙啞地笑出聲 。 「為什麼不！這感覺好極了！我每天早上都這麼做。他們說英國女孩都冷得像冰塊 一樣，那一定是真的。」她再次玩起手指，問：「英國女人，你從來不這麼做嗎？」 「不！」茉莉驚喘道。 女孩再一次笑了。「為什麼不？」 茉莉的臉龐尷尬地漲紅了。她要怎麼對小王后解釋這會弄壞了處女膜，如果國王和 她洞房時發現她沒有落紅，一定會認為她對他不忠。最終她只說道：「那是不好的！」 蓓拉笑得在床上翻來滾去。「我就喜歡做不好的事！因為這樣約翰才永遠要不夠我 。」 茉莉無法思考了。她的心裡頭像拉下了一道簾幕，她僵硬地拿起餐盤架在床上行了 個禮，然後退出了王后的臥房。她走得很快，甚至不辨方向，只知道她須盡快遠離那個 地方。 她一直走到花園才逐漸恢復了過來。週遭悅耳的鳥叫聲將她喚回了現實，她的頰上 稍稍有了血色。她抬頭看見了一棵蘋果樹，伸手正要採摘一棵蘋果，驀地另一隻手先她 而至摘下了那個蘋果遞給她。 「哦！」她驚呼。 「小姐，我無意驚嚇你，」那名禮貌的年輕人說道。「我知道你是沙理伯利的茉莉 ，我認識你父親威廉。容我自我介紹，我是席衛爾，我的父親和你父親一樣身居要職， 他是席契爾。」他自我解嘲地說道。 「我是王后的女官。」她平靜地說道「可憐的女孩，」衛爾低語。「我是約翰王的 侍從，而且從他遠是約翰王子時就服侍他了。這個花園同樣是我的避難所。」 他們視線相遇，彼此對他們服侍的主人的腐敗均心下瞭解，並知道他們可以在髒污 的宮廷中成為好友。 茉莉不再接受清晨去喚醒王后的工作，她等其他女官服侍蓓拉用完早餐了，才進去 收拾衣服，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免不了另一場震驚。 這天她正在衣櫃間裡收拾衣服，突然聽見蓓拉的尖叫聲，她走出房間。原來是約翰 王來拜訪蓓拉了，只見蓓拉尖叫著撲向國王，她的雙腿夾住了國王，國王抱著她轉圈， 他們笑得喘不過氣來，然後一起躺在大床上。茉莉震驚地發現蓓拉竟用手去撫弄約翰王 雙腿間的鼓起，並嗲聲道：「嗯，陛下，這項堅硬碩大的武器是為我準備的嗎？」約翰 的臉龐因充滿慾望而緊繃。他將女孩拉到他身上。「來吮我一下，蓓兒……」 茉莉迅速離開房間。 稍後她不解地問衛爾約翰王說的是什麼意思，衛爾尷尬地漲紅了臉龐說：「這不是 淑女該瞭解的，你只需要知道蓓拉和約翰正是蛇鼠一窩，兩頭相配的公狼及母狼！」 然後她再問艾琳，艾琳的解釋讓她羞紅了臉。不僅如此，艾琳有感於茉莉性教育之 不足，特地為她詳加說明了一番。 艾琳在宮中已經建立起了她的地位。原因是這樣的：約翰患有羊顛瘋，但過去他的 侍臣都不知道治療的方法，只能任他的痙攣過去。然而有一天約翰在朝廷上發作時，艾 琳在場。她煞有介事地拿出了她的神奇藥草，治癒了約翰。約翰醒來後立刻召見艾琳， 封她為御醫，要她隨時侍候一旁，照顧他的癲癇病。 約翰絲毫沒有繼承到亨利二世高大、金髮的遺傳。他的身材中等，相貌還不算難看 ，但他的服飾的品味著實令人不敢恭維。他像頭孔雀一樣地把各種最奢華、最俗麗的服 飾穿在身上，結果常是可笑的。 此外，若說約翰王子最顯著的特性是貪婪，約翰國王則更是變本加厲。 由於要應付法國那邊的壓力，約翰無所不用其極地征斂錢財來支付傭兵的費用。他 制定定了新的法令，犯罪的人可以付出大筆的罰款來減輕刑罰，所有有關土地的爭執全 靠誰付給國王較多的錢來裁決對錯。他宣佈境內的女繼承人結婚時都必須獲得他的允許 ，然後像他出售愛薇一樣將她們賣給出價最高的人。而如果有寡婦不願結婚的，他會硬 為她找個丈夫，直到她只要付給約翰來得到平靜，不被騷擾。甚至都市裡的仕紳都被要 求奉獻大筆金錢，他的需索毫無止境。最後他又命令逮捕所有的猶大人，他們必須付上 數萬鎊的金錢來買回自由。享利二世在位時辛苦建立的律法制度被約翰破壞無遺，英國 境內的貴族憤慨無比，並傳說有些人已開始秘密聚會，他們最糟的恐懼得到證實，約翰 王正如預料的貪婪、暴虐無道。 茉莉比較喜歡她在宮中為自己建立的新角色。蓓拉王后迷上了吉普賽算命，並堅持 要茉莉用牌子為她算命。這一組牌有七十八張牌，牌中的王后及國王茉莉巧妙地要畫工 畫成近似蓓拉及約翰的樣子，但畫好這一副牌需要一段時間。 然而蓓拉迫不及待了，最後茉莉不情願地選定一個晚上來做水晶球觀看。地點就定 在王后的寢宮，侍女們準備好了十三根綠臘燭，艾琳則去弄來了一個刻有金獅圖樣的高 腳杯。宮裡的貴族夫人風聞了有個算命儀式要舉行，群集而至，最後連約翰王也得到了 風聲。他決定等到半夜再闖進他妻子的寢宮看個究竟。 時辰到時，茉莉只准許少數幾名貴婦人留在王后的寢宮內觀禮－－當然，全是那些 事先用昂貴的珠寶賄賂過她的人。茉莉在寢宮內點燃了十三根的臘燭，穿上她瑩亮的銀 絲袍子，優雅地走進臘燭圈內，舉高酒杯，用她那銀鈴般的聲音召喚宇宙的力量。 「地與水，火與風，劍與杖，一齊到此聽我命令！」 寢宮內一片岑寂，似乎連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到，茉莉知道她已經收到了預 期的效果，趁這個時刻，她點燃藥草，灰煙開始裊裊升起，水晶球內出現一些模糊的景 象。宮中的貴婦人齊聲驚呼，最後她開始「預言」了。她遵照她外婆所教的，巧妙地避 免指出哪一個特定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剛剛在身後留下了一顆破碎的心，我看見了一個年輕英 俊的貴族，他面容哀傷地坐在樹下，因為他的心正在流血。」她戲劇化地停頓了一下， 決定把這個畫面塑造得更淒美一些。「他是個真正的騎士，擁有純潔的靈魂及黃金一樣 的心，他永遠只容得下他所愛的女人，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女人。」 茉莉停住了，屋裡的女人有的歎息、有的低聲啜咽、有的則淚痕滿面，只有蓓拉的 眼晴閃著興奮的光芒。她想起留在諾曼第的柯路克。他是個真正的騎士，他一直耐心地 等待蓓拉成年才肯佔有她，但命運對路克大殘酷了！然而誰曉得國王會綁架她，並要她 成為王后呢？ 茉莉繼續說話了。」這個房間內最偉大的女人是王后，但她的偉大並不在她身為王 后之時，「她戲劇化地頓了一下。」而是在未來，她成為王儲的母親時。未來的國王會 根據他的祖父命名為亨利，並成為英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之一。在他年輕的時候，他 的母親會成為這塊土地上最有權利的人。「心想著她已經把王后捧夠了，茉莉決定改變 話題。傳聞國王在近期內將會北巡，茉莉乘勢說道：」我看見一行壯觀的旅行行列，那 會是一次充滿了歡樂的旅程，每一座城堡會竭誠歡迎他們的新王后，展現她將要統治的 這一塊土地之美。見過她的每位貴族都會為她傾心，水晶球變模糊了，我再也看不見了 。「寢宮的門突然地被打開，國王在兩名魁梧的隨從護駕之下走了進來，然後他的腳步 驀地打住，他的目光落到站在房間中央的人兒身上。茉莉穿著一件半透明的銀袍，銀髮 垂到腰際，在火光的照耀下有若天使一樣。她的美麗是純潔的，不同於蓓拉王后性感、 肉慾的美，約翰的慾念被激起了。艾琳也看見了約翰的慾念並大吃一驚。 蓓拉跳起來歡迎她的丈夫，她伸手拉著她的丈夫站在臘燭圈中。」我們正在玩預見 未來的遊戲。「蓓拉笑道。 約翰斥走了守衛，來到茉莉面前。細看清楚她的容貌之後，約翰的慾望更加高漲了 。他舔了舔唇，看著茉莉說道：」你瞧瞧我的未來如何？」 茉莉也瞧見了他色瞇瞇的眼神，心生恐懼。她想要對他大叫：」死亡！我看見你的 未只有死路一條！「但她控制住自己，垂下頭，假裝看著水晶球說道：」一個兒子…… 一名繼承人。「約翰色瞇瞇地說：」我想要知道更多，明晚來我的寢宮。「他挑釁地看 了蓓拉一眼，看她敢否反對。但聰明的蓓拉不會去管約翰尋花問柳的事。他們是同一類 的人，蓓拉在乎的只有她王后的寶座，而且如果剛才茉莉預見的話屬實，她會活得比約 翰長，並且他們的兒子會在孩提時繼位為國王，由她掌權。是的，她勝過約翰的日子會 在以後。 艾琳送茉莉上床，並為她準備了一杯鎮定神經的藥汁，幫助她入睡。 」明天晚上．由我代你去見約翰，「她說道。」我會想辦法說服他克制自己的慾望 。「但茉莉的恐懼仍未全退。畢竟，約翰是國王，而國王的命令一定要被遵從。最後藥 物的力量使得她昏昏欲睡，她的思緒也開始飄浮。她想著如果約翰逮到了和她獨處的機 會，他將會怎樣命令她呢？她看過約翰和蓓拉交歡縱慾的樣子，而突然間茉莉非常地渴 望黑鷹現在她身邊，她知道黑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碰她－－即使意圖染指她的人是國 王。黑鷹是她所遇過最強的人。 茉莉終於入睡時，她心裡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我要在夢中尋找黑鷹，他會保護我 的安全。「黑鷹現在正在北邊蘇格蘭的邊界，尤斯特子爵的城堡中做客。他此行的目的 是在借助尤斯特的影響力，為蘇格蘭及英格蘭之間斡旋。 飽飲了尤斯特子爵珍藏的美酒後，黑鷹婉拒了堡裡一位女僕的奉獻，獨自一個人回 到他的大帳篷。紅絲帳篷內擁有行軍時所能渴望的一切舒適，但當他躺在毛皮上時，他 卻突然間無比地渴望茉莉。他手癢難耐地想碰觸她。他會輕逗她的乳頭，他的手會捧起 她豐盈的乳峰，然後向下到她的臀部。然後他會分開她的雙腿，他的手指逗弄她敏感的 部位……挑逗直到她起了反應。而當她準備好給予他時，他會先輕輕地進入，用指端摩 壓。光這麼想著，他己可以感覺到自己鼠蹊部的緊繃。他想著自己品嚐她的滋味的感覺 ，直到他都可以真實地攝進她濃郁的女性氣息，並感到自己的身軀在顫抖。 啊，他想像自己用手指將她分得更開，將她操縱至熱情的更高峰。但儘管她已經熱 情難耐了，他卻不要立刻佔有她，他要再逗她十分鐘，直至她渴望他得甚至願意出口懇 求他。 茉莉的夢則是由約翰王開始。她看見他躺在皇家的大床上，對著她伸出手，命令道 ：」過來吮我！「茉莉轉身逃跑，而且一直逃進了黑鷹的紅絲帳篷裡。在那兒她感覺到 安全，並知道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她。黑鷹躺在毛皮上，伸出手召喚她。他沒有開口。 毋須言語來粉碎這份神奇。她知道他在毛皮底下完全赤裸，而這份認知像初升的旭日一 般照亮了她的心，他炯炯有神的綠眸直視進她的眸子，洞悉她的興奮狀態，帶著點嘲弄 的意味，卻也包含著鼓勵。而不管他打算對她做什麼，她知道自己已經默許了。她是屬 於他的禮物，將要成為他熱情的犧牲品，她美麗的純潔即將為他所有，而她珍惜了十數 年的貞操只為了這一刻的盛開與放縱。她聽見自己懇求著他，她的身子滑入毛皮之下。 「求你擁住我，擁住我，吾愛！永遠不要再讓我感到孤獨！」然後她在無邊的喜悅中任 他為所欲為。 茉莉自身的啜泣聲喚醒了她，她坐起來，身子簌簌顫抖，她試著摒去她剛才要求黑 鷹做的那些邪惡的事，但她的身體最親暱的地方仍騷動著那份美妙的感覺。她雙膝抱在 胸前，咬緊牙關發誓她絕對不會變得那樣地放蕩，絕對不會懇求他碰她。她寧可自己先 死去。 黑鷹猛地醒轉過來。雖然夜已深沉，寒意正濃，他的身軀卻泛出了一層汗。他低聲 詛咒那個吵醒了他的東西，因為他和茉莉做愛的美夢被打斷了。 艾琳沒有等到半夜就去敲約翰的門。他明顯地非常懊惱她的打擾。約翰穿了一件浮 誇的睡袍，上面繪滿了鹿角的圖樣。房間的一角放著餐點及法國名酒。 艾琳的唇角微微浮起個嘲弄的笑容。她注意到約翰還戴著王冠。這個男人一缺少了 王冠，就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 艾琳直截了當地表明她的來意。「一個慾火焚身的男人正在納悶為什麼不能得遂他 的慾望，但如果他拒絕接受任何道德、法律及習俗的規範，他永遠不會瞭解無止盡的慾 望只會引來混亂。」 約翰仍不放棄。「我渴望她！」 「茉莉的法力全來自她純潔的處女之身，如果你因為一時自私的慾望而毀了那份純 潔，諸神將會因此震怒，降禍於你！」 「你以為我怕他們的憤怒？」他大笑道。 「或許不，陛下，但如果你還有一點常識的話，你就該多害怕沙理伯利的震怒，特 別說他又掌握了你全部的軍隊。如果你玷污了他心愛的孩子，他一定會和你干戈相向。 再說，你想做的是個亂倫的行為，而你知道這種行為自古以來就是被詛咒的。」 這段話終於澆熄了約翰的慾念，他的眸子一暗，但他並不打算真的放棄，只是他必 須等待適當的時機。未出嫁的女兒是由她的父親監護，但假設說他為她找到一個丈夫呢 ？那樣她就成了她丈夫的財產，而宮廷裡的每個丈夫都會樂意讓國王借用他的妻子。 艾琳看到她的話生效了……至少暫時，而她只希望未來不必被迫用她的藥草，讓約 翰性無能－－或者更加糟糕。 黑鷹終於和蘇格蘭的亞歷山大國王達成了協定，英蘇保證互不侵犯，但亞歷山大要 求和約翰王見面簽約。 約翰準備北行簽約，但他同時對北方的那些領主心懷畏懼，他要求沙理伯利派一隊 驍勇的軍隊及一名最優秀的將領護送他北行。 艾琳和茉莉現在成為宮中最受歡迎的人物，貴夫人爭著要它們為自己預見未來。然 後茉莉注意到其中一位特別羞怯的漂亮年輕女孩，她的名字叫瑪麗安。她一直想找茉莉 幫忙，卻又大過羞怯，最後是茉莉先找到了她，詢問她的困難為何。 女孩羞怯地說：「哦，芙莉小姐，我陷入在一樁無望的戀情之中，他的名字是洛賓 ，漢亭頓男爵。我們早已訂婚，然後有一天，我在巴林塞森林中騎馬時，約翰王的朋友 朗契爾伯爵綁架了我，他打算強迫我結婚，但洛賓及時趕到，救出了我！他是全英國最 強壯、最勇敢的人！而我會愛他一直到死的那一天！」她認真地喊道。「洛賓殺死了朗 契爾，然後國王宣佈他是個匪徒，沒收了他的土地及頭銜，現在連我父親都禁止我見我 的愛人。」一滴豆大的淚水流下她的面頰，她的喉嚨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茉莉由衷同情這個女孩。她的境遇和她倒很相似，不同的是黑鷹殺死了意欲綁架她 的貝羅格後，得到了他的城堡，瑪麗安的愛人卻因此成為亡命之徒。 茉莉拿出了水晶球，凝視了好一會後說：「瑪麗安，你放寬心吧，等我們到了北方 的諾丁罕城堡後，你就會見到你的愛人。而且你不必為他擔憂，他是個強壯、勇敢、毫 不畏懼的人，而且他的名字在未來將成為傳奇故事，你們的愛情路途並不平靜，但有情 人最終會成為眷屬。你不是唯一被他所吸引住的人，他的風采就像磁石一樣吸引了無數 的朋友。他是個天生的領導者，瑪麗安，信任他，他會用他的生命來保護你。」 「我知道了，茉莉小姐，我願意為洛賓做任何事，我甚至可以為他的一個吻死去， 每次他一碰到了我，我就像是融化了。」 茉莉想起她的夢境，她的雙頰變得緋紅。像瑪麗安這樣子深深愛著一個人究竟是什 麼樣的感覺？茉莉祈禱自己不要像瑪麗安那樣地迷戀一個人。 儘管茉莉覺得瑪麗安有些幼稚，但她是真誠地喜歡這個女孩，在宮中這種爾虞我詐 、笑裡藏刀的環境中，能夠找到瑪麗安這樣純潔的女孩實在大難能可貴了。 「明早我們離開前往諾丁罕時，你騎在我身邊好嗎？」茉莉問道。 瑪麗安立刻就同意了。 一整夜僕人都在準備北行的東西，光是行李車隊就拖了快一里長，庭院裡小廝們忙 著安撫躁動的馬匹，喧嚷地鬧成了一片。 茉莉為這趟旅程特別挑了一件寶紅色的披風。她看見蓓拉王后遠遠地被一群諂臣圍 住，但她找不到艾琳或瑪麗安。她看見自己的白馬，便排開人群朝它走過去。 突然間她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轉過頭，驚恐地發現那不是別人，正是約翰王。他 被他的寵臣所包圍，那些人全學約翰的樣子用眼睛吃她的豆腐，嘴上同時不乾不淨地開 她玩笑。 但這其中說得最葷的還是約翰王本人。 他們圍成個半圓，檔住了她的去路。突然間茉莉後悔自己不該選擇這件紅色的斗篷 ，它太過醒目了。她想要穿過那些人出去，她的衣服卻擦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約翰王垂 涎地笑道：「山貓，你隨時可以擦著我的腿出去。」 驀地她注意到院子裡一陣騷動，她抬起頭，好一會無法相信高踞在黑馬上，騎向他 們的正是黑鷹本人。她立刻飛奔到他身側，仰望著他的臉龐充滿了純粹的喜悅。 「黑鷹，我好高興見到你！」 他雄偉的身軀擋住了國王及其他的人，他頭上的頭盔更像是把大陽光都阻擋住了。 黑鷹直覺地知道茉莉奔到他身邊是為了尋求保護，某人威脅到她，使她嚇壞了！ 「茉莉，吾愛！」他說道，他深沉的聲音清楚地告訴了每一個人這是他想要的女人 ，任何人都別想染指。 約翰王的眼睛瞇緊，他看著黑鷹捧起美麗的茉莉的臉龐，印上一個吻。茉莉嘗試過 抗拒，但他佔有性的雙臂強迫她屈服。她低聲在他耳邊說：「你一定得在眾人面前非禮 我嗎？」 「這似乎是表示你為我所有物的最快方法。」他低喃道，然後溫柔地將她推開在一 旁，對國王行了個禮，並遞給他一張文件。 約翰王接過沙理伯利的親筆函：「我派出了一位最能幹的將領，你可以完全地信任 柏黑鷹。」 原來這就是沙理伯利為他寶貝的女兒挑選的對象，約翰想著。突然間大笑出聲，同 時心裡有了一個主意。 「這趟旅程就由你負全責了，柏黑鷹，我期望在兩天之內到達諾丁罕。」 黑鷹點點頭。「我的騎士會騎在前頭開路，我的弓箭手會在後面護駕，陛下。」 約翰的眉頭挑起，他微叱道：「我的騎士，我的弓箭手……嗯，柏黑鷹。」 黑鷹對國王行禮，他的大手托住茉莉的背，帶著她向前走到她的白馬旁邊。他由小 廝手中接過馬韁，抱著茉莉上馬。這期間，茉莉一直氣得牙癢癢的氣他公然展示她是他 的財產。她挑釁地抬起下顎，對他說：「柏黑鷹，你永遠不可能擁有任何一部分的我。 」 他一如以往地反唇相激：「我或許不會擁有你的任何一個部位，但你可以確定我會 好好地使用它。」 他話中的淫褻暗示令她驚喘出聲，茉莉背轉過身子，不再理睬他。 果然，剛才她熱切的歡迎是做給別人看的，黑鷹想著。她想要國王及國王的人知道 她有他的保護。現在他只需要知道她害怕的是誰。但直覺的，他知道那個人是國王。 黑鷹開始調動人馬，他的騎士及弓箭手分佈在前後頭，將國王安全地護衛在中央。 加上女眷及行李車隊，隊伍拖累著至少超過一里長，而且行進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他們則安排在河畔搭帳篷露營，黑鷹也選擇了和他們同住。 艾琳下馬後，已經全身酸痛不已，她立刻吩咐女僕燒熱水，及要茉莉去替她拿藥。 茉莉服侍完她外婆後正要回到女眷區，驀地席衛爾招呼她過去，表示有話要跟她說。 衛爾低聲說：「茉莉，我偷聽到國王說今晚他想看手相，而且要一位特定的美麗少 女來做這個工作。我相信用過晚餐後，他就會叫僕人來找你。」 「哦，我的天，不！」茉莉驚喘，她的秀眉挑起，心中驚慌不己。她立刻知道自己 只有一種選擇－－找到黑鷹，尋求他的保護。 他和他的武士在一起，但真正令茉莉驚訝的是目睹爭相圍在他身邊求寵的女人之眾 多，兩名侍女為黑鷹送食物，一名女侍送酒，而且那三個女人明顯地都渴望他，儘管如 此，黑鷹一眼就看見了茉莉，也立刻注意到了她眉梢之間的懼色。他幾乎想當場抱起她 回到他的床上，將她擁在他身上一整夜。他向身邊的女人致歉告辭，一面用手指著草地 正中央的紅絲絨帳篷。 「你獵女人就像獵鹿角一樣。」茉莉走向前指責他。 「錯了，親愛的，事實是她們在獵我。」他微笑回答。 他們站著直視彼此，而茉莉就是無法說出口要求他保護的話。 最後黑鷹說：「你願意到我的帳篷嗎？夫人。」她羞怯地垂下了睫毛，點了點頭。 他強壯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他的溫暖直滲進她的手臂。這一刻她最需要的是他的力量 ，此外，能暫時放下防衛，當個柔弱依人的女人也不賴。 他們走進帳篷時，黑鷹的侍從葛維斯正在點燈，他轉頭看見是茉莉時，驚訝得下巴 幾乎掉了下來。他走向黑鷹，意欲為他除下盔甲，但黑鷹說：「茉莉小姐會幫我弄。」 並打發了維斯。 茉莉四顧打量著帳篷內的佈置。帳篷裡佈置得很簡單，傢俱只有他的戰甲、一盞燈 、地毯，以及鋪在地毯上的一塊大毛皮。 茉莉走到黑鷹面前，皺眉看他身上複雜的甲胃。「我從哪裡開始？」她困惑地問道 。 他對她微笑。「我的甲冑對你而言太重了，你拿不起來的……，我剛才只是要打發 維斯離開，好讓我們獨處。」 「你認為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沒有用處？」他問道，逼近她。「我可以想到幾項可以用到你一輩子的用處。」 她不理他話中的涵義，逕自爬到戰甲上，解開他肩膀上的鉤鏈。就在這時候，兩名 女人提了熱水進來，在大浴盆中注滿熱水。當然，稍早黑鷹吩咐要熱水時，她們認為這 是給她們和黑鷹共用的。但在接受了黑鷹打發掉她們的銀幣後，她們也不介意讓他和他 美麗的小婊子獨享了。 茉莉已經解開了他肩膀上的鉤鏈，黑鷹前後胸的甲冑掉落下來。現在黑膚只穿著一 件簡單的襯衫了。他轉身面對茉莉，他的手環住她的細腰。站立在戰甲上，她的視線正 好與他的平齊，而她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眸中鬱積的慾望。他的心跳如雷鳴一般，而這麼 地靠近他，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在回應他，而且她的身軀起了一陣奇異的騷動。 他的唇慢慢地靠近了她，但並未真正碰觸她的唇。他低語道：「你是個慷慨的小姑娘， 或是自私的一個？」 「自－－自私的！」她屏息道。 「我可以分享你的熱水澡嗎？」他逗她。 「不行，」她氣急敗壞地喊道。 他的唇終於拂過了她的。「那麼我可以替你擦澡嗎？」 「絕對不行！」她掙扎著想擺脫他，但卻徒勞無功。 他的唇再一次拂過她的，然後他認命地歎了一口氣。「唉，看來我只能滿足於看著 你洗澡了。」 他解下她寶紅色的斗篷，端詳了她的衣裳一會兒，便利落地解開她的衣服。天鵝絨 禮服滑下，露出她赤裸的纖肩。 「你認為你在做什？」她咄咄逼人地問。 「解開你的衣服，讓你洗澡啊！你說過我可以看你洗澡的，還是你打算就這麼穿著 衣服洗澡？」他取笑道。 「柏黑鷹，我沒有說你可以看我，是你自己這樣子假設的！」她憤慨地說道。 「是嗎？而且我自己假設的還不少呢！」他咧嘴一笑，手上一拉，她身上的天鵝絨 禮服就掉到了地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內衣裹住她窈窕的曲線。 「你這個色魔！」她怒啐道。「我來這裡尋找你的保護，結果你只知道騷擾我！」 「現在我們談到正題了，你要我的保護。你怕的是誰？」 她臉紅了。「沒有什麼，那只是一種傻氣的想法。」 他挑了挑眉。「一個傻氣的想法使你不顧一切地奔進我懷中？你明知道來我的帳篷 會毀了你的名譽，並可能失去你寶貴的貞操。在這兒我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如果我知道你會以脫光我的衣服作為保護費，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比起我的保護，這只是個小小的代價。」他逗她。「既然你這麼恨我，你可以隨 時去找其他人的保護，譬如說去找國王？」他輕描淡寫地試探她。 茉莉的身軀劇烈地顫抖。 「不……黑鷹……我要的是你的保護。」 「那麼你並不是因為愛我才來找我的？我只是兩個惡人之中較不邪額的一個，」他 故意挑起她的怒氣，知道這可以使她忘記她的恐懼。「你的腿究竟怎麼了？」他突然問 ，眉頭微皺地看著她的腿。 「什麼意思？」茉莉問道，低頭看自己的小腿。 「是真的一邊看起來比另一邊粗，還是因為你的膝蓋高度不一樣？」他抱著她讓她 站在地上。「你走走看，我好確定一下。」 茉莉的自尊被刺傷了，為了要顯示是他弄錯了，她在他面前走了一圈。黑鷹心裡覺 得好笑。事實上他覺得她完美極了，但他也知道這麼說她，茉莉一定會忍不住要表現給 他看，果然他的計謀得逞，大飽了眼福。 最後他說：「一定是燈光的緣故，現在近看後，我覺得它們還滿過得去的。」 茉莉也瞧見他眼裡的笑意，她嗔心大起。「只是過得去而已．」她問道，雙手插臀 ，站到他面前。 他順勢將她拉入他的懷中，他的唇拂過她的。「虛榮的小姑娘，你明知道你的腿非 常地完美，但你身上其他部位也一樣嗎？」他沙嘎地低語，他的手捧起了一方渾圓的乳 峰。 她的身子在他的碰觸下顫抖，她銳聲說：「不要再和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柏 黑鷹，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趕快做完，結束它！」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閉上眼睛，咬牙強忍一下就讓它過去？啊，親愛的，你對做愛 一點概念都沒有，不是嗎？」他有力的手愛撫她絲一般的肩膀。「做愛可以持續上一整 夜，毫無時間的限制，兩個人融合為一體可以是毫無障礙的。」他的手背愛撫她的雙峰 。「一個夜晚，可以分成無數甜蜜階段，而且每一段都同樣地美好；我們可以享受做愛 之前的時光，」他的唇拂過她額頭。「做愛時的時光，」他的唇再次拂過她的。「以及 第一次及第二次做愛之間的時光，」他的手指褪下了她的胸衣。「還有做愛之後的時光 ，」他親吻她的臉頰。「有前奏、序曲、正曲以及終奏。」 茉莉張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全身赤裸，一絲不掛。黑鷹一言不發地抱起她，將她放 進浴盆中。他的手伸到水面下摸索肥皂時，她驚喘出聲。黑鷹找到了肥皂，搓了些肥皂 泡沫，性感地洗起她的雙峰。茉莉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黑鷹，我來這兒找你是為了不被誘惑，而且我一直將你視為我的保護者。」她充 滿信任地低語。 她的話觸動了黑鷹心裡的無限柔情。而在這一刻，他知道只要茉莉肯，他會很願意 保護她一輩子。 他站起身來，粗嘎地說：「好好地洗你的澡吧，吾愛！」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黑鷹按照慣例地巡視了每一座營帳，巡視他的人有無狀況。然後他回到自己的帳篷 外等候，燈光映出帳篷裡的影子，他看見茉莉已經自浴盆中起身，穿上內衣。他大步走 了進去。 他發現茉莉正冷得發抖，縮成一團在火爐邊取暖，身上披著她的紅斗篷。黑鷹以大 膽的目光看著她全身，似乎在愛撫她一般。但這一日的旅程已經使得茉莉累壞了，現在 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她希望黑鷹有紳士風度把他的毛皮讓給她，自己去其他地方睡覺 。 「你睡過地上嗎？」 她坐直身子，搖了搖頭。 「不用擔心。」他柔聲說道，脫下了襯衫。「我可以墊著你，你就不會感到地面太 過堅硬。」 茉莉氣憤地瞪大了眼睛。「你是在暗示……你別作夢了，柏黑鷹，別以為我會分享 你的床！」 「茉莉，你我都知道如果我決心在今夜佔有你的身體的話，你也只有依從我的分。 」 她的目光盯在他手上，她非常清楚那一雙大手的力量。「你是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強 迫我屈服！」她苦澀地說道。 他懊惱地搖了搖頭，低語道：「茉莉，當我和你做愛時……」他沒有說完，但他的 話已經清楚地暗示了那絕不會是在他強迫她的情形下。 茉莉在心裡釋然地歎了口氣，她將斗篷拉得更緊，想藉此多得到一些溫暖。黑鷹聳 聳肩，他脫下了身上殘餘的衣物，鑽到毛皮底下。 「隨你。」他說道，隱藏住綠眸中的笑意。 她整整在那邊坐了一個小時，沒有移動身子。時間似乎愈來愈漫長，至於黑鷹…… 由那邊床上傳來的均勻呼吸判斷，他明顯地睡得好極了。該死的男人，他一個人獨享毛 皮，她卻在這裡凍得要死！火爐裡的炭火早已經燒完了，帳篷裡冰冷得要命！該死了！ 怎麼會白天那麼暖和，夜晚卻冷得要死！萬一她真在這兒凍死了……而一手造成她這一 切悲慘的主人仍然不知情呢！她敢趁他熟睡時偷走他的毛皮嗎？她聽見遠處一陣隆隆聲 響，茉莉害怕的以為那是雷聲。她恐懼地溜進毛皮下，躺在黑鷹身邊。 她盡可能地不發出任何聲響，但他有力的雙臂立刻環住了她，讓她的頭枕在他肩上 。「茉莉……」他柔聲低喃，他的唇拂過她的額頭。「你毋須害怕。」直覺地她知道自 己已經安全了。他的溫暖滲進了她體內，她偎著他強壯的身子，並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 。 黑鷹自然是無法入眠了。他躺在茉莉身畔。看著她、渴望她，卻必須忍受著那份甜 美的折磨，因為保護她的慾望遠遠超過了他身軀的需要。知道她夠信任他得來尋求他的 保護，並躺在他懷裡，帶給他深沉的滿足與喜悅。她的香氣似乎充滿了他的感官，黑鷹 放任自己的想像力奔馳，他血管裡的血在賁張，他的勃起則堅硬、悸動得他相信要殺死 他了。他愛撫她一綹銀髮，在手中親吻、品嚐，然後繞在他頸間，將他們兩個人煉在一 起。他輕輕掀起毛皮，窺見她內衣下的乳峰。它們是如此信任地偎著他毛茸茸的黑色胸 膛。 一陣興奮竄過了他的身子，他們身軀的對比是如此強烈，他決定日後要在他們的臥 室裡裝一面鏡子，好可以看見他們做愛時的情形。他讓自己的勃起抵著她的雙腿間，感 覺陣陣的興奮。她在睡夢中轉身向他，她的雙峰便抵住他的手。他輕捧起她的渾圓，然 後低頭品嚐她的甜美。他必須克制自己不要吮吸得太用力，害怕喚醒了她，而她會畏縮 退開他。 黑鷹從沒有體驗過如此刻一般強烈的需要，他幾次差點忍受不住衝動，但他已經承 諾過她和他在一起會是安全的。他會等到他們新婚的那一夜，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意志 力能不能支持到那個時候。他是如此地渴望她！ 黑鷹飽受一夜折磨，一直到快天亮時才睡著。他呼吸上的變化倒喚醒了茉莉。她解 開纏住了兩人的頭髮，臉頸羞得通紅，一溜煙地離開了毛皮及他的帳篷。 茉莉回到她和瑪麗安、艾琳共享的房間。瑪麗安說：「哦，茉莉，你和你的愛人過 夜了。我真為你高興。唉！我好羨慕你能在心愛的男人身邊。」她幽幽歎了口氣。 「瑪麗安，柏黑鷹不是我的愛人！我們的婚姻只是暫時的安排，我打算盡快擺脫他 。」 茉莉看向艾琳，原以為她會對她在黑鷹帳篷中過夜一事不以為然，但艾琳卻保持沉 默。事實上她已經改變心意，她不但不再反對茉莉嫁給柏黑鷹，反而慶幸起她有這麼強 而有力的保護者。至少他比約翰王強上太多了。艾琳已經耳聞了太多約翰的淫行，他和 他的小新娘縱慾無度，荒淫放蕩。他對朝臣的妻子予取予求，現在更變本加厲地染指起 他們的女兒，而如果有人敢拒絕他的需求，他就施以重懲。 教會對約翰的淫行非常憤怒，但約翰不甩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除了教會外，貴 族們也對約翰極度不滿，處在叛變的邊緣。約翰以需要軍費為名義，對境內的貴族需索 無度，而且稍有不如意，就會褫奪他們的爵位，沒收他們的產業。約翰將全英國境內富 有及有權勢的貴族的兒子留做人質，壓迫他們不敢反抗。這原本是封建制度的慣例，但 約翰的另一件惡行傳了出來，卻使貴族們人人自危。 一開始是赫特良心不安，向他的愛人愛薇透露了約翰派他弄瞎了王侄亞瑟，使他永 遠不可能和約翰爭奪王位。愛薇向來就深恨約翰，得到了這個把柄，便大肆宣傳出去。 謠言渲染，不一會兒就有人說是約翰害死了自己的侄子，這樣一來，約翰的統治地位更 加不穩固了。 約翰一行人終於到了諾丁罕——英國的中樞重鎮。 國王在諾丁罕駐驛的消息傳出，各地的伯爵、伯爵夫人跟著蜂擁而至。一時間諾丁 罕城內伯爵成了最不稀罕的頭銜。隨著這些大量湧入的貴族一齊湧進來的還有無數的妓 女、雜耍團、扒手、小偷等。妓女競相冒充為貴族夫人，貴族夫人則忙著證明她們是真 正高貴的人士，不是婊子。 駐紮諾丁罕堡的頭幾天，約翰王因為忙著應付各種大小的事，及接見貴族，稍稍忘 了對茉莉的心。茉莉還記得在路上時，國王一度命令她騎在他身邊，口出暗示性的言語 。幸賴黑鷹急智，他叫唆蓓拉王后趕到前頭，要求和約翰並騎。蓓拉施展出她的妖媚手 腕，教約翰心猿意馬，放過了茉莉。但茉莉仍未完全放下心來。茉莉知道她必須更加提 防國王，絕不能有落單和他獨處的機會。 然後在她住進城堡內三天後，發生了另一件奇事。 這一夜茉莉一個人在她的寢室裡趕畫她的吉普賽算命牌。蓓拉已經不耐煩地要茉莉 為她算命了。茉莉剛畫完小丑牌，突然間一個男人掛在一條繩索上，晃進了她房間，身 形敏捷如豹地著地。茉莉愣住了，一時忘了尖叫。她連眨了好幾次眼，不明白怎麼有人 有辦法爬進四樓的窗戶的。 「原諒我，夫人，我原以為這是瑪麗安的房間。」他說道，跟著拉下頭上的面罩。 茉莉的驚訝更甚了。這個男人絕對是她所見過最迷人的男子。他有一頭濃密、鬈曲 的棕髮，含笑的藍眸，一嘴的白牙，及一個足以迷倒每個少女的笑容。他的體魄結實， 身軀頎長，肌膚曬成了健康的棕褐色。他穿著全套鹿皮做的上衣，緊身長褲及馬靴，肩 上背著長弓及數枝箭。 「你是洛賓——漢亭頓男爵！」茉莉驚呼，立刻就猜出他是瑪麗安的愛人。 「夫人，現在我是個被通緝的要犯了，警方高價懸賞我的頭顱。」 「哦，爵爺，你的處境非常危險。約翰王來到諾丁罕後，這地方充滿了警官和士兵 。」 「我知道。」他咧嘴笑道。「我遠遠就可以聞出這一類人的味道。」 茉莉咯咯一笑。 「我沒有權利要你冒險，但如果你肯為我找來瑪麗安，我終有一天會回報你的恩情 。」 「我會去找她，但請務必隱藏好你自己，爵爺。」 茉莉發現瑪麗安正和她的家人在一起，瑪麗安的伯父費瓦特剛帶著他的妻子與女兒 到達諾丁罕。瑪麗安為茉莉介紹他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費家十二歲的小女兒瑪妲。 她是如此地美麗、精緻，就像洋娃娃一般！她紅金色的卷髮垂到腰際，大大的黑眼珠， 及白瓷般的肌膚。瑪妲正要過她的十二歲生日，而她想以見到國王和王后慶祝她的生日 。 茉莉在一旁對瑪麗安使眼色，並做出「洛賓」的唇語。瑪麗安會意，她向她的伯父 行個禮便告退。「我去看看能不能替你們找到臥室，諾丁罕堡大是夠大，但恐怕再不久 堡裡就會變得人擠人了。」 瑪麗安奔上四樓茉莉的房間，奔進她愛人的懷中。茉莉站在門口為他們把風，隱隱 聽見室內他們的愛語。 她聽見洛賓說：「諾丁罕的警長魯道夫已經懸賞緝拿我，我告訴你這消息是希望你 不要擔心。他們還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沒有人把我和漢亭頓男爵斐洛賓聯想在一起， 他們都叫我羅賓漢。」 瑪麗安懇求她的愛人。「洛賓，求你離開這個地方，傳說約翰王非常地殘酷，而且 以折磨人為樂。」 洛賓笑說：「我不會離開，也不會不見你，親愛的，人這麼多對我反而安全。」 「不要，吾愛，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去找你，或許我可以安排和茉莉每天早上出去 騎馬，在森林中見面我們會比較安全……那兒是你的地盤，你統治那裡。」 「是的，而且最近那兒的收穫特別地豐富，來到諾丁罕的貴族都必須經過森林。」 他擁住她的嬌軀，帶著她走到窗口，指著外面說：「越過翠河，向北進入雷伍德森林， 你就可以投入我的懷抱。」 「上帝保祐你，洛賓。」瑪麗安幸福地說道。 這對戀人離開後，，茉莉繼續她的算命牌，突然瑪麗安又跑了進來，原本幸福的表 情為一臉的淚水所取代。 「哦，茉莉，我真想去死！」她哭道。 「怎麼了？」她急切的問道。 「稍早我和洛賓在這兒時，諾丁罕的警長帶走了我的父親，詢問羅賓漢這名盜首的 真實身份，因為他在我們家的產業上出現過無數次。父親當然知道他就是追求過我的漢 亭頓男爵，但他沒說出來，他告訴警長他不知道羅賓漢的身份，警長最後只好放回我父 親。但恐怕我明天不能如約去見洛賓了，警長可能會派人盯著我們父女。他一直想逮到 洛賓，向約翰邀功。」 「明天早上我代你去見他。」茉莉當即堅決地說道。「由我去警告他。」 「哦，，茉莉，萬一你被逮到呢？他們會對你用刑的！不，我不能要你為我做這種 事！」 「哪裡的話！現在，打起精神，而且好好處理你那一對紅眼睛，別人看見了一定會 覺得奇怪的！在今晚的盛宴上裝出快活的樣子，不要恐懼，專心想你是在慶祝你的小堂 妹瑪坦的生日！我可以給你煮一碗藥汁，讓你輕鬆下來。」 茉莉口頭上這麼勸瑪麗安，但事實上她心裡也正對今晚的宴會惴惴不安。蓓拉已經 指明要她在今晚的宴會後用撲克牌為她算命，而她知道只要出了一小步差錯，她的未來 就完了！ 大廳裡點燃了亮晃晃的蠟燭，侍從忙碌地穿梭送上食物。茉莉穿上她父親特地為她 這次的宮廷之行購置的新裝。那是件輕柔羊毛料的黃衣草色長袍，柔軟的衣料穠纖合度 地裹住她的嬌軀，烘托出她雙峰、腰及臀部的曲線。茉莉在腰間別了條銀色的帶子，帶 子成V字型，V字的尖尾就交叉在茉莉雙腿間。而純真的茉莉毫不知道這樣的設計吸引了 大廳中多少男人的視線，並令他們血脈賁張！ 今晚約翰王最信任的占星家歐裡奧也會出現！果然，茉莉看見一個高大灰袍的人影 衣袂飄飄地朝她及艾琳走來。他的顴骨高挺，蓄著長長的山羊鬍子，再加上滿頭的白髮 ，看起來真有仙風道骨之態。 艾琳已經留意這個人有一會兒了，並知道他是她在宮中的第一號勁敵。無數諂臣圍 在歐裡奧身邊諂媚，貴族夫人則視他為救世主一般。諾丁罕伯爵夫人為艾琳介紹。「哦 ，溫夫人，你一定得認識你的同行，這位是歐裡奧，國王的占星家及著名的巫師。」 歐裡奧不屑地看了艾琳一眼。「聽說你在搞一些魔術？」 艾琳不甘示弱地反駁。「歐裡奧？哦，聽起來就像愛爾蘭混混的名字！」 宮廷裡的人聞聲爆笑，咸認為艾琳贏了第一回合。 茉莉和艾琳上前向國王及王后致敬。蓓拉羨慕地看著茉莉身上的薰衣草色禮服，但 她知道自己不適合這類衣服。她穿了一件紫色的禮服強調她性感的美，頸際掛著一條鑽 石鑲紫水晶項煉。約翰看著茉莉的樣子則似乎想要一口把她吞了下去，但艾琳一直寸步 不離茉莉，而她的目光清楚地暗示她知道國王在想什麼。 最後約翰譏誚地問：「你們兩個是臀部的地方連在一起嗎？」 艾琳反唇相稽：「不，我們只是血脈相連，正如國王你。」她點出約翰不該垂涎自 己的侄女。 「撲克牌畫好了嗎？」蓓拉熱切地問道。 「完全好了，皇后。」茉莉點點頭。 「好極了，晚餐後你可以提供這項娛樂，裡奧也要表演一些魔術，不過他不肯為我 們讀星象。」蓓拉轉向艾琳。「艾琳夫人，或許你可以代替提供我們一點娛樂？」 艾琳正色道：「我的魔法不是用來娛樂的，不像一些只會耍戲法的江湖郎中。」艾 琳乘機又將了歐裡奧一軍。 黑鷹站在大廳的角落處，觀察室內的一切，卻不願被瞧見。他的侍從維斯剛告訴他 昨晚看見一名男子爬窗進入茉莉的房間，而他意欲找到那位男子。尤其維斯又強調那名 男子身手非常地矯健、動作敏捷如黑豹，更加激起了黑鷹的嫉妒心。 黑鷹不認為茉莉已經有愛人，但他毫不懷疑大廳中每個男人都想擔任她的愛人這個 角色——始自國王。黑鷹的眸子瞇起，看見站在國王身邊的契斯特伯爵。這兩個人真是 沆瀣一氣，同樣地沒有氣質、同樣地嗜好權勢及財富，黑鷹承認後者是諾曼第騎士的特 質，但不同處在於能不能把握榮譽的原則，而約翰及契斯特根本沒有榮譽心可言。黑鷹 打量了契斯特一晌，但隨即知道他不可能是爬上茉莉窗子的男人。絕對沒有人會把契斯 特形容為矯捷如豹。然後黑鷹的視線落到了茉莉身上，並跟著倒抽了一口涼氣。上帝！ 她那是什麼衣服？瞧那料子包裹住她身軀的樣子，她簡直可以說是全裸的，還有她的腰 帶……這是一件只適合穿給愛人看的衣服，而不是公眾露面的。噢，如果茉莉穿這件衣 服是為了在今晚給那名如豹一樣的男人看的，他就死定了——死在黑鷹的劍下。 黑鷹離開所站的位置，筆直走向茉莉。他站在她面前，寬大的肩膀遮住了其他人的 視線。他問：「你這件衣服是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讓茉莉聽了就不喜歡，她拒絕回答。 黑鷹冰冷地說：「立刻回去換掉這件衣服！你這是在公開挑逗男人！」 她憤怒地回答：「我沒有，而且我沒有必要遵守你的每一個命令。現在我沒有換衣 服的心情。」 「我不管你的心情，現在就去換。」 「我不換！」她強調地說道，轉身離開，卻聽到衣帛撕裂的聲音，心中一沉。她轉 回身子，發現黑鷹只是一腳踩在她的裙緣上，而她轉身快走時，便使布帛撕了開來。茉 莉羞赧地攏住撕裂的下擺。 「我警告過你的，你偏不聽。現在回去換一件比較像個淑女而不是娼妓的衣服！」 茉莉憤怒地瞪著他。哦，他以為他贏了，她非換衣服不可，是不是？但她另外有辦 法報復他的。 茉莉抓著下擺，回到自己的房間，很快地找出另一件更加大膽的衣服。那是一件絲 料的白色長袍，本來外面還要加一件紅色絲絨外衣的，但茉莉決定只穿白絲長袍。輕盈 如水的白絲料幾近透明，更加勾勒出她的嬌軀。她再度環上腰帶——仍然和先前同樣的 系法。她回到大廳，但又有些害怕黑鷹的反應，天知道那個野蠻人可能會當著眾人的面 扛著又叫又鬧的她回去換衣服。為了避免這種情形出現，她故意挑了國王及王后對面的 位子坐下，黑鷹總不能在國王面前鬧事吧！就算他生氣，也只能等到晚餐後再發作了。 契斯特就坐在約翰王的右手邊，而且他立刻就注意到了茉莉。整整有十分鐘之久， 他的視線無法離開茉莉，然後他轉向約翰。 「你異母兄弟的女兒非常地令人渴望，我花多少錢可以得到她？」 約翰內心不快。如果他不能得到茉莉，他也不願契斯特玩她。他敷衍地說：「你打 算只搞她一次，或是有比較長久的計劃？」 「我心裡所想的是婚姻。我本來可以直接找藍威廉談，但他已把她許配給柏黑鷹了 。」 約翰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計劃。契斯特明顯地非常迷戀這個女孩，願意不計一切 代價得到她。約翰渴望契斯特可能付出的白花花銀子，也渴望茉莉，而他有辦法兩者都 得到。他會答應契斯特，然後和他訂立個秘密契約。如果茉莉成為了契斯特的妻子，她 就不再屬於她父親的監護，屆時約翰就可以恣意地享用她了！ 酒足飯飽後，蓓拉王后拍拍手，表示這是裡奧表演的時間了。他先表演了幾項簡單 的魔術，最後則是他的看家本領——把東西變成石頭。他要求賓客拿出一些東西，立刻 有無數只手伸出去。裡奧由其中挑了一個戒指、一把刀子、一個高腳杯，其至還有一隻 鞋子。只見他口中喃喃有辭地念著咒語，一會兒後便遞還給觀眾一個石戒指、石刀、石 杯及石鞋。 觀眾大嘩，連茉莉都為之震撼。但艾琳不屑地大聲道：「哦，這玩意兒簡單得很！ 我知道離這兒數哩的地方有個石灰岩洞，人們把東西留在洞內，日久後石灰岩就在上面 結成一層石頭。這個愛蘭爾巫師不過是把你們遞給他的湯匙換成了他由洞裡拿出來的石 湯匙而已！」 有人笑問：「真的？」 「當然，你沒看他只挑一些日常的東西？如果你叫他把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變成石 頭，他就沒轍了，譬如說，國王的王冠！」 其他人聽見了，跟著大聲起哄，有人要他變成他老婆，或變成他老婆的女僕的。歐 裡奧臉色鐵青，但是不理會，並提議把石湯匙等變回原物。 一會兒等鬧夠了後，王后蓓拉站了起來。「今晚沙理伯利的女兒要為我用撲克牌算 命，我相信男士們對此沒有興趣，我允許你們離開去玩牌或玩骰子。」 大部分的男人都起身離座，但國王卻突然抓住茉莉的手，把她舉到高台上契斯特等 待的懷中，大笑道：「最無價的公主！」他對契斯特眨眨眼說道。 契斯特涎笑。「對英格蘭最富有的男人而言則不然。」 黑鷹氣憤得咬牙切齒。都全怪茉莉，她不該擅自換了這一件更加挑逗的白絲衣服， 他決定晚餐後一定要好好和她算帳！ 幸好國王鬧完了這一下，就帶著契斯特離開去加入其他男人了，不然黑鷹真不知道 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一會兒後大廳裡剩下的幾乎清一色是女士，而且個個滿臉期待地看 著王后許願洗牌。黑鷹在一旁看得皺眉不已。女人真的相信這玩意兒？但事實證明是的 。現在大廳裡已經肅然一片，王后抽出她的十張牌。茉莉看著攤出來的牌，心中叫苦。 牌面顯示的非常準確，但如果她照實講出來，她大概就等著被砍頭了。 茉莉深吸了一口氣，鎮定自己。她扮演的只是一個角色，而且她一早預備好對付這 種情況的說詞了。她的視線掃過大廳，看見黑鷹漠然地在一旁看著，身邊圍著幾個女人 。她心裡不禁有氣，該死的他！黑鷹的心裡可不像外表那麼漠然。他看著她沉靜、純潔 地在高台上發牌，而他心裡所想的只是她看起來是如此地純潔，如此地令人渴望，卻又 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該死的她！ 茉莉開始讀牌了：「王后是你的第一張牌，自然地代表了你，王后。」茉莉對蓓拉 說道。牌上顯現這是一個自私、貪婪、縱慾享樂的女人，正是王后的寫照，後座下的邱 比特、公羊頭、成熟的水果及兔子都代表了肉慾。「牌上顯示這個女人將可以擁有世上 一切的奢侈。」茉莉委婉地說道。 「兔子是什麼意思？」蓓拉問。 「意味著多了，你將會有許多美麗的王子與公主。」 蓓拉大悅，然後她指向另一張牌，興沖沖地喊道：「這是約翰？」 正是如此，牌上的男人帶著劍，黝黑短小，牌面顯示這是個暴虐成性的男人。但茉 莉說：「是的，王后，國王手中的劍代表他在高位，以及他是個武者。」 「他頭上的那些黑雲又是什麼意思？」蓓拉問道。 「只是裝飾。」茉莉說謊。 「為什麼他的牌沒有和我的在一起？誰阻擋在我們中間？」蓓拉問道。 茉莉也看見了，而且內心沮喪不已，那張牌是女祭師，代表她自己。那張牌不只阻 隔在國王和王后之間，而且是被壓在他們下面，意味著他們會踩踏她。 「這張牌是什麼意思？」蓓拉問道。 「祭師代表深知與奧秘。」茉莉巧言回答。 蓓拉非常地滿意，認為那是指她自己。她繼續看牌。國王旁邊是惡魔牌，的確除了 蓓拉外，屋子裡的人都認為再貼切不過了。 「惡魔牌表示過度的縱慾、享樂是該被約束的，也表示惡魔崇拜。」茉莉說道，蓓 拉則面露不悅之色。 茉莉繼續解說其他牌。「愛人牌是倒轉的三個杯子及三把長劍。杯子意味著婚姻， 但它被倒轉了，而且旁邊有三把長劍，意味著有第三者加入，婚姻破裂。」 茉莉指的是蓓拉和諾曼第的柯路克及約翰王的三角關係；王后想的卻是茉莉、黑鷹 以及約翰。她心裡更加不高興了。茉莉竟大言不慚地預測自己會介入她和約翰之間。 「愛人牌的旁邊是月亮。」茉莉遲疑地說道。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代表蜜月。」蓓拉故作精明的說。 茉莉趕忙附和道：「是的。但事實上月亮代表了某種密謀，而且也代表了瘋狂。」 兩者都符合約翰與蓓拉的個性，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密謀什麼？ 接下來的兩張牌是長劍的愛司與高塔，愛司代表死亡，高塔則代表計謀被阻擾。但 茉莉當然不能直言，她粉飾道：「高塔代表宮廷，長劍代表績業。」她並在言語中暗諫 蓓拉及國王應該整飭宮廷，傚法其父亨利二世在位時的樣子。 蓓拉更加不高興了。她不喜歡被比為亨利二世的妻子愛蓮，她揮手甩開桌上的牌。 「我玩膩這個遊戲了。」她噘著嘴說道。 茉莉抬起頭，尋找黑鷹的影子，卻發現他已不在廳內。蓓拉看見了，立刻說：「我 看見兩個豐滿的年輕寡婦競相爭取他的注意力！嘖，像兩隻咬住了骨頭的母狗。」蓓拉 冷冷地笑道，故意刺激茉莉。「但誰知道，或許那根骨頭夠大得足夠滿足兩條母狗！」 茉莉心頭火起。黑鷹怎麼敢這樣子在公眾面前羞辱她！哦，如果他以為她會不吭聲 地讓他去，他就大錯特錯了。茉莉決定去他的帳篷捉姦，而且不惜鬧翻了整個城堡，讓 每個人都知道。她早警告他他一定會後悔的！嗯，今夜就是時候。她會糾出他的姦情， 然後當面和他解除婚約。是的，她要令他大大的出醜！ 她像隻母老虎一樣地抓起一枝火把，離開城堡，走向他的帳篷。靠近帳篷時，她內 心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不要這麼做。」但她任性的一面卻將一切顧忌拋到了腦後， 直衝進帳篷內。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黑鷹及維斯正在嚴肅地談話中，茉莉突然像一隻母老虎般地衝了進來，黑鷹驚訝地 抬頭。「出了什麼事，甜心？」 茉莉連眨了好幾次眼，才結結巴巴地說：「什麼都沒有！」生平的第一次，茉莉感 到手足無措，她硬生生地嚥下原本打算說出的責罵之詞。 突然間黑鷹知道她為什麼來這裡了，她看見了他和其他女人離開，而她原本是打算 來這裡鬧事的。 黑鷹板著臉孔走向她，接走她手中的火炬，遞給維斯，他低語道：「我知道了，甜 心，你是來分享我的床的！」 茉莉及維斯一齊羞紅了臉孔，茉莉熱辣辣地反駁道：「我沒有！」 「放心，維斯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穿著睡衣跑來這裡的。」他故意逗她。 「睡衣？」她楞楞地說道。 「是啊！你身上這件透明的白絲衣服不就是？」他絲一般的聲音說道，手指撩起她 的衣裳一角。 維斯已經識相地悄悄溜出去了。 「平常時候我會很樂意配合你，吾愛。但恐怕我必須先去通知我的人明天的狩獵活 動已經成為了狩獵盜匪。」 「哦，你這個自大、傲慢、令人無法忍受的色魔，你應該在出生的時候就溺死！」 然後她驀地明白了黑鷹剛才說的話，恐懼地低語：「狩獵盜匪？」 黑鷹輕蔑地說：「國王病態的娛樂方式，明天我們會去獵捕森林那批盜匪。」 黑鷹已經聽說了森林裡有一夥喚作羅賓漢的盜匪在搶劫來往諾丁罕的貴族，諾丁罕 的警官魯道夫幾度搜捕他們而不得，遂向國王要求支援更多人力。約翰便提議明天的狩 獵改為狩獵那伙盜匪。黑鷹對此感覺非常不值。在他看來，不過是幾個農夫、漁民就鬧 成這個樣子，屆時英格蘭要怎樣對付那些驍勇過人的蘇格蘭及威爾斯人？黑鷹想著，因 此沒有注意到茉莉奇怪的反應。 「哦，不！」茉莉以手掩唇，臉色蒼白地說道。瑪麗安的愛人怎麼辦？她必須想辦 法警告洛賓，但她趕得上嗎？ 在昏暗的燭光下，黑鷹沒有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他只看見她的美麗，頓時忘了自 己原意要逗她，洶湧的慾望湧起，他只覺得鼻端充滿了她的芳香。「吾愛，我會盡快地 料理我的人，等我。」他低語道，他的手捧起她的臉龐，讓她的唇湊近他。 他熾熱需索的唇印上了她的，他有力的雙臂環住了她。在他的懷中她似乎失去了自 我，他的力量整個壓服了她。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悸動的欲流，這同時她也嚇壞了 ，他實在太強悍、太雄偉、太堅挺了！ 他將她抱起在懷中，走到毛皮旁邊。突然間她記起過去有無數個女人也這樣心甘情 願地將自己交給他。黑鷹的步伐是如此地嫻熟，他的手及身軀都散發著強大的力量。他 將她在毛皮上放下，著迷地看著她白絲衫下窈窕的曲線；而他則是一身耀眼的黑，像雄 偉的撒旦，而且她感覺他的存在感已經滲入了她體內。 她馴服地躺著，希望這可以取信他，使他快快地走開，她好趕去警告洛賓。黑鷹俯 身除去他的靴子、厚重的斗篷，然後俯低身子在她身際。 「不，黑鷹，女人總是輕易地投入你的懷抱，你可以說是被寵壞了，因為你英俊、 危險的面容，女人便爭相和你做愛，你必須知道我和她們不同！」她喊道。 「那不是因為我的容貌，親愛的。」他低喃。「女人渴望的是她們沒辦法得到的， 我對她們而言是一種挑戰。」他熾熱的目光直視進她的。「而且我知道你是不同的，茉 莉……你對我而言是個挑戰。」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面頰，隨即感覺到下體處的慾望緊繃。哦，她對他一直有這種影 響。他讓自己的堅挺抵住她，要她明白他對她的強烈慾望，茉莉卻慌亂地伸手握住他， 想阻擋他。她的小手帶來了一陣閃電般的痙攣，而且黑鷹知道他將再也無法滿足於由她 身上得來的幾個吻，他要更進一步的親匿……他的手伸進她的絲裙之下，直探她雙腿間 的核心，他的手指勾下她薄薄的底褲，茉莉驚喘出聲，黑鷹則滿足地歎了口氣。他終於 捧住了他夢寐渴求已久的珠寶了！他的情慾勃發似發情的公牛，但內心理智的一角在要 求他慢慢來，免得嚇壞了她。今後他要她留下來和他共嘗雲雨之歡，而他告訴自己唯一 的方法是把她喚起得她會願意留下來等他給予最後的滿足。 「哦，我最甜蜜的，」他的唇再次吻上了她的，他的舌頭侵入她口中，他喘息道。 「可能有人死於這種狂喜嗎？」他低語，感覺到自己逐漸失去控制。茉莉別無選擇，只 好屈服於他，任他欲為。 黑鷹的唇吻著她，他的手指則有若蝴蝶羽翼地愛撫她的女性核心。他感覺到她的顫 抖——也或許顫抖的是他自己？他輕柔地碰觸她，等待她的潮濕，但令他沮喪的，她始 終沒有準備好。大部分黑鷹有過的女人現在都已經興奮得難以自己了。 他增加了壓力及速度。「你喜歡我碰觸你這裡嗎？親愛的。」他低語道。 她夾緊雙腿，抗拒他侵略的手指。「不！」她熱辣辣地喊道。 她的話並沒有澆熄黑鷹的慾望，他已經被進入她的幻想整個佔有了，只聽得到自己 的身軀飢渴的需求。他以灼熱的言語告訴她各種細節，以及他回來後會愛她的種種方式 ，還有她會多麼地喜歡他對她所做的事。「甜心，甜心，在這裡等我。答應我你不會離 開，回來後我會做的第一件事是吻你……」 「但你早已經吻我一整夜了。」她喘息道。 黑鷹咯咯輕笑。「純潔的小女孩，我是指你這兒。」他佔有性的手指停在她雙腿間 。「親愛的，我會盡量在奪走你的貞操時，不弄痛你的，相信我，到時候你會和我一樣 地渴望它。」 茉莉的眼睛瞪得老大，無法相信他打算吻她那兒。她也不相信他說的不會弄痛她， 或她會和他一樣地渴望他等等。然而她假裝馴服地說：「但如果你不快一點去辦你的事 ，早晨很快就會來了。」 黑鷹在心裡詛咒他的任務，但他終於起身穿回了靴子。「甜心，在這兒等我，我會 盡快回來。」他允諾地說道。 茉莉一直等到確定他離開了，才敢掀開毛皮站起身。她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然 後她發現她的褪因為恐懼而支撐不住。她為瑪麗安及瑪麗安的愛人恐懼，更恐懼黑鷹稍 早無法控制住自己。 黑鷹在他的營地裡巡視，一面詛咒諾丁罕警官之無能，幾個躲在森林裡搶劫的農夫 及難民就把他們弄得雞飛狗跳，最後連國王的軍隊都請了出來。黑鷹並不介意去追捕那 些盜匪，他及他的人正需要活動一下筋骨，但他厭惡約翰把它當成狩獵遊戲。 黑鷹詳細告訴了他的人他們明早的命令，帶著滿懷期待回到他的營帳。發現茉莉已 不在他的毛皮上等他時，他非常地失望，但並不感到驚訝。他早料得到他一離開，她就 會逃走。她仍然是如此地純真，畏懼男女間的親匿像畏懼被上鞍的母馬一樣。他歎了一 口氣。他知道茉莉堅持要等到新婚夜，但他只怕到那時她的身軀仍然會反抗他及拒絕他 的愛撫。 黑鷹呻吟出聲，在毛皮上躺下。茉莉的香味仍然留在毛皮上，而他的身軀幾乎又有 了反應。他疼痛地渴望著茉莉，而他知道這又將是個難以成眠的夜晚。 天仍未亮黑鷹就起來了，他的身軀與心靈都吶喊著要有所行動。他希望今天搜捕那 些盜匪會有收穫，但他不想學約翰一樣地把那些人當做獵物。他特別叫來了維斯，吩咐 一番。 「如果在森林裡發現了那些人，盡可能地活捉他們，我不要太多的流血與殺戮。他 們是平民，不是敵人。」 士兵們開始生火煮早餐，及準備他們的戰甲。黑鷹上了他的馬，騎向翠河，決定去 洗把臉。天色仍未全亮，以致一開始他看見由樹林中騎出來的那個人影時，他以為是自 己的眼睛在開玩笑，然後他定睛看清楚了！該死，那不是玩笑，真的是昨夜折磨了他一 整夜的人兒！ 茉莉這時也看到他了，她驚慌地一扯馬韁，掉轉馬頭，轉向樹林中。黑鷹雙膝一夾 「雷電」的馬腹，「雷電」有力的長腿很快地趕上了茉莉的白馬。黑鷹伸出手，抓住她 的馬韁繩，硬生生地拉住她的白馬。黑鷹同時跳下馬，把兩匹馬的韁繩一齊綁在樹上。 茉莉舉高馬鞭，但她絲毫沒有用到它的機會，黑鷹劈手奪下馬鞭，用力得她整個人 由馬上被拉下來，滾進了黑鷹懷中。 黑鷹的綠眸中燃著熊熊的怒焰，他用她的馬鞭擊打自己的馬靴，發洩他危險的怒氣 ，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一定會出手打她。他知道她是來樹林裡見某人——而且是個男 人，而他要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你秘密地來這裡見誰？」他咄咄逼問。 「我只是出來騎馬，我沒有要見任何人。」茉莉撒謊道。 「你說的是個漫天大謊。你來見的是誰？」他再次以鞭擊打自己的靴子，鞭聲聽起 來好怕人。 茉莉別過臉龐，隨即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頭再次被轉回來，黑鷹的手指殘酷地托住了 她的下顎，令她痛苦地低泣一聲。 「我對你講話的時候看著我，你去見的人是誰？」他大吼。 「沒有人。」她否認道，臉上已全無血色。 「你把我當成傻瓜嗎？明顯地你剛和愛人約會後回來。你出去一整夜嗎？或是你離 開我的床之後就直接投入了他的懷抱？」他一連串地問，他的手扳住她的肩膀，像搖晃 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樣地搖她。「回答我！你就一點頭腦也沒有嗎？你不知道這個森林 裡到處是亡命之徒？」 他的最後一句話令茉莉產生了劇烈的反應，然後黑鷹驀地明白了。 「老天，原來是這樣！昨晚你由我這兒套出情報，便立刻去通知他，你這個背叛的 婊子！」他猛地抽回手，似乎無法忍受碰觸她。失去了他的支撐，茉莉的身子頓時軟倒 在地上。 黑鷹嘲弄地說：「我本來對今天的狩獵活動沒有多大的興趣，但突然間我變得非常 期待它了！你可以確定你昨晚所做的事實上是在為他裁製壽衣！」 「黑鷹，求你，」她哭喊道。「你不瞭解！」 嫉妒的怒火燃遍黑鷹全身。「你還為他求情？」他大笑，但他的笑聲是苦澀的。「 我瞭解了，你曾告訴我我的孩子會全是私生子……就像你！」他殘忍地加上最後一句。 茉莉像被鞭子打了一樣地畏縮。稍早她曾為羅賓漢及他的人害怕，但現在那份恐懼 更強了。她知道黑鷹是絕沒有同情心可言的，而且洛賓並沒有把她的警告看得太過認真 。他滿不在乎地笑說：「雷伍德森林綿延近一百哩長，他們找不到我們的。」洛賓非常 地有自信，但現在黑鷹是如此憤怒，及堅決要抓到他們。他們會有機會嗎？ 突然間狩獵的號角聲響了，黑鷹知道他再也無法逗留，他像抓小雞一樣地拎起茉莉 的身子，放在馬鞍上。 「回城堡去，待在你的房間裡，等我發落！」 他一直沒有將她的馬鞭交還給她，黑鷹解開她的韁繩時，茉莉提醒他。「我的馬鞭 呢？黑鷹。」 「等我今夜用它打完了你之後就會交還給你。」他用力一拍茉莉胯下白馬的臀部， 似乎在暗示今晚他就是打算這麼對付她。 但不管是黑鷹或約翰王這一天的狩獵都沒有收穫，在一日徒勞無功的搜林後，大多 數的士兵開始相信羅賓漢的故事只是一種傳說而已，但黑鷹不然。他相信他們就在林子 裡，而且他感覺他們正從暗處觀察著他們這一大隊人馬，及嘲笑他們的無用。 一些不知情誤入森林的人成為了約翰洩怒的目標；一名撿火柴的老婦人、一位尋找 走失母牛的農夫，及一名設陷阱捕兔的小男孩就是約翰一日的戰績。但羅賓漢一夥人卻 連影子都沒瞄到。 天色漸暗了，狩獵結束的號角吹起，驀地黑鷹感到某種危險的預兆，他及時轉身卻 聽得一聲呼喊，他的隨身侍從背部中箭，墜落馬下。長箭穿透了他的盔甲，顯示箭是由 近距離射出來的。黑鷹知道射箭人的目標是他，卻誤中了維斯，而想到他差點就死在茉 莉狡詐的盜匪愛人的箭下，黑鷹更加恨得牙癢癢的。 黑鷹抱起維斯，小心地折斷露出在外面的箭羽，幸好維斯已經昏迷不醒，不然真無 法想像他要如何忍受那份痛苦。黑鷹留下箭羽，留待曰後察明射箭人之用，儘管他心裡 已非常地確定想要他命的人是誰。 他抱著維斯上馬，趕回堡裡盡可能地不震動到男孩的傷處。一回到堡中，他就派人 去找艾琳。 小廝找到了溫夫人，和她同在一室的還有兩個年輕美麗的女孩，但兩個少女都面露 憂色，令男孩甚為不解。男孩遞給溫夫人黑鷹手寫的字條。 艾琳看著字條說：「黑鷹叫我去幫忙……背部中箭，嗯，我需要帶一些藥，」她自 言自語地說道，拿出草藥及藥膏。「還有茉草，這可以退燒。」 茉莉大睜著眼睛，想要問問題又問不出來。 艾琳看向她，回答她未出口的問題。「不，受傷的不是黑鷹。」 一旁的瑪麗安抓住了小男孩的上臂，問道：「今天狩獵的結果如何？」 小廝咯咯笑道：「國王逮到了一個抓豬的人、一個捕兔的男孩，及一個找牛的老嫗 ！但如果你要問我，我會說根本沒有羅賓漢這個人！」 「哦，我們可沒有問你，」艾琳嚴厲地說道。「去廚房給我拿一瓶醋，送到柏大人 的帳篷，不准給我拖時間，不然我就叫他找你算帳。」 茉莉及瑪麗安都感到如釋重負，瑪麗安是為了洛賓，茉莉則拒絕承認是因為受傷的 不是黑鷹。但她同時也在擔心黑鷹今晚會怎麼對付她，他今天早上所表現的怒氣著實教 她餘悸猶存。她敢確定他會實施他的威脅，用馬鞭打她。 艾琳趕到了黑鷹的帳篷。維斯背向上躺在毛皮上，而且黑鷹已經拔出了殘餘的沒在 肉裡的箭矢，傷口一片紅腫，血汩汩地流出。 艾琳俐落地為男孩清理傷口、上藥、包紮。當她用醋洗傷口時，維斯痛得自床上跳 起來，全賴黑鷹按住他。艾琳用茉草拔出毒膿，並留下退燒的藥。黑鷹關心地問她維斯 能不能捱過去。 「如果沒有了我就不行。」艾琳驕傲地指出。 「今晚你可以留在這裡照顧他嗎？」黑鷹凝重地問道。 「當然可以。」艾琳回答，她看得出今晚黑鷹一定有些什麼要事要辦，不然他不會 離開他的侍從。艾琳知道黑鷹不是那種丟棄受傷部下不管的人。然後她補充說：「我可 以留下，但如果國王近期內要北行到蘇格蘭邊界，你將必須留下你的小廝。他至少有一 段時間內不能回到馬上。」 「這當然。」黑鷹說道。 「我只是聽說你要求你的部下要有超人的忍耐力。」 「我要求的是他們的能力範圍內所能付出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他說道。 他拿起艾琳配好的藥，喂維斯喝下。「藥汁會很苦。」他溫柔地警告他的侍從，然後他 轉向艾琳。「稍早你說你的治療是要有回報的。」 艾琳站起身。「你知道打一開始我一直反對你和茉莉的婚姻，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你娶她，帶她離開宮廷。」 他的鼻息翕動。「假設說我已經改變了主意呢？」他木然地說道。 她不解地看著他。黑鷹揮手指著維斯。「我覺得她造成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艾琳不明白為什麼維斯的受傷會和茉莉有關。「我以為她的美麗已經徹底地迷住了 你。」她平靜地說道。 「她的美麗是非凡的，但她終究是個女人，擅長背叛。」 「我認為我們還是兩性中較好的那一半。」她固執地說道。 「那麼只有上帝能夠拯救我們了。」他陰鬱地說道。 黑鷹並不想丟下他忠心的侍從，但他另外有一件迫切需要去做的事。黑鷹直覺地知 道茉莉今晚的愛人會再來找她，她的美麗足以引誘任何男人心甘情願地踏入死亡陷阱。 黑鷹藏身在一處拱廊的陰影下等待。 他知道他的獵物至少要過半夜後才會出現，而這段期間，他雜亂無章地想著各種事 。譬如說，艾琳為什麼改變了主意，希望他娶茉莉？或許她並不是真的改變了主意，他 比起約翰王只是一個較好的選擇。茉莉……茉莉……他一直那麼耐心地等待茉莉消除對 男人的反感，並堅信他可以使她的心轉向他，結果呢？黑鷹的唇角泛起一個陰鬱的笑容 ，他的手撫弄左邊面頰上茉莉留下的疤痕。今天早上他逮到她溜出去私會她的愛人時， 她再次舉鞭要打他。 想到茉莉的盜匪愛人，黑鷹只覺得全身發熱。他發誓要報復盜匪傷了維斯的事，然 後他想起了約翰王，在心裡啐了口痰。因為約翰王的暴虐無能，現在英國境內一片大亂 。沒有一個貴族是真正效忠約翰王的，他們大多忠於他們的領主——譬如他效忠於沙理 伯利。幾乎每個貴族都輕視約翰，英國境內隨時可能爆發叛亂及內戰，而屆時他不論選 哪一邊都不會合他的意。或許他應該把茉莉交還給她父親，不再管潘家的事。或許他該 去愛爾蘭或威爾斯。 半夜三點鐘時，他等待的目標終於出現了。一個矯健的人影沿牆爬上了諾丁罕城， 他矯捷如豹的動作令黑鷹不得不佩服。黑鷹緩慢地自隱身處站起來。他不必急，還有得 是時間，讓那對戀人交媾吧！抓奸成雙才更有趣！ 他無聲地上了四樓的階梯，想到茉莉所住的寢房還是他付出大把金子才得到的，黑 鷹的心中更是有氣。他一直是個大傻瓜，黑鷹的收抓著腰際的小刀，嘴角浮現個陰鬱、 滿足的笑容。他會克制住自己的脾氣，而不是當場殺了那個畜生。他會逮住他，交給約 翰王，證明羅賓漢不是虛構的人物，並得到大筆獎賞。他將無法享受當著茉莉的面殺死 她愛人的樂趣，但他會得到其他的滿足。 黑鷹拔刀在手，然後一腳踢開門進去。 「黑鷹！」茉莉大喊，將身子擋在洛賓及瑪麗安這一對戀人前面。黑鷹用沒有握刀 的那一手推開了她，一直逼向那個太過英俊得對他自己沒有好處的男人。他看見了瑪麗 安也在場，而坦白說，他早忘了瑪麗安和茉莉是共用一個寢室了。 洛賓身手矯捷地踢飛了黑鷹手中的刀子，拔刀相應。他們兩個男人纏鬥在一起，黑 鷹用力抓住對方的手腕，阻止他的刀勢。他們在地上翻滾，無視一旁兩個女人懇求他們 停止的喊叫聲。 黑鷹的力氣終究勝過了對方，他將他的對手壓在身下，他手上的力道加重，逼迫對 方棄刀，現在他們的手上都沒有武器，但這場肉搏戰反而更激烈。拳頭擊中了下巴、頰 骨，傳出作嘔的聲音。兩個男人都沒有費神去閃避拳頭，寧願採取正面的攻擊，而且他 們幾乎可以說是在享受那份棋逢敵手的樂趣！黑鷹對這個男人亦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他們在力量與技巧上是相當的，若說有不同，則在於氣勢！黑鷹早已發下重誓要為維斯 及自己復仇，洛賓則早由茉莉的呼喊中聽出了他是茉莉的未婚夫。 怒氣給了黑鷹勝算。最後他終於制住了他的對手，他用洛賓攀上城牆用的繩索捆住 了他。黑鷹的眸子裡閃著勝利的光芒，他說道：「羅賓漢，現在我以國王的名義逮捕你 ！」 瑪麗安在他面前跪下，為她的愛人懇求。「黑鷹大人，求你聽我說。」瑪麗安淚如 雨下，她的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的姿態。 黑鷹眨了眨眼。他看向茉莉，後者站在一旁，小臉上寫滿了驚恐，及對他的譴責。 瑪麗安已經泣不成聲。「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愛他愛得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 ，求你憐憫我們，成全我們，黑鷹。」 黑鷹驀地明白了，羅賓漢事實上是瑪麗安的戀人，而不是茉莉的。狂喜在心頭升起 ，而且其力量強烈得幾令他感覺暈眩。 茉莉知道瑪麗安的求情是沒有用的，如果有人能打得動黑鷹的話，那一定是她了。 她走向他，她的小手擱在他的胸膛上，她盈盈的眸子仰望著他。「大人，」她柔聲說道 ，她的語氣是如此地溫馴、柔和。「我要求你允許我說話。」 「我會聽。」他平平地說道，內心仍紊亂不已。 「這位是漢亭頓男爵，他和瑪麗安已經訂婚了，然後瑪麗安遭到了和我類似的遭遇 。一位叫朗契爾的伯爵綁架她，意欲強迫她結婚，但洛賓救出了她，並殺死了伯爵，一 如你殺死了貝洛格。」 他看向洛賓，然後厭惡地說：「似乎是約翰帶頭引起綁架年輕女人的風潮。」 茉莉伸指溫柔地碰觸黑鷹瘀傷的下顎。「但我們的故事發展自此之後就完全不同。 你除去了貝羅格那種人渣，得到了霍格城堡；洛賓卻被剝奪了一切——他的頭銜、土地 ，及家——只因為朗契爾是國王的朋友。他成為了森林中的羅賓漢，警方高價懸賞他， 但沒有人會出賣他，他們反而爭相加入他，統治了整個森林。」 黑鷹指出：「在林子裡我就一直感覺到你在看著我們，而且你本來想要殺我的，卻 誤中了我的侍從維斯。」 「錯了，」洛賓搖頭否認。「那枝箭不是我射的，你可以檢查我的箭囊，便會發現 我的箭和射中你侍從的箭完全不同。我們的箭桿都是白楊木做的，箭羽則取自鳥羽。」 黑鷹比對了長箭，發現他所言不虛。「你看見了射箭的人嗎？」他問道。 「我只看出他是契斯特的人，但不確定是哪一個。」 茉莉踮起腳尖，試著迎上黑鷹的視線。「拜託，黑鷹，讓他走好嗎？」 她輕柔的語音迴響在空氣中一晌，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輕柔地呼喚黑鷹的名字，而且 她的懇求中似乎還包含著承諾。黑鷹當下做好了決定，他拿起被踢飛到角落的刀子，割 斷洛賓身上的繩索。 這名傳奇的英雄人物說：「謝了，或許有一天我可以回報你，到時候讓我知道。」 他揉了揉手腕，然後將淚痕滿面的瑪麗安擁在懷裡。「和我一起離開吧！」他說道。「 我們可以結婚。」 「哦，我非常樂意。」她毫不遲疑地說道，小臉上煥發著幸福的神采，使得她比平 常都更美麗。洛賓以指按住了她的唇，然後推開臥室的門，確定門外沒有危險，他帶著 瑪麗安，沿原路攀牆下去。 他們離開後，茉莉評論道：「哦，多麼愚蠢的瑪麗安！」 黑鷹將她的身子攬進他懷中。「為什麼……因為她放棄了頭銜及一切的舒適，跟著 一個除了他的愛以外，無法給她任何東西的男人離開？」他問道。「瑪麗安並不愚蠢， 而是非常地勇敢，為這樣一個女孩，男人可以放棄一切。」他稱讚地說道。 他的手臂環住了茉莉，而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力量，他們的身軀相貼，然後他 將她的腳抱離地面，再緩緩放下她，讓她的身子順著他滑下來，然後他親吻她，他的手 揭開她的睡袍，佔有一個渾圓的山峰。 「不，不要！」她震驚地喊道。 「親愛的，距離黎明只剩一個小時，讓我愛你，不要再一次地拒絕我。」他感覺到 她的抵抗。「該死，在我們新婚夜之前，你不必給我一切，但至少給我些什麼好品嚐的 ！」他的唇碰觸她的喉嚨，向下至她的乳峰，她的心跳得好快。 「不，黑鷹，不要這樣子對待我。」她喊道。 「茉莉，你剛才對我提出了要求，而我答應了，現在我也要求些什麼！」 「你不是在要求，」她氣呼呼地說道。「你從來不要求的，你都是命令，然後直接 奪取。要求？絕不！」 「我剛才要求了，茉莉。但我絕不懇求、絕不屈膝，我是個男人呀！」他攤開雙手 。「你究竟想要由我這邊得到什麼？」 「你問得似乎你能夠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我會的，」他允諾。「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不要！」她笑道，非常地得意，他剛提議給她一切，她卻拒絕了。 黑鷹幾乎出手打她，她的挑釁實在令他無法忍受。他粗魯地抓住她的身子，他的嘴 強吻上她的。他感覺到自己下顎處腫痛及疼痛，並決定要這個小女巫也感到疼痛，他的 手撫遍她的全身，蓄意弄痛她，他的唇則同時有效地抑止了她的呼喊，這個吻是野蠻的 、無情的。 最後他突兀地放開他，冰冷地說道：「你指控我只會取……我就做給你看！」他滿 佈傷疤的手探入她的衣服領口，用力撕開。 「我的天！我美麗的衣服，你毀了我擁有的一切東西，你真的是瘋了！」她哭喊道 ，雙臂抱胸，試圖遮掩自己赤裸的雙峰。 他喊道：「我欠你一件睡袍，及用你的馬鞭打你一頓！」他抓起馬鞭，茉莉則轉身 就跑，她漂亮的長腿及豐滿的臀部呈現在黑鷹面前。黑鷹的怒氣頓時稍了，代之興起的 是強烈的慾望。她奔到角落，再也無處可逃，只好轉身面對他，她的眸子大睜，充滿了 恐懼，等待他用馬鞭打她。但現在的黑鷹只想帶領她認識愛的藝術。 他抱起她的身子，想要親吻她，但他的胸甲壓住她赤裸的雙峰，令她痛呼出聲。他 詛咒一聲，拉下胸甲，扔到一旁的地上，他跟著解下他的長褲，他大膽的象徵便裸露在 她面前。茉莉不敢看他，一逕睜著一對懇求的眼睛看著他的臉龐，而她清楚地看見了他 綠色眸中的慾望。 他的身子將她困在牆上，他彎起膝蓋支撐她，準備稍後的進入。他踮起腳尖，已興 奮不已。 她需要武器來保護自己，而她所有的只有一張利舌及她的機智。她喊道：「你令我 作嘔！你是最不文明、最殘酷的野蠻人！你的慾望快把我逼瘋了！除了你自己外，你根 本誰也不在乎！你的侍從躺在附近就要死去了，而你能想到的只有交媾！」 茉莉的話將他震回了現實，而且生平來第一次，黑鷹真的為自己感到羞愧。他突兀 地放開她，拿回胸甲穿上，離開了房間。 茉莉的身子軟塌塌地倚在牆上，她握緊拳頭，詛咒出聲。「上帝，姓柏的，我和你 沒完沒了了，終有一天，我會教你懇求，我會要你為你所做的一切道歉！」 黑鷹走回他的帳篷，他聽見維斯喃喃囈語的聲音，知道他正在發高燒。他掀開帳篷 布，走進去。艾琳正在喂維斯喝下某種棕色的藥汁。聽見他進來的聲音，艾琳抬起頭。 她看見了他臉上的青紫，但一開始並沒有置評。「我很高興你回來了，」她說道。「再 不久他就會大量出汗，然後燒就退了。我需要你幫我為他換衣服及換床單。」 他點點頭。「謝謝你照顧他，艾琳夫人。」 「剛剛為了茉莉和某人打架？」她問道。 「我搞錯了對象，」他聳聳肩。「但我一輩子都是這樣……不停地作戰及流血。」 「黑鷹，你有皇族的血統，對不對？」 「是的，」他坦承。「柏家的祖先是征服者威廉的弟弟柏洛特。」 「太遺憾不是由你們這一系的人繼承皇位，天知道潘家的血液裡有太多瘋狂及不良 的遺傳。」她歎了一口氣。「唉，或許生命中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變化。」 他平平地說：「我們只能希望這些改變都是好的。」 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然後她記起黑鷹並不像她一樣擁有預知的能力。「不， 黑鷹，事情只會變得更糟，非常地糟，然後才會轉好。」 他們一起照顧了維斯兩小時之久，擦淨他的身子、換床單，他的燒終於退了，維斯 陷入了健康的沉睡。艾琳收好藥草，準備離開。「我回去休息了，明天下午我會再回來 看他。」 「艾琳。」黑鷹平靜地說道。 「怎樣？」她問道，停在門口。 「等我由蘇格蘭回來，我會和茉莉結婚，帶她離開宮廷。」 可憐的男人，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愛河了，他仍然以為自己控制著局面。「 晚安。」她對他說道。 次晨，約翰決定出發到英格蘭邊境和蘇格蘭的亞歷山大王簽約，蓓拉及朝臣會留在 諾丁罕，等候國王回來。 契斯特沒有和國王同行，約翰臨走前私下交代他。「藍道，有關我們密商過的協議 ……我相信蓓拉會有一些精采的主意，她最喜歡搞一些密謀了，你們商量好，等我一回 來就執行。」 「先替我除掉那個老女人，她是個大妨礙。」契斯特說道。 約翰悖然大怒。「多留心，藍道，溫夫人是我重要的人，我的病全靠她，比起她， 我的御醫就像個屠夫一樣。像這一趙去蘇格蘭，我就非帶著她不可。」 艾琳知道國王要帶著她一起走時，非常生氣。她不喜歡騎馬，而這一趙去蘇格蘭來 回至少要三百哩路，她的老骨頭會承受不了。 約翰不睬她的抗議。「艾琳，省省吧，你堅韌得就像老牛皮一樣。」 艾琳別無選擇，只好收拾她的藥囊，準備上路。她只祈禱黑鷹不要趕得太快。一開 始黑鷹對維斯的身體狀況不夠復原得可以旅行感到不悅，但轉念一想，他反而高興有維 斯留下來「看著」茉莉。 維斯聽得臉都紅了。看在黑鷹眼中，他知道茉莉又征服了一顆心。那個小巫女真是 厲害！ 黑鷹跟著去找茉莉。而令他氣惱地，他發現她在花園裡和席衛爾散步。他們兩個人 大約同年齡。 「我一直希望你太忙沒有空和我說再見。」她出口就是傷人的話。 黑鷹尖銳地對衛爾說：「去國王那邊，約翰就要出發了。」 「不要，衛爾。」茉莉喊道。「留在我身邊，我怕他會再次野蠻地攻擊我。」 黑鷹朝著衛爾走近一點，他說：「去吧！衛爾，我不要人目睹我和未婚妻動人的告 別場面。」 衛爾微笑著走開了，茉莉看向黑鷹，並注意到他臉上的青紫已經好多了。「我敢說 我身上的瘀傷比你的還要多，你這個禽獸！」 「我並無意傷害你，茉莉。但我警告你，如果我再一次發現你和男人廝混在一起， 你將會得到我一直允諾要給你的一頓好打。」 她的眸中閃著火花，她忿忿地說：「我只是來花園呼吸新鮮的空氣，請好心的離開 我，讓我清靜一下。」 黑鷹控制不住了，他的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舉向他，茉莉別無選擇，只好攀 住他的肩膀來支撐自己。然後黑鷹低下頭，他的唇吻住了她的，這個吻極盡甜蜜與溫柔 之能事。他的唇流連地品味著她，茉莉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直加快，她慌了，突然間她 用力咬他的下唇。 黑鷹放下她，臉上充滿了驚訝與不信。 「哦，我真的很抱歉，黑鷹，我一時間忘神了。」她故作無辜地說道。 憤怒與慾望交湧，而這兩者成了最致命的組合。黑鷹將她按倒在草地上，他的身子 跟著壓住了她，他大膽的手探入她裙下，探著她雙腿間的核心。茉莉驚慌不已，只是拚 命地夾緊雙腿，並自責不該將他刺激得失去控制。 衛爾看見了他們的情形，驚訝不已。稍早黑鷹說不欲有人目睹他和他的未婚妻的告 別場面時，他可也沒想到黑鷹是要在草地上和他的未婚妻做愛。他無意破壞他的好事， 但約翰派他來召回黑鷹，準備上路。衛爾無奈地只有放聲大喊：「柏爵爺，國王傳喚你 過去。」衛爾尷尬極了。 黑鷹在茉莉身上的身體停住，海綠色的眸子望著她的好一晌。茉莉似乎連大氣都不 敢出了，最後他開口了。 「等我由蘇格蘭回來後，我會完成今天開始的事，這是個保證！」 話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近中午時，瑪麗安失蹤的消息傳了出來，當人們組隊到附近樹林搜索時，茉莉在心 裡暗笑。最後瑪麗安的父親似乎也猜到她去了哪兒，試著淡化她失蹤一事，稍後他們發 現瑪麗安的堂妹瑪妲也一齊失蹤時，每個人都假設這兩個女孩是一齊溜回家了。 事實不然。十二歲的瑪妲被約翰看上，秘密地被帶進宮。但小女孩的身子經不起約 翰的摧殘，下體大量失血。約翰慌亂地召艾琳來救人，但艾琳趕到時，女孩早已氣絕。 約翰不敢張揚此事，將小女孩的屍體暗地送返費家，但遙言依舊傳了出來，而且難聽至 極。貴族不滿及密謀反叛的聲浪更加大聲了。 瑪妲的死使約翰收斂他的行為，到達蘇格爾邊境尤斯特的城堡後，約翰又染指尤斯 特伯爵美麗的妻子。一開始尤斯特認為約翰是在開玩笑，直至約翰公然在半夜召尤薇娜 入侍。 薇娜氣急敗壞，向隨國王此行的艾琳求援。艾琳給薇娜一種藥，約翰喝下去後將會 神思恍惚，分不出他睡的是薇娜本人，或他們掉包過的妓女。薇娜大喜，重酬了艾琳後 ，依計實施了。 對約翰王的不滿日深。約翰在此行途中向北方貴族徵調士兵，但每個人的答案都是 否定的。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子弟兵交在約翰這種庸主手中。黑鷹更加高興己經完成了 護送約翰到北方邊界的任務，不必再陪伴這只「豬」。他重新見到他的好友沙理伯利， 目睹沙理伯利堂堂的相貌，他不禁納悶約翰並非亨利二世所生。或許王后暗地裡給亨利 二世生了個私生子，亨利卻不知情？ 約翰及蘇格蘭的亞歷山大王簽約，並留下亞歷山大王的兩個妹妹做人質。威廉對約 翰喜好女童一事早有傳聞，不放心將這麼重要的人質留在約翰身邊，他要黑鷹送她們到 黑鷹的伯父赫特的城堡。 黑鷹啟程後的隔日，由坎特伯利傳來了坎特伯利大主教逝世的消息。英境的僧侶對 約翰一再削減他們的權力一事早已不滿，利用約翰遠在蘇格蘭邊境的這個機會，他們逕 行向羅馬推選了一位大主教，不經約翰的同意。約翰聽到消息後，憤怒得當場羊癲瘋發 作，艾琳被急召去看護國王。 坦白說，艾琳幾乎想給約翰一劑加重病情的藥，而不是治療他。但她控制住了自己 。每個人都知道約翰的病是由她照顧的，如果約翰出了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一定是她。 約翰恢復後，立刻派人去坎特伯利，沒收大主教的財產。威廉極力諫阻，指出這會 觸怒教廷，但約翰不聽。約翰拒絕承認已被羅馬教皇任命的駱伯利，逕自指派了他的寵 臣之一為新坎特伯利大主教。當時教會在民間擁有極大的力量，約翰公然和教會對抗， 使得本來紛擾不安的英格蘭更加混亂了。 在諾丁罕，蓓拉則盡力安排讓茉莉和白藍道在一起。約翰瞭解他的妻子。正如他預 料的，蓓拉知道了白藍道對茉莉有意後，便興致勃勃地計劃起她的密謀了。 茉莉一點都不喜歡契斯特這個男人，他笨拙、毫無氣質，卻愛在口頭上提他有多麼 富有，及在英國的地位有多重要。他一面大力詆毀離掉他的前妻，而且絲毫不懂得茉莉 的拒絕，一逕地死皮賴臉地賴在她身邊，口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譬如說提到他需要 個年輕的妻子，或做出一些不該有的動作——像老是握住她的手，或碰觸她。 茉莉非常地想念艾琳，她希望得到她外婆睿智的建議；即使艾琳的回返意味著約翰 王也會回來，但那幾乎是值得的。 約翰王終於回到了諾丁罕，但剛抵諾丁罕，他便命令宮廷移往格勞斯特——他自己 的城堡。約翰和白藍道已經達成了協議，白藍道出十萬英鎊向約翰購得茉莉。約翰不敢 公開進行，害怕觸怒沙理伯利，但他決定來一次秘密的婚禮，等到茉莉及契斯特結了婚 ，生米煮成熟飯，沙理伯利及黑鷹便無可奈何了。 這些事茉莉全被蒙在鼓裡。她高高興興地迎接她的外婆，艾琳一開口就抱怨這趟蘇 格蘭之旅把她的老骨頭累垮了。 「我已經熱好了你的毛巾了，我替你揉揉背，之後你就可以休息了。」 「謝了，親愛的，不過我還得先去看黑鷹的侍從維斯，黑鷹托我帶了一張密函。」 「他沒有和國王一起回來？」茉莉驚訝地問道。 「沒有，他護送蘇格蘭的兩位公主到他伯父那兒。」 茉莉真不知道她感覺到的是釋然或是失望。但她嘴硬地說：「那也好，那個可惡的 男人總是在拿婚姻威脅我。」 艾琳瞅著她。「還有許多人比他可惡上許多。」 「我知道。」茉莉坦承。「我真希望白藍道能盡快返回他的領地。」 「別指望了。」艾琳說道。「他和約翰就像兩頭淫交的公狗一樣！」 「外婆！」茉莉驚呼。「你怎麼能說出這種髒話！」 「但這個譬喻非常貼切，不是嗎？」艾琳眨眨眼說道。 約翰王沒有耐心等行動緩慢的女眷，先帶著軍隊到格勞斯特去了。蓓拉帶著她的侍 女隨後跟去，並由契斯特伯爵護送她們。 這種安排正合契斯特的意，他可以賴在茉莉身邊。蓓拉和約翰已經計劃好茉莉和契 斯特的婚禮會在到達格勞斯特後舉行。蓓拉想出了一個巧妙的計劃，並非常以此自豪。 德佛伯爵的遺孀剛付給約翰三萬英鎊，獲允嫁給她看上的傅法南上校，他們的婚禮會在 到達格勞斯特後舉行。蓓拉吩吋女侍們籌劃「婚禮」，但這個婚禮事實上卻是為契斯特 及茉莉準備的。 約翰王在格勞斯特忙著吞沒坎特伯利大主教的大筆財產，根本不管這已經觸犯了羅 馬教廷的大諱。另一方面在南方的多佛，黑鷹剛將兩名蘇格蘭公主護送到了他伯父手中 。他和他的伯父談到他非常擔憂約翰的作為會引起叛亂及內戰，而屆時他可不希望帶他 的人去殺自己人，他決定一回宮廷，就和茉莉結婚，帶她回到他位在亞希山的城堡。亞 希山僻處威爾斯邊境，冬季時大雪便冰封了通往英格蘭的道路。在那兒，他可以不受約 翰的打擾或差遣。 這同時，茉莉及艾琳也隨著王后來到了格勞斯特城堡。 格勞斯特是一座壯觀的要塞城堡，無怪乎約翰離掉愛薇時，堅持要留下她這處嫁妝 ，茉莉想著。城堡管理人為她安排了一個寬敞的房間，而且由房間的窗戶看出去就是威 爾斯邊界雄峻險要的黑山山脈。黑山山脈裡的坎伯利山是英境的最高峰。 茉莉將「羽毛」的鳥籠掛在窗口，餵了「刺兒」，安頓好它的窩。打點好了自己的 行李後，她才注意到她的房間離契斯特伯爵的房間非常地近。茉莉決定明天就要找城堡 管理人反應，叫他給她安排個比較按近她外婆的房間。 德弗夫人的婚禮訂在三天後舉行，茉莉開始在想要穿什麼樣的禮物。依茉莉的本性 ，她想穿最出色的，但最近契斯特實在粘得人心煩。她決定挑一件樸素、高領的衣服， 不過她也知道這並不保證能冷卻契斯特的心。茉莉歎了一口氣。在這種時候，她不禁想 念起黑鷹了。如果黑鷹在的話，他絕不會容許契斯特那個小丑一直纏她。 第二天早上茉莉穿上斗篷、長靴，正準備要和艾琳去採藥草，突然一名侍女傳話王 后召她去。茉莉不明白為什麼蓓拉要找她，她猜測王后是要她在德佛夫人婚禮後表演魔 法或撲克牌算命。 茉莉走進王后的寢宮時，王宮仍高臥在床上，不過窗簾拉開了，讓陽光透進來。茉 莉注意到蓓拉的眸子似乎特別地閃亮——好像她在壓抑著某種興奮。她期待地舔了舔唇 說：「我要你準備好明天的婚禮，你有合適可以穿的禮服嗎？」 茉莉面露惑色。「莫娜的婚禮不是在後天嗎？王后。日期改了？」 「我指的是你的婚禮，茉莉小姐。」蓓拉說道，她的唇角得意地揚起。 「我的婚禮？」茉莉茫然地重複。 蓓拉的眸子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國王決定親自為你主持婚禮，這是你莫大的榮幸 。國王已經將你許配給了契斯特伯爵白藍道，婚禮會在明晚舉行。」 茉莉震驚不已。「王后，這是不可能的，我已經許配給柏黑鷹了。」 蓓拉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國王為你找了個更好的人，他認為有皇家血統的人至少 該配個伯爵。他考慮過這件事許久了，而且他認為他不可能為你找到個更有財富或權勢 的伯爵了。你應該感到非常地榮幸。」 「我一點也不感到榮幸，我不喜歡被當做棋子，我父親已經將我許給了柏黑鷹，我 拒絕嫁給契斯特！」 蓓拉的眼睛閃著危險的光芒，她的唇角抿成一條薄線。「我的丈夫並不是在請求你 嫁給契斯特，而是命令你！要我為你指出沙理伯利只不過是個私生子嗎？約翰是你的國 王！現在，回你的房間去！好好地為這次婚禮做準備。」 茉莉氣憤得幾乎想摑蓓拉一巴掌。這個被寵壞的小婊子現在又想毀了她的生活。「 我去和國王談談。」她冰冷地說道。 蓓拉大笑。「他已經和契斯特出去了。記得嗎？你在撲克牌算命中不就讀出了這些 ？我記得你說的是這樣的：「三個杯子代表新婚，倒轉的杯子則意味破裂的婚姻。」這 不是準確極了？」 茉莉仔細地回想。的確，她預測過破裂的婚姻，也看見了國王及王后的牌壓在她上 面，表示他們會踩踏她；不有月亮——代表了密謀。 「你會在明天晚上結婚，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她冷冷地說道。 茉莉轉身，奔出房間，一直到她的外婆房間。她一開口就說：「哦，外婆，我就知 道他們暗地裡計劃些什麼！蓓拉剛告訴我明天晚上要我嫁給契斯特伯爵！」 「上帝，那個畜生由約翰手中買下了你！契斯特一直不滿他的妻子向他訴請離婚， 而且他一直想娶另一個有皇家血緣的女人來報復！」 「我不要嫁給契斯特那頭豬！約翰不能這麼做的，對不對？艾琳。」 「約翰可以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艾琳平靜地說道。 「該死的柏黑鷹，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跑到哪裡去了？」茉莉痛苦地喊道。 「我去和約翰談談，或許我可以說服他。」 「蓓拉說他和契斯特已經騎馬出去了。」她無助地說道。 「那麼我去和蓓拉談。」艾琳肯定地說道。 茉莉搖搖頭。「不，艾琳，試著和那個邪惡的小婊子講理是沒有用的，天知道剛才 她有多麼享受告訴我這個消息！她以目睹別人受苦為樂。對她而言……我只是個犧牲品 ，奉獻給她信奉的肉慾女神的犧牲。」茉莉苦澀地道。「但或許我可以和契斯特談，向 他解釋我有多麼反對這個婚姻，或許他可以明白。」茉莉抓緊這一點微弱的希望說道。 艾琳握住了她的手。「我看到了一個影像，我相信約翰及白藍道都是惡魔崇拜者。 我看見他們倒拿著十字架，而當他們跨越密門之後，生命中的一切都被倒置了。錯變成 了對，邪惡變成了善，恨變成了愛。」 茉莉的心頭湧起一陣冰冷的恐懼。「我要怎麼辦？」她低語道。 「叫維斯盡快去找回黑鷹。」 「但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艾琳，你可以用你的力量找到他嗎？你真的有 力量嗎？」她懷疑地問。 門上傳來一聲輕敲，她們一齊屏住氣息，直至發現來人是維斯。他的臉龐寫滿了擔 憂。 「茉莉小姐、溫夫人，黑鷹臨走前要我仔細留意契斯特的一舉一動，但我明顯地疏 職了。我無法事先警告你們有危險，黑鷹或我自己都不會原諒我這項疏忽的。」 「告訴我們你探聽到了什麼，現在沒有時間自責了。」艾琳說道。 「在諾丁罕時，契斯特想要殺死黑鷹，結果我替他挨了這一箭。但一直到現在我才 知道他為什麼要黑鷹的命，我偷聽到他打算在明天晚上和你結婚。」 「王后剛才告訴我約翰已經把我許給了契斯特，婚禮就定在明天。不過他們的陰謀 不會得逞的，我打算立刻離開，去齊斯托找我父親。」茉莉說道。「你能夠幫我找到一 件男孩的衣服嗎？維斯。還有，給我你的帽子，我要蓋住我的頭髮。」 艾琳說道：「不必浪費時間找衣服了，衣服的事由我來負責，維斯，你必須想辦法 找到黑鷹。」 「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你可以確定我該死的會盡全力去找，但那可能要 耗上數個星期。」維斯指出。 「最重要的是有沒有這個信心，不要事先就放棄。告訴你自己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你就會找到他。」艾琳說道。「我要問水晶球黑鷹的下落，茉莉，你的力量比你自己想 像的要來得強，我相信我們兩個加起來應該夠了，而且你和黑鷹可以做心靈上的感應， 讓他收到你有危險的訊息。專注精神，茉莉，用你的靈魂呼喚他！」 維斯充滿懷疑地看著她們兩人。黑鷹一直教他要實際，不能迷信。而這兩個女人真 的相信她們可以創造奇跡，像變魔術一樣地把黑鷹由帽子裡變出來嗎？ 茉莉閉上眼睛，她的唇微動，似乎進入了神遊狀態之中。維斯看向老婦人，看見她 的情況又有所不同。她專注地看著水晶球，額頭的汗水直冒，她同時一直念著一些奇怪 的咒語。 「在那兒，我看見了。」艾琳喊道。「由石頭的顏色看來，應該近於諾佛克。」她 肯定地說道，然後她的眉頭皺起。「我不瞭解，城堡是在半空中，它由地面浮起，上升 到空中。瞧，又上升了！」 「上升城堡！」維斯熱烈地大喊。「赫特在諾佛克擁有上升城堡！」 「黑鷹現在就在那裡，茉莉，用你的心靈呼喚他立刻離開趕來。維斯，你也必須立 刻離開，諾佛克離這裡非常遠，但我相信你夠強壯，可以找到他，並及時趕回來的。你 必須對這個事實有信心，不管它看起來有多麼地不可能。」 維斯發現自己漸漸相信她們所說的了。上帝，她們是白女巫，但畢竟這一刻的動搖 似抵不過他一輩子所受的教育。艾琳或許可以暫時地催眠他，但維斯心中理智的一部分 知道，他絕不可能在明晚之前趕到諾佛克，再趕回來。 然而他必須嘗試，他沒有其他選擇。 黑鷹一直感覺到坐立不安，將蘇格蘭的兩位公主送到了他伯父手中，他就急著要走 ，不管他伯父怎麼挽留。 但有一個消息倒教黑鷹耽擱了，羅馬教宗尹斯那二世也傳來手諭。敦宗對約翰擅自 沒收坎特伯利大主教的財產，並廢立教宗承認的新主教一事非常地憤怒。他宣佈將約翰 驅逐教會，並宣佈約翰統治下的英境再也不准舉行任何天主教儀式。此外只要有約翰在 場的宗教儀式均屬無效，而任何基督徒國家的信徒，都必須一致地詛咒約翰王，不論他 是吃飯、在睡覺、休息、走路，或做任何的事……對在基督教統治下的中古世界來說， 這是最嚴重的懲罰了。黑鷹與赫特均承認他們的君王罪有應得，但他們不認為教宗的懲 罰可以使約翰改邪歸正，悔悟前行，並向教宗道歉。剛愎自大的約翰會選擇和教廷為敵 ，而和教廷為敵意味著和歐陸上所有的基督教國家為敵。 黑鷹更急著回格勞斯特了。他打算盡快和茉莉結婚，帶她回威爾斯的亞希山，暫時 遠離約翰統治下烏煙瘴氣的英國。 他伯父赫特嘲笑他莫名其妙的匆促，但黑鷹堅持帶著他的人回轉格勞斯特，最後赫 特決定也跟他一起走。 艾琳找出了一套小廝的騎馬褲及外套，她告訴馬廄的小廝把茉莉小姐的白馬準備好 ，然後逕自去尋找黑鷹的人。 「未來的柏夫人有急事，必須趕到她父親那兒，她需要一個安全可靠的人護送她到 齊斯托。你可以勝任嗎？」她挑釁地問道。 「我可以的，夫人，只等茉莉小姐準備好我們就出發。」那名士兵說道。 艾琳回到茉莉的房間，幫助她穿上男人的外套及長褲。茉莉穿上馬靴、繫好腰帶， 一面和她心愛的鳥及心愛的刺蝟說再見。她將一頭銀髮綁起來，塞到帽子底下。她的神 經緊繃到了極點，但她同時也感覺到一股興奮。她可以在心裡想像她成功逃走後，蓓拉 及約翰等人失望的臉龐。 恐懼並不是沒有的，茉莉知道違抗一名暴君的旨意有多麼地危險，而且如果她的脫 逃不成功的話，約翰王的報復將是迅速而且可怕的。想到這兒，茉莉著實為她的外婆感 到擔憂。她逃走後，約翰會對她心愛的外婆怎樣？驀地，淚水模糊了茉莉的視線。 艾琳看見了她的淚水。「茉莉，不必考慮我，多想你自己。」 「答應我你也要想辦法逃走，我會叫爸爸派人來救你，上帝！我好怕你會因為我的 逃走而受到傷害。」 「快走吧，茉莉，不然會受到傷害的將是你！」 茉莉咬緊下唇，嚥回一聲嗚咽。她戴上手套，抓起馬鞭，手顫抖不已。她打開房門 ，然後驀地停住腳步。 兩名魁梧的警衛守在她門口。 「讓我過去。」她命令道。 「我們得到的命令是你不許離開，茉莉小姐。」 「誰的命令？」她熱辣辣地問道。 他們沉默不答。 茉莉試著由他們中間穿過去，但他們抓住了她的手，然後不太溫柔地把她推回了房 裡。 「放開我的外孫女，你們這兩個混帳，不然我就要詛咒你們下地獄去！」 「溫夫人，我們奉命送你回你的房間，你必須一直待在那兒。」 「你們就不怕我的力量？」艾琳威風凜凜地問道。 「我們怕的，溫夫人，但我們害怕國王本人更勝過惡魔。」其中一個人說道。 「不要詛咒我們，溫夫人，我們只是在執行國王的命令。」另一個懇求道。 「除非你們帶我去見國王，不然我會詛咒你們絕子絕孫。」 一名士兵看向另外一個，然後微微點頭。 「回房間去，茉莉，鎖上門等我回來。」 時間慢慢地過去，茉莉一直等得她都快尖叫了。她脫下手套，丟開馬鞭，煩躁地在 房間裡踱來踱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艾琳仍未回來。茉莉的煩躁已經轉變成 了恐懼，萬一艾琳和國王談話時，觸怒了國王，現在已經被囚禁了呢？哦，她絕無法忍 受嫁給契斯特。該死！維斯有辦法找到黑鷹嗎？而且就算奇跡出現，他找到黑鷹，他可 以及時趕到嗎？但就算他趕回來了，他有辦法阻止約翰嗎？畢竟，他是英國國王……她 可以向國王求情，要求他不要把她許配給契斯特，但她猜得到約翰會要求什麼樣的代價 ——要她成為他的床伴，而屈服於約翰幾乎比屈服於契斯特更加令人無法忍受。 或許她唯一的希望是直接向契斯特求情。她並不喜歡這個主意，但她已經走投無路 了。茉莉在心裡折磨了一整夜，終於在天快亮時沉沉睡去。 她在近午時猛地驚醒，窗外一片灰沉沉的，而且開始下著雨。她的胃像海洋一樣地 翻滾，沉重的恐懼壓在她的心頭。哦，今天就是她永劫不復的日子了，今天是她最可怕 的夢魘的實現。 她推開臥室的門。「溫夫人呢？我要你們立刻帶我去見她。」 「她在寢室裡，她應該在的地方。你不必擔心她的安全，她的房門也有人看守。」 門口的守衛換了人，證明他們的守衛有多麼嚴密，然後她注意到他們佩帶的是契斯 特家的家徽。 「帶我去見契斯特伯爵，我知道他的房間離這兒不遠。」 他們互望著彼此，茉莉威脅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會開始大叫說你們攻擊我。」 她張開嘴，作勢就要叫，一名守衛連忙摀住她的嘴巴。「夠了，小姐，不要強迫我 們傷害你，我們並不希望這種事發生，特別這又是你的新婚日。」 他們護送她到契斯特的門口，她敲了一聲門後，逕自推開門進去。 白藍道正在吃早餐，他抬頭看見茉莉，立刻站起走向她。茉莉注意到他只穿睡袍， 心中驚慌不已。她反手關上房門，身子倚在門把上，以顫抖的聲音說：「伯爵大人。」 她屏息道。「我是來請求你的幫助的，我能找的人只有你了。」 「該死了！你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還有你的頭髮呢？」他怒聲道。 「我穿什麼有什麼關係嗎？」她怒道。「我的生命在今天就要被毀了！」 她的話令契斯特氣地下顎緊繃，而且臉上的痘痘全凸了出來。他走向前，一把扯開 她緊發的皮帶。瞧見她一頭銀髮披散了下來，他才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當我買下一項貨品時，我要看見的是她最美麗的一面。」 「我的天，你根本沒有在聽我講話！」她喊道。「我不想嫁給任何男人，特別是你 ！」她氣過頭了，不然她本來無意這樣子侮辱他的。 契斯特的臉龐氣得通紅。「你侮辱了我，而且你的衣服非常令我不快，換掉它！」 「我不要。」她平板地說道。 契斯特額頭的青筋都浮了出來，他伸手抓住她的小外套，用力扯了開來。茉莉在外 套下面只著了一件單衣。她的臉色刷地雪白，心臟幾乎要停止了。她的雙峰劇烈地起伏 。契斯特的目光令她聯想起一條毒蛇。 「為什麼我一定得嫁給你？」她可憐兮兮地問。 「因為我付錢買下了你！」他冷酷地說道，手抓住了她的一隻乳峰，殘酷地擠壓。 「我已經為這個付了錢……還有這個——」他猛地抓住她，讓她的身子貼住他的勃起， 茉莉驚喘、低啜一聲。 他放開她。「我會派幾個女人去服侍你洗澡及換上合適的新娘服。婚禮准六點在格 勞斯特大教堂舉行。」他瞇起眼睛。「給我打扮得漂亮一點，」他打開門，將她推給那 兩名警衛。「送她回她的臥室，一直到舉行婚禮的時候才放她出來！」 茉莉蹣跚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的絕望更甚了。 熾天使書城
【第九章】 無情的大雨擊打著維斯的臉龐，並使得道路一片泥濘，不利馬行。維斯渾身濕透到 了極點，他一面詛咒這鬼天氣，一面仍然催策他幾近力竭的馬匹。他們已經在大雨中趕 了快三個小時的路了。維斯沒有刻意選擇道路，只是認定西南方向一直向前奔馳。他可 以在到達南安普敦後，再操心那個。 黑鷹也在快速往北趕。那股催策他的力量愈來愈強了，他直覺得如果他不趕快的話 ，他將會後悔，他的伯父赫特緊跟在後，一路抱怨他的侄子簡直像瘋了一樣。 他們在午時到達了奧斯河，但河上的橋樑已經被暴漲的山洪衝垮了。黑鷹決定向南 到劍橋過夜，並尋找橋樑過河。 維斯在午夜時分到達了南安普敦？他知道她的馬的體能已經到了盡頭，勢必要休息 一下。他找了一家客棧，胡亂地塞了點東西，讓自己休息三四個小時，然後天色未亮就 起身繼續趕路。 雨勢變小了，但山洪沖走了奧死河上的橋樑。威斯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取道劍橋。 他又趕了一天的路，但劍橋那一帶的合水洶湧不已，他沿著河岸騎了一段路，尋找渡河 處。他的身軀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已將近極限了。維斯絕望不 已。現在就算奇跡出現，他能夠立刻找到黑鷹，他們也趕不及回去阻止婚禮。 然而奇跡真的出現了。一開始他以為那是他疲倦的心靈在和他開玩笑，他揉了揉眼 睛，但對岸真的出現了幾騎人馬。他們都穿著柏家的服飾，而且為首的那個人的氣度是 維斯絕不會認錯的！全英國只有他的主人柏黑鷹有這種威嚴與氣勢，維斯隔著洶湧的水 面大喊：「黑鷹大人！」 他不確定他們是否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但他的聲音的確傳到了對岸。因為黑鷹的人 正在朝他揮手。維斯再一次大吼：「契斯特要娶你的茉莉了。」 黑鷹轉過頭看著赫特。「我要游泳過去。」 赫特說：「你瘋了！大危險了，孩子。」 「別擔心，我要過去。」他下了馬，脫下外套、靴子、鎖子甲，一起塞到鞍袋裡面 。 赫特看著他的侄子脫下上衣，自己」都替他覺得冷起來。但黑鷹滿不在乎地轉過頭 對他的人說道：「在亞希山見面。」 黑鷹的人瞭解他的意思。然後黑鷹抓緊韁繩，大步下水去了。 赫特看著黑鷹，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小伙子非常地暴躁、沒有耐心，但他的膽量 的確是全英格蘭沒有人比得上的。」 黑鷹的泳技非常的精良，但河水的衝力實在大大了，他們被捲入了一處急流，向下 漂了一陣，但人和馬匹繼續有力的划水，終於他們慢慢地擺脫了急流，游向對岸。 維斯在對岸憂心仲仲地看著他的主人和急流搏鬥，黑鷹沉到水面下幾次，然後又再 度浮上來，維斯屏住氣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終於黑鷹取得了控制，他的黑馬第 一個到達了岸邊，然後是黑鷹。 黑馬在岸上跺足、噴氣，甩掉身上的水珠，然後它站定了身子，等待它主人的下一 個吩咐。 「你剛說契斯特要娶茉莉？」黑鷹追問。 「是的，今晚在格勞斯特教堂，她打算打扮成男孩，逃到齊斯托找她的父親。但我 不敢低估了契斯特及約翰那個畜生，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地讓他們的獵物溜掉的。」 「你騎你的馬去劍橋，在鎮上的十字軍客棧住下。赫特的人渡河後，會在那兒和你 碰面。我們在亞希山再見了。』黑鷹簡潔地命令道。 下午的時候，四名女僕來到茉莉的房間，為新娘打扮。她們扛了一大盆的熱水，而 且毫無節制地將艾琳精心調製的茉莉香水倒入浴盆裡，她們跟著七手八腳地脫下茉莉身 上的男孩服飾。茉莉抗議說：「我的外婆呢？我只希望她一個人幫忙就夠了。」她們一 起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溫夫人在哪裡。茉莉別無選擇，只好讓她們為她洗頭髮、洗澡 。她們一致驚歎茉莉的肌膚是如此的細緻潔白，她新洗過的銀色頭髮被在肩上，散發著 一層迷濛的光亮。 契斯特早已準備好一件純白色的新婚禮服，禮服用的是最好的絲料，並綴上無數細 緻的蕾絲及白貂的毛。一條鑲著紫水晶的銀腰帶低低地環著她的臀部，她的頭上則戴著 玫瑰花飾的頭圈。 鐘聲敲了四響時，她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契斯特走了進來。女侍們驚呼出聲，因 為新郎在婚禮前見到新娘是不吉利的，但契斯特根本不管這個。他打發了女侍，手上拿 著一件昂貴的白貂皮斗篷走向茉莉。他看著茉莉的眼神充滿了色慾的欣賞。茉莉絕對是 他所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 茉莉挑釁地面對著他，「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在主教要我回答的時候，我絕不會說 出我的誓言，我會向主教要求停止婚禮。」是全英格蘭沒有人比得上的。」 黑鷹的泳技非常的精良，但河水的衝力實在大大了，他們被捲入了一處急流，向下 漂了一陣，但人和馬匹繼續有力的划水，終於他們慢慢地擺脫了急流，游向對岸。 維斯在對岸憂心仲仲地看著他的主人和急流搏鬥，黑鷹沉到水面下幾次，然後又再 度浮上來，維斯屏住氣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終於黑鷹取得了控制，他的黑馬第 一個到達了岸邊，然後是黑鷹。 黑馬在岸上跺足、噴氣，甩掉身上的水珠，然後它站定了身子，等待它主人的下一 個吩咐。 「你剛說契斯特要娶茉莉？」黑鷹追問。 「是的，今晚在格勞斯特教堂，她打算打扮成男孩，逃到齊斯托找她的父親。但我 不敢低估了契斯特及約翰那個畜生，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地讓他們的獵物溜掉的。」 「你騎你的馬去劍橋，在鎮上的十字軍客棧住下。赫特的人渡河後，會在那兒和你 碰面。我們在亞希山再見了。』黑鷹簡潔地命令道。 「你不去客棧換一下乾淨的衣服？」維斯驚訝的問道。 黑鷹不耐地搖頭：「沒有時間了，但你可以去。你看起來糟透了，你和你的馬都是 。」 維斯疲倦地點點頭，不必黑鷹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況有多糟，他釋然的歎了口 氣。現在他在這齣戲中的戲份已經結束了，之後就全看黑鷹的了。 下午的時候，四名女僕來到茉莉的房間，為新娘打扮。她們扛了一大盆的熱水，而 且毫無節制地將艾琳精心調製的茉莉香水倒入浴盆裡，她們跟著七手八腳地脫下茉莉身 上的男孩服飾。茉莉抗議說：「我的外婆呢？我只希望她一個人幫忙就夠了。」她們一 起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溫夫人在哪裡。茉莉別無選擇，只好讓她們為她洗頭髮、洗澡 。她們一致驚歎茉莉的肌膚是如此的細緻潔白，她新洗過的銀色頭髮被在肩上，散發著 一層迷濛的光亮。 契斯特早已準備好一件純白色的新婚禮服，禮服用的是最好的絲料，並綴上無數細 緻的蕾絲及白貂的毛。一條鑲著紫水晶的銀腰帶低低地環著她的臀部，她的頭上則戴著 玫瑰花飾的頭圈。 鐘聲敲了四響時，她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契斯特走了進來。女侍們驚呼出聲，因 為新郎在婚禮前見到新娘是不吉利的，但契斯特根本不管這個。他打發了女侍，手上拿 著一件昂貴的白貂皮斗篷走向茉莉。他看著茉莉的眼神充滿了色慾的欣賞。茉莉絕對是 他所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 茉莉挑釁地面對著他，「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在主教要我回答的時候，我絕不會說 出我的誓言，我會向主教要求停止婚禮。 契斯特冷冷地笑。「我勸你不要嘗試，溫夫人安全地被鎖在某個地方，她從昨天起 就沒有食物和水，我已經指示警衛，在我們結婚後才放她出來。」他得意地說道。 茉莉臉上的血色刷地變得雪白。契斯特贏了，為了她的外婆，她別無選擇，只有照 著他的話做。 她茫然地讓契斯特將貂皮斗篷披在她身上，像個夢遊者一樣地，她被護送走出臥室 ，走過格勞斯特城堡長長的走道——然後走到冰冷的十一月夜空中。冷風拂過她的貂皮 斗篷，然而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被帶進格勞斯特大教堂，教堂裡大概只有一、二十個人在座。約翰及蓓拉坐在前 排，他們只邀請了他們的寵臣來參加這次婚禮。 茉莉走到最前排，她的視線迎上了蓓拉得意的目光，她幾乎想伸手摑掉蓓拉臉上惡 毒的笑容。但她當然不能這麼做。她只是很快地垂下視線，她聽見格勞斯特主教朗誦經 文的聲音，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香料味道，感覺到蕾絲拂著肌膚的不適感。她可以聞、 看、聽及感覺，但似乎就是無法思考。 她不敢去想艾琳，也不敢去想即將來到的夜晚，她的心靈一片空白，而且一直到契 斯特猛拉她一把，她才知道該她說出誓言了她麻木的跟著主教重複他那單調的句子。 「是誰將這個女的給予這個男的？」 約翰大聲說：「是我。」。約翰的言語將茉莉喚回了現實，她驀地明白婚禮已經完 成了。在上帝和世人的眼中，她已經是契斯特的妻子了。 婚禮後的一切仍然在茫然中度過，她不記得離開教堂，聽著人們的歡呼，接受灑米 和玫瑰花瓣的祝福以及之後盛大的婚宴，最後是一陣轟烈的笑聲再度將她帶回到現實。 約翰正站在高台上講話。「現在為了表達皇家的祝福，我特地要歐裡奧大師為我們 的新人準備了一劑愛情藥酒，祝他們洞房夜快樂。」 契斯特在眾人的鼓勵笑聲中站了起來，他眨了眨眼說道：「我不需要藥酒來挑起我 的熱情，事實上我還需要一些東西來使它冷卻下來呢。」 管樂聲大作，歐裡奧在一片綠色煙霧中飄然地走了出來，他舉高一個銀杯，遞給新 郎。「喝下這杯神奇藥酒吧！它是用珍珠、紅寶石、藍寶石及紫水晶碾碎的粉末混合而 成的。」 觀禮的群眾一起驚呼出聲。這是多麼昂貴的藥酒啊！ 歐裡奧跟著喃喃朗誦道：「飲下這杯喜悅的銀杯吧！你的精力將會加倍的增強，有 如最雄壯的鹿角。」 茉莉的臉色變得比她的白紗禮服還要白。契斯特拉著她站了起來，然後他接過酒杯 ，大口喝了下去。 「給新娘，給新娘也喝一杯。」賓客起哄道。 契斯特將杯子遞還給歐裡奧。「不必了，我有更有力的武器，比任何藥酒都能夠喚 起她的慾望。」 賓客們大笑，某些人並大喊出一些黃色的字眼。他們跟著開始一輪輪的敬酒，酒喝 得愈多，他們的言語隨著愈加淫穢、愈加不堪入耳了。 茉莉打了個大呵欠，她並無意回去臥室，但她實在是累壞了，沒有留意到。 契斯特推掉一杯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宣佈道：「我的新娘想要上床了，恐怕 我必須和你們告別了。」 「看新人入洞房去。」賓客們大喊。 約翰帶頭站了起來，一面大笑道：「你別以為你可以這麼輕易逃掉，你這頭發情的 老公羊！」 男賓客擁上前，將新郎新娘舉到空中，不過他們酒喝多了，腳步不穩，差點把新郎 掉下地來。他們及時再度托起他，大笑著走上樓到契斯特的臥房。 看見了契斯特門口的大橡木門，茉莉驚慌了，殘酷的事實以千斤重量擊中了她。她 不認為她有辦法度過接下來的一夜，她看向契斯特，而他眸子裡的光芒更加嚇壞了她。 她對男人的所知非常的有限，但她可以看出那對眸子中顯現的慾望，並知道不久後，他 就會強迫她屈服。 他們把她放下來，開始脫她的新娘禮服。茉莉驚喘道：我不能忍受赤裸的讓這些男 人看到。」 蓓拉惡意的笑聲迴響在四周。「你應該驕傲在新郎面前證明你身上沒有缺憾才對。 或者你真的有此一見不得人的痕跡？」 那些飢渴的手很快地脫下她剩下的衣服，茉莉盡力地用雙手及頭髮遮住自己，她低 垂著視線，但她可以清楚地察覺到望著她的貪婪的目光。契斯特也脫得幾乎全裸，然後 他堅持說夠了，將那些醉意一息濃濃的客人趕了出去。 最後留下的只有國王。他涎著臉對著他的朋友笑道：「藍道，我相信我有權到得到 第一次美好的果實。」 契斯特的眼睛危險的瞇緊。「你認為你可以把這種事瞞著她父親多久？」契斯特指 出。「耐心一點，約翰。婚姻要到洞房之後才完全合法，那之後她就是我的財產了，不 再是她父親的，然後我可以隨心所欲地處置她。」 茉莉看向國王，她的心裡變成像冰一樣的冷。這一刻她驀地明白她該怪的不是蓓拉 ，甚至不是契斯特，而是她毫無道德廉恥可言的叔叔國王。茉莉在內心裡發誓總有一天 要報復。 茉莉閉上眼睛，一陣昏眩使她的身子微微搖晃。契斯特穩住了她，約翰仰頭大笑。 「好吧，那你就先佔有她吧！改天我們可以換換床伴。你可以親身體會蓓拉對一個 真正的男人的熱勁！」 契斯特拴上房門，轉過身慢慢地走向茉莉。茉莉恐懼地向後退，但他追上她，拉著 她站到爐火前面。「拜託，大人。」茉莉的聲音恐懼地逸出。 契斯特的手托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著他。「叫我藍道，明白嗎？」 「是的，大人……藍道，你可以傳話要看守我外婆的警衛放她出來嗎？」她低語道 。 「你現在已經是契斯特伯爵夫人了，你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關心，別去管你的外婆 了，我喜歡你處女的羞澀——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違抗我。我不會像你父親一樣的寵壞 你，在我的手下，你很快就會學到妻子的第一職責就是服從，如果你觸怒了我，我會毫 不猶豫地立刻懲罰你。」 茉莉的身子簌簌地顫抖。 「你明白了嗎？」 『是的，藍道。」茉莉低咽道。 「很好，現在過來我這。」他柔聲的命令道。 黑鷹十點正抵達了格勞斯特。他已經趕了一整天的路，但他絲毫不感到疲倦，反而 覺得有無數的精力要發洩及要求著行動。他首先召集了他的人。由於茉莉的婚禮是秘密 舉行的，他的武士大部分都不知道這個。 黑鷹說：「如果契斯特已成為事實，我打算和他挑戰決鬥。契斯特一定會召他的人 來，而我要你們負責制止他們。今晚的行動將會使約翰王大怒，掃盡約翰的顏面。因此 如果有人不想參加的話，現在就說出來，我不會勉強。」 沒有人要退出。 「很好，我要你們半夜的時候全部離開這兒，我們會在亞希山碰面，傳話給每一名 柏家武士。」黑鷹另外挑選兩名他最信任的武士。「尼克、威力跟我來。雷特，你去照 顧我的黑馬，另外準備一匹替換的馬匹；還有為茉莉的白馬上鞍。」 接著他直闖格勞斯特主教的住處。主教的僕人攔阻他，表示夜已經深了，主教早已 經休息了。但這時候的黑鷹早已失去了耐心，他用力的推開門。「滾一邊去。如果你識 相的話就立刻給我帶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見到主教的。」 僕人不敢再抗議，領著這三名凶神惡煞到主教的書房。黑鷹敷衍地敲一下門，隨即 推開門走了進去。 正在喝睡前酒的主教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來人。 「今晚你為契斯特的白藍道及沙理伯利的藍茉莉舉行婚禮？」黑鷹開門見山地問道 。 「是的，你又是誰？你憑什麼闖入這裡？」主教毫不畏懼地說道。 黑鷹不耐地揮揮手。「國王參加了今晚的婚禮嗎？」他嚴厲地問道。 「除非你表明了你的身份，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黑鷹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最後他按捺住性子說：「我是柏黑鷹，茉莉小姐是我的未 婚妻，我和她的父親沙理伯利的藍威廉已經簽過了婚姻契約。如果國王出席了今晚的婚 禮，那麼婚禮就無效，不成立。」 「婚禮無效？」主教愕然不解地問道。 「教宗尹斯那已經將國王驅逐出教會了。」他簡潔地說道。 「我的天！」主教驚訝不已。「這是真的嗎？」他問，但內心裡他已知道是真的， 而且約翰王是罪有應得。「要由誰來告訴他這件事？」他低聲問道。 「你有那個勇氣嗎？」黑鷹譏誚地問。「或者你打算違抗教宗的命令，站到約翰王 那一邊？」 主教跌坐在椅子上，似乎他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我不能那麼做，我是個教職人 員，我必須遵照教宗的命令，不然全英國境內的人都會被驅逐出教會。」 「很好。」黑鷹說到，慶幸這個主教不是個沒有勇氣的人。「約翰應該會在近日內 收到羅馬送來的文告，他也會知道今晚參加了契死特的婚禮已使得這個婚禮無效。現在 ，穿上你的主教服，我們上路吧。你必須舉行另一個婚禮。」 主教的臉色發白。 「打起勇氣，主教大人。我相信約翰現在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你不必擔電約翰的 反應，稍後沙理伯利伯爵及攝政席契爾自然會對付他。」黑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了 。「快點，男人，如果契斯特已經和我的女人入洞房了，我就不為我的行為負責了。」 契斯特的臥房裡，契斯特正好整以暇地檢驗著他以十萬英鎊買來的貨品，而且感到 非常的滿意。他睡過的妓女從沒有人擁有像茉莉這樣白哲細嫩的肌膚，或有她十分之一 超凡脫俗的美麗。他的手撫弄她的雙峰，他的唇親吻著茉莉，嘖嘖有聲。 茉莉變成一具冰冷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她把自己的心撤退到冰冷的一角，她的心靈 似乎脫離了身軀賠，對契斯特侵犯的手指毫無感覺。 契斯特開始惱怒他的新娘毫無反應了，他早已經脫下了他僅存的衣服，茉莉卻視而 不見地看著他的裸體，只覺得他的裸體非常地猥瑣、可笑。契斯特強迫拉著她的手放在 他身上，茉莉也號無反抗，她的手就那麼軟綿綿地擱著。 「對我反應啊，」他怒道，再次強吻她，並強迫將舌頭伸入她口中。茉莉的身子一 軟，似乎就要昏倒了。契斯特氣憤地摑了一下她的臉龐。「快反應啊！」他大吼。 驀地門被大力地踢開了，門閂破裂飛去，茉莉睜大眼睛，看向門口。是她一直在懇 求的宇宙的力量來救助她嗎？ 頂開厚重木門的是黑鷹及他帶來的兩名騎士，他走進門內，回頭對他的人說：「讓 我一個人來處理這件事。」他的人立刻帶著主教到一旁不打擾他們的距離了。 黑鷹像他依以命名的大鳥一樣地走向契斯特。契斯特的臉都白了，不說他全身赤裸 ，沒有武器，就算有武器在手，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贏過這個像復仇的撒旦一樣的男人 。黑鷹穿著全身黑，一手按住劍柄，另一手持著匕首，冷冷地瞅著契斯特。 契斯特拉開喉嚨大喊：「來人呀！」 黑鷹的武士尼克出現在門口。契斯持喊道：「一百英鎊賞給拿下這個男人的人！」 尼克笑道：「你可以在你的一百英鎊上撒尿！」他退回走廊。 黑鷹開口了，他的語言非常地平靜，但充滿了威脅。「不要動，除非你想失去你身 上最重要的一個器官。」 黑鷹正在努力控制著宰掉這個畜生的衝動，而且他發現那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困難的 事。 契斯特爭辯道：「你來得太遲了……我們已經結婚了。」 「既然如此，我們只好使她成為寡婦了。」黑鷹慢條斯理地說道。 契斯特額頭的青筋都凸出來了。他的身子恐懼的顫抖，並偷偷地向後退了一布。 茉莉仍站在原地不動，黑鷹走進屋子後還沒看她一眼，明顯地他對報復契斯特比救 她有興趣多了，在這一刻，她真的恨他。她奔到創畔，拿起那件白貂斗篷遮住她的赤裸 。契斯特的視線飄向她。 「管好你的眼睛，姓白的！！」黑鷹吼道，他憤怒吶喊著要求見血。 茉莉恐懼地睜大眼睛。她太過熟悉黑鷹的脾氣，以及他有多麼膽大妄為。而且他已 經為她殺過一個意圖染指她的男人，沒有理由不再殺另外一個。她想像他的長劍插入契 斯特胸口的血淋淋的景象，而她只覺得反感至極。「惡魔！」她抽噎道。「男人全是一 群野蠻人！」 黑鷹第一次看向她。「你說我？我一向最痛恨暴力了！」 茉莉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大笑及尖叫起來了，但最後出口的卻是破碎的嗚 咽。 黑鷹再度向契斯特逼近一步。後者的臉色現在已經由白轉成死灰，而且他敢確定這 就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口氣了。 「帶走她，」契斯特急忙地說道。「我放棄了所有的權利。」 黑鷹大笑。「我本來就打算帶她走，而且你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權利，你親愛的朋 友約翰被教皇宣佈驅逐出教會了，任何有他出席的宗教儀式都屬無效。因此你們的婚姻 根本就不成立。」 契斯特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他的膝蓋一軟，再也支持不住自己軟癱在地上。 茉莉輕蔑地看著他。「你把艾琳關在哪裡？」她問道。 「我沒有抓她，」他迅速地否認。「我從不曾傷害到她。她早就逃離了格勞斯特， 現在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這次輪到茉莉釋然得身子幾乎軟倒。 黑鷹結結實實地捆住了契斯特，並塞住他的嘴巴。然後他轉向茉莉。「稍早你經歷 了一次假的婚姻，這一次輪到真的了。」他說道。自從七個月前見到了這個迷人的女孩 ，他所有獵人的本能便在吶喊著要擁有她，而現在終於是時候了。 茉莉看著他有力的身體，感覺要被他的力量窒息了。他伸手抓住她時，她的心狂跳 不已，但他只是推著她走到走廊上。 在走廊上，他對他的人下令：「將這個門拴回去，確定讓後來的人非常難打開它， 」然後他看向茉莉。「你的臥室在哪裡？」 她的身子顫抖得好厲害，而且她似乎無法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只能用手指指著走廊 更過去的一道門。 「很好，主教已經準備好為我們執行儀式了。」他絲一般的聲音說道。 「不，黑鷹，今天我已經經歷了太多了。」她抗議道。 他冷冷地說：「你還沒真正經歷什麼。」 他帶著茉莉走向她的臥室，格勞斯特主教跟在他們後面。不經意的想著這個新郎有 多麼便利，新娘在白貂斗篷下已經全裸。 黑鷹洪鐘般的聲音響起：「抱歉這樣子催促你，但恐怕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念 完畢要的誓言，你就可以回你舒適的床上了。」 茉莉抬起頭看著黑鷹，他的臉龐冷硬如花崗岩，渾身散發著黑暗、危險與傲慢的氣 息，左邊面頰上的淡白色疤痕更使他看起來像來自地獄的惡魔王子。 似乎他可以讀出她的心思。「那是你留下的記號。」他指出。 格勞斯特主教要他們交換誓言，而茉莉感覺自己就像在稍早的婚禮中一樣地無助。 「我們需要證人。」主教提醒他們。 黑鷹打開門，叫來尼克及威力。 「接下來的也需要證人嗎？」結婚儀式完成後，尼克調侃道。 黑鷹咧開嘴一笑。「我不需要你們見證，但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用聽的，我需 要你們在門口守著。」 其他人在結婚證書籤了名後離開了，最後臥室中只剩黑鷹和茉莉獨處。黑鷹開始脫 下外套，茉莉則緊張地抓緊她的白貂斗篷。黑鷹脫下鎖子甲、襯衫，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然後他大步走向她。 「茉莉，」他的食指托住她的下顎。「看著我，聽我解釋，我很遺憾沒有時間慢慢 地追求你，或獻給你美麗的詩篇及花朵……」他的拇指愛撫她的面頰。「茉莉，原諒我 將要對你所做的，但這是必要的。」 一黑鷹，求你！」她楚楚可憐地懇求道。 「我們必須圓房，就在現在，這樣我們的婚姻才能夠真正地有效，而且沒有人能自 我身邊奪走你，明白嗎？」他嚴峻地說道。 她看著他綠眸中的光芒，知道這已成定局了。她茫然地點頭，垂下了視線。 「你的睫毛是如此地濃密。」他看著她低眉斂目的婉約神態，動情地說道。他的手 溫柔地拉開她身上的白貂斗篷，然後好一晌的時間他只能屏息地看著她赤裸的美，他的 視線飽飲她無瑕的身材，然後以有力的雙臂抱起她走向床。 她別過臉龐不看他，黑鷹脫下了剩餘的衣物，兀立在床沿。黑鷹閉上眼睛一晌，在 心中感謝他渴望了如此久的美麗花朵沒有被其他人先採摘了，然後他張開眼，意欲飽覽 他愛人的美。 但茉莉已經不在床上了，她縮在床邊的地板上，她的雙手抱膝，眸子緊閉，並正在 懇求她的上帝拯救她免於男人的蹂躪。黑鷹的情緒激動不已。他已經渴望她如此地久， 卻一直體貼地克制住自己，給她時間，結果是她差一點被另一個男人奪取。現在他冒死 救她，而她不但沒有溫柔地將自己交給她，反而在乞求她的神對付他。 他詛咒了一聲，大布走到她面前。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他赤裸有力的雙腿，慌忙又 閉上眼睛。 黑鷹強壯的手抓住她，但她開始尖叫、反抗他。黑鷹心中一沉，知道稍後要佔有她 將會是相當地不易。 茉莉依舊雙手緊抱著膝部，身體蜷成個球。黑鷹知道要喚起她的反應將是非常困難 ，但他必須嘗試。他深悔沒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輕憐蜜意地喚醒她，不，他們甚至連一 前戲的時間都沒有。但他必須在今夜擁有她，這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黑鷹在她身邊跪下，他的手撩起一綹銀髮，他堅硬的悸動抵著她的背，茉莉咬緊下 唇，制止自己尖叫出聲。黑鷹撥開她的髮絲，親吻她的頸項。他們赤裸的身軀貼在一起 ，黑鷹濃重的氣息包裹了她，令她更加驚慌。黑鷹則感受到她的女性芳香，益發興奮了 ，他害怕自己會失去控制。 「茉莉，我希望你喜歡我的碰觸，我要你喜歡我吻你的雙峰的感覺，我要你喜歡我 和你做愛。」 她自膝蓋上抬起頭。「不，我不會喜歡的，我恨它！」 黑鷹將她輕柔地抱到他的膝蓋上，他的背靠著床。「我美麗的小花兒，」他沙啞地 低語。「為我舒張你的花瓣吧！」 他低下頭，吻住一方乳峰，他的舌頭愛撫、吮吸它們，希望藉此激起她的情慾。茉 莉的哭泣聲已經變成了斷續的低咽，黑鷹抬起她的臀部，讓自己的堅挺滑進她雙腿間。 她的感覺變得如此地敏銳，並似乎可以由他男性的悸動感覺到他的心跳。她慌亂地想撥 開他的武器，阻止它進入她體內。而當她的手握住它時，她不由驚喘出聲，它是如此地 龐大，她一定無法承受的！ 她小手的碰觸帶給黑鷹一陣痙攣的狂喜，茉莉站起身！試圖爬回床上躲避他。但在 這麼做時，她雙腿間的三角地帶正好擦過他的面頰。他閃電般地出手，抓住她柔軟的雙 腿，他的唇飢渴地印上他渴望已久的禁地。 他的行為將茉莉嚇壞了，黑鷹的身子堅硬如鐵，並且是全然的雄性與狂野。她感到 陣陣的親暱喜悅，一切是如此地新穎，一個熱情的新世界正在對她展開，但她突然地又 害怕起來。她掙扎著要脫離他充滿佔有慾的唇，終於她爬過他的肩膀，逃到了床上！但 他的身子立刻又壓住了她。 「黑鷹，住手……請你住手，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他的語氣充滿了後悔。「太遺憾了，親愛的。我非常遺憾必須強迫你，但我無法停 止。我知道怎樣對你最好，拜託吾愛，求你瞭解，你必須成為我的妻子，才能夠安全。 」他說的是真話，但事實也是到了這一刻，他根本無法停止自己。 她嗚咽出她的恐懼。「不要……不要……哦，求你不要。」 但黑鷹已經聽不進她的話了，他有力的手臂將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他親吻他臂下的 親暱部位，他的唇含住她的乳峰，一會兒輕柔、一會兒恣意地吮吸，他的身軀投入在一 波波的狂喜痙攣之中。她的感覺、她的氣味充盈了他的感官，他的血液在沸騰洶湧。 「茉莉，對我開放。」他鼓勵道。 一不，不……我不能！」她確信如果他強迫進入她的話，他一定會殺死她的。她的 哭泣聲更淒厲了，她的頭埋在他胸前，她的淚水一滴滴地流過他的心口。 但黑鷹的克制瀕臨極限了，如果他們擁有一整夜的時間，他一定會慢慢、耐心地喚 起她，但問題是他們沒有時間。他用雙膝定住她，強迫分開她柔軟的雙腿，然後衝刺進 入。茉莉的處女膜在他強力推進下撕裂，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他迅速地以他的唇覆住她的，他盡可能地衝入，並拉下她的身子，要她容納全部的 他。他終於完全地埋入了，而這一刻全世界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在她體內標出 他的所有權。 他清楚地察覺到兩人間身軀的對比，他的巨大襯托她的嬌小，他的堅硬與她的柔軟 ，他的力量烘托她的嬌柔，而且他們的顏色是黝黑與金銀的對比，看起來就像是惡魔在 強暴天使一樣。 他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激盪著魔力，他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無情地動著。她是如此地 小，如此地緊繃，每一次他重新進入時都必須再一次地撐開她。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傷害 了她，但他希望下一次時會有改進。他密切地盯著她的表情。黑鷹的做愛經驗太過豐富 了，他知道自己可以逼她到達怎樣的極限，每一次她想呼喊出聲時，他的唇便覆住了她 。最後一次她絕望地猛咬他的下唇，黑鷹失去了控制，他所有的能力爆發出來的，將種 子遍灑在她體內。 這是一次黑鷹從未曾有過的經驗，因為他一直逼迫自己到了瘋狂的邊緣，才達到最 後的解放。黑鷹也知道他將永遠要不夠茉莉，而且一切感覺起來都不一樣了。平生第一 次，他感覺到真正鮮活地活著，他週遭的一切似乎都昇華了，而且他的心裡確切地知道 茉莉將會永遠地屬於他。 對茉莉而言，她覺得死亡還更好受一些。黑鷹翻身離開她身上，但茉莉依舊像個破 碎的洋娃娃一樣地躺著。黑鷹感覺到渾身充滿了精力，像個神一樣，不可征服；茉則感 覺像是被獵人的箭撕裂、釘住的小鹿。 黑鷹離開了床上，白色的床單血漬宛然，然後黑鷹突然將他的紋章戒指按入血漬中 ，在雪白的床單上蓋上無數個鷹印。他正在留下他的記號，告訴國王、契斯特以及全世 界的人他已經得到了他的寶物。 無情的大雨擊打著維斯的臉龐，並使得道路一片泥濘，不利馬行。維斯渾身濕透到 了極點，他一面詛咒這鬼天氣，一面仍然催策他幾近力竭的馬匹。他們已經在大雨中趕 了快三個小時的路了。維斯沒有刻意選擇道路，只是認定西南方向一直向前奔馳。他可 以在到達南安普敦後，再操心那個。 黑鷹也在快速往北趕。那股催策他的力量愈來愈強了，他直覺得如果他不趕快的話 ，他將會後悔，他的伯父赫特緊跟在後，一路抱怨他的侄子簡直像瘋了一樣。 他們在午時到達了奧斯河，但河上的橋樑已經被暴漲的山洪衝垮了。黑鷹決定向南 到劍橋過夜，並尋找橋樑過河。 維斯在午夜時分到達了南安普敦？他知道她的馬的體能已經到了盡頭，勢必要休息 一下。他找了一家客棧，胡亂地塞了點東西，讓自己休息三四個小時，然後天色未亮就 起身繼續趕路。 雨勢變小了，但山洪沖走了奧死河上的橋樑。威斯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取道劍橋。 他又趕了一天的路，但劍橋那一帶的合水洶湧不已，他沿著河岸騎了一段路，尋找渡河 處。他的身軀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已將近極限了。維斯絕望不 已。現在就算奇跡出現，他能夠立刻找到黑鷹，他們也趕不及回去阻止婚禮。 然而奇跡真的出現了。一開始他以為那是他疲倦的心靈在和他開玩笑，他揉了揉眼 睛，但對岸真的出現了幾騎人馬。他們都穿著柏家的服飾，而且為首的那個人的氣度是 維斯絕不會認錯的！全英國只有他的主人柏黑鷹有這種威嚴與氣勢，維斯隔著洶湧的水 面大喊：「黑鷹大人！」 他不確定他們是否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但他的聲音的確傳到了對岸。因為黑鷹的人 正在朝他揮手。維斯再一次大吼：「契斯特要娶你的茉莉了。」 黑鷹轉過頭看著赫特。「我要游泳過去。」 赫特說：「你瘋了！大危險了，孩子。」 「別擔心，我要過去。」他下了馬，脫下外套、靴子、鎖子甲，一起塞到鞍袋裡面 。 赫特看著他的侄子脫下上衣，自己」都替他覺得冷起來。但黑鷹滿不在乎地轉過頭 對他的人說道：「在亞希山見面。」 黑鷹的人瞭解他的意思。然後黑鷹抓緊韁繩，大步下水去了。 赫特看著黑鷹，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小伙子非常地暴躁、沒有耐心，但他的膽量 的確是全英格蘭沒有人比得上的。」 黑鷹的泳技非常的精良，但河水的衝力實在大大了，他們被捲入了一處急流，向下 漂了一陣，但人和馬匹繼續有力的划水，終於他們慢慢地擺脫了急流，游向對岸。 維斯在對岸憂心仲仲地看著他的主人和急流搏鬥，黑鷹沉到水面下幾次，然後又再 度浮上來，維斯屏住氣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終於黑鷹取得了控制，他的黑馬第 一個到達了岸邊，然後是黑鷹。 黑馬在岸上跺足、噴氣，甩掉身上的水珠，然後它站定了身子，等待它主人的下一 個吩咐。 「你剛說契斯特要娶茉莉？」黑鷹追問。 「是的，今晚在格勞斯特教堂，她打算打扮成男孩，逃到齊斯托找她的父親。但我 不敢低估了契斯特及約翰那個畜生，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地讓他們的獵物溜掉的。」 「你騎你的馬去劍橋，在鎮上的十字軍客棧住下。赫特的人渡河後，會在那兒和你 碰面。我們在亞希山再見了。』黑鷹簡潔地命令道。 下午的時候，四名女僕來到茉莉的房間，為新娘打扮。她們扛了一大盆的熱水，而 且毫無節制地將艾琳精心調製的茉莉香水倒入浴盆裡，她們跟著七手八腳地脫下茉莉身 上的男孩服飾。茉莉抗議說：「我的外婆呢？我只希望她一個人幫忙就夠了。」她們一 起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溫夫人在哪裡。茉莉別無選擇，只好讓她們為她洗頭髮、洗澡 。她們一致驚歎茉莉的肌膚是如此的細緻潔白，她新洗過的銀色頭髮被在肩上，散發著 一層迷濛的光亮。 契斯特早已準備好一件純白色的新婚禮服，禮服用的是最好的絲料，並綴上無數細 緻的蕾絲及白貂的毛。一條鑲著紫水晶的銀腰帶低低地環著她的臀部，她的頭上則戴著 玫瑰花飾的頭圈。 鐘聲敲了四響時，她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契斯特走了進來。女侍們驚呼出聲，因 為新郎在婚禮前見到新娘是不吉利的，但契斯特根本不管這個。他打發了女侍，手上拿 著一件昂貴的白貂皮斗篷走向茉莉。他看著茉莉的眼神充滿了色慾的欣賞。茉莉絕對是 他所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 茉莉挑釁地面對著他，「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在主教要我回答的時候，我絕不會說 出我的誓言，我會向主教要求停止婚禮。」是全英格蘭沒有人比得上的。」 黑鷹的泳技非常的精良，但河水的衝力實在大大了，他們被捲入了一處急流，向下 漂了一陣，但人和馬匹繼續有力的划水，終於他們慢慢地擺脫了急流，游向對岸。 維斯在對岸憂心仲仲地看著他的主人和急流搏鬥，黑鷹沉到水面下幾次，然後又再 度浮上來，維斯屏住氣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終於黑鷹取得了控制，他的黑馬第 一個到達了岸邊，然後是黑鷹。 黑馬在岸上跺足、噴氣，甩掉身上的水珠，然後它站定了身子，等待它主人的下一 個吩咐。 「你剛說契斯特要娶茉莉？」黑鷹追問。 「是的，今晚在格勞斯特教堂，她打算打扮成男孩，逃到齊斯托找她的父親。但我 不敢低估了契斯特及約翰那個畜生，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地讓他們的獵物溜掉的。」 「你騎你的馬去劍橋，在鎮上的十字軍客棧住下。赫特的人渡河後，會在那兒和你 碰面。我們在亞希山再見了。』黑鷹簡潔地命令道。 「你不去客棧換一下乾淨的衣服？」維斯驚訝的問道。 黑鷹不耐地搖頭：「沒有時間了，但你可以去。你看起來糟透了，你和你的馬都是 。」 維斯疲倦地點點頭，不必黑鷹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況有多糟，他釋然的歎了口 氣。現在他在這齣戲中的戲份已經結束了，之後就全看黑鷹的了。 下午的時候，四名女僕來到茉莉的房間，為新娘打扮。她們扛了一大盆的熱水，而 且毫無節制地將艾琳精心調製的茉莉香水倒入浴盆裡，她們跟著七手八腳地脫下茉莉身 上的男孩服飾。茉莉抗議說：「我的外婆呢？我只希望她一個人幫忙就夠了。」她們一 起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溫夫人在哪裡。茉莉別無選擇，只好讓她們為她洗頭髮、洗澡 。她們一致驚歎茉莉的肌膚是如此的細緻潔白，她新洗過的銀色頭髮被在肩上，散發著 一層迷濛的光亮。 契斯特早已準備好一件純白色的新婚禮服，禮服用的是最好的絲料，並綴上無數細 緻的蕾絲及白貂的毛。一條鑲著紫水晶的銀腰帶低低地環著她的臀部，她的頭上則戴著 玫瑰花飾的頭圈。 鐘聲敲了四響時，她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契斯特走了進來。女侍們驚呼出聲，因 為新郎在婚禮前見到新娘是不吉利的，但契斯特根本不管這個。他打發了女侍，手上拿 著一件昂貴的白貂皮斗篷走向茉莉。他看著茉莉的眼神充滿了色慾的欣賞。茉莉絕對是 他所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 茉莉挑釁地面對著他，「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在主教要我回答的時候，我絕不會說 出我的誓言，我會向主教要求停止婚禮。 契斯特冷冷地笑。「我勸你不要嘗試，溫夫人安全地被鎖在某個地方，她從昨天起 就沒有食物和水，我已經指示警衛，在我們結婚後才放她出來。」他得意地說道。 茉莉臉上的血色刷地變得雪白。契斯特贏了，為了她的外婆，她別無選擇，只有照 著他的話做。 她茫然地讓契斯特將貂皮斗篷披在她身上，像個夢遊者一樣地，她被護送走出臥室 ，走過格勞斯特城堡長長的走道——然後走到冰冷的十一月夜空中。冷風拂過她的貂皮 斗篷，然而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被帶進格勞斯特大教堂，教堂裡大概只有一、二十個人在座。約翰及蓓拉坐在前 排，他們只邀請了他們的寵臣來參加這次婚禮。 茉莉走到最前排，她的視線迎上了蓓拉得意的目光，她幾乎想伸手摑掉蓓拉臉上惡 毒的笑容。但她當然不能這麼做。她只是很快地垂下視線，她聽見格勞斯特主教朗誦經 文的聲音，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香料味道，感覺到蕾絲拂著肌膚的不適感。她可以聞、 看、聽及感覺，但似乎就是無法思考。 她不敢去想艾琳，也不敢去想即將來到的夜晚，她的心靈一片空白，而且一直到契 斯特猛拉她一把，她才知道該她說出誓言了她麻木的跟著主教重複他那單調的句子。 「是誰將這個女的給予這個男的？」 約翰大聲說：「是我。」。約翰的言語將茉莉喚回了現實，她驀地明白婚禮已經完 成了。在上帝和世人的眼中，她已經是契斯特的妻子了。 婚禮後的一切仍然在茫然中度過，她不記得離開教堂，聽著人們的歡呼，接受灑米 和玫瑰花瓣的祝福以及之後盛大的婚宴，最後是一陣轟烈的笑聲再度將她帶回到現實。 約翰正站在高台上講話。「現在為了表達皇家的祝福，我特地要歐裡奧大師為我們 的新人準備了一劑愛情藥酒，祝他們洞房夜快樂。」 契斯特在眾人的鼓勵笑聲中站了起來，他眨了眨眼說道：「我不需要藥酒來挑起我 的熱情，事實上我還需要一些東西來使它冷卻下來呢。」 管樂聲大作，歐裡奧在一片綠色煙霧中飄然地走了出來，他舉高一個銀杯，遞給新 郎。「喝下這杯神奇藥酒吧！它是用珍珠、紅寶石、藍寶石及紫水晶碾碎的粉末混合而 成的。」 觀禮的群眾一起驚呼出聲。這是多麼昂貴的藥酒啊！ 歐裡奧跟著喃喃朗誦道：「飲下這杯喜悅的銀杯吧！你的精力將會加倍的增強，有 如最雄壯的鹿角。」 茉莉的臉色變得比她的白紗禮服還要白。契斯特拉著她站了起來，然後他接過酒杯 ，大口喝了下去。 「給新娘，給新娘也喝一杯。」賓客起哄道。 契斯特將杯子遞還給歐裡奧。「不必了，我有更有力的武器，比任何藥酒都能夠喚 起她的慾望。」 賓客們大笑，某些人並大喊出一些黃色的字眼。他們跟著開始一輪輪的敬酒，酒喝 得愈多，他們的言語隨著愈加淫穢、愈加不堪入耳了。 茉莉打了個大呵欠，她並無意回去臥室，但她實在是累壞了，沒有留意到。 契斯特推掉一杯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宣佈道：「我的新娘想要上床了，恐怕 我必須和你們告別了。」 「看新人入洞房去。」賓客們大喊。 約翰帶頭站了起來，一面大笑道：「你別以為你可以這麼輕易逃掉，你這頭發情的 老公羊！」 男賓客擁上前，將新郎新娘舉到空中，不過他們酒喝多了，腳步不穩，差點把新郎 掉下地來。他們及時再度托起他，大笑著走上樓到契斯特的臥房。 看見了契斯特門口的大橡木門，茉莉驚慌了，殘酷的事實以千斤重量擊中了她。她 不認為她有辦法度過接下來的一夜，她看向契斯特，而他眸子裡的光芒更加嚇壞了她。 她對男人的所知非常的有限，但她可以看出那對眸子中顯現的慾望，並知道不久後，他 就會強迫她屈服。 他們把她放下來，開始脫她的新娘禮服。茉莉驚喘道：我不能忍受赤裸的讓這些男 人看到。」 蓓拉惡意的笑聲迴響在四周。「你應該驕傲在新郎面前證明你身上沒有缺憾才對。 或者你真的有此一見不得人的痕跡？」 那些飢渴的手很快地脫下她剩下的衣服，茉莉盡力地用雙手及頭髮遮住自己，她低 垂著視線，但她可以清楚地察覺到望著她的貪婪的目光。契斯特也脫得幾乎全裸，然後 他堅持說夠了，將那些醉意一息濃濃的客人趕了出去。 最後留下的只有國王。他涎著臉對著他的朋友笑道：「藍道，我相信我有權到得到 第一次美好的果實。」 契斯特的眼睛危險的瞇緊。「你認為你可以把這種事瞞著她父親多久？」契斯特指 出。「耐心一點，約翰。婚姻要到洞房之後才完全合法，那之後她就是我的財產了，不 再是她父親的，然後我可以隨心所欲地處置她。」 茉莉看向國王，她的心裡變成像冰一樣的冷。這一刻她驀地明白她該怪的不是蓓拉 ，甚至不是契斯特，而是她毫無道德廉恥可言的叔叔國王。茉莉在內心裡發誓總有一天 要報復。 茉莉閉上眼睛，一陣昏眩使她的身子微微搖晃。契斯特穩住了她，約翰仰頭大笑。 「好吧，那你就先佔有她吧！改天我們可以換換床伴。你可以親身體會蓓拉對一個 真正的男人的熱勁！」 契斯特拴上房門，轉過身慢慢地走向茉莉。茉莉恐懼地向後退，但他追上她，拉著 她站到爐火前面。「拜託，大人。」茉莉的聲音恐懼地逸出。 契斯特的手托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著他。「叫我藍道，明白嗎？」 「是的，大人……藍道，你可以傳話要看守我外婆的警衛放她出來嗎？」她低語道 。 「你現在已經是契斯特伯爵夫人了，你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關心，別去管你的外婆 了，我喜歡你處女的羞澀——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違抗我。我不會像你父親一樣的寵壞 你，在我的手下，你很快就會學到妻子的第一職責就是服從，如果你觸怒了我，我會毫 不猶豫地立刻懲罰你。」 茉莉的身子簌簌地顫抖。 「你明白了嗎？」 『是的，藍道。」茉莉低咽道。 「很好，現在過來我這。」他柔聲的命令道。 黑鷹十點正抵達了格勞斯特。他已經趕了一整天的路，但他絲毫不感到疲倦，反而 覺得有無數的精力要發洩及要求著行動。他首先召集了他的人。由於茉莉的婚禮是秘密 舉行的，他的武士大部分都不知道這個。 黑鷹說：「如果契斯特已成為事實，我打算和他挑戰決鬥。契斯特一定會召他的人 來，而我要你們負責制止他們。今晚的行動將會使約翰王大怒，掃盡約翰的顏面。因此 如果有人不想參加的話，現在就說出來，我不會勉強。」 沒有人要退出。 「很好，我要你們半夜的時候全部離開這兒，我們會在亞希山碰面，傳話給每一名 柏家武士。」黑鷹另外挑選兩名他最信任的武士。「尼克、威力跟我來。雷特，你去照 顧我的黑馬，另外準備一匹替換的馬匹；還有為茉莉的白馬上鞍。」 接著他直闖格勞斯特主教的住處。主教的僕人攔阻他，表示夜已經深了，主教早已 經休息了。但這時候的黑鷹早已失去了耐心，他用力的推開門。「滾一邊去。如果你識 相的話就立刻給我帶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見到主教的。」 僕人不敢再抗議，領著這三名凶神惡煞到主教的書房。黑鷹敷衍地敲一下門，隨即 推開門走了進去。 正在喝睡前酒的主教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來人。 「今晚你為契斯特的白藍道及沙理伯利的藍茉莉舉行婚禮？」黑鷹開門見山地問道 。 「是的，你又是誰？你憑什麼闖入這裡？」主教毫不畏懼地說道。 黑鷹不耐地揮揮手。「國王參加了今晚的婚禮嗎？」他嚴厲地問道。 「除非你表明了你的身份，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黑鷹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最後他按捺住性子說：「我是柏黑鷹，茉莉小姐是我的未 婚妻，我和她的父親沙理伯利的藍威廉已經簽過了婚姻契約。如果國王出席了今晚的婚 禮，那麼婚禮就無效，不成立。」 「婚禮無效？」主教愕然不解地問道。 「教宗尹斯那已經將國王驅逐出教會了。」他簡潔地說道。 「我的天！」主教驚訝不已。「這是真的嗎？」他問，但內心裡他已知道是真的， 而且約翰王是罪有應得。「要由誰來告訴他這件事？」他低聲問道。 「你有那個勇氣嗎？」黑鷹譏誚地問。「或者你打算違抗教宗的命令，站到約翰王 那一邊？」 主教跌坐在椅子上，似乎他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我不能那麼做，我是個教職人 員，我必須遵照教宗的命令，不然全英國境內的人都會被驅逐出教會。」 「很好。」黑鷹說到，慶幸這個主教不是個沒有勇氣的人。「約翰應該會在近日內 收到羅馬送來的文告，他也會知道今晚參加了契死特的婚禮已使得這個婚禮無效。現在 ，穿上你的主教服，我們上路吧。你必須舉行另一個婚禮。」 主教的臉色發白。 「打起勇氣，主教大人。我相信約翰現在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你不必擔電約翰的 反應，稍後沙理伯利伯爵及攝政席契爾自然會對付他。」黑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了 。「快點，男人，如果契斯特已經和我的女人入洞房了，我就不為我的行為負責了。」 契斯特的臥房裡，契斯特正好整以暇地檢驗著他以十萬英鎊買來的貨品，而且感到 非常的滿意。他睡過的妓女從沒有人擁有像茉莉這樣白哲細嫩的肌膚，或有她十分之一 超凡脫俗的美麗。他的手撫弄她的雙峰，他的唇親吻著茉莉，嘖嘖有聲。 茉莉變成一具冰冷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她把自己的心撤退到冰冷的一角，她的心靈 似乎脫離了身軀賠，對契斯特侵犯的手指毫無感覺。 契斯特開始惱怒他的新娘毫無反應了，他早已經脫下了他僅存的衣服，茉莉卻視而 不見地看著他的裸體，只覺得他的裸體非常地猥瑣、可笑。契斯特強迫拉著她的手放在 他身上，茉莉也號無反抗，她的手就那麼軟綿綿地擱著。 「對我反應啊，」他怒道，再次強吻她，並強迫將舌頭伸入她口中。茉莉的身子一 軟，似乎就要昏倒了。契斯特氣憤地摑了一下她的臉龐。「快反應啊！」他大吼。 驀地門被大力地踢開了，門閂破裂飛去，茉莉睜大眼睛，看向門口。是她一直在懇 求的宇宙的力量來救助她嗎？ 頂開厚重木門的是黑鷹及他帶來的兩名騎士，他走進門內，回頭對他的人說：「讓 我一個人來處理這件事。」他的人立刻帶著主教到一旁不打擾他們的距離了。 黑鷹像他依以命名的大鳥一樣地走向契斯特。契斯特的臉都白了，不說他全身赤裸 ，沒有武器，就算有武器在手，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贏過這個像復仇的撒旦一樣的男人 。黑鷹穿著全身黑，一手按住劍柄，另一手持著匕首，冷冷地瞅著契斯特。 契斯特拉開喉嚨大喊：「來人呀！」 黑鷹的武士尼克出現在門口。契斯持喊道：「一百英鎊賞給拿下這個男人的人！」 尼克笑道：「你可以在你的一百英鎊上撒尿！」他退回走廊。 黑鷹開口了，他的語言非常地平靜，但充滿了威脅。「不要動，除非你想失去你身 上最重要的一個器官。」 黑鷹正在努力控制著宰掉這個畜生的衝動，而且他發現那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困難的 事。 契斯特爭辯道：「你來得太遲了……我們已經結婚了。」 「既然如此，我們只好使她成為寡婦了。」黑鷹慢條斯理地說道。 契斯特額頭的青筋都凸出來了。他的身子恐懼的顫抖，並偷偷地向後退了一布。 茉莉仍站在原地不動，黑鷹走進屋子後還沒看她一眼，明顯地他對報復契斯特比救 她有興趣多了，在這一刻，她真的恨他。她奔到創畔，拿起那件白貂斗篷遮住她的赤裸 。契斯特的視線飄向她。 「管好你的眼睛，姓白的！！」黑鷹吼道，他憤怒吶喊著要求見血。 茉莉恐懼地睜大眼睛。她太過熟悉黑鷹的脾氣，以及他有多麼膽大妄為。而且他已 經為她殺過一個意圖染指她的男人，沒有理由不再殺另外一個。她想像他的長劍插入契 斯特胸口的血淋淋的景象，而她只覺得反感至極。「惡魔！」她抽噎道。「男人全是一 群野蠻人！」 黑鷹第一次看向她。「你說我？我一向最痛恨暴力了！」 茉莉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大笑及尖叫起來了，但最後出口的卻是破碎的嗚 咽。 黑鷹再度向契斯特逼近一步。後者的臉色現在已經由白轉成死灰，而且他敢確定這 就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口氣了。 「帶走她，」契斯特急忙地說道。「我放棄了所有的權利。」 黑鷹大笑。「我本來就打算帶她走，而且你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權利，你親愛的朋 友約翰被教皇宣佈驅逐出教會了，任何有他出席的宗教儀式都屬無效。因此你們的婚姻 根本就不成立。」 契斯特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他的膝蓋一軟，再也支持不住自己軟癱在地上。 茉莉輕蔑地看著他。「你把艾琳關在哪裡？」她問道。 「我沒有抓她，」他迅速地否認。「我從不曾傷害到她。她早就逃離了格勞斯特， 現在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這次輪到茉莉釋然得身子幾乎軟倒。 黑鷹結結實實地捆住了契斯特，並塞住他的嘴巴。然後他轉向茉莉。「稍早你經歷 了一次假的婚姻，這一次輪到真的了。」他說道。自從七個月前見到了這個迷人的女孩 ，他所有獵人的本能便在吶喊著要擁有她，而現在終於是時候了。 茉莉看著他有力的身體，感覺要被他的力量窒息了。他伸手抓住她時，她的心狂跳 不已，但他只是推著她走到走廊上。 在走廊上，他對他的人下令：「將這個門拴回去，確定讓後來的人非常難打開它， 」然後他看向茉莉。「你的臥室在哪裡？」 她的身子顫抖得好厲害，而且她似乎無法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只能用手指指著走廊 更過去的一道門。 「很好，主教已經準備好為我們執行儀式了。」他絲一般的聲音說道。 「不，黑鷹，今天我已經經歷了太多了。」她抗議道。 他冷冷地說：「你還沒真正經歷什麼。」 他帶著茉莉走向她的臥室，格勞斯特主教跟在他們後面。不經意的想著這個新郎有 多麼便利，新娘在白貂斗篷下已經全裸。 黑鷹洪鐘般的聲音響起：「抱歉這樣子催促你，但恐怕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念 完畢要的誓言，你就可以回你舒適的床上了。」 茉莉抬起頭看著黑鷹，他的臉龐冷硬如花崗岩，渾身散發著黑暗、危險與傲慢的氣 息，左邊面頰上的淡白色疤痕更使他看起來像來自地獄的惡魔王子。 似乎他可以讀出她的心思。「那是你留下的記號。」他指出。 格勞斯特主教要他們交換誓言，而茉莉感覺自己就像在稍早的婚禮中一樣地無助。 「我們需要證人。」主教提醒他們。 黑鷹打開門，叫來尼克及威力。 「接下來的也需要證人嗎？」結婚儀式完成後，尼克調侃道。 黑鷹咧開嘴一笑。「我不需要你們見證，但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用聽的，我需 要你們在門口守著。」 其他人在結婚證書籤了名後離開了，最後臥室中只剩黑鷹和茉莉獨處。黑鷹開始脫 下外套，茉莉則緊張地抓緊她的白貂斗篷。黑鷹脫下鎖子甲、襯衫，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然後他大步走向她。 「茉莉，」他的食指托住她的下顎。「看著我，聽我解釋，我很遺憾沒有時間慢慢 地追求你，或獻給你美麗的詩篇及花朵……」他的拇指愛撫她的面頰。「茉莉，原諒我 將要對你所做的，但這是必要的。」 一黑鷹，求你！」她楚楚可憐地懇求道。 「我們必須圓房，就在現在，這樣我們的婚姻才能夠真正地有效，而且沒有人能自 我身邊奪走你，明白嗎？」他嚴峻地說道。 她看著他綠眸中的光芒，知道這已成定局了。她茫然地點頭，垂下了視線。 「你的睫毛是如此地濃密。」他看著她低眉斂目的婉約神態，動情地說道。他的手 溫柔地拉開她身上的白貂斗篷，然後好一晌的時間他只能屏息地看著她赤裸的美，他的 視線飽飲她無瑕的身材，然後以有力的雙臂抱起她走向床。 她別過臉龐不看他，黑鷹脫下了剩餘的衣物，兀立在床沿。黑鷹閉上眼睛一晌，在 心中感謝他渴望了如此久的美麗花朵沒有被其他人先採摘了，然後他張開眼，意欲飽覽 他愛人的美。 但茉莉已經不在床上了，她縮在床邊的地板上，她的雙手抱膝，眸子緊閉，並正在 懇求她的上帝拯救她免於男人的蹂躪。黑鷹的情緒激動不已。他已經渴望她如此地久， 卻一直體貼地克制住自己，給她時間，結果是她差一點被另一個男人奪取。現在他冒死 救她，而她不但沒有溫柔地將自己交給她，反而在乞求她的神對付他。 他詛咒了一聲，大布走到她面前。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他赤裸有力的雙腿，慌忙又 閉上眼睛。 黑鷹強壯的手抓住她，但她開始尖叫、反抗他。黑鷹心中一沉，知道稍後要佔有她 將會是相當地不易。 茉莉依舊雙手緊抱著膝部，身體蜷成個球。黑鷹知道要喚起她的反應將是非常困難 ，但他必須嘗試。他深悔沒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輕憐蜜意地喚醒她，不，他們甚至連一 前戲的時間都沒有。但他必須在今夜擁有她，這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黑鷹在她身邊跪下，他的手撩起一綹銀髮，他堅硬的悸動抵著她的背，茉莉咬緊下 唇，制止自己尖叫出聲。黑鷹撥開她的髮絲，親吻她的頸項。他們赤裸的身軀貼在一起 ，黑鷹濃重的氣息包裹了她，令她更加驚慌。黑鷹則感受到她的女性芳香，益發興奮了 ，他害怕自己會失去控制。 「茉莉，我希望你喜歡我的碰觸，我要你喜歡我吻你的雙峰的感覺，我要你喜歡我 和你做愛。」 她自膝蓋上抬起頭。「不，我不會喜歡的，我恨它！」 黑鷹將她輕柔地抱到他的膝蓋上，他的背靠著床。「我美麗的小花兒，」他沙啞地 低語。「為我舒張你的花瓣吧！」 他低下頭，吻住一方乳峰，他的舌頭愛撫、吮吸它們，希望藉此激起她的情慾。茉 莉的哭泣聲已經變成了斷續的低咽，黑鷹抬起她的臀部，讓自己的堅挺滑進她雙腿間。 她的感覺變得如此地敏銳，並似乎可以由他男性的悸動感覺到他的心跳。她慌亂地想撥 開他的武器，阻止它進入她體內。而當她的手握住它時，她不由驚喘出聲，它是如此地 龐大，她一定無法承受的！ 她小手的碰觸帶給黑鷹一陣痙攣的狂喜，茉莉站起身！試圖爬回床上躲避他。但在 這麼做時，她雙腿間的三角地帶正好擦過他的面頰。他閃電般地出手，抓住她柔軟的雙 腿，他的唇飢渴地印上他渴望已久的禁地。 他的行為將茉莉嚇壞了，黑鷹的身子堅硬如鐵，並且是全然的雄性與狂野。她感到 陣陣的親暱喜悅，一切是如此地新穎，一個熱情的新世界正在對她展開，但她突然地又 害怕起來。她掙扎著要脫離他充滿佔有慾的唇，終於她爬過他的肩膀，逃到了床上！但 他的身子立刻又壓住了她。 「黑鷹，住手……請你住手，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他的語氣充滿了後悔。「太遺憾了，親愛的。我非常遺憾必須強迫你，但我無法停 止。我知道怎樣對你最好，拜託吾愛，求你瞭解，你必須成為我的妻子，才能夠安全。 」他說的是真話，但事實也是到了這一刻，他根本無法停止自己。 她嗚咽出她的恐懼。「不要……不要……哦，求你不要。」 但黑鷹已經聽不進她的話了，他有力的手臂將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他親吻他臂下的 親暱部位，他的唇含住她的乳峰，一會兒輕柔、一會兒恣意地吮吸，他的身軀投入在一 波波的狂喜痙攣之中。她的感覺、她的氣味充盈了他的感官，他的血液在沸騰洶湧。 「茉莉，對我開放。」他鼓勵道。 「不，不……我不能！」她確信如果他強迫進入她的話，他一定會殺死她的。她的 哭泣聲更淒厲了，她的頭埋在他胸前，她的淚水一滴滴地流過他的心口。 但黑鷹的克制瀕臨極限了，如果他們擁有一整夜的時間，他一定會慢慢、耐心地喚 起她，但問題是他們沒有時間。他用雙膝定住她，強迫分開她柔軟的雙腿，然後衝刺進 入。茉莉的處女膜在他強力推進下撕裂，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他迅速地以他的唇覆住她的，他盡可能地衝入，並拉下她的身子，要她容納全部的 他。他終於完全地埋入了，而這一刻全世界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在她體內標出 他的所有權。 他清楚地察覺到兩人間身軀的對比，他的巨大襯托她的嬌小，他的堅硬與她的柔軟 ，他的力量烘托她的嬌柔，而且他們的顏色是黝黑與金銀的對比，看起來就像是惡魔在 強暴天使一樣。 他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激盪著魔力，他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無情地動著。她是如此地 小，如此地緊繃，每一次他重新進入時都必須再一次地撐開她。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傷害 了她，但他希望下一次時會有改進。他密切地盯著她的表情。黑鷹的做愛經驗太過豐富 了，他知道自己可以逼她到達怎樣的極限，每一次她想呼喊出聲時，他的唇便覆住了她 。最後一次她絕望地猛咬他的下唇，黑鷹失去了控制，他所有的能力爆發出來的，將種 子遍灑在她體內。 這是一次黑鷹從未曾有過的經驗，因為他一直逼迫自己到了瘋狂的邊緣，才達到最 後的解放。黑鷹也知道他將永遠要不夠茉莉，而且一切感覺起來都不一樣了。平生第一 次，他感覺到真正鮮活地活著，他週遭的一切似乎都昇華了，而且他的心裡確切地知道 茉莉將會永遠地屬於他。 對茉莉而言，她覺得死亡還更好受一些。黑鷹翻身離開她身上，但茉莉依舊像個破 碎的洋娃娃一樣地躺著。黑鷹感覺到渾身充滿了精力，像個神一樣，不可征服；茉則感 覺像是被獵人的箭撕裂、釘住的小鹿。 黑鷹離開了床上，白色的床單血漬宛然，然後黑鷹突然將他的紋章戒指按入血漬中 ，在雪白的床單上蓋上無數個鷹印。他正在留下他的記號，告訴國王、契斯特以及全世 界的人他已經得到了他的寶物。 茉莉閉上眼睛，她太過疲倦了，剛才黑鷹的吻仍然使她全身疼痛。 黑鷹很快地穿好衣服，一面催促她同樣地起身穿衣。但他的話似乎飄浮著無法進入 她的腦海中。黑鷹繞過大床，在她身邊跪下，碰觸她的面頰。「可憐的小東西，剛才你 一點都沒有得到樂趣嗎？」 樂趣？她在心中重複這兩個字，她的身軀變得更加軟弱無力了。 上帝！如果他們要逃離開這兒，他必須激起她的精神才行。而他知道最簡單的方法 是使她生氣。茉莉有一副火爆的脾氣。 黑鷹故意拍她赤裸的臀部。「趕快起床，我給你兩分鐘的時間穿好衣服。」黑鷹打 開她的衣櫃，搜出一件羊毛袍子丟給她。 茉莉不理不睬地，任其墜在床上。黑鷹決定他必須採用更激烈的方法。「如果你躺 在那兒是想引誘我回床上，告訴你那是沒有用的。不過說起來你對男人實在沒有什麼用 處，或許下一次……」 她立刻跳了起來，雙手插臀，咬牙切齒地說：「下一次？你永遠不會有下一次的， 柏黑鷹！」 黑鷹強忍住笑意。 茉莉喘息不已，心中充滿對他的恨意。他剛才的表現就像一個粗魯的野蠻人。喔！ 或許他是比她強壯有力，但她會另外找方法來對付他！ 「你能不能快一點，女人！」黑鷹不耐地催促。 「現在又是女人了，你這個花言巧語的惡魔！我真納悶我怎能有辦法抵抗了你七個 月之久，」她譏誚地說道。「現在我們結婚了，你就認定我變成你的財產了？你要求我 完全地馴服，是不是？告訴你，大人，你是在作夢！」 黑鷹正在翻找一件長褲給她穿。「你最好穿上兩條長褲，這樣比較保暖。行李不要 多帶，只帶走必要的東西。」 「你要帶我去哪裡？」茉莉問道。 「當然是亞希山了。」他回答。 「你打算拖著我翻過這一個禮拜來，我一直面對的黑山？上帝！那樣的話我會需要 帶走一切。」她打開一個大旅行箱，開始塞她的衣服。 「茉莉！」他吼道。 「柏夫人，現在是柏夫人了！」茉莉甜蜜地更正道。 黑鷹嘗試耐心地等她把各式衣服塞入箱子，最後他忍不住大吼了。「你知道我們是 在逃命嗎？你一定得表現得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嗎？」 「是的，我一定得這樣，」她故意反駁他。「我又幼稚、又任性，還是個被寵壞的 孩子，而且正如你所說的，對男人沒多大的用處。但我相信娶了我的你更是愚蠢。」 他拿起稍早被丟在一旁的白貂斗篷。茉莉畏縮了一下。「不！我不要穿它，我永遠 不要再看到那個東西。」 黑鷹強為她披上。「稍後越過山區碰到大雪時，你該死的會需要它們。」 茉莉站直身子面對他，她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黑鷹則在內心裡慶幸她總算恢復精 神了。茉莉一把抱起她的刺蝟說：「不要忘了我的寵物。」 黑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在開玩笑，甜心，我們不能帶『多刺』及『羽毛』走 。」 「如果它們留下，那我也不走。」茉莉堅決地說道。 黑鷹用力地打開門，將鳥籠及縮成一團的刺蝟遞給尼克。「抹掉你臉上的怪笑，尼 克。威力，你去提她的旅行箱。」 他們到達馬廄時，那裡聚集了上百名黑鷹的人。他們全部準備好要出發，只等待他 們的首領一聲令下。然後他們看見了跟在黑鷹後面的茉莉。她裡在一件白貂斗篷裘內，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出塵的仙女，每個人都看得傻了眼。 黑鷹扶茉莉上鞍，將行李綁好在載貨的馬匹上。然後轉身對他的人大喊：「上路吧 ！大伙們，已經過半夜了。」 「不！」黑鷹的人回答道。「我們還要再停留一個小時，為你斷後。」 黑鷹以充滿威嚴的聲音喊道：「那麼我們就在亞希山碰面了。多小心點，各位。」 黑鷹下敢趕得太快，因為他知道茉莉的體力已經快到達極限。而回憶起他昨天渡河 的情形，他只希望塞凡河不要像奧斯河一樣地山洪爆發。他打算渡過河後騎入山中，但 他會先趕到位在威爾斯邊界的席契爾的城堡。幸運的話，席契爾及沙理伯利伯爵都會在 那裡，他可以告訴他們今天發生的事。 幸好塞凡河的橋樑並沒有被沖壞，他們渡過河，又騎了快一個小時的路。黑鷹一直 密切地注意著茉莉，但她依舊筆直地坐在馬上，而他猜測是她的自尊使她支持到現在。 黑鷹知道她一定累壞了，但他們還不能停下來休息，他唯一停下來的一次是將茉莉抱下 馬，將她放在他的馬匹上，安穩地抱在他胸前。他用他的黑斗篷裹住他們兩人的身子， 然後繼續往前疾馳。 茉莉沒有和他說話，但他也沒有開口抗議，逐漸地他感覺到她在他的懷中放鬆了。 儘管茉莉死也不會承認這一點，但她真的非常高興能夠暫時拋下女強人的角色，依靠在 他寬大的肩膀上，吸收他的力量。她憤恨黑鷹似乎永遠不會感到疲倦的事實，但同時也 是數個星期來她第一次感覺到安全及被保護。茉莉閉上眼睛，慢慢飄入了夢鄉，但在妯 完全入睡之前，她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再犯下低估黑鷹的錯誤。他橫跨了半個英格蘭來 救她，他實踐了他的諾言：除非他下了地獄，他一定會娶她！ 黑鷹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他早已料到會有追兵，而由馬蹄聲判斷，來人至 少有二十騎左右。他們前面有兩條路分岔出去，黑鷹決定選擇穿過森林的那一條路，他 希望可以在森林裡面擺脫他們。 黑鷹擁著茉莉身軀的手過度用力，茉莉驀地睜開眼睛，痛呼出聲。黑鷹用空著的另 一手撥開一根低垂的樹枝，同時他雙腿夾緊馬腹，催促他的馬匹快跑。追兵已經非常地 接近了，他都可以聞到他們馬鞍的皮革味，及男人身上的汗臭味。然後出乎他意外的， 由濃密的橡樹及榆樹上跳下了數十個男人，和追他的士兵廝殺了起來。 黑鷹在馬匹上轉身，但樹林中一片黑暗，看不真切，只聽見人馬嘈雜的聲音。黑鷹 不敢減低馬速，一直騎往樹林的深處。現在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然後突然地一個男 人出現在林中的小空地上。茉莉驚呼出聲；黑鷹則持刀在手，準備迎戰。 「收回你的武器，是我，羅賓漢。」一個熟悉、輕快的聲音說道。 「洛賓！」茉莉驚呼，強烈的釋然使她無力地偎在黑鷹的胸膛。 「你怎麼找到我的？」黑鷹驚訝地問道。 「我的人已經跟了你好幾天了，看著你越過半個英格蘭。」他解釋。 「為什麼他們一直沒有跟我打照面？」黑鷹問道。 「因為到現在為止你並不需要任何幫助。」洛賓聳聳肩笑道。「來吧！你們載貨的 馬匹安全地在我那兒，樹林內還有一幢小木屋及溫暖的床等著你們。」 「我們應該繼續趕路。」黑鷹說道。 「至少停下來休息幾個小時吧！我知道你已經多久沒有睡了。」 黑鷹點點頭，茉莉則高興地道謝。 「瑪麗安！」小屋的門一打開，露出門口嬌小的人影時，茉莉就驚呼出聲。 「你現在是柏夫人了？」瑪麗安問道。 茉莉點點頭，但發生的一切似乎不真實得像一個夢境，她的身子微微地搖晃，黑鷹 強壯的手臂立刻抱起了她。 「我們有兩張床，」瑪麗安說道。「不過恐怕沒什麼隱私可言。」 黑鷹對著她微笑。「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就沒有必要講究隱私了。」 黑鷹把茉莉放在小床上，她嬌小的身軀開始簌簌的發抖，顯示她所受過的苦。黑鷹 脫下她的靴子，用力地揉她的腳，瑪麗安則遞給她一杯麥酒，茉莉感激地喝下去。 洛賓及黑鷹也各喝了一杯酒，黑鷹謝謝洛賓的幫助。洛賓搖搖頭，說他只是回報黑 鷹而已，然後他催促黑鷹也和茉莉一起休息。「我保證在天亮前叫醒你。」 雖然茉莉已經筋疲力竭了，但好一晌，她只是僵硬地躺在床上，小房間沐浴在一片 火光中，而她可以聽見另一張床上，洛賓與瑪麗安的輕柔蜜語。 每一次洛賓與瑪麗安的視線相遇，都充滿了無限的愛意。為什麼她不能找到和他們 一樣的愛？突然間她覺得再也忍受不住了，淚水無法抑遏地流了下來。黑鷹將她擁在他 安全溫暖的懷抱中，並讓她的淚水恣意地流個夠，直到她終於累極地在他懷中睡去。 茉莉感覺似乎她才剛剛閉上眼睛，就被黑鷹粗魯地搖醒了。他們和洛賓、瑪麗安一 起享用了食物和酒，而兩個女孩在告別時，眼淚都掉了下來。 茉莉低聲問瑪麗安說：「你不後悔嗎？」 瑪麗安搖了搖頭。「我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快樂過。黑鷹也會帶給你快樂的，茉莉， 只要你給他一個機會。」 黑鷹拒絕她騎她自己的白馬，命令她坐在他前面。她忿忿地看著他，抱怨道：「洛 賓總是無限溫柔地對待瑪麗安。」 黑鷹藏住微笑說：「那是因為他愛她，我希望自己不會變成愚蠢迷戀的傻瓜。」 他們馬不停蹄地趕了一整天的路。黃昏時，天空變得烏雲密佈，顯示他們非常可能 會遇見一場暴雨。茉莉一直斷斷續續地在黑鷹懷中睡著。天色漸黑了之後，黑鷹停下了 人馬，抱茉莉下來。 茉莉張開眼睛，驚訝地看著週遭，一時間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黑鷹伸身要抱她下 來，然後她突然想起了一切，揮開了他的手。 黑鷹硬生生地咬下一句三字經。他離開去收集生火的木柴，茉莉跌坐在一塊木頭上 ，牙齒冷得直打顫。黑鷹生好了火，餵了馬匹，重新調整了一下載貨馬匹上的貨物，再 為他帶來替換用的高大駿馬上鞍。他回到火邊添加木柴，卻聽見茉莉以譴責的聲音說： 「我餓壞了，但我猜你的馬匹比一個小小的女子重要多了。」 他故意板著一張撲克臉說：「你是女人，尋找食物是你的工作。」 茉莉火大了。「我要怎麼在這個天殺的鬼地方找到吃的？」 黑鷹隨意地揮了揮手。「林子裡有得是獵物，河裡面有得是魚。」 茉莉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他不會真的要她去抓這些東西來餵飽他們兩個吧？她張開 嘴要抗議。 「馬鞍裡有乾糧。」黑鷹輕輕鬆鬆地封住了她未說出的話。 「哦！」茉莉說道。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不必麻煩了，柏夫人，我知道你有多麼無用。」 茉莉撅起唇，而黑鷹忍不住吻住它，慾望立刻在他體內熊熊燃起。但他勉強克制住 自己。他們幾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更不用談做愛了。但他清楚地記得他們昨晚的 每個細節，茉莉帶給他如此多的樂趣！一等他們安全後，他會再度細細地品味那一份喜 悅，並喚起茉莉身為女人的喜悅。他在心中口品味著教導她的那一些美妙的時光。關於 男人及女人間的親匿，茉莉要學的可多呢！ 黑鷹的唇離開茉莉的，在她耳邊低喃道：「現在你或許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我打算 在未來改正這一點……」黑鷹保證。 他們吃完了晚餐，然後茉莉堅持要坐她自己的白馬，拒絕再坐在他前面。他們繼續 往前趕路，半夜時，黑鷹注意到她已經累得在馬上坐不住了。他停下馬匹，抱她下馬， 茉莉立刻就睡著了。黑鷹用自己的斗篷蓋住她，他背靠著一根樹幹休息，看著她。 次晨他們才上路沒多久，大雨就下來了。但他們繼續在雨中趕路，不管他們全身都 濕透了。茉莉已經太過疲倦得都麻木了。她一直希望黑鷹能夠體諒她，每隔幾哩路讓她 休息一下，但他只是不停地往前趕，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這個人的存在。 事實上黑鷹正在為她擔心得要命，她是如此地嬌柔像一朵最細緻的花朵。她能夠承 受得了這樣的大雨，以及這樣馬下停蹄地趕路嗎？他擔憂地回頭看她，發現她已經停下 了馬匹。黑鷹掉轉馬頭，回到她身邊，心碎地發現她正在無助地哭泣。黑鷹的心一痛， 他一直趕路，因為他知道再不久就可以抵達席契爾在齊斯托的城堡，那兒他們可以安全 無虞，並得到一切的舒適。他們只剩下一、兩哩的路要趕了，而他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 停下來。 身為一個領導者，他知道怎樣刺激他的士兵完成一些人們認為不可能完成的艱鉅任 務。黑鷹拿出馬鞍中一件較干的斗篷，下了馬匹，走到茉莉身旁。他看見她的眼眶已出 現了疲倦的黑圈，她的紅唇毫無血色，她的肩膀則沮喪地低垂著。他故意擠出個嘲笑的 笑容。「我從沒有看過誰淋了一場小雨就沮喪成這個樣子的。」 她舉起馬鞭要打他，但他輕鬆地自她麻木的手指中奪過馬鞭。他將她抱在懷中，溫 柔地輕撫，然後他用斗篷裹住她，帶著她走向他的馬匹。 他再次讓她坐在他面前，然後要他的馬快跑。黑鷹在她耳邊低喃安慰她。「甜心， 前面再數哩處就是齊斯托了。你可以見到你的父親及席夫人，她是個溫柔、親切的女士 ，而且非常地好客。相信我，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躺在舒適的大床上了。」 她無法置信地看著他。「真的？」她嗚咽地問，幾乎害怕去相信這個奇跡。 「閉上眼睛，你下一次張開它們時，我們就在齊斯托了。」他安慰她，她的頭枕在 他下頭上，她的面頰偎在他心上，並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 在齊斯托的大庭院裡，幾乎所有人都跑出來歡迎這一對新婚夫婦。席夫人親切地照 顧茉莉。她看起來就像一頭淹水的小貓。 黑鷹將她抱給莎琳。「夫人，你能夠照顧她睡個幾小時嗎？她吃了不少的苦。」 莎琳非常喜歡客人，她堅持要黑鷹在他們城堡裡住幾天。莎琳大約三十六、七歲， 但仍然美麗非凡。而看見了茉莉，她的母性本能似乎被喚起了。她帶茉莉上樓到最好的 房間，命令僕人生好爐火。幾名女僕服侍茉莉脫下她的濕衣服，換上莎琳的睡袍，然後 扶她上床。 莎琳端給她一杯酒。「喝下這個，你會更加好睡。等你醒來後，我會叫僕人給你準 備好洗澡水，你洗完澡後，再和我們一起吃晚餐。你父親也等著要見你，問你婚禮的一 切。」 茉莉喝下了酒。酒意上湧，她迷茫地伸出兩根指頭說：「兩次婚禮，莎琳……兩個 丈夫。我結了兩次婚。」 「你在說些什麼，孩子？」莎琳困惑地問，但茉莉已經睡著了。 黑鷹在席家的浴室中準備洗澡；赫特、威廉，及席契爾一齊來看他，黑鷹斥退了服 侍他的兩名女僕。 「你不介意有觀眾吧？我們可以在這裡談話。」威廉說道。 黑鷹咧嘴一笑，拿起了肥皂。「我才感到非常地榮幸呢！英國的元帥、執政，及國 王的異母哥哥都在看我洗澡。」 威廉用力拍一下他後背。「我才非常驕傲有你做女婿！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家庭！」 黑鷹抬高手。「把你的歡迎保留到你聽完了我做的事吧。我到達格勞斯特時，發現 契斯特已經娶了茉莉了。我把可憐的主教由床上拖起來，證實約翰出席了他們的婚禮， 然後我告訴他教宗已經把約翰驅逐出教會，因此他參予的儀式完全無效。再來我強迫茉 莉嫁給我，我把契斯特捆成了個大肉粽，留在那裡。」 「上帝。我的弟弟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竟做出這種事？」沙理伯利伯爵憤怒地問， 然後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那個婊子養的當然是為了錢！他把她賣給出價最高的 人！至少契斯特這麼做是為了慾望，但約翰是為了錢！」 黑鷹打斷道：「約翰和契斯特一樣地渴望茉莉，我必須將她帶離開他的魔掌。」 席契爾厭惡地嗤了一聲。「我必須阻止這種事再發生。約翰可怕的慾望絲毫不知道 限制，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他都要，而如果對方不願意，他就綁架她，然後經常釀成了 可怕的結果。」 赫特將話題引回到黑鷹的問題之上。「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的人留在後面斷路，他們應該可以阻擋契斯特的人，然後他們會趕到亞希山加 入我們。國王會命令逮捕我，並派人追捕我們。但幸運的話，大很快就會下了，往威爾 斯的道路會被雪封住，無法通行。」 席契爾為黑鷹倒了杯酒。「國王自己要操心的事還多得很，無暇去管你的。不過那 個人可能沒有足夠的頭腦來認清這一點。我們打算在這兩、三天內找他好好談談，要他 克制自己，並強迫他化解和教廷的爭執。他也該安定下來，專心和王后生下繼承人才是 。」 黑鷹不希望藍威廉認為他丟棄了將領的責任不管。「威廉，我會在亞希山加強巡邏 威爾斯的邊界，鞏固和平。」 沙理伯利伯爵回答：「我想你回到威爾斯和約翰隔開一段距離是正確的作法。冬天 過後，他的脾氣應該也過去了，那時候你願意再為國王作戰嗎？」 「我願意，只要那不是一場內戰。」黑鷹坦白回答。 「唉，」席契爾說道。「那也正是我們所擔心的。如果說國內的貴族都擁戴約翰， 那麼他和教廷決裂也沒有關係。但現在他不但沒有教廷的支持，也得不到貴族的擁戴， 他到底打算要怎樣統治這個國家？」 藍威廉搖了搖頭。「英國軍隊裡的傭兵太多了，我不喜歡。」 黑鷹說：「他們的戰技優良，但他們打仗的目的是為了錢，而不是英國。」 赫特說：「等傅上校和寡婦瓊安結婚後，他將會控制整個英國中部。」 黑鷹自浴盆中站了起來，席契爾遞了一條浴巾給他。「他們的婚禮應該已經舉行了 ，」他咧嘴一笑。「我猜這次約翰應該識趣得沒有出席，不然他們的婚姻就又要無效了 。」 「上帝！這一刻我真想變成一隻蒼蠅，在格勞斯特城堡看熱鬧，約翰被驅逐出教會 的事一定傳遍了，契斯特則成為每個人的笑柄，你真把那個地方搞得人仰馬翻了！」沙 理伯利伯爵笑道。 「我們不再打擾你了，我猜你一定累壞了。」席契爾說道。「赫特告訴我們你獨自 游過了奧斯河。」 黑鷹穿上了席契爾為他準備的睡袍。「赫特，你怎麼會比我先趕到這裡的？」 「我們在劍橋渡河，在托斯克換馬匹，就直接往這邊騎來了，我今天早上到達這裡 。」 席契爾說道：「我們給你弄些熱食後就讓你上床。」 黑鷹抬起頭，看見他們三個人正在互相眨眼晴。 「茉莉，親愛的，你的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莎琳夫人說道，溫柔地搖醒茉莉。 茉莉張開眼睛，打了個大呵欠。 「噢！我實在不願意打擾你的睡眠，但我想你一定希望在和你的新郎見面之前先洗 個澡。」莎琳說道，把「羽毛」的籠子掛在窗口。 茉莉正要叫她替黑鷹另外換個房間。莎琳突然一拍雙手，高興地說：「噢！真高興 屋子裡面住進一位新娘，我知道這是你們的第一夜……我指的是在一張真正的床上—— 總之，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了。我已經命令人為你們準備豐盛的晚宴，不過我向你保證 敬完酒後就放黑鷹走，絕對不會把他耽誤太久。」 「謝謝你，莎琳。」茉莉有氣無力地說道，不忍心毀了莎琳的興奮。 莎琳帶著茉莉踏進浴盆，拿起肥皂幫她洗頭髮。「每個人都可以看出他有多麼地愛 你，等今晚他看見你美麗的模樣，他一定會更加著迷的。」 茉莉知道她沒辦法，只好和黑鷹共用一張床。「莎琳，我可以跟你借一件睡褸嗎？ 」 莎琳笑道：「噢！他看著你裸體的樣子會使你害羞，對不對？我敢打賭他一定最愛 逗你臉紅。我還記得我的新婚夜，我就像你一樣，對男人毫無經驗，在我父親突然喪生 之前，我一直住在愛爾蘭，我父親死後我被送到齊斯托，最後又為了安全的緣故被送到 倫敦塔——他們擔心有人會綁架我，得到我所繼承的一大片土地——我被許配給英格蘭 的執政，當時我是如此地怕他，直到他帶我上床，並表現出他有多麼崇拜我。現在我們 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但我仍然深愛我的丈夫。」 「你真的愛他？」茉莉不信地問道。 莎琳快樂地點了點頭。「現在他仍然可以用一個眼神挑起我的慾望，令我屏息不已 。我們非常地幸運，茉莉，很少有夫婦像我們一樣的相愛。赫特告訴我們黑鷹是多麼的 英勇，他不顧一切自危險中救出你。奧斯河的橋樑被水沖走了，但他毅然的跳下水，冒 著生命的危險游過對岸。」 茉莉表情古怪地看著她。 莎琳歎了一口氣說：「你們一定非常地深愛著彼此。」茉莉離開了浴盆，擦乾頭髮 ，莎琳為她套上一件天鵝絨的浴袍。「稍後我去拿我的睡褸給你，那是數年前席契爾由 法國帶回來給我的。全都是黑色的蕾絲，正適合一個美妙的新婚夜。」 茉莉真後悔自己開口借這件睡衣。女僕進屋來，在新娘的床上灑上香水，她們生起 爐火，並在床邊架洛了個小几，放著酒和甜點。 「你的兒子衛爾在宮廷對我非常的好，莎琳。他是我唯一交到的少數朋友。」 莎琳歎了口氣。「衛爾離開宮廷的時候還和他的父親吵了一架，他要他父親放棄約 翰王，但契爾說那等於要他放棄英國一樣。我認為契爾實在是太過於忠心了，男人有時 候還真可笑，他們把他們的榮譽當作什麼似的。他們選了約翰為王，便堅決要支持他到 底——即使他是英格蘭有史以來最惡劣的君主。女人在這方面就比男人實際多了，我們 不會去追求一個虛無的理想。」 茉莉苦笑。「我甚至還不知道我可憐的外婆在哪裡，但我記得她對我說，男人只會 吃飯、拉屎、睡覺，及大吼。」 莎琳大笑。「噢！溫夫人說得太可怕了，不過如果我們不趕快下去的話，他們就真 的要大吼了。」 莎琳挽著茉莉的手走進餐室，室中的男人全部站了起來，齊聲歎息。他們從沒有看 過比茉莉更美的新娘子了。 她父親走向前，挽住茉莉的手。「我親愛的寶貝，我聽說你吃了非常多的苦。」 茉莉抬頭看進他親切的眸子，及高大英俊的身形，並納悶他和約翰怎麼會是同父所 生。威廉像對待個小女孩一樣的拍拍她的頭。「不必擔心了，你現在有黑鷹來照顧你了 ，你知道的，當初我就是相信黑鷹才把你許配給那個年輕的惡魔。」 茉莉的眸中閃著火花。噢！如果不是餐室裡有這麼多人在，她會讓他知道她對那個 年輕的惡魔的看法。 他帶著她走向黑鷹，將她的手遞給他。黑鷹似乎覺得非常的好笑，茉莉的眼睛則像 是想要殺了他。 莎琳夫人是個出色的城堡女主人。她的僕人訓練有素，動作俐落地擺出一桌的盛宴 。餐桌上覆蓋著白色的亞麻桌巾，桌上用的是來自威尼斯的水晶，甚至連點燃的蠟燭上 都雕刻著花紋。茉莉坐在她父親及她丈夫之間，莎琳則坐在她自己的丈夫和赫特之間。 席契爾隔桌看著茉莉，驚歎地搖了搖頭。「這麼美麗，卻又這麼地嬌小，你確定這 個孩子夠大得可以結婚了嗎？」 「她已經十九歲了，契爾。」莎琳開口說道。「和我嫁給你的時候同樣年紀，你忘 了嗎？」 「忘了？我非常清楚的記得每個細節！而且我會在稍後我們獨處的時候提醒你！」 莎琳笑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他最愛逗我臉紅嗎？」 他們吃了烏龜湯、烤牛肉，然後是一大盤的生蠔。男人們催促黑鷹多吃一點。茉莉 完全不懂那暗示，桌上的男人則贊同得看著她。新娘就是要這麼純真無邪才好。 之後各式各樣的蔬菜、水果、麵包、肉類及酒類接連地被送上來。尤其是酒，那是 由席契爾在法國的葡萄園栽培出來的。接著每個人向新娘敬酒，黑鷹也回敬了男女主人 。但茉莉要求僕人再給她倒第二杯酒時，黑鷹阻止了。 赫特開口說：「或許茉莉想要多喝一點。」 黑鷹堅決地說：「我要的就是茉莉想要的。」 茉莉的小手在桌巾底下緊握成拳頭，用力的捶向黑鷹的大腿。但她的手好像捶到鐵 塊一樣，痛呼出聲。她的喊叫聲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茉莉撒謊說：「我的丈夫掐我 。」 「我猜他的手就是離不開她身上。」赫特笑道。 「噢！我想我應該讓這對年輕人告退了，畢竟，這是他們的新婚夜。」席契爾眨了 眨眼說道。 莎琳站起身，拉著茉莉一起。她對黑鷹眨眨眼說道：「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大人 。」 莎琳為茉莉準備好新娘床，幫她梳亮一頭銀色的頭髮，灑上香水，並換上黑色蕾絲 睡褸。莎琳祝茉莉新婚夜快樂，然後笑著出門去了。不到兩分鐘後，黑鷹打開了臥室的 門。 黑鷹愣住在臥室的門口，著迷的看著茉莉身上的黑色蕾絲睡褸。它完美地勾勒出茉 莉的曲線，黑鷹本來已經累壞了，但現在他的睡意突然完全地消失了。 茉莉跑向他，她的手指放在唇上。「噓！我們必須講話小聲一點，我不想讓莎琳聽 到我們吵架或大打出手。她不知道由哪兒得來的念頭，認為這是椿愛的婚姻，而且我們 深愛著對方。」 黑鷹捉住她的肩膀。「我不介意假裝這麼一次……即使只為了取悅莎琳。」他低語 道。 「別碰我。」茉莉熱辣辣地說道。 黑鷹立刻抽回手，害得茉莉立足不穩，差點往後倒下去。黑鷹開口時，他的聲音是 野蠻的低語。 「你要我每次碰你之前都禮貌地開口問你嗎？我已經厭倦不停的被你拒絕了。」 「我們就是不合適，每一次我們獨處時就似乎想掐斷對方的喉嚨。但我不願意毀了 莎琳的夢想，她一直對我非常地親切，而且她非常高興有一對新婚夫婦住進了她的城堡 。」茉莉平靜地說道。 「你不會認為你可以一直拒絕我吧？如果我想要，你知道你別無選擇的。」黑鷹幾 近野蠻地低語。 「如果你敢碰我，我會尖叫得讓整個城堡都聽到。」她火辣辣地低語。 黑鷹一向最喜歡挑戰。他將她推倒在床上，茉莉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我坐 到『多刺』了！」 「上帝，茉莉，他們會以為我在殺死你了。」然後他自己似乎也覺得好玩，笑了出 來。「哦，我記得它是叫「刺兒」的。」 「它是的，」她憤慨地說道。「但你一直叫它「多刺」，結果我也跟著叫了。」她 雙手覆臉，呻吟道。「我的天！他們會怎麼想呢？」 「他們會認為你太過熱情了，才喊叫得讓整個城堡的人都聽見。」他輕笑回答。 「他們全部把你當成英雄了，只因為你游過了一條溪水暴漲的河流來救我，他們還 認為我們之間有心電感應，是我通知你我有危險，需要你。老天！他們把我當成了落難 的少女，你則是救美的英勇騎士了。」她打住，看了看他。「你真的游過了那條河流， 對不對？」她驚訝地說道。「我的天！我想你一定累壞了，我很抱歉。」她低喃道。 他滿足地歎了口氣。只要茉莉對他說幾句甜蜜的好話，就會有這種效果。她正在用 她的方式對他道歉，而他突然回憶起前天晚上自己對她是多麼地粗魯——儘管他由其中 得到了美妙的滿足。或許他真的是太自私了，她一定也累壞了，想要休息。黑鷹明白自 己和茉莉在一起時的控制力是多麼地有限，而他不想再強迫她疲憊的身軀接受他。 「我睡地板，」他沙嗄地提議。「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我們還有好一段路要趕。」 「你和我需要休息，這是我們的新婚夜，你應該睡在床上，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不可以碰我，但你可以好好地在床上休息。」 他看著她。只有純潔無邪的小女孩才會相信要一個男人和一個美麗的女人睡在床上 ，會比他一個人躺在地板上更能得到休息。 「好吧！」他咕噥著回答。 他吹熄蠟燭，迅速地脫下衣服，滑進床上的被單下。他僵硬不動地躺著，但他的身 軀清楚地感受到她絲一般的肌膚，他的感官攝入了她的女性芳香。他根本一點睡意也無 ，而且她吐出的每一個氣息他都知道。 黑鷹躺得愈久，身軀便愈僵硬，他的男性需求已成了一種疼痛與急切。他在心中要 求她碰觸他，這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發動一切。但她一動也不動，這個夜晚將是個漫 漫無盡的長夜。 突然間他暗責自己是個傻瓜，茉莉已經是他的人了，他隨時都可以享受她，不管她 願不願意。黑鷹略微轉身，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輕易地將她舉在他身上。 茉莉的身子一僵，接著劇烈地掙扎起來，但黑鷹堅硬的身軀穩穩地接觸著她。「放 開我，不然我要扯開喉嚨尖叫了。」她威脅道。 「你可以隨你高興地叫破喉嚨，」他低聲說道。「但我不認為你會真的這麼做。」 她繼續掙扎，她的睡褸被撕成了碎片，但她的身軀仍然被定住。他稍微放鬆他的箍 制，茉莉抬起頭，直視進他慾望鬱積的綠眸。 「我們已經是丈夫及妻子了，茉莉，這沒有什麼好羞愧的，親愛的。」他的手由她 的腰部向上移動，捧住她渾圓的乳峰。「將你自己交給我，吾愛。」他偎著她的喉嚨， 重濁地說道。 「黑鷹，等等！」她急切地喊道，她的身軀還記得上一次他的進入引起的劇烈疼痛 ，而她不要他再次傷害她。她感覺到他的堅挺就快抵住她雙腿間，她必須在他們之間隔 開距離。 「我可以躺在你身邊嗎？」她甜甜地懇求。 他的手不情願地放開她的乳房，來到她的腰間。他再次抱起她，在他身邊放下，然 後他支肘起身，凝望著她。「毋須顫抖，吾愛，我會非常地溫柔，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沙啞地懇求。 「你過去就傷害過我，」她指責道，然後她的語氣改為懇求。「拜託，不要再一次 地傷害我，不要再一次。」 「安靜躺著，親愛的，我不想傷害你，我只要愛你。」他安撫她。「天亮之前，我 打算要你在每一方面真正成為我的妻子。」 茉莉僵硬不動地躺著。 「茉莉……你美得如此超凡脫俗。」他的手愛撫她月光一般的頭髮，他的唇溫柔地 吻住了她，猶疑地品味那兩辦他渴望已久的紅唇。黑鷹的手環住她的肩，茉莉沮喪地發 現自己的雙峰及最親匿的部位便暴露在他探索的雙手下。更糟的是他的男性象徵堅挺地 抵著她赤裸的臀部，每一次的掙扎她的肌膚就會擦過他。黑鷹的手摩娑她的乳峰，直至 它們挺立如粉紅色的珍珠。但茉莉一直畏縮著想掙開他。 「甜心，吾愛，我只是想抱著你，碰觸你。」他誘哄道。 「我可以讓你抱著我，黑鷹，但……求你，不要做其他的事，好嗎？」 黑鷹就要出口拒絕了，然後他感覺到她潮濕的淚痕，他的決心像遇到陽光的春雪一 樣地融化了，他詛咒自己在格勞斯特那一天不該強迫她，現在他清楚地明白那次的經驗 對茉莉而言不啻是強暴。他可以明瞭為什麼茉莉會哀哀懇求不要再對她做這種事，而如 果他打算說服她讓她明白做愛並不是那樣的野蠻，他可有得費工夫了。 他以無比的溫柔翻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小甜心，信任我，我不會再度 傷害你，原諒我那一夜不該強迫你。」他愛撫她的頭髮，誘哄著她。「為我張開腿，只 要一點就好，我保證只用一根手指。放鬆，親愛的，我可以使你騷癢難耐。」 茉莉拒絕相信他。 「甜心，我知道你有多麼地小，但我也知道怎樣不弄痛你。我可以使你潮濕，使你 灼熱，而且我保證在你準備好之前，絕不會進入你的。」 茉莉握緊拳頭，猛捶他的胸膛。「不，不要！」她哭泣道。 「我已經渴望這樁婚姻的權利太久了，而且我一定要得到。」他低聲說道，他的自 我控制已瀕臨斷裂的邊緣。 「哦，晚宴上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多喝幾杯？如果我喝得半醉的話，我或許能夠忍受 。」 她的話重重地刺傷了他的自尊。她是如此地美麗，卻又如此地殘酷，她居然需要灌 醉自己來忍受他的做愛！ 淚水沾滿了她的睫毛，他溫柔、耐心地吻去它們。黑鷹重重地歎了口氣，嘗試控制 住自己的熱度。「噓，噓，吾愛，」他低喃道。「我保證只要你肯讓我抱著你、碰你， 我絕不會做其他事。」 她的目光搜索著他的。「你真的保證不進入我體內？」 他微笑著低語：「我保證只要你肯讓我吻你，及讓我的手碰觸你，我就不進去。」 過了緊繃的一刻後，她終於點頭同意。黑鷹用一隻強壯的手臂擁住她，另一手則溫 柔地愛撫她。他選擇了比較不具威脅性的地方——她的手臂來開始。他輪流含住她的手 指，虔誠地親吻它們，再將她的手放在胸膛。她的小手碰到他的胸毛時，她再次一僵。 黑鷹耐心地告訴自己只等她熟悉了他們赤裸的身軀後，她的羞怯就會消失了。 黑鷹的唇吻向她的額頭，另一手憐愛地捧起她的面龐，他的唇流連地吻過她的眼瞼 、鼻子、上唇。然後他微微分開她的唇，他的舌尖輕觸她的，慢慢地逗弄。他至少吻了 她快半個小時，才轉移到比較親匿的地方。</FONT></P><P>< FONTsize=4>他慢慢地拉開了蓋著他們的被單，裸露出他們交纏的身軀。他將她的身 子舉高過他的頭，方便他的唇探索她美妙的胴體。她遲疑了，以手推他的胸膛。 「茉莉，你同意過的。」他說道，他的唇印上她的肚臍。 茉莉慌亂地推動他的肩膀，他的身子往下滑？他的唇正好停在她雙腿之間。他不可 能碰她那兒吧！「黑鷹！」她喊道，然後發現自己最害怕的恐懼被證實了。 「茉莉，你答應過的。」他抵著她熾熱的核心低喃道。他微微分開她，他的唇像稍 早吻她的唇一樣地愛撫她。 「我不認為我同意了這個，大人。」她驚喘地說道，然後她回憶起他曾在格勞斯特 談過會吻她那兒，但當時她不相信。然而現在她明白了她的丈夫可能實現任何最邪惡的 幻想。她開始封閉自己的心靈，不去感覺他對她所做的事。 雖然他們的身軀正親暱地交纏在一起，他們之間卻橫隔著一道巨大的心理、情感， 及精神上的鴻溝。黑鷹知道他必須跨過那個鴻溝，不然他的婚姻永遠不可能成功。然而 當他的手與唇的碰觸愈大膽、愈親暱時，茉莉的心靈也撤退得更遠。 黑鷹已經深陷在慾望的洪流裡，他的慾望高漲著要求自然的釋放，他詛咒自己不該 愚蠢地承諾不會進入她，他應該記得無法得到釋放是多麼的痛苦。強烈的需要令他無法 再控制，他溫柔地跨在她身上，他的堅挺埋入她雙峰之間，他的手握住她的雙峰，擠壓 向他的堅挺。 茉莉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我的天！你在做什麼？」 但黑鷹已無法言語了，幾次移動後，他便達到了高潮與釋放，他強按下想將它們按 摩在她乳峰上的衝動，改而拿起她破碎的睡袍拭淨它們。茉莉搶過袍子，轉身背對著他 ，內心憤怒不已。 黑鷹醒來，發現自己的面頰就抵著她灼熱的雙峰，他充滿挫敗地呻吟出聲。茉莉也 睜開了眼睛，並立刻畏縮地離開他，她的目光在指責他不該在昨夜對她做那種事。 黑鷹好像被澆了一桶冰水一樣，他猛地自床上起身。他赤裸地走到壁爐前，撥動快 熄的爐火。茉莉將視線掉離開他的身軀，她銀色的眸子看著莎琳借給她的破碎的睡褸， 驚恐地大睜。然後她想起了樓下的人都認定這是她的新婚夜，但床單上卻沒有血漬。 茉莉的目光搜索著室內，然後她看見黑鷹的匕首還在他的衣服上。她拿起匕首，接 著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她的手腕已被黑鷹有力的大手握住。她迷茫地納悶他怎麼有辦法 移動得這麼快。 「你該死的想做什麼？」黑鷹逼問，他的鼻息翕動，綠眸噴火。 他不可能是以為她打算用這把匕首自他背後暗算他吧？茉莉想。但事實上黑鷹擔心 的是她，她不會是寧可自殘生命，也下肯降服於他吧？ 茉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們——他們預期在床單上看到血。」 他取走她手中的匕首，一言不發地在他的拇指上劃了一條血痕，滴了數滴血在床上 。上帝！他不可能再忍受一個像昨夜一樣的夜晚了。他們必須在今天就離開。如果他繼 續在有這麼多聽眾的城堡裡追求她，他一定會發瘋。 黑鷹走到窗口，看見經過一夜地面已堆滿了雪。他釋然地歎了口氣。這正好，他們 一定得趕在大雪封住隘口前翻過山。 「外面下雪了，我們必須今晚就離開。」突然間他對自己硬拉著她離開溫暖舒適的 齊斯托感到歉疚起來。「穿暖和一點，茉莉，外面會非常地冷，你可以在走以前去看看 你的父親。」他穿回襯衫、長褲及靴子。「我去向席契爾要一頂雪地帳篷，我不要你露 天而睡。」 茉莉的身子顫抖，她翻到黑鷹的身軀剛睡暖的地方躺下，對未來在大雪中的路程擔 憂不已。她熬得過嗎？然後她歎了口氣，至少這會比另一個不停地害怕他們做愛的聲音 會被別人聽到的夜晚強！ 茉莉穿上了羊毛袍子、羊毛襪及一雙馬靴。她去找莎琳問她能不能向她借幾雙溫暖 的手套。中途她遇到她的父親，發現他正在收拾行李。威廉看見她，笑著對她打招呼。 「你昨晚睡得好嗎？甜心。」 突然間茉莉的下唇顫抖，她雙手掩面，嗚咽地哭了起來。他父親強壯的手臂環住她 ，帶著她到爐火前面坐下。 「茉莉，我希望你快樂。」他焦急地說道。「我非常擅於判斷人。相信我，我為你 挑的是全國境內最好的男人。」 「那麼你為麼不把你寶貝的伊莎或雅娜許配給他？」茉莉哭喊道。 「我原本是打算這麼做的，但自從他看見了你之後，他的眼裡便再也看不見其他女 人。除了你之外，他不要任何人。孩子，我和你的外婆一再地指出你有多麼不適合做一 個妻子。事實上，我直接地拒絕他了，直到他逼迫我答應他的求婚。他告訴我你在他床 上過夜，並暗示損害已經達成了。我一心要他做我的女婿，也就答應了他，茉莉。」 「但伊莎及雅娜才是能夠繼承你的城堡和土地的人。」茉莉抗議道。 「黑鷹並不垂涎我的城堡，他要的只有你，而且他已經表現出他對你的深厚感情， 茉莉。他為了救你離開契斯特的魔掌，不顧生命危險地游過了一條洶湧的河流。」 茉莉聽見契斯特這個名字時，身子忍不住地顫抖。 「你就對黑鷹一點感情也沒有嗎？你們兩個處不來？」威廉擔憂地問道。 「他太傲慢了，他以為他的話就是法令，而且他要求我遵守它們。但我會一直抗拒 他直到我死。」茉莉熱辣辣地說道。 威廉嘗試掩住笑容。「你就沒有反抗契斯特。」他指出。 「因為他威脅要傷害艾琳！」 「而且如果你反抗他，契斯特會毫不遲疑地傷害你，對不對？」 「對的！」茉莉答道。回憶起契斯特的殘酷。 「你能夠反抗黑鷹，是因為他允許你反抗他。仔細想想，茉莉。」她父親親吻她額 頭，並祝她旅途上一路順風。他告訴她他打算最近去找約翰及契斯特，質問他們對他的 女兒所做出的事。 茉莉在她的白貂斗篷外還裹上一層防雨的雨篷。雪已經下滿了齊斯托的庭院。她坐 在白馬上，看著莎琳夫人優雅自在地和黑鷹應對，似乎和黑鷹是平輩。 「我會在最近送幾車補給到亞希山去。天知道你們那邊還缺多少東西？我也會送些 漢堡、乳酪，還有白麵粉及酒，而且如果你的要塞裡只有男人的話，我相信你們也會極 度的缺乏布料。我敢打賭城堡裡甚至連一面鏡子也沒有。」莎琳道，看見黑鷹困惑的表 情，咯咯輕笑。「男人就是這樣。」她對茉莉說道。 「我從來就不瞭解他們。」茉莉軟弱無力地說道。 莎琳眨眨眼。「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謝謝你的親切招待，莎琳。」茉莉說道，她的視線渴望地看著溫暖的齊斯托。 「與上帝同行吧！」莎琳減道，而黑鷹已經一夾馬腹，帶頭衝出去了。 由這兒到亞希山差不多和由格勞斯特到齊斯托一樣遠，但這段路又比前面那段難走 多了。他們必須爬過兩座兩千五百尺高的高山，不過前半段會比後半段好走。黑鷹希望 在天黑以前到達尤斯城堡，城堡再過去就是山區了。 茉莉一直緊跟著黑鷹的步伐，太過驕傲得不願意被他看輕。在一整天的騎程中，她 一直坐在馬鞍上，沒有抱怨，也沒有哭泣流淚。 他們在大雪中趕了一整天的路。黃昏時他們抵達尤斯城堡時，雪也正好停了。他們 俯瞰著堡前的尤斯湖，城堡映著靜謐如畫的湖水，美極了。茉莉忍不住問她丈夫：「我 們今晚可以留在這兒過夜嗎？」 黑鷹知道她又冷又餓又疲倦，但這個城堡奇異地使他感覺到不安。他遲疑了一陣子 之後，搖了搖頭說：「我想我們還是在帳篷裡過夜比較好。」 茉莉發怒了。「噢！對你是如此，你不在乎睡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我想進城堡去， 而且我不信任和你一個人獨處在帳篷裡。天知道如果有事情時誰能夠救我。」 「你沒有權利怕我，夫人！」黑鷹緊繃地說道。永遠不准再對我說你覺得在我身邊 不安全。」 茉莉咬緊下唇，不敢再反駁，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把他激怒了。 突然間一名騎士自樹叢中出現，在黑鷹的前面停下。那名騎士有著長長的黑髮，並 且在大雪天裡仍然裸露著上臂的肌肉。茉莉驚呼出聲。但黑鷹開始用威爾斯話和對方交 談起來。那個人指著城堡，黑鷹則問他一個問題。威爾斯人舉起五根手指頭回答他。 黑鷹轉頭看著她。「好吧！我們就到尤斯城堡去。」 「喔！謝謝你，大人，我真的很抱歉我剛才觸怒了你。」 黑鷹打斷她的話。「我並不是為了你去的，夫人。我去是因為契斯特的殺手在那兒 等著我。」 茉莉的身子一陣搖晃，她連忙抓住馬鞍，不然就要摔下馬了。黑鷹繞過湖較遠的那 一岸，一面小心地用樹木隱藏身形，最後他們來到城堡的小門。尤斯城堡是莎琳帶來給 席契爾的嫁妝之一，城堡並不大，裡面只留著幾個隨從，有威爾斯人，也有英國人。黑 鷹長期駐在威爾斯，因此和尤斯城堡的人很熟。 黑鷹沒有把馬牽到馬廄，而是到廚房旁邊堆放木頭的小木棚。黑鷹抱茉莉下馬，發 現她的身子正在簌簌顫抖。他納悶像茉莉這麼甜美的女孩子怎麼有辦法一直待在像他這 樣的男人身邊的？如果是為了她好，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娶她。 黑鷹打開廚房的門推著她進去，廚房裡瀰漫著煙味，及芳香的食物味道。他由口袋 裡掏出一枚錢幣，遞給廚子。「你都睡在哪裡？」他問道。 廚子指著和廚房相連的一個小房間。小房間裡堆滿了麵粉袋，只在角落裡留了一張 小小的床。他推著茉莉入內，警告她說：「你在這兒應該非常溫暖、安全，把門鎖上， 待在裡面，除非是我來，不要開門。」 剛才警告他們的威爾斯哨兵正在廚房裡等著黑鷹。「他們五個人都在一起？」黑鷹 問。 「他們全部在大廳裡喝酒。」 「我們必須分開他們，個個擊破。我到碉堡去，你去告訴他們你剛從那兒下來，而 且由上面看到有一騎人馬接近城堡。」 威爾斯人點點頭，表示瞭解。他是席契爾的手下，因此不願意親手殺死英國人。但 身為威爾斯人，他可不介意看英國人殺死英國人。 威爾斯人走進大廳中，告訴那五個人的首領這件事。 首領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和他在一起？」 「太遠了，看不出來，」威爾斯人的手指著上面。「或許你們可以上去自己看看， 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但在雪地裡應該看得很清楚。」 首領派了兩個人上樓，他自己則帶著兩個人到吊橋處守候。 黑鷹埋伏在一塊大石頭後面，他的刀已經出鞘了，蓄勢以待。那兩個人談著話上樓 來。「如果那個男的逃了，我們必須不計代價地抓到那個女的。沒有了她，我可不敢回 去看契斯特的臉色。」 「要是你的箭在諾丁罕的森林裡射得準一點，我們也不必在這個冰寒地凍的地方受 罪……」那個男人沒有再說完他的話，因為黑鷹的刀子已經插入他的咽喉。 「見鬼了！」男人的同伴喊道，抽出刀往後退。 「我正是要送你去見鬼，朋友。你一生中犯下最大的錯誤是不該在諾丁罕射歪了那 枝箭。」話畢，黑鷹的刀子已經插入了那個男人的胸中，男人吭也不吭一聲地死去。 黑鷹把兩具屍體綁在一起，舉過碉堡丟到湖裡面去。包裹噗地一聲沉入湖水中，驚 起了在吊橋邊看守的人。 其中一個人大喊：「搞什麼鬼，你們有人掉進湖裡了？」 黑鷹在城牆上露出身形，舉高他血淋淋的長劍。「兩個人都是。」黑鷹嘲弄地說道 。 「是那個傢伙。」吊橋上的人大喊，一起奔上樓梯，意欲逮到他們的獵物。 「他把那個女人藏到哪裡去了？」其中一個人問，他們緊抓著劍柄，奔到樓梯頂， 然後第一個人想拔劍時已經太遲了。他筆直地迎上了黑鷹亮晃晃的劍尖，黑鷹用腳踹開 那個男人的屍身，抽回長劍，轉身對付另外兩個人。 在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內，其中一名殺手的手臂受傷，另外一個人遲疑地往後退，黑 鷹在戰場上成功的秘訣是他永遠不會遲疑。他的長劍砍向那個後退的男人，但結果只聽 到金屬交鳴的聲音。明顯地這個男人穿了護甲。黑鷹毫不遲疑，抽回刀子再度用力砍過 去。男人的身子被這個力道壓迫往後退，露出甲冑間的隙縫。黑鷹一刀插入了隙縫中， 正中對方的要害。 黑鷹不再管死去的那個男人，轉身面對另一個。但對方已經逃逸不見了，黑鷹下樓 追出去。威爾斯人在中途迎上他說：「他已經逃離了城堡了。」 黑鷹一把奪過對方的弓箭，三步並做一步的奔回到塔樓。他站在碉堡前，小心的瞄 準，長箭呼嘯地穿過空中，正中逃走的那個男人的後背。男人淒厲的尖叫聲驚起了林中 的鴿子，一隻貓頭鷹乘勢抓住一隻肥鴿做為晚餐。鴿子拚命地咕咕叫，之後一切恢復岑 寂，只聽到狼哮月的聲音。 黑鷹在塔樓上站了好一會兒，無視刺骨的夜風。最後他下樓回到廚房，敲了敲小房 間的門。「茉莉？」他沙啞的低語。 「黑鷹，你還好吧？」茉莉問，摸索著想要推開門閂。 「不，把門照舊拴好，茉莉，一切都沒事了，回去睡吧。」今晚他不能夠碰她—— 不能在手上仍然染有五個人的鮮血的時候。他背靠著廚房的門，沮喪地歎了口氣。他可 以在心目中想像茉莉看見他時會有的反應及厭惡。 他究竟是著了什麼魔？堅持要得到茉莉這麼脆弱、美麗及純真的女孩？茉莉就像一 朵最精緻的花朵，而他卻是個生活在鮮血與暴力中的男人。上帝！在格勞斯特的那一夜 ，他怎麼會用他的紋章戒指沾上她處女的血，將他的印記留在床單上的？她一定認為自 己嫁給了一個瘋子！但不管是好是壞，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 「可憐的小東西。」他對著黑暗中喃喃道。 但第二天早上，他們又開始在咒罵對方。茉莉離開她的小房間，看見黑鷹正在狼吞 虎嚥一塊冷羊肉及剛出爐的麵包。 「你怎麼敢把我推到那裡面過夜？那個床小得幾乎沒辦法轉身，我快要被麵粉嗆死 了，而且我敢說床墊裡都是虱子。」 黑鷹無法置信地看著她。「你不會真的期望我向你道歉吧？」 「我懷疑柏家人曾經向任何人道過歉……至少這輩子不。」 「把你的嘴放在更有用處的地方，夫人，吃你的早餐。」他警告的語氣顯示她最好 乖乖聽話，茉莉識時務地照做了。 黑鷹離開廚房去照料馬匹。廚子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奶油蜂蜜小米粥，廚子充滿驚 畏地看著這位裹著白貂斗篷的美麗女子。他從沒有看過這麼靈秀的美女，她就像是由童 話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廚子畢恭畢敬的將粥遞給茉莉。 茉莉大悅。「喔，謝謝你的親切，我剛才實在不該抱怨你讓給我的床，我只是故意 要氣黑鷹。」； 廚子無法相信這麼高貴的女人竟然肯和他說話。最後他說：「不要觸怒他，夫人， 昨夜他殺死了五個想要來抓你的男人。」 茉莉的第一個想法是：為什麼每個人都把他說得像個傳奇英雄似地，並不斷地渲染 他的事跡？她才不相信那些故事呢！茉莉認為它們大多數是被誇大過的。 他們離開了尤斯城堡，黑鷹堅持她坐在他後面，茉莉憤憤不已。為什麼他老是要把 她當小孩子一樣地看待？但上了山後不久，茉莉就知道這純粹是出於黑鷹的體貼了。 刺骨的山風夾著冰雪迎面而來，似乎要把他們吹落到谷裡。黑鷹寬闊的後背為她擋 住了風雪及冰霰。茉莉偎在他強壯有力的背後，死命地抓緊他的腰，害怕鬆了手。他的 黑馬迎著風雪奮力向前挺進。 他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度過第一道隘口，到達有遮蔽的谷地。黑鷹在谷底生起火 ，搭起帳篷。然後他砍了一些樹枝，為馬匹們也做了個木棚。 茉莉取出食物、蠟燭及鋪蓋，放在帳篷裡。黑鷹在大雪裡照料完馬匹後，走進帳篷 。他甩掉肩頭的雪，發現茉莉已經點燃了蠟燭，正在營火上溫著他們的食物。 「我想黑山的神靈一定已經贊成我們過山了，或許明天的路會比較好走。」 茉莉笑出聲，沒想到他們的想法倒挺一致。 黑鷹脫下斗篷、外套，放在火旁烘乾。「這是我們結婚以來，你第一次對我笑。」 他說道，坐在毛皮上，開始吃東西。 「上帝，不過也一直沒有什麼好笑的，我們一直在逃跑，還有這個鬼天氣。而現在 我們陷在這個上帝也拋棄的荒野裡，頭頂是可以凍死人的大風雪。」 他伸了個懶腰，對著她微笑說：「但這一刻除了和你一起在這兒外，我不要在其他 任何地方。」他說道，以眼睛愛撫著她。 她發怒了。「你有一個最惹人生氣的習慣，喜歡用眼睛吃我的冰淇淋。」 他的笑容反而更廣了。「恐怕這是每個新郎都會有的習慣，」他伸出手給她。「過 來吃東西吧，和你吃飯帶給我莫大的樂趣。」 她僵硬地坐著。她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迷倒的。「這一刻我寧可在任何地方，只要 不和你在一起。」她殘酷地說道。 黑鷹只覺得好笑。他自食物中抬起頭，對她露出一個慵懶的笑容。「今晚你是無法 激怒我的。」他的目光揶揄著她，告訴她她的計謀是沒有用的。 茉莉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她知道他打算再對她做那種事了。他將她的身子拉向他。 黑鷹繼承了柏家的熱血，他知道自己是個性慾強盛的人，但他並不以此為恥。他的手拉 下茉莉的羊毛襪，游移到她的雙腿間，愛撫逗弄。 茉莉的身軀無法控制地顫抖。他已經迅速地脫下了她剩餘的衣物，將她的身子壓在 毛皮上。她對即將發生的事充滿了恐懼，淚水溢出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 清黑鷹赤裸的身軀，然後他頎長的身軀已整個貼住了她。 他將她圈在他的手臂與力量組成的溫暖世界裡，並開始親吻她，他的唇摩蹭著她的 頸項。但知道即將發生的事，茉莉實在無法享受他的愛撫。黑鷹的手圈得愈緊，她的心 便愈退縮、關閉。 她撤退得更遠、更遠，他們之間的鴻溝也愈來愈擴大，終於她可以把身體和心靈分 開。她的心靈飄浮飛出了帳篷，到達樹梢、雲間、星空，而她的身體則始終僵硬不動， 沒有反應。她的表現令黑鷹心頭絕望透頂。不管他的撫觸是多麼地熱情，他就是無法激 起她的火花。儘管她回應的是冰，黑鷹自己的熱情已高昇得無法控制。他進入了她，將 種子灑在她體內。她的身軀是如此地甜美，但這次的經驗卻是他所曾有過最失望的一次 。 確定了安全後，茉莉的心靈回到了體內，兩者接合在一起。然後她轉過身背對著他 ，隨即沉沉睡去。黑鷹對她的需要已幾近疼痛，但他不願懇求，最後他也睡著了。 熾天使書城
【第十章】 數十年來的軍旅訓練使得他在黎明即起。黑鷹渴望用吻喚醒身畔沉睡的女郎，他的 雙臂擁著她甜美的身軀，但他不願意再見到茉莉畏縮退開。 茉莉在他身畔動了一下。她伸手拿自己的衣服，黑鷹則轉過頭去，不願她看到他眼 中的絕望。今天風勢已經小很多了，但大雪依舊飄落，將大地變成了一片白銀世界。 她拒絕和他共騎，選擇坐在她的白馬上，艱困地跟著他穿山越嶺。他們走過陡峭的 懸崖、潺潺的山澗，以及茂密的森林。數度茉莉對他們所在的險峻地形害怕不已，更糟 的是那刺骨的寒冷。中午時她的腿已幾乎沒有感覺了，她的牙齒開始打顫。到最後，她 只有嚥下自尊，開口呼叫黑鷹。 「黑鷹。」她喊道。 他停下馬匹，等她趕上來。 「有什麼事嗎？」他禮貌地問道。 「我！我好冷。」她微弱地說道。「你想要什麼？」他再次平淡地重複。 她咬緊下唇。他就是拒絕讓她好過一些，是不是？「我－－我想要和你共騎。」 他看著她，似乎無法決定。 「求你！」她懇求道，害怕他會拒絕。 他將她的白馬繫在載貨馬匹之後，將她抱起來放在他前面。茉莉將冰冷的雙手夾在 雙腿間取暖，而一會兒後，她的背部就被他的身軀的熱力弄暖了。黑鷹本來決定要冷冰 冰地對待她，但她就坐在他的膝蓋上，而且每一次馬匹的震動都將她的臀部推向他的堅 挺，她的銀髮甜絲絲地拂在他的臉頰上，將他的血燃熱了。 黑鷹的心中浮現一幅性感的綺想畫面，使他呻吟出聲。他聽說阿拉伯的沙漠酋長喜 歡讓他們的女人坐在馬上他們身前，然後在沙漠上一面策馬奔馳，一面做愛。據說馬匹 的震動配合男性進攻的旋律，對那名女人會是永難忘懷的經驗。 黑鷹這次真的呻吟出聲了，茉莉轉身，抬頭看他。「你冷嗎？」她擔憂地問道。 「冷？」黑鷹不信地問。上帝！他的血液都要沸騰了，而且他感覺像火山一樣要爆 發了。「你冷嗎？茉莉。」他問道。 「只有我的腳，但我已經沒有感覺了。」 「只有我的腳，但我已經沒有感覺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黑鷹嚴厲地問道。「馬上就紮營，我現在就把火生起來。 」 「不……如果我們騎一整夜的話，或許我們明天早上就可以到達亞希山。」她說道 。 他聽出了她聲音中的驚慌，知道她害怕如果他們紮營了，他會和她做愛。黑鷹在心 中發誓要控制住自己的慾望。和一個不情願的女孩做愛有什麼樂趣可言？ 火生起來之後，他拉下她的靴子，按摩她的腳。他強壯的手很快地使她溫暖起來， 她腳上的麻木消失了，茉莉打了個大呵欠，她滿喜歡他按摩她的雙腿。事實上，如果她 坦白承認的話，她還滿喜歡她丈夫的。她熟知他的力量及勇氣，他也比她認識的男人都 更迷人。如果他不對她做「那件事」的話，她幾乎可以算是快樂的。 他再次為馬匹架了個木棚，茉莉在旁看著他毫不費力地用刀砍下樹枝。照料完了馬 匹後，天色還沒有全暗。黑鷹說：「我去看看能不能打些獵物，吃點熱食。你留在火邊 不要離開，如果害怕的話，就出聲叫喊，我不會走太遠的。」 「害怕？」茉莉嗤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有什麼好害怕的？ 茉莉穿上靴子，朝著流水的聲音走過去，然後她在溪邊看見了一叢毛絨絨的小動物 。「噢！你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茉莉低喃道，抱起動物，想要看清楚他是山獅、雪 豹或是山貓的幼子。 「黑鷹、黑鷹快來！」 黑鷹立刻自樹林中出現，手上抓著小刀。他看著茉莉抱的東西，驚訝地喊道：「茉 莉，放下她，立刻離開。」黑鷹非常憤怒，她竟讓自己置身險境。「我叫你留在火邊的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話？」 小山貓的母親藏身在附近的一根樹枝上，準備撲擊，黑鷹走過樹下時，那頭三百磅 的山中殺手同時撲向他。她的利爪撕進黑鷹的肩膀，黑鷹翻身滾開，山貓向後退，準備 再度攻擊。 但黑鷹的匕首已跟著插進了她的前胸，往上挑斷了它的喉嚨。黑鷹別無選擇，只有 殺了那頭山貓。 茉莉嘴唇慘白地站在一旁，驚恐地瞪著地上山貓的屍體。 「你一定得殺死每一隻會動的東西嗎？」她喊道。 「該死的女人，你明知道它的死是你造成的。」 茉莉不得不承認。黑鷹抓起她懷中的小山貓，命令地說：「回去火邊。」 「你打算做什麼？」茉莉驚慌地問道。 「我只是做我必須做的事，在這種大雪天裡，這隻小山貓沒有了母親一定會餓死。 現在殺死她是比較人性的作法。」 「不！」茉莉喊道。「讓我留下她當寵物，求你，黑鷹！」茉莉懇求道。 「它會長成像它母親一樣的大，它會傷人的。」 「一度過這個冰冷的冬天，我就放走它。拜託，黑鷹，讓我擁有它，我要叫它『雪 兒』。」茉莉柔聲說道。 黑鷹的耐心用盡了。「我們正在逃命，你卻要帶著一整個動物園。後面的載貨馬匹 上用油紙包著一個鳥籠，我的馬鞍底還塞著一隻刺蝟。我打算用你的『羽毛』來喂『多 刺』，再拿『多刺』來喂『雪兒』。」黑鷹發誓道。 茉莉知道怎樣說服他，就像夏娃知道怎麼樣讓亞當吃下蘋果一樣。她的身子偎向他 ，她的小手擱在他的胸膛，她揚起一張小臉看著他，柔聲說：「你還沒有給過我新婚禮 物，黑鷹，我要雪兒做為我的禮物。」 黑鷹無法抗拒她。他可以輕易地帶領數百名士兵，卻無法對付一名小女子。茉莉看 著那頭死去的山貓，淚水不禁流下了臉龐。 「不要哭了，它已經死了，再多的淚水也沒有用，把小山貓帶回營火旁吧！」 茉莉離開後，黑鷹脫下上衣，在冰冷的河水裡洗淨傷口，幸好他的鎖子甲阻擋了山 貓的利爪，免遭開膛破肚之厄。傷口流著血，但他知道在這種大雪天裡，血液很快就會 凝結了。 茉莉趁黑鷹不在的時候，偷偷地拿自己的晚餐喂小山貓。然後她扯下一片襯裙，包 住小山貓，放在一個籠子裡。 第二天的一路上，黑鷹非常地為茉莉擔憂。發現茉莉在馬上打磕睡時，他將她抱到 他身前，但似乎這樣仍然無法使她溫暖，而且茉莉一再地陷入昏睡。黑鷹加快腳程，知 道他必須在今天以內趕到亞希山。茉莉的體力已經到盡頭了。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黑 鷹不斷地觸摸她的額頭，檢查她有沒有發高燒。他們終於馳進亞希山城堡的院子時，整 個城堡的人都出來迎接他。黑鷹驚訝地發現他每一個手下都比他先回來，裡面甚至還包 括了一些他沒有見過的新臉孔。兩名武士走向前，意欲幫黑鷹接過茉莉。 「我的夫人累壞了，我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她復原。」黑鷹說道。 走向前的那兩名武士齊聲說：「瑪姬婆婆可以。」 黑鷹將茉莉遞給他們，但他人一下馬，便又立刻把她接了回來，「去找瑪姬婆婆來 ，我要帶茉莉到塔樓的房間。」那也是整個城堡裡最安全的房間，任何想抓走茉莉的人 都必須先經過樓下黑鷹這一關。 武士們爭先恐後地要為茉莉提行李上樓，茉莉在黑鷹懷中抬頭，對孿生兄弟微微一 笑。塔克及高德的心一下子就被她贏過去了。 在塔樓的房間裡，高德對黑鷹眨眨眼說道：「讓你的新娘在床上躺個一星期就可以 復原了。」 塔克責備他哥哥說：「別開黃腔，你看不出這是真正的淑女嗎？」 「豬是看不出來的，」瑪姬火辣辣地進門，一開口就說道。她瞪了兩兄弟一眼。「 未開化的野蠻人，」瑪姬道，然後她看見了黑鷹懷中的少女，她的母性本能立刻被喚起 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他吼道。」你也必須離開，大人，她至少有一、兩個 星期的時間不能分享你的床，你必須等她完全康復。「她大膽地直視她的領主。兩兄弟 裝出恐懼不勝的樣子；黑鷹則忍不住微笑。 「好吧，瑪姬。對了，她還帶來了一隻鳥、一隻刺蝟，及一隻小山貓。還有，我警 告你，等她休息夠了後，我保證她的氣勢絕對不輸你，及你稱為豬的這對兄弟。」 維斯把黑鷹的臥室整理得好好的，他的盔甲擦得閃閃發亮，黑鷹甚至沒有問他們是 怎樣把他的盔甲由格勞斯特搬回到這裡的。 維斯說：「我回來這兒只有幾天的時間，我在雪季開始前通過了隘口，而我發現我 們的新城堡管理人辦事效率不錯。我們儲藏的糧食足夠過整個冬天，而且我們的人在兩 天前還獵到了許多動物。」 黑鷹脫下外套及斗篷。「我想換一套乾淨的衣服。」他脫下鎖子甲，維斯看見了襯 衫上的血跡，但他識趣地沒有詢間。如果黑鷹想告訴他，他自然會說。黑鷹接著簡略地 告訴他在格勞斯特發生的一切，以及他要派人做二十四小時的巡邏。 黑鷹舒展一下僵硬的肩膀肌肉。「上帝，我餓得可以吃下一整頭牛，連皮帶骨。」 維斯咧開嘴微笑。「廚房的烤肉架已經架到火上了，來吧，喝些酒。」 黑鷹喝了酒，拭乾嘴唇。「他們有麥酒嗎？」 「我去酒窖找找。」維斯說道。 一會兒後黑鷹聽到開門聲時，原以為是維斯回來了。但，來的人是摩娜及她帶來了 熱水、乾淨的衣服。」我不記得我有召喚你。「黑鷹說道，他的眸子深不可測。 「沒關係，」她語帶雙關地說道。「你會用到我的。」 他的目光持住她的好一晌，然後隱住了其中的厲芒。摩娜立刻走向前，為他脫下襯 衫。 黑鷹的回來是城堡中的大事。所有的烤肉架開始轉動，廚子、僕人忙碌地奔跑，城 堡裡爐煙四起，四處籠罩在節日的氣氛中。戰士們知道這個冬天他們是安全的，沒有敵 人可以越過雪封的黑山。有漫長的數個月時間，他們只需要擦亮盔甲、狩獵食物，以及 挑選一位漂亮的女僕度過冰冷的冬夜。 黑鷹的武士大多非常年輕，因此只有少數人已婚。但不管已婚或未婚，不管是孩子 或老人，每個人都對堡主的新娘子好奇到了極點。大多數人從未看過她，少數幾個也只 有遠處瞄過。當時的慣例是新娘會在進入夫家的隔天晚上舉行個盛宴，他們可以在那時 候一睹新娘的芳容。 茉莉在近午時醒來。臥房裡的帷幔全部拉了下來，害怕打擾她的睡眠，同時爐火一 直燒著，確保她睡得著，確保她睡得舒服。茉莉伸了個懶腰，拉開身上蓋的毛皮。 瑪姬立刻將她按回床上。「你必須到晚上才能下床。」她堅決地說道。 」但我感覺很好，瑪姬，我至少有上百件的事要學習。「茉莉說道，她知道自己對 做個城堡女主人有多麼不行。」我過去一值沒受到這方面的教育，恐怕我在家事這方面 非常地無知。「」你必須睡足你的美容覺，今晚的晚宴上，每雙眼睛都會盯著你瞧，他 們對你的好奇心是無止盡的。今天我甚至必須強迫阻止他們進入這個房間，你無法相信 他們嘗試用了哪些借口溜進來，而且男人和女人一樣地糟－－哦，不應該這麼做，女人 不會喜歡碰上一個比她美麗的女人。「瑪姬在她面前放下一大盤食物。」今天一整天你 只能做吃和睡兩件事，你必須養足精神，面對樓下那一群鯊魚。他們會一直盯著你，並 直到知道了你的內褲顏色才會滿意。「茉莉高興地笑了。她是個道地的女人，喜歡成為 男人注目的中心。她將腿伸回溫暖的毛皮內，吃著鮮美的熏魚，心裡則在沉思晚上要穿 哪一件禮服最出色。 茉莉已經許久不曾感到這麼快樂了，一會兒後她朦朧地睡著，卻被吵鬧聲吵醒。 」上帝，瑪姬，我並沒有把她的身體及靈魂都交給你，我仍然擁有她……「黑鷹喊 道。 」你的用辭太差動了，柏黑鷹。「茉莉自床上喊道。」讓他進來吧，瑪姬，我需要 找個傻瓜來磨利我的爪牙。「黑鷹看見了床上的她，他眼中的怒氣霎時消失了，取代以 飢渴。瑪姬退開了，但她守在門外，決定不計一切阻止黑鷹行使他做丈夫的權利。 」你感覺好多了嗎？茉莉。我給你帶來了一些麥酒。「黑鷹說道，將酒遞給她。他 著迷地看著她粉紅色的嘴唇舔吮那些酒，而且他的身軀立刻有了反應。他坐在床沿上， 讓它不要太明顯。 」你看起來好可口，「他低喃道。」我無法相信你能夠挨過前幾天的苦。「她的臉 一紅，別開視線不看他，但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強烈的存在感。他捧起她的臉龐，將她 的唇湊向他的，然後他的手探入床罩下，愛撫她絲一般的雙峰。 」你退下去，瑪姬。「黑鷹沙嘎地說道。 」不行，大人，你將她交給我，要她完全康復的。我不能讓你的做愛搾乾了她的力 量。「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黑鷹拋下一句三字經，站起身離開。他知道有瑪姬在是不可能的了。瑪姬為他打開 門，眨眨眼說：」今晚你可以愛她兩次來彌補。「瑪姬低語道。 笑容又回到了黑鷹臉上。「今晚穿白的，適合新娘。」黑鷹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然 後離開了。 瑪姬打開茉莉夫人的旅行箱時，驚訝得都呆了。箱子裡整齊地疊著各種最精緻的天 鵝絨、絲料及織錦衣服。 」哦，我不能碰這麼好的衣服，夫人。我粗魯的大手會毀了它們的，我去找金妮來 照顧你的衣服，她也從沒有見過這麼好的衣物。但她有一雙巧手，我相信她會好好照顧 你的衣服。「瑪姬離開後，茉莉把」羽毛「由籠子裡放出來，任她自由自在地飛翔，然 後她用一塊火腿肉引誘」刺兒「伸展身子。瑪姬帶著小女僕進來時，她的眼睛睜大得像 銅鈴一樣，看著室中的刺蝟及小鳥。 」羽毛「飛到了茉莉肩頭，側著頭似乎在評估來的這兩個人是否有危險，對自己的 評量結果感到滿意後，她飛到茉莉的酒杯沿上，咕嚕嚕地舔起蜜酒來了。 」哦，多麼可愛的小東西。「金妮拍手道。 」金妮，你要照顧的是夫人的衣服。「瑪姬提醒她。 金妮把衣服由旅行箱拿出來，一件件地掛到衣櫥裡。每拿一件，她就發出一聲驚歎 的」哦「聲，而且她的動作是無比虔誠的。 」金妮，找一把梳子給我，我必須梳好這一頭亂草。然後我要選一件適合今晚穿的 衣服……要特別一點，能夠捉住每個人的視線的。「茉莉說道。」我想紅色的最好。「 她不會照黑鷹吩咐的穿白色，今晚她必須征服大廳裡的每一個人，而紅色是魔法中最有 力量的顏色，它代表了神秘、性感、肉體與精神。而且紅色最能襯托出她的銀髮，更不 用說可以有效地激怒黑鷹。是的，就是這樣。 金妮打開一個籠子，一頭小山貓撲向她，她放聲尖叫。」哦，別怕，金妮，這是『 雪兒』。瑪姬，我們必須給它弄個箱子，箱子裡鋪好草，不然它會在柏大人可愛的地毯 上尿了滿地。「瑪姬朝天翻眼睛，金妮也似乎合不攏嘴。一會兒後她終於閉上嘴，說道 ：」夫人，你是個女巫。「茉莉笑這：」正確極了，而且今晚我感覺全宇宙的力量正在 注入我的體內，「她的眸子發光。」我從沒有感覺到如此地鮮活過！「茉莉在浴盆裡浸 了快一個小時。「嗯，終於離開了馬鞍真好。」她低喃道，撫弄臀部，確定那兒是否長 繭。 「瑪姬，再給我一些蜜酒，今晚我有放縱的心情。」 瑪姬依她的吩咐。但她不禁納悶茉莉是在藉酒壯膽，來抗拒她的丈夫。瑪姬從沒有 看過任何女人敢違抗黑鷹的，而她對今晚的發展充滿了好奇。 茉莉穿上一件火焰紅的禮服，月光般的銀髮縷縷絲絲地披在肩上。她在一邊別了一 朵絲絨紅花，更增其絕。金妮及瑪姬看得都呆了。 黑鷹的腳步聲到了門外，茉莉立即挺直背，抬起下顎，蓄勢以待。他沒有敲門，逕 自打開門，然後猛地停住了。上帝！他從沒有見過如此銷魂的美景！茉莉的打扮可以在 四秒內喚起一個男人！慾望在黑鷹體內燃起，他想像自己的手碰觸她的火焰的景象。但 他控制了這些綺想，眉頭警告地皺起。 」茉莉，我要求你穿白的。「」不，大人，你『告訴』我穿白的，這兩個字意思不 同，而我一向對命令的口氣反感。「他強行控制住怒氣。」那麼我現在要求你，茉莉， 能否請你在今天晚上穿適合新娘的白色嗎？「她甩一甩頭，決定不放棄自己的立場。」 今晚我必須是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而我決定了紅色會比較出色，及吸引每個人的視線 ，這樣連大廳裡最遠角落的人都可以看到我。「」我在這裡等你換衣服。「他平靜地說 道，費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茉莉就沒有把自己的脾氣控制得那麼好了。」你太可笑了，大人！我就不能有選擇 自己衣服的權利？「金妮聽著男女主人的爭吵，畏縮到一角；瑪姬則費盡力氣掩住了笑 容。 黑鷹無法置信地看著他的妻子，她明明知道她可以選擇穿什麼衣服，但重點是在於 他要求她穿白色，她卻故意拒絕他，並把這轉變成某種考驗男女主人權力的遊戲。 」我應該早早打了你該挨的那一頓屁股，「他平靜地說道，擋住了門口。」那可以 教會你知道你自己的地位。「」我要你立刻離開門口，讓我去大廳。「她說道，眸中閃 著火焰。 」你命令我，茉莉？「他慵懶地問道。他的眉毛挑起，茉莉心想著他一定要使出什 麼手段了。但他只是正式對她鞠個躬。」就這樣吧！「他說道，伸出了手臂。 茉莉遲疑了一晌，然後讓他護送她下樓。瑪姬搖了搖頭。」我知道有人會認為這很 可笑，但她真的和他很相像。「大廳裡擠滿了人，烤肉的香氣四溢，節慶的氣氣瀰漫在 空中。黑鷹挽著茉莉的手臂走進去時，室中的聲音突然靜寂了一晌，隨即加倍地爆開來 ，而且一致是讚歎的聲音。 黑鷹帶著茉莉走到高台上，讓每個人都可以看清楚她的花容月貌。然後他抬起手， 要他的人安靜下來。 他開口了。「在晚宴開始之前，我必須介紹你們認識我的新娘，沙理伯利的茉莉， 現在是是柏夫人了。 下面的人開始歡呼，但黑鷹再次抬起手要他們安靜。 」你們還應該知道另外一點，恐怕我的新婚夫人一輩子都被寵壞了。「黑鷹低頭看 著茉莉震驚的臉龐，得意地大笑。茉莉的心一沉，知道他準備在大廳眾人面前報復她。 」我必須警告你們，她毫不知道淑女的節制，而你們早就知道了我也不是紳士，就算有 一整個屋子的人在，我們也會毫不遲疑地刺激對方。絕不要把禮節兩個字和柏家人聯想 在一起。「茉莉快氣炸了，黑鷹的笑聲迴響在大廳中」因此，「他說道，推開他的椅子 ，將她抱在懷中。」我要帶她回樓上去換一件我選擇的禮服，她是個頑固的小姑娘。需 要我教給她誰才是亞希山的主人。而如果我們沒有馬上回來，你們應該知道我是在享受 另一道更美味的大餐了。「他大步走了離開大廳，他的手緊緊鉗制著茉莉，阻止她用手 腳攻擊他。」這夠他們談論上好一陣子了。「他貼著她耳邊喃喃。 一進了她的房間，茉莉立刻把她的髮梳及鞋子朝他丟過去。」你怎麼可以這樣子羞 辱我「她咄咄逼問。」我永遠無法再面對他們了。「」茉莉，在你下樓之前，我已經警 告過你，但你不肯聽我的，這已經變成你的習慣了。「他的聲音降低成了平靜的決心。 」現在，換下衣服。「茉莉的固執被挑起來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沒有必要換衣 服，因為我不會回大廳去。「他不睬她的言語，打開她的衣櫃，並立刻找出了他要的白 禮服。 茉莉抗議。」黑鷹，如果我換禮服，我必須連內衣、襪帶、鞋子都要換，你一點都 不懂女人的衣服。「」我不知道嗎？「他絲一般的聲音說道。」你以為你是我第一個脫 過衣服的女人？「」哦！「她驚喘道，固執地轉過身背對他。但她立刻感覺到他的手在 她的衣服領口上，茉莉想像他撕下它們的情景，立刻轉過身面對他。她的唇抿成一條薄 線。」上帝！如果你再毀了這一件衣服，我發誓我…「」你會怎樣？「他問道，他的手 再次拉住她的衣服領口，準備接受她的挑戰。 她氣得喘息不已，但她已經由經驗中學聰明了。她垂下視線，隱住眸中的恨意，柔 柔地說道：」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我以為它會取悅你。「」它的確取悅了我，茉莉 。「他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茉莉認為自己贏了，但他的手接著解開了她的紅色禮服， 他的吻跟著加深。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命令道：」現在，換你的內衣。」 「不！」她喊道，她的眸子呈現一片風暴之色。 他搜索她的衣櫃，找出一件白絲內衣及白鍛鞋。她盡可能地使他換衣服的動作艱難 萬分，但相反地黑鷹似乎非常享受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並將它看成愛的遊戲。最後她身 上只著紅襪帶時，他抱起她放在鏡子前。他的手愛撫她的乳峰，直到它們高傲地挺立。 突然間茉莉只想穿上她的白禮服了。「黑鷹，我讓步了。」她喊道。 他露出他那個狼一般的笑容。「不必急著回大廳去，親愛的。他們自然地會猜出我 是在和你做愛。」 她驚恐地看著他，並知道如果她不趕快回到大廳，他們的猜測將會成真。她說：「 黑鷹，我希望亞希山的人愛我，而今晚的盛宴是個重要的機會，讓我回去，我保證做個 盡職的妻子，你可以為我穿上衣服。」她誘哄他。 黑鷹知道她正在操縱他，但她的太度顯示她已經知道分寸了。或許他馴服她的工作 已經成功一半了。 黑鷹為她穿上白禮服，他的手同時曖昧地愛撫她每一寸肌膚。等到他們離開房間到 大廳時，茉莉的臉上已是一片羞紅。 黑鷹的手穩健地托住茉莉的後背，茉莉嬌羞地走上了高台。大廳中的人一看到她， 立刻大聲歡呼，他們全部站了起來，鼓掌稱讚她的勇氣和美麗。亞希山的人幾乎是立刻 就把心給了茉莉。 晚餐後，每個人都爭著和新娘談話。黑鷹的騎士輪流地上前獻慇勤，茉莉芳心大悅 ，黑鷹則在一旁看得好笑。她被介紹認識了堡裡的每一個女人，由孩子到老婦人都有。 然後茉莉看見了一名穿著和其他人都不同的美麗黑髮女子，眸子驚訝地大睜。摩娜 穿著無袖的皮衣，手臂上掛著金手鐲，饒富異國風味。黑鷹介紹她。「這是摩娜，她是 威爾斯的人。」 摩娜的目光輕蔑地掃過茉莉超凡脫俗的美，直截了當地對黑鷹說話。她的手熟悉地 碰觸黑鷹的肩膀。「你的傷怎麼了？」 「沒什麼，已經癒合了。」 「傷？」茉莉問道，看向黑髮女孩，她渾身散發著性感的魅力。 摩娜的目光迎上茉莉。「他被一隻野貓抓傷了。」她的話似乎語帶雙關。 茉莉明白自己遇到了對手，但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問黑鷹這件事！她的驕傲不允許 。 晚餐後，他們繼續坐了兩個小時，看著其他人跳舞、表演，或賭毒骰子。茉莉注意 到摩娜輕易地引誘維斯的心離開了他正在贏的一手牌局。「我打賭維斯不是那個女的對 手。」她說道。 黑鷹聳聳肩。「這一個夜過後，他大概會輸光他的錢包，但贏得了對女人更多的瞭 解。」 茉莉氣憤的說：「你總是這樣看不起每個女人嗎？」 「不，對其中一個我是非常看得起的。」他執起她的手，茉莉銳利地倒抽了一口氣 。她的手指被按在他唇上，茉莉醒悟，又是上床的時刻了，心中那股熟悉的驚慌湧起。 「我們上樓去吧！」黑鷹沙啞地低語，他站起身，充滿佔有慾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他們登上通往塔樓的台階，茉莉的心怦怦直跳，她看著他強大的身影照在石牆上， 自覺得分外地嬌小無助。她正要越過他的門，上樓到自己的房間，他卻猛地將她拉向他 ，接著有效地將她困在他和他的房門之間。他低下頭，自她的唇上偷了一個吻。 他的唇一離開了她的，茉莉隨即懇求道：「黑鷹，求你！」 「你拒絕我？」他咄咄逼問。 「不是的，」她很快地說道。「我只是不想再應付一次戰役－－至少今夜不。」「 戰役？」他問道。「我想的是和你做愛，不是作戰。」他推開房門，茉莉第一眼所見的 是佔據了大半個房間的大床。 「求你，不要。」她屏息地說道。他的唇落在她喉嚨上，吻著她急遽的脈跳，他的 手指尋著了一隻乳峰。「茉莉，我是如此地為你飢渴。」他偎著她頸項處說道。 她恐懼地硬咽道：「哦，黑鷹，今晚我是這麼地快樂，不要毀了它。」 黑鷹非常不情願地撤退，但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多給她一些時間，她應該會學會接受 他。他捧起她的臉龐，溫柔地看著她。 「今夜我也非常地快樂，我的床會是冰冷難耐，但我會試著瞭解你需要更多的時間 ，吾愛。」他的唇拂過她的，然後他讓開身子，目送著她走上塔樓裡唯一的房間。 她的房間裡沒有僕人，因為他們自然地假設她會和她的丈夫在一起。茉莉自己點亮 蠟燭，脫下衣服。剛才她和黑鷹說的並非虛假。今晚她真的感到快樂。她喜歡城堡中的 人對她的注意力，她同時立誓要盡快會管理城堡的一切事情，成為一個成功的城堡女主 人。 她掛好衣服，她的手擺弄著白絲料衣服，輕笑出聲。因為她服從了他們的主人，她 贏得了堡裡人的心。茉莉披上一件天鵝絨睡袍，突然間聽到下面傳來了模糊的談話聲。 她傾聽了一晌，但聽不真切，接著其中一個人提高了聲音，然後她聽出了那是黑鷹的聲 音。 她知道黑鷹的房間在她的正下方，因此聲音必定是穿過樓板傳來的。茉莉現在聽出 和他談話的是個女人，她猜測是瑪姬，黑鷹大概在詢問她的情形。茉莉拉開地毯，聲音 便清楚多了。黑鷹大聲說了一聲：「不！」茉莉好奇心起。她蹲在地上，很快地在地板 上找到了一個縫隙，她趴在縫隙中觀看，一開始看不見什麼，然後黑鷹赤裸著上身的身 體出現在縫隙中。 「別管它。」她聽見他說道。他的肩膀上繞了一圈繃帶。他再次說了什麼，但清楚 飄上來的只有兩個字。她聽見「床」及「現在」。 茉莉更加好奇地想知道是誰在他的房間裡，然後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在縫隙裡。她深 深地震驚於自己的天真和愚蠢。她看見摩娜的手臂圈住了黑鷹的頭項，她的身子偎著他 ，要求一個吻。 茉莉離開縫隙，呆呆地坐回在地板上，仍無法相信黑鷹欺騙的行為。他一直說他有 多麼需要她，但明顯地現在已經有其他人照顧他的需要了。她感覺到憤怒、被背叛，還 有－－嫉妒！ 他怎麼敢？那個女的怎麼敢？ 茉莉憤怒地站了起來，打開房門，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樓下黑鷹的房間。她直推開 門衝進去，但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他的臉上寫著清楚的驚訝。 「你怎麼敢把你的婊子養在亞希山？」茉莉咄咄逼問。 黑鷹的目光打量過她全身，他看出她氣壞了。但即使穿著一件睡袍，她的氣度卻像 個女王。她的銀色頭髮披散在肩膀。更增一份狂野的美艷。黑鷹心中納悶她是由哪兒聽 來的傳言，及要怎麼否認。但由她噴火的目光看來，安撫一策並不會有用。 黑鷹的目光瞇起。或許他們可以先吵上一架再上床。 「如果你盡了你做妻子的責任，我就不必再找一個裱子來滿足我的需要。」他說道 。 她驚喘出聲。「你承認了！你這個黑心的流氓！你所謂的妻子的責任是一天二十四 小時地把我鎖在床上。」 「讓我告訴你，茉莉，男人娶女人的目的是為了要有一個妻子來滿足他們的肉體需 要。」他平淡地說道。 「那不是事實，你娶我是有其他理由的，柏黑鷹。」 「什麼理由？」他嘲弄地說道。「為了你管理城堡的才能？為了你能夠替我生下強 壯的子嗣？」 她張牙舞爪地撲向他。「你這個惡鷹！」她哭喊道，用力地拉下他的蹦帶，使得他 傷處的血再次流了出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那頭山貓傷了你？為什麼你要讓她照顧你 的傷？」 突然間他明白了茉莉是在嫉妒摩娜，心中大悅。如果她不是在乎他，她絕不會嫉妒 。她想要傷害他，只因為她同樣地被他所傷。 黑鷹站在她面前，他的眸子像最晶瑩的翡翠，他扳住她的肩膀。茉莉凝望著他，眸 中的銀色漸深。黑鷹低頭看著她，他的眸子變得暗黝黝的，寫滿著慾望。 「冰冷的茉莉公主，而我是多麼地想要用我的做愛來融化你。現在脫下衣服……上 床去。」他命令道。「黑鷹，你發過騎士的誓言，要溫柔慇勤地對待所有的女性。」 「該死了！茉莉，我不是羅曼史裡的白馬王子……我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有著男 人的需要，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談什麼，對不對？但你必須知道。單單想到你就可以使我 堅挺起來，而當我和你在一起，看著你，傾聽你的笑語時，我的血液沸騰得就像燃燒的 火焰。而在那些我被允許你的少數時刻，深埋進你體內的慾望幾乎要把我逼瘋了。我想 要在你的體內一整夜，我的身軀和你的身軀嵌合著一起入睡。」 他不耐地抓住她，脫下她的睡袍，然後將她抱在他胸前，讓她的身軀緩緩地沿著他 的身子滑下。 「你這頭好色的畜生，」她痛苦地喊道。「你別想在剛剛抱完她之後又抱我。」 「決定什麼時候能碰你的人是我！你必須學會誰才是這個城堡裡的主人。只要我高 興，我隨時隨地可以佔有你。」 「那麼就佔有我呀！」她挑釁地說道。 他粗魯地將她的身子拉到床上，脫下她剩餘的衣服，他成為了一團火熱的熱情，站 在她面前，他熾熱、需索的吻吻住了她的雙峰，吮吸、舔著她每一寸絲緞般的肌膚。 突然間茉莉真的害怕極了，因為她開始感覺到體內一小簇的火花被燃起，一股她無 法控制的悸動竄過她的下腹及雙峰，一感到那份奇異的感覺，她的心靈立刻向後撤。她 不能讓自己變成這個男人的奴隸，她不能讓她的身軀像他所說的一樣渴望他。 茉莉回憶起她在宮廷聽過過的一些話。她記得女人經常在看到黑鷹時說：「那個男 人真的像神一樣！我光是看著他就濕了！」當時茉莉不曉得那個字的涵義，但現在她知 道了，他的手指親暱地碰觸她，而生平的第一次，她知道自己潮濕了。 現在的黑鷹一點也不急了，他好整以暇地進行他的前戲，旨在導引出茉莉的反應。 他的手溫柔但有力地品味著她的每一寸曲線，但光碰觸她對黑鷹來說是永遠不夠的，他 一直想要看遍她的每一寸身軀，他拉開被單，蹲在她身畔，一直凝望著她，直至茉莉的 臉頰染上了熱情的紅暈。然後他開始由她細緻的足部親吻，一直到她誘人的三角地帶。 他再次抬起頭，飽看她細緻的甜美，然後開始吻她，一聲沙嘎的呻吟逸出他喉間。 茉莉已握抗拒了他七個月之久，但現在在他的懷中，她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自我。 不，她不能夠讓這種事發生，她不能成為黑鷹所擁有的一項物品。茉莉專注心思在黑鷹 的傷口上，假想山貓的瓜子撕扯肌膚時的疼痛。黑鷹用力地進入她，但那時候她的心靈 已經和身體分開了。她關閉自己，並且關掉所有的感覺。黑鷹的種子釋放在她體內，他 熱情地呼喊出聲吼，而茉莉就選擇在這個時刻，狠狠地朝他唇上咬下去。「你這個婊子 ！」黑鷹怒喊，茉莉同時抽回手，重煽了他一把掌。黑鷹克制住反煽回去的衝動。不， 他的報復會在未來，等到時機成熟之時。「這次換你的血液在床單上的感覺如何？」茉 莉冷笑，拉起床單，掩住她赤裸的身軀。 他們充滿恨意地互視著彼此，每一個人都發誓要報復對方，回到亞希山的第一夜確 實結束得非常精彩。 黑鷹帶回茉莉的事實對摩娜是個重大的打擊。雖然她在亞希山的身份是個人質，但 在黑鷹不在的時候，她每一天都可以逃回威爾斯的，然而她卻選擇留下來，等待黑鷹回 來。他整整離開了七個月之久，而這七個月來，她幾乎可以說是活在等待中。黑鷹完全 地把她迷住了。她有過的性伴侶中沒有一個是比得上黑鷹的。威爾斯大公林威爾比起他 來亦遠遠地不如。 摩娜決心要成為亞希山的女主人，並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她必須引誘黑鷹上床，然 後懷他的孩子，但現在茉莉的出現毀了一切。黑鷹回堡後，她似無法引誘他回到她的床 上，但她知道茉莉及黑鷹並沒有同住一個臥室，而且她也察覺到這對新婚夫婦間的暗流 洶湧。她看得出他們之間存有代溝，現在她要做的便是加大他們之間的鴻溝。 摩娜並不愚蠢，在她和黑鷹有過關係的幾次中，她知道黑鷹不是輕易被性控制的男 人。在他們做愛的時候，始終有部分的他是超然於他們的行為之外。哦，他們的確享受 到肉體上的狂喜，但她知道黑鷹在心靈上似有所保留……那快逼瘋她了。她必須盡快懷 他的孩子。她知道黑鷹是個有榮譽感的人，他絕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或那個孩子的 母親。 茉莉回到亞希山後的一個月，莎琳的補給也送來了，而伴隨著馬車及貨物一起來到 的還有溫夫人。 黑鷹敷衍地歡迎了溫艾琳，仍無法決定她的歸來是好是壞。茉莉則熱誠地歡迎她的 外婆，她迫不及待地將她的外婆拉到她的房間，詢問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一發現契斯特在你的房間安置了警衛，就知道我的留下對你沒有用處，而且還 可以利用我來脅迫你屈服，因此我決定逃到沙理伯利。我對黑鷹有信心，我知道他會趕 到救你。之後我到了齊斯托，你父親告訴我他的確成功地救出你，帶你到亞希山。我一 直擔心你的身子無法走過冰封的黑山，但明穎地黑鷹把你照顧得非常好。」 「那麼你大概也聽我父視說了我的兩次婚禮了，真是噁心，不是嗎？」茉莉說道。 「如果你認為黑鷹把我照顧得很好，你就錯了。每次我們在一起就像爆炸的火藥庫一樣 ，我敢說沒有丈夫和妻子會像我們那樣地吵架。艾琳，我要怎麼辦才好？我認為我已經 懷了他的孩子了。」 艾琳的心跳似乎停止了。十九年前她心愛的女兒難產死去的夢魘再度浮上心頭。該 死的男人！為什麼總是要用他們的種殺死他們所愛的女人？艾琳打量著茉莉嬌小的身軀 。她有辦法平安地生下孩子嗎？她柔弱得就像一朵稀罕的蘭花，上帝，當初她為什麼要 同意她嫁給黑鷹？ 現在別無他法，只有找黑鷹面對面談了。艾琳詢問了茉莉的月事，及她的症狀。確 定了茉莉是真的懷孕後，她離開去找黑鷹。 黑鷹正在倉庫裡忙碌地和維斯清點莎琳夫人送來的東西。除了食物外，她還送了兩 車精緻的布料、織錦、地毯，黑鷹確定茉莉一定會喜歡的。 「男人！」艾琳一看見他就恨聲說道。黑鷹朝維斯點點頭。「你先下去吧！」他平 靜地說道。 「哦，你現在滿意了吧？」維斯離開後，她馬上開口說道。 黑鷹聰明地保持沉默。他知道接下來艾琳還有得說的。 「你是在存心炫耀自己多麼有辦法吧？」她熱辣辣地問道。「為了要在你的手下面 前證明你多麼有種？」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該死的你！你是不是每天早晚都和她睡在 一起，才使得她這麼快懷孕？」艾琳突然間崩潰了。她以雙手掩面，痛苦出聲。「哦， 那會害死她的。」 黑鷹沮喪地說：「我一點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艾琳拭去淚水「我一再地警告過你……我們全警告過你她太過柔弱，不適合當妻子 及母親，但你就是不聽，你一定要不計代價地把她娶到手。但我以為你知道你不能把自 己當種馬，並把茉莉當牝馬。」 突然間黑鷹真的感到害怕了。他這輩子從沒有害怕過，但如果他失去了茉莉，他的 生命將會是一片空虛。雖然他們之間一這敵意瀰漫，劍拔弩張，但她是他的女人，而他 無法忍受傷害她的想法，他必須保護她、珍惜她。 看見她的話已經對黑鷹產生了效果，艾琳終於平靜了一些。她知道現在必須加上最 後一擊。 「我看著我的女兒在產後大量失血死去，因為她太小了，無法生下小孩。你是這麼 地高大，光想像你的孩子在她體內，就幾乎教我發瘋了！」 「艾琳，我所做的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挽回。」黑鷹肯定地說道。「用你的醫術。」 艾琳釋然地歎了一口氣，他願意讓她除去孩子了。「那麼我們都同意了，我會給茉 莉一劑墮胎藥，孩子是失去了，但這可以保住她的命。不過如果茉莉這麼容易就受孕， 這表示同樣的事以後還可能再發生，你可以找其他女人來發洩你的慾望，我相信在亞希 山，由十五歲到五十歲的女人都樂意為你服務。」 黑鷹不喜歡這個念頭，但艾琳的話已經在他心裡生了根。他的心情變得壞透了，因 為他知道自己將不可能有婚生的子女。自從看見騎在白馬上的茉莉，他就渴望著她。他 等了她七個月，並千辛萬苦地自契斯特手中搶回她。和茉莉結婚後，他感覺像站在世界 的巔峰上，沒有人能打倒他。但現在他卻像被丟到了谷底。他願意不計一切代價來保護 茉莉的安全，而他甚至不敢去想他的孩子－－那個沒辦法生下來的孩子。 他的人也注意到他心情不好，早早就避開他。黑鷹回到自己房間。他需要獨自一個 人。茉莉一整天都關在自己的房間裡想著她的孩子。她曾經擔心過生產的過程，但現在 艾琳來到後，憂慮已經消逝了，繼之的是無比的喜悅，終她一生，每個人都在告訴她， 她不能成為妻子及母親，但現在她即將是了！茉莉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 她喜歡有個像她一樣的小女孩，她可以珍惜她、愛她……但假設是男孩呢？嗯，男 孩會長得像他父親：……一位英俊、強壯、勇敢的騎士。 無論是男是女，茉莉都決心要成為一個最好的母親。她尚未扮演好妻子的角色，但 以上帝之名，她做母親一定會成功的。黑鷹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等她告訴了他以後，他 的反應會是怎樣？她相信他的綠眸會燃起綠色的火焰，而她喜歡看那樣子的他。 茉莉悄悄地拉開地毯，在隙縫前蹲下，看進他的房間。他似乎正專注地在看著本書 。是他的魔法書籍嗎？是它們給了他神奇的力量嗎？茉莉手撫著她的下腹。他們才結婚 一個月，他已經在她體內種下了柏家的骨肉。茉莉的唇角揚起。她應該現在下樓，告訴 他這件事嗎？ 黑鷹的房間傳來了一個敲門聲。她聽見他詛咒了一聲，似乎不高興被打擾。他小心 地放好書，怒聲回答：「有什麼事？」 茉莉聽見了回答的女人聲音，早先的喜悅完全地消失了。「艾琳派我來的。」那個 女人回答。 摩娜！茉莉跌坐回地板上。上帝！她外婆不知道這個女的是黑鷹的婊子嗎？茉莉閉 上眼睛，洶湧的嫉妒淹沒了她。不，她才應該是那個在樓下和黑鷹在一起的人，應該是 她躺在黑鷹的大床上，兩人一齊分享孩子的好消息。她痛恨性行為，但她喜歡被吻，以 及擁抱。她喜歡感覺他身軀的熱力，喜歡他的氣味。他的力量帶給她安全感。而且她也 喜歡他們之間的唇槍舌劍。 但她也知道這些對一個男人是不夠的，尤其是像黑鷹這樣精力勃勃的男人。或許艾 琳認為她送摩娜給黑鷹是在幫她的忙，但那真的好教人心痛！ 黑鷹不太高興他獨處的時候被打擾。摩娜嬌媚萬狀地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杯琥珀 色的液體。而後者是他唯一答應讓她進來的原因。「艾琳給你的藥酒？」他輕蔑地問道 。 摩娜不清楚他的意思，她嫵媚地舔了舔唇，誘惑地回答：「我不需要藥酒來使一個 男人上我的床。」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為他倒了一杯威爾斯烈酒，將酒遞給他。 黑鷹接過酒，一飲而盡，旋即拿起空酒杯，要求再來一杯。他端著第二杯酒，走道 壁爐前，背對著她，逕自喝酒。 摩娜看出他心情不好，但她並沒有因此沮夾，藉酒消愁的男人正需要女人的撫慰， 而她可以誘惑他浸溺在她肉體的歡愉中。她知道她可以用她的技巧操縱這個男人，讓他 再也離不開她。 黑鷹終於記起了她還在屋內，他轉過身，卻見她已經躺在他的床上。她的裙子拉高 到腿際，讓他一覽無遺。黑鷹走到床邊坐下。 「你有心事，」她說道。「我是個好聽眾。」 他發出嘲弄的笑聲。「我並不想談話，那是我這一刻最不想做的事。」 摩娜在床上跪起來，她的手搭在黑鷹寬闊的肩膀上，她的臉揍近了他。她伸出舌頭 舔他，沙嘎地說：「不管你需要什麼……你只要取！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取悅你！」 他的手粗魯地攫住了她的雙峰，摩娜呻吟一聲，倒回床上，帶著他的身子一起，她 修長的指尖撫弄他堅硬的鼠蹊部。黑鷹的唇野蠻地覆住了她，而當他抬起頭離開她時， 她慫恿道：「填滿我，黑鷹，用你的種子填滿我，我想要給你一個孩子。」 黑鷹的唇離開她，猛地離開床上，仰頭大笑。他的笑聲是無比空洞與嘲弄的。命運 真是太愛做弄人了，他最渴望的東西永遠得不到，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隨時唾手可得。 他所要做的只是伸手去取！ 艾琳送來了茉莉的早餐，她還留下來喂小山貓「雪兒」，並和它一起玩耍。「雪兒 」已經長得很不錯了。 「你把『羽毛』及『刺兒』關在籠子裡了？你倒是滿瞭解的。」 茉莉不回答她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外婆，你不會不知道摩娜是黑鷹的婊子吧？ 昨夜你為什麼派她去黑鷹那兒？」她咄咄逼問。 「當然是為了要讓黑鷹在她身上發洩他的慾望，或者你寧願他以你為對像？」艾琳 問。 「當然不是，但我不要他在我樓下的房間跟她搞，太過可憎了，我無法忍受。」 「你必須小心，茉莉，我不認為堅持他在你們之中做選擇會是個聰明的方法。那個 女孩有她派得上用場的地方，有了她，黑鷹就不會打擾你。吃你的早餐，孩子，別去擔 心那個威爾斯婊子，她成不了氣候的。」 艾琳一會兒便離開了，茉莉掀開被單，穿上她的白天鵝絨睡袍。她洗了澡，梳洗頭 髮，然後坐下來吃早餐。麵包是剛出爐的，奶油芳香美味，蜂蜜亦然。茱莉一面吃著早 餐，心中決定自己也該盡快學會做女主人的一切責任。但首先她要知道黑鷹鎖在抽屜裡 的魔法書是什麼。 她端起蜜酒正要喝下，突然察覺到酒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她仔細地嗅了嗅。那是 潘尼草的味這，而那種草是用來墮胎用的！ 茉莉稍早已經拉開了地毯，而這時候她清楚地聽到艾琳在樓下的房間說：「已經完 成了，我按照我們的協議給她喝了藥了。」 茉莉有一晌愣住了！他們怎麼敢！她的丈夫及外婆居然合謀要除掉她腹中的小生命 ！洶湧的憤怒湧上茉莉心頭。她披上外衣，一直奔到樓下黑鷹的臥室，她沒有敲門，逕 自闖了進去。 黑鷹及艾琳一齊看向她，兩個人的臉上都有愧色。 「上帝詛咒你們兩人下地獄！」她喊道。「你們兩個怎敢擅自決定我的生活？」她 喘息地說道，然後她轉向艾琳。「你怎麼可以告訴他？你就不會想想這應該是夫妻間的 事，而且是幾近神聖的私事？」 「你的母親在生產時死去……你也會！」艾琳堅決地說道。 「不，我不是我的母親，此外，你就不明白我的孩子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嗎？」 黑鷹無法將視線移離開她身上，這時候的她耀眼極了。 「你甚至沒有問我的意見，就給了我墮胎藥！」茉莉說道。「幸好我熟悉菜草。」 「我只是做對你最好的事。」艾琳說道。 「我是柏夫人，這個城堡的女主人，需要我提醒你在這裡只是客人嗎？」 「茉莉，你真的願意冒生命的危險，生下這個孩子？」黑鷹問道，他的語氣飽含著 希望與讚賞。 「這個孩子是我的，上帝詛咒任何敢傷害他的人！」她的眸子閃著怒火。「還有感 謝天，懷著孩子至少有一個好處，接下來的幾個月你不能靠近我的床！」 黑鷹的下顎微微緊繃，但比起她肯生下這個孩子，這只是個小小的代價。「我向你 保證我不會再騷擾你，夫人。」黑鷹真誠地說道。 「你或許會有興趣知道在我的房間地板上有個洞，我可以由洞裡聽見你們計劃的一 切！」她指責的目光轉向黑鷹。「在你下一次和你的威爾斯婊子交媾之前，我建議你先 補好那個洞。」 「我回來後還沒有跟她睡過，茉莉。」他瞇起眼睛說道。「至少還沒有。」 她幾乎敢確定他是在說謊。那個女的就像慾火焚身的母狗一樣地纏著他。他怎麼可 能拒絕？ 「假如我去問她呢？」她說道。 他聳聳肩。「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那已經成為了事實。」 她聳了聳肩，似乎不在乎，而黑鷹幾乎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屈服於他的意志。他 要搖晃她直到她承認她是在嫉妒摩娜……還有她已經漸漸地愛上了他—……並非常高興 能夠懷著他的孩子。但最後他只禮貌地鞠個躬。「這就是全部了嗎？夫人。」 「不，還沒。」她微笑道。「我打算從現在起成為亞希山真正的女主人，從現在起 ，我的話就是命令，這個家及僕人的事，現在全歸我管，其他的我則交給你。」她揮了 揮手。「艾琳、瑪姬和我的丈夫或許不喜歡他們甜蜜的小茉莉已經長大的事實，但我認 為艾琳、瑪姬及我的丈夫可以下地獄去！」 話畢，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遠在格勞斯特，沙理伯利伯爵及席契爾正聯合起來質問約翰。 首先沙理伯利伯爵逼問約翰為什麼明知他已經把他的女兒許給了柏黑鷹後，還安排 她和契斯特的婚禮。 約翰非常不高興。他一直認為做國王就代表了無限的權利，及他可以為所欲為，但 現在不但英國的貴族不肯支持他，連他自己的兄弟及執政都反對他。 憤怒歸憤怒，約翰也知道以他內外不歸心的狀況，若再失去席契爾及藍威廉兩位大 領主的支持，他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他不得不安撫威廉。 「威廉，那並不是我的主意，」他推卸責任。「那是王后想出來娛樂宮裡人的主意 ，你也知道那個婚禮是不成立的，那只是個玩笑罷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嚴重的，我不 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誇大這件事，又沒有造成什麼損害。」 「我至少可以告訴你一項損害，約翰，你這次的『玩笑』不只冒犯了我，也給你自 己趕走了一位最優秀的將領及支持你的人。柏黑鷹是我所曾遇過最好的，但你卻把他及 他的人逼到了威爾斯的山區去。到時候你指望誰為你打仗？」 約翰不在乎地揮揮手。」冬天過後，我會再度召他進宮，柏家一直效忠於皇室，我 相信到了春天，他的氣就會消了。他伯父柏赫特一直是我最有力的助手。「威廉歎了口 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席契爾則接著質問約翰不該觸怒教廷，他力勸約翰接受教宗策 封的新主教駱伯利和教宗言和。但約翰執意不肯，並威脅任何敢承認駱伯利為大主教的 教職人員都會遭到解除職務及沒收財產的命運。 席契爾提出約翰的堅持會引起和歐陸的戰爭，約翰則決定增僱傭兵－－而軍隊的來 源自然是靠提高稅收。 約翰怎麼也不肯接受忠諫，在威廉勸約翰收斂他綁架、染指其他女人的惡習時，約 翰卻振振有辭地表示他是個健康的男人，有他的需要要滿足。而且他又說：」我是國王 ，誰能夠管我？「這場君臣對峙的結果最後以約翰氣得口吐白沫，並說了句：」為什麼 你們都反對我！「然後雙眼瞪天，羊癲瘋發作而結束。 這次談話後不久，約翰便開始進行他的報復。他沒有用沙理波利的人，改用他信任 的傭兵將領傅法南執行他齷齪的任務。首先他逮捕了誹謗他最厲害的費氏一家。海斯伯 爵夫人費曼玲拒絕送她的兩個孩子到格勞斯特為人質，並到處宣言她絕對不信任一個會 殺死一個會殺死自己侄子的國王。接著約翰的對象是福斯主教。他不該愚蠢得接受羅馬 教宗的教令，公開在對民眾講道時要他們背棄約翰王。約翰命令為這位主教打製了一頂 新的主教罩袍，但它是鉛做的。可憐的主教被約翰的傭兵強迫套上它，最後窒息而死。 茉莉每天由黎明忙到黃昏。她認真地學習做一位成功的城堡女主人，並向舊的城堡 管理人那兒吸取經驗。 這一天她找來了摩娜。 」告訴我，你在城堡裡的工作是什麼？這兒的每一個人都得工作賺取所需。「摩娜 狡猾地說：」我服侍柏爵爺。「」真的？「茉莉假作純真地問道。」你把他服侍得可好 ？「摩娜的唇抿成一條薄線。」他離開我時，臉上總是帶著笑容。「茉莉值直視著她的 眼睛問：」我的丈夫在床上怎樣？「摩娜狡猾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比較喜歡地板。 」 茉莉的嘴唇好笑的撅起。黑鷹一直沒有把她房間地板上的洞補起來，因此她非常確 定黑鷹是一個人睡。 「你看起來很強壯，我想你可以勝任廚房的工作。我會告訴廚子她有一個新來的幫 手。你可以幫她搬木柴或提水。」 摩娜恨恨地回答：「我非常地強壯，而且搬柴挑水的工作只會使我更加強壯。明顯 地，你就柔弱得不適合做這種工作。」 茉莉甜甜地一笑。「的確，我現在的狀況比較弱。我已經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摩娜內心變成像冰一樣，她同時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茉莉仍未得一窺黑鷹那些神 奇的魔法書，這一天她由她的塔樓房間裡看兒黑鷹去了馬廄，立刻決定這是她最好的機 會。 一進黑鷹的房間，她就感覺被這個男人的男性氣概壓倒了。他房間的佈置散發著強 烈的個人風格－－強壯、冷硬、有力。一強巨大的四柱床是整個房間的焦點，床幔是黑 色的天鵝絨，上面織著一隻金鷹。床頭的石牆上掛了兩把巨劍，茉莉一看就知道自己連 拿都拿不起它們，怪不得黑鷹的肩膀是如此地寬闊、有力；茉莉想著。房間地板上鋪著 東方地毯，茉莉猜測那是他某一次參加十字軍東征的勝利品。大壁爐前鋪了近半打的狼 皮，但他的牆上並沒有裝飾帷幔，而是掛滿了琳琅滿目的兵器。 他的戰甲也掛在一面牆上，擦得閃閃發亮。他的一切用具都散發著厚重、巨大的男 性風格－－就像他本人。茉莉打開衣櫃，尋找他抽屜的鑰匙，然而櫃門一開，他的氣味 便撲面而來－－那是混合了上好的皮革、檀木及男性氣息的味道。茉莉的臉紅了，每次 他和她做完愛後，留在她身上的就是這種味道。她的手撫過一件皮背心，發現它們並沒 有墊肩，黑鷹的寬肩是貨真價實的。 茉莉始終沒有找到鑰匙，她回到桌前，拿起牆上的一把小刀，開始撬抽屜的鎖。然 後她猛然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身子。黑鷹就站在門口。 茉莉手裡抓著小刀，準備面對黑鷹的憤怒。但他的眸子卻充滿了笑意。 「茉莉，」他總有辦法把她的名字說得像愛撫一樣，而且他的目光似乎也在愛撫著 她。他走近她，將她的一縷銀色頭髮繞在指上。「你是如此地美麗。」他屏息說道。 「我受夠你了！」她說道，一甩頭髮，脫離他佔有性的指尖。 他的綠眸打量過她全身。「你確定嗎？你看起來是如此纖細，不像是可以懷孕。」 茉莉垂下睫毛。他太過靠近了，而且他的逼近已對她產生劇烈的影響。她的身子開 始顫抖。「我非常確定。」她終於擠出這個字眼。 他的大手執起她的小手，溫柔地說：「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你究竟帶給了我多 大的快樂，」他的食指托去她的下顎。「看著我，茉莉。」她照做時，黑鷹笑進了她的 眸子裡。 「為什麼你要顫抖？你才是那個拿著匕首的人。」當她照做時，黑鷹笑進了她的眸 子裡。 」你又在逗我了。「她說道，她的銀眸裡寫著擔憂。 黑鷹呻吟出聲。」哦，只要你肯讓我，我會想要一直和你說下去，茉莉。「」禽獸 ！「她指控道。」我寧願你的處罰方式是打我，也不要你強迫我上床。「他畏縮了一下 。」我為什麼要處罰你？「他困惑地問道。 」因為我是來這兒搜查你的神奇魔法書的，你的魔力一直比我強，我想知道那份秘 密。「她挑釁地說道。 黑鷹忍不住笑了出聲。他找出鑰匙，打開抽屜，把他的書拿出來給她看。他笑著說 ：」我讀的是荷馬的英雄史詩。現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我是個浪漫的傻瓜，看著故事 裡的那些美貌少女的故事總令我熱血沸騰，也難怪我的心這麼輕易地被你偷走了！「茉 莉開始慌了，她看出了那些徵兆。黑鷹抓住她的肩膀，他的眸子充滿慾望而變黑，他的 唇覆上了她的，而他的身軀似乎有自己意志地貼住了她。 」你不能……我懷著孩子。「她抗議道。 」我會非常溫柔的。「他柔聲道，低下頭品嚐她粉紅色的唇。 」溫柔！「她喊道，蓄意培養她的怒氣以做為武器。」你這個畜生，你根本不知道 溫柔這兩個字的意思！離開這個房間，你週遭的一切都太過冷硬、太過巨大、迫人了！ 你的慾望一旦被喚起，就沒有止境……你就像一頭發情的種馬，你是如此地強壯、有力 ，我從來就無法阻止你的進逼！「黑鷹瞇起眼睛。」我倒認為你做得該死的成功。我納 悶的是，你真正害怕的是我呢？還是你自己？茉莉。「」你是什麼意思？「她問道。 」你害怕如果讓我愛你，你可能會喜歡它，並要求更多？你害怕親暱地碰觸我，因 為那會在你的體內燃起一股強烈、無法被滿足的渴望？你害怕對我敞開，因為在我的身 體進入你的時候，我也有可能偷走你的靈魂？或者你害怕你的熱情會比不上我擁有過的 其他女人？「最後一句話著實地激怒了她。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高舉匕首。 」我勸你不要。「他平靜地說道，輕鬆地解除了她的武裝。他的腳一勾，帶著她的 身子倒在毛皮上，壁爐前面。他碩長如豹的身子貼著她，他的濃眉挑起。 好一晌空氣中是一片重濁的岑寂，茉莉的銀髮散在地毯上，黑鷹的腦中浮起她的銀 髮裹住她赤裸身子的綺想，而且他的手立刻就離開了她的髮帶，另一手探巡她領口，到 達她的背部，將她的身子更加按壓向他。他的唇吻住了她，他的舌尖梭巡她的唇形，這 個吻似乎在她體內點燃一簇火焰，她知道自己恨他，但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並不恨他。一 定要有愛才能燃起慾望的火焰，恨是一種同等熾熱的感情。 他的男性堅挺抵著她的小腹，然後他坐起身，並迅速地脫下她的粉紅色袍子。她抗 議出聲，但他聽而不聞。她奮力地想保住自己的內衣，但黑鷹似乎有十數隻手一樣，她 一會兒便被脫得全身赤裸。 茉莉全裸後，黑鷹抓住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阻止她的手抓他。然後他飢渴地看 著她。襯著毛皮的她就像是閃亮發光的絲緞，火光為她的雙峰、小腹增添了美麗的光采 。黑鷹低下頭，吻住它們，茉莉的臉龐一片紅艷艷。黑鷹拉開褲子拉鏈，解放自己的慾 望，它傲然挺立在茉莉眼前。黑鷹屏息地懸宕在她身上，呼吸粗重。最後他終於終止了 他性感的折磨，以他的身子覆住她。黑鷹的身軀及心靈同時在交戰著。他的身軀要求立 刻佔有她，得到那份美妙的滿足，但他的心靈卻渴望著更多。 他要茉莉愛他，但黑鷹同時是個實際的人，他可以滿足於次要的東西……他只要她 渴望他，不，他要求的甚至比那還低，他只要她有所反應。他慢慢低下身軀，他的手指 為先導，緩慢地撐門了她的通路。但黑鷹無法完全地控制住自己，他和茉莉有過的經驗 是如此地少，他很快地到達了熱情的高峰，他猛力向前衝，灼熱地進入了她。 茉莉心中的驚慌更甚。上帝，黑鷹所做的正在使她忘卻一切，使她感覺到似乎除了 他的身軀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而她甚至談不上愛他！但你的確是愛他的，她腦 海中一個小小的聲音說道。」不，我並不！「她大聲喊叫出聲，同時直視進了摩娜驚異 的眼中。後者剛剛未敲門逕自進入黑鷹的房間。 摩娜所看到的景象像一把小刀刺進了她的心坎，狂暴的恨意在她心中爆發。黑鷹對 他的妻子的需要是如此地強烈、急切，他甚至沒有花時間脫下他的衣服。 瞭解到室中有人侵入時，黑鷹爆發了，他憤怒地命令：」滾出去！「摩娜憤恨難當 地逃離了房間。 」我很抱歉，親愛的茉莉。「他柔聲說道。 」不必道歉，「她屏息地說道。」我非常高興她看見我和你做愛。「她的語氣中有 一絲勝利的意味，令黑鷹感覺到不安。他低頭看著她玉體橫陳的模樣，而他的慾望幾乎 立刻又被喚起了。 茉莉看出了他的意圖，試圖爬起來，但黑鷹有力的雙臂再度將她按回了毛皮上。 」不要再一次了！「她喊道。 」是的，再一次。「他急切地堅持。 」太快了。「她抗議道。 」永遠不會太快，我知道怎樣使你鬆弛下來，茉莉。「她熊熊的目光瞪著他。」你 的性慾似乎永無止盡，你忘了我懷著孩子嗎？「「如果不是那個婊子打斷了我們……我 知道我再一會兒就可以使你達到高潮！」 「那個婊子闖進來的時刻是我最享受的一部分。」她殘酷的說道，而突然間她覺得 再也無法忍受了。的確，他將她帶到了高潮，而且那份強烈的感覺令她的淚水湧出了眼 眶。但她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對她所造成的影響……而且她發誓要在日後控制好自己背 叛的身體！ 是夜亞希山被威爾斯人襲擊了，他們搶走了牛、羊、食物及馬匹，並放火燒掉了城 堡外的農民小屋，留下了無數的死傷。 次日農民被接進城堡裡，小屋則重新建起來，艾琳及茉莉忙著照顧傷者。黑鷹則計 劃要報復，但在下手之前，他必須先確定好目標。他的報復會是完美而且徹底的，叫威 爾斯人再也不敢打亞希山的主意。 當晚在晚餐桌上他以目光向摩娜示意，摩娜捕捉到他的眼神，得意地笑了。黑鷹吃 完晚飯就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摩娜立刻跟了上去。摩娜敲門時，黑鷹的上身到腰間已 經赤裸著，他立刻將她拉進房裡。 黑鷹很快地脫下摩娜的衣服，抱她上床，摩娜的熱情已經被激起了，但黑鷹反而故 意緩了下來。他流連地愛撫她，但故意不讓她得到滿足。不久摩娜便翻騰在洶湧的慾海 中，心神俱碎，只求得到他的滿足。 黑鷹熾熱的純吻著她的雙峰問：「林威爾把他的財寶藏在哪裡？」 」嗯……財寶？「摩娜重濁地低喃。 」他由英格蘭擄掠過去的勝利品都收藏在哪裡？「黑鷹繼續問道。 摩娜根本不在乎背叛林威爾。她願意為她身上的男人做任何事，黑鷹只需要開口。 她的手指覆上了他的男性象徵，她水蛇般的身子貼著他扭動。」求你！「她說道， 自熱情的迷霧中，她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字『潘德尼』。」她喘息道。 他溫暖的氣息撫過一顆挺立的乳頭。「不，摩娜，那是他冬天待的地方，他由那兒 出發襲擊擄掠英國邊界，我問的是他把財寶藏在哪裡……」 「布裡克……哦，求你，就是現在！」 布裡克！他早該猜出來的！那是一處山區中的要塞城堡。 「黑鷹……」摩娜仍然在懇求，而黑鷹總共給了她三十秒的時間，他用他的手指使 她得到解放，跟著就離開了床。他的心思已經完全地離開她，專注在報復林威爾一事上 。 雖然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黑鷹毫不猶疑地下樓把維斯及塔克挖起來。他們要一起討 論攻打布裡克的計劃。 摩娜在黑鷹的床上入睡了，而次晨茉莉便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了她。茉莉原本是要告 訴黑鷹安置農民的問題，而當她看見熟睡在黑鷹床上的摩娜時，她的心跳似乎停止了。 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她茫然地跑下台階，一直跑到庭院。她倚在城牆上，拚命地嘔吐 ，而且她感覺糟透了，似乎要昏過去，她虛弱地以手支牆。 高德看見了她的樣子，急忙過去扶她。他抱起她，飛奔回大廳中，稟告黑鷹。「夫 人生病了！」 「立刻帶她上樓。」黑鷹命令道。高德放開腳步就往上走，黑鷹跟隨在後。高德自 然地停在了黑鷹的臥房門口，但茉莉虛弱地抗議出聲：「不要。」 然而高德已衝進了房間，然後他也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裸女，他轉身頭，目光指責地 看著黑鷹。 茉莉在高德的懷中轉身，低語道：「請你帶我上樓去。」 擔憂、憤怒及愧疚一起折磨著黑鷹，他生硬地說：「我去找艾琳。」 摩娜穿上她的皮衣，得意地溜離開了房間。哦，她誠摯地希望茉莉流產，那就可以 省下她多費一番手腳了！ 艾琳跟著黑鷹到了塔樓的房間，兩人俱擔心不已。但進入房間時，他們發現茉莉已 經在床上坐起來。艾琳走到床過，擔憂地問：「你有流血嗎？」 「哦，當然沒有，別擔心，艾琳，我很好，沒有事。」而且她看起來也是，似乎除 了她的臉色略嫌蒼白外，她並無啥大礙。 「我還是給你弄一副鎮靜、安胎的藥。」艾琳說道，匆忙離開去準備她的藥了。 黑鷹在她床沿坐下。「茉莉，如果是我引起了你的不適，我必須要求你的原諒。」 茉莉決定最好的武器是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你？你怎麼可能影響到我？」她平 平淡淡地說道。「嘔吐、不適是懷孕時常有的事。」 「我本來打算離開亞希山數天，但現在瞧你的樣子，我必須等到你康復再走。」 茉莉立刻知道他離開是為了報復威爾斯，冰冷的恐懼揪住了她的心。要不是稍早發 現摩娜在他床上，她非常可能會拉住他，懇求他不要離開。但她只是平淡地說：「不要 因為我改變了計劃，我只要在床上休息幾個小時就沒事了。」 「我不會帶走所有的人，我會留下足夠的人將你保護得好好的。」他保證道。 她看向他。「只要有高德在，我就覺得非常地安全。」她殘酷地說道，故意利用高 德對她的崇拜來打擊黑鷹。 黑鷹強嚥下一句髒話。但換一方面說，如果茉莉還有精力刺激他，那表示她真的沒 什麼大礙。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多留了一天。 當晚他夢到茉莉為他的離去擔憂不已，他擁住淚痕滿面的她，安慰她、愛撫她。他 吻掉她的淚水，將她抱在胸口，直到她漸漸熟睡。然後他由美夢中醒來，知道那畢竟只 是一場夢。茉莉根本毫不在乎他。 然而，次晨看見她已經完全康復時，他還是非常地高興。正午時，出發的時刻到了 ，他帶著四十名騎士騎出了城堡。 如果黑鷹知道茉莉正由塔樓的窗口目送他離開，黑鷹一定會非常地高興。茉莉看著 黑鷹轉過頭看向塔樓，黑馬人立而起，人馬成為完美的力與美的組成，然後他便離開了 ，北風獨獨揚起了他的黑色斗篷。茉莉頹然坐回椅子上，她雙手抱住自己，身子簌簌地 顫抖。身為黑鷹的妻子就意味著她必須這樣一次次地看著他離開，並擔心他在某次戰役 中會一去不返？ 黑鷹整整離開了兩個星期。布裡克是林威爾放置財寶的地方，自然不容易攻打。黑 鷹他們造個攻城的機器以攻破城池。林威爾並沒有留下太多人防守，他大部分的軍隊駐 在英格蘭邊境，從事擄掠襲擊。 黑鷹撤離布裡克時，城裡已無活口。布裡克高峻的城堡被轟成斷壁殘垣，城內能夠 放火燒掉的房子全都被燒了。黑鷹帶走了兩大箱的金子及一箱寶貴的珠寶。但他最滿意 的是這次的經驗應該教威爾斯人學乖了，而且如果不是威爾斯人事先挑釁，這種事也不 會發生。 黑鷹離開後，茉莉及艾琳觀看水晶球，得知黑鷹會安然歸來，並帶回來足夠建數座 城堡的財產。 摩娜看見茉莉自病中恢復，憤恨不已。她決定必須親自動手除掉茉莉的孩子。她向 艾琳要了墮胎藥，謊言要打掉她的孩子，艾琳自然應允。 摩娜一直等到茉莉去廚房了，然後才溜進她的房間，她打開小水瓶，正要將藥摻進 茉莉的食物中，驀地她的身子自後方被撲倒，一對利爪抓向她的胸前。她翻身躍起，驚 恐地注視這一頭山貓的琥珀色目光。她伸手想取刀子，卻發現自己忘了帶來。摩娜匆忙 地逃離了房間，無暇顧及遺落在地上的小藥瓶。 摩娜回到自己的房間檢視傷痕。山貓在她的乳峰上留下了兩道抓痕，摩娜心生一計 ，拿出小刀，加了一直豎，使之成為個F字。（註：F是鷹字的縮寫。） 艾琳在茉莉的房間裡發現了摩娜匆忙留下的空藥瓶，並立刻明白了摩娜的目的。艾 琳決定從現在起要更加看緊摩娜，絕不能讓她的詭計得逞。 黑鷹帶著他的人勝利歸來，由於時序已近聖誕，他們決定提早慶祝聖誕節。堡裡掛 起了冬青及懈寄生樹，廚房裡烤了一頭全牛。 茉莉在她的房間裡為今晚的盛宴打扮。黑鷹上樓來，遣退了女僕金妮。 黑鷹大膽的目光一直看著茉莉，教她臉都紅了。然後他閒閒地問：「我不在的這兩 個星期，稱想念我嗎？」 「不！」茉莉鼓著腮幫子說道。 黑鷹笑了，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答案。他繼續說道：「至少有一點點想念得願意和我 上床一個小時？」 「不！」茉莉銳聲道。 「那麼至少脫下你的衣服，讓我看一會兒你美麗的身子？」 「柏黑鷹！」茉莉抗議道。 「自私的小姑娘。」黑鷹嘲弄地歎了一口氣。「好吧！看來我只有滿足於品嚐你的 滋味了。」他說道，抱起她將她放在膝上，他的唇拂過了她的。「我告訴過你，」他說 道，他的唇一直流連在她唇上。「你美好的臀部是心字形的嗎？」 茉莉並不習慣這種愛的遊戲，不過她還滿喜歡這種氣氛的。黑鷹的手向下撫弄到她 的小腿。「我告訴過你，」黑鷹說道。「你有一雙最漂亮的腿嗎？」黑鷹托起她的下顎 ，直視著她的眼睛中。「還有你漂亮的雙腿間的東西嗎？」 茉莉立刻跳開他的膝蓋，抓起她的衣服。「黑鷹，我們會錯過最好玩的部分了。」 黑鷹歎了口氣。「的確，如果你不讓我帶你上床的話。」 「今天晚上他們會跳舞。」茉莉興奮地說道。 黑鷹說：「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樓下有這麼好玩的事，我們卻在臥室裡浪費時間？ 」 茉莉咯咯地輕笑。「你要和我跳舞嗎？」 「我以為你所有的舞都是為高德保留的，別告訴我你寧願跟我這樣的老頭子跳舞！ 」黑鷹轉過她的身子，撩起她一縷髮絲。「噢，上帝，你真的使我全身顫抖。」他低喃 道，這次話裡沒有開玩笑的成分。他知道他必須趕快的離開了，不然他非常可能會控制 不住自己，就地佔有了茉莉。 大廳的長桌上擺滿了食物。要供應兩百名武士的晚餐，除了一頭全牛外，他們還至 少宰了十隻鹿。冬天找不到新鮮的果蔬，但河裡有得是碩大的魚兒。廚子烤出香噴噴的 麵包、做了滿桌的蘋果派、藍莓派及豬肉派。飲料有夠勁的薑汁酒、熱呼呼的蘇打水還 有由齊斯托送來的法國名酒。 大廳裡到處是音樂和笑聲。高德第一個向茉莉邀舞。跟著是他的孿生弟弟塔克，然 後是尼克及維斯。黑鷹在高台上笑笑地看著，他知道維斯跳完舞會把茉莉送回他身邊。 果然是如此。只見黑鷹笑著對她說：「你還沒有邀我跳舞呢！」 茉莉甩動一頭銀髮，調侃道：「像你這樣的老傢伙只適合在一旁觀看。」 黑鷹的手抓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拉向他。「我有一項禮物要給你，放在我的外 套內袋。」黑鷹挑釁地說道。茉莉看了他一眼接受他的挑戰，伸手到他的外套內。她的 手碰到一樣冰冷的東西，而她立刻知道那是珠寶。她伸回手，發現手中是一對晶瑩燦爛 的鑽石耳環及項鏈，她歡喜得驚呼出聲，戴上了耳環。 黑鷹拿起搭配的鑽石項鏈為她戴上。茉莉讚歎的屏住氣息，而在她能夠說出話之前 ，黑鷹已經帶著她飄進了舞池。他抱起她的腰。「讓我們給他們一些真正的看頭。」黑 鷹說道，然後舉高她的身軀在空中旋轉，大廳裡的人為他們瘋狂了，他們極力的鼓掌。 一曲結束後，黑鷹加入其他的武士。茉莉的雙頰仍然紅艷艷地，她的目光流連地看 著她丈夫的身影。今晚她真的非常地快樂。黑鷹似乎在追求她，而有哪一種女人能抗拒 這樣慇勤的追求？ 然後摩娜的目光迎上她的，她不屑地看了看茉莉頭上的鑽石項鏈，嗤道：「很高興 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做一件事－－終於。」 茉莉拒絕被她激怒。「是的，我發現我對舞蹈有股熱情。」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熱情？」摩娜輕蔑地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字的涵義，」她拉開皮衣，露出 乳房上的F字。「這才是熟情，他把他的記號留在他看中的每樣東西之上。」 茉莉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個晚上完全被毀了。如果黑鷹真的在乎她，他根本就不應 該把摩娜留在城堡裡。 黑鷹帶著一杯熱呼呼的蘇打水回到茉莉身旁，但茉莉把飲料推開。「怎麼了？」黑 鷹擔憂地說道，茉莉眼中的火花已經消失了，而且她再次地由他身邊撤退。 「沒什麼，」茉莉僵硬地說道。「我只是突然間覺得累了。」 黑鷹搜索她的臉龐，但茉莉拒絕迎視他的目光，最後他說：「我很抱歉，我早該明 白的，我抱你上樓去。」 茉莉畏縮了。「不，你留下，不然你的人會感到失望的。」 艾琳走上來告訴黑鷹。「我來照顧我的外孫女。」黑鷹無奈，只好看著她們離開。 回到茉莉的房間時，艾琳告訴茉莉：「今晚我一直緊盯著摩娜，她對你是個大威脅 。」 「如果他想要她，他可以隨他高興地得到她。」茉莉賭氣地說道。 「他並不想要她，因為這樣她才對他著迷。」艾琳肯定地說道。 「他在她的雙峰刻下他的縮寫」茉莉喊道。 「什麼意思？」艾琳問道。 「她給我看她乳房上的『F』字。」 「那一定是她自己刻出來的，那個女人有能力做出任何事。我知道兩天前她曾溜進 你的房間，想在你的食物裡加墮胎藥，她騙我她懷了黑鷹的孩子，但我確信唯一懷孕的 人是你，今晚我發現她以充滿恨意的目光看著你。我相信她會再一次嘗試除掉你，我非 常地確定。」 茉莉沉默了一晌，咀嚼著這個消息，然後她說：「我們必須搶先出擊，我打算讓她 畏懼我的力量。」 「我來準備蠟燭，你去穿上你的銀絲袍。」艾琳說道。 她們很快地點燃了十三根綠蠟燭，做好儀式的準備，然後她們開始等待，不一會兒 後，她們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 摩娜帶了一條繩子，小心地繫在台階上。她試了試繩子的韌度，然後滿意地笑了。 茉莉不下來就好，只要她一下樓，非得被拌倒，摔下樓梯不可。 摩娜轉身正要下樓去，突然間艾琳打開了臥室門叫喚她。「來……我們一直在等你 。」艾琳的確有令人懾服的力量，而這便是其中之一。摩娜像中邪般地跟著艾琳走到塔 樓上茉莉的臥室。 茉莉穿著她的銀絲袍，站在綠蠟燭圈中，她舉高手中的杯子，口裡唸唸有辭，一陣 灰塵升起，瀰漫整個室內。威爾斯人一向是最迷信的，摩娜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恐懼油 然升起。 茉莉飲盡杯中酒，然後她的手摩弄著眼前的水晶球，球內似乎升起一陣灰塵。「我 ，柏茉莉，在此呼喚宇宙之能力，詛咒威爾斯的摩娜，如果你敢再試圖傷害我的孩子， 願神降雷於你！」茉莉高舉起一把匕首比著摩娜。 摩娜驚恐地呼喊一聲，轉身跑離房間，她忘了樓梯上繫著繩子，拌了一跤，整個人 由樓梯滾下去。 摩娜淒厲的呼喊聲引來了黑鷹，黑鷹打開他的臥室門，摩娜正好滾到他的腳下。 「她們打算殺我，」她歇斯底里到尖叫。「她們是女巫！」摩娜話中的恐懼是真實 的，她顫抖的手指指著樓梯頂的茉莉。黑鷹扶著摩娜站起來，她全身都是傷，她的手也 扭曲了。「我的手動不了……她們把我弄殘廢了。」 黑鷹看著樓梯頂穿著女祭師袍子的茉莉，綠眸寫滿了憤怒。瑪姬也聽到叫聲趕來了 ，黑鷹將摩娜交給她。「帶她去休息，裹好她的傷。」 瑪姬扶著依然歇斯底里的摩娜退了開去，黑鷹則兩步並作一步地奔上樓。茉莉及艾 琳一齊在他的怒意下後退。 「從今天起不准在我的堡裡搞你們的黑巫術！瞧你們把那個女孩嚇成那個樣子！這 一切必須停止，知道嗎？」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大手一揮，指著室內的綠蠟燭及水晶球 ，然後他轉身大步下樓去，似乎無法忍受多看茉莉一眼。 茉莉也和黑鷹一樣地生氣。為什麼黑鷹就是不肯接受宇宙間的確有些神奇的力量是 超乎人力的！而且他怎麼敢偏袒那個威爾斯小婊子！她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嚇那個女孩， 至於她的受傷只能怪她自作自受！茉莉考慮過追上黑鷹，告訴他摩娜企圖使她流產的事 ，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不會懇求他，或為自己辯護，她決定從現在起要完全地忽略他 ，拒絕和他談話，這會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茉莉陰鬱地轉身關上門，這一夜唯一的收穫是由剛才摩娜恐懼的情形判斷，她大概 有一陣子不敢再嘗試任何陰謀了。 茉莉低估了迷信的力量，次晨她由瑪姬那兒得知摩娜被她們這一嚇，已經不敢再待 在亞希山了。她的手在接完骨後已無大礙，她的擦傷也上了藥，但她堅持要離開這個「 黑女巫」居住的地方，並堅持她有生命的危險。 黑鷹對摩娜的迷信嗤之以鼻，但他還是答應讓她回威爾斯去。畢竟，有了茉莉後， 他已不再需要摩娜的服務。而念及她提供他布裡克的情報有大功勞，他厚贈了摩娜，讓 她後半輩子生活無憂。 摩娜離去了，沒有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但茉莉的氣仍未消，她繼續忽略她的丈夫。 她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但即使這樣，只要和他同處一室，她就可以感覺到他強而有 力的存在。有時趁黑鷹不注意時，她會自塔樓的房間偷偷目送他和他的人出外狩獵，而 那時候她會覺得快被哀傷及寂寞逼得瘋狂了，直到黑鷹及他的人回到堡中，她才又感覺 到整個人充滿了生氣。 茉莉也注意到黑鷹常常地在看他，他的目光鬱積充滿了熱情，而她自覺到知道他對 她的需要正日益地高漲。他就像逐漸接近獵物的山獅，而她知道他的控制力隨時會崩斷 ，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而已。 黑鷹以鋼鐵般的決心抗拒那份疼痛的需要。但每一天她的甜美都在誘惑著他。他的 白天就像地獄一樣，他可以看到她、聽到她、聞到她的芳香，但卻不能碰她。而夜晚一 個人躺在床上時更加地糟糕。每個小時都是無盡的孤寂、折磨及忍耐，他試著灌醉自己 入睡，但那時他做的那些性感的夢常令自己也感到汗顏。而如果茉莉和他同在一個房間 ，他的視線似乎無法須臾離開她。他感覺她變得一天比一天更漂亮了，她的腰肢比較豐 滿了，但他仍然可以用手環住。她的雙峰則更加豐盈成熟。 新年快到了，黑鷹知道他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他快要被逼瘋了，他和茉莉之間必須 做個了斷。 這一天黑鷹在他的臥室貯藏了足夠的食物、酒、水以及木頭，他仔細地考慮了茉莉 還需要什麼東西，然後派瑪姬去茉莉的臥室拿她的髮梳、鑽石項鏈及象牙手鏡。 「他要我的鑽石及鏡子做什麼？」茉莉問道。 「我不知道，夫人。我只知道我必須帶這些東西回去。」瑪姬回答。 「我來處理這件事。」茉莉回答，她已經預期著和黑鷹來一場大戰。 維斯站在黑鷹的臥室內，茉莉不睬黑鷹的侍從，逕自走到黑鷹面前。她的雙手插腰 ，信心十足的樣子。 黑鷹裝出非常無辜的表情。 「你要我的鑽石及鏡子做什麼？」茉莉問道。 「我不需要它們，茉莉。但我想未來的三天你可能會需要它們。」 「未來的三天？」茉莉問，她看著室內，這才發現屋子裡堆滿了足夠維持三天的食 物與木頭，茉莉感覺到頸毛都豎立了起來。她突然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但 這時候瑪姬已經拿著鑽石、髮梳及鏡子進來，並交給了黑鷹。 黑鷹把這些東西放在床邊的小几上。「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說道，瑪姬擔憂 地看了茉莉一眼，然後不情順地離開了。 黑鷹問維斯：「你拿好鑰匙了？」 茉莉不信地張大眼睛。「你打算把我囚禁在這兒！」她驚喘道。 「我是這麼打算。」黑鷹平平地說道。 「你認為三天後我就會屈服於你？你太不瞭解我了，柏黑鷹！」 「你說得對，親愛的，我是不夠瞭解你，」他對一旁的維斯點了點頭，後者悄悄的 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但我打算改正這一點，吾愛。未來的三天我們會共用一張床 ，而且我們會變得非常非常地親密。三天後我會徹底的瞭解你的一切，你也會完完全全 的瞭解我。」 突然間她明白他的計劃。「你不是要把我一個人鎖在這兒……你是要把我們鎖在一 起！」 黑鷹微笑以答。 「你太可笑了，我不會留下的，大人！」她喊道，奔向門口，但無法打開門。 「大遲了，茉莉，但對我們兩個而言還不算太遲。」 「維斯！」茉莉急切地喊道。「我已經命令他三天……三夜之後才能打開門。」黑 鷹沙啞地說道。 「你瘋了！」茉莉說道。她真的害怕了。 「我是瘋了才會讓你躲避了這麼久，」他柔聲說道。「但我打算在這三天內聽到你 說你愛我。」 「我不會說的。」茉莉挑釁地說道。 「你會的。」黑鷹說道。「噢！你會的。」 黑鷹走向她，茉莉轉身想逃，但黑鷹輕易的捉住她的手腕。他用空著的另一手解開 她的銀腰帶，還有她雙乳上的銀緞帶，然後他後退一步看著她。 茉莉立刻伸手要把緞帶系回去。「如果你這麼做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黑鷹平 靜地說道。「脫下你的衣服，脫下一切。」 茉莉知道他是當真的，她也知道這次怎麼懇求都沒有用了，她必須服從他。她緩慢 地脫下了她粉紅色天鵝絨外套，及織錦內裳，最後她只著內衣地站在他面前，她低垂著 眉頭，不勝羞澀。黑鷹的目光則飢渴的吞噬著她的曲線。 「我會冷的。」茉莉平靜地說道。 「我會使你溫暖，茉莉。」黑鷹沙啞的承諾。 茉莉知道如果她再遲疑的話，黑鷹非常可能會撕下她的內衣。她還是自己來的好， 茉莉坐在一張天鵝絨的椅子上，開始脫下她的鞋襪，接著是她的內衣。這其間她一直低 垂著視線，只偷偷地瞧了他一眼，看見他也在脫衣服後，連忙又垂下了視線。 茉莉現在已經完全赤裸了，她僵硬地坐著，等待黑鷹的攻擊。但他遲遲沒有發動， 她忍不住再次抬起頭。黑鷹也已完全赤裸了，只見他俯身撿起他們的衣服，包成一團， 然後令她無法置信地，他將整包的衣服丟到塔樓的窗戶外。 茉莉跳了起來，渾然忘了自己的赤裸。「我沒有其他的衣服可穿了。」茉莉喊道。 「這正是我的打算。」黑鷹說道，他看起來非常高興的樣子。 「你要我們赤裸地在這裡待三天？」 「我認為這是讓我們熟悉彼此的最好方法了，吾愛。」 茉莉又是氣憤又是困窘，站在她身前的丈夫是如此的強壯有力，相形之下，赤裸裸 的她更加渺小無助了，她以手覆臉，絕望的哭泣起來。 黑鷹的表情變柔和了，他決定讓她發洩一下比較好。黑鷹走到爐火旁，把爐火撥得 更旺。趁著他背對著她的時候，茉莉很快地拭淨眼淚，奔向他的衣櫃，她打開櫃門，隨 即沮喪的發現裡面空無一物。不只她沒有半件衣服可穿，黑鷹也是！ 「黑鷹，我們這三天要做什麼？」 他為他們各倒了一杯酒，緩慢地走向她。「我們可以彼此談談……傾聽、訴說心事 ，不再有謊言……或巫術。來吧！喝一些酒，它可以使你溫暖，給你勇氣，並使你放鬆 ，幸運的話，它甚至可以使你的唇上展露笑顏。」 茉莉接酒的手微微顫抖。上帝，他這麼靠近的時候，她幾乎無法呼吸了。「拜託， 黑鷹，你的接近使我困擾。」 他柔聲輕笑，轉身俯臥在爐火前的狼皮上。「你是如此地純真，我曾警告過你，告 訴一個男人他的接近困擾了你只會使得他更加接近。」 黑鷹遮住他的男性象徵後，茉莉覺得比較有辦法看他了。黑鷹抬起頭，慵懶地對她 微笑，他用他的眼睛向她做愛，他的眸子愛撫她身軀的每一時，而茉莉從未有如這一刻 一樣地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女性特質。她赤裸裸、無助地暴露在他飢渴的目光下，然後她 開始體驗到了一些從未曾有過的騷動，她的脈搏加速，心跳變快。她知道自己正在覺醒 的路上踏出猶豫的第一步。 黑鷹的身軀充滿了期待，他細膩地品味著那份熾熱與堅挺，並著實地享受著它，空 氣中似乎充滿了魔力。 茉莉偷瞧他賁起的後背肌肉，及他有力的腿肌，他是如此地黝黑、英俊，足以吸引 任何女人。她突然在猜想他曾否告訴過其他女人他愛她。她懷疑，但那或許只是她一廂 情願的猜想。這一刻她突然間希望自己在他眼中比其他的女人都更美。 他的目光熱切地看著她，似乎讀出了她的想法。「你是如此地美麗。」他沙啞地說 道。 她搖了搖頭。「不再了，我太胖了，我的孩子使我－－」 「我們的孩子，親愛的，這一刻的你比過去任何時候的你都更美，你的身軀變得更 加豐潤無瑕。」他用他的言語崇拜她，而且她確定地知道他是認真的。是剛才的酒使她 變得大膽？因為突然間她想在他面前優雅地走動，並展示出最美的自己。 似乎他再一次地讀出了她的思緒，只聽到他說：「你能夠拿一些酒給我嗎？」 茉莉羞怯地站起來，但在他愛撫的目光下，她的驕傲心抬頭了，她挺直背，凸起贊 峰，一面甩了甩一肩秀髮。她感覺到似乎有兩個茉莉，一個分離在她體外，並正著迷地 等待，看她接下來會怎麼做。她自眼角拋給他誘惑的眼神，接過他的酒杯，然後輕巧的 飄離開他身邊，似貓一般。她感覺到他的視線盯著她的後背，而且她清楚地知道他接下 來要說些什麼。 「我可曾告訴過你，你美麗的小屁股是心形的？」 她的唇泛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她倒好酒轉身面對他，卻發現他已已經離開了毛皮， 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張大椅子上。她筆直地走向他，而且她喜歡他的目光盯著她，那就 像醉酒一樣。 她停在離他一臂之遙之處，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她粉紅色的唇尖誘惑地舔了 舔唇，接著她俯身遞給他酒，她的手拂過他的肩膀－－這十足是一個愛撫的動作。 「你碰了我。」他得意地笑道。 「黑鷹！」茉莉抗議道。 「啊，現在是黑鷹了，不再是姓柏的。」他挪喻道，而他的笑容似乎溫暖了茉莉的 心坎。黑鷹緩緩地將她拉進他懷中，害怕嚇著了她。他手上的酒灑了出來，茉莉低下頭 舔那些酒液。 「知道嗎？你可以輕易地把我繞在你的小指頭上，任你操縱，我相信那是因為你的 頭髮，它們使男人變得軟弱。」她咯咯袒笑。她非常喜歡他們的遊戲。 黑鷹放下酒，他的手上下撫弄她的玉腿，他的眸子變深，充滿了慾望。他低下頭品 嚐她的唇，而當他抽離開唇時，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告訴過你，」黑鷹的唇再次拂過她的說道。「你有一雙美麗的腿嗎？」 「你說過。」她屏息地說道。 「在上一輩子嗎？」他忍不住要逗她。 「不，在聖誕節的時候。」 「啊，我記得你只穿一件內衣，但你拒絕把我們的遊戲玩到底。」 「或許我現在比較有勇氣了。」她屏息地說道。 他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顎，深深地直視進她眸中。「那麼你漂亮的雙腿間又是什麼？ 你能告訴我嗎？」 她屏息地搖了搖頭。 他的唇覆著她耳際低喃道：「我認為那是一處蜜源，」他溫柔地探進她雙腿間，沾 了些品嚐。「嗯，甜極了！」 「黑鷹！」她抗議道，小臉蛋兒紅透了。 他再次探入她的私處，這一次她沒有大聲抗議，他的手指溫柔地在其中畫圈，直至 她變得興奮難耐，那份狂喜並一直旋轉著高昇。 茉莉的雙臂圈住了他的頭項，她歡喜難耐地仰起頭，縱情自己於那份感覺中。然後 她突然張大眼睛喊道：「哦，哦，哦！」 黑鷹喜悅地笑了。「你享受它嗎？甜心。」 她舔了舔突然乾澀的唇。「或許有那麼一小點。」她不情願地承認。 他抱她離開他的膝蓋，「如果你一直要說謊，我就不再和你玩了。」 她看著他顫動的堅挺，大膽地指出：「現在輪到你說謊了，你非常想和我一起玩的 。」 「只要不睬它，它自然會過去的。」他嚴肅地說道。 茉莉的眸子眨動著惡作割的光芒。「我不認為。」 「它會的……不然它就會死去。」他說道。 「死去？」 「是的，因為飢渴而死。」他抱起她。「上帝！茉莉，我太愛你了，我必須現在就 佔有你，我無法再等待了。」他抱著她走向大床，將她的身子放在枕上，她踢掉毛皮， 不願意他們之間隔著任何的阻礙。 茉莉很快地明白黑鷹的唇是摧毀她防禦的利器，它們是熾熱的、需索的，以及說服 的，它們由她的頸項探索到肚臍，在無數的親吻之間他則喃喃低語著愛與崇拜的言語。 他的手浸遊遍她的身軀，愛撫、探索、逗弄，直到他在她體內燃起了一把需要的火焰。 她的手環住了他的頭項，她柔軟的身子拱向他的堅硬，她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全地交予 他，由他主宰一切。自認識黑鷹以來，這是她第一次放棄了自主權完全地馴服。 他的唇再次吻住她，她張開唇接受他的舌頭，它恣意地在她口中衝刺，直到她呻吟 出聲。她感覺到體內有一處空虛，並渴望他的充滿，她的手指狂亂地搜索著他。但在感 覺到他的尺寸後，隨即驚喘出聲，收回了手。黑鷹明白她的遲疑，他抓起她的手，引導 她回到他認為它應該在的地方。茉莉感覺到他的悸動，然後愛人的手一齊緩緩地將之導 引到它的目標。 他們都知道這次的茉莉是心甘情願地接受他了。黑鷹敏捷的手指分開了她，準備緩 慢地進入。他先進入一小部分，然後完全地靜止讓茉莉適應他。她緊密灼熱地包裹住他 ，他慢慢再進入，終於完全地嵌入。 黑鷹知道接下來是最緊要的關頭，通常她都在這個時刻撤退離開他。他必須讓她獻 出她的熱情，他開始進出，他的旋律配合著他們悸動的血流，他的舌像野火一般地舔過 她的頸項，上到她的耳際。他熱切地低喃：「留下和我一起，茉莉……感覺我……感覺 一切……；哦，上帝，你是如此地緊繃，如此地緊……和我一起飛翔到另一個世界，吾 愛。茉莉。」 他成了飛翔的鷹，並隨著他每個深入的衝刺帶著她一直飛到了更高、更高的地方， 他用他的愛整個將她包裹在一起，他們一起飛翔，最後終於散成了百萬個碎片，但每一 片都融合在一起，一起浮沉、飄流到喜悅的慾海中。 她緊攀著他，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和他分開，而他終於得到了他夢寐已求了七個月的 美妙！她的身體與靈魂完美地對他降服，和他結合，然後她慵懶、滿足地睡去。 黑鷹緊緊擁住她，他翻過身子讓她躺在他身上，她的面頰貼在他的心口上，她美麗 的長髮散在（看不清）安全地躺在他們交融的身軀之中。 一旦被喚起，茉莉便成了最優秀的學生，在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像生活在塵世的天 堂、地面的伊甸園中。外面北風怒吼，大雪紛飛，塔樓裡卻春意融融，他們遺忘了整個 世界。 他們試了各種做愛的方式，每一種都令茉莉興致勃勃，並帶給她無限的喜悅。但他 們的日子不只是消磨在做愛中，相反地，他們做愛得更多，談的也更多。他們在枕邊愛 人的懷中互訴過去與夢想，他們談了一切……希望、恐懼、淚水、歡笑與秘密。黑鷹為 她朗誦他的荷馬史詩；茉莉則戴上他的鑽石項鏈，回報他以做愛。 黑鷹幾乎希望他下的命令是把他們一起囚禁一輩子，而不只是三天。 在他們袒裎相對的第二天後，茉莉便知道自己的人生將整個改變了，過去那個任性 、固執的茉莉在這個小室中成長為一位全新的成熟女人，她同時知道了她必須坦白面對 她的心意：她一直拒絕承認這個事實，但事實上，她許久以前就愛上了黑鷹。 她決定在第三天夜晚給予他這個禮物－－但是，她也預期聽到他說愛她；儘管她早 已由他的表現中知道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第三天晚上，黑鷹要求她主動，他希望在最後一夜得到最美好的突破，結果證明那 是另一次驚心動魄的體驗。他們終於由高潮回來時，有一晌黑鷹仍無法聚集心神，因此 當茉莉輕聲說出「我愛你，柏黑鷹」時，他的反應稍嫌慢了一下。 「你說什麼？」他愣愣地問道。 茉莉以指點著他的胸膛。「我說我愛你，重聽的老先生，這不是你一這想聽到的嗎 ？」 黑鷹高興地坐起身，幾乎把茉莉掀倒。「是的，我已經期望聽到這個太久了！」 茉莉斜眼瞅著他。「現在輪到你說了？」 「是嗎？」黑鷹的唇角浮現個慵懶、性感的笑容，雖然他們才剛拮束，他發現自己 又想要她了。「但我想我已經用我的行東證明了無數次了，吾愛。」 「我還是要聽你說出來。」她說道。 黑鷹遲疑了一會兒，畢竟，他這輩子沒有對任何女人說過這三個字。但茉莉是值得 的。「是的，我愛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任性、固執，甚至你可笑的頭銜！」 茉莉不依地捶他，黑鷹就勢將她拉倒在他胸前，他的綠眸燃著熱情的火焰，直視進 她的眸子，直到那其中也出現了相應的火苗。「讓我用行動來證實我的愛意如何？」他 沙嘎地說道。 茉莉緩緩地點頭。他帶她到達了天堂。 當次日的早晨，維斯拿著要是出現在門口，後面跟著一臉擔憂的艾琳及瑪姬時，茉 莉躺在她丈夫懷中，對門外的人喊道：「走開，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門外三人互視了一眼，相偕離開，一直走到了樓下，他們還可以聽見黑鷹開懷的笑 聲。 熾天使書城
【終曲】 茉莉在六個月後，早產生下了孩子……而且是一對一男一女的雙胞胎。 茉莉陣痛的時間比每個人預期的都來得早，黑鷹擔憂得快嚇掉半條命。但茉莉篤定 得很，她十分信賴她外婆的醫術。 許久後，茉莉便發現她非常喜歡當母親，而且她打算盡快再度懷孕。 黑鷹和茉莉的日子大致上是快樂的－－尤其是和他們的孿生子有關時。他們仍然常 常鬥氣，並喜歡鬥嘴。日子有爭吵，也有悲傷；每次黑鷹出征時，她仍然會感到擔心。 但關於約翰王這位暴君的下場呢？我們必須帶上一筆。 冬季過後，春天來了，約翰去書到亞希山，籠絡黑鷹回到宮廷。但他暴虐的行徑不 改，終於英國貴族的不滿爆發了，他們起兵包圍這位暴君，訂定城下之盟，強迫他簽訂 了英國歷史上有名的「大憲章」，在這個憲章中明定了保護人權的觀念。 「大憲章」是簽了，但貴族一退兵，約翰就開始徵調軍隊，試圖報復。他要求每一 位貴族送來人質，茉莉及黑鷹的孿生孩子也在名單上。 茉莉得到國王的信後，惶恐極了，她不忍心將自己的子女交給這位暴君，於是決定 以自己代替。她沒有和黑鷹商量，逕自帶艾琳來到了倫敦。 歷史上寫約翰是在吞一個桃子時噎死的，但事實是約翰試圖染指茉莉時，艾琳為他 準備了一個核中插針的桃子，約翰服下桃子後，立即一命嗚呼，而且沒有人知道這是謀 殺。 黑鷹帶著他的人和他伯父赫特一起趕到了約翰暴斃的現場，自然地，黑鷹厲責茉莉 不該沒有事先和他商量就私下跑來。黑鷹及赫特俱震驚於約翰之死，但他們怎麼也未懷 疑到約翰是死在艾琳之手－－直到一段時間以後。 赫特、沙理伯利伯爵及席契爾再次聚集。這時約翰和蓓拉已有了一個小王子，他們 立小王子為亨利三世，赫特成為幼王的攝政，權力更勝於前。蓓拉也得到了大權……這 一切正應驗了茉莉初進宮時的預言。 英國安靜了一段日子，黑鷹與茉莉回到亞希山。亨利三世長大後和母后蓓拉爭權， 並成功地放逐了他淫亂成性的母親，之後亨利勵精圖治，成為英國史上的英王之一。但 －－那是更久以後的事了！ 全書完 熾天使書城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出版社：林白 出版年月: 1993-10-01 定 價 : 180元 春水漣漪 校對人員 xiaodian0040,nimuo,夢寐以求由,yoghurtmilk,xul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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