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的復仇者
10

    原田義之和平野高子吃完飯後,便先相互告別了,他打算再與瀨尾麻美在一起談談。
    瀕尾麻美是原田工作的那所醫院的護士。平野高子在中央醫療中心當護士,她和瀨
尾是好友。
    「這麼回去,多妙呀!」
    在新宿的歌舞街頭,瀨尾麻美笑著也與平野高子告別了。
    「不過,這樣做罪過不小哇!」
    瀨尾說道。
    「嗯。」
    「那就需要發生肉體關係吧?」
    「要那樣……」
    原田的臉上出現了躊躇的神色。
    「可是,要不那樣做,她恐怕不會接受偵探的任務呀。」
    「一想到先生要和她同床就寢,我可真嫉妒哇!」
    她開朗地笑了。
    「無論怎樣說,真是太感謝了!」
    「好好干下去吧!雖然我的鼓勵顯得有點變態……」
    「好,就這樣干。」
    「糟糕,我總感到自己也沾染上了放蕩的惡習。」
    「放蕩?……」
    原田點點頭,與瀨尾麻美告別了。隨後他向旅館走去。從前天開始,他已不再回自
己的家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也絕沒想到要躲避襲擊才到旅館來。儘管如此,他已
沒有任何情緒再回到那座墓地一樣寂靜的家了。
    翌日,他掛電話給平野高子,邀請她能否一起共進晚餐。象這樣唐突地邀請一個女
人,還是平生第一次,原田本是一個作風正派的男子,若不是為了達到刺探島中教授的
目的,他是絕不會幹出這種事的。平野高子很爽快地答應了。他們約好下午五點在新宿
見面。
    原田走進鱭魚專賣餐廳,只見平野高子正在喝啤酒,面頰發紅,從瞳孔中可以看出
她興致高昂,如同夜貓子似地炯炯發亮吃,東西也象貓似的,連柔軟的小手也用上了,
她甚至將燒魚的小骨頭也一起吞了,像動物那樣殘忍。
    雖然不是美人,但皮膚白皙,並有著苗條的身段。與面部相比,腳卻可以稱為上品,
倘若僅看見腳,還會誤認為是一個稀世的絕代佳人呢。
    「為啥要請我吃飯?」
    高子詢問。
    「為啥?連我也不明白,總之分手以後,想盡快見到你。」
    原田的語調有點憤慨。
    「謝謝。我真高興!可與麻美相比……」她很悠閒地用餐巾抹著嘴。
    「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僅僅是朋友而已。」
    原田回答。
    「哦。」
    因為染了眼圈,眼睛顯得發青。高子用這雙眼睛注視著原田。
    「走吧?」
    「好。」
    到了外面,並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照例應去咖啡館或酒吧間。他們肩並肩地散著
步。原田想迂迴地向這個女人求愛,一點一點地挖下壕溝。在此期間,女人用一種貪婪
地目光望著男人,而男人的內心卻憋著一肚子怒氣。
    「高子。」
    「嗯。」
    「請不要多問,隨我來吧。」
    應該免去一段麻煩的過程,確實也沒有這麼多時間來情意綿綿地糾纏——僅僅請吃
了頓飯,就要索取代價?不,應當捨棄一切感到內疚的念頭。
    「行呀。」
    「謝謝。」
    原田向納穆飯店街走去,他已預感到不會遭到拒絕,以後的事情就簡單了。
    進了旅社。
    原田喝著啤酒,沒有任何淫穢的表情;高子也默默地喝著。看上去,他們似乎要坐
個通宵達旦。
    終於,總算去洗澡了。原田先洗了澡,坐在床上等待。房間的左右和天花板上都裝
有鏡子。高子也進來了,穿著浴衣上了床。
    兩天後,又與高子約定在同一旅社。
    「打聽到了一些,但不知是否對您有用?」
    高子邊喝啤酒邊說著。
    「給您添麻煩了。」
    「不,不麻煩。想坐在您身邊,行嗎?」
    「行。」
    高子坐到了原田的身旁,將手放在原田的膝蓋上,接著說:
    「是井上先生作為那個叫武川惠吉的病員的主治醫生。因而,我又向曾經護理過那
個病員的護土打聽過,據說井上先生是下過可靠保證的。」
    「果真如此……」
    原田不禁地打了一個寒噤。在峰岸推測的時候,他絕沒有這麼想過,對於峰岸談論
院長有殺人嫌疑,原田也是不相信的。醫生害死病人,不是因為醫療事故,而是蓄意謀
殺。多麼令人毛骨悚然!
    主治醫生在向病員家屬下過保證之後,又秘密地殺害病人,這種自相矛盾的情況,
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因為什麼原因,連主治醫生也卷入了犯罪事件,那簡直就可
以說,這已不是醫院而是殺人魔窟了。
    「在院長先生親自診斷後,主治醫生就被調走,並突然榮升為內科主任。隨後,據
說是由後繼的新來醫生診治病人,但實際上……」
    高子吞吞吐吐地說。
    「實際上怎麼啦?」
    「實際上主要的治療都是由院長先生在進行,因為說是患有危險的腦障礙……」
    「院長?」
    島中教授在醫療中心聽診,每星期至多兩次,平常連一次也不能保證,更多地時間
是參加什麼學會活動、醫學會議等,可以說是個大忙人了。
    「院長先生似乎來得很頻繁。哦,護理那個病員的護士還曾想,是不是病員是院長
的親戚?」
    「是這樣?」
    原田沉默了。
    事到如今,再也不容置疑,是島中教授用麻醉分析法窺視到武川惠右的心靈深處,
而得知他過去的秘密。島中教授大概在進行麻醉分析以前,並不知道武川惠吉是誰——
姑且認為他們三十年前在同一戰場,可島中教授是軍醫大佐,而武川一定是個低級的兵
土,這樣在三十年後縱然相見,也不會認識。三十年的漫長歲月,會改變人的容貌。
    ——但是,沒有證據。
    要想得到島中教授利用治療殺害了武川惠吉的證據,如同海底撈針,是不可能的。
那些證據一定早就銷毀了,而換成了另一套資料完備的檔案。倘若說還可能存在一個突
破口,那就是井上醫生了。但井上願意作證嗎?島中會對他施行各種脅迫,不僅是要斷
送他在大醫院內科主任的職位,而且還要斷送他的整個一生;即或是能夠得到證詞,但
拿主治醫生的證詞與島中教授的證詞相比較,哪方更有份量,這是顯而易見的:所以,
還是沒有證據。
    島中教授——原田腦海中浮現出島中那身材高大、臉龐紅潤的模樣。島中一定就是
大佐,而且殺害了武川惠吉。
    原田的腦海中又浮現出父親、妹妹慘死的遺體。父來被逼得無路可尋,然後遭慘殺;
妹妹被蹂躪後又遭殺戮,這一切血腥罪行的幕後都藏著島中,他雖沒有直接動手,可卻
在幕後操縱著一切——要殺死他!
    原田拿著林子的手顫抖了。
    高子抱住了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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