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場戰場
這天早上,天還末亮, 桓度已起身練劍,他這習慣,數年來風雨不改。那日在
長江巨舟「騰蛟」上和襄老一戰,他知道自己造詣尚差一步,若非襄老因夏姬而露出
心靈上的空隙,戰果將是完全兩樣;而且襄老雖敗卻受傷不重,所以他若不能在劍術
上得到突破,未來對上襄老時,胜敗殊難逆料。何況還有更胜於襄老和他父親,被譽
為荊楚第一高手的囊瓦,所以這些年來他潛心劍道,希望能更上一層樓,使复仇更有
把握。
無論如何,他的劍術比之往日大是不同。
尤其是他自然而然地把孫武兵書的精義,運用在生活的每一方面,特別在劍術上
面,更使他把兵法劍法融會貫通,另成一家。
當初由 氏山城逃出時, 桓度曾把劍法應用於兵法上,現在他又把兵法用於劍
法上,二者水乳交融,相輔相成。
他把闔閭賜贈的寶劍緊握手上,這劍被他定名為「鐵龍」,紀念了在無可奈何下
隨孫武同被埋在黃土下的「銅龍」。
「鐵龍」在後院廣闊的空間內渾然飛舞,精芒閃現,畫出一條又一條縱橫交錯的
軌跡,天地間一片肅殺。
孫武的兵法帛書有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桓度心想:劍法不也正是如此,長劍進退,便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例如孫武在虛實篇中提出:「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
為敵之司命。」
無形無聲,敵人窺探不出形跡,神妙處便像毫無一絲可供敵人察听的軌跡,因此
能將對手操縱於股掌之上。這
不也是劍術的無上法則嗎?
「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勞,行於無人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
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
乘虛而入,正是劍術的精義。所以「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
其所攻也。」
就因為這种幻變莫測,虛實難言,才可以達到「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
,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用諸於劍術之上就是運劍快時有如疾風,慢時舒緩如森林舒柔擺舞,狂攻時若似
烈火熊燒,靜止時宛如山岳峙立。使對手如陰天時難測天變,變時卻如雷霆閃電,不
及掩耳。
桓度一聲長嘯,兵法劍法合為一道,「鐵龍」倏止,卓立院中,周圍的落葉還
在空中被劍气牽引得狂舞不止。
不動如山的劍手,与亂動飛繞的樹葉,成為奇詭的對比。
一個親兵在這時遞上一件用絲綢包裹著的簡書。絲綢淺絳色,帶著點香气,使人
聯想到投書的是名女子。
絲綢上寫著「孫武將軍親啟」。
桓度心中一動,問道:「是誰送來的?」
親兵答道:「今早守門的衛兵作例行的啟門時,見到大門前的階梯頂放了此物。
」
桓度待親兵离去後,把包裹的絲綢拆去,里面原來是個竹簡編成的簡書。
簡上畫了几幅圖畫,第一幅晝了一輛馬車,一個沒有面目的男子,把一個沒有面
目的女子抱了出來。第二幅男子挾著女子,奔往一個樹林,天上一彎明月。第杬幅那
一男一女躲在樹上,樹下還有几個持著兵器的人。第四幅是江上一條大船。
桓度心中激動,壓抑著的感情,像洪水一樣爆發出來。這些圖畫,當然出自夏
姬手筆。他知道巫臣在大前天,啟程往吳都東面一個地方為吳人選取制造戰車的木料
,看來夏姬并沒有隨他前往,藉著這個良机,來找自己。
他為了家族的仇恨,不得不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那种痛苦如毒蛇一樣噬咬著他
的心。
他大口地喘气,突然一只手輕柔地撫在他雄偉的背上。
桓度轉頭一看,見到夷蝶清麗的面孔,充滿了擔憂和焦慮。
夷蝶有點慌張,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因著 桓度的失常,使她不知所措了
。她本來是個有膽有色的奇女子,因為太過關注這個心上人,反而亂了方寸。
桓度很快把情緒穩定下來,向夷蝶微笑道:「蝶儿,為什麼這麼早起來?」他
不加解釋反而提出問題,正是不想夷蝶繼續追問他。
夷蝶面上神色迷惑,心不在焉地答道:「我想看你練劍。」
桓度一手抄起夷蝶的蠻腰,往內宅走去,另一只手順便將簡書納入怀里。他決
定看完書上的時間地點,即把竹簡徹底毀掉。他將會不惜任何手法,保持他和夏姬間
的 密,僅管像夷蝶這樣親近的人,也得將她瞞過。若這 密一旦給人揭破,將是前
功盡棄的後果。他絕對不能容許這個情況出現。
他考慮過不去赴約,卻怕效果可能适得其反,一個飽受相思之苦的女人,在情緒
失常下,後果將更不堪設想。
想到這, 桓度心內絞痛。
同一時閑在 桓度的將軍府外。
舒雅單獨一人,全身武裝,身上配著當時鑄造技術的頂尖產品,著名的鐵劍「越
女」。
她父親和白喜對 桓度的高度評价,令她滿腔怨憤。決定要把這個倨傲可恨卻又
气宇軒昂的男子,仗著她所向無敵的劍法,好好地教訓一頓,讓他以後不敢小覷天下
女子。
她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長輩疼愛,又備受男性的愛慕奉承,獨是 桓度表
面上對自己不亢不卑,其實卻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內,使她至為气憤。
天剛微亮,行人稀落,她伏身附近一所民房的瓦背,俯瞰整個將軍府第,即使
桓度從偏門或後門离開,這個角度下,亦難以避過她的耳目。
倏地一個人影從側門閃出,望西奔去。
舒雅芳心狂跳,她雖看不到這人的面貌,兼且這人身穿平民的普通衣著,但身形
气度,一望下便感到他是 桓度。 桓度的形象,每一日也不知在這驕縱的少女心里
轉了多少回,早深深印在她的腦海內。她毫無困難認了他出來。
他為何微服而行?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密?
舒雅又喜又惊,不敢猶豫,展開家傳身法,追攝而去。
前面的 桓度轉向東行,直向吳國著名的南園走去,南園其實是沿湖的廣大森林
區,間中點綴些亭台,景色雅致,這時是清晨時分,游人甚少。舒雅不敢跟得太貼,
遠遠吊著,幸好她常在這附近奔馬為樂,非常熟悉這里的環境,對追蹤 桓度,大有
幫助。
桓度在沿湖的樹林內穿插而行,秋林紅樹,大好景色,他卻無心欣賞。
他感到一股熱浪,由心田興起,使他禁不住興奮起來,想起夏姬如泣如訴的雙眸
,他恨不得早點到達,把這令他刻骨銘心的美女,摟入怀內恣意愛怜,盡償相思的苦
況。
他記起第一個的初戀情人是一個家將的女儿,那是十六歲的夏天,當成功地第一
次約會到她,偷偷地在翌天早上,一齊往 氏山城的後山游玩,那個晚上,他整夜不
能入寐,等待天明的來臨。現在那早已逝去的情緒又占据了他整個心頭,在這一刻,
什麼偉大的軍事行動、劍術兵法,都給拋諸腦後。
但對於巫臣,他始終不能釋然,上次在「騰蛟」和夏姬男歡女愛,那時和巫臣還
未建立交情,沒有心理上的障礙。可是現在和巫臣几經憂患,兼且目標相近,所以成
為了互相信賴的朋友,极重信義的他,怎可以奪朋友之禁臠。這個矛盾,使他痛苦莫
名,甚至忽略了舒雅的跟蹤。
桓度穿過一條入林的小徑,轉了几轉,眼前一亮,出現了一小片林中的空地,
中間一所木构小亭,亭內有一個秀美纖長的身形。
美艷動人的夏姬,全身緊緊裹在一件垂地的素紫色大斗篷內,露出動人心弦的上
半截俏臉。
秀長的明眸,深嵌著期待和渴望,一見 桓度,便和對方的眼光牢牢鎖在一起,
糾纏不休。
桓度在她身前六尺處站定,臉上充滿著力圖壓抑的表情。
夏姬向前踏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千言万語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原本打算
見到 桓度,立即扑人他的怀內,細訴相思之苦,可是當心上人近在眼前,卻像有一
堵無形的牆壁,使她難以逾越。
兩人同時想到巫臣。
淚水在夏姬雙眼內涌流落下,凄然無語。
桓度心內的堤防,一下子完全崩潰,張開雙臂,夏姬一聲嚶嚀,沖入個郎怀里
。
擁著夏姬灼熱丰滿的嬌軀,嗅著她身体熟悉引人的体香, 桓度一雙手在她身後
上下移動,貪婪地把捏她每一寸的肌膚,心中一陣痛楚,為什麼這動人而又善良的尤
物,并不能屬於自己,就像 氏山城內和自己相得的女子,最後都要無奈放棄。
桓度心內滴血,因他自負不凡,可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
夏姬嬌軀不斷抖動,死命摟緊 桓度,無限的熱情在這刻爆發出來,江海雖深,
末及相思之半。
就在這危險的邊緣上, 桓度心內忽起警兆。他雖在激動的情緒里,居然有人來
到兩丈之內,立生警覺。
他立即把夏姬的俏臉用身体遮著,心里殺机萌生。
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背後響起道:「想不到堂堂兵法大家,竟亦是与女子私通幽會
的能手。」來人當然是舒雅。
桓度反而迅速回复冷靜,輕輕一拍夏姬的丰臀,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向後直
行,躲在林中,听到我輕嘯一聲,立即回府,好好侍候巫兄。」
夏姬把斗蓬拉低,一聲不饗,依旨而去。
桓度霍然轉身。
舒雅感到一股強大殺气,直迫而來,自然地拔出「越女劍」,擺開架勢,遙指
桓度。
桓度暗贊一聲,舒雅果然在劍術上有值得自負之處,今日自己為了掩人耳目,
并沒有帶劍在身,以空手對付這种神兵利器,可能要大費周章。想是這樣想,他心中
不但絲毫不懼,反而信心加強。
舒雅心中惊駭,難以形容, 桓度雖然赤手空拳,全身上下卻不露半點可乘的空
隙,气勢無懈可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向 桓度挑戰。當她見到 桓度和一個女子摟
在一起,立時怒火上沖,現身出來,演變成這對峙的局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桓度看著這美麗的對手,淡淡道:「小姐的隨從何在?」這句話表面暗諷舒雅
每次都是前呼後擁,以眾凌寡。其實現時卻是 桓度的當務之急,首先要弄清楚她是
否單身一人,否則對付起來的手法將完全兩樣。
舒雅不屑地哂道:「要收拾你這個兵法大家,一人便可。」
桓度怒哼一聲,舒雅不由嬌軀一震。這一下哼聲雖低,卻如雷鳴般令她耳鼓發
痛,顯示 桓度內力之強,遠超她的估計。當 桓度那日分開對峙的晉國高手夏信和
吳國高手万蹤時所露的一手,雖然漂亮,但因為這兩個高手不能真個向他攻擊,所以
桓度只需眼力和判斷力准确,便可做到。當然他的武功也是達到高手的級數。所以
事後夫概王和白喜兩人的贊許主要是針對他的應變之才和惊人的气魄,而非他的武功
。現在從 桓度赤手空拳下所凝聚的气勢和功力來看,無疑他一直都在蓄意隱瞞起他
的武功。
桓度一陣低嘯。
舒雅只知道 桓度出手在即,卻不知 桓度在判斷出舒雅是單身一人後,指示夏
姬迅即离去的暗號。
桓度眼中神芒畢露,罩定兩丈外的舒雅。
舒雅感到對手強烈的殺机,与平日的 桓度迥然不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恐懼,
手上雖緊握名劍「越女」,卻絲毫不能使她有安全感。
在气勢上,她完全被 桓度壓倒。
這正是 桓度的戰略,舒雅天姿過人,劍術超凡,但獨缺 桓度几番出生入死,
浴血苦戰培養出來的殺气。 桓度正是以己之長,制敵之短,深合兵法之道。
桓度接著一聲長笑。
舒雅完全不知對手為何忽怒忽笑, 桓度在她心中,成為一個不可測知、深沈可
怕的惡人。她身形一閃,手中「越女」化作一道長虹,有如狂風怒浪,直向 桓度卷
去。
瞬息之間,「越女」有如毒蛇般在窄小的空間內,向 桓度作了杬十六下急刺,
舒雅纖細的蠻腰,巧妙的不斷扭動,使得每一下急刺,都由一個不同的角度向 桓度
攻去,每一著都試圖封死 桓度身形的變化。
在 桓度眼中,舒雅如仙女翱翔,每一下動作的姿態均漂亮爽朗,充滿勁力和速
度感,動作中的舒雅比之任何時間更為動人,使人覺得能征服此女,必然大快平生。
想歸想,他的身形一點沒有慢下來,銳利的眼神,使他從她身形肩膊的微妙變化
中,判斷出她每一個將要攻擊的角度和變化。
桓度渾身上下,無一不是殺人的利器。當日他被襄老以腳把他迫在下風,由那
時開始,他便從劍的束縛走了出來,劍再也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仆人和工具,是
很多工具中其中較有用的一項。
迅如鬼魅的身法里,他雙手或掌或拳或指,雙腳時踢時膝撞,在強大的腰勁下,
甚至雙肩的側撞,沒有一下不對舒雅构成莫大的威脅。
舒雅每一劍都刺空,原來完美無懈的一擊,給對方一個轉身,或一個側撞,便變
成劣招,無論速度多快,總在 桓度拳擊掌劈和腿踢下,冰消瓦解。而且他忽然長攻
,忽然貼打,每一著都針對著她的弱點,顯示對手高明的眼力,兼且出招神出鬼沒,
使她疲於奔命。
忽地 桓度一擊在「越女」的劍背上,舒雅虎口一震,長劍几乎脫手,連忙抽劍
後退, 桓度并不乘胜追擊,气定神閑地站在丈許開外,与擺開架勢、胸口急速起伏
的舒雅,判若云泥。
舒雅心中悔恨,先前實不應低估此人。心想即使父親夫概王親自出馬,鹿死誰手
,尚未可知。不由軟弱地升起投降的念頭,當然這只能在心中想想,要高傲的夫舒雅
這樣做,不如叫她去死好了。
桓度以欣賞的眼光望著這美麗的女劍手,心想如能得她為助,對自己的事業將
大有裨益。她擋了自己全力的急攻,依然末露敗象,非常難得。
夫舒雅用勁急攻後,雙頰泛紅,倍增艷麗, 桓度心下一陣怜惜,殺气驟減,這
樣可愛的美女,他又怎忍心辣手摧花,心內急速地閃過种种不同的可行應付辦法。
夫舒雅立即感應到對手殺气減弱,這种比斗對峙,气机牽引,很多時動作都不經
理性,是潛意識的反應。所謂「官知止而神欲行」,几乎同一時間舒雅一聲嬌喝,手
中晃著利刃,第二度橫過兩人的距离,有如乳燕翔空,直擊 桓度。
桓度心中靜如止水,冷若冰雪,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計算著舒雅「越女劍
」的來勢、角度、走向;身形驀地標上前,雙拳同時擊在劍身上,這一擊是他与襄老
之戰以來,最精采的杰作。
舒雅感覺敵人的雙拳,一柔一剛,兩种不同的力道同時擊來,先是劍身經震,一
股拉力向側一帶,卻似把「越女劍」吸取過去,跟著「越女劍」被一剛猛無匹的力道
一撞,這正反不同的兩股大力,她何能抗拒,「越女劍」脫手墜地。
舒雅大駭飛退,她輕功极為高明,豈知 桓度如影隨形,緊迫而來。
桓度的雙掌在她眼前畫出几道弧線,變為漫天掌影,無窮無盡地逼來。
舒雅魂飛魄散,腕上、肩膊、腿彎紛紛被擊中,混亂中不知 桓度擊著她的是掌
是拳,是手是腳,全身一軟,向後便倒。背脊剛要撞在地上,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抄
起她柔軟的腰肢,跟著她全身緊貼在 桓度身上,一股濃烈的男性气息,傳入她的鼻
孔。她平生首次和异性這樣接近,心中立時扯起了降旗。
她軟弱地抬起頭來,看著這個擊敗自己的男子,正以征服者君臨天下的姿態俯視
著自己,出乎意料之外,她雖然心內亂成一片,但只可以「惊喜」兩個字來形容,沒
有分毫憤恨。
舒雅心房亂跳,急急垂下頭來,一臉紅霞,意識到這和自己緊密摟貼的男子是不
怀好意,但卻毫不害怕。她忘記了以往兩人間的恩怨,似乎他們的關系,應從這一刻
計算才對。
桓度的腦袋也在忙碌著。歸結起來,眼前可以走的道路,一是殺人滅口;但以
夫概王的精明厲害,在吳國的龐大勢力,愛女被殺或失蹤,事後必定無孔不入地追查
,自己目下倉猝行事定會留下痕跡,一個不好,還要牽累到巫臣和夏姬,所以他放棄
了這個最初的決定。
另一條路既簡單又妥當,就是要舒雅自動為他守 。這當然是知易行難。要這驕
縱的千金小姐乖乖听話,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徹底把她征服。在武術上,他是胜利
者,她的生死被他掌握在手上,現在他更要征服她的心。而且還要合乎孫武兵法中「
速戰速決」的原則,否則夜長夢多。
想到這里, 桓度摟著舒雅的左手收緊,右手繞過舒雅的後頸,將她的頭慢慢向
自己摟近,把她鮮艷欲滴的紅 ,湊向自己的嘴 ,心中有种報复性的快感,因這些
日子里,他頗受了她一點气。
舒雅芳心噗噗狂跳,全身輕輕抖震。她知道將發生什麼事, 桓度剛才擊中她身
上的穴道時,用力极輕,這時她已可發力,偏偏全身麻軟,一點力也用不上來。她這
時不由暗恨 桓度不封著她的穴道,以免她現在這樣難堪。豈知這正是 桓度的攻心
之道,軟硬兼施。
舒雅滿臉紅霞,羞得閉上美目,一聲嚶嚀,櫻 湊上, 桓度立即緊吻不放。舒
雅全身劇烈扭動,在 桓度緊而有力的摟抱下,舒雅的扭動,變成兩個軀体的熱烈磨
擦,對雙方都產生了強烈的效果。這刻才是欲罷不能。目下即使舒雅指天誓日答應
桓度不會 , 桓度也不肯將她放過。
秋林內春情無限,遠近不見行人。
舒雅的最後掙扎便如比武一樣,在 桓度高超技術下冰消瓦解,這吳國第二號人
物的女儿,一向不把天下男儿放在眼內的美女,很快便把一雙玉臂攀上 桓度的頸項
,任由這個對地無禮輕薄的男子為所欲為。
桓度感到丁香暗吐,极盡魂鞘。忽地頸側一麻,全身變軟,給舒雅反制著大穴
,不由暗罵自己大意。
舒雅左手穿過 桓度雄偉的背脊,把他緊緊摟貼在自己身上, 桓度全靠她的摟
抱,才能不因要穴受制,軟倒地上。主客形勢逆轉。
舒雅身形很高,比之 桓度,只低了小半個頭,現在舒雅把俏臉湊到 桓度面前
寸許處,沈聲問道:「剛才那女人是誰?」
桓度几乎歡呼起來,他剛才最擔心就是舒雅用手段欺騙他,再乘机制服他,其
實對他絲毫沒有愛意,這樣的情形最糟。目下她這個問題,分明出於妒忌,這就証明
她對他大有情意,如果利用得好,比之先前一面倒地占有她,更胜一籌。
桓度不敢怠慢,眼中露出驕傲的神色,精芒直望向舒雅,剎那間眼神轉變,似
乎帶有一种莫名的哀傷。
舒雅心中一軟,制著 桓度頸側穴道的手一松。無論 桓度怎樣回答,一是更激
起舒雅的嫉妒,一是令她心生鄙視。 桓度一方面表現了令她動心的威武形態,另一
方面又露出极度失意的神情,使她心弦震動,既怜且愛。
桓度知道這是決定性的時刻,一定要長驅直進,直搗敵方的大本營,將敵人的
身心全部占領。一雙手迅速在舒雅身上活動起來,在這灼熱又充滿活力的胴体上,肆
意輕薄。
舒雅嬌喘連聲,身体象徵式地扭動抗拒。又有點暗惱此人色膽包天,居然在這等
地方向她發動徹底性的進攻,卻又特別刺激興奮。忽然耳際生風,給 桓度摟著躍上
樹林密處,兩人擠在一株大樹的橫杈上。
桓度的手開始滑入舒雅的衣服內,在他的挑逗下,她防守的意念完全被摧毀。
舒雅做夢也想不到,在這樣的處境下,獻出了寶貴的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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