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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死 天 龍

                     【第三十九章】 
    
      子夜,柳浪居。 
     
      春夏之交的午夜,顯得格外寂靜。柳浪居內飄溢著各類花草散發出的芳香。 
     
      一彎下弦月高高地掛在小院人口一棵大柳樹的枝頭上。 
     
      偶爾,柳林中蕩過一陣清涼的晚風,嫩綠的柳枝便隨風起舞,這時便會傳來一 
    陣陣清脆悅耳的風鈴之聲,風鈴聲不大,但在此刻卻能傳得很遠很遠。 
     
      這些風鈴是江月自紅花谷的竹林中摘來的,大小一共七只。每到夜晚聽到這風 
    鈴聲,便會使人想到紅花谷,想到在紅花谷與血魔殊死一戰的陳子彈、雷天風以及 
    中原武林的各路英傑。 
     
      柳浪居內,江月和雲婷的臥房早就熄了燈。連日的疲勞以及心靈上的創傷,使 
    得這兩位少女再也支持不住,一個時辰前她們隨崔四殺回到柳浪居,此刻二人早已 
    進入了夢鄉。 
     
      唯有崔四殺屋裡的油燈還亮著。他已經有兩天未曾喝酒,此刻正盤腿坐在床頭 
    上,右手托著一隻碩大的煙鬥,「叭塔叭嗒」地吸著。 
     
      阿黃的耳朵無精打采地聾拉著,四條腿蜷伏在草地上,兩只眼睛半睜半切,似 
    乎在注視著小院的籬笆門。主人的心緒不好,阿黃似乎十分清楚。乎日,網黃也許 
    會在江月的屋裡睡覺,可今晚,它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思,江月一上床,阿黃便一聲 
    不響地溜到了門外。 
     
      「邦!邦!邦!」 
     
      白馬寺方向傳來了清晰的梆子聲,巡更的和尚敲響了子時的梆子。 
     
      就在這時,阿黃突然發覺了什麼,兩耳直豎,身子「呼」 
     
      地立起。 
     
      阿黃的面前站立著一人,在阿黃察覺的一瞬間,此人已站在僅離阿黃五尺之處 
    ! 
     
      在子夜,此人的迫近連狗都不曾察覺,其輕功之高絕便可想而知。 
     
      阿黃要叫,那人沖它「噓」了一聲,輕聲道:「阿黃,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說來也奇怪,阿黃一聽此人稱呼自己,竟一蹦老高,前爪扶在來人的肩頭,尾 
    巴歡快地搖晃著,伸出舌頭,親熱地舔著來人的下巴。 
     
      能與阿黃有如此親近關係的只有三人:江月、小毛頭和雷天風。此刻紅月與小 
    毛頭都在熟睡,那麼此人便只能是雷天風。 
     
      一點兒不錯,來人正是雷天風! 
     
      在一天多的時間裡,雷天風的相貌已有了較大的變化,人削瘦了許多,眼窩深 
    陷,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雷天風用手輕輕撫摸著阿黃,兩眼靜靜地望著江月和雲婷的臥室,彷彿聽到了 
    兩位少女那均勻的呼吸聲。 
     
      良久,良久。崔四殺的房間裡傳來了老人劇烈的咳嗽聲,似乎烈煙嗆了嗓子。 
     
      雷天風的濃眉微微一皺,他心裡清楚,自己不在,老人身上的擔子有多重,處 
    境會更加危險。又過了一會兒,雷天風低頭沖河黃輕聲道:「阿費,我要離開一段 
    時間,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阿貿似乎聽懂了,眨了眨眼睛,搖了搖尾巴。 
     
      雷天民義道;「阿黃,夜裡要格外小心,主人的安全,就全交給你了。」』 
     
      阿黃不再搖尾巴,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雷天風,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雷天風不再多說,用手輕輕拍了拍阿黃的頭,轉身朝院外走去。 
     
      阿黃追了兩步,止步在籬笆門前,目送主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純白的睡覺是很警覺。 
     
      作為一個職業殺手。他必須隨時提防有人報復自己,因此,多年來,方純白已 
    養成了一個習慣,睡覺時不脫衣服,甚至不脫鞋,這裡是城北一座不大的客店,只 
    有五間客房,全部讓方純白包了下來。為了不引人注目,方純白讓店老闆將招牌都 
    搞了下來。 
     
      天已過四更,這是人們睡得最酣的時候,然而就在這時,方純白卻突然醒了。 
     
      房頂上傳來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方純白聽得出,來人輕功不錯,但絕不 
    是絕頂的高手。 
     
      方純白翻身下床,身子一閃,出了房門,像一隻矯捷的狸貓,隱沒在灌木叢中 
    。 
     
      房上的人似乎也很機靈,聽到了院中有動靜,急忙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著院 
    中的情況。 
     
      方純白暗暗冷笑,心想:「你不下來,我便上去捉你! 
     
      哼,憑你這兩下子輕功,我方純白十步之內便可擒佳你!」 
     
      主意已定,方純白身子一抖,「呼』目地一聲拔地飛起,撲向房上之人。 
     
      那來人先是一怔,隨即一記轉身飛掠,朝北急逃而上,竟使方純白一記補空。 
     
      方純白冷哼一聲,提氣縱身,直追下去。 
     
      那人三縱兩趟,直朝城牆奔去。 
     
      方純白緊追不捨。二人的距離愈來愈近。 
     
      儘管方純白越來越接近對方,但他心裡卻暗暗吃驚:「看來,此人的輕功要遠 
    遠高於自己原先的估計。不用說十步,就是在百步之內,自己恐怕也難擒到對方。 
    如此看來,此人的武功比自己不會相差太遠。」 
     
      三十步。 
     
      二十五步。 
     
      二十步! 
     
      就在方純白與對方相距二十步的時候,逃跑之人上了北城牆,人如飛燕,只是 
    雙足在城牆頭輕輕一點,便縱身越出城外。 
     
      方純白毫不猶豫,身子輕輕一提,跟了出去。 
     
      來到城外,二人相距仍是二十步! 
     
      方純白暗自提氣,加快了腳步。 
     
      十九步。 
     
      十七步。 
     
      十五步! 
     
      然而,在方純白追至離對手十五步之遙,便再也無法接近對手了。 
     
      無論方純白使出多大的氣力,都無濟於事。 
     
      方純白的心中開始有些緊張。現在看來,對手剛才在窖院時明明是在欺騙自己 
    ,他是有意發出聲響,誘自己來追,可自已一旦追了出來,又無法靠近對手。從此 
    人目前的情況看,其武功肯定不在自己之下,因為自己已盡了全力,仍舊無法接近 
    對手。 
     
      他有些不敢再往下想,可又不得不想,萬—……對手仍舊有所深留呢……那豈 
    不是……下面的答案很清楚,對方的輕功和武功實際是在自己之上! 
     
      江湖之大,無奇不有。然而,對於武功高絕,目高於頂的方純白來說,武功和 
    輕功高於自己的只有三人:陳子撣、武聖天和自己唯一的朋友雷天風。自從這三人 
    相繼去後.方純白絕對相信這一點:在中原武林裡,自己的輕功即便不是一花獨秀 
    ,也不可能有人超過自己! 
     
      ——莫非……中原武林中又出現了自己不曾聽說過的曠古奇才?! 
     
      ——可這樣的人物為何偏偏要找上我?他到底要打我什麼主意?! 
     
      前面是一片小樹林,方純白不敢再追,於是喊道:「朋友,有什麼話就這裡說 
    吧!」 
     
      那人果然站住,身子緩緩地轉了過來。 
     
      此刻,東方已見魚肚青白,藉著朦朧的光線,方純白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此人身材魁偉,身穿一件破舊的深色布衫,面龐清瘦,滿臉的鬍鬚,一雙炯炯 
    有神的眸子深深地嵌在眼眶裡。 
     
      方純白全身一震,他聯想起一個人,可又不敢確信,因為一個人不可能在一天 
    裡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再說,這個人明明已死,人死又豈能復生?可眼前這個人的 
    氣質、武功又……「你……你是……」方純白遲疑問道。 
     
      「方兄,看來我的確變化很大!」對面之人苦笑一聲,緩緩說道。 
     
      方純白渾身一陣劇烈的顫動,最後終於平靜下來,緩緩點首道:「不錯……你 
    是雷天風!你是雪天風!」 
     
      雷天風點了點頭,兩步走到方純白的面前。 
     
      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兩雙眼睛靜靜地對視著,目光中包含著許多,許多 
    。 
     
      良久,方純白突然笑了,道:「雷兄,我這個人一向自以為聰明,而這一次, 
    我在判斷上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其實我早應想到,像雷兄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死。」 
     
      雷天風微微一笑,搖頭道:「方兄的判斷不能算錯,實際上我真死過一次。」 
     
      方純白笑道:「看來,我只有相信奇跡。」 
     
      「確實是奇跡!」雷天風點點頭,又道:「方兄,你恐怕猜不出是誰救的我。 
    」 
     
      方純白道:「雷兄身中唐門的毒器,除唐門的人之外,難道還會有人能治此毒 
    ?」 
     
      雷天風道:「蜀中唐門,離洛陽幾千里,龍王印的事,也沒驚動他們,救我之 
    人當然不會是唐門的人。」 
     
      凝思片刻,方純白搖頭笑道:「除唐門之外,我還想不出有誰。」 
     
      雷天風道:「除唐門外,江湖上還有不少使毒的高手,其中最最霸道的卻只有 
    兩人!」 
     
      方純白一怔,道:「雷兄是說『血魔』武聖天和『大漠干屍』黃風笑?」 
     
      「正是!」 
     
      「哦?難道……雷兄的傷是……」 
     
      「不錯,救我之人,正是江湖之人談虎色變的『大漠乾屍』 
     
      黃風笑!」 
     
      方純白自嘲一笑,道:「雷兄一語驚人,此事實在出乎我的意料,」略停一下 
    ,又遭:「不錯,普天之下,若論用毒,連蜀中唐門恐怕都難以望其項背,如果是 
    黃風笑出手相救,莫說是一個萬花紅,就是唐門的高手,恐怕也奈何不了雷兄。不 
    過,據我所知,『大漠乾屍』絕非救世的菩薩,他既然搭救了雷兄,想必是另有所 
    圖。」 
     
      雷天風點頭道:「方兄所料一點不差,在我被救醒後,黃風笑確實向我提出了 
    一個條件。」 
     
      「哦,什麼條件?」 
     
      「無論如何,不能讓龍王印落入萬松白的手中!此次他與萬松白合作,他認為 
    受了萬松白的欺騙。萬松白將龍王印看得極重,黃民笑卻倔偏不想讓他得到。」 
     
      方純白想了想道:「要說這個要求,對雷兄來說並不算過分,可我還有一點始 
    終搞不懂,以『大漠乾屍』的武功利用毒手段,完全可以殺掉萬松白,可為什麼他 
    自己不動手,卻求雷兄幫忙?」 
     
      雷天風道:「看來只有一種解釋。」 
     
      「是什麼?」 
     
      「黃風笑懼怕萬松白!」 
     
      方純白眉頭緊鎖,道:「這怎麼可能?」 
     
      雷天風道:「這件事我也奇怪,以黃風笑的使貴手段,連武聖天都有所不及, 
    可不知為什麼,他似乎很懼怕萬松白只要一提起萬松白,他的目光中便出現一種難 
    以言狀的神情……」 
     
      「雷兄,」方純白截口道:「這麼說來,咱們對萬松白還未能完全摸透。」 
     
      「正是。萬松白手中一定掌握著一件足以制服黃風笑的東西,否則,以『大漠 
    乾屍』的性情,絕不可能屈從於萬松白。」 
     
      方純白話鋒一轉,道:「雷兄,你以這種方式來見我,想必已有新的打算。」 
     
      「方兄。」雷天風道:「以往我屢次遭人暗算。可連對手是誰,其目的何在都 
    不清楚。」 
     
      方純白點頭道:「那是因為你在明處,對手在暗處,因此才屢屢遭險。」 
     
      雷天風微微一笑,道:「可如今不同了,誰都知道雷大風已死,死人只能在暗 
    處。」 
     
      方純白笑道:「我已清楚雷兄的打算,與對手調換一下位置,這是個絕妙的主 
    意。」略思片刻,又道:「除我之外,還有誰知道雷兄現在的情況?」 
     
      「只有方見一人!」 
     
      「哦?這麼說,你連江月和姣姣都不打算告訴,她們眼下的處境你可知道?」 
     
      雷天風神色凝重。半晌緩緩道:「今後,她們的處境會更加困難,可一旦她們 
    知道我還活著,此事便萬難隱瞞,從她們的臉上,別人便可猜出八九。」停頓片刻 
    ,雷天風輕歎一聲。 
     
      又道:「姣姣有宋幫主在,我可以放心,江月和雲婷過於單純,我師叔嗜酒如 
    命,保護不了她們,今後……」說到這裡,他抬首深深地望了一眼方純白。 
     
      「雷兄,你可以放心。」方純白道:「這世上我方純白只有雷兄一個朋友,我 
    深知『朋友』二字的份量。柳浪居的事,就交給我了。」 
     
      雷天風感激地點了點頭,道:「方兄請記住,我易容再現後,可能方兄都難以 
    認出,但我的左耳根下,會出現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 
     
      東方天標出現了一縷彩霞,金色的朝陽映紅了遠處的山巒,隨後又普灑在中原 
    大地上。 
     
      方純白走了,向東而去。 
     
      當方純白的身寧消失在樹林今後,雷天風解下一個小包,包裡是一套早已洗褪 
    色的黑布衫。 
     
      洛陽神武鏢局。 
     
      上午,這座洛陽最大的鏢局朱門大開,鏢局十丈方圓的練武場上聚集著七八十 
    人,一個個持很佩劍,一看便知是武林中的人。 
     
      神武鏢局的當家人是秦儀堂,今年五十七歲。秦家五代都是吃鏢局飯的,到第 
    四代,也就是秦儀堂的父親秦尚武這一代,神武鏢局的規模達到了鼎盛,當時案尚 
    武手下有七個鏢頭,四十餘名鏢師,再加上其他人丁,總共有近二百人。 
     
      大約二十年前,秦尚武親自護送一批紅貨去京城,在河北境內遭強匪攔截,經 
    過一場血腥拼殺,貨是保住了,可秦尚武卻受了重傷,到北京後沒幾天便死去。 
     
      秦儀堂算是秦家第五代鏢主,可論起武功,他可比不上父親,自從十七年前秦 
    儀堂在山東失了一批重要的紅貨,神武鏢局的名聲便開始一天不如一天。儘管在洛 
    陽神武鏢局的規模仍是第一號,但秦儀堂比誰都清楚,照此下去,用不了幾年,神 
    武鏢局就算不垮,也得讓新起納幾個鏢局擠下去,成為二流、三流的鏢局。若想重 
    振神武鏢局,最關鍵的因素是人,雖說眼下局裡有三個鏢頭,十幾名鏢師和四十幾 
    名趟子手,但在江湖上叫得響的卻寥廖無幾,提得起來的除了秦儀堂自己,也只有 
    蔡國方蔡鏢頭,因此,多少年來,秦儀堂一直都想招募一些武林高手,來充實自己 
    的實力。 
     
      自從關林比武在印的消息傳出後,中原武林的各路英雄陸續雲集洛陽。對秦儀 
    堂來說,這真是天賜良機。這兩天,神武鏢局未門大敞,由察鏢頭主持,在鏢局的 
    習武場上公開招募趟於手和鏢師。今天是第三天,秦儀堂到現在還未看到一個人夠 
    作自己的鏢師,不覺有些掃興。 
     
      此刻,蔡鏢頭已從應選的人中挑出三人,這三人武功尚可,將作為鏢局的趨於 
    手。 
     
      落選的人垂頭喪氣,紛紛走出鏢局,門口有不少躍躍欲試的武林之人,向出來 
    的人打聽著應成的過程細節。 
     
      「『喂!二虎,你怎麼出來了?」一個瘦高個漢子沖一位剛剛出來的紫面大漢 
    問道。 
     
      那位叫二虎的大漢白了瘦於一眼,沒好氣地道:「出來? 
     
      ,再不出來,我這把骨頭就得散在裡面!」 
     
      瘦子一伸舌頭,道:「怎麼,還真打呀!」 
     
      二虎拍了拍瘦子的肩頭,咧了咧嘴道:「我說兄弟,就你這把子骨頭,還是省 
    了吧!」 
     
      瘦子一挺胸膛,不服氣道:「我說二虎兄弟,你這話是何意,?」 
     
      二虎嘿嘿一笑,道:「我可是為兄弟你好,若是不信,你儘管去試試,倘若你 
    能過了第一關,兄弟我今天中午在豐順樓請客!」 
     
      兩個人這麼一爭,周圍馬上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 
     
      就在這時,從街東面走過一人,魁偉的身材,身穿一件黑衣,衣裳很舊,但很 
    乾淨,此人清瘦的面龐,留著鬍鬚,一對波黑的劍眉下生著兩只炯炯有神的睜子, 
    從外表看,此人的年齡在三十五歲上下。 
     
      黑衣人走到神武鏢局的大門口,便停下了腳步,用眼睛掃視著大門內的人群。 
     
      此刻就聽二虎手指黑衣人大聲道:「兄弟,你瞧這位的身子骨怎樣?倘若此人 
    能過了第二關,我照舊在豐順樓請客!」 
     
      黑衣人回頭看了春說話之人,問道:「借問仁兄一句,此地鏢局可在招募新人 
    ?」 
     
      二虎忙道:「不錯,神武鏢局今幾個招募鏢師和趟子手。 
     
      這位仁兄何不一試?如果運氣好,在鏢局裡混個趟子手,看且便能拿五兩銀子 
    。」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多謝這位仁兄給路指山一條生財之路。」 
     
      語畢,轉身邁進了大門。 
     
      二虎身邊的瘦子急喊道:「這位仁兄慢走,我隨兄弟一起去。」 
     
      黑衣人回頭笑道:「莫非這位兄弟也想混個趟子手?」 
     
      瘦子苦笑一聲,道:「別人小瞧咱,可咱自己非得爭這口 
     
      氣不可」』 
     
      黑衣人笑了笑。 
     
      瘦子又道:「敝人姓江,江有財,敢問這位仁兄的尊姓大名?」 
     
      黑衣人道:「在下姓田,田雨。」 
     
      江有財邊走邊道:「田兄,不是江某人奉承老兄,就憑田兄這身材,氣度,在 
    鏢局裡,昆個趟號手可太委屈了,怎麼說也得弄他個鏢師噹噹。聽說,這裡的鏢師 
    薪俸攝厚,一個月就有三十兩銀子!若是出遠門護鏢,還有額外的報酬。」 
     
      黑衣人點頭笑道:「那就看咱們有沒有這個運氣啦。」 
     
      二人說話間。已來到應試的人群面前,剛才與江有時打賭的二虎也跟了過來, 
    他是存心想看看這二人的洋相。 
     
      習武場的正中央端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身材不高,人卻顯得十分精幹, 
    花白的眉毛下嵌著一次利目,不怒而威,此人正是在江湖上頗有名氣的蔡國方蔡鏢 
    頭。蔡國方資歷頗深,秦尚武在世時,他便是鏢局的三大鏢頭之一,因此,蔡國方 
    在鏢周中講話—向很有份量,連泰儀堂都敬讓他三分。 
     
      蔡國方兩邊,站立著四位鏢師,再往前是兩名身材高大的趟子手,這二人負責 
    初選,如果來人被選中,首先要與這兩個人試試身手。 
     
      這時,一名紅臉趟子手走到黑衣人所站的人群中、開始物色人選。被選中的人 
    紛紛站出人群,一共有七人,其中便有黑衣人和江有財。 
     
      紅臉漢子沖七人掃視了二服,隨後走到最左邊站立的藍袍漢子面前,配聲問道 
    :「練過幾年功?」 
     
      「五年。」 
     
      「什麼功?」 
     
      「蛤蟆拳。」 
     
      「蛤蟆拳?」紅臉大漢冷冷一笑,突然一舉左手,「通」 
     
      地一舉,擊在藍抱漢子的左肩頭。 
     
      藍祖漢子向後跌跪兩步,「撲通」一聲仰坐在地上。 
     
      在場看熱鬧的人一陣哄笑。 
     
      紅臉漢子道:「朋友,你這個『蛤蟆拳』,恐怕還得再練上幾年!到那時,神 
    武鏢局仍歡迎你來!」 
     
      藍衣漢子紅著臉走了。 
     
      前五個人試過,合格的只剩下兩人,下面便輪到了江有財。 
     
      江有財臉色發白,扭頭沖黑衣人輕聲說道:「田兄弟,我總覺得……夠嗆…… 
    」 
     
      黑衣人微微一笑,用手輕輕一拉江有財,二人掉換了個位置。 
     
      「江兄,」黑衣人道:「還是我先來。」 
     
      紅臉大漢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黑衣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看樣 
    子,這位朋友倒像是個練家子。在哪兒學的武功?」 
     
      「少林寺。」 
     
      紅瞼大漢一怔。 
     
      「是少林俗家弟子。」黑衣人補充道。 
     
      紅臉大漢嘿嘿一笑,突然擒起右掌,朝黑衣人的左肩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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