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八面埋伏】
李濟一直注意著郝天浪的反應,眼瞅人家這麼氣定神閒,大馬金刀法,不禁心頭便
起了幾分浮躁,他委實搞不明白,形勢至此,郝天浪憑什麼猶能安之若泰、不慌不忙?
要求解釋,只有一項——姓郝的莫非已有破解之策?
這當口,齊常惠已頻頻向李濟瞧來,意思是請示何時動手?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
在李濟原先所坐的太師椅旁。
暗裡一咬牙,李濟用力揮手:「把罩子吊起來——」
但見齊常惠彎下腰身,迅速往太師椅底下一摸,罩住郝天浪的那面鋼絲網已經由頂
端的吊索「呼」聲拉升,同一時間,弓弦聲夾雜著強弩的機簧聲馬上響成一片,於是,
晶亮的箭簇、尖利的弩矢,更摻合著各式各樣的暗器,如暴雨飛蝗般驟射郝天浪,整座
大廳,瞬間銳嘯充斥,交布成寒芒冷電穿織的閃爍光圖。
不知什麼時候,郝天浪將他的刀鞘咬在嘴裡,當溜溜焰彩來自四面八方的一剎,鋒
鏑拔鞘而出,刀刃像有靈性、生得眼睛,如水的澄藍陡然溢洩,千百件箭矢暗器立刻叮
噹撞響,流光散崩,星電亂墜,有如忽而灑下漫空的殘渣廢屑,還發出陣陣清脆彈跳之
聲!
這一輪急攻猛射,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只一片光影縱橫,金鐵碰觸之後,
便消彌於無形了,不過,郝天浪仍是郝天浪,刀鞘咬在嘴裡,刀柄執於掌間,發不披、
衣不皺,照舊氣定神閒、大馬金刀。
李濟的容顏可不好看,其他人自齊常惠以下,亦個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情
景竟屬事實,只有薛群,暗下大大鬆了口氣。
站在一側的「老孩兒」金炎驀地怪叫如嚎:「邪門呀,分明是他娘的邪門,這一陣
箭雨強矢,便大羅金仙也包管全身窟窿,通體透穿,姓郝的居然毫髮無損,可不出了鬼
啦?」
齊常惠急忙吆喝:「二弟,你別瞎嚷嚷——」
李濟斷叱一聲:「落罩!」
鋼絲網「匡當」回落,又把郝天浪留進甕中。他任由罩網落下,並沒有突脫或抗拒
的動作。
手從椅下縮回來,齊常惠焦惶不安地道:「老爺子,這廝竟如此難纏,我們怎麼說
也要除此大患,萬不能留——」
李濟怒道:「我說過能留麼?還用你來多嘴?」
四周的弓箭手們紛紛再次張弓搭箭,上弦於弩,剩有暗器的人也重新將暗器備妥,
大伙全瞅著李濟,打算二度輪攻。
齊常惠硬著頭皮說話:「是不是,老爺子,再攻一次?」
李濟沒好氣地道:「再攻一次還不是同樣的結局?刀在他手上,對陣一揮,換來的
仍舊是滿地破銅爛鐵,敗屑殘渣,弄不巧,我們猶得賠上傷亡亦未可定……」
齊常惠茫然道:「那,那該怎麼辦?」
李濟形色沉重地道:「急什麼?人仍在我們控制之下,還怕他跑了?」
齊常惠嘴裡不言,心中卻在嘮叨:就像這樣束手無策地拖延下去,憑人家的身手刀
法,要跑還真能跑了,只怕人一跑再轉回來,大伙的樂子可大羅。
「老孩兒」金炎忽道:「老爺子,呃,你先時不是說自有續策麼?現下正該將你那
續策使出來啦。」
李濟陰惻惻地道:「這裡是你發號施令抑是我發號施令?我什麼時候該怎麼做,難
道尚要聽你指揮調度?」
縮縮脖子,金炎只敢怒在心底:「屬下怎敢冒此不韙?只是提醒老爺子而已……」
李濟直瞪瞪地注視著鋼絲網內的郝天注,眸瞳底忽明忽暗,表現出十分猶豫不決的
樣子。
大廳中一片沉寂,每個人在怔忡裡都帶著一股無可措手的尷尬,形勢僵滯險惡,彷
彿沒有個了局啦。
李濟向朱一志招招手:「一志,你過來。」
朱一志趕忙趨近,來到李濟身前,他正不明白主子招他所為何事?李濟已突然曲下
腰背,只一旋回,已閃到牆邊一台巨大檀木立櫃之旁,立櫃上置一具青銅雕花的古鼎,
李濟行動如電,迅速將那具頗有份量的青銅古鼎往內推去,就在古鼎內移的剎那,廳頂
的承塵週遭倏忽閃現出幾十個小洞,洞中「奪」「奪」連聲,頓見白光飛眩,冷芒流射
,數十隻細長尖梭,以不可言表的快速掠越空間,只只全對準鋼絲網罩的格隙穿入!
寒焰猝起於網罩之內,而藍華閃掣矯騰,奪人眼目,金鐵的碰擊斷折聲串響若冰珠
碎落玉盤,乍起又乍歇;
李濟利用朱一志胖大的身軀以遮擋郝天浪的視線,然後再轉動機關暗襲敵人,小動
作卻含有大殺機,用心不可謂不細不毒。這一刻,梭芒齊下,藍焰流燦,撞擊之聲甫息
,他不迭暗自祈禱——千萬奏功致果才好。
眾人的目光全部盯注在鋼絲網內,燈火明亮,倒映著罩網反光,活脫脫一個郝天浪
仍然側倚椅旁,面露微笑,大彎刀閒閒拄地,猶閃泛著粼粼寒輝。
見此光景,不止李濟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直了內眼。網內的地面上
遍佈斷梭殘屑,點點余芒帶著奄奄一息的喪氣,這輪出入意表的襲擊,顯然又失敗了。
李濟氣得猛然跺腳,悶著喉管咆哮:「這傢伙的命還真夠大!」
齊常惠舔著嘴唇道:「老爺子,姓郝的好像一點傷也沒有。」
任是如何深沉不露,李濟這一下亦不覺變了臉:「來硬的不行,我們得想個其他法
子,我就不信郝天浪生有九命,干他不掉!」
齊常惠苦著面孔道:「還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使?」
金炎又插上嘴:「照我看,餓他幾天,渴他幾天,飢渴交迫之下,銅澆的羅漢也得
化成一灘爛泥!」
哼了哼,李濟語帶奚落:「好一個餿主意,金炎,你也不想想,這得花多少功夫、
多少時間?辰光一旦拖延下去,設若中途生變,責任要誰來負?』,齊常惠趕忙幫腔道
:「老爺子說過,夜長夢多,該速戰速決才行,二弟,可不能逆了老爺子的原則。」
金炎乾笑了一聲:「我說說罷了,能不能辦,全憑老爺子裁奪。」
李濟似下了決心,高聲道:「館裡不是藏的有『雞鳴五鼓返魂香』一類的玩意麼?
拿迷香來,把這廝迷翻過去再說!」
齊常惠放低了嗓調:「這得臨時去找,平時不大常用的東西,怕要費點周折——」
一瞪眼,李濟喝道:「那就快去找呀!」
齊常惠急忙招呼霍如春,兩個人拔腿便走,趕著翻尋迷香去了。
甩甩衣袖,李濟滿面油光,腦門鼻端凝聚著汗珠,顯現得十分的心浮氣躁,一邊不
停地喃喃自語:「孽障啊,真是孽障啊……」
猴頭猴腦地湊上前來,郭壯陪著笑道:「老爺子,等一下迷香取來,大伙是不是全
得撤出屋去?」
李濟氣不過地道:「這還用問?莫不成都想跟著姓郝的躺在這裡?」
郭壯本想沒話找話,讓主子消消悶氣,如今兜頭碰了個釘子,只好灰著臉退了下去
,原來亦想搭訕幾句的朱一志,就更不敢多言了。
沒多久,齊常惠與霍如春已匆匆而返,兩人手裡各端著一方封蓋嚴密、鑲以銅邊的
木盒,木盒頂面豎雕著一隻鐵質鶴形物體,鶴喙中空,翹指向上。
李濟冷冷地問:「就是這玩意?」
齊常惠點頭道:「回老爺子,這種迷香,不叫『雞鳴五鼓返魂香』,它的名稱是『
聞香八仙倒』,藥性強烈,非常有效!」
李濟不耐地道:「別囉嗦這麼多,反正都算迷倒人的東西不是?」
齊常惠忙道:「沒錯!」
李濟道:「燃起來,所有的人給我退出大廳,常惠,派兩個機靈點的弟兄監視情況
,隨時向我回報!」
齊常惠隨手指向薛群和朱一志:「就你兩個吧,給我小心盯著。」
朱一志脫口問道:「在裡頭盯還是外面盯?」
狠狠白了朱一志一眼,齊常惠火道:「屋裡怎麼盯?你是金剛不壞之身?不怕迷香
迷倒你?他娘的豬腦袋!」
霍如春此時已將兩盒迷香分置大廳兩角,並抖亮火摺子自盒面鶴嘴內引燃藥性,當
裊裊的菊黃色煙霧從鶴嘴中飄出,大夥人馬已紛紛退出廳外,閉攏門窗。
薛群、朱一志二人分別用汗巾浸水,覆系口鼻,然後才貼近門窗間隙,就隙縫向內
觀察動靜,這當口,遠立廳外的人們亦已微微聞嗅到那股子腥中帶著甜膩的氣味。
天氣很冷,有層薄霧升浮,呵一口氣,便是白茫茫的一團,分不清是霧氣尚是嘴裡
的熱氣了。
李濟搓著手,不知在說給誰聽:「這一次,我看你倒也不倒?只要弄翻了你這天殺
的東西,看我怎麼剝你的皮、抽你的筋……」
郭壯又不自覺地搭上話;
「對,老爺子,活剮過姓郝的,我們再去堵那馬任俠,一朝取回寶物,索性將他也
挫骨揚灰,好叫天下人知道,『青蓮會』的霉頭是觸不得的!」
李濟好不容易有了點笑容:「不錯,免得我哥哥再數劃我,說我這些年的江湖是怎
麼混的?竟然混到叫人家吃到你兄長頭上來了。」
郭壯拍著馬屁道:「大老爺能除這口氣,還不知要怎麼高興法、怎麼感謝老爺子呢
。」
臉色一沉,李濟道:「事情尚未定規下來,滿話可別說得太早!」
呆了呆,郭壯面上堆笑:「看情形,怕是八九不離十啦。」
李濟轉頭遙向窺探中的兩人:「朱一志、薛群,廳裡怎麼樣了?」
薛群暫未答話,朱一志回過臉來道:「好像沒什麼動靜,姓郝的人在罩子裡不移不
動,老僧入定似的——」
李濟又大聲道,「薛群,你看呢?」
薛群猶猶豫豫地道;
「老爺子,大概就像一志哥說的這般光景,不到近前觀察,難以看個仔細。」
李濟擺著手道:「實際狀況未明之前,不准靠近姓郝的,一個弄不巧,又得賠上人
命!」
這時,齊常惠提出了他的建議:「老爺子,叫他們看看姓郝的人是站著還是坐在椅
子上?」
一句話點醒了李濟,他忙道:「你們瞧瞧清楚,姓郝的人是站著還是坐著?」
朱一志搶先發話:「坐在太師椅上,不過,仍然毫無動靜——」
李濟忙問:「睜眼還是閉眼?」
朱一志拚命將前額靠近門縫,努力集中視線焦點,但隔著一段距離,加上鋼絲網罩
眼格與反光的妨礙,雖說廳內燈光明亮,依舊花花糊糊地看不清切。他吁一口氣,無可
奈何地回道:「老爺子,這可看不大清楚……」
李濟問齊常惠:「這他娘的什麼醉八仙、八仙倒,要多少時效才能發生作用?」
齊常惠謹慎地道,「約摸半個時辰就行,咱們最好多拖一陣,以便藥性盡量發揮。
」
李濟道:「你們從前用過這玩意沒有?」
連連點頭,齊常惠道:「用過兩三次,挺有效。」
李濟臉色不大好看:「好,我們就等他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再掩進去查看結果
,希望這迷香能管用,若有萬一,便等著看熱鬧吧。」
一個時辰的功夫,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然而在此等冷颯颯、寒凜凜的秋夜裡
,等候起來便不大好挨了。霧氣泛著冰涼的水濕,飄來蕩去,沾上人的鬚眉頭臉,即化
為一種透心的寒意,偶而一個機伶,雞皮疙瘩全在表層上浮現出來。
不知誰悄悄說了幾句:「這冷天裡,要有兩盅二鍋頭下肚,才叫受用……」
李濟回頭罵道:「二鍋頭?喝你娘的馬尿去,什麼時候了,猶顧著享受?!」
「老孩兒」金炎站得老遠,暗自回頂著:天氣冷,喝幾盅驅驅寒氣也能叫「享受」
?眼下不喝,趕待會真個「熱鬧」起來,怕這一輩子都喝不著亦未可定。
昏天黑地裡,又不知過了多久,李濟漸失耐性,他硬聲問著齊常惠;
「時間到了沒有?」
齊常惠輕輕地道:「快了,老爺子,再等一下便得。」
李濟衝著朱一志吆喝:「廳裡可有變化?」
朱一志揉揉額頭,無精打彩地道:「一個樣,姓郝的杵在那裡,像中了『定身法』
。」
李濟接著問:「據你看,迷翻了他沒有?」
這句話可不大好回答,說對了沒有好處,說錯了麻煩無窮,朱一志識得利害,只有
模稜兩可地道:「人是沒有動靜,姓郝的一向尋於異常,不能把他和一般做比,到底是
否迷暈過去,實在難以確定……」
李濟不禁罵道:「你這不是說了等於白說?」
朱一志暗中扮個鬼臉,嘴裡卻一派惶恐:「回老爺子,此乃實情嘛……」
大伙隨即沉寂下來,時光在慢慢流逝,氣溫也更低了,不知過了多久,齊常惠終於
開口道:「老爺子,我看差不多了。」
李濟有些迫不及待地下令:「啟門、開窗,等冷風吹一陣我們便朝裡衝!」
開門啟窗的響動連接而起,明燈亮火的大廳內略見烏煙瘴氣,寒風自洞啟的門窗間
吹刮進去,卻只捲起絲絲氤氳——和那種想像中的迷霧漫溢情形似乎有點不大一樣。
李濟又在叱喝:「弓箭手預備,有暗青子的也備著——」
稍待片刻,他接著大吼:「跟我來!」
李濟帶著,所有人眾隨同往大廳裡衝撲,甫入廳內,立時布成了一個包圍陣勢,弓
箭手在前,懷有暗器者間雜其中,慢慢向鋼絲網罩之前聚攏。
此際,李濟的位置在他原先所坐的太師椅旁,看來,他待親自操縱機關了。
每個人的傢伙皆已出鞘在手,一時之間,但見精光閃耀,寒氣逼睫,長箭短矢的尖
鏃所指,俱為網罩的方位,還真個殺氣騰騰。
緊握著大砍刀,刀把的紅綢回反燈火,映得齊常惠的一張黑臉泛起暗赤,他大膽踏
前幾步,從網罩的眼格當中,注視裡面動靜,只看到郝天浪端坐太師椅上,頭頸稍垂,
低眉閉眼,毫無動靜,甚至胸膛亦無起伏,連呼吸聲都聽聞不到。
李濟伸手椅下,緊張地問:「怎麼樣?姓郝的著了道沒有?」
齊常惠喉嚨發乾,他艱辛地吞一口口水,沙著聲道:「看情形是著了道,不過——
」
李濟急道:「不過什麼?」
又嚥下一口唾沫,齊常惠吃力地道:「不過就怕萬一。」
用力一跺腳,李濟怒道:「這不是廢話麼?還不趕緊給我查驗清楚!是真是假,立
見分曉!」
齊常惠道:「是,老爺子你準備了。」
李濟高聲道:「大家招子都放亮點,聽我號令做動作!」
隨即喝了一聲:「起罩!」
鋼絲網罩在他自己的操縱下「呼」聲吊起,眾目睽睽,幾十雙眼睛全盯向椅子上的
郝天浪,而郝天浪垂睫不動,像睡著了,睡得極沉。
李濟喊著:「朝前圈上去!」
由齊常惠領頭,各人步步為營,戰戰兢兢地縮小了包圍圈,逐漸向郝天浪身邊聚集
,長弓強弩,亦早早瞄準了目標。
突兀間,有人驚呼出聲:「奇怪,迷香盒子怎地不見煙霧在冒?」
另有人像被蛇咬了一口似地怪嚎尖叫:「天老爺,盒子上的鶴嘴不知被什麼銳器釘
死啦,卡得嚴絲合縫的!」
叫聲一起,李濟馬上連想貫通——迷香的輸送管道被堵,自然難以發揮作用,就算
曾有少量藥性溢出,恐怕亦達不到預期效果。什麼時候拿什麼東西以什麼手法堵住迷香
管道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必屬郝天浪度量時機之後的傑作,也就是說,郝天浪定然
在他自己將遭到傷害以前所動的手腳,跟著來的另一個解釋,便是——閃眩的刀芒有如
藍虹暴捲,怒浪反湧,凡相距在丈內的弓箭手人頭俱飛,鮮血彷彿噴泉起落,尚有股子
騰騰熱氣,眨眼裡,遍地首級翻滾!
一下子就已經人仰馬翻,前面的人急向後退,後面的人跌撞一團,鬼哭狼嗥亂為一
片,這要緊的時刻裡,竟然沒有人來得及、或鼓起膽量放出一箭一矢!
寬闊鋒利的刀刃劃過一道半弧,回斬於扣腕的鐵環,只一刀,便見鐵屑四濺,火花
進舞,而刀鋒再轉,翩飛過齊常惠的頭頂與朱一志、郭壯、霍如春等人的鼻尖,嚇得他
們剛剛穩住的腳步又踉蹌歪退!
李濟清清楚楚地看到郝天浪這回手一刀,已將扣腕的鐵環砍折小半,最多再添兩下
,鐵環必斷無疑,若不趁鐵環未斷之前控制局面,則郝天浪一旦脫困,便是大難臨頭了
。
他身形一側,肥嘟嘟的軀體倏然暴進,緊接著兩圈赤光乍現——手上兩面泛著朱霞
的怪異「鴛鴦輪」已快切郝天浪頸項!
李濟的這對「鴛鴦輪」,大小僅若海碗的面積,然則赤光流燦之下,越顯這對「鴛
鴦輪」的周沿鋒利,旋回快捷,莫怪此人素有「血輪」之稱了。
郝天浪端坐椅上,臉孔泛漾著一抹極其促狹又極其陰魅的笑意,李濟的攻勢才到,
他右腳背猝頂手握的刀柄,大彎刀便在不可思議的速度裡兩邊閃晃,「叮噹」兩響融為
一聲,李濟立時倒挫一步!
刀刃在手腕上突轉,寒焰眩映出一個大大的光環,像是一個花圈,朝李濟的頭頂掛
下。
這個花圈當然不能由其掛落,否則,如何還有生路?李濟足尖點地,人已若陀螺一
樣飛旋而出!
大彎刀反掣掠斬,「匡」聲脆響,扣住左腕的鐵環剎時又吃砍缺一半,幾乎不分先
後,郝天浪刀鋒上指,專候敵人乘隙進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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