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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伐

                     【第二章】 
    
      而那柄森寒冷厲的小刀已貼近了她那張白皙的臉靨,如花似玉的一張臉,如果給小 
    刀劃了幾下,連雪娘自己都不會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女人愛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更愛美。 
     
      額際與鼻樑上都沁出了汗水,雪娘終於妥協了,她一昂頭,狠狠地瞪了東方獨孤一 
    眼,道:「我的小祖宗,你放了我……」 
     
      東方獨孤吞了一顆翠玉葡萄,道:「你肯招了?」 
     
      點點頭,雪娘沒有吭聲,東方獨孤一施眼色,施浪已鬆了綁,雪娘長吁了口氣,一 
    扭一擺的走到洪家大院的後院裡,在一塊木樁下站住,道:「挖開它。」 
     
      東方獨孤一怔道:「埋了誰?」 
     
      雪娘沒說話,她只是低著頭流淚,仇血虹運起劍來很快的挖開了,一陣屍臭後,首 
    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大鋼錘,施浪一震,道:「老麥——」 
     
      這是大龍堂兄弟老麥的隨身兵器,一對鋼錘也曾威風八面,在大龍堂裡也是個響噹 
    噹的人物,東方獨孤眉頭深鎖,冷冷地道:「那一夜是老麥和你逃離斷魂谷……」 
     
      嗯了一聲,雪娘泣道:「我沒辦法,單憑我一個女人,在那樣的環境裡,一定要有 
    個人幫助我,於是我選上了老麥,他人憨厚,耿直,對我來說正合適……」 
     
      東方獨孤冷冷地道:「老麥是條漢子,是大龍堂的中堅,要勾引他叛我,並不是件 
    容易的事,而且他木訥,又不善於言語……」 
     
      雪娘面上閃出一絲得意之色道:「別忘了我是個女人,是個很不錯的女人,我只要 
    勾他上床,他便乖乖的聽我的了,老麥雖然木訥,他也有情慾,也有愛情,在這種情形 
    下,他只有聽我的……」 
     
      東方獨孤恨聲道:「禍水——」 
     
      女之為禍,古之皆有,東方獨孤聽在耳裡,心中的確如錐在心,他知這女人手段狠 
    辣,連自己都上了她的當,他雙目殺機一湧,已知道老麥已死在這女人手中。 
     
      施浪大吼道:「你利用完了再殺他,對不對?」 
     
      點點頭,雪娘苦澀的道:「我沒有選擇,因為只有他知道我的秘密,況且當他知道 
    是我賣了你們之後,他居然逼我非這樣做不可——」 
     
      啪地一掌揮在雪娘臉上,東方獨孤道:「說,誰主使你……」 
     
      那一掌還真重,雪白的臉靨上立刻有了五條隆起的手印,腫的半天高,雪娘眼冒金 
    星,顫聲道:「我也只是聽命行事,負責與我聯絡的是孫琴一—」 
     
      她是個識時務的女人,她很明白眼前的形勢,利用過去的一份情感已無法勾起東方 
    獨孤對她的關愛,沒轍,她只有招,只有照實說出來。 
     
      又是一個女人,一個美艷難纏的女人,孫琴不是個簡單的人,她有女強梁之稱,江 
    湖上的大姐頭,獨霸一方。提起孫大姐,無不敬而遠之,誰也不敢惹上。十年前,此女 
    已叱吒江湖,領著一批兄弟,橫行各處。東方獨孤沒會過此人,但卻知道江湖上有這麼 
    一號人物。 
     
      施浪大怒道:「好呀,連孫琴也看上咱們大龍堂了,這樣看來,嘿嘿,大掌櫃,咱 
    們的敵手不是單獨的某一幫派……」 
     
      東方獨孤殺機畢露的道:「不管是誰,她必須付出代價……」 
     
      驀地——有一個宏壯的話聲道:「誰在這裡欺負我的女人……」 
     
      自後院裡一下子擁進了二十餘個勁裝漢子,這些人擁簇著一個面容冷厲的白淨漢子 
    ,這人一身鮮麗,綿袍緞帶,走起路來有一股富甲一方的意味,當他剛跨進院子裡,一 
    眼便看見雪娘那副淒慘之狀,頓時又怒聲道:「雪娘,誰幹的……」 
     
      他眼裡似是只有雪娘一個人,哪顧得有這麼多人在場,移身將雪娘摟在懷裡,檢視 
    她臉上的傷痕,憤怒的瞪著東方獨孤,道:「說,誰動的手?」 
     
      東方獨孤冷冷地道:「我——」 
     
      這白臉漢子厲聲道:「很好,關飛,將他的雙手剁下來。」 
     
      隨著他的話聲,在那一群漢子裡走出一個雙眉濃舒,肩大目圓的配劍漢子,他恭聲 
    道:「是,蕭三公子。」 
     
      無情劍簫三公子,在江湖上頗有名聲,家大業大,是雄踞一方的霸主,怪不得雪娘 
    會投身簫家呢,她不但捧上了金飯碗,還可仗著簫家之勢出入江湖,女人真聰明,聰明 
    的選擇最有利的靠山。 
     
      關飛的劍如水樣的灑出,招式快的像奔雷。他有快劍之名,是簫三公子手下的悍將 
    ,也是個極冷的殺手,出手沒有徵象,一劍疾劈而來,攻的果然是東方獨孤的雙手。 
     
      東方獨孤沒有動,他知道對付關飛這種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果然,仇血虹的動 
    作更快,一道冷艷如空隙的殞星,已將關飛那一劍擋開了,關飛根本沒機會變招,仇血 
    虹的劍已進了他的小腹,哎呀一聲慘叫,關飛的肚子已被挑開,血和腸子全流了出來, 
    死得好磊落。 
     
      簫三公子全身一震,道:「好快的劍——」 
     
      仇血虹的劍已歸進了鞘中,彷彿根本沒發生任何事。 
     
      雪娘顫聲道:「簫三,別惹他們——」 
     
      簫三公子冷笑道:「笑話,天下還有我簫三惹不起的人麼?」 
     
      雪娘關注的道:「有,東方獨孤你惹不起……」 
     
      簫三公子的心有若被一拳撞進了心坎裡,好像挨了一耳光一樣,東方獨孤的大名他 
    是久聞了,五年前的江湖,誰不知道大掌櫃的是什麼樣的角色,他愣了一愣,道:「你 
    不是說他死了?」 
     
      雪娘苦笑道:「誰又想到他又活過來了。」 
     
      東方獨孤的目光更寒厲了,這女人不但供給敵人自己的行蹤,還很肯定的斷定自己 
    已死,他實在不能原諒這個令他心寒的女人,更不能不替死去的老麥和兄弟復仇……忖 
    念間,簫三公子已不容他有思考的時間,道:「雪娘,東方獨孤又怎麼樣,憑簫家,我 
    們怕了誰?又寒了誰?他打了你,侮了你,這口氣難嚥,也嚥不下,再說,他又殺了關 
    飛,簫家的人被殺,不聞不問,我簫三沒辦法向簫老爺子交待……」 
     
      他環視了四週一眼,他帶來的人俱憤怒的等待他的命令,他只要一句話,這群簫家 
    的死士都會為他賣命。 
     
      無情劍已撤在手中,簫三冷冷地道:「東方獨孤,你不過是五六個人……」 
     
      東方獨孤正眼也沒瞧他一眼,那隻鐵牛角已抓在手中。他淡淡散散地道:「雖五六 
    人,卻勝過數十人數百人,簫三,你只要敢動一下,立刻,你會知道鐵牛角下的後果是 
    什麼!」 
     
      簫三嘿地一聲道:「殺吧,兄弟,簫家的人從不怕死。」 
     
      鐵牛角在空中閃顫的飛旋了出去,劃起一道玄妙的弦弧,當那些簫家高手才動的時 
    刻,它已旋轉了一大圈;在慘叫聲裡,已有七八個被那激盪釣鐵牛角割斷了他們的頸子 
    ,在那漫天血影中,那七八個人全死的不知不覺,鐵牛角又悠悠晃晃地自東方獨孤手中 
    擲出,那種特殊的手法,令人不知道它在攻擊誰,看著它向自己飛來,又突然的戳向自 
    己的同伴,簫三寒聲道:「這是什麼功夫?」 
     
      無情劍如芒般的射向東方獨孤。 
     
      鐵牛角已閃顫而至,直逼簫三的胸前,簫三全身大顫,揮劍擊向鐵牛角,當地—聲 
    ,鐵牛角又飄了出去。 
     
      仇血虹的劍更利,連著劈倒兩個漢子,施浪早已阻止了另一個漢子的搶攻,雲龍和 
    包鐵頭更不容情,衝進人群裡廝殺,個個都是狠厲的角色,出手立刻傷人。 
     
      燕南山和鐵雄卻守在遠處,這是他們多年的默契,當敵人並不難應付的時候,他們 
    並不需要全部出手,僅監視著全場,不容敵人有一個能逃脫出去。 
     
      哈赤站在大門口,防止外面的人衝進來。 
     
      剎那間,簫三帶來的人已死了大半。 
     
      慘烈的殺伐令簫家的兄弟寒了心,他們從未遇上這麼威猛的高手,個個都是殺人的 
    高手,全是行家的手法,只要一出手,就有人應聲而倒。 
     
      簫三恨極了東方獨孤,吼道:「我跟你拼了。」 
     
      自出江湖,簫三人前人後,都被人捧的高高在上,何曾受過別人的窩囊氣,更沒有 
    像今日這樣慘敗過,他像猛虎般的衝了過去,無情劍已攻出了七招。 
     
      鐵牛角已閃顫過他的劍招中,當地一聲,無情劍已被擊飛出去,而簫三的一條手臂 
    已隨著旋轉的鐵牛角斷了下來。 
     
      簫三痛的一聲慘叫,雪娘已撲向簫三的身上,擋在無情劍的身上,慘叫道:「大掌 
    櫃,你連我也殺了吧。」 
     
      這種威勢早將那些喘息的漢子嚇愣了,個個都如木塑石雕站在那裡,望著瀟灑俊逸 
    的東方獨孤,無人敢再輕易出手,而他——東方獨孤恍如沒事樣的站在原地,那隻鐵牛 
    角已握在背後。 
     
      淡淡地,東方獨孤道:「雪娘,如果你想死,那就自盡吧。」 
     
      雪娘滿面淚痕的泣道:「好,大掌櫃的要我死,我不敢不死,雪娘對不住大龍堂, 
    就拿這條命來抵那些兄弟的死——」 
     
      她也是個性烈的女人,抓起地上一把劍,就往自己心口窩上戳去,施浪卻飛起一腿 
    將她手裡的劍踢飛了。 
     
      雪娘一呆道:「施浪,你……」 
     
      施浪冷冷地道:「念在你已嫁了簫三,大掌櫃的如果真要你的命,他就不會只毀簫 
    三的一隻臂,你應該明白,鐵牛角下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回去告訴簫家,別跟大龍堂為 
    敵,否則簫家會得到慘烈的報應……」 
     
      東方獨孤再也沒有瞧雪娘一眼,帶著那一身瀟灑,淡雅的飄逸而去。 
     
      施浪和雲龍幾個人隨在他的身後,他們來的像陣風,去的像朵雲,世間彷彿沒有一 
    件事難住他們。雪娘居然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她自忖必死,因為背叛大龍堂的後果就是 
    這樣,可是大龍堂卻饒了她。最後,她瞭解了,東方獨孤雖然其性冷厲,卻仁義無改, 
    他為了那份兄弟的義氣,寬恕了她,她感激的掉下了淚……幸運不會永遠跟著她,當她 
    扶起簫三,正要離去的時候,她已看見了一輛篷車向這裡奔進來,不但衝進了洪家大院 
    ,還衝到她的面前。 
     
      她訝異的道:「簫三,這是……」 
     
      簫三並不認識篷車上的女人,那是一個穿紅襖的女子,她揮起了鞭,沒說一句話, 
    已纏住了雪娘的手。雪娘想掙扎,那紅衣女子已叫道:「別跟我掙扎,孫大姐要見你— 
    —」 
     
      雪娘的臉色蒼白了,她知道孫大姐是誰,更知道孫大姐的手段。簫三想去拉那個紅 
    衣女子,人左手方動,那紅衣女子已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上。 
     
      雪娘居然不再反抗,跟著紅衣女子上了篷車。 
     
      帶起一陣黃塵,在吆喝中,篷車已如飛馳去。 
     
      孫琴是個漂亮的女人,一身白皙的肌膚,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還有一頭烏亮的頭 
    髮,她不但長的俏,還有一張不饒人的嘴。只是今天孫琴那張臉很難看,在明艷中透著 
    —股怒氣,坐在那長椅子上,鐵青著臉,不說一句話。 
     
      雪娘站在那裡,嚇得不敢說半句。 
     
      半晌,孫琴才略生氣的道:「你出賣了大姐……」 
     
      全身一顫,雪娘道:「大姐,你知道,在那種情形下,我不得不說,大掌櫃的手段 
    你也很清楚,落在他於裡,就由不得自己了。」 
     
      孫琴哼了一聲道:「那不是理由,你也不是省油的燈,曾經和他上過床,總還有點 
    交情,如果你利用你天賦的本錢,我相信他還是奈何不了你。」 
     
      搖搖頭,雪娘泣道:「沒有用,東方獨孤不會因為和我上過床而放過我。」 
     
      孫琴哼聲道:「你是婊子貨,爛女人,見了男人叉開腿,當你說出我孫琴之前,你 
    應該曉得這後果很嚴重,組合裡最忌憚的就是出賣朋友,出賣你結義的孫大姐——」 
     
      抹抹眼淚,雪娘道:「我錯了。」 
     
      孫琴怒聲道:「錯了就能解決問題?江湖上誰都知道大龍堂的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惹上他,就等於跟閻王下了帖,你不但給我惹了麻煩,還給我的老闆惹上了事端——」 
     
      搖搖頭,雪娘苦澀的道:「大姐,我不是願意的……」 
     
      孫琴的臉寒的像蒙上一層冷霜,道:「現在我必須阻止東方獨孤追查下去,否則, 
    連我都活不下去,你惹了麻煩,我來收尾巴,這不公平,所以我要將你送給色魔,唯有 
    他才能克住東方獨孤——」 
     
      色魔苟夫子在武林的惡名早已傳遍每個人的耳中,只要是女的,談起色魔無不聞之 
    色變,雪娘是江湖中人,對這老色魔知道的太多了,任何一個女的,落在色魔苟夫子手 
    裡,如不脫層皮也要掉了半條命,她嚇的全身一顫,神色慘變,道:「大姐,你讓我死 
    ,我也不跟那個色魔……」 
     
      搖搖頭,孫琴冷冷地道:「由不得你,只有你這樣的女人才能請得動這老色鬼,我 
    孫琴做事一向很有把握,決定的事永遠不會更改……」 
     
      她面色一冷,轉頭道:「紅娃——」 
     
      那個紅衣褲的少女聞聲移了過來,她手裡拿了一根繩子,動作很快,出手就將雪娘 
    的雙手捆了起來,雪娘大叫道:「你這是……」 
     
      那紅衣女子根本不理她,硬生生地吊在半空中,然後,紅娃手裡又多了根鞭子,只 
    聽孫琴冷冷地道:「苟夫子喜歡血淋淋的女人,他認為愈受虐待的女人愈夠味,床上才 
    會哼哼哈哈,為了討他歡心,你只有先挨頓鞭子……」 
     
      唰地一聲,一道鞭影已抽在雪娘的身上,她慘叫一聲,背上的衣衫已裂成一條,那 
    殷紅的鞭痕剎時呈露出來,在慘叫聲中,雪娘已連挨了十幾鞭,全身都在血痕中,那美 
    好的肌膚已被鞭梢子銘上了線痕,沒多久,她已暈了過去。 
     
      朦朧中,耳際彷彿聽見孫琴那冷厲的話聲,道:「苟夫子,這女人可對你的胃口… 
    …」 
     
      苟夫子是色中之魔,他雙目似噴火般的在雪娘身上溜轉,那雙手不停的在她身上輕 
    輕撫摸著,他嘖嘖地道:「好女人……」 
     
      孫琴嘿嘿地道:「這女人,不但長的好,功夫更好。」 
     
      苟夫子一雙眼瞇成一條線,一副迫不及待的色相,他嘿嘿一聲大笑,道:「怪不得 
    江湖上都說孫大姐沒有辦不到的事,尤其是女人,嘿嘿,這娘們頗合老夫胃口,孫大姐 
    ,炮不打不響,話不說不明,你不會白白送我女人,有什麼條件你說吧,我姓苟的等著 
    你開價……」 
     
      孫琴嗯了一聲道; 
     
      「爽快,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只要替我殺個人……」 
     
      苟夫子眼珠子一轉,嘿嘿地道:「殺人不是難事,難就難在你孫大姐要殺的人,決 
    不是個普通的人……」 
     
      點點頭,孫琴冷冷的道:「隨便殺個人,我就不找你了,當然要費番手腳——」 
     
      苟夫子雙目一直落在雪娘那嬌艷的身上,道:「說吧,我認了。」 
     
      眼前放了個細嫩白皙的女人不玩,那比殺了他還難過,俗語說色膽包天,苟夫子忍 
    不住的嘖嘖地兩聲,在雪娘身上親了一下。 
     
      孫琴哼了聲道:「你聽清楚了,這個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嘿地一聲,苟夫子冷冷地道:「說,他是誰?」 
     
      孫琴沉思道:「大龍堂的東方獨孤……」 
     
      這幾個字如巨雷似的敲進苟夫子的心坎裡,他全身一震,那燃燒的慾火登時涼了一 
    半,道:「媽的,怎麼會是這個爺……」 
     
      孫琴哈哈地道:「怎麼,怕了?」 
     
      哼地一聲,苟夫子冷冷地道:「笑話,江湖上還沒有我苟夫子怕的人……」 
     
      孫琴豎起大拇指,道:「好,這才像條漢子,三天後,你取東方獨孤的頭來見我, 
    這女人也會在三天之後交給你……」 
     
      苟夫子雙眼一瞪,道:「怎麼,現在還不讓我夫子先玩玩她?」 
     
      孫琴哼了一聲道:「你玩了之後,如果又反悔了呢?」 
     
      苟夫子嘿嘿地道:「我夫子天生色膽,一天不玩女人,渾身都會不舒服,嘿嘿,你 
    要我三天才嘗這個鮮,孫大姐,你還不如拿刀子把我那根切了它……」 
     
      孫琴冷冷地道:「憋三天吧,雪娘不是普通女人,我保證你玩了之後還想再玩,一 
    直到你脫陽而死……」 
     
      孫琴人艷如花,但那張嘴是葷素全來,江湖上誰都知道孫大姐的嘴很臭,什麼話到 
    她嘴裡都會繞個彎,非讓你面紅耳赤不可。 
     
      苟夫子對孫琴是瞭解的很透徹,他知道這女人說出的話從來不會更改,他摸了摸雪 
    娘那細緻的身子,道:「好,三天就三天,這女人暫交給你保管,如果她跑了,嘿嘿, 
    孫琴,那你就要陪我玩玩了。」 
     
      孫琴僅是抿嘴神秘的一笑,那撫媚的微笑,看的色魔苟夫子心裡一蕩,暗歎一聲, 
    此女更是絕色之人……呼嘯的山風吹動著翻白的蘆花,那蒼茫的花絮在風浪下搖曳,蜿 
    蜒的山道上,有著些許的崎嶇,蘆草裡,此刻有著些許的飄動,在草叢裡,此刻已隱伏 
    了上百的黑衣漢子。他們各自據守著自己的崗位,彎弓拉月,劍在手上,刀在肩上,目 
    不轉睛的望著那條來路。 
     
      秋恨生似是這裡的指揮,他將人分配好後,然後他站在山道上,似乎是很恭謹的在 
    守候著他們的主——大風沙忽然自空中揚起,縷縷塵霧瀰漫空際,數道人影自沙霧中行 
    來,當中那個紫袍的漢子是這裡的頭頭,穩坐江合會的第一把交椅的馬魁。一手的無影 
    劍縱橫長江水面,素無敵手。左邊是他的副手一—顏老三,一臉紫黑,濃眉大眼。再過 
    來是錢八爺,是軍師也是高手,個子雖小,主意卻多,馬魁視他為智囊,任何事都向他 
    請教。 
     
      秋恨生恭敬道:「瓢把子,兄弟們已恭候多時……」 
     
      馬魁瞄了一眼藏在蘆花裡的那些兄弟,嗯了一聲道:「全準備好了?」 
     
      點點頭,秋恨生道:「全照錢爺的吩咐,將人如數的隱藏在蘆花裡,大龍堂的人只 
    要經過這裡,咱們兄弟便會出奇不意的殺過去,讓他們措手不及……」 
     
      鼻子裡哼了一聲,錢八爺冷冷地道:「別想的那麼如意,大龍堂的人可不是江湖上 
    的一般小混混,每個角都是腳跺四海顫的人物,咱們若要贏取此役,兄弟們必須盡力… 
    …」 
     
      秋恨生連聲道:「錢爺說的是,兄弟們打從跟著瓢把子,個個都能拚死用命,若不 
    是東方獨孤,咱們也不會栽這個斤斗,今天,小兄弟已擺明了,不給大龍堂顏色,勢不 
    回江合會——」 
     
      嗯,馬魁欣慰的道:「很好。」 
     
      顏老三嘿嘿地道:「他們只要經過這裡,我相信咱們定能給他們重創,雖然他們還 
    算是個人物,在咱們眼裡,他們並不算什麼……」 
     
      凝重的一笑,馬魁道:「兄弟,鐵牛角的威力咱們都聞名已久,它是否真有那麼大 
    的威力,也許今日咱們便能領教……」 
     
      顏老三嘿聲道:「別信那個邪,瓢把子,我們兄弟不是弱者……」 
     
      馬魁淡淡地道:「我明白……」 
     
      他的目光忽然在遠處一瞄,立刻施了個手勢,江合會兄弟立刻隱進蘆花之中。這批 
    人都是久經訓練,動作迅速,剎那間,蘆花搖曳,風沙吹拂,大地染上一層蒼茫。那雲 
    天連接著天邊,遠處看來,此處沒有半絲人影——篤篤……的蹄聲自黃土路面上傳來, 
    東方獨孤依舊是那身長袍,跨在馬背上,帶著那些兄弟,風塵僕僕地向這裡行來。 
     
      他們只有一個心念,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要找尋出五年前那檔子事的兇手。目前 
    他們的目標在孫琴身上,他們篤定了太和莊,那裡是孫琴經常落腳的地方,他們相信, 
    在那裡一定會有孫琴的消息和蹤跡……離太和莊最近的路就是這條滿道蘆花的山路。 
     
      突然——鐵雄咦了一聲,雙目緊緊落在路旁的蘆花上,他看的很仔細,面色隨著他 
    的觀察而愈來愈凝重,道:「大掌櫃的,有點不對……」 
     
      東方獨孤頭也沒回,依然跨馬而行,低聲道:「我已聞到敵人的血腥……」 
     
      哈赤哼地一聲道:「我倒要看看有誰敢來惹我們……」 
     
      他們真是久歷沙場的老將,僅這幾句話的功夫,已各自散了開來,他們將自己的坐 
    騎緩慢的與自己人拉開,這就是歷經無數次戰役的經驗,他們都是戰中老手,知道如何 
    減少本身的危險性……施浪雙目平直的望著滿野的蘆花,道:「他們要攻擊,一定是藏 
    在蘆花裡……」 
     
      東方獨孤不屑的道:「那是自認為最隱密的地力,他們忽略了,最隱密的地方,也 
    就是最能讓人注意的地方……」 
     
      包鐵頭嘿嘿地道:「大掌櫃的,咱們逼他出來—一」 
     
      東方獨孤道:「好。」 
     
      驀然之間——一縷旋蕩的光影,自他那飄起的背影中閃了出去,只見在激漩的風沙 
    中,唰地一片蘆花桿子向空際揚去。帶著懾人的呼嘯,大片的蘆花飛濺,只聽幾聲慘呼 
    之後,已有十幾條人影從蘆叢中躍了起來,揮動著兵刃向這裡衝了過來。 
     
      三個滿身是血的黑衣人已搖晃的倒在蘆桿上,而東方獨孤依舊是那麼灑脫的跨在馬 
    上,面上有一絲厲酷的笑意。冷漠的望著那些隱藏不住的黑衣人。 
     
      哈赤躍騰而來,道:「媽的,原來是靠水過活的朋友……」 
     
      在一聲長笑中,馬魁終於自路邊一角轉了出來,他在兄弟的擁簇下,面上有種冷厲 
    的殺意,斜睨著東方獨孤道:「大龍堂當家的可是閣下?」 
     
      淡淡灑灑地一笑,東方獨孤道:「不錯,你……」 
     
      馬魁拱手道:「江合會馬魁……」 
     
      東方獨孤冷冷地道:「看你還是個人物,你—向在江裡做買賣,今天怎麼捨本求末 
    跑到陸地上營生,馬幫主,你不覺得……」 
     
      嘿嘿兩聲,馬魁冷沉的道:「東方朋友,江合會和大龍堂可說是邊不沾邊,角不碰 
    角,你閣下,犯不著在江邊耍狠,耍了我兄弟好幾條的命……」 
     
      淡淡一笑,東方獨孤道:「你知道,咱們這一號人物都不願意去招惹是非,而你的 
    兄弟,犯我在先,逼得我們不得不給點教訓……」 
     
      面上十分難看,馬魁哼聲道:「在我那一畝三分地,你們大龍堂辦什麼事我可以不 
    過問,但是,你們大龍堂總該向本幫知會一聲……」 
     
      包鐵頭聞聲大笑道:「江合會是個什麼東西,大龍堂辦事還要知會他一聲?呸,他 
    媽的,你們也不灑泡尿照照鏡子……」 
     
      顏老三怒吼道:「住嘴,在馬大幫主面前,哪有你張狂的地方?」 
     
      包鐵頭呸了一聲道:「姓顏的,別人不認識你,我老包可清楚的很,鐵槍廟裡淫人 
    妻女,殺人滅口,再奪人財物,這些事我相信貴幫馬幫主可不知道吧?」 
     
      包鐵頭的話像空際閃起的巨雷似的震的他愣在地上,他自認這件事幹的天人不知, 
    無人知曉,哪想到這個姓包的居然一口說了出來,顏老三在水上還是個硬裡子角色,此 
    刻他神色一變,怒叱道:「你說什麼?」 
     
      包鐵頭冷冷地道:「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你是聰明人,不需要我挑明了,顏老三 
    ,在馬幫主之前,我相信你也不願意透露太多,那樣會損毀了你的形象……」 
     
      他說來不疾不徐,字正腔圓,但每句話都那麼扣人心弦,顏老三的那張臉已隨著老 
    包的話聲而愈來愈難看,他原本以為自己做的事人鬼不知,那想到包鐵頭卻一語給吼了 
    出來。 
     
      他長吸口氣道:「媽的,你名叫包鐵頭,老子要打得你成包破頭,今天,我要不敲 
    碎你的頭,姓顏的就不在長江混……」 
     
      半晌,馬魁終於說話了,他冷冷地道:「嚴老三,別激動,不論你幹了什麼絕事, 
    咱們也留在堂口裡說,眼前,咱們要顧全大局,不是你激動發狠的時候,那樣無濟於事 
    ……」 
     
      他不愧是一方霸主,三言兩語,已將顏老三給攔了下來,此人能領袖長江流域三十 
    六寨,的確有其超人的智慧和穩重,雖然包鐵頭挑明了顏老三的私行,他還是能沉住了 
    氣,先穩住了陣腳。 
     
      顏老三連聲道:「是,幫主。」 
     
      馬魁深深吸口氣,道:「東方朋友,江合會與貴堂的事,的確已不是三言兩語能解 
    決了,江湖上,人要臉,樹要皮,我姓馬的,只要你大掌櫃的一句話……」 
     
      「道歉——」 
     
      東方獨孤搖搖頭,苦笑道:「馬當家的,那太難了,大龍堂的兄弟不會答應,而我 
    本身更沒有這個習慣,事情過了,你能了,就了,不能,大龍堂從來不勉強……」 
     
      馬魁神情一變,道:「你這是逼上梁山——」 
     
      淡淡地一笑,東方獨孤道:「我,不得已,我知道,雙方動下手來,至少要死傷很 
    多,我們大龍堂很可能會損兩個兄弟,不過,哼,貴幫少說要去掉大部分……」 
     
      那倒不是誇大之辭,他有十成十的把握,東方獨孤很明白自己的兄弟,全是歷經百 
    戰,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個個都有一身絕頂功夫和經驗,敵對下來,他相信江合會決討 
    不了便宜。 
     
      馬魁臉上一動,嘿嘿地道:「我明白,大掌櫃的——」 
     
      點頭,東方獨孤冷冷地道:「你能看出其中的形勢,說明你不是個普通人,如何取 
    捨,全看你自己決定了……」 
     
      刷烈的抽動了一下,馬魁狠聲道:「大掌櫃的,我明知道這是刀口油鍋,我還是要 
    往下跳,你明白,三十六寨的兄弟全指望我替他們撐著,今天,如果我姓馬的沒有向兄 
    弟交待,你明白,那日子會很難過……」 
     
      東方獨孤點頭道:「我明白你的立場……」 
     
      馬魁吸口氣,道:「為了面子,我想和大掌櫃的單打獨鬥。」 
     
      東方獨孤哈哈兩聲道:「好主意。」 
     
      一怔,馬魁不解的道:「大掌櫃的何以會有此語?」 
     
      東方獨孤雅淡的道,「至少你已為你兄弟留下了一條活路……」 
     
      馬魁嘿嘿地道:「大掌櫃的,我要領教一下你的絕刃——鐵牛角……」 
     
      搖搖頭,東方獨孤苦笑道:「你應該和我比比劍術——」 
     
      馬魁的心劇烈的顫了顫,道:「劍術,東方兄,你沒弄錯吧,天下哪個不知道你的 
    鐵牛角奪命喪魂,取人生命易如反掌,而你捨本求末,嘿嘿你好狂呀。」 
     
      東方獨孤不置可否的道:「我的劍應該是更霸氣——」 
     
      馬魁是水面上的霸主,一向自視武功極高,東方獨孤捨鐵牛角不用,而要以劍與其 
    較量,在他來說,這無異是種侮辱,他愈想愈氣,憤憤地道:「好,咱們動手吧。」 
     
      隨著話聲,一道冷艷已自馬魁的手上展現出來,此人是劍道高手,劍勢一出,嗡地 
    一聲,劍光已如舌信子似的指著東方獨孤。 
     
      東方獨孤淡逸的一笑,手裡已多了一柄金光燦爛的短劍,那柄劍較一般的劍刃短上 
    一截,可是鋒刃卻較普通的劍刃為薄,劍柄是金的,劍鞘是金的,行家只要一瞄,立刻 
    就知道這柄劍價值不菲。 
     
      馬魁一呆道:「好劍——」 
     
      淡淡地,東方獨孤道:「此劍叫夫人,跟著我很多年,雖然短了些,威力卻很大, 
    馬幫主,你要小心了。」 
     
      一揮劍,馬魁哼了一聲道:「謝謝,我會留意。」 
     
      一挫身,馬魁的劍在空中挽起三個劍花,迅快無比的向東方獨孤的身上劈了過去, 
    出手之快不愧是水上的梟雄。 
     
      但東方獨孤的身子更快,僅晃了晃肩,他人已在劍光下,失了蹤影,那柄短劍已幻 
    起一縷寒影,向馬魁的身上點去。 
     
      雙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動作之快,居然分不清誰是誰。只見兩道人影起伏交錯, 
    很難看出如何交手。 
     
      顏老三雙目忽然一冷,向錢八爺移去,道:「錢八,咱們還等在這裡幹什麼?大龍 
    堂的畜牲若不收拾,往後,江合會還能混麼?」 
     
      錢八爺一怔道:「你的意思?」 
     
      顏老三嘿嘿地道:「咱們的把子纏住了東方小子,他的鐵牛角就無法施展,如果咱 
    們發動咱們的人,嘿嘿,先幹掉那些王八蛋,那時候再聯手對付東方獨孤……」 
     
      錢八爺精神一振,道:「好。」 
     
      秋恨生立刻得到錢八爺的指示,他領著十幾個兄弟悄悄地向這裡掩去,施浪在環視 
    現場中的一剎那,立刻瞭然於胸的道:「兄弟,注意了,他們想動手。」 
     
      鐵雄目光一寒,道:「管他媽的是誰,他們只要敢動手,咱們就給他們點教訓,要 
    他們知道惹上大龍堂的後果……」 
     
      此刻秋恨生已領著人向這裡包抄過來,哈赤距離人們最近,人站在黃土路上,揮著 
    手道:「你們敢再過來,我就要你們好看。」 
     
      秋恨生雙目一寒,道:「去你媽的——」 
     
      剎那間,江合會的兄弟如潮水似的向哈赤衝殺過來,哈赤哈哈一聲大笑,長劍已迅 
    快的閃了過去。 
     
      雲龍和包鐵頭雙雙撲過來,出手已撂倒了三個,他們俱是一流高手,出手狠辣,動 
    作快速,看的秋恨生目眥欲裂,他顫聲道:「兄弟,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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