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熾天使書城 }=-

    慈悲罰·落骨生香

    【第九十八章】 
      他抱了她很久,山風吹的動容。
    
      阿善由他抱著,許久,他放開她,指腹在她眉尾處輕輕摩擦,沒有開口說話,她卻從他的動作裡察覺到了眷戀。
    
      深徹而刻骨的柔情。
    
      「葉迦言...」她輕喚他,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努力壓下心底裡越來越重的恐懼,她用著雲淡風輕的聲音問他,「你離開華綾一葉天有沒有什麼懲罰?」
    
      他在一片風雪中望著她溫溫一笑,「有,罰我要加倍的對阿善好,罰我不得離開阿善。」
    
      她臉皮一向厚,卻在他這番話下忍不住紅了耳廓,見他如此油嘴滑舌,她賭氣似的甩開了他的手。
    
      「假話說的越來越順口!」她面無表情的低聲罵了句。
    
      葉迦言聽見了她的話,唇邊溫柔的笑意越來越深,「不是假話,是真心話。」
    
      「真心話?意思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照做是不是?」
    
      他點頭,「嗯。」
    
      「哦,只聽我的話?」
    
      「對。」
    
      「那好,我現在提一個要求。」阿善仰著臉唇邊露出淺淡的笑意。
    
      「什麼?」他見她笑也跟著笑起來。
    
      「葉迦言,你以後要是再敢對著老娘念佛經,就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她立馬變臉說道。
    
      他看著她瞬間轉變的臉,眼底愉悅的笑意怎麼都掩不住,抬手撫了撫她耳邊髮絲,輕聲點頭應允道:「好,以後都不念了。」
    
      「真的?」她蹙著眉十分懷疑,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
    
      葉迦言啞然失笑,忽地抬眼看向她身後,「你看。」
    
      阿善頓時回頭看過去。
    
      身後是白皚皚的山崖,什麼都沒有,她正訝然之際,耳廓忽然被人輕輕地含住,柔軟的唇含著她的耳垂激起一陣顫慄地酥|麻,她渾身猶如被雷電劈了般僵立不動。
    
      他吻了吻她小巧的耳朵,輕吮慢咬偶爾用濕潤的舌尖劃過,激的她身子發顫,阿善雙拳緊握,白皙的臉憋得通紅,發自心底的爆出一聲怒吼,「葉迦言!」
    
      正要推開他,他反應極快的先制住了她的兩隻胳膊圈進自己懷裡,唇微微離開她的耳畔,在她耳邊呼著溫熱的氣息,聲音低沉又誘惑,「還在懷疑我騙你?嗯?」
    
      「你這是在幹什麼?能不能好好說話!」阿善暴躁,耳廓紅的滴血。
    
      身後傳來他愉悅的低笑,「這樣說更能讓你聽清楚。」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流氓?」阿善氣噎。
    
      「這樣挺好的,現在發現這樣更利於交流感情,阿善不喜歡?」他溫柔的圈住她,下巴輕輕落在她肩上,沒有多少重量。
    
      「老流|氓!」阿善被他的歪理氣的頭頂冒煙。
    
      身後的男人身子一僵,好半天才說道:「我是...老流|氓?」
    
      阿善推開他的雙手轉身直視他,勾著唇冷笑,「又老又不要臉,說的就是你。」
    
      葉迦言看著她,白玉的面孔看上去有些面無表情,阿善心裡正得意自己把他氣著了,嘴角的笑意剛揚起細小的弧度,他突然抬手扣住她的腦袋,接著直接壓上自己的唇。
    
      崖頂寒風肆虐,兩個人卻吻得渾身燥熱。
    
      稍稍退開一絲縫隙,葉迦言瞇著眼危險的看著她,「老流氓的本事如何?阿善姑娘可覺得滿意?」
    
      他娘的敢拿話輕薄她!
    
      阿善氣怒,抬手一巴掌就要招呼到他的臉上,葉迦言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拉著她的手牢牢地扣在自己腰上,低頭再次含住那張鮮艷欲滴的紅唇。
    
      「老流氓要做他該做的事。」他在她唇上輾轉時說了一句,同時還略帶懲罰的在她唇上輕咬了一口。
    
      阿善吃痛,抬腳就要踹他,葉迦言抱著她朝後一仰,阿善整個人趴在葉迦言的身上朝後摔去,兩個人摔進了積雪幾尺的地上。
    
      他一手扣著她的腰,一隻手按住她亂動的腦袋,低聲警告道:「要專心!」
    
      專心你大爺的!
    
      阿善壓在他身上朝他怒目而視。
    
      他仰躺在雪地裡,摟著她專注的親吻,兩個人的頭髮散在地上糾結在一處,姿態纏綿動作溫柔,他吻的溫柔又帶著強勢和霸道,一點點的逗弄和追逐。
    
      阿善被他的吻弄的十分難受,反擊似的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輕微的悶哼了一聲,卻將她摟的更緊了。
    
      離開她的唇,他再次無奈的警告道:「阿善,不要亂動。」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葉迦言,你天天占老娘便宜!」阿善費力的仰起身子衝他吼道。
    
      葉迦言半睜著眼,十分慵懶的看著她,「我記得當初在華綾一葉天的時候,某個人天天趁我休息時偷親我。」
    
      阿善:「......」
    
      「小流|氓!」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眼底都是寵溺的笑意。
    
      「老娘當初親你是喜歡你,你幹什麼親我,你喜歡我?」阿善哼哼,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吻的紅腫的唇。
    
      葉迦言的眸光暗了暗,聲音略啞,「明知故問。」
    
      「你是不是在冥界待久了腦袋壞掉了?還是說你的眼睛被忘川水毒瞎了?你現在竟然喜歡上了我?」她自嘲的笑道。
    
      「是啊,我怎麼就喜歡你了呢。」他抱著她笑,深深的感歎道。
    
      阿善臉一板,沒來得及發作,葉迦言已經重新按下了她的腦袋。
    
      他咬住她的唇,把她滿肚子的廢話盡數吞回肚子裡,眼角有笑意流竄。
    
      良辰美景在旁,佳人攬抱在懷,何不做點襯景之事為其錦上添花呢。
    
      等兩人終於分開打算回去休息的時候,剛跨進自家院子的兩個人同時把腳收了回來。
    
      滾滾熱浪迎面撲來,灼人的熱氣似乎讓人懷疑那不是屋子而是火爐。
    
      葉迦言抬手撫額,道:「屋子怕是不能睡了。」
    
      先前只是千脩自己的竹屋,眼下已經波及到他們這邊,阿善忍不住側眸看了眼千脩那扇緊閉的竹屋,嗤笑一聲,「雪神好本事,這麼熱都沒有把她逼出來。」
    
      「或許她樂在其中也說不定。」葉迦言牽著她往紫竹林外走,阿善正欲點頭,眼角忽地瞥見一個細小的黑影朝自己飛過來,她抬手一抓,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那個東西。
    
      攤開掌心,是冥界用來傳遞消息的螟蟲。
    
      阿善看到螟蟲的那一刻,眉頭已經蹙起。
    
      冥王的消息很簡短,是帶給葉迦言的消息,四個字概括就是——有事,速歸。
    
      「一起回去!」阿善見他啟唇欲言又止,先一步搶斷他的話直接說道。
    
      「......」葉迦言蹙了蹙眉。
    
      「你剛才還說過什麼都聽我的,現在就打算食言了?」她冷笑道。
    
      葉迦言神色無奈的看著她,他大概已經猜到了冥王這麼著急喊他回去的原因了,可若是帶著她……
    
      「好,一起回去。」他淡笑,不動神色的把螟蟲放入了自己袖子裡。
    
      這一夜,他們走時沒有告訴那邊屋子裡的兩個人,兩個人就這樣靜悄悄的離開了長門山。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前腳離開長門山的時候,黑夜裡一雙眼睛也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而後,隱藏在暗夜下的蠢蠢欲動,寒風刮起千丈飛雪。
    
      長門雪是被一陣劇痛疼醒的。
    
      利物穿透手骨和腳骨,疼的她渾身抽搐。
    
      她睜開眼的時候,額頭上的冷汗正好滑進眼裡。
    
      一陣刺痛。
    
      不由得再次閉上眼。
    
      下巴這時被人用力的掐住,那人動作粗魯的迫使她揚起頭,然後,一道沉重宛如千斤的鐵鏈拴在了她脖子上。
    
      脖頸太細,粗鐵鏈在脖子上繞了好幾圈。
    
      她痛的厲害,卻不想在這些人面前失了尊嚴,猛地睜眼目露寒氣的看著眼前這些魔物。
    
      「到了魔宮還敢這麼囂張,你活膩了!」那個給她套鐵鏈的魔物見她瞪向自己,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長門雪被打的頭一偏,腦袋歪向了一側,口裡有淡淡的血腥氣,她嚥了口唾沫,忍下了這口惡氣。
    
      「他呢?」她問,被穿透的手腳有血水沿著利物淌下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魔將走過來,親自查看了她的手心和腳底,待確定她逃不走之後才吐出一口氣。
    
      「不該問的就別問,這裡不是天界,想在這裡撒野只會自討苦吃,聽見了沒有?」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樣和我說話?」長門雪眼裡射出銳利的視線,孤傲映在眼底。
    
      「呵,性子還挺烈,看來是我們魔界待客不周,對待雪神這樣尊貴的客人,自然是要用更熱情的方式歡迎才對!」魔將哈哈大笑,按住插在她手心裡的利物用力的刺進去。
    
      更深,也更疼。
    
      「啊!」她終是痛的大叫一聲,臉色雪白雙唇顫抖,,淺色琉璃的眼眸冒出怒火熊熊。
    
      「好了,咱們走吧。上面吩咐過,不能把她弄死了,讓她在這裡待幾天磨磨她的性子。」
    
      那位魔將心滿意足的看著她吃痛的表情,說完後領著其他的魔物便退出了這間陰暗的地宮。
    
      只有一盞蠟燭在角落裡靜靜燃著,砸下一片陰影,薄弱而熹微的亮光,成了這座幽暗地宮裡她唯一的陪伴。
    
      千脩、千脩……
    
      低聲細語的念了好多遍,念到嗓子啞了才罷休,這兩個字如同一個玩笑,在嘲笑她的愚不可及。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溢出唇邊的嘲弄無情迴盪。
    
      不甘心啊,還是讓樽月那傢伙說中了,她想嫁給他,真的是癡心妄想。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