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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 色 龍

                  【第十二章 兔子充花花莫笑】
    
      三隻小船繼續前進,又走丁五、六里,已經繞過嶺腳,來到分水關前。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上次私探雞公山時,曾經到過分水關一次,不過那時是在
    夜裡,現在卻是白天了!
    
      這分水關是一座石砌的堤壩,形如關城,當中放了一道千斤鐵閘,攔住正中大
    路,河水被水閘一擋,立即湍急起來。
    
      分水關前設有八列竹棚,全是用碗口粗的毛竹,夾著磨盤大石,插入河底。好
    像一列竹城。
    
      分水關上站著二、三十名幫匪,船隻才一駛近,關上幫匪紛紛揚起箭弩來。
    
      嶺頭上有人高聲大喝道:「停!不准前進,現奉幫主命令,你們在竹棚內,拜
    山投帖,如敢藐視本幫,立即把船沉沒示懲,不得怨恨本幫無禮!」
    
      三隻船果然停住,吳順超大笑道:「幹嘛這般大陣仗,就憑你這幾道竹柵,千
    軍萬馬也過不去,還怕咱們飛上來嗎?名帖在此,你們不准船隻近前,如何投法?
    」
    
      話猶未了,關上忽現一人,高聲叫道:「接帖的人來也!」
    
      話才說完,人如燕子騰空,輕如棉絮,迅如閃電,向下一落,「蜻蜓點水」一
    點水面竹棚,飛到第二船上,恰好和鹹鴨打個對面。
    
      鹹鴨一看,正是在黃陂群雄樓上假扮算相的萬大仙,笑了笑道:「哇操,原來
    是算命大仙萬香主,有勞遠迎,歹勢歹勢!」
    
      萬大仙含笑說道:「鹹少俠二次光顧這裡,敝幫真是三生有幸。」
    
      「是嗎?」
    
      「當然。敝幫主本來打算親自迎接,無奈俗務纏身,沒法抽身,故此特遣我來
    歡迎各位,若有名帖,請賞一張,感激不盡!」
    
      鹹鴨轉向吳順超道:「二哥,貼子給他吧!」
    
      吳順超立即由懷中取出一份燙金名帖來,帖上印著「衡山八條龍拜見」。
    
      萬大仙接在手中,略為過目,笑了笑說道:「謝了,我們總舵再見!」
    
      一言甫罷,倏地回過身來,向著烏蛟龍躬身一拜,接著腳探船板,一個翻身,
    飛上竹棚頂上,再用「鶴子鑽天」,向上一拔,跳上水關關頂。
    
      轉眼之間,已經消失了蹤跡!八條龍見狀,不禁咋舌。
    
      老屁股的麾下,竟有這般能人,無怪他那麼囂張!萬大仙接去名帖之後,三隻
    接客的船,不一會已駛入分水關內。
    
      一過水關之後,眼前形勢又是一變,河流變窄了,右岸是一片蓮花塘,綠油油
    的,一望無際。
    
      左面卻是一片的沙灘,十分荒涼,沓無人跡,那像一個幫匪巢穴!烏蚊龍十分
    驚疑,他雖然是老江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老屁股搞些麼麼虛?
    
      船隻自從駛入分水關後,八條龍連大氣也不喘一口,因為大敵當前,再遲片刻
    ,就是決生死的時候了。
    
      雖然他們久經大敵,但是像這般孤軍涉險,深入敵人巢穴的,還是有生以來的
    第一次。難怪他們會緊張!
    
      船在荒蕪的河岸上,行駛二、三里路,只見雞公山下遠處地方,隱隱現出一些
    亭台樓閣的影子來。
    
      眾人覺得十分奇怪,在這一望荒涼的深山內,難道還有金碧輝煌的皇宮?「哇
    塞!」
    
      等到距離既近,眾人幾乎驚叫起來!原來這山舉腳下,建築著一列列別墅式樓
    房,碧瓦紅牆朱欄畫棟?
    
      烏蛟龍等人,做夢也想不到這荒涼河中,竟有如此輝煌的建築物!眾人情不自
    禁,騷動起來。
    
      這時,三隻小船有如脫弦之箭,駛到那別墅的面前,其中一個幫匪,探懷取出
    蘆笛,吹奏起來。
    
      「嗚嗚嗚!」別墅外面,還用綠竹園了起來。
    
      蘆笛響起,綠竹內柵門大開,奔出兩隊人馬來,約有五、六葉—入。這些人全
    是白色的短衣短褲,胸前畫著一塊紅色的圖案,像是個心,又像個屁股。
    
      鹹鴨忍不住笑了,道:「哇操,老屁股有自戀狂!」
    
      「誰知道!」
    
      麥繼香厭厭地道。
    
      她一路上很少發言,心中直想著這次非宰掉包攪大和吾爾開溜不可!這些手下
    的肩上,扛著一桿花槍,映著烈日,閃閃發光。
    
      當前的二十人,除了花槍之外,還手執著鼓樂,一見八條龍坐的船隻迫近,立
    即奏起鼓樂來。
    
      哇操!曲子居然是「風流寡婦」!
    
      鹹鴨道:「哇操,什麼意思嗎?」一個船夫道:「每次有貴賓來到,幫主就會
    安排秦這首曲子,因為幫主最喜歡聽了。」
    
      麥繼香罵了一聲:「變態!」烏蛟龍率先上岸,吳順超等也紛紛跳上岸。
    
      一陣鼓樂奏過,幫匪隊伍左右一分,中間走出一班人來,個個熊腰虎臂,挺胸
    凸肚。簇擁著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
    
      烏蛟龍認得他,立即上前笑道:「有勞羅香主遠迎,真個歹勢,請問貴幫幫主
    呢?」
    
      這中年人乃是老屁股軍師,叫「羅君左」。
    
      羅君左還有個弟弟,叫「羅君右」,也是老屁股的副軍師,他們兄弟二人,可
    說是老屁股的左右手。
    
      羅君左回答道:「幫主在辦事!」
    
      「辦事?」烏蛟龍不解道:「他不是在等咱們嗎?」
    
      「不錯!幫主剛剛是在等,可是一時興起,又和吾爾少爺進去辦事了,你們先
    隨我上大廳休息喝酒吧!」
    
      鹹鴨嘴角不禁露出了冷笑!
    
      他一聽到「辦事」兩字。情不自禁地又想起叫丁君璧的女人來,不知她現在已
    去了那裡?
    
      他希望這次能逮住老屁股,再跟他要脅幾根陰毛,交給丁君璧,解脫她的惡夢
    。烏蛟龍無奈,只好隨羅君左進廳中等待。
    
      「來呀!小心肝,杵在那兒幹嘛?」莫勒爽跪在床上,你要看見他的模樣兒,
    不笑得噴飯才怪呢!
    
      他雖然是個男人,可是腮幫子抹了粉,唇上塗了胭脂,眉毛也畫過,說話的樣
    子呢?比女人還要女人化——娘娘腔十足!
    
      吾爾開溜站在床前,擠出笑容叫了聲:「乾爹,我就要來操你了!」
    
      聞言,莫勒爽這個老屁股竟然說:「很好,我喜歡被你操,乾兒子!」
    
      吾爾開溜心中罵道:「操,無恥的老鬼子,一副被兒子干的賤樣,小爺看了就
    噁心!」
    
      可是,他表面上卻笑著說:「我來了,親愛的乾爹!」說完話後,吾爾開溜除
    去衣褲,光著身子上了床,撲鼻而來一陣粉香。
    
      「哇,你好強壯。我迷死你了!」莫勒爽說著貼過來,像女人撒嬌一樣,然後
    ,探手握他的「把兒」。
    
      雖然,奠勒爽也是個男人,但他卻沒了把兒,自然也就不像男人,而他也正希
    望人家把他當做「女人」。
    
      「阿妹好似月月紅,阿哥彷彿螢火蟲,夜夜飛來同妹嬲,一到天光不見蹤。」
    
      黑蛇幫的大堂,用一個「大」字,實無法形容,它最少可以容納—百匹駿馬,
    二百台的麻將桌,還足足有餘,也顯不出它的擁擠。
    
      八條龍坐在寬闊的大堂上,手中的酒已是第九杯了,仍然不見老屁股出來。
    
      他們的臉上一副不耐煩,和納悶的神情。突然奏樂又響起。還是那一首曲子。
    
      風流寡婦。大伙不由一愕!
    
      「幫主駕到!」
    
      忽然,一聲響亮的聲音響起。坐在廳上的幫匪,立即站起身來,垂手肅立。八
    條龍亦紛紛站起。
    
      俄頃,從裡面走出一個中等身材,皮膚光滑白細,臉上沒有鬍鬚,一頭又短又
    稀的白髮,編了個小辮子,滑稽地搭在腦後的老者。
    
      乍看上去,根本不像江湖人,倒有點像宮裡的公公,沒想到他竟是名震天下,
    黑蛇幫的老大。
    
      他炯炯的雙眼,看了各人一眼,然後笑道:「老朽讓各位久等,失敬失敬!衡
    山八條龍各個英姿漂漂,駕臨荒山草寨,真是本幫三生有幸!」
    
      哇操!聲音有點娘娘腔,眾俠除了鹹鴨,又是一驚!
    
      烏蛟龍微笑了下,道:「幫主謬讚,我實在無地自容,八條龍雖也作一些打抱
    不平的事,但仍是庸庸碌碌,但若和莫幫主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一位衡山八條龍龍頭,一位幫主,互相謙讓,說著客氣的話,如果外人看見,
    以為他們是兩個好朋友!
    
      俗話說得好,官場如戲場,江湖規矩,何嘗又不是和戲場一樣?二人寒暄客氣
    已罷,莫勒爽才道:「各位不用客氣,坐坐坐!」朱人才又坐了下來。
    
      此時,太師椅旁的入口處,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萬大仙,一個是羅君右,連
    同羅君左三人,是黑蛇幫內三堂香主。
    
      兩廊下面也站滿三山五嶽的江湖人,這是黑蛇幫各舵的舵主,除了一小部份之
    外,可說全來到。
    
      只是不見爾吾開溜,和包攪大,眾俠十分詫異。
    
      莫勒爽本是一副笑容,現在臉上已變成一團冷霜,向烏蛟龍道:「烏蛟龍,今
    日大駕光臨雞公山,這是黑蛇幫開派以來,所未有的榮幸,不過老朽要問你幾句話
    。」
    
      烏蛟龍,口中早有準備,笑道:「你問。」
    
      「黑蛇幫和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也談不上什麼恩怨,可是你那些兄弟,過
    於狂妄、任性,竟然挑釁老朽湖南總舵,放了一把火燒光了,這是什麼意思?」
    
      烏蛟龍不等莫勒爽說完,搶道:「莫幫主言重了,你在雞公山深居簡出,不知
    湖南的事……」
    
      說到這裡,烏蚊龍索性把包攬大強姦義母麥繼香的事,說了一遍。
    
      他接著又道:「莫幫主,你身為黑蛇幫龍頭,試問包攪大這種禽獸的行為對嗎
    ?而你乾兒子吾爾開溜,反而與他成了死黨,專找咱們麻煩,究竟是何居心?
    
      「至於湖南總舵放火的事,也是值得杯疑,莫幫主聰明睿智,難道還信別人片
    面之詞嗎?」
    
      這番說理直氣壯,莫勒爽忽然把臉一沉,問萬大仙道:「萬香主,包攪大可有
    投靠本幫?」
    
      萬大仙躬身回答道:「有。包攪大是由少爺介紹投入本幫效力,幫主可是要傳
    他進來嗎?」莫勒爽點了點頭。
    
      萬大仙站起身來,就在供案上取過一面令牌,走到堂下,交給一個幫匪,幫匪
    立即離去。不一會兒,大門外即見踉踉蹌蹌走入一個人來。
    
      這人面貌俊秀,正是包攪大。麥繼香一見,立時雙目噴出忽焰!
    
      包攪大見了八條龍,若無其事向莫勒爽打了一揖,問道:「幫主傳諭弟子,有
    什麼吩咐?」
    
      莫勒爽臉色一沉,道:「哎喲喂,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黑蛇幫的名譽,全被你
    這畜牲敗壞盡了,現在八條龍到此,說了你的罪行,你有什麼話說?」
    
      包攬大慌忙跪下,叩了一個響頭,答道:「幫主在上,當時弟子是因酒醉,糊
    里糊塗……而且,麥繼香也因被奸而有興奮,可見她也喜歡……」
    
      他正要說下去,莫勒爽斷喝一聲:「胡說!快把這畜牲捆縛起來!」一言甫罷
    ,堂下立時一聲轟諾,走出六個幫匪來,將包攪大一把抓住,跟著五花大綁。
    
      莫勒爽摸了摸他腦後小辮子,然後向羅君在道:「羅香主,你說包攪大該當何
    罪?」
    
      羅君左乾咳一聲,回答:「照理應處以嚴刑,可是他犯法在入幫之前,姑念他
    年少無知。重則兩百棍,向八條龍謝罪,幫主以為呢?」
    
      莫勒爽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吧!快給我用力打兩百下!」
    
      幫匪一聽,正要動手,烏蛟龍突然喝道:「莫幫主,慢著!」
    
      聞言,幫匪愕然,見烏蛟龍面寒如水,憤怒已極!
    
      烏蛟龍冷笑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們竟然借口是幫中人,從輕發落,
    打兩百棍了事,這算是什麼嗎?
    
      「咱們已對天發誓,要把逆子擒回楓林小築,亂刀分屍。
    
      莫幫主,請你念在江湖義氣份上,把他交回咱們!「莫勒爽哈哈大笑道:「哎
    喲喂,你太意氣用事了,不怕你笑,若朽幫中的人,全都犯過案,投入本幫,一來
    藉以避禍,二來改過自新。」
    
      說到這裡,摸摸頭髮又道:「因此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一概不追究,這次
    老朽在各位面前,把他責打,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你們還未心足,定要把他抓回
    去,你想老朽會答應嗎?」
    
      鹹鴨厲聲道:「哇操,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的。」
    
      「哎喲喂,小伙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哇操。什麼意思?瞎子吃湯圓,你心裡有數。」
    
      「哎喲喂,老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吳順超和山碴片二人,齊聲怒喝道:「莫幫主如果一意庇護淫徒,咱們八人只
    好和貴幫分個高下,這責任完全在你身上,試問莫幫主能擔得起嗎?」
    
      莫勒爽大笑道:「還是二位快言快語,老朽對於八條龍,早就仰慕得很,今天
    正好領教!」
    
      突然一個幫匪慌慌張張的跑進采,莫勒爽不禁一愕,罵道:「哎喲喂,你這是
    幹什麼?屎拉到屁股了?」
    
      那幫匪急得快哭出來了,答道:「報告幫主,竹棚外突然來了一位窮酸乞丐,
    也不知他怎樣混進來的,左舵主問他討名帖,他竟然說沒有,一意要闖進來……」
    
      他話還沒說完,堂外已走入兩個人,第一個是黑蛇幫巡江舵主左少白。第二個
    卻是個陌生怪人,像是剛從垃圾堆裡鑽出來的。
    
      那人約有五十上下,一張營養不良的臉上,兩道長眉,雙自半睡半醒,頭上短
    髮蓬鬆,像堆亂草。
    
      身上穿的衣服千瘡百孔,鞋子也爛了,手中拿著一支黃竹旱煙管。黑蛇幫幫人
    看廠他這份怪相,無不掩口竊笑!
    
      可是,烏蛟龍一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失蹤多年的大
    師伯「活仙」連胡!
    
      別看他這副窮酸相,武功之高,簡直出乎意料之外,尤其他那支黃竹旱煙管。
    烏蛟龍做夢也沒想到,連胡竟會駕臨雞公山來。
    
      他立刻站起身來,躬身道:「大師伯,今日是什麼風,把你老人家吹來,別後
    無恙!」接著,又向莫勒爽介紹道:「莫幫主,他是我大師伯活仙連胡老前輩!」
    
      莫勒爽面色倏的一變,狂笑挖苦道:「原來是令師伯,真個失敬!不知你的師
    叔師伯還有幾位?何必藏頭縮尾,忸忸怩怩,乾脆一齊請出來,難道嫌老朽不夠朋
    友嗎?」
    
      烏蛟龍不禁憤然,正要回答,連胡卻是一陣「桀桀」怪笑,把手中旱煙管一指
    ,道:「吊你個老母,老屁精,你也不用挖苦後生小輩,我這窮酸一生到處流浪,
    不問什麼地方,要來就來,要去就去,半個月前,我還在長白山採人參呢!老屁精
    ,還是繼續唱你的戲吧!」
    
      說完,旁若無人,取出火石敲火吸起煙來,煙霧裊裊,就在鹹鴨身邊一張椅子
    坐下。
    
      他剛坐下就不住打量鹹鴨,成鴨莫名其妙,往自個身上看了看,道:「哇操,
    我臉上是有黃金,還是狗屎嗎?」
    
      誰知,連胡卻低聲怪笑道:「小伙子,生得挺帥的,小心老屁精看上你,桀桀
    !」
    
      「哇操,你真夠雞婆!」鹹鴨調皮低聲笑道:「他的乾兒子長得比我還俊俏,
    不會看上我的,你大可放心的啦!」
    
      突然,鹹鴨又好奇地問:「哇操,你怎麼知道他是屁精?難不成你和他……」
    
      「吊你個老母,這種話亂說不得。」連胡道:「老屁精的事,我知道得可多呢
    !」
    
      「真的?」
    
      「當然,想不想聽?」
    
      「現在?」
    
      「青菜(隨便)!」鹹鴨想了想,道:「還是等這次事了了再說吧!」
    
      「青菜!」
    
      莫勒爽見連胡這種狂傲情形,異常憤怒。可是他是個難惹的人物,只好忍了下
    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就在這裡決個勝負,三陣為止,不論劍術、賭、酒
    都可以,烏蛟龍,你有什麼意見?」烏蛟龍道:「悉聽尊便!」
    
      連胡插嘴道:「吊你個老母,就三陣而已,我窮酸除了不會抽屁股外,麻將一
    百圈照胡,你們如果不會打,三陣都我上好了!」
    
      八條龍聽了,幾乎哄堂大笑!鹹鴨笑道:「哇操,你以為你是賭俠周潤發呀,
    真是不知羞!」
    
      連胡怪笑道:「周潤發算個鳥,他的賭技還是我窮酸教的呢!」
    
      「臭蓋!」
    
      莫勒爽暗罵:「好個狂妄老不死的,等一會兒,叫你知道黑蛇幫的厲害!」他
    為人陰沉,表面上完全不動聲色,向手下道:「各位兄弟,陪好手過招,勝名師習
    技,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各位苦心領教的,可以隨時報名,勝敗不問,死傷無
    悔!」
    
      話剛說完,即走出一個銅鈴眼的大漢來,朗聲大叫:「幫主,巡江第五舵舵主
    『馬良』,要向他們請教!」
    
      「好!」莫勒爽道:「烏大俠,你們那一個下去賜教?」
    
      烏蛟龍因為這是頭一陣,不敢太大意,正要吩咐鹹鴨出陣,怎料帶金已閃了出
    來,道:「大哥,小尼姑願意下去教教他怎麼做人!」
    
      烏蛟龍笑道:「好好,六妹要出戰頭陣,只是你出家人不准太欺負人!」
    
      「知道!」
    
      帶盒立即一整衣襟,走上前去,向馬良一拱手道:「阿彌陀佛,青菜蘿蔔,我
    只不過是小尼姑,還望馬舵主指教!」
    
      馬良見是個小尼姑和自己對陣,幾乎氣破肚皮!他冷笑道:「小尼姑不敲木魚
    、出來江湖混,勇氣可嘉,注意,我要出招了!」
    
      「小尼姑準備好了,你儘管放馬過來吧!」二人便在大堂之上打了起采。沒兩
    下子帶金竟把馬良右肩頭,打個正著。
    
      「哎喲!」馬良呻吟一聲,仰面摔倒在地,堂下群匪吶喊!
    
      馬良想不到自己才出手,便被小尼姑打倒,不禁羞得耳根通紅,一骨碌地爬起
    ,抱頭竄入堂外去了。
    
      帶金洋洋得意,向烏蛟龍道:「大哥,這姓馬的菜得很,兩三下便解決了,真
    沒意思啊!」
    
      莫勒爽覺得十分雞堪,正要發言,堂外又走上一個人來、這人二十七、八歲,
    細眉白臉,紅唇齒白,十分俊俏,道:「乾爹,讓孩兒向他們請教吧!」
    
      莫勒爽一看,心中大喜,口中關心道:「好是好,不過可要小心點,不然乾爹
    會心疼的!」
    
      但是,八條龍卻是十分驚愕!原來這人竟是吾爾開溜。
    
      烏蛟龍便令鹹鴨出戰。
    
      鹹鴨倏地站起身來,走上前去,吾爾開溜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只鴨,你那幾
    招鴨功夫爛得很,比下去只會丟人現眼!」
    
      鹹鴨干在心中,口中卻笑道:「是嗎?人若沒有進步就是落伍,功夫也是一樣
    的。」
    
      「說得好。」吾爾開溜道:「不過,你那些鴨功夫,我是不想領教,咱們換點
    新鮮的吧?」
    
      「你說!」
    
      「飆馬!」
    
      「飆就飆,誰怕誰啦!」
    
      「有種。我就欣賞你的膽量!」吾爾開溜轉首吩咐幫匪道:「備馬!」
    
      幫匪應了一聲,立即離去。
    
      吾爾開溜又道:「乾爹,請移駕到外面去!」於是眾人紛紛轉移陣地,來到一
    望無際的沙灘。
    
      此時,幫匪已備置兩匹駿馬,等在那裡。
    
      吾爾開溜道:「前面六里處的地方,有支大柱,從那折回來,取這頂紅帽子,
    誰先取得紅帽子,誰就贏了!」
    
      鹹鴨點頭道:「好!」
    
      「你要不要檢查馬匹?」
    
      「免了,當著眾人面前,我相信你的人格!」
    
      「謝了!」
    
      「咱們開始吧!」鹹鴨跳上了一匹馬,即叫:「呷——」他兩腳一夾,馬如箭
    般衝出。
    
      漫天沙塵飛揚。吾爾開溜冷笑一聲,也快馬奔出。
    
      湖北是不產馬的,黑蛇幫的良駒多來自外蒙,一馬千金,在黑蛇幫毫無吝嗇。
    
      好馬購進,首須僱用馬僮照顧馬兒的生活,馬的飼料除草以外,必須摻拌豌豆
    、大麥、炒大豆等,其比例量要隨著氣候之轉變而更易。
    
      此外還得洗馬、刷馬、遛馬,非有經驗的人很難勝任。練馬,更需要有名的騎
    師來擔任。
    
      吾爾開溜自小在馬戲班長大,他就是一名絕佳的騎師,這點八條龍全忘了。訓
    練馬的步法約有三種!
    
      第一種是兩前蹄做一動作,兩後腿再做一動作,叫做「大奔」。
    
      第二種是左前蹄與右後腿做一動作,右前蹄與左後腿又做一動作,叫做「小顫
    」。
    
      第三種,左前蹄與左後腿做一動作,右前蹄與右後腿又做一動作。
    
      這種步法,雖然比「大奔」稍遲緩,可是卻比「小顫」的步法美妙動人。人騎
    上去也最舒適愉快!
    
      據說。皇帝騎的「逍遙馬」,就是這種步法。
    
      「少爺,加油!」
    
      「鹹鴨,快呀!」
    
      兩方助喊聲,不時沸騰著。工夫不大,吾爾開溜的坐騎,已經超過鹹鴨。
    
      鹹鴨暗叫:「哇操,他馬技好像不賴也!」他又策馬狂奔。
    
      一會兒,鹹鴨的坐騎超前,這還不說,他竟在馬背翻上翻下,彷彿有意賣弄馬
    技。吾爾開溜不甘示弱,冷笑道:「想跟我飆馬?那你是找錯人了。」
    
      言訖,他再次驅馬前衝。當他的馬領先時,他一樣賣弄高超馬技。
    
      兩人你來我往,互有勝負,飆了很長一段路,就快到終點時,吾爾開溜的馬卻
    遙遙領先了。
    
      他得意的回頭看時,突然馬兒嘶叫一聲,人馬重重摔倒在地。幫匪不禁嘩然!
    
      莫勒爽見狀,倏地由位置上站了起來,大叫:「孩子,我的寶貝!」
    
      吾爾開溜滿地打滾,吐了口鮮血,呻吟道:「乾爹,有鬼,我不甘心……」
    
      莫勒爽滿面怒容,喝令幫匪道:「快,把少爺扶進去!」說著,向那摔倒的馬
    ,看了兩眼,然後冷哼一聲。
    
      此時,鹹鴨已跑回終點,並且取得了紅帽子。莫勒爽冷嘲熱諷道:「英雄好漢
    ,明人不作暗事,你們除了現成的八人赴會之外,好像還有幾位老頭,藏頭露尾,
    暗中掩護,賣弄玄虛,這種鬼鬼祟祟,狐鼠伎倆,別以為老朽不知道!」
    
      鹹鴨也覺暗中有高人相助,而且,這種手法好像是老疙瘩,不禁暗自心喜,可
    是莫勒爽這番話,實在教人難堪!
    
      他正要反唇相譏,連胡卻桀桀笑說道:「吊你個老母,你不用當著和尚罵禿驢
    ,打著燈籠照外甥,你說咱們鬼鬼祟祟,來暗算你們嗎?」
    
      「本來暗算二宇,就是你們黑蛇幫的拿手好戲,你那秘製的迷藥,被手下拿去
    作惡,不知害了多少人?」
    
      莫勒爽氣鎝臉紅脖子粗,道:「那又怎麼樣嗎?」
    
      「所以羅有人看不順眼,以牙還牙,你說他鬼鬼祟祟,真是笑掉了我的大黃牙
    ,他就在你身邊,不過你枉生一雙目糾(眼睛),看不見他罷了,有目如盲,還要
    挖苦人!」連胡這一番話,真夠尖酸刻薄。
    
      莫勒爽不禁氣破肚皮,大喝道:「姓連的不用張狂,老朽敬你是個前輩,方才
    讓你上座,你有什麼本領,居然向本幫主呱呱叫,惱火我了,老朽全豁出去,和你
    們拼了!」
    
      「要拼?好啊!我窮酸等這句話,等得太久了,來來來,窮酸先讓你三招!」
    
      莫勒爽按捺不住,大叫:「弟兄們,士可殺不可辱,殺!一個也別叫他們溜!」
    
      數百名的幫匪聽令,紛紛摩拳擦掌圍了上來。烏蛟龍一個頭比兩個還大。
    
      連胡大喜,道:「烏蛟龍,快上,還杵在那裡幹嘛?」
    
      「大師伯,你……」
    
      「怕個鳥!」鹹鴨搶道:「有大師伯在這裡,咱們拼了!」
    
      「好吧!到了這種地步,不拼也得拼,兄弟們,咱們為了八條龍的聲譽,拼吧
    !」於是,一場大風暴,便在雞公山展開。
    
      雙方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慘叫聲連連。結局如何沒有人敢預料。
    
      三個月後。一層層的高山峻嶺,一叢叢的森林,遠遠看去,就像一片汪洋大海
    。此地是天山中的庫魯克山。
    
      在這樣的深山之中,最終年不見人跡的,但今天卻出現了一個騎馬的青年。他
    長得唇紅齒白,俊俏挺拔,只是面帶憂鬱,似乎人家欠他幾百萬似的。
    
      他漫無目的似的走在山林之間,偶爾掉頭向身後看時,臉上才會泛出一絲微笑
    來。
    
      「想追我,沒那麼容易的!」他剛回過頭,想繼續前進時,突然發現地上枯葉
    堆中,趴著一個人。
    
      那人一動也不動,不知是死是活?他已有十多天沒見過人了,因此心頭一震,
    立即下馬過去瞧瞧。是個中原人!
    
      身上穿的是一件破舊的紫布勁衣,年約大概二十左右,身旁還有一支長劍。
    
      他不禁暗抽了一口冷氣,對方似乎快嗝屁了,連忙取下掛在鞍邊的一隻水袋,
    把對方的身子扳轉過來,再把水袋裡僅剩的一些水倒入對方的嘴裡。
    
      紫衣人立刻清醒過來。濃眉俊秀,也是個英俊青年,只是臉上顯得有點木訥、
    呆板,看不出任何表情。
    
      紫衣人長長吐了一口氣,淡淡一笑道:「你的水沒有了!」
    
      他也不在意,應道:「是的。」
    
      「哇操,你怎麼捨得?」「我還可以支持一天,但你一分鐘也挨不過了。」
    
      紫衣人掙扎站起,拍拍身上的塵土,笑了笑道:「現在我也可以再支持一天了
    。」
    
      他凝視著他,好像想從他臉上發現什麼似的,然後問道:「貴姓?」
    
      「何必問。」
    
      「你是姓何,叫必問,還是叫我不必問的意思。」
    
      「青菜(隨便)!」他笑了笑,道:「我叫吾爾開溜!」
    
      何必問聽了只輕「哦」一聲,既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這個年青人竟是吾爾開
    溜!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被人追到這裡來?吾爾開溜又問道:「喂,你要去那裡?」
    
      何必問搖頭回答道:「那裡都不去,有路就走。」
    
      「但這裡沒有路啊!」
    
      「路是人走出來的。」
    
      「要是我沒有事情,打死我也不到這鬼地方。」
    
      「我倒挺喜歡這地方,雖然這種地方隨時會要人命,但我還是喜歡。」
    
      「為什麼?」
    
      「因為這地方沒有人。」
    
      「你不喜歡人?」
    
      「是的,沒有人的地方,才沒有罪惡,才沒有悲歡離合。」
    
      何必問冷冷地看著吾爾開溜,然後歎道:「可是現在一切又變了!」
    
      吾爾開溜摘不懂他話中含義,只以為他一定有什麼心事罷了。
    
      何必問突然苦笑道:「你呢?你為什麼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我在逃避,逃避敵人的追殺。」
    
      「逃,總不是辦法啊!」
    
      「但不逃更不是辦法。」
    
      「敵人很厲害?」
    
      「何止厲害,而且很多。」
    
      「哇操,為什麼逃到這裡來?」
    
      「希望那些狗屎認為我已走入絕地,不要再追上來。」
    
      「他們追上來沒有?」
    
      「莫宰羊。」
    
      「現在怎麼辦?」
    
      「繼續前進。」
    
      何必問銳利的目光,轉移到馬鞍上的一隻包袱,道:「哇操,八堵天死(肚子
    餓),你有沒有吃的?」
    
      「有。」
    
      「給我一點。」
    
      「沒問題。」吾爾開溜取下包袱,拿出一份乾糧遞給他,道:「不夠再拿。」
    
      何必問接過乾糧,頓時狼吞虎嚥起來。吾爾開溜笑道:「媽的,你幾天沒吃東
    西了?」
    
      何必問邊吃邊答:「五天,」
    
      「哇,那真要命。」
    
      「我沒想到挨餓這麼難過,很後悔沒有帶乾糧來。」
    
      「我帶了不少,足夠吃上一個月。」
    
      「太帥了!」吾爾開溜趁機又問道:「喂,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大名嗎?」
    
      何必問一邊咀嚼一邊答道:「何必問。」他拍拍手掌。忽然一躍跨上吾爾開溜
    的馬,笑道:「走!咱們繼續前進吧!」
    
      吾爾開溜微微一怔,旋即與他共乘一騎,問道:「那裡去?」
    
      何必問不答反道:「哇操,靠那麼近,有沒有愛滋病?」
    
      吾爾並溜又是一怔,接著笑道:「我又不搞那玩意,那來愛死病!」
    
      「那就走吧!」
    
      山風仍然很大。落葉在空中飛舞,暮色卻已漸漸籠罩大地。
    
      突然何必問伸手一指前面,叫道:「你看那是什麼?」
    
      吾爾開溜舉目望去,不禁大喜道:「哈哈,那是湖泊!那是一個湖泊!」
    
      不錯!
    
      約莫一里處,有一片綠綠的水!
    
      何必問道:「先別高興得太早,那也許是騙人的東西!」
    
      吾爾開溜一愕,道:「騙人的東西?」
    
      「今天早上,我渴得要死,突然遠遠看見一個湖泊,結果走近時,才發現原來
    是一片白土。」
    
      「拜託,拜託,但願那不是一片白土,我們就有水喝了!」
    
      「但願如此!」馬忽然仰頭發出一聲嘶叫!
    
      何必問驚喜道:「太帥了,那是真正的湖泊!」
    
      吾爾並溜訝異道:「離這麼遠,你怎敢確定?」
    
      「你的馬告訴我的。」何必問道:「它嗅到了水味。」
    
      「嘻嘻,你真會瞎掰!」吾爾開溜疑信參半道。誰知,馬的確嗅到了水味,不
    催自趕,加快奔去。
    
      這是一片不太高的山巒,湖泊旁還有一間房屋!是一間用木頭蓋成的,很粗陋
    ,但可以避風雨、野獸。
    
      何必問大笑道:「哈哈,太帥了,今晚可以不必露宿了!」
    
      他由馬背上跳下,飛步向湖拍奔去,「噗通」—聲,跳進了湖裡,大口大口的
    喝起來。
    
      吾爾開溜也跟上去,大叫:「喂,千萬別在湖裡尿尿,我還沒喝呢!」
    
      「哈哈,喝尿可以治百病的!」
    
      說著,何必問居然光明正大的尿了起來。
    
      「媽的,你來真的!有夠缺德!」
    
      吾爾開溜說歸說,照樣和馬兒喝著湖水,喝完之後,便也一脫褲子,光明正大
    的尿了起來。
    
      「正點,我還以為這山裡什麼都沒有呢!」
    
      何必問爬上湖畔,道:「這是老天有眼。」
    
      吾爾開溜轉移視線,向那間木屋看去,道:「媽的,不知那木屋有沒有人在?」
    
      「沒有。」
    
      「你怎麼知道,」
    
      「蠢蛋,如果有人,他早就出來了。」
    
      「好像有點道理。」
    
      吾爾開溜應了一聲,見馬已喝夠了水,便把它牽去樹下拴好,然後提著包袱向
    木屋走去,他忽然歎了口氣,喃喃地道:「如果這是回家,那該多好!」
    
      「你有家嗎?」
    
      「沒有。」
    
      「那麼,這間木屋就是你的家。」
    
      兩人走到木屋門口,何必問忽然面色一變,伸手拉住他,低聲道:「哇操,屋
    中好像有人!」
    
      吾爾開溜心中一驚,煞住腳步,右手迅速握緊日月輪。他想到追殺自己的敵人
    ,心頭不由陣陣抽緊,暗忖:「媽的,難道是他們?」
    
      何必問側耳凝聽了一會,訝異道:「哇操,聲音又沒有了。」
    
      「你在蒙我?」
    
      「哇操,我蒙你幹嘛?」
    
      「媽的,那你到底聽到什麼聲音嗎?」
    
      「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好像是人的衣衫拂過。」說著,舉劍又走了上前,吾
    爾開溜伸手攔住他,道:「你別進去。」
    
      「為什麼?」
    
      「如果屋中有人埋伏的話,必定是衝著我來的,所以該由我先進去!」
    
      何必問一昕,一雙銳利的眼,不禁又掃量了他一陣,似乎不大相信,他這人會
    說出這種話來。
    
      難道何必問認識他?不錯!何必問當然認識他。
    
      因為他不叫何必問,他叫鹹鴨。鹹鴨為了心中的秘密,他易容了。所以,吾爾
    開溜才沒認出他來。
    
      鹹鴨笑了笑,道:「哇操,我打算今晚在這裡好好睡一覺,誰要吵我睡眠,他
    就是我的對頭!」
    
      語畢,推開吾爾開溜的手,大步走了進去。吾爾開溜也跟入。屋中無人!
    
      雖然屋裡很暗,但仍能看出屋裡什麼也沒有。鹹鴨納罕道:「邪了,我明明聽
    到聲音,怎麼會沒有人?」
    
      忽然一隻松鼠向外竄去,二人不禁輕吁一聲,道:「哇操,原來是一隻畜牲!」
    
      吾爾開溜心頭一寬,便把包袱往地上一扔,坐了下來。
    
      鹹鴨展目一掃,然後笑著問道:「你怕不怕對頭追到這裡來?」
    
      吾爾開溜眉頭一皺,道:「媽的,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森林裡天黑得快,這裡有一支火把,如果你不怕引來對頭,就可將它點燃。
    」鹹鴨道:「因為我怕黑。」
    
      「那就點吧!」
    
      「給我火摺子。」
    
      吾爾開溜掏出千里火扔給他,旋即閉上跟睛,想著:「他是誰?為什麼不肯說
    出名字?為什麼單獨到這荒涼的深山來?」
    
      火把燃燒起來了。火光照亮了整間木屋。
    
      鹹鴨把千里火丟還給他,便在他對面坐下,笑道:「哇操,不知是那個好心人
    蓋了這麼一間木屋?我想是給獵人休息的,你說是還是不是呢?」
    
      吾爾開溜點點頭。鹹鴨摸摸肚芋,又道:「哇操,八堵(肚子)又天(餓)了
    !」
    
      吾爾開溜也感到餓了,便抱過包袱解開,取出於糧擺在地上,道:「吃吧!」
    
      「謝了!」鹹鴨立刻上前坐好,又狼吞虎嚥起來。
    
      吾爾開溜也吃著乾糧,眼睛卻盯著鹹鴨不放。
    
      鹹鴨被盯得渾身不舒服,皺起眉頭道:「哇操,幹嘛老瞪著我?捨不得你的乾
    糧嗎?」
    
      「不是,我是在想,你一定沒有準備要到這裡來,對不對?」
    
      「你猜錯了,我準備了,只是準備得不夠充足罷了,因為我沒想到那人狡猾得
    像隻狐狸。」
    
      吾爾開溜心中一動,道:「你在找人?」
    
      鹹鴨點點頭。
    
      「你找他幹嘛?」吾爾開溜又問。
    
      鹹鴨搖搖頭。
    
      「你所要找的人,是敵是友?」
    
      「仇人!」
    
      「好啊!這可有趣了,我在逃避對頭,你卻在尋找對頭!」
    
      吾爾開溜道:「我能幫助你嗎?」
    
      聞言,鹹鴨不禁凝視著他,良久才道:「幫助我?」
    
      吾爾開溜聳聳肩道:「你我雖是萍水相逢,但我看得出你是好人,好人的對頭
    自然是壞蛋羅,所以……」
    
      鹹鴨搖手打斷他的話,苦笑道:「你永遠幫不了我的忙。」
    
      「為什麼?」
    
      「以後你就會知道。」
    
      吾爾開溜突然話鋒一轉,笑向:「喂,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青菜。」
    
      吾爾開溜躺了下來,—邊吃著於糧,一邊說道:「聽過黑蛇幫這幫派沒有?」
    
      鹹鴨談談答道:「聽過。」
    
      「那麼,你一定知道黑蛇幫是怎樣的一個組織了?」
    
      「是的,黑蛇幫是當今江湖中勢力最強,遍佈最廣的一個組織,幫主老屁股武
    功高強,麾下高手如雲。」
    
      「還有呢?」
    
      「表面上,黑蛇幫只干私鹽的勾當,其實殺人越貨,下三濫的事全幹。」
    
      「說得一點都不錯,」吾爾開溜凝視著他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老屁股喜歡抽屁眼。」
    
      「老屁股喜歡抽屁眼,這是個秘密,他怎會知道呢?」吾爾開溜不禁又看了鹹
    鴨一眼,暗想:「他到底是誰?」
    
      想罷,吾爾開溜才道:「我的對頭,就是黑蛇幫。」
    
      鹹鴨心中一動,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漠不關心、笑道:「是嗎?你得罪了黑蛇幫
    ?」
    
      「我背叛了黑蛇幫。」
    
      鹹鵬這下倒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好奇道:「哇操,你為什麼背叛黑蛇幫
    ?」
    
      「因為我厭倦了殺人,更噁心陪老屁股玩遊戲。」
    
      「什麼原因呢?」
    
      「唉!你不會瞭解的!」吾爾開溜站了起來,雙手插腰,臉色凝重的來回踱步。
    
      「哇操,你不說我怎會瞭解呢!」吾爾開溜為什麼會背叛黑蛇幫?這可玄了。
    
      他到底要講什麼故事?鹹鴨聽了會有何反應?而鹹鴨的對頭又是誰呢?
    
      他為何又要易容?黑蛇幫與八條龍的雞公山風暴,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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