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半推半就成好事】
吾爾開溜長歎一聲道:「我乾爹是莫勒爽,我這條命是他救的,由於他是黑蛇
幫的幫主,所以我也就成了黑蛇幫的人!」
鹹鴨在聽著。很注意的聽著。「哇操,什麼原因使你忽然要放下屠刀,叛離黑
蛇幫呢?」吾爾開溜咬咬嘴唇。
又來回踱了一陣,才苦笑道:「促成我決心脫離黑蛇幫的原因,是因發生了兩
件事,也可以說是一件。」
「哇操,到底是一件還是兩件?」
「算一件好了。」吾爾開榴沉思了下。
又道:「你知道黑蛇幫,必然也清楚衡山八條龍吧?」
「嗯!」鹹鴨只淡淡應了一聲。
「衡山八條龍之中,有個叫麥繼香的女的,她有個義子叫包攪大,因我的教唆
把他義母強姦了,後來投入黑蛇幫。
三個月前,八條龍上雞公山要回包攪大,和幫主一言不和大打出手。」鹹鴨接
口說:「結果黑蛇幫幾乎被毀?」
吾爾開溜苦笑道:「不錯,沒想到把隱居多年天仙派的前輩全引了出來。你知
道天仙派跟八條龍之間有關連嗎?」
鹹鴨點點頭說:「知道,天仙派的掌門髯仙『袁錚』,是烏蛟龍的師父。」
「不錯,八條龍有了天仙派的老前輩幫忙,黑蛇幫不敗才怪。」
「這跟你背叛黑蛇幫有關係嗎?」
「別急,聽我說。」
「當時,雙方戰得很激烈,包攪大被麥繼香逮住了,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好
一副膿包模樣,麥繼香似乎有點心軟。
怎料,我就這個時候出現,包攪大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趁麥繼香不備之際,把
我猛力推向她,我的日月輪幾乎把她的腰砍斷。
肚破腸流,鮮血噴得我滿臉滿身,我怔住了,然後忍不住吐了起來,直吐到酸
水才停止。」
鹹鴨眼睛抽搐了一下,道:「奇怪,你不是常殺人,為什麼會吐呢?」
「我是常殺人,但從沒見過死得這麼慘的……」
吾爾開溜說到這兒,突然跑到屋外大吐特吐了起來。
鹹鴨追問:「後來呢?」
吾爾開溜臉色蒼白,緩緩走了進來,繼續說:「包攪大瞭解我的脾氣,我一定
會殺他,因此,他在趁我吐的時候,偷襲了我,把我殺成重傷……」
吾爾開溜第一次受了傷,他很害怕極力忍受痛楚,在沙灘上爬行。他渾身顫抖
不止,像一隻被打斷腿的狗,拚命掙扎著向前爬。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但是四周喊殺震耳,沒有人注意到他。
最後,他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前坐著一個美
艷、純潔的姑娘。
他第一眼就看出跟前的姑娘,對他的生死非常關心,他感到很驚奇。因為,除
了他母親及第一任女朋友阿冬外,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
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那姑娘發現他睜開眼睛,便柔聲道:「你醒了!」
吾爾開溜欲撐起身子,那姑娘則說:「不要動,傷口才換上藥呢!」
「是你救了我?」
「是的。」那姑娘說:「昨個我到河邊散散心,發現你受傷躺在草叢裡。」
「謝謝你!」
「不用客氣,你叫什麼名字?」
吾爾開溜不敢實說,扯謊道:「黃天傑。」
「黃天傑!我叫丁君璧!」
吾爾開溜一聽,不由大怔!
丁君璧沒有發覺他表情異樣,道:「你的傷要過幾天才能痊癒,好好在這裡養
傷,等傷口好了再走。」
「多謝姑娘好意。」吾爾開溜突然問:「對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黑蛇幫的地盤,不過,你不用害怕,這裡是個秘密地窖,除了我和兩
個丫環知道外,沒有第四者知道的。」
這時,一個丫環打扮的小姑娘,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食物走了進來,笑道:「小
姐,燕窩煮好了。」
丁君壁接了過來,一口一口餵著吾爾開溜吃。此後數日,吾爾開溜享受到了從
未享受過的人間溫暖。丁君璧每日為他換藥,餵他吃最可口的食物,還在床前陪伴
他。
他以前曾強姦過不少女人,但那都是霸王硬上弓,絕不像丁君壁所給予他的感
受,這樣新鮮、純潔、可愛、甜蜜!
他這才突然發現到人與人之間,除了爭鬧仇殺之外,原來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鹹鴨忽然叫道:「哇操,太嚕嗦了,你揀重要的說來聽聽吧!」
吾爾開溜不悅說:「媽的,你如果認為這些不重要,那我無話可說了!」
鹹鴨搔搔頭,笑道:「好吧,你繼續說下去,我耐心聽就是,後來呢?」
吾爾開溜艟上現出幸福的神情,回答:「我們相愛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這天,丁君璧照例幫吾爾開溜解開衣服換藥,輕撫傷口,雖然有些痛,但吹氣
如蘭的呼吸。卻挑起他最原始的慾望。
丁君璧無意間瞥見,正色問:「你這舉動是什麼意思?」
「對……對不起,不是有意的。」他臉上飛紅。
丁君璧扳著臉孔說:「你道歉也沒有用!」
吾爾開溜明知會挨罵,但還是鼓是了勇氣說。
「因為,想跟你……跟你親一下……」話語未了,他的臉上被打了五道痕。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莫幫主的八細姨。」
丁君璧大吃一驚!
「你是他的八細姨,而我卻是他的乾兒子。」
鹹鴨道:「於是,你就回到黑蛇幫?」
「不錯。」吾爾開溜說:「為了讓丁君璧脫離老屁股手掌下,我再度犧牲了色
相,陪老屁股抽屁眼,趁機偷了他兩根陰毛,送給丁君璧,換取她的自由之身。」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鹹鴨心中感到安慰,丁君璧終於自由了,雖然不是他
幫她完成的。
但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完全自由了,鹹鴨問:「丁君璧呢?」
吾爾開溜答說:「我勸她先回魔教等我。」
「結果你逃入深山裡。」
「我不得不逃,老屁股發現我偷了他陰毛。通令所有分舵的人追殺我。」
「完了?」
吾爾開溜點點頭。
「你背叛黑蛇幫,就為了丁君璧的查某?」
「你不懂嗎?丁君璧是我生命第二春的女人,她給了我很大震撼,使我對人生
的價值有了新的觀念。」
「可是你除了東躲西藏之外,並沒有力量消滅黑蛇幫,那跟老屁股又有什麼不
同,一樣辜負丁君璧青春,一樣令她孤寂,憂鬱。」
吾爾開溜臉上升起一片怒色,咬牙切齒道:「你別瞧不起我,我有決心幹掉老
屁股。等過幾年他們放棄追殺時,我就要開始行動,我不把黑蛇幫整個摧毀,絕不
甘休!」
「少衝殼子(吹牛),你能夠逃過他們的追殺嗎?」
「這只好由老天爺來安排了!」
「哇操,老天爺是無目糾(沒眼睛)的!」
吾爾開溜一怔道:「怎麼說?」
鹹鴨轉向屋外,說:「你聽聽,好像有幾匹馬奔近了湖泊!」
吾爾開溜跳了起來,駭然道:「真的?」
「廢話,我蒙你幹嘛!」鹹鴨側耳聽了一下,說:「四匹!」
吾爾開溜「怦怦」心跳加速,連忙握兵刀在手,道:「媽的,一定是他們,我
跟他們拼了!」
「你一人打得過他們三個嗎?」鹹鴨說。「既然追殺的是你,老屁股派出的殺
手,絕不是三腳貓的人物。」
「我可以拚命!」
「哇操,拼掉了小命,還談什麼消滅黑蛇幫?」
「管不了那麼多啦!」
吾爾開溜疾步奔近門口,凝神靜聽,果然聽到一片馬蹄聲遠遠而來,連忙低聲
道:「喂,你快溜栓(蹺頭)吧!」
鹹鴨一愕,說:「溜栓?」
「嗯,你是局外人,快點離開!」
「哇操,我已決定在這木屋過夜,皇帝老子也別想把我攆走。」
「可是,他們若見你和我作陣(在一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要溜栓,你溜吧!」
吾爾開溜怕連累了他,便道:「好吧,我先躲到屋外去,等下他們盤問你。你
態度要客氣些,這樣他們也許不會為難你。」
鹹鴨笑著說。「我試試看,不過你若有興趣捉老鼠,看見他們走入這木屋之後
,可以上前來堵住出路。」
吾爾開溜沒有再回答,一溜煙竄出,轉到屋後面草叢藏了起來。
有頃,果然出現了三個騎馬大漢,他們由馬背上躍下,打量著木屋。
這三人都是三十幾歲的漢子,全是黑色勁衣,只在腰際綁了白、紅、藍三種不
同顏色的腰帶。
這是黑蛇幫的規矩,凡追殺叛徒的殺手,一律黑色勁衣,配上各種顏色的腰帶。
紅帶漢子低聲道:「你們看,會不會是他在裡面?」
「很有可能!」白帶漢子說。
藍帶漢子突然道:「瞧,那邊有一匹馬,我看是他錯不了!」
「上不上?」紅帶漢子道。藍帶漢子說:「廢話,當然上羅!」
紅帶漢子道:「好,你們先悄悄繞到屋後去,截住他的退路,由我進去收拾他
!」
白、藍二漢子點點頭,當即矮身繞向屋後。
紅帶漢子於是由背上抽下一柄長劍,緩緩向木屋掩過去。
到了木屋門外,只見鹹鴨正躺在屋中地上,閉目假寐,鼾聲大作。
紅帶漢子臉上露出意外之色,挺直身子,舉步走了進去。
鹹鴨動也沒動。
紅帶漢子喊道:「喂!」
鹹鴨假作驚醒,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問:「幹什麼?」
「你是誰?」
「我的名字叫『曹你娘』,曹操的曹,你我他的你,姑娘的娘,老兄,你有事
嗎?坐下來說吧,站著挺累人的。」
紅帶漢子一時不察被罵,一雙眼睛緊盯著鹹鵬身旁的劍,冷冷又道:「給我老
實點,你是什麼人?」
「曹你娘!」
紅帶漢子這下似乎發覺,面現殺氣,冷笑道:「小子,你好像很喜歡尋人開心
,是嗎?」
「哇操,你好像不喜歡我的名字,沒關係,我可以換一個,就叫『莫你蛋』好
了,喜不喜歡?」
「喜歡,不過敢拿我窮開心的沒有一個。」
鹹鴨拿起長劍,笑道:「真的!我太幸運了,老兄,請問大名?」
「歐陽申,黑蛇幫內三堂的人。」
「歐陽申……讓我想想看,我是不是聽過這名字……」
歐陽申感到被蔑視,大怒道:「小子,你給我站起來!」
鹹鴨反而閉上眼睛,說:「不要,我累了,要睡覺了,你如果也要睡覺的話,
就請躺下來,我不會在乎你身上的臭味,否則就請走開,別吵我睡覺!」
歐陽申忍無可忍、突然上前猛刺鹹鴨,口中叱道:「瞎了眼的東西,找死!」
鹹鴨雖然閉著服睛,但當他劍刺到時,他已滾了開去,同時右腿飛起。
「砰!」
歐陽申身形一仰,往後跌去,大叫道:「老馮,老董,你們快來!」話語才落
,人已昏死過去。因為,他被踢中了老二!
轉眼間,門口出現白帶漢子、藍帶漢子,二人衝進木屋來了!藍帶漢子一見歐
陽申倒在地上,大喝一聲,揮刀便向鹹鴨劈去。
白帶漢子縱到歐陽申身邊,急問:「老申,你傷在那裡?」
歐陽申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早已昏死過去,那裡還熊回答。
他連忙將歐陽申抱起,打算抱他出屋,再回來殺鹹鴨。誰知,他才走了兩步,
整個人就愣住了。因為,門口站著一個人!
吾爾開溜!白帶漢子臉色頓變,連忙放下歐陽申,大叫:「老馮,少爺在這裡
!」
藍帶漢子邊鬥鹹鴨,邊叫道:「別讓他跑了!」
白帶漢子神情緊張的說:「少爺,你是決定蠻幹了?」
「是!」吾爾開溜道:「告訴你,我不再是什麼少爺、大爺,我叫吾爾開溜!
記住,董峰!」
董峰獰笑說:「你最好乖乖跟我們回去,我可以替你向幫主求情,要是執迷不
悟,嘿嘿!」
「少放屁!」吾爾開溜叱聲中,日月輪已遞了出去。
董峰全力以赴,因為吾爾開溜的武功,是幫主親自傳授的,當然不一樣。
和鹹鴨拚鬥的馮雷,漸漸露出敗象了,再戰數十招,他已章法大亂,叫道:「
老董,我們走!」轉身便想衝出。
鹹鴨笑道:「操你蛋,不要走,在此過夜吧!」
話聲中,長劍突然脫手擲出,正申馮雷的背心,直貫內臟。
「哎——!」馮雷慘叫一聲,便例地嗝屁!
吾爾開溜見狀,大喜說:「帥!見在請幫忙守住門口,輪到我來除掉這個!」
「沒問題。」鹹鴨應聲中,幌身到門口站住。
吾爾開溜登時殺手連施。
董峰心慌了。他一面拚命招架,一面央求道:「少爺,讓我走吧!」
吾爾開溜冷冷說:「可能嗎?對你仁慈,等於對自己殘忍!」
「少爺,我們是奉命行事,並非出於自願,如今老馮、老申已完蛋,你何不…
…」話語未了,一個閃避不及,腳上登時被刮去了一塊肉!
董峰大叫一聲,退到屋角氣喘如牛,無力再戰了。
吾爾開溜兵刃抵住他的心口,冷冷的道:「我發誓要幹掉黑蛇幫的每一個人,
所以你雖然裝孫子,我一樣要送你上閻羅殿。」
董峰汗如雨下,顫抖著說:「少爺,你難道不念咱們主僕一場?」
吾爾開溜怒道:「你如念到這份舊情,怎麼會窮追千里?」
董峰無言以對,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除了你們三人之外,還有誰追入這庫魯克山來?」
「很多!」
「那我更留你不得!」說時,日月輪已刺入他的心房!
「哎——」董峰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叫,一雙眼睛瞪著吾爾開溜。然後身子慢
慢倒了下去。
鹹鴨笑了笑,道:「哇操,你不是說你厭倦了殺人?」
吾爾開溜拭去兵刃上的血漬,答說:「黑蛇幫的人除外。」
鹹鴨走近歐陽申身邊,俯身察看,笑道:「這一個還沒嗝屁!」
「你踢中了他什麼地方?」
「老二。」
「破了。」
「不,碎了。」
鹹鴨退後數步,打了個哈欠道:「哇操,現在大概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吧!」
「等等,這三人的屍體要掩埋呢!」吾爾開溜忙道。
「埋人的事我不管。」
「這好像有點不厚道喲!」
鹹鴨閉目不答,就像睡著似的。
吾爾開溜只得自己動手,把董峰和馮雷二人屍體拖到屋外,挖個坑掩埋。
山林之間,屍體最容易處理,只須隨便一丟,馬上就有禿鷹、豺狼虎豹前來光
顧。但吾爾開溜不願這樣做,他不忍見相處多年的同伴曝屍荒野。
他似乎變了。變得比較有人情味了。他正在挖坑的時候,在屋裡的歐陽申忽然
甦醒了過來。
歐陽申的老二,雖然被鹹鴨踢碎了。但卻不致立刻嗝屁。
他睜開眼睛,見鹹鴨一人正睡著,不禁起了殺心,悄悄伸手抓過二尺外的長劍
。然後輕輕的站起身來。
鹹鴨就在他面前,他只要走上兩步,就可以叫鹹鴨變成死鴨。他知道自己老二
碎了,是活不成的,因此決心殺一個撈本。他小心翼翼的踏前一步。
鹹鴨仍然渾然不覺,他臉上不禁現出欣喜,慢慢的舉起長劍,對準鹹鴨的心窩
,猛的直刺了過去!
「哎!」突然一聲慘叫,由歐陽申口中發出。
鹹鴨驚醒過來,對著門口的吾爾開溜笑了笑。
原來吾爾開溜正要回屋,拿三人的兵刃一起掩埋,怎料,適巧碰上這一幕,於
是出手救了鹹鴨一命。
鹹鴨道:「哇操,想偷襲我?」
「現在他又倒下去了,你可以繼續睡了。」
吾爾開溜說完,拾起地上兵器,走出屋外繼續挖坑。
鹹鴨在歐陽申的身邊蹲下,含笑道:「你對殺人好像很有興趣,是嗎?」
歐陽申面如土色,沒有吭聲。
「你已經快要嗝屁了,居然還想殺人,可見你過去必然殺了不少人。」
「你……你到底是誰?」
「很想知道嗎?」
「是……你報個……萬兒……好讓我……跟閻羅王……有個交代……」
「好,我告訴你。」鹹鴨壓低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我是八條龍的鹹
鴨!」
「鴨」字一出口,長劍也跟著刺入他的胸部,鹹鴨拔出長劍擦拭乾淨,再把他
的屍體拖出屋外,向吾爾開溜笑道:「哇操,我原想睡一覺再說,誰知這傢伙卻等
不及。」
吾爾開溜笑著說:「沒關係,我挖的坑很大,足夠三個份。」
「我倒認為不必急於掩埋,你先將這三人放下,拿些樹枝蓋著。」
「什麼意思?」
「也許還有人要死!」
「誰?」
「莫宰羊,也許是我,也許是你。」
「媽的,賣根生笑(別開玩笑)。」
「誰跟你根生笑,剛才董峰不是說了嗎?有很多人進入山中來了!」
「我想他是在講白賊(謊)!」
「只怕未必,這三人在迫你進入山中之前,必定會通知其他人,所以我相信其
他的人,遲早也會找到這裡來的。」
吾爾開溜聽了,不禁眉頭一皺,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才
行。」
「為什麼?」鹹鴨說:「你不是打算要殺盡黑蛇幫的人嗎?現在正是個好機會
呀!」
「我一人之力,無法除掉他們。」
「咱們現在不是輕輕鬆鬆的解決了三個?」
「算了,你只不過喝了我幾口水,吃了我一些乾糧,犯不著為我丟掉性命。」
「如果沒有你那幾口水,我早已嗝屁了!」
「無論如何,你不值得為我拚命!」
「哇操,說拚命未免太嚴重了,你看我剛才拼過命嗎?」
「如果他們再來的,一定是厲害的角色,我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你老兄的身
手雖然不賴、但黑蛇幫的高手太多了,萬一……」
「依你的意思,你是想一直逃亡下去了?」
吾爾開溜沉默了片刻,才道:「這樣好了,明天你繼續去找你的仇人,我呢,
留在這裡等!」
「你決心跟他們拚個死括?」
「是的!為了能和丁君璧長相廝守,我必須要賭一下!」
「我也要留下。」
「為什麼?」
「我的對頭也可能到這山中來,我要在此等他!」
「哪會這樣巧?」
「天底下的事,無奇不有,巧合的事,也是常見的。」
吾爾開溜想了想,道:「你若要留下來,我只好走了!」
「青菜!」鹹鴨說:「我那對頭非常厲害,你離開也好!」
吾爾開溜耳根發熱,苦道:「不用激我,我們一起留下來就是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們在這裡守株待兔,直到把該解決的解決了再走,
你可別黃牛喲!」
「一定!」
鹹鴨突然又道:「我想這三個傢伙定帶來不少吃的東西,我去找找看。」他走
到三匹馬前,果然找到許多乾糧,還有酒,當即捆成一包,背回木屋。
這時,吾爾開溜已將三人的屍體掩埋完畢,也隨即回到屋裡。鹹鴨拍拍放在身
邊的一大包乾糧,笑道:「你看,這些夠咱們吃上一個月!」
吾爾開溜笑而不語。他動手把地上的血跡清除乾淨,方才在鹹鴨身旁坐下。
鹹鴨喝了一口酒,然後遞給他,笑道:「今晚大概不會再有人來了吧?」
吾爾開溜接過酒,應說:「大概不會有了。」
「哇操,真要命,瞌睡蟲被趕跑了,我現在睡不著,咱們再聊聊啥款(怎樣)
?」
「該你說了。」
「說什麼?」
「說你的故事。」
「我沒有故事好說!」
「騙肖的,你的姓名和仇家,就是一個故事!」
「哇操,一句話,何必問!」
吾爾開溜聳聳肩,苦笑道:「媽的,我從來沒有真正交過一個朋友,我以為我
們可以成為朋友!」
鹹鴨淒然說:「姓名,對一個人來說並不重要,你若認為我這個人可交,那麼
就記住我的面貌好了。」
吾爾開溜微笑道:「好,這一輩子我是不會忘記你這位朋友了。」
鹹鴨聽了,心中不由一動,要不是為了替心愛的麥繼香報仇,他一定會交吾爾
開溜這個朋友。
可是,現在好像不大可能了。
這二天。
他們吃了乾糧後,走出屋外喝了幾口水,然後把四匹馬牽去隱蔽處接好,又回
木屋等候。
等人的時間最難打發。
尤其又是兩個大男人,根本搞不出名堂來打發時間。吾爾開溜不停的在屋中踱
著步,又不時走到門口引頸張望,希望見到人來。
鹹鴨卻很沉得住氣。他悠閒的躺在屋子一角,哼著歌:「愛拼才會贏,一時失
志不免怨歎,一時落魄不免膽寒,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無魄有體親像稻草
人,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時高,有時低,好運歹運總嘛要照起工來干,三分
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嬴!」
唱完一首,他又接著唱:「愛情的力量,小卒也會變英雄,……」
吾爾開溜突然叫道:「拜託,你不要唱了行不行?」
鹹鴨訝異說:「哇操,不喜歡聽?」
「不是!」
「那為什麼?」
「你唱得實在有夠歹聽!」
聞言,鹹鴨即閉上嘴不唱了!
半個時辰後,吾爾開溜忍不住又問。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
鹹鴨道:「你說我唱歌歹聽,我還能說什麼?」
「青菜譜,譬如說你混江湖時,曾遇上一些什麼有趣的事情等等。」
「我混了好多年的江湖,可惜遇上的都是一些沒趣的事。」
「沒趣的也可以說說。」
「哇操,既然沒趣,那說了就更沒趣,不說也罷!」
「打發時間。」
「你覺得無聊?」
「正悶得發慌!」
「發慌不會去拉屎!」
「廢話,有尿拉,還用得著你說。」
「歎,你馬上可以有事情做了。」
「什麼事?」
「我好像又聽到了馬蹄聲。」
吾爾開溜精神一振,驚喜道:「真的?」
鹹鴨說:「不敢確定,你不妨上屋去看看。」
吾爾開溜立刻奔出木屋,縱身上了屋頂,展目一掃,果然發現西北方奔來了四
匹馬,而且快要到湖泊這邊來了。
他連忙跳下地面,奔入屋中道:「果然不錯,又來了四個!」
鹹鴨笑道:「我的對頭只有一個,來的既是四個,那一定是你的。」
「你快躲起來吧!」
「賣屎,我仍然坐在這裡,你照樣先躲起來,等我幹掉一個之後,你再現身出
來。」
「好吧,就這麼辦,但你千萬要小心!」說完,轉身跳出屋外,又躲到屋後的
草叢中去了。
鹹鴨冷笑—聲,喃喃地說:「你躲不掉的,你只是最後一個罷了!」
「嗚嗟嗟……」馬蹄聲由遠而近。最後停在木屋前。
「媽的,想不到這裡還有一間屋子!」
「不知那小子來過沒有?」
「可能!」
「老董他們若有經過這裡,一定會在崖中留下記號。」
「嗯,咱們進去瞧瞧!」話聲中,有四個人走入木屋來了。
四個人全是黑色勁衣,腰上配的是黃、灰、青、紫四種顏色的腰帶。
他們一眼瞥見屋中有人,不禁感到驚訝!
鹹鴨也不起身,只用手打招呼道:「四位老兄好,路過此地嗎?」
四人沒立刻答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其中黃帶漢子笑道:「小兄弟叫什麼名
字,為什麼一人到這裡來呢?」
「我叫何必問,你們就叫我何必問好了。」鹹鴨笑道。
黃帶漢子走到鹹鴨對面坐了下來。
「小兄弟,我們先來個自我介紹,我叫(龍五)。」
接著,他指一指其他三個,說:「他叫『李罔』、『沈威』、『顏力』,我們
是黑蛇幫的人。」
鹹鴨點點頭道:「祝你們好運。」
「你說什麼?」
「沒有,我說你們好帥!」
「馬馬虎虎!」龍五笑道:「小兄弟,我若再請問你的名字,你會說嗎?」
「會!」
「那就說吧!」
「何必問!」
「嘿嘿,小兄弟真是有趣極了!」
「幾個無聊的大男人在一起,總不希望再碰上一個無聊的男人吧?」
「你的言語雖然好笑,但人卻比我們還無聊!」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滾蛋,不要和我在一起。」
「可惜我對比我們還無聊的人,不是滾蛋,而是宰了他!」
鹹鴨故作驚嚇的樣子,道:「哎喲喂,我怕怕哦!」
龍五說:「怕,就老實一點,說出你的名字來。」
鹹鴨一是那句話:「何必問。」
龍五忍住怒氣,又道:「小兄弟不願告訴我名字也無所謂,但可否告訴我們你
在這裡幹什麼?」
「等人。」
「等誰?」
「對頭。」
「你的對頭是誰?」
「不告訴你。」龍五想了一想,又笑笑問:「你們約定在此解決?」
「沒有。」鹹鴨道:「我在這裡守株待兔。」
「你認為他會到這裡?」
「不錯。」
「什麼時候?」
「快了。」
「小兄弟在這裡等了多久?」
「好幾天了。」
「有沒有看見有人來過?」
「你在打聽誰?」
「我們一個同伴,他年紀比你大一些,長得很緣投(英俊)。」
「我想一想。」
「他是我們少爺,叫吾爾開溜,有沒有?」
「你們找他幹啥?」
「他因故在鬧情緒,我們怕他想不開會自殺,因此要找他回去。」
「哇操,是這樣的嗎?」
「你曾見到他了,是不是?」
「是啊,他剛剛還在這裡……」
龍五神情一振,急問:「現在呢?」
鹹鴨不答,反道:「怪了,他告訴我的,和你說的怎麼不一樣,他說他厭倦殺
人,噁心陪老屁股玩屁屁,因此決定改邪歸正,脫離黑蛇幫,又說你們在追他,要
殺他!」
龍五臉色一變,喝說:「少嚕嗦,他在那裡?快說。」
鹹鴨不理,繼續道:「我很同情他,俗話說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雖然他沒資格成佛,但也不該死在你們手裡。」
一旁的沈威突然厲聲說:「臭小子,你說不說?」
鹹鴨瞪了他一眼,道:「哇操,這麼大的口氣跟我說話,刷牙了沒有?要我說
,也得先聽我把話說完。」
龍五不耐煩說:「你說吧,我們在聽!」
鹹鴨緩緩道:「我最佩服肯改邪歸正的人,所以,你們若是要殺他,我可能會
雞婆幫他!」
沈威雙眉一揚,尖聲叫道:「老龍,吾爾開溜那小子一定躲藏在這附近,別浪
費口舌啦!」
龍五點點頭。沈威喝道:「咱們快搜!」
他轉身欲出之際,突然右手一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擲出一鏢。射向鹹鴨!
「哇操!」鹹鴨大叫一聲,手中長劍突然射入了沈威的肚子。
飛鏢則射中不及閃避的龍五咽喉。龍五和沈威二人,驚訝的睜大了雙眼,至死
也不相信事情怎會變得如此!
「阿力,守住門口廠李罔見狀,大叫一聲,拔出七尺鐵棍,一式」月下偷桃「
直掃出去。
顏力正要擲出飛鏢,一見李罔已出手,怕又誤傷了他,遲遲不敢發鏢,依言緊
守住門口。
怎料,突聞身後有人冷冷說:「阿力,你找我嗎?」聞言,顏力大驚,轉身一
跪,央求道。
「少爺,不是我找你,是幫主的意思。」
站在他背後的正是吾爾開溜。吾爾開溜的日月輪,正頂住他的頭,冷冷道:「
老屁股叫你們吃屎,你就吃嗎?」
「我……」顏力支吾中,居然發出兩支飛鏢,偷襲吾爾開溜。
吾爾開溜日月輪一揮,「叮叮!」二響,不但將飛鏢擊落,同時也砍斷了他頭
顱。
但屋中的鹹鴨卻是險象環生,他的長劍仍留在沈威的肚子上,只憑一雙手對抗
李罔。李罔是黑蛇幫中,毒辣出了名的人物,憑著赤手空拳只有挨打的份。
吾爾開溜見狀,欲上前相助,怎知嗝屁釣顏力,仍緊緊地抱住他的改腳不放。
他心中一急,不由抬腳—踢,屍體直飛入屋「碎」聲,掉在鹹鴨頭頂上。
鹹鴨大叫:「哇操,真衰,屋漏偏逢連夜雨,水急又遇打頭風,你是青瞑喲(
瞎眼)!」
吾爾開溜忍住了笑,道:「歹勢,歹勢,不是調缸(故意)!」
李罔一見顏力屍體,神色大變!
鹹鴨立刻縱去,拔出沈威肚上的劍,笑道:「姓李的,你完蛋了!」
話一落,搶前展開猛攻。
李罔雙目如火,厲嘯一聲,迎駕鹹鴨的長劍。
吾爾開溜說:「留給我!」
鹹鴨道:「哇操,這個應該是我的。」二人邊爭,邊搶著攻擊李罔。李罔幾乎
被他倆氣破肚皮。
「叮!」兵及相交,火花迸射。
吾爾開溜一個不小心,日月輪絞上鹹鴨的劍,震得長劍脫手飛了出去,好死不
死劍尖刺入了李罔的足踝。
吾爾開溜見機不可失,日月輪一揮,擊中了李罔胸口,一場拚鬥終於結束。
李罔目瞪口呆,頭一歪,氣絕嗝屁了!
鹹鴨喘了一口氣,立時退到一旁坐下,撕下一塊衣角,把不住流著血的腿包紮
起來。
吾爾開溜這才發現他受傷,問道:「怎麼會受傷呢?」
「廢話,沒有兵器在手,又遇到強敵,便只有挨打的份羅!」
「傷得怎樣?」
「還好,成不了跛腳的!」
「我包袱裡有傷藥,我去拿來。」
他收起日月輪,疾步出屋,把藏在屋後的包袱取回,急忙取出傷藥為他治傷。
鹹鴨笑道:「操他媽的,李罔這傢伙果然很罩,不過咱們總算又除掉四個。」
吾爾開溜一面為他包紮傷口,一面說:「何必問,你也真夠蠢!」
「哇操,我蠢?怎麼說?」
「你實在犯不看為我殺人。」
「哇操,你別自作多情,誰為你殺人啦,我只是為了興趣而殺人!」
「我以前對殺人也很有興趣,現在卻很後悔。」
「那是因為你殺了不該殺的人,而我殺的都是該死的雜碎。」
「包好了!」吾爾開溜起身苦笑道:「殺人容易,埋人卻挺麻煩,現在我又得
去埋人了。」
「歹勢,我不能幫忙。」
「你好好歇著就是了。」
「這次你最好聽我的話,把坑挖大一點,先把四個丟進去,不要立刻掩埋,因
為我相信還有人要陪葬。」
吾爾開溜笑了笑,抓起龍五的一隻腳,把他拖了出去。忙了半天,總算把四個
人掩埋完畢。
他又將四匹馬一起藏好,再清掃屋裡的血跡,一切弄妥,才在鹹鴨身旁坐下,
關切的問:「還痛不痛?」
鹹鴨苦笑道:「不痛是騙人的。」
「真對不起,害你受傷。」
「沒關係,殺人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我殺了幾個人,流點血又算什麼?」
「照你這樣說,我以前殺了許多人,豈不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當然。」鹹鴨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種什麼瓜,就得什麼果!」
吾爾開溜笑容一斂,低頭歎說:「你說得對,別說我殺了很多人。光是對麥繼
香的侮辱,就罪孽深重,不可饒恕,要不是我,包攪大也個會強姦她,令她痛不欲
生,最後還死在找手裡。」
他頓了頓又說:「我若該死,倒希望死在鹹鴨的手裡,而不是死在黑蛇幫的手
裡!」
「為什麼?」
「麥繼香是個寡婦,又被義子強姦,鹹鴨不但沒嫌它,還仍深愛著她,這種感
情太令我敬佩,所以我希望死在他手裡。」
「也許你會如願以償。」
「但願!」吾爾開溜抱過包袱解開,取出乾糧說:「吃些東西吧!」
兩人吃了乾糧,吾爾開溜用水袋去盛來湖水,讓鹹鴨喝個痛快。然後兩人躺在
地上聊天。
吾爾開溜道。「不知還會不會有人來?」
鹹鴨答說:「我想會的。」
「怎麼說?」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老屁股一旦獲悉你逃入天山,自然會派大批人馬來追你
。但不會那麼巧,全都找上這裡,不過,咱們只要耐心的等下去,可能一會等上其
中的幾個。」
「歎,奇怪,你那對頭怎麼還沒來?」
「別急,他可能在最復出現,那時你得助我一臂之力喲!」
「當然!」鹹鴨忽然歎道:「操他媽的,我希望那些傢伙過幾天再來。」
「為什麼?」
「我的腿傷呀!」
「不錯,你腿傷得不輕,不能再動手了。」吾爾開溜笑道:「不過你放心,萬
一他們來了,你就暫時避一避。」
鹹鴨說:「賣屎,如果他們真來了,我仍然要幹個爽快!」
吾爾開溜正色道:「媽的,我們把話說清楚,黑蛇幫的人是我要殺的,可不是
你的!」
「哇操,但我這條命是你撿來的。」
「我救你,可不是要你為我拚命!」
「哇操,誰在拚命啦?你看咱們不是輕輕鬆鬆的就幹掉了七個嗎?」
「但現在你已受了傷,你再不能輕輕鬆鬆的幹掉他們了!」
「未必。」
吾爾開溜突然跳起來,大聲道:「媽的,你的脾氣簡直跟糞坑裡的石頭一樣,
又臭又硬,再跟你說下去,我會揍人啦,你好好休息吧,我到外面走走!」
說罷,掉頭離去!
日正當中。日頭曬得所有生物,都懶洋洋地抬不起頭來。
吾爾開溜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身形一拔,縱上木屋上,坐了下來。坐在木屋
上,可以對四周的事物一覽無遺。
他決定在屋上守望,若見黑蛇幫的人來了,便要採取某種行動。
忽然,遠處山林間出現了二點黑影!
二個騎馬的人!遠遠看去。像二隻在飛翔的鳥。
他連忙跳落地,走入木屋。
鹹鴨正在閉目假寐,聞聲睜開眼來,問:「哇操,是不是又有人來子?」
吾爾開溜搖頭答說:「沒有。」
他走近鹹鴨身邊蹲下,關切地問:「你的傷怎樣了,還疼得凶嗎?」
「好多了……」
鹹鴨話未說完,突然渾身一震,登時臉色大變,道:「哇操,你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吾爾開溜趁其不備,點了他的麻穴!
他笑著答道:「又有二個來了,現在我要把你藏起來。」說著,不等鹹鴨開口
,就將他抱起來,走到屋後草叢藏起他來。
草叢雖然不是很隱蔽,但藏匿一個人,卻也不容易被發現。
鹹鴨氣得破口大罵:「操你媽的先人板板?你想謀害老子,是不是?我真他媽
的衰,怎麼會碰上你這個大笨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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