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原來,吾爾開溜是落在棺木上,他放下袁珊瑚,讓她爬在棺上,說:「免驚,
你老子會保佑你平安無事的!」
袁珊珊沒再驚呼,似已驚昏過去了,吾爾開溜脫掉靴了,然後翻身入江,身形
再冒起時,正好到了棺頭,當下踢動雙腳,推著棺木向前游去。
游出數丈,後面突然晌起一片驚叫,掉頭一看,只見莫勒爽的船已慢慢下沉,
船上的幫匪四下亂竄,紛紛搶奪可以浮身的木塊。
混亂中,只聽莫勒爽大叫:「小船呢?怎麼不見了?」
「小船沉啦!」
「他媽的,定是那老傢伙搞的鬼!」
「不好了,船沉了!」
吾爾開溜回頭再看,整個船身已沉入江中,只露出桅帆,而甘老爹的船,己整
個燃燒起來。
他高興想道:「那老屁股雖諳水性,但在這滾滾長江水上憋死的,只可惜那『
寶貝』隨他而逝!」
思忖間,忽聽身後「嘩啦」一響,有個人由江裡冒了出來,正是甘老爹!
「老甘,你幹得太帥了!」
甘老爹泅到他身邊,伸手扳住棺木,笑道:「小波霸怎麼樣了?」
「嚇昏了!」
甘老爹掉頭望望後面江上,哈哈笑道:「莫勒爽這輩子,恐怕還沒栽過這樣的
跟斗了吧?」
「操,他這個跟斗可栽大了!」
「不過他大概死不了,方才老漢看見他抱著一塊浮木,浮在江面上。」
「不知他那個小瓷罐,有沒有掉落江中?」
「它那麼重要嗎?」
「是的,沒有它,我便無法繼承天仙派,因為,瓷罐裡除了有老屁股的老二外
,還有一小把啟開秘密之地的鑰匙!」
吾爾開溜頓了一頓,又道:「那個秘密之地,是天仙派的瓊樓,只有進入那裡
,才可練成天仙派的神功。」
「你告訴他的地點,是真的嗎?」
「瞎掰的!」
「很好,不過你大可放心,莫勒爽好不容易奪到『寶貝』,豈會讓它掉入江裡
?」
吾爾開溜一想不錯,才安心問:「現在咱們往那裡去?」
「咱們就坐到棺上去,任它漂流,漂到那裡,就到那裡!」
甘老爹說完,即跳上棺頭坐下,吾爾開溜跟著跨上棺尾坐下,見袁珊珊仍昏迷
不醒,不由發愁道:「小波霸看來好像很弱!」
甘老爹翻開她眼皮看了看,笑道:「安啦,死不了的!」
吾爾開溜發覺棺木浮沉不定,但心說:「這棺材不會沉下去吧?」
「不會。」
這時,袁珊珊醒過來了。
當她發覺自己俯臥於棺上,又嚇得驚叫起來。吾爾開溜連忙安慰道:「免驚,
咱們會很安全的到達陸地的。」
袁珊珊顫聲問:「莫勒爽他們呢?」
吾爾開溜將發生的事情大略敘述一番。
袁珊珊哭道:「既然他們船沉了,我們為什麼還不上岸呢?」
吾爾開溜說:「現在水上比路上安全多了,咱們暫時還不打算上岸。」
甘老爹接道:「老漢保證,頂多再二三天便可到安全地方了。」
袁珊珊驚叫:「嗄,再二三天,那不夭死了?」
甘老爹笑道:「不會,江裡有的是沙西米。」
袁珊珊又是驚叫一聲:「沙西米?」
日落了。江上風力漸強,滾滾的浪濤,有時把他們抬得高高的,有時又把他們
推入深淵之中。
但他們終於度過了驚濤駭浪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當吾爾開溜掙開睡眼時,忽然發現他們已出了長江口,居然在海
上漂流了。他不但投有驚訝,臉上反而充滿了希望。他看望爬在棺上的袁珊珊,側
然道:「小波霸恐怕支持不了了。」
袁珊珊經過昨夜的一番驚濤駭浪,的確已筋疲力盡,整個人軟綿綿,已沒有一
絲力氣了!甘老爹說:「不要緊,她還可以再支持一天。」
「您老八堵夭尾?」
「有一點,你呢?」
「也有點夭,不過現在要我吃沙西米,恐怕還沒胃口。」
「不錯,要人吃生東西,非到飢餓難忍的時候,是嚥不下的。」
吾爾開溜問袁珊珊道:「小波霸,你是不是真夭?」
袁珊珊虛弱無力說:「不,我頭暈,全身無力,好像要死了。」
「這是暈船,沒關係的,絕不會嗝屁的。」
袁珊珊沒再開腔,她已疲睏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日頭慢慢上升,也漸漸變熱,最後變成了一個熱情的火焰!
第三天。老少三人已又餓又渴,嘴唇都裂了!
吾爾開溜開始覺得沙西米是一道美味,於是當他發現有一群魚游經棺邊時,立
即抽出匕首,揮手射下去。
一刀一尾,數次下來,已捕得五條一斤多重的魚,他用匕首去鱗剖腹,洗淨切
成一塊一塊,就同甘老爹,和袁珊珊食了起來。
袁珊珊開始有些猶豫,但終因飢餓難忍,硬把第一塊生魚肉送入嘴裡。很快的
,她就發覺生魚肉不但不難吃,而且味道鮮美極了。
當他們吃完所有魚肉後,精神體力頓感恢復了許多。
吾爾開溜伸了伸懶腰,說:「但願今天能遇上一艘船!」
甘老爹搖頭道:「希望不大!」
「為什麼?」
「咱們現在距離內地已有百里以上,沒有漁船敢到這遙遠的海上來捕魚的。」
「這麼說,咱們生還的機會是不大了?」
「誰說的。看,那邊好像有東西!」
吾爾開溜展目望去,只見東南方的海面上出現下一塊凸狀物,心頭大喜,道:
「謝天謝地,咱們有救了!」
甘老爹笑說:「要是老漢沒記錯,那可能是神秘的海市。」
吾爾開溜一怔說:「海市?」
「嗯,三率紀錄上記載的(海市蜃樓)。」
吾爾開溜未答腔、因為他的心情突然很激動,而眨也不眨的凝著那座宮殿。
甘老爹又道:「傳說那海市蜃樓中,有不死藥,和無數的奇珍異寶。」
袁珊珊見到宮殿,料到已死不了,精神為之一振,接口問:「那是真的嗎?」
她好似對奇珍異寶蠻有興趣的!
「老漢沒去過也不敢肯定,不過就我所知,那兒的景色確實美如仙境。」
吾爾開溜忽然道:「老甘請仔細看看,那確是海市嗎?」
「大概不會錯!」甘老爹說。
吾爾開溜神情一肅,歎道:「操,如果真是海市,老疙瘩便死而有靈了!」
「莫非……」
「不錯,天仙派所謂秘密之地,就在海市!」
袁珊珊大喜道:「真的?」
吾爾開溜點頭說:「是的,我原以為沒有機會將你老子的遺體,運去海市安葬
,不料今天咱們竟漂到了這裡,這莫非是天意使然?」
甘老爹哈哈笑道:「這一切太好了,莫勒爽掛了,而你又找到了天仙派所在地
,再加上救回了髯仙的女兒,再沒有比這些更美滿的了!」
半個時辰後,棺木已漂近海市附近。
這海市,其實是個小島,島上的建築卻完全是宮殿似的宏偉,幾乎把整個島建
滿了,因此給人家的感覺,不是座島,而是座宮殿。
棺木漂近淺灘上,吾爾開溜等人陸續跳下,推著棺木到沙灘上。宮殿金碧輝煌
,四周植滿了花木,真是一個優美如畫的仙境!
甘老爹道:「此殿非常大,從正殿走去要二三天才到得了另一邊,你們天仙派
的瓊樓在何處?」
吾爾開溜回答:「就在第八殿,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歇,等體力恢復之後,再去
啥款?」
甘老爹當然不反對,於是兩人抬著棺木往大殿上走,袁珊珊在後跟著。
走到宮殿前,才將棺木放下,吾爾開溜四下看了—眼,道:「宮殿中不知有沒
有?」
甘老爹說:「這我也不清楚。可能有吧!」
「咱們進去看看!」
「好!」
他又和甘老爹抬著棺木進殿,剛走完階梯,忽聞有個清脆的聲音道:「貴客光
臨,歡迎歡迎!」
三人抬頭一看,竟是一隻八哥鳥!袁珊珊大奇說:「咦,這只八哥還會說人話
!」
甘老爹笑道:「這必是宮殿的主人所養的。」那只八哥鳥忽然飛落到他肩上,
好像甘老爹就是它的主人似的!
吾爾開溜笑說:「老甘,它好像認識你呢!」
甘老爹哈哈笑了起來。三人走入正殿,發現殿中佈置得高雅有致。並沒有宮殿
的嚴肅,庸俗。
他們把棺木放下,吾爾開溜叫道:「喂,有人在嗎?」可是叫了半天,竟不見
一人出來。
「是個空殿,沒人住著。」甘老爹道:「那麼,咱們進去吧!」
「不知有沒有吃的?」
「找找看!」三人仔細搜索了一遍,發現廚房裡還存有不少糧食,只要動手生
火,馬上就有飯吃。
甘老爹笑問:「小波霸,你會不會燒飯?」
袁珊珊道:「會啊!」
「那麼趕快下廚生火,燒一頓飯來吃吃。」袁珊珊果然就動手忙了起來。
吾爾開溜和甘老爹二人,又到四周定了一遍,然後回到屋內,吾爾開溜見那只
八哥始終歇在甘老爹肩上,心中一動,道:「老甘,這只八哥怎麼老是歇在您老肩
上?」
甘老爹笑說:「誰知道,想是有緣吧!」
吾爾開溜試探向八哥問:「喂,你家主人那裡去了?」
八哥叫道:「老頭回來了,老頭回來了!」
吾爾開溜一怔,展目一掃,根本不見有人出現,失笑道:「操,這小東西倒會
尋開心,你家主人在那裡呀?」
八哥一面啄甘老爹耳朵,一面又叫道:「老頭回來了,老頭回來了!討厭!討
厭!」
吾爾開溜凝望著他,微笑說:「操,老甘,您老是它的主人吧!」
甘老爹不答,忽然就走到琴旁,整衣坐下,撫起琴來。
「鏗鏗鏘鏘!」
琴聲清脆嘹亮,漸漸變得深遂悠揚,吾爾開溜如沐春風,感覺自己正在為之神
往,渾身舒服無比!
不久,琴聲忽然一變,變得尖厲,有如鬼嗥!
吾爾開溜頓感心頭一沉,胸中似有萬把尖刀刺戳著他,使他悲憤,若非神智尚
在,他真想殺個人發洩發洩呢!
就在這時,袁珊珊突然走到廳上,雙眸竟充滿殺氣,好像一具美麗的厲鬼,一
步步朝吾爾開溜慢慢走過去。
哇操!看樣子,竟像要殺死吾爾開溜!
甘老爹忽然停止撫琴,手掌輕按琴弦,琴聲立即靜止。
袁珊珊身子一軟,頓時癱瘓成一團,跌坐地上直喘氣!
吾爾開溜也感疲倦萬分,就像與人惡鬥了七天七夜,而到了筋疲力竭的地步。
甘老爹以詫異的目光看了袁珊珊一眼,然後對吾爾開溜笑道:「小子,你定力
不賴,髯仙有你這個傳人。他會含笑九泉了。」
吾爾開溜深深吸了一口氣,說:「老甘,您究竟是誰?」
甘老爹伸手輕撫肩上的八哥,笑道:「八珍之前已經告訴你了,我正是海市的
主人,也是天仙派的創始人——甘大智。」
聞言,吾爾開溜大吃一驚,說:「操,您老真是天仙派的祖師爺?」
甘老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髯仙是當年老漢所選立的第二代傳人!」
吾爾開溜又驚又喜說:「這麼說,您老是我的師祖了?」
甘大智道:「其實,本派並無師徒之分,當年我也沒親授髯仙武功,而是他進
入『瓊樓』磨練,現在他也要你進入『瓊樓』去學本派武功,所以他不是你師父,
我也不是你的師祖。」
「那咱們是什麼關係?」
「只是同門前輩而已!」
吾爾開溜仍然跪下叩拜。
甘大智道:「起來,起來,我們談談正事吧!」
吾爾開溜起身之後,見袁珊珊還坐在地上發呆,忙道:「小被霸,你快拜見師
祖!」
袁珊珊哭說:「師祖,我好可憐,我爹死了!」
甘大智歎道:「不要難過,今後你就留在這裡,先去燒飯,有話以後再說好了
。」
「是!」
袁珊珊應了一聲,又回廚房去了。甘大智見她進入之後,才對吾爾開溜說:「
小子,瓊樓你找得到吧?」
「大概找得到!」
「好。那麼明天你就去瓊樓研習武功,至於小波霸,就讓她暫時在此住下,你
每隔半月回來探望她一次便可。」
「您呢?」
「我另有事情要辦,等一會便要走了。」
「那裡去?」
「回華中去。」
「有船可乘?」
「有。至於髯仙遺體,你明天去瓊樓時,就將棺木抬去,放在裡面便是。」
吾爾開溜沉默良久,忽然苦笑道:「有件事情,我要先表明一下,我只怕不配
繼承天仙派……」
「為什麼?」
「我在背叛黑蛇幫之前,原是個殺人的採花賊,罪孽深重,而做為一個天仙派
的傳人,他應該是一個……」
甘大智搖手打斷他的話,笑道:「過去的一切不必再提,我相信髯仙的眼光。」
「可是,將來萬一碰上仇人,我怎麼辦呢?」
「溜!」
「若是碰上鹹鴨,我卻不想溜,而想死在他手裡。」
「為什麼?」
「我欠他太多了!」
甘大智正色道:「不論在任何情況之下,你都不能使天仙振一脈中斷,因為本
派任務是除惡務盡,解救善良百姓的命。」
吾爾開溜點點頭。
甘大智站了起來,笑說:「小波霸的飯大概燒好了,我們吃飯去吧!」
天色微暗。甘大智即別了吾爾開溜和袁珊珊,飄然離去。
吾爾開溜和袁珊珊,在殿外目送甘大智離去之後,兩人則在靈柩前坐下,袁珊
珊道:「我想看看我爹的遺容,可以嗎?」
「賣屎!」吾爾開溜說:「你老子已嗝了快十天,不宜再開棺。」
「可是,我真的好想再看看他一面。」說著說著,目屎又掉下來了。
「我了解你的心情,不過死了多天的人是不能再看的,不看對你更好。」
袁珊珊未再堅持,低首哽咽道:「我好命苦,爹死了,今後我怎麼辦?」
吾爾開溜安慰說:「你還有親娘呀,你老子要我把你帶到你娘那裡去。」
「什麼時候?」
「過些日子,等我練成天仙派的武學之後。」
「我怕。為什麼我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瓊樓)同住呢?」
「那地方只有天仙派的繼承人可去。」
「我雖不是天仙派的人,但卻是天仙派第二代傳人的女兒呀!」
「這是天仙振的規律,非傳人是不可以進入(瓊樓)。」
「好吧,但我一定要知道它在那裡。」
「這……」
「你不能不答應,因為,明天你就要將我爹的靈樞送入瓊樓安葬,我是他的女
兒,應該送葬,還有我若不知瓊樓地點,萬一有事,到那裡去找你?」
吾爾開溜覺得有道理,點頭說:「好,不過你只能送到門外。而且一定要守口
如瓶,千萬不可對外洩漏瓊樓的地點。」
「這個當然,我爹將安葬在那裡面,我怎麼會洩漏瓊樓的秘密地點呢?」
「對!瓊樓地點一旦為外人獲知,災難將隨之而至。」
「你放心,我死也不會說的。」袁珊珊忽然又道:「對了,那(寶貝)已沒了
,你怎麼進入瓊樓呢?」
「方纔老甘離去之前,已告訴我啟開瓊樓的法子了。」
「哦,那就不用擔心了。」
吾爾開溜看著她,心裡不禁想起了丁君璧的柔情,憂鬱,久久不能釋懷。
袁珊珊見了笑道:「喂,你在發什麼呆?」
吾爾開溜如夢驚醒,「哦」了一聲,找了個借口說:「我是在想,像你這樣水
的查某,應該有個好歸宿。」
「你要我……」
「我忽然想到我有一個好朋友,他是一個很帥,很風趣,又有正義的好青年,
誰能嫁給他,必能得到幸福。」
「你想把我推銷給他?」
「他真的很棒,只可惜我還不知他的姓名,只知道他叫(何必問)。」
「何必問?」
「是的。」
「哇,你連他姓什麼叫什麼都莫宰羊,卻要把我推銷給他?」
「我雖不知他的姓名,但和他同居過一段日子,知道他是個正直而熱心的好人
!」
「我不要聽了,無聊!」袁珊珊站起身來、又說:「我要睡覺去,你明天一定
要帶我去。」
「一定。」
次日一早,吾爾開溜抬著棺木,帶著袁珊珊離開正殿,往別的宮殿走去。
在偌大的海迂迴繞了半天,來到一座雄偉的建築之下,吾爾開溜停步四下打量
一遍,說:「大概就是這座殿,咱們過去看看。」
有頃,跟前出現一大片清幽的竹林,林中有水榭。
「你老子告訴我,老甘也告訴我,瓊樓就在水榭後面宮中。」
說話之間,他們已走近水榭前面。這裡又是另一番天地,四周種滿了奇花異草
,一旁還有個水潭,潭中不時冒出白霧,使整座瓊樓籠罩在霧裡,令人感覺置身在
仙境。
袁珊珊不禁驚歎道:「太美了,這是真的嗎?」
吾爾開溜走到水潭前,將棺木放下,看看四周的景色,也不禁讚道:「造物者
真是神奇。」
袁珊珊催說:「你快進去看看吧!」
吾爾開溜不急,反問:「你記不記得返回正殿的路?」
「記得的。」
「那麼,向你老子的靈樞拜一拜,然後就回正殿去吧。」
「不,我等你進了瓊樓再走。」
「小波霸,你真的不可進入瓊樓,這是你老子嚴令我做到的一件事!」
「我沒有說要進樓去看,等看見你進樓之後,就要走的嘛!」
吾爾井溜無奈,只好道:「好吧,等我打開瓊樓的門,再將你老子的靈柩搬進
去。」說完,身形一拔,縱上了水榭。
袁珊珊此刻的臉上,竟然浮現一絲冷笑。有頃,才見吾爾開溜又從水榭縱下,
袁珊珊急問:「門開了沒有?」
「開了。」
袁珊珊伸出右手道:「來,跟我一起拜拜我爹。」
吾爾開溜還未開口,她的手已抓住了吾爾開溜的左手。
吾爾開溜警覺不對勁時,全身已告癱瘓無力,不禁大驚失色說:「操,小波霸
,你……」
袁珊珊不等他說完,已迅速點了他的軟麻穴。
吾爾開溜沒想到她會武功,一時驚得目瞪口呆,大叫:「小波霸,你不可以瞎
雞巴亂來!」
袁珊珊吃吃笑說:「你以為我在瞎雞巴亂來?」
「操,你不是小波霸?」
「格格,當然不是!」
「操,你是老屁股派來冒充小波霸的奸細?」
「猜對了!不過我挺尪肚袁珊珊那對波霸。」
說著,竟然伸手在衣服裡拿出一對白色物體,揚了揚,笑道:「我的波霸還得
靠這玩意來襯托呢!」
吾爾開溜一見她胸脯,居然小了一半,一顆心往下急沉,歎說:「完了,什麼
都完了!」
他這輩子殺查某無數?居然會栽在查某手裡,真是報應呀!
他以為殲滅黑蛇幫有希望了,沒想到現在一切都完蛋了,自己的一番奮鬥與掙
扎終歸白費,終歸還要死在莫勒爽的手裡!
更衰尾的是天仙派,居然也這樣毀在他手裡了!
因此,他心中的悲憤與愧疚,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的,他的雙目充滿了紅絲,
憤怒的瞪著她,咬牙切齒道:「再說一遍,你真是老屁股的人?」
袁珊珊笑著說:「不錯,莫幫主的八細姨給你拐騙走了,因此,他再也不要細
姨,他改收乾女兒,其實細姨跟乾女兒,對他來講並沒兩樣,我叫『安妮』,替補
丁君璧位置,所以排行第八。」
「老屁股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你知道嗎?」
安妮笑靨如花道:「宰羊,他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
「操,你為何甘為他所利用!」
「因為我也好不到那裡去,莫勒爽把我從妓院救出來,給我吃好穿好,又不用
遭受男人蹂躪,還教我武功,所以我願為他賣命!」
「老屁股可能已葬身海底了,你還要為他賣命?」
「很難說,他那個人是不會這樣容易就掛掉的,就算他真的掛了,就算黑蛇幫
人全都死光了,那也沒關係,還有我一個沒掛呀!」
「操,你這話什麼意思?」
「天仙派並未規定不可傳給查某,是不是?」
「我的媽呀,你想成為天仙派第三代傳人!」
「你反對嗎?」
「這要殺了我才行!」
「格格,這還不簡單。」
安妮說著,就從靴子裡抽出匕首,說:「我殺了你之後,也會把你屍體放入瓊
樓中,絕不叫你陳屍荒野,你放心的去吧!」
「吧」字一落,匕首就朝吾爾開溜身上刺去。誰知,匕首突然飛了出去,刺在
一棵竹幹上。
安妮一愕道:「咦,怎麼會這樣?」
她舉目四望,瞥見竹林之際,頓時臉色大變,駭然說:「你……你怎麼又來了
?」
甘大智從竹林中走了過來,笑吟吟道:「昨晚風浪太大了,老漢沒上船。」
安妮那敢跟他對抗,故一見他走過來,急忙縱身疾起,想溜栓了。
甘大智袖子一揮,笑說:「別走呀!」
「撲通!」
安妮身子頓時由半空中,跌入水潭去了。
甘大智走到吾爾開溜身邊。在他腰上拍了一掌,笑道:「你這小子犯女,下回
遇到女的要格外小心。」
吾爾開溜頓覺全身血氣暢通,一躍而起,說:「老甘,哦不,師祖,您又救了
我一次了。」
甘大智笑道:「我原想告訴你這個查某靠不住,後來一想,還是讓她自己露出
狐狸尾巴較好,今天她果然就露出狐狸尾巴來了。」
安妮已從水裡浮起,看情形已嗝屁了。
吾爾開溜激動地道:「您怎知她不是老疙瘩的女兒?」
「昨個我在正殿彈琴,她為琴所迷惑,露出原形要殺你,髯仙的女兒絕不會想
殺你的,因此,我就佯裝離去,以引誘她下手。」
吾爾開溜走上前去,將她屍體拉上來,歎道:「長得水當當,竟成了老屁股的
爪牙,真是可惜了!」
「少多情,快辦正事要緊。」
「瓊樓的門已開,您要不要進去看看?」
「好的,我幫你把髯仙的靈柩抬進去,順便憑弔一番。」
說著,兩人合力抬起棺木,身形一拔,縱上了水榭,然後走了一會甬道,才走
進一棟巍峨大門。
裡面一片漆黑,不知有多深多寬,他們走了數十步,甘大智才說:「等一下,
我來點燈。」
不消片刻,甘大智已點亮十幾盞油燈,屋中頓時大放光明!
吾爾開溜定睛一看,發覺室中沒有一扇窗戶,而且全是石塊築成,沒有一扇窗
戶,怪不得白天也是漆暗。
室中十分寬敞,每一面石壁上都刻著一些人像圖形,和密密麻麻的文字,這就
是天仙派秘密之地。
甘大智從桌案上,取出一本黃皮書交給吾爾開溜。
吾爾開溜瀏覽著室中一切,心中驚奇不已,問:「壁上那些人像和文字,就是
本門武學?」
「不錯,但你必須先閱讀這本黃皮書,然後才可習練壁上的武功。」
說完,他又拉著吾爾開溜走到一面牆前,用力一推牆壁,只聽「軋軋」聲晌,
突然露出了兩間小室。
左邊一間,裡面堆放著許多食物。
右邊一間空的,甘大智說:「這間是安放本門傳人的靈柩,將來你我都要在此
長眠,來現在先把髯仙的靈柩移進去吧。」
吾爾開溜將棺木移入小室,然後拜了三拜。
甘大智叮嚀道:「你每隔半月,要回正殿去補充食物,知道嗎?」
吾爾開溜點了點頭。
突然,他問:「萬一我被發現,怎麼處理。」
「這裡不會有人來,也從來沒有其他的人來過。」
「我是說萬一,現在的人都充滿著冒險精神。」
「真有萬一的話,那就要看對方是白是黑,若是黑派人物,當然不能放過他。」
「還有,老疙瘩遺命我尋找他失蹤的女兒,我在此不曉得要待到什麼時候,等
我出去,說不定給人賣到妓院了。」
「真的小波霸可能在黑蛇幫,老漢回到華中之後,就去他們總舵找一找看。」
「如果老屁股還活著,你千萬不能殺了他,要留給我。」
「沒問題。」甘大智道:「目前莫勒爽最得力的助手是那幾個?」
「有羅君左兄弟,萬大仙及大嘴青。」
「好,我可將這四人先除掉,把莫勒爽留給你,你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
「那麼我這就走了,一年後我再來看你!」
說著,轉身走了出去。吾爾開溜直送他到水榭前面,甘大智攪起安妮的屍體,
拒絕他再送,即縱身而起。眨眼之間便消失蹤影。
吾爾開溜目送甘大智走了之後,便在水潭邊坐下,腦中思緒澎湃紛亂,想起了
許許多多的事。
他回想自己小時候,父親是賣貨郎,然後自己被騙,陷入人販子手中,第一任
馬子阿冬的慘死!
又回想到自己成了老屁股的乾兒子,性情完全大變,淪為世人厭惡的採花賊,
然後想起麥繼香,想起鹹鴨,想起丁君璧。想起那個神秘的何必問……
一想起何必問,他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笑容,因為,和他在庫魯克山相遇,是他
近年來所遭遇的一件最有意思的事。
雖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何必問是什麼人,但心中卻已將他視為生死之交。他
的傷大概痊癒了吧?他是否已離開了庫魯克山?想著想著,偶一抬頭,突破毒蛇咬
一口似的,驚得跳了起來。
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對面的竹林前,赫然站著四個人!一個是黑蛇幫幫
主莫勒爽!一個是他的狗頭軍師羅君左!
另外二個是三堂香之一的萬大仙,及包攪大。操!怎會有這種事?他們該不是
陰魂不散吧?
吾爾開溜睜大目糾再看,一點不錯,那四人活生生的站在那裡,臉上正掛著不
友善的笑容。
他們蓬頭垢面,衣衫濫樓,可以看出他們在海上漂流了幾天,今天才漂到海市
的。
吾爾開溜只覺腦門像挨了重重的一棒,感到眼前發黑,全身冰冷,像是跌入了
千年冰窖裡。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天仙派的武學不得。萬一那些絕活落入了他手中,後果簡
直不敢想像。
因此,他心中的震驚與悲憤,使他覺得整個人要爆炸了一般!
莫勒爽獰笑道:「小心肝,你怎麼一見到乾爹,臉色就發青呢?」
誰知偎在他身旁的包攪大,竟然噁心說:「乾爹,他已不是你的小心肝啦,我
才是呢!」
莫勒爽拍拍他的手背,笑道:「嘿嘿,別吃醋,乾爹是拿他說笑的。」
吾爾開溜漠然不答,只在心中念道:「髯仙,現在你該知道你找錯人了,我本
就不配成為天仙派的傳人,如今天仙派恐怕要毀在我手裡了!
不過,我願賠上這條命,以報答你的錯愛,操,你若有靈,就請幫我幹掉這個
老屁股吧!」
莫勒爽笑道:「你說話呀!你沒有話要說嗎?」
吾爾開溜冷冷說:「操,我是沒話說。」
莫勒爽笑道:「對,你是無話可說,老夫早就說過了,凡是背叛老夫之人,沒
有一個能活得成,你能活到今天,應該死而無憾了!」
他頓了一頓,又說:「你不但背叛我,還拐跑老夫的八細姨,你夠高桿。」
「你夠缺德,自個沒了『把兒』,還要白白踏蹋人家青春,你他媽的心理變態
,才會幹出這種事。」
「哎喲喂,你這是什麼話?竟然用這種口氣,對老夫說話。」
莫勒爽氣得對羅君左,萬大仙說:「你們進去看看,這小子由老夫來收拾!」
羅、萬二人躬身應諾,一齊舉步向水榭走過去。
吾爾開溜舉步,準備拼了。
包攪大叫道:「吾爾開溜,何必呢,乾爹待你也不壞了!幹嘛大家撕破臉鬧得
不愉快嘛!」
吾爾開溜罵說:「你這個人渣,不是人,不配跟我講話。」
包攪大向莫勒爽哭訴道:「乾爹,你看,人家想當和事佬,他竟然罵我,你可
要替我出口氣呀!」
莫勒爽二話不說,對準吾爾開溜猛抓了去。吾爾開溜身形一閃,右拳上揮,反
擊其胸口。
他的身手,不論在黑蛇幫或江湖上,都是一流的,但是今天的對手是他的乾爹
,也是他的師父,這就好比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的掌心一樣,處處受制,先機盡
失。
「砰!」
他的胸口被莫勒爽踢個正著,整個人飛了出去。
莫勒爽摸了摸他散亂的小瓣子,道:「你們快進去吧!」
羅君左和萬大仙二人,立刻縱身上了水榭。
瓊樓的門當然是敞開的,室中的十幾盞油燈也還在燃燒,把整個屋內照得明亮
。他們走到門口,卻沒敢立刻跨進去,躲在門二側,探頭向室中窺視。
因為他們在面對這棟天仙派的神秘之地,就如面對十殿閻羅一樣,不免有些膽
顫心寒。此外,他們也怕裡面有個活人。
莫勒爽曾告訴過他們,說老疙瘩沒有嗝屁,躺在棺中的是個活的老疙瘩!他們
有些不相信,但又不敢完全不信,所以唯有小心謹慎。
如果老疙瘩沒有嗝屁的話,現在他到了瓊樓,應該已出棺了吧!但室中沒有人
呀!他們又仔細巡了一陣之後,萬大仙才低聲道:「好像沒有人吧?」
羅君左說:「嗯,看不見!」
「你看見沒有,室內還有兩間別室。」
「瞧見了,一間放著棺木,另一間看不大清楚。」
「怪了!」
「怎麼啦?」
「應該有兩口棺木才對。老疙瘩是第二代傳人,他若已嗝屁,應該有兩口呀!」
「幫主說他還活著,莫非是真的?」
「管他的,是死是活,進去一看便知道,上吧!」
於是,兩人輕輕的拔出長劍,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整個室內一目
瞭然,確確實實沒有一個人。
他們因此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兩間別室,兩人一左一右,躡手躡足的定至兩間
門側,探頭窺望。
右邊一間,裡面堆放著不少物品,一眼就可看出裡面絕不可能躲藏著人。另一
間除了一口棺材,沒有別的東西。棺木上還有水漬,毫無疑問是髯仙的,而且剛剛
移入的。
兩人相視一笑,心頭為之大寬。因為,他們已確定洞中沒有一個活人。髯仙也
絕不是裝死。
他若是裝死,現在已到了天仙派的秘密之地,還躺在棺中幹嗎?
「哈!」羅君左笑道:「幫主說髯仙還活著,我一直就不大相信!」
萬大仙笑了笑說,「他那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鬼,怕鬼的人都會疑神疑
鬼。」
羅君左走了進去,一腳踩在髯仙的棺木,哈哈大笑道:「其實髯仙根本沒有裝
死的理由,他確實是中了陰蛇蠱而嗝屁的。」
萬大仙接口說:「如果他知道他女兒在我們手中,他一定會毀了黑蛇幫總舵,
裝死絕不是救他女兒的好辦法。」
「不過,為了使幫主放心,我們還是打開棺木看一看吧!」
「有道理!」
兩人乃一左一右,將長劍插入棺蓋的縫隙,一陣「吱吱」聲中,棺蓋鬆開了。
隨之,他們將棺蓋整個揭了起來。就在他們的視線接觸到棺中的那一剎那,奇怪的
事情又發生了。
死者的雙手一揚,兩柄匕首如箭飛出,分別射入他們二人的咽喉!這是他們做
夢也想不到的事。
「哎……」兩人雙雙向後倒去。他們至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棺中的人坐了起來,吐了一口大氣道:「哇操,差點悶死了!」
水榭前,莫勒爽摸著小辮子,向吾爾開溜欺過去,獰笑道:「小心肝,你現在
後悔了吧?」
吾爾開溜神情鎮定,嚴陣以待。
包攪大在旁慫恿說:「乾爹,快殺了他,不然他會殺你的!」
莫勒爽以手制止他說話,濃眉一揚,對吾爾開溜道:「你還想跟老夫動手?」
吾爾開溜不僅打定主意要與他拼到底,而且一旦拼不過時,最少要咬下他一隻
耳朵來。
他突然大叫:「老鬼子,跟你拼了!」
一拳打了過去,「砰」一聲,莫勒爽反將他震退數步,大笑道:「不夠勁,搔
癢馬馬虎虎,再來呀!」
吾爾開溜當然再上,而且是奮不顧身的撲上去,雙掌直擊他面門。
莫勒爽奸笑一聲,巧妙的一把抓住了他胸襟!
吾爾開溜反應也快,只聽「嘶」一聲,胸襟那一塊便離開了他的胸部,人卻已
縱開一丈外。
莫勒爽扔掉手上那塊胸襟,笑道:「哎喲喂,別慌,沒抓破嫩嫩的皮,再來呀
!」
吾爾開溜正待再上,目光瞥及水榭中,頓時呆了。莫勒爽,包攪大也見到了,
他們也都呆了。因為,他們看見一個人從水榭飛了出來,是他們一萬個料想不到的。
這個人是何必問。吾爾開溜一直念念不忘的何必問!
他從水榭裡下來,左手提著兩顆人頭,右手拿著兩把劍。
那兩顆人頭,是萬大仙和羅君左,因是剛剛砍下來的,還在滴血!
吾爾開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不通何必問怎麼會從水榭出來,失聲
道:「老兄,你是怎麼來的呀?」
何必問嘻嘻一笑說:「跟你來的!」
吾爾開溜滿面驚奇與困惑,道:「跟我來的?」
「也可說是你把我送來的!」何必問笑說。
吾爾開溜忽然想通了!
他臉色一變道:「你……你是說,你躲在那棺中?」
「不錯,你好狠的心,把我丟在鳥不拉屎的深山不管,還好我命大,沒被野獸
吃掉。」
何必問聳聳肩,又笑道:「哇操,你想甩掉我,沒這麼容易,告訴你、我何必
問跟定你啦!嘻嘻!」
吾爾開溜滿腹疑惑,問:「老兄,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
一旁的包攪大突然冷笑,說:「吾爾開溜,你不認識他嗎?」
「你認識?」吾爾開溜忍不住問。
包攪大點點頭,幸災樂禍道:「無論他易容術多高,我都認識他,他是八條蟲
之一的鹹鴨。」
吾爾開溜心中怦然一震!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是麥繼香的最佳拍擋。原來他出現庫魯克山以及躲在棺中,跟到此處是
為了麥繼香,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呀!
他回望何必問驚道:「操,你真是鹹鵯?」
何必問臉上的笑容已消失,點點頭說:「是!」
說著,伸手撕去臉上的易容,露出真正的面孔來了,果然是鹹鴨。
吾爾開溜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對方既然打算為麥繼香報仇,在庫魯克山的那段
時間裡,他有很多很多的機會可以殺自己,他為什麼不下手呢?他又為什麼反過來
協助自己擊殺黑蛇幫的人?
不過,吾爾開溜思索之後,也得到了結論,他很激動,苦笑道:「你為什麼要
等到今天?」
鹹鴨說:「等到今天,不是更好?」
「等到今天,只怕你沒有機會了。」
鹹鴨扔掉了那兩顆人頭,再將長劍扔給他,道:「咱們的帳等一會兒再算,現
在不妨先來個舊戲重演。」
吾爾開溜接住了長劍,笑說:「你不必趟這渾水,你在一旁看著就是了。」
說畢,仗劍向莫勒爽欺去。
鹹鴨不聽勸告,也從另一邊向莫勒爽欺去,突然劍勢一偏,刺中在側包攪大的
腰。
包攪大睜大了眼,驚道:「乾爹,他……他殺我……」
語聲末落,莫勒爽已一腳將他踢飛出去,冷笑道:「很好,你們一起上來,省
得老夫多費手腳!」
吾爾開溜一劍在手,心情已完全不一樣,他冷靜沉著,因為,他知道這一戰是
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他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鹹鴨的神情也很堅定,也是抱著破釜沉舟,決心死戰的意志!兩人一左一右,
一步步的逼近,臉上沒有一點畏懼和猶豫。
莫勒爽見了,心中不禁有些發毛。因為,雙方對戰,最怕就是不要命的一拼。
雖然如此,他仍沒把他倆放在心上,譏笑道:「哎喲喂,上啦!再不動手,日
頭可就要下山了!」
突地,兩人猛刺過去。
「嘿嘿……」
莫勒爽冷笑聲中,身形扭動,同時手中多出了一把龍虎扣,猛取二人!他如影
隨形緊跟吾爾開溜,似乎打算先將吾爾開溜殺了,然後再去對付鹹鴨。
但鹹鴨每次都適時地解了吾爾開溜的圍,兩人聯手攻打,配合得天衣無縫。莫
勒爽漸漸感到,不該輕視了他們。
盞茶功夫後,莫勒爽始終佔著上風,看情形他是贏定了。
鹹鴨和吾爾開溜二人,一點都不氣餒,拚命的運劍進擊。
莫勒爽打的興起,一個旋身沖空而起,剎那間龍虎扣,如驟雨落下。
「叮!」
鹹鴨的長劍被扣,捲上空中去了,人也被震退了數步。
緊接著,莫勒爽身形疾瀉而下,扣緊鹹鴨。
「哇操!」
鹹鴨招架不住,連忙倒地滾避。
莫勒爽仍不放鬆,冷道:「嘿嘿,鹹鴨!老夫把你變鹹白斬鴨。」
情況非常危急,吾爾開溜喝道:「操,叫你老屁股開花。」
縱身撲上,奮不顧身的刺向莫勒爽的屁股!
莫勒爽急忙轉身,格開他的來劍,順勢向下一削!吾爾開溜右腿登時血流如注。
但他卻利用這到那間,奮力踢出左腿,踢中了莫勒爽的下部。這一腳力道極強
,莫勒爽若還有卵葩,保證完蛋。
「哎喲喂!」
莫勒爽痛叫一聲,踉蹌倒退下去,鹹鴨趁機一腳伸出,將他絆倒。
吾爾開溜也抓住機會,一劍疾刺而出!長劍直入莫勒爽胸口,差一點就將他整
個身子貫穿!
鹹鴨和吾爾開溜二人,不但有默契,而且還配合得天衣無縫。
「小心肝,你怎麼下得了手,咬……」
莫勒爽大叫一聲,左掌猛然拍出,也打中了吾爾開溜的胸口,把他打得口噴鮮
血,身形飛跌在兩丈開外。
就在這時,鹹鴨拾起一把劍,已從莫勒爽的背部刺入!
「噢!」
莫勒爽叫了一聲,頓時目瞪口呆,最後倒地不動了!
一場戰爭終於結束。另一場戰爭不曉得會不會再掀起。
吾爾開溜和鹹鴨相對默立,兩人都不知說些什麼好,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鹹鴨俯身去拔出插在莫勒爽背上的劍,拿去水潭邊洗乾淨,便轉身要走了。
「別走!」
鹹鴨好像沒聽見,繼續走去。
吾爾開溜喝道:「鹹鴨,現在該是你報仇的時候了!」
鹹鴨淡淡答道:「我的仇已經報了,我沒有仇人了。」
吾爾開溜喝說:「操,你給老子站住!」
鹹鴨站住,慢慢轉回身子,一笑道:「哇操,你想怎麼樣?」
「你賣屎走!」
「腳長在我身上,我為什麼賣屎走?」
「天仙派這個秘密之地,只有它的傳人可以知道!」
「哇操,你的意思是要殺了我?」
「不錯!」
「我對它不感興趣,我也絕不會洩漏出去。」
「靠不住!」
「哇操,一定要殺我?」
「當然,你非死不可!」
話聲一落,突然身形猛進,長劍一揚,刺了過去。
鹹鴨長劍也一振,對準他胸口刺出!這一出手之後,他就知道錯了。
因為,他發覺吾爾開溜刺到的劍,在他胸前就停止了,連衣服也沒劃破,但是
他的長劍卻已深探的刺入吾爾開溜的胸口!
吾爾開溜沒有痛苦之色,臉上反而出現了笑容,好像做了一件很滿意的事。
鹹鴨怔了怔,氣道:「蠢蛋,你……你什麼意思嗎?」
吾爾開溜含笑說:「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我……我不想失掉你……還有
,天仙派第三代傳人……原來就是你……現在還給你……」
鹹鴨大叫:「誰要那狗屁的傳人,我情願要你這個蠢蛋朋友——」
吾爾開溜笑道:「你就勉強接了吧!」
說完,身子慢慢倒了下去。他是帶著欣慰笑容走的。
太陽已漸西沉,風在呼嘯。山坡上一座大墳,墳上長出了青草,幾棵白楊,伶
仃的站在西風裡。墳頭矗立著一塊青石碑。
碑上寫著「麥繼香之墓」。
墳前孤獨地站著一個青年——鹹鴨。
他靜靜的站在墳前,很久很久了。他心裡淌著血,悲傷,痛恨不停地在翻騰。
久久,他才吐出一句話:「我錯了嗎?」
沒有回答,有的只是風吹長草的聲音。但大地間卻彷彿帶著種濃烈的悲愴!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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