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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 色 龍

                  【第二章 扮女妝夜潛香閨】
    
      長沙。它是湖南的省會,人煙稠密,市肆繁盛。
    
      這天,鹹鴨、帶金和麥繼香三人,風塵僕僕抵達了長沙境內。在沿途中,鹹鴨
    見麥繼香神色沮喪,一臉愁苦。不似從前談笑風生。
    
      他便動道:「哇操,阿香,你的遭遇不但是你個人不幸,也是我的損失,你不
    要難過,只要抓住包攪大,便可消愁解恨。」
    
      帶金也安慰說:「是啊,事已如此,還是不要再胡思亂想啦!」麥繼香這才舒
    服一點。
    
      當天晚上,三人走進了長沙城內,找了家客棧投宿,夥計一見三人,笑咪咪道
    :「客官請進,客官請進!」
    
      鹹鴨說:「給我們準備兩間房,再弄點吃的。」
    
      「是是是,隨小的來。」夥計領著三人上樓而去。
    
      食堂上,食客議論紛紛,說:「哇塞,這小子好福氣,尼姑也搞上了。」
    
      「什麼好福氣,是造孽呀!」
    
      「不不不,是他罩得住!你們瞧,不管是姑娘,或是尼姑,模樣兒都長得俏,
    是個美人呢!」
    
      帶金實在聽不下去,駐足朝他們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亂說話,小心爛嘴巴
    !」眾食客聽了,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騷尼姑一開口就罵人。
    
      當眾食客驚怔之際,帶金三人已消失在樓梯上。
    
      次日。
    
      帶金首先甦醒,漱洗以後,走到街上,只見大街及小巷,交頭接耳,吵鬧異常。
    
      路人都說:「昨個晚上,東門高兆祥家內,發生了強姦案!」
    
      帶金不禁大驚,正要硬著頭皮向人查問,忽然背後咳嗽一聲,有一個人走了過
    來。
    
      「借過,借過!」
    
      帶金回頭一看,原來是鹹鴨,兩人使個眼色,走到一條僻巷。
    
      鹹鴨見四下沒人,低聲問道:「哇操,我以為你去誦經了,沒想到會在這碰上
    ,那你一定聽到昨晚採花案囉?」
    
      「我也是剛剛在街上聽見,正要向人查問。」
    
      「哇操,出家人查採花案,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為了阿香的事,早豁出去,不管那麼多了。」帶金道:「你清楚內情嗎?」
    
      鹹鴨笑著說:「哇操,我鹹鴨不出馬則已,一出馬那有空手而回的。不過怪事
    年年有,但沒有今年多。」
    
      「怎麼個怪事?」
    
      「高兆祥家中採花案,受害者並非查某,而是高家三少爺,查甫(男子)竟會
    被人採花,哇操,你說奇怪不奇怪?」
    
      帶金一聽,為之大奇。
    
      「這件採花案,不但奇怪,而是鮮,可以列入金氏記錄中了。」
    
      「鹹鴨,你可不可以把衰尾鬼(倒霉鬼),被採花的經過告訴我。」
    
      「不成問題。」鹹鴨便把在客店內探聽所得的消息,直說出來。
    
      原來,高兆祥高員外是長沙手屈一指的富商,開著四五間米棧,以及錢莊,只
    要是長沙人,提起高兆祥來,無人不曉。
    
      高員外年逾半百,一舉生了三個兒子,長子和次子早已成家立室,只有三子「
    高光」,年方弱冠,還在家中讀書。
    
      昨個晚上,高光讀到二更左右,正要熄燈上床就寢。突然窗門一開,縱入一個
    絹帕包頭,短衣窄袖,身材窈窕的少女,手中還拿著明幌幌的長劍。高光出其不意
    ,嚇得尿濕褲子,兩腳直抖。
    
      他正要高聲呼救,那少女把劍一幌,喝道:「不准動,站到床前去。」然後四
    下一掃,見沒有別的人,倏地換了一臉笑容,走到高光面前。
    
      「喂,喂,姑娘,你要做什麼?」怎料,那少女一手拉住他的左臂,並肩坐下
    ,居然和他調起情來。
    
      「三公子,你長得很緣投(英俊),小女子早就喜歡上你,你可知道……唉,
    我差點就為了你而害相思病呢!因此,今晚按捺不住才悄悄來找你……」
    
      可笑高光見那少女手中的長劍,身子早已涼了半截,那還有心情打情罵俏,聽
    得像木頭人一般,癡呆呆的,不知所措。
    
      那少女調弄了一會,見高光始終不動,一味殺雞似的亂抖、大為不悅,忽道:
    「哼,沒情調,氣死我了!」說著,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又摸,不停地全身亂摸。
    
      「嗄,姑娘,你……」
    
      「嘻嘻,你是不是要問我想幹什麼?」高光嚇得猛點頭。
    
      那少女卻大膽地說:「我要你脫去衣褲,和我一起做神仙夢。」
    
      哇操!若是換了別人,見了這般送上門便宜貨,早已心花怒放,可是高光是個
    典型書獃子,不但不領她的情意,反而嚇得直哆嗦。
    
      少女見狀,嘻笑道:「書獃子,怕個鳥!」
    
      說話中,一手扯落他的衣褲,高光嚇得摀住下體,羞愧道:「姑娘……非禮…
    …非禮勿視……」
    
      「嘻嘻,我偏要看,而且還要你爽。」少女大膽風騷的摸著他的裸體,從上身
    捏著他的乳頭。
    
      「不……不要這樣,姑娘,名節……要緊。」
    
      「嘻嘻,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來,我輕輕地撫摸,你會很快進入忘我的境界
    的,放輕鬆一點。」
    
      「姑娘……我……沒辦法放鬆呀!」
    
      「會的!你瞧,奶頭變硬了!」少女繼續捏著他的奶頭,奶頭變大了一倍,不
    一會兒,少女的玉手已摸到了百慕達三角地帶!他那東西已不老實起來。
    
      「嘻嘻,書獃子,你也會興奮耶,真是有趣!」
    
      高光靦腆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它
    為什麼會這樣?」
    
      少女一聽,嬌笑道:「你真是書獃子,那就是興奮,這玩意有了興奮,就會有
    反應。」
    
      「什……什麼反應!」
    
      「當然是想尋寶啦!」
    
      「尋……尋什麼寶?」
    
      「別跟我裝了!」突然,少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揮劍一落,竟把高光的耳
    朵割掉。
    
      「哎——」高光慘叫一聲,當堂暈去!
    
      高家上下聽到高光驚叫,個個驚起入房一看,只見高光已經流了一床鮮血,少
    女無影無蹤了。
    
      後來經過全力灌救,高光方才甦醒過來,說出遇暴經過,同時發覺走廊粉壁上
    面,被人家畫了一隻蜜蜂。出乎意料的,這回卻沒有「吾爾開溜也」的留字,反而
    寫著「賣雞香」三字。
    
      於是全城轟動,個個卻說這個採花女賊,原來叫做「賣雞香」。一傳十,十傳
    百,百傳千萬,不過一早上工夫,已經全城知曉。
    
      官府方面,也因此事案情重大,派出三隊捕快,到處查訪,務求緝捕女賊歸案
    。當然,那個「賣雞香」,就是「麥繼香」囉。
    
      鹹鴨說完之後,帶金不禁臉色大變,急忙問:「鹹鴨,那女盜的留字,真是賣
    雞香三字嗎?」
    
      「當然,連官府都知道是麥繼香呢!」鹹鴨道。
    
      帶金咬牙切齒說:「好個狼賊,阿香和你有什麼大冤大仇,污了她貞節述不算
    ,還要弄出這等事來,真是該下地獄!」
    
      「哇操,事情已經如此,憤恨有個屁用,不過這個吾爾開溜,在湘潭向查某採
    花,在長沙換過口味,向男人採起花來,究竟是男是女,大有研究之處!」
    
      「此事十分棘手。」
    
      「棘手也得幹。」
    
      「幹當然要幹,不過這件消息千萬不可給阿香知道,否則又要尋短見!」
    
      「哇操,這當然不能洩漏!」
    
      鹹鴨和帶金遂返回客棧,忽然不見了麥繼香,連掛在床上的寶劍也不見了。
    
      帶金大吃一驚,忙問夥計。「麥姑娘那裡去,可知道?」
    
      夥計回答:「那個女客官真奇怪,今早起來、換了男人裝束就出門,不知那裡
    去了。」
    
      「壞了,壞了,阿香這一去,必被她探出消息來,這回定出亂子!」
    
      鹹鴨也焦急道:「哇操,說要保密,這下不用保密,她也會知道的。」
    
      晌午時刻。女扮男裝的麥繼香,果然由外面進來,臉色鐵青得可怕,見了帶金
    和鹹鴨二人也不招呼,便走入客房而去了。
    
      「哇操,砸鍋了!」鹹鴨低聲叫了一聲,忙向帶金使個眼色,帶金會意,也走
    入房去。
    
      只見麥繼香坐在桌子上,怔怔地發呆,帶金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叫聲:「阿香
    !」
    
      麥繼香倏地轉過頭來,破口大罵:「畜牲,混蛋,殺千刀的,我操你媽的祖宗
    十九代……」此言一出,帶金嚇了一跳!
    
      但隨之她寬心了,臉上有了笑容。
    
      她認為只要麥繼香不流淚,不吭聲,能開口叫罵出來,她就不會自殺。果然不
    出所料,高員外家中採花案,被她採了出來。
    
      於是安慰她道:「阿香,你儘管發洩吧,把心中所有的怨氣,儘管發出夾。」
    
      麥繼香一面破口大罵,一面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壺就往門口丟。
    
      誰知,把剛要進門的鹹鴨砸個正著,大叫:「哇操,別砸了!」
    
      麥繼香才停手,其實桌上的東西也砸完了。
    
      只見鹹鴨抱著頭走入,苦笑道:「哇操、我招誰惹誰啦,假衰尾(真倒霉)!」
    
      帶金也苦笑搖頭道:「這叫沒腦袋的河神(蒼蠅)!瞎撞,撞個正著。」
    
      麥繼香卻忙上前,幫他揉著頭,謙意說:「歹勢,歹勢(不好意思),我不是
    故意的。」
    
      鹹鴨抓著她的手,深情的道:「哇操,只要你不自殺,多砸幾個包我也願意。」
    
      麥繼香面色一沉,恨聲答道:「哼,王八蛋,由現在起,我定拋開愁懷,他要
    把我活活氣死,我偏不死,找他算帳便是!」
    
      帶金不禁大喜。
    
      鹹鴨笑道:「太帥了,你的重生值得鼓勵,走,咱們下樓喝酒鼓勵去!」
    
      麥繼香附和說:「應該的,走!」三人正要下樓,忽然聽得大門外一片嘈吵聲
    音,似乎有人爭淪,大聲吶喊。
    
      他們吃了一驚,一同走下樓去,只見掌櫃的同十多個橫眉豎眼的捕快,正在那
    裡爭論。鹹鴨三人才一下樓,幾個捕快一眼瞥見,其中一個黑臉麻子,似是捕頭模
    樣,便向掌櫃的喝道:「徐掌櫃的,你滿口黑白講(胡說),生意是不想做了是不
    是,這三位豈不就是嗎?」說完,把手一揮,十多個捕快一窩蜂包圍上來。
    
      鹹鴨一見,叫道:「哇操,來硬的!」
    
      帶金知道不妙,忙合什說:「阿彌陀佛,各位到來客店,有何事幹?千萬別影
    響人家做生意才好。」
    
      「是呀,是呀!」鹹鴨道:「你們一來攪和,叫人家喝西北風啊!」
    
      「少嚕嗦!」那黑臉麻子的捕頭,正是長沙捕頭「王潤發」。
    
      他獰笑道:「我們吃官府飯的,本來絕不應該到這裡來騷擾人家做生意。不過
    這店裡窩藏江洋大盜,我們就不能不來了。」麥繼香一聽,不由臉色倏變。
    
      鹹鴨笑說:「哇操,麻子捕頭,你可不要亂哈拉(說),你說他們店中窩藏那
    個江洋大盜,有何證據?不要聽人放個屁,就滿街抓人才好!」
    
      鹹鴨頓了頓,又道:「麻子捕頭,最好先把屁聞清楚,是吹東南西北那個風後
    ,再抓人也不遲嘛!」
    
      王潤發一陣「哈哈」狂笑,用手一指女扮男裝的麥繼香,喝道:「朋友你以為
    換了男裝,我們便不認識你嗎?你剛才在府衙門前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太爺是光棍
    眼,不進沙子,乖乖的和我到府衙走一趟吧!」
    
      說完,不等鹹鴨等人答腔,手便一揮,喝說:「夥伴拿下!」
    
      「嗶朗!」一聲。話末猶了,王潤發的背後,撲過一個捕快,抖著鐵鏈子,向
    麥繼香頸上就是一搭。這是捕快拉人的手法,功多藝熟,快如閃電。
    
      可是麥繼香是個何等人物,她那能受這個恥辱,伸手就把鐵鏈子奪住,用力一
    帶。「撲通!」那捕陝出其不意,跌了個狗吃屎。
    
      鹹鴨笑道:「哇操,自不量力,還想抓人,真是漏氣!」
    
      眾捕快不禁嘩然,高聲大叫:「好個大膽的採花賊,居然武力拒捕,兄弟們上
    !」十三、四個捕快,一窩蜂般直湧上來。
    
      帶金一看這情形,知道不動手是不行了,口中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
    過!」托地向後一跳,雙掌一合,使個「蓮台拜佛」之式。王潤發及四個得力捕快
    ,首先撲向麥繼香。其中一個捕快,拔出單刀猛地向麥繼香肩頸砍來。
    
      王潤發大叫:「小李,留活的,我回去才可以交差呀!」
    
      「頭兒,知道。」
    
      小李捕快的話剛剛說完,屁股已被麥繼香踢了一腳,「噗通」,翻了個大觔斗。
    
      「哎喲,頭兒,這女賊很罩……」
    
      副捕頭胡說,一看麥繼香身手俐蔣,一揮練子槍,直向地前胸扎去。
    
      「哼,我胡說就不相信一個女娃兒能有多厲害!」「那就試試看!」
    
      練子槍不停攻向麥繼香的身上三點,乳房、肚子、下體。
    
      「混蛋,你也是個下三濫!」麥繼香叫罵中,寶劍「唰唰」
    
      竟把胡說的褲襠,劃破廠三四處。
    
      「哎呀,小雞雞要跑出來了!」胡說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抱著下體縱了開去
    。接著,由三個捕快接應圍攻麥繼香。
    
      帶金則對上了王潤發。鹹鴨對付其餘的捕快。一時之間,店裡展開了官兵捉強
    盜的鬧劇。
    
      掌櫃見碗筷,桌椅,破的破,倒的倒,而且不時有刀劍幌至,嚇得癱倒地上,
    幾個夥計魂飛魄散,門外站滿著熱鬧的人,個個爭先恐後,擠得人山人海,看官兵
    緝拿江洋大盜。
    
      鹹鴨見帶金和麥繼香二人,和眾捕快走馬燈似的,往來交戰,又不敢施全力,
    這樣不曉得要打到什麼時候?而且,萬一守城官兵來到,便難脫身,傷了官兵,闖
    禍更大。
    
      於是大喝一聲。「阿香、帶金,對這些飯桶不必戀棧。走為上策!」說完。對
    著圍觀的眾人刀光一繞,叫道:「閃!閃!
    
      閃!刀槍無跟,小心中標!「看熱鬧的人們,不禁一聲吶喊。紛紛抱頭倒退。
    鹹鴨迫開眾人,奮身一躍,縱上屋瓦。
    
      帶金也灰色袍抽一抖,縱出圈外,身子一掠,落在民房上面。
    
      鹹鴨回頭見麥繼香還在硬拚,遂叫道:「哇操,阿香,快溜栓(蹺頭)!」
    
      「馬上來!」麥繼香應了一聲,把乾坤劍法施展開來。
    
      這乾坤劍法是衡山派開山絕技,也是麥繼香最拿手的劍法。因此一展開來,那
    些捕快,如何攔得住她,不禁紛紛後退。王潤發見狀,勃然大怒,大刀一抖,直向
    麥繼香胸窩刺來。麥繼香恰好把乾坤劍使到最高潮,劍光一閃,反向他的頭頸抹去。
    
      「完了,完了!」王潤發叫聲中,把身子一挫,一頂皂帽連同大片頭髮,竟被
    麥繼香削了下來。
    
      「哎喲,我的媽媽咪呀!」王潤發嚇得一身冷汗,麥繼香乘機身形一幌,拔上
    瓦背,和鹹鴨、帶金二人,如飛而去。
    
      「快,快捉拿飛賊!」眾捕快雖然高聲大叫,可是身子卻還遲遲末動。
    
      王潤發罵道:「混蛋,還不快追!」「是,頭兒!」可是,鹹鴨等三人,早已
    不知去向了。王潤發只得把客店徐掌櫃,帶返衙門內去審問。
    
      口口口鹹鴨等三人,風馳電掣,飛越過百多間瓦面,然後飛身落下,一溜煙出
    了南門,來到渭水釣魚台下,方才停住腳步。
    
      三人不約而同,喘了一口大氣,異口同聲道:「太遜了!」
    
      鹹鴨恨恨地道:「哇操,一定是那個王八烏龜蛋使壞,向官差密告阿香是採花
    女賊,不然官差不會來找麻煩。」帶金點頭道:「我有同感。」
    
      鹹鴨苦笑說:「哇操,真是他媽的糗,咱們終日打雁,今日居然被雁來啄了目
    糾(眼睛),真是豈有此理!」
    
      麥繼香怒道:「混蛋加三級,長沙知府是個糊塗昏官,他沒有本事去破採花案
    ,反而把我們當做賊人,可惡極了!」
    
      「是非常可惡,而且非常混蛋,那又有什麼辦法,咱們只好自認衰尾(倒霉)
    了!」鹹鴨苦道。
    
      麥繼香氣說:「辦法有的是,今晚三更,我到府衙去,割了他的狗頭!」
    
      「哇操,這點子不錯!」鹹鴨道:「別忘了狗頭送給我當夜壺!」
    
      「一定!」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津津有味。
    
      誰知,帶金卻阻止道:「賣屎(不行)!你倆個太魯莽,容易出事,動動腦筋
    吧!否則會墮入他的陰謀陷阱的。」
    
      「哇操,這還有陰謀?」「不錯!」「說來聽聽!」
    
      帶金仔細分析道:「那個正八烏龜蛋報官捉拿我們,無非是想激怒我們,在這
    長沙地面,作出大案,遮蓋他的採花事情,如果我們不忍一時之氣,必定中他的陰
    謀。」
    
      「哇操,好像有一點道理!」鹹鴨問:「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帶金說:「今晚二更,我們潛入府衙裡,把知府的官印盜去,留下柬帖,說明
    一切原委,威迫他放了掌櫃,然後再找採花淫賊的下落如何?」
    
      鹹鴨拍手笑道:「哇操,高見!還是你的比較有理,畢竟敲了木魚就是不一樣
    ,腦袋較冷靜。」
    
      「別捧了,你以為我喜歡敲木魚?」
    
      「哇操,你不喜歡敲木魚,幹嘛出家當小尼姑?」
    
      「我吃香蕉皮(失戀),心煩嘛!」
    
      「哇操、我也吃香蕉皮,咱們為什麼不同病相憐呢?」
    
      「少臭屁,你沒有戀愛,那來吃香蕉皮?」
    
      「誰說我沒戀愛?我愛阿香難道不是戀愛?」
    
      「嘻嘻,那叫單戀。」帶金笑道:「不過阿香現在是寡婦,你還是有希望的。」
    
      鹹鴨一聽,心花怒放,對麥繼香道:「阿香,帶金說我有希望是不是?」
    
      麥繼香心中一陣甜蜜,口中卻說:「言歸正傳,只要官印到手,不愁昏官不能
    就範!」
    
      鹹鴨心裡嘀咕:「哇操,你給我賈仙(裝),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只是死鴨
    子嘴巴硬罷了。」三人計議既定,就在渭水附近、遊玩了一整天。
    
      夜幕低垂。東山月上。
    
      鹹鴨找了個僻靜地方,換上夜行衣服,便展開輕功,直向長沙西門奔來。
    
      不消頓飯工夫,已經來到長沙城下,帶金望了望城牆上,沒有守夜兵卒,於是
    道:「喂,鹹鴨,阿香,你們兩個伏下,我先上去瞧瞧!」說著,便運用壁虎功,
    一直爬上城牆,四看無人,於足口哨—吹。
    
      鹹鴨和麥繼香一昕,便飛身縱上來,再一掠身,縱落城裡。鹹鴨當先引路,直
    向府衙奔去!怎知將要到達之時,鹹鴨忽然覺得十丈以外,有黑影一幌。
    
      「哇操!」他嚇了一跳,急忙定睛看時,那人影已經不見了,隨之一想,以為
    自己一時眼花,把夜鳥或別的物件,當做人影,當下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眼看到了府牆,他一招手,帶金和麥繼香兩個人,先後跳了下來。
    
      「鏘……」鹹鴨正要投石問路,府牆內卻傳來緊急鑼聲。
    
      「捉賊,捉賊……」一時之間,喧天沸地,火把亂明,吵雜—片。
    
      鹹鴨等三人大吃一驚!
    
      麥繼香急叫:「怎麼會這樣?」
    
      「哇操,我怎會知道!」鹹鴨催說:「快溜栓(蹺頭)吧!慢了,就得吃烤鴨
    啦!」
    
      三人嚇得再也不敢窺探府衙,急忙縱上屋瓦,一口氣奔出數十丈外,然後縱上
    一棟巨宅屋頂上面,定睛向府衙內遙望。
    
      只見府衙左近幾條街道,火炬如龍,無數人馬來來往往穿梭。幸好他們三人走
    得快,不然的話,何止吃烤鴨,醬鴨也會上場。可是今晚盔官印的計劃,因這一鬧
    ,完全化為泡影了!
    
      帶金十分納罕,低聲道:「奇怪,我們三個還沒走近府衙。衙中已經有人喊起
    賊來,難道有人洩漏消息,或是府衛之中,另有高手防守不成?」
    
      麥繼香說:「這計劃只有咱們三個知道,誰會無聊得去洩漏消息?」
    
      「那是說府衙中,有江湖高手羅?」
    
      「也許吧!」鹹鴨突然道:「不可能!」
    
      麥繼香說:「不可能?那咱們的計劃怎會砸鍋呢?」
    
      鹹鴨遂把途中有人影一幌的情形,向二人說了。
    
      麥繼香恍然大悟,失聲歎道:「王八蛋果然夠機智,比起咱們棋高一著,原來
    他一直暗中盯梢咱們,咱們還未入府衙,他已搶過前頭向衙府中報信了!」
    
      鹹鴨一想也是,不禁氣道:「操他媽的先人板板,又是王八烏龜蛋搞的鬼!」
    
      「格格!遜得有夠糗!」話猶未了,背後傳來一聲得意的笑聲,似是女人口音
    ,十分嬌脆。
    
      鹹鴨等三人六隻耳朵,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驚!
    
      三人一齊回頭看時,只見七八丈外,一條灰色人影,一縷輕煙似的,直向東南
    飛去。
    
      鹹鴨覺得很沒面子,身形一幌,喝聲道:「哇操,朋友別走!」一直追了下來
    ,接著麥繼香和帶金也流星趕月似的追過去。
    
      那灰色的影子,身材苗條竊窕,輕功更是不得了,在屋頂上跳高竄低,一掠便
    是四五丈之遠。
    
      衡山三條龍在江湖上都是頂尖高手,使盡渾身輕功,居然追趕不上。
    
      那人影只在十丈外,往來逗弄,麥繼香十分憤怒,要用銀鏢打她。
    
      可是,星月無光,風勢又大,如何打得到?
    
      三人只好麻雀生鴨蛋,拼著老命追趕。那人影似乎存心戲弄三人,並不走遠,
    只在城南一帶民房頂上,往來兜圈子。
    
      鹹鴨苦道:「哇操,她跟咱們玩起躲貓貓來了,喂,小尼姑,你敲木魚的腦子
    比較靈光,快點想個點子來吧!」
    
      帶金忽然想起一個主意,便向他打了一聲呼哨,劃了劃手勢。鹹鴨立即會意,
    二人倏的左右一分,不追敵人,直向左右兩路包抄開去。只剩麥繼香一個,單獨追
    敵。那灰衣人似已覺察,冷笑一聲,突地身形一頓,停在一座民房頂上。
    
      麥繼香此時已經迫近那人四丈之內,只見這灰衣人頭上罩著一個面巾,連頭包
    住,看不出廬山真面目。但身材苗條,似乎是個女子。可是蜂腰猿臂,舉止之間卻
    又帶著十足男人的神氣。
    
      那人一件灰衣非絲非帛,銀光閃閃,脅下還有兩片綢制的假翅,麥繼香行走江
    湖多年,像這奇怪裝束的人,還是頭一次看見!她當堂一愕,把長劍一幌,正要直
    撲過去。
    
      那灰衣人身子輕輕一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已經跳過兩間屋面,退後二丈多
    遠。可是輕功造詣,委實驚人!麥繼香為之一怔,收住劍勢,左手向懷裡一掏,取
    出一支銀鏢,朝那人打去。
    
      「格!用暗器啦!真是遜嘛!」灰衣人談笑風生,不閃不躲,眼看一道銀光,
    快要射著面門。他陡的—伸手,便把銀鏢接在手中。
    
      「好精緻的銀鏢,乾脆送給我留作紀念好了。」
    
      麥繼香大吃一驚,口中罵道:「送你個頭,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
    
      「格,不配?可是我已經放在我最貼心的胸口上了,這下可怎辦得好?」灰衣
    人有意逗弄著她玩。
    
      「無賴!」麥繼香罵聲中,又打出第二鏢。怎料,灰衣人仍輕鬆地接下鏢來。
    
      麥繼香又驚又怒,自己一生成名絕技,竟被別人所制!
    
      她連忙又打出第三支銀鏢,銀鏢夾住勁風,灰友人身形一縱,由他腳底下面一
    驚而過。
    
      「噹!」跌落在屋瓦上面。麥繼香一連打了三鏢,對方接住兩支,閃過一支,
    武功確實了不起!
    
      她又驚又怒,正要挺身上前,誰知那灰衣人的背後,突然冒出兩個人來,正是
    鹹鴨和帶金。
    
      哇操!灰衣人膽大包天,敵人明明撲到背後,他卻佯裝不覺。眼看帶金掌風逼
    近,距離不足半尺,他突然來招「霸王別姬」,隨後身子向斜刺裡竄出一丈多遠。
    
      「哇操,來得巧!」鹹鴨恰好迎上來,一招「水牛翻身」,右腿向他下三路掃
    過去。
    
      「哼,三打一,沒搞頭,栓(溜)!」灰衣人口中抱怨,身形卻一陣風似的自
    鹹鴨身邊掠過,一溜煙逃去。
    
      「可惡,追!」三人十分氣憤,一齊展開身法,品字形追下來。
    
      灰衣人見他們窮追不捨,便施展真正功夫,起落如風,奔騰如電,轉眼之間,
    已把三人拋後十五六丈。不一會兒工夫,已到了城牆下,他身子微微一幌,三丈多
    高城牆,居然輕輕鬆鬆地上去。再一縱,便失去了蹤跡。
    
      三人一看灰衣人這手輕功,不禁頹然,頓足歎道:「哇操,還追個屁!」
    
      麥繼香問:「為什麼不追,城牆又不是縱不上去。」
    
      鹹鴨說:「追也是白搭,俗話說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帶金接口道:「也對,他的輕功在我們之上,追下去也是白追,還不如先找個
    地方休息。」
    
      這時,天色已經四更多,再過片刻,便要天亮。三人也不敢在長沙城區逗留,
    急忙趕出城外,到岳麓山神廟打盹。
    
      在山神廟中,麥繼香的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她咬牙切齒,忿忿道:「王八蛋,那灰衣人一定是吾爾開溜那個烏龜蛋,故意
    假冒我的名字,在長沙城採花,又把消息報告官府,要捕快來擄我,真他媽的下三
    濫!」
    
      鹹鴨附和說:「哇操,何止下三濫,簡直是他媽的有夠爛。故意在府衙喊賊。
    害咱們落荒而逃,真夠遜!」
    
      麥繼香又接道:「還有最後又故意現身,把我們三人戲弄了一番,真個可恨!」
    
      「咱們現在遜得夠糗,不把他抓到,這個面子太難看了。」鹹鴨道。
    
      麥繼香追問:「帶金,你也發表一下意見吧!」
    
      帶金比較沉練,勸道:「你們二個不必生氣,凡事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吾爾開
    溜果然不簡單,但看他獨來獨往,也許他只是一個人罷了……」
    
      鹹鴨不等她說完,搶道:「哇操,一個人就把咱們擺得團團轉,灰頭土臉了,
    若再多個人,咱們就得撞豆腐自殺了。」
    
      「沒那麼嚴重,以我們三個人的力量,只要抓住他的弱點,一定可以應付!」
    
      「好哇,那咱們快去找他的弱點吧!」
    
      「別急,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客棧的掌櫃,因我們所累吃了官司,在良心上無
    論如何都過意不去。」
    
      「還是敲木魚的心比較細密,又有憐憫心!」鹹鴨問:「哇操,你打算怎麼樣
    ?」
    
      帶金回答:「我打算再入長沙城刺探。」
    
      「你一個人?」
    
      「不錯,就我一個人。」
    
      鹹鴨轉首問麥繼香:「你同意嗎?」
    
      麥繼香回答。「我沒意見!」
    
      天剛亮,帶金便換廠一件緇衣,取出一些黃色姜粉,抹在臉上,扮成一個中年
    苦行尼姑。臉色焦黃,彷彿害了黃疸病的樣子。她別了鹹鴨和麥繼香二人,直向長
    沙而來。
    
      一路上,果然沒有什麼人認識,一直來到客店門前,只見徐掌櫃坐在櫃台上撥
    著算盤。帶金不由吃了一驚!
    
      「乖乖,怎麼會這樣?」徐掌櫃明明昨天被官府抓去、因何會在這裡?難道已
    被官府釋放不成?
    
      帶金心中驚喜,上前合什,念了句:「阿彌陀佛。」掌櫃抬頭一看,也看出帶
    金模樣來。
    
      「小師父,請隨我進來。」當下領她走進客棧後方而去,客棧後方是住家,二
    人在客廳中坐下。
    
      帶全首先開口問道:「表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徐掌櫃是帶金遠房一個親戚,怪不得他要護著他們三人。這個遠房親
    戚叫「徐大根」。
    
      徐大根喝了口茶,才道:「昨個被王捕頭捉去,說我窩藏江洋大盜,關在牢中
    ,心想這場官司是吃定了。不料今個一早,知府人人突然宣佈我無罪釋放,真是莫
    名其妙,昨個把我抓來,今個釋放,豈不是形同兒戲?」
    
      帶金笑說:「表舅,人家說官場即戲場,你就別見怪了,快說箇中原因吧!」
    
      原來,徐大根被釋出之後,暗中一問旁人。方才知道昨天晚上,府衙出了怪事
    。知府大人在床上,擁抱著姨太太翻雲覆雨之後,便蒙頭大睡。到了三更左右,突
    然一片喊賊之聲,把他驚起,這大人正要喝問是什麼事情?他無意中摸一摸腦後,
    整條髮辮被入齊根剪去,枕邊多廠一張柬帖,寫著。
    
      「剪髮警告,速放無罪之人徐掌櫃,否則腦袋當球踢。」
    
      寥寥二十個字,牆上又被人用白色粉末,寫著「吾爾開溜」四個字。知府大人
    這一驚,真個非同小可!
    
      他估不到高員外家中倒採花的賊、居然光顧到府衙來,萬一採花賊像對付高光
    一樣,前來炮製自己,那還了得?
    
      知府大人一想之下,不禁膽顫心寒,第二天—早便把徐掌櫃釋放了。解鈴還須
    繫鈴人。吾爾開溜代三人,夜人府衙完成三人所想的那一件事。
    
      帶金聽完,不禁感慨說:「吾爾開溜真是個了不起,又可愛的人,機智絕倫,
    鬼靈精怪,可惜不務正業,可惜,太可惜了!」
    
      徐掌櫃忿忿道:「這種專糟蹋人家黃花閨女的人、有人定會受到報應,沒什麼
    好可惜的。」
    
      他頓了頓,苦著臉又說:「倒是你,年紀輕輕幹嘛想不開,出家當尼姑,那才
    可惜。」
    
      帶金一聽他又要嘮叨,忙說:「表舅,現在沒事了,你多保重,我還有事要走
    啦!」
    
      「椅子還沒坐燙又要走了,什麼時候再來看表舅?」
    
      「有空就來!」
    
      「你幾時有空,我好準備一桌豐盛的素菜請你。」
    
      「莫宰羊(不知道)!」此語一落,她人已走出了客棧大門。
    
      徐大根搖頭歎道:「這孩子就是這麼固執,每次都像一陣風似的來來去去,當
    尼姑電不安份點!唉!真拿她沒辦法。」
    
          ※※      ※※      ※※
    
      岳麓山神廟。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一見帶金回來,迫不及待問:「有沒有探到什麼消息?快
    講!」
    
      帶金喘著氣說:「拜託,先讓我喘口氣行不行?」
    
      「可以!」鹹鴨道。麥繼香忙端過一杯水,給她解解渴。
    
      帶金不客氣,一口氣喝完杯茶,才道:「這下才真夠遜呢!」
    
      「難道還有比他戲弄咱們這麼遜?」麥繼香不信地道。
    
      「當然!」
    
      「哇操,怎麼個遜法,你就快別賣關子羅,直說了吧!」鹹鴨已不耐煩地道。
    
      帶金便把吾爾開溜夜入府衙,剪辮留柬,威嚇官府,迫他釋放徐大根之事,詳
    細說了。
    
      二人一聽,異口同聲道:「哇操,遜得太沒面子了。」
    
      麥繼香尤為憤恨,叫道:「走,我們找王八烏龜蛋算賬去!」
    
      鹹鴨這回較冷靜,阻止說:「別急,聽小尼姑怎麼說?」
    
      帶金仔細分析道:「由這一點看來,吾爾開溜已經決意找我們的碴,但是以我
    們三個人的力量,決難以制服他。」
    
      鹹鴨說:「你不是說過,只要找出他的弱點,憑咱們三人是可以應付的,怎麼
    現在又說不行?」
    
      「我又重新估計了他一遍。」
    
      麥繼香突然脫口說:「既然我們三人難以制服他,不如把山碴片和小平頂追回
    來,合五個人的力量,不怕那個王八烏龜蛋飛上天去!」
    
      「我正有這個意思!」
    
      鹹鴨鼓掌叫道:「大帥了,這回定可以把面子扳回來!」可是,他隨之一想,
    又說:「哇操,行不通啦!」
    
      麥繼香側頭問:「為什麼?」
    
      「小尼姑這一走,不是三兩天就可以回來,長沙城只留下我和你,萬一吾爾開
    溜逃到別的地方去,豈不是白白費一番心力?」
    
      帶金很有把握,笑道:「絕對不會!」
    
      「哦?」
    
      「吾爾開溜已決心和我衡山八條龍作對,一定不會離開長沙,你和阿香二人,
    在這幾天不要到遠處去,易攻為守,大概七八天後,我和小平頂、山碴片必會趕到
    ,便可以展開搜索了!」帶金老謀深算似的,一口氣說完,鹹鴨和麥繼香唯唯應諾。
    
          ※※      ※※      ※※
    
      帶金走後,麥繼香覺得十分無聊,便在鹹鴨的慫恿下換了男裝,走人長沙城裡
    的「必贏賭坊」。
    
      鹹鴨一見賭坊,繃了幾天的苦臉,這才眉開眼笑了起來。
    
      麥繼香擔心道:「人家說賭場裡都是騙子,你贏得了嗎?」
    
      「包贏,包贏,不信,咱們打賭!」
    
      「賭什麼?」
    
      「波我一下!」
    
      「若你賭輸了呢?」
    
      「那我就波你一下!」
    
      「輸贏都是我吃虧,不來!」
    
      「吃虧就是佔便宜!」鹹鴨說:「好啦,外加一點酒啥款(怎樣)?」
    
      麥繼香考慮了一下,才答說:「好吧!」
    
      「一言為定,不可反悔!」鹹鴨信心十足,伸手在胸口拍了拍。搖搖擺擺走進
    了賭坊去。
    
      賭坊中呼廬喝雉,聚廠許多人,鹹鴨兌了籌碼,擠到了賭桌之前,大聲道:「
    小爺來了!」他大聲一叫,引得許多人都向他望了過來。
    
      搖缸的手不斷搖著,缸中的三粒骰子,發出「瀝瀝」的聲響。在搖缸的後面,
    站著兩個滿面橫肉的大漢:鹹鴨拉著麥繼香擠了過來,大聲問道:「老兄,剛才開
    的是什麼?」一個賭客大概輸慘了,冷冷地回答:「開的是大,自己不會看呀!」
    
      鹹鴨一笑,向搖缸的道:「喂,先別開,打開骰缸來,讓我瞧瞧,你們是不是
    用假骰子!」
    
      搖缸的放下了骰缸,對他怒目而視,不悅說。「胡說,必嬴賭坊是黑蛇幫藍舵
    主的賭坊,你以為是什麼地方!」
    
      鹹鴨一聽黑蛇幫,心中不由一怔,但仍然笑著道:「哇操,若你們骰子中不是
    灌著水銀,那麼讓我驗驗又有何妨?如果執意不給我驗,那麼,嘿嘿,反倒顯得有
    假了!」
    
      後面兩個橫肉大漢中的一個,怒道:「他媽的,要賭就賭,少嚕嗦!」
    
      鹹鴨笑著說:「哇操,看樣子,好像有問題!」搖缸的無奈,只有道:「好,
    你去驗!」他伸手一推,將骰缸推到了鹹鴨的面前來。
    
      鹹鴨揭開缸蓋,逐粒將骰子拿起來,看上一會,才又放下,他看的時候,手中
    早已換成了他自己的骰子。看一粒,換一粒,等到三粒全部看完,早將三粒骰子全
    部換過了。
    
      他的手法極其巧妙,連在旁的麥繼香也一無所覺。鹹鴨點著頭,道:「哇操,
    還真不錯,賭得很真!」
    
      搖缸的接過缸來,冷冷地說:「你該下注了,下多少?」
    
      鹹鴨放下一塊一兩銀子的籌碼,道:「下一兩,押在十二點弧丁上,開出來,
    就變成十二兩了啦!」
    
      搖缸的又搖起缸來。各賭客紛紛下住,搖缸的放定骰缸,一聲吆喝:「停手!
    」接著,揭起蓋來,叫道:「三四一十二!」
    
      鹹鴨拍著手,說:「太帥了,我贏了,一賠十二,贏啦!」說著,又對麥繼香
    道:「贏了,贏了,快波一下。」
    
      麥繼香羞怯說:「別急,不到最後是輸是贏還不知道。」
    
      「好吧,你等著瞧!」搖缸的身邊,自有人將籌碼推到鹹鴨的面前,鹹鴨將籌
    碼向前一推,道:「還押在十二點上!」
    
      搖缸的冷冷地望著他,使勁搖著缸。「嘩啦啦!」陡地揭開缸來,他先吸了一
    口氣,然後才抬起頭,向鹹鴨望了過來。
    
      鹹鴨忙道:「怎麼樣?多少?」搖缸的聲音有點變了,回答:「三四一十二,
    又是十二!」
    
      鹹鴨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聲,道:「哇操,太帥了,連本帶利,我是十三兩
    ,唔,總共是……唔,一百五十六兩啦,哇,太帥了,帥透了!老婆本不用愁啦!
    」推籌碼的將一大堆籌碼,推到鹹鴨的面前來。
    
      搖缸的冷冷地說:「還賭不賭,再押一次孤丁?」
    
      鹹鴨笑著道:「好,我聽你的,來,押上了!」
    
      這時候,別的賭客倒全呆住了,一時之間再也沒有人下注,而且全靜了下來。
    別的賭台上的人,也都一起圍了過來,看著鹹鴨押賭。
    
      麥繼香非常緊張,勸道:「喂。見好就收,別再賭了!」
    
      「好運興頭,怎可不賭!」
    
      鹹鴨搓著手,裝出一副緊張的神情來,但是他早知道,不論搖缸的如何搖,開
    出來的總是十二!
    
      搖缸的足足搖了半盞茶的工夫,才放下了缸來,他慢慢地揭起蓋子,向缸中一
    看,臉色倏變!
    
      鹹鴨還裝模作樣,探頭看了一看,一看之下,他才叫了起來:「哇操,又是十
    二,我這裡是……一千八百七十二兩啦!
    
      大伙聽著,七十二兩是打賞,我淨收一千八百兩,也差不了!」
    
      「咻咻咻!」鹹鴨正說著。突然傳來三響聲、三柄極薄的飛刀,突然自樓上飛
    了下來。那三柄飛刀,來勢如電,不偏不倚,每一柄飛刀,正射在一粒骰子之上,
    將三粗骰子齊中剖了開來,銀光閃閃的水銀也迸了開來。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一見到那三柄飛刀,來勢如此強勁,心中也不禁一凜。
    
      但是,鹹鴨隨即呼叫了起來,道:「哇操,原來骰子中真的灌著水銀,小爺不
    賭了,快開銀票紿我,人家說十賭九騙,真……」叫聲中,圍在賭桌旁邊的人紛紛
    散了開來,一個面目陰森的漢子,手中拿著軟鞭,慢慢向前走了過來。
    
      他向鹹鴨冷笑道:「瞎了眼的臭小子,混到這裡來了,念在你是初次來,打發
    你一兩銀子,給老子滾出賭坊去!」
    
      鹹鴨「哇哇」叫了起來,說:「哇操,這是什麼話,一千八百兩紋銀,少我一
    錢,小爺也不答應!」
    
      那漢子手一抖,「呼」地一聲響,軟鞭便飛了起來。他軟鞭一揮出,鞭梢一卷
    ,便向鹹鴨劈頭劈臉,砸了下來。
    
      鹹鴨一推開麥繼香,同時手在桌上一按,身子已打橫飛了出去。他在飛出之際
    ,雙腳連踢,正踢在兩個打手的下巴上。
    
      那兩個打手,本來已經拿出單刀來,被鹹鴨一踢,跌落在地。鹹鴨就地一滾,
    已奪了一柄單刀在手。
    
      那漢子正是賭坊的主人藍京,他一條軟鞭在江湖上也頗為有名,這時一鞭不中
    ,第二鞭又已揮到。
    
      鹹鴨的單刀向上迎了上去,只聽「拍拍」聲響,軟鞭已將他的單刀纏住。
    
      麥繼香看得心驚,叫道:「鴨蛋,要不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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