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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 神 幫

                   【第 一 章】
    
      合肥,位居皖北。 
     
      合肥舊稱廬州,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為南北之孔道。 
     
      西北為一廣大平原,所以在風景上,習俗上,根本就是北方的樣子。 
     
      因其介於江淮之間,故為歷來兵家必爭之地,合肥則是一個問鼎中原的車拚場。 
     
      合肥縣城之南為泗水,周圍為運河溝所環繞。 
     
      南泗河通巢湖,間接與裕溪河相通,水運比較便利。 
     
      縣城東有『校將台』,高三丈餘,面積方二十丈,相傳為三國魏將張遼之校閱 
    台。 
     
      志稱『校弩松蔭』為合肥八景之一。 
     
      三國時,曹操欲東窺吳,特往合肥巡視,今城南德勝門大街有『迥鸞橋』,即 
    當日曹操迥軍之處。 
     
      合肥城外有逍遙津,昔孫權攻合肥,與張遼在這裡大車拚哪! 
     
      津郎渡口,權自津北兵敗,與甘寧躍馬渡津,險而被執。此津在城東北隅,其 
    躍馬處,今改稱『飛馬橋』,為合肥城名風景區。 
     
      四頂山,山有四峰,風景絕佳,享有武林盛名的『雷家堡』,就建築於此。 
     
      堡主『擒龍手』雷振遠因昔年匯同武林十一位高手,合力圍剿『蝙蝠門』僅一 
    生存的長者,武林也因此一役,換來長久的寧靜,故深獲武林同道敬仰。 
     
      今天是堡主五十大壽,各方前來祝賀的人比貓仔毛還多咧! 
     
      前廳燈燭輝煌,賀客盈門,酒席筵開,猜拳、高談闊論,鬧哄哄響作一團。 
     
      後院的一角小樓,靜悄悄的。 
     
      小樓上坐著一位少女——雯雯。 
     
      雯雯雖是奶娘所生,但深得堡主夫人寵愛,視同己出。 
     
      此刻,她垂著頭,輕輕推開了門。 
     
      她自己有間小小的屋子,很舒服、很乾淨,這才是她自己的天地。 
     
      在這裡,從來沒有人打擾過她。 
     
      她輕輕插上門閂,慢慢的轉過身子,靠在門上,看著對面的窗戶,那玉琢似的 
    粉臉上,突然紅得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人竟似完全變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秋老虎的暗時(晚上了),她處理完一切瑣事,一個 
    人在院子裡乘涼。 
     
      晚風襲襲,雖然仍稍帶熱氣,也一樣令人愜意,有『心涼脾肚開』感覺,忽然 
    有一雙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哇操!猜猜我系啥米郎?」 
     
      聲音雄壯剛勁,又有些調皮的口氣。 
     
      「你是豬八戒,豬九戒,武大郎……」其實只要聽到那聲『哇操!』就宰羊系 
    誰了,那是少爺雷小虎的『正』字標誌。 
     
      她跟少爺同年,少爺小時候還跟她一起吃娘的奶,所以雯雯的老媽,也就是少 
    爺的奶娘了。 
     
      「哼!才不是呢,我是三太子哪吒,觀音娘娘座前的紅孩兒,天上的金童,誰 
    也比不上我!」 
     
      「臭美!你以為你是誰?」 
     
      雯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玩著,雖然現在一個亭亭玉立,一個虎背熊腰,都已長大了 
    ,但背著人時還是要鬧上一會兒。 
     
      「哇操!我是少爺小虎嘛!怎麼才兩天沒見面,你就忘記我了!」 
     
      小虎一面說一面把手拿開,嘴氣鼓鼓的,真古椎! 
     
      「怎麼了?小虎,好少爺,人家跟你鬧著玩的,你心情郁卒是不是?要不怎麼 
    嘴上掛油瓶!」 
     
      小虎一聽,靈感來了。 
     
      「哇操!是你不對還是我不對,人家跟你開個玩笑,就什麼豬八戒、豬九戒, 
    最後連武大郎也罵出來了,我就真的長得很歹看面?」 
     
      雯雯看小虎真的生氣的樣子,吐一吐舌頭,作了個鬼臉道:「好少爺,別生氣 
    了嘛!雯雯向你鄭重的道歉好了!」 
     
      「哇操!道歉就可以擺平嗎?」 
     
      「那要怎麼辦嘛,少爺你說好了?」 
     
      小虎這時眼睛看著她,從頭到尾,尤其是三圍的地方。 
     
      雯雯幾時發育得這麼好,她的胸部隆起,大約有三十四左右、腰圍二十四、臀 
    圍約三十四,而且皮膚又白又嫩的,小虎幾乎忍不住想抱著她,大吃豆腐。 
     
      雯雯看小虎一直在注意她的三圍地帶,一臉酡紅,她想,少爺真的長大了,難 
    道他想和我做那種事?真歹勢! 
     
      一想到這裡,雯雯臉紅得更厲害了。 
     
      「哇操!雯雯,你過來!」 
     
      「做啥米?有事這樣說就好了!」 
     
      雯雯好像有點害羞和怕怕的說。 
     
      「哇操!就是你要道歉的事,只要親我一下,我就一筆勾消,不再生氣了!」 
     
      「那不好吧!」雯雯低著頭說。 
     
      「哇操!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你,要不要親我,罄菜都好!」 
     
      雯雯這時的臉就像晚霞那樣,美到了極點,有點害羞的走過去,在小虎的面前 
    停住。 
     
      小虎這時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情,是又羞又喜又怕,那模樣看得人心癢癢的。 
     
      她抬頭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才道:「要我親你可以,把你的眼睛閉起來、不許 
    偷看,要不然就拉倒!」 
     
      剛說完,她的胸部已隨著她的呼吸在跳動,而那兩座聖母峰就像因為地震而起 
    伏不停,小虎戀棧似的看了看。 
     
      「好啦!我把眼睛閉上,哇操!你可不能黃牛跑了!」 
     
      「你安啦!我只紅牛,絕不黃牛!」 
     
      於是,小虎閉上了眼睛。 
     
      雯雯卻慢慢的低下頭,用她的櫻桃小嘴,吻了小虎的臉頰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小虎突然抓住她的手往懷裡一拉,雯雯卻一元捶捶的道:「 
    少爺!你說話……」 
     
      說到一半,小嘴已被小虎封殺了,他一手摟住雯雯的腰,一手在她的胸前游手 
    好閒。 
     
      使得她的呼吸急促,眼睛瞇成一條線,全身酸軟無力的坐在小虎的腿上。 
     
      小虎又慢慢的解開她上衣鈕扣,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摸著雯雯的乳房,真是『在室女』的零件最好,硬中帶軟,軟中帶硬,接著又 
    把她的訶仔『褻衣』除下,她的上半身已經清潔溜溜了。 
     
      「少爺!不要這樣嘛,等下如果讓人看見了,那可見笑死了!」 
     
      雯雯嬌喘著說,又緊緊摟著小虎,那神情,使小虎更著迷,忍不住又吻她。 
     
      「嗯……嗯……」的聲音不絕。 
     
      好長的一個吻,小虎看著她,嬌羞中有些怕怕,這未開發的寶藏——在室女, 
    使小虎又忍不住去吻她的玉峰。 
     
      「啊……少爺!你別這樣,我好癢!」 
     
      小虎才不管她的叫喊,仔細的鑒賞她那雙峰,像一個考古學家,評鑒一件出土 
    的珍品一樣。 
     
      白嫩嫩的乳房,乳溝清晰可見,小得像米粒一樣的粉紅色的乳尖,鼓鼓的、硬 
    硬的很好看,不由低頭再深深一吻! 
     
      「少爺!不來了,你吻得人家難過死了,不跟你玩了!」 
     
      雯雯低著頭,嬌羞的說著。 
     
      「沒要緊啦!雯雯,哇操!你有沒有被人家吃過奶或被摸過?」 
     
      小虎兩隻手愛撫著她的雙峰問著。 
     
      「哼!才沒有呢,有的話,就是你了!」 
     
      說完,就在小虎懷裡不依的打著他的胸部。 
     
      小虎笑笑的由任她搥著。 
     
      雯雯更氣了:「還笑呢,你壞死了!壞死了!」 
     
      小虎把她摟得更緊了,把她的頭扶正,低下頭兒去吻她的櫻桃小嘴。 
     
      在這同時,用舌尖頂開她的牙床,舌頭偷渡『板門店』,越過三十八度線,在 
    她的嘴裡攪動著。 
     
      她的櫻唇全是小虎的口水,不一會,她也不甘示弱的伸出舌頭在小虎口中攪動 
    。此刻,好像兩條魚兒似的在深潭中遊走。 
     
      小虎也加緊了動作,撫摸……尤其是從她身上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正是所謂 
    處女幽香衝鼻,使得小虎丹田陡地升起一股強烈的慾念。 
     
      經過好半晌,小虎才放開雯雯的紅唇。 
     
      小虎只感雯雯小嘴一陣乾熱,嬌軀無力的壓著自己,臉上呈現一片春潮,兩眸 
    含著一股熾烈的情慾。 
     
      半睜半開的看著小虎,胸前急劇的起伏著,鼻息咻咻,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小虎被她這副神態撩得慾火萬丈,喉中一陣乾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 
    下體的障礙物也徹底清除清淨。 
     
      雯雯半推半就的,一半由小虎清除,一半自己配合小虎動作而撤去藩籬。 
     
      城開不夜,花團錦簇,小虎溫香在抱,宛如摟著一團柔弱無骨的海綿,心中雖 
    是火燒一般,卻是強行忍了下來。 
     
      雯雯只覺全身火燒般的熾熱,體內宛如千萬隻蟲蟻在爬行,令人酸麻難耐,她 
    用盡了全力攬緊了小虎壯碩的一肩膀,嬌軀無力的並著小虎。 
     
      小虎輕巧的身形一躬,已然兵臨城下。 
     
      花落紅雨島,一聲杜鵑春事了,雯雯落紅點點,夾帶著連連暗哼,嬌啼綿綿! 
     
      一陣又一陣,一而再,再而三…… 
     
      許久,許久! 
     
      一切沉寂了下來,留下一片暢遊巫山之喘息聲,一場風雨之戰總算息鼓收兵。 
     
      兩人似仍沉醉在那份飄然之感,一片唧我之聲,欲罷不能! 
     
      「雯雯……」 
     
      小虎嘴角噙著滿足的微笑,左手摟著雯雯柔弱無骨的腰肢,右手輕撫著她胸前 
    的雙峰,牙齒輕咬著她的耳垂,哼聲叫著。 
     
      「唔……」 
     
      雯雯軟綿綿的睡在小虎的懷裡,下身緊緊偎著小虎,夢囈的唔了一聲。 
     
      如雲的鬢髮散了下來,臉上紅潮未退,兩隻美眸微閉著,螓首伏在小虎的胸膛 
    ,似是沉浸在適才那份飄飄欲仙之感,俏臉上含著一份流連! 
     
      「爽嗎?」小虎吻著雯雯的粉頸,柔情蜜意的問。 
     
      雯雯唔了一聲,抬起螓首,櫻唇堵向小虎的嘴,輕送丁香,蓮舌一陣轉蕩吮吸。 
     
      良久…… 
     
      她才仰起俏臉、癡癡的望著小虎,嬌憐的拭著小虎唇邊的口液,含著微笑,夢 
    樣的回道:「嗯!很美!」 
     
      小虎同感似的回報一個微笑,體貼的拂了一下雯雯的鬢髮,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不到你是這麼成熟……」 
     
      「唔……」 
     
      雯雯嬌羞的把臉蛋埋在小虎的胸膛,不勝忸怩的嗯了一聲。 
     
      從那次偷食禁果後的小虎、雯雯,就經常在一起『炒螺肉吃蛤仔』(作愛)! 
     
      現在…… 
     
      她該是去見小虎的時候了。 
     
      她很快地脫下外面曳地的衫裙,裡面的衣衫薄而輕便。 
     
      她拔下髮髻上的金釵,讓一頭黑髮長長的披散在肩上,面對妝台上的菱花鏡眨 
    了眨眼,忽又探手入懷,解下了一條很長的白綾。 
     
      然後,她平板的『飛機場』忽然奇跡般的膨脹了起來。 
     
      她這才完全滿意,對著鏡子,扮了個鬼臉,又轉身推開了窗子,跪在窗前,向 
    外望了望,看到四下無人,這才輕輕一推,跳出了窗子。 
     
          ※※      ※※      ※※ 
     
      暮春三月,草長鶯飛。 
     
      綠油油的草地,在春雨中看來,柔軟清新。 
     
      雯雯一隻手挽著滿頭長髮,一隻手提著鞋子,赤著腳,在草地上跑著。 
     
      雨絲打濕了她的頭髮,她不在乎,她的腳纖美而秀氣,春草刺著她的腳底,癢 
    酥酥的、麻酥酥的,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現在,她就像是一隻剛飛出籠的黃鶯兒,什麼都已不在乎了,一心只想去找她 
    春天的伴侶。 
     
      溪水清澈,雨絲落在上面,激起了一圈圈漣漪,又正如春天少女們的心。 
     
      她沿著清溪奔上去,山坡上一片桃花林。 
     
      花林深處,一個穿著耕色春衫的少年,腿勾著樹枝,倒掛在樹枝上,正想用嘴 
    去咬起地上的一朵桃花。 
     
      他就是這麼樣一個人,隨時隨地都在動,永遠都不能安靜一下子。 
     
      他的臉輪廓明朗,眼睛裡好像是帶著份孩子般的古椎! 
     
      雯雯笑了,笑得那麼甜,有夠水! 
     
      他已從樹上跳下來,嘴裡銜著朵桃花,雙手插著腰,站在那裡,看著雯雯,而 
    雯雯她自己,只要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會從心裡頭笑出來。 
     
      她放開頭髮,拋了鞋子,張開雙臂飛奔了過去,緊緊擁抱住了他,然後,就發 
    出了幸福的歎息:「小虎……小虎……」 
     
      每次她擁抱他時,都彷彿在擁抱著一團火,她自己也彷彿變成了一團火。 
     
      他們彼此燃燒著,彼此都想要將對方融化。 
     
      但這次,她擁抱住的身子,卻是冰冷而僵硬的,完全沒有反應。 
     
      今天是他父親五十大壽,他原本應該留在家裡的。 
     
      他本就喜歡朋友,喜歡熱鬧,但他卻寧可在這裡淋雨而等她。 
     
      想到這裡,她心裡的熱情又湧起,反而將他抱得更緊,咬他的耳朵,低訴著自 
    己的相思只要有一天不見,她的相思就已濃得化不開。 
     
      她柔軟而富彈性的胸脯,緊貼著他的胸膛,以前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熱情就會 
    像怒濤般捲起。 
     
      但今天,他忽然推開了她。 
     
      她怔住了,火熱的面頰也冷了下來,直到他在樹下臥倒時,才看到他衣襟上的 
    血。 
     
      血跡在緋色的衣服上,本來不容易被發現——只有細心的人才會發現,只有情 
    人才會如此細心。 
     
      雯雯的臉色變了,道:「你又在外面扁架了?……」 
     
      小虎搖搖頭。 
     
      雯雯咬著嘴唇,道:「你別講白賊,你衣服上還有血跡!」 
     
      小虎笑了笑,道:「你記不記得你的血也曾染在我的衣服上?」 
     
      他笑得很冷淡,又尖銳,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她的心。 
     
      她整個人都似已突然僵化,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道:「你……你剛才難道有 
    了別的女人?」 
     
      小虎還是淡淡的笑道:「哇操!我難道不能有別的查某?」 
     
      雯雯的身子開始顫抖,目屎已流下來,比春雨更冷道:「可是,你難道竟然忘 
    了,我已經有了你的囝仔?」 
     
      小虎突然跳起來,一掌摑在她臉上,冷笑道:「哇操!愛說笑,我怎麼知道那 
    是誰的囝仔?我只知道你是丫頭!」 
     
      他笑得就像是個俗仔。 
     
      她瞪著他,一步步向後退,她忽然發現自己面對著的是個陌生人,一個比畜牲 
    還下流卑鄙的陌生人。 
     
      她眼淚忽然乾了,血也乾了,整個人彷彿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 
     
      小虎又懶洋洋的躺了下來,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快走吧!哇操!閃得遠遠的 
    ,越遠越好,我還約會了別的查某囝仔!」 
     
      雯雯的手緊握,指甲已刺入肉裡,但是她卻全無所覺,只是瞪著他,一個字一 
    個字的緩道:「我會走的!雷小虎,你放心,以後我永遠不會再見到你!可是我發 
    誓,總有一天要你後悔的!」 
     
      她突然轉身,飛奔了出去。 
     
      小虎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她,臉上卻有兩行水珠慢慢的流下來,也不知那究竟 
    是春雨? 
     
      還是目屎(眼淚)? 
     
          ※※      ※※      ※※ 
     
      大廳裡仍然燈火輝煌,壽燭高燒。 
     
      雨已停了,小虎慢慢的穿過院子,跨過門檻,走入了大廳,倚在最近的一根柱 
    子上,冷冷的看著已酒酣耳熱的賀客。 
     
      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嚷聲道:「大少爺回來了,大家快敬酒!」 
     
      小虎冷冷的笑了笑,道:「哇操!你們還要喝?是不是一定要喝回本錢了才肯 
    走?」 
     
      每個人都怔住了,就好像忽然被人當面摑了一耳光,也不知是誰首先站起來, 
    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虎臉上全面表情,冷冷的道:「雷福,哇操!開大門,送客!」 
     
      沒有人再能留得下去了,剛到後面去休息的雷老太爺,聞訊匆匆趕了出來,一 
    臉的菜色。 
     
      小虎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將他老爸拉入了屏風後。 
     
      老太爺跺著腳,氣得語聲都已發抖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見笑死?」 
     
      「不是!哇操!我絕不做丟老爸臉的事!」 
     
      「那……你瘋了?」 
     
      「沒有,哇操!我智商一八O,高桿得很!」 
     
      老太爺一把揪住他兒子的衣服,道:「那你為啥米要做這款抓狂代志?」 
     
      從屏風間看出去,大廳裡的貴客已將散盡。 
     
      又過了很久,小虎才一字一字的說道:「因為今天晚上,哇操!誰也不能留在 
    這裡,每個人都非走不可!」 
     
      「是安怎(為什麼)?」 
     
      「哇操!因為他們已經來了!」 
     
      雷老太爺雷剛臉上突又一變,道:「你說的系啥米郎?」 
     
      小虎沒有再說啥米,但卻從懷裡取出了一隻手,一隻齊腕被砍下來的手,血已 
    乾枯。 
     
      乾枯的手背上,刺著一隻蝙蝠,一隻帶著金色的蝙蝠。 
     
      皮膚已乾枯,所以那隻金色蝙蝠也扭曲變了形,看來更是說不出的詭秘獰惡。 
     
      雷剛竟也一臉剉相,整個人彷彿突然失去重心,連站都站不穩。 
     
      小虎扶住了他的老爸,他的手還是很穩定。 
     
      他的聲音也同樣穩定道:「哇操!該來的,遲早總是要來的!」 
     
      雷剛終於慢慢的點了點頭,黯然道:「不錯,既然要來,倒不如還是早點來的 
    好!」 
     
      他說的是真心話,因為他已深深體會到,等著人來報仇時,那種說不出的恐懼 
    與痛苦是多麼的難挨!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這次他們既然敢來,想必已一定很有把握?」 
     
      「所以除了我們姓雷的以外,哇操!無論是誰都不能留在這裡,江湖中誰都知 
    道,只要他們到過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 
     
      老爸忽然緊緊握住兒子的手,道:「你也得快走,他們要找的是我!」 
     
      小虎卻笑了,那已不再是野獸的笑,反而非常的『阿剎力』! 
     
      笑容中充滿了自信,決心和勇氣,一種不惜犧牲一切的笑,不惜忍受一切屈辱 
    和痛苦的笑。 
     
      知子莫若父,做老爸的當然很瞭解兒子,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緊。 
     
      「你至少也該為雷家留個後!」 
     
      「哇操!雷家已有了後!」 
     
      「在那裡?」 
     
      「哇操!在雯雯那裡!」 
     
      雷剛聽得既驚訝、又歡喜,然後又不禁歎息道:「可是她……她的人呢?」 
     
      「哇操!我已叫她走了!」 
     
      「她肯走?」 
     
      小虎點了點頭,直到這時,他才一臉的龜毛樣。 
     
      就因為他知道她絕不肯走,所以才不惜用最殘酷的手段傷她的心,令她心碎, 
    令她對他死心。 
     
      他自己的心也同樣碎了,他傷害她,甚至比傷害自己更痛苦。 
     
      雷剛看著他兒子的眼睛,已看出他的痛苦和悲傷,於是道:「你……你怎麼能 
    就這樣叫她一個人走?」 
     
      「哇操!這是不得已,但我已經叫徐峰在暗中保護她!」 
     
      徐峰是他的死忠,他甚至可以將生命交給他的那種好友,現在,他已將生命交 
    託給了他。 
     
      他相信,只要他不死,就一定還有和雯雯相見的時候。 
     
      雷剛長長的歎息一聲,沒再浪費口水,他也明瞭兒子的決心和犧牲,他知道這 
    種決心是絕對沒有人能改變的。 
     
          ※※      ※※      ※※ 
     
      所有的僕人都已被召集在大廳裡,每個人都分到一筆足可養家活口的銀子,雷 
    剛始道:「你們趕快走,連夜離開這地方,誰也不許再留下來!」 
     
      他雖沒有說出為什麼要僕人們走的原因,但無論誰都已經看出,雷家一定發生 
    了很大的變故。 
     
      雷家待他們不薄,所以有些比較忠誠的,已決心留下來,和雷家『到陣』(一
    起)。 
     
      但一些不夠忠誠的,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雷夫人含著目屎,看著他們。 
     
      一向賢慧端莊的雷夫人,現在竟已換上了一身勁裝,手裡提著一把青鋼劍。 
     
      她的臉色蒼白,一字一字的道:「你們若還有人留在這裡,我就立刻死在你們 
    的面前。」 
     
      她說的話斬釘截鐵,絕沒有更改的餘地,也絕對沒有人懷疑。 
     
      老僕雷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叩了三個響頭,霍然轉身 
    ,一句話都不再說,大步走了出去,只不過他轉過身,就已淚落如雨。 
     
      他是雷家最好的傭人,也只有他知道,雷家人說出的每一句話,都一定會做的。 
     
      所以,他不能不走,也不敢不走。 
     
      門外一片黑暗,夜色沉重得就像他們的心情一樣。 
     
      大家都轉過頭,看看他!只要他一走,大家就全都可以走了。 
     
      雷夫人看著這最忠誠的老僕,慢慢的走入黑暗中,心裡也不禁一陣酸楚。 
     
      就在這時,忽然間寒芒一閃,雷福的人突然從黑暗中飛了回來,『噗!』的一 
    聲跌倒在地上。 
     
      鮮血似火花般飛濺四散,他的身子一跌下來,就已斷成五截。 
     
          ※※      ※※      ※※ 
     
      鮮紅的血,在青灰色的磚石上慢慢的流動,流到一個人的腳下。 
     
      這人就像是突然抓狂一樣,整個人跳起來,狂呼著奔出去。 
     
      寒芒又一閃,他的人又立刻飛了回來,仰面跌倒,屍首同樣斷成五截。 
     
      鮮紅的血,又開始在青磚上流動。 
     
      大廳裡,靜得甚至可以聽到血液在地上流動的聲音,一種令人魂飛魄裂的聲音。 
     
      雷剛雙拳緊握,似已將衝出去,和黑暗中那殺人的惡魔大幹一場,但小虎卻拉 
    住了他的老爸。 
     
      他的手還是很穩定,緩緩道:「『蝙幅門』所到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何況 
    人!」 
     
      黑暗中突然有人笑了,笑聲如鬼哭,若不是來自九幽地獄中的惡鬼,怎會有如 
    此淒厲可怖的笑聲,驚死郎哦! 
     
      笑聲中,門外已出現了一個人,褐黃色的衣服上,繡著金色的蝙蝠,右腕上纏 
    著白綾,吊在脖子上。 
     
      白綾上血跡殷殷,一隻手已被齊腕砍斷,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臉。 
     
      他臉上,戴著一具青銅面罩,面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面具中露出的那雙眼 
    睛。 
     
      一雙充滿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 
     
      他慢慢的走進來,眼睛始終盯在小虎臉上。 
     
      僕人們都已進入了屋角,縮成了一團,只剩下雷家三個人還留在大廳中央,顯 
    得說不出的剉相! 
     
      蝙蝠人穿過大廳,走到小虎的面前,眼睛還是盯著他的臉,過了很久,才慢慢 
    的將斷手舉起,道:「是你?」 
     
      小虎沒有吭聲,點了點頭。 
     
      蝙蝠人也慢慢點了點頭,道:「狠好(很好),還我的手來!」 
     
      他的聲音單調而冷淡,但他的眼睛裡,卻似有一種自地獄中帶來的毒火。 
     
      小虎看一看他的眼睛,笑得有夠弄嘲:「哇操!這隻手反正已不能再殺人,你 
    要,你就拿去!」 
     
      他的手一揚,斷手就已到了蝙蝠人手裡。 
     
      蝙蝠人用自己的左手,捧著自己的右手,垂著頭,凝視了好一陣,然後他忽然 
    一口咬在自己的斷手上。 
     
      每個人都可以聽到,牙齒咬斷骨頭的聲音。 
     
      有的人已經開始嘔吐,有的人已暈了過去,就連雷夫人也垂下了頭,去看自己 
    手裡的青銅劍,卡實沒見過比這個更歹看的! 
     
      青銅劍如一泓秋水,劍尖卻已在顫抖。 
     
      只有小虎,還是靜靜的在看著,看著這蝙蝠人將自己的斷手一口口吞下去。 
     
      然後……他才抬起頭,盯著小虎,一字一字說道:「這隻手已沒有人再能拿走 
    了!」 
     
      小虎點點頭,道:「哇操!卡實莫有了!」 
     
      蝙蝠人點點頭,道:「狠(很)好!」 
     
      他居然沒有再說別的話,就轉過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慢,但卻沒 
    有人阻攔他。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腳都似乎踏在別人的關節上。 
     
          ※※      ※※      ※※ 
     
      有的人已倒下去,倒在剛才自己嘔吐的地方,關節也似乎已經癱瘓,簡直擺平 
    啦! 
     
      雷剛看著這蝙蝠人走出去,也沒有出手阻攔。 
     
      十五年的等待,已使他學會了忍耐,十五年的忍耐,已使他學會了如何等待。 
     
      現在他雖然看到了毒蛇,卻還沒有看到蛇的七寸,所以他必須還要等! 
     
      他若要出手,那一擊必須打中毒蛇的要害,絕不能再容毒蛇反噬,那就去了了 
    啦! 
     
      就在這時,只聽到『奪!奪!奪!奪!』四聲響,對面高牆上,忽然有四條長 
    索飛入了大廳,索頭的彎刀,釘入了大廳的橫樑。 
     
      接著,就有四個人從長索上滑了過來,竟然是四個死人。 
     
      這是啥米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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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掃瞄:nouknow,OCR:PhoenixPeng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