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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 天 貓

                   【第一章 好貓色貓由你講】
    
      深夜。 
     
      清風徐徐。 
     
      李楚紅的房中,燈還未熄,人也尚未睡。 
     
      她正鼓著如簧之舌在唱歌。 
     
      「這裡有個仙人洞,還有兩個大蜜桃,哥哥看流口水,如果想舒坦,就卡緊來 
    ,包你樂歪歪……」 
     
      歌聲嬌柔,歌詞煽情。 
     
      一個把持不住,非掉到脂粉堆裡。 
     
      李楚紅是萬花樓的尤物,是姚姐手下的紅人。 
     
      姚姐她知道,萬花樓的客人知道,開封府的有錢人也知道,李楚紅賣藝不賣身 
    ,陪酒卻不陪人。 
     
      「叮叮叮!」 
     
      三更甫過。 
     
      平日這個時候,李楚紅早已睡得像被人姦殺一樣,但現任她住的小樓上,居然 
    還有燈光,而且還傳出挑逗的歌聲來。 
     
      這可邪門了! 
     
      姚姐覺得奇怪,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姚姐的耳朵沒有毛病,也沒有聽錯,那的確是李楚紅的歌聲。 
     
      她是為誰深夜不眠? 
     
      為誰深宵歌唱? 
     
      歌聲充滿了挑逗,充滿了曖昧。 
     
      她難道懷春了? 
     
      歌聲突然中斷! 
     
      「咦?曲子還沒了呢!」 
     
      姚姐率人趕上去一看。 
     
      哇操! 
     
      樓中唱歌的李楚紅不見了,只有趙家的大凱子「趙登山」手持筷子,挾了一塊 
    紅燒牛筋,正想送入口中,又還沒入口,整個人呆若木雞坐在那兒,如同被人家點 
    了穴道。 
     
      「趙大少,趙大少!」 
     
      姚姐一推搖,趙登山方才恢復知覺。 
     
      「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姚姐焦急道:「你問我,我還問你呢!我的阿紅呢?」 
     
      趙登山張望了下,回答:「我也莫宰羊啊!」 
     
      「你莫宰羊,誰宰羊?」 
     
      「剛剛我想吃牛筋,只覺肩頭上一麻,人突然定住了,整個世界好像停止轉動 
    。」 
     
      「怎麼會這樣?」姚姐吩咐說:「小瑣子,叫所有的保鏢,立刻搜尋阿紅的下 
    落。」 
     
      「是!」 
     
      萬花樓一十八名保鏢,全都出動,不但找遍了萬花樓,就連開封城內也搜過了 
    ,毫無李楚紅的下落。 
     
      李楚紅到底上那兒去了? 
     
      沒有人知道。 
     
      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失蹤了。 
     
      唯一可尋的,就是牆上畫了一隻貓。 
     
      一隻有翅膀的貓。 
     
      難道天下有會飛的貓? 
     
          ※※      ※※      ※※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我快要死了……」 
     
      一間昏暗的房中,一對赤裸的男女,正渾身大汗的在動著,而女的卻不斷的向 
    身上的男人,一面求饒,一面低聲的呻吟。 
     
      女的身材玲瓏,皮膚白皙,乳房豐滿,她的呻吟叫男得血脈賁張,更加拚命在 
    聳動。 
     
      那男的趴在女的身上,喘息地道:「你完了嗎?我還沒有達到高峰呢!」 
     
      女的呻吟得更厲害。 
     
      「唔……你怎會這麼久,快點搞定吧,不然我……我會死的……」 
     
      「乖乖,這是無價的享受,我是天下最強壯的男人!」 
     
      「對,你是最強壯的男人,可是,我現在已經夠了,拜託你卡緊(快點)搞完 
    吧!」 
     
      「哇操,真的夠了?」 
     
      「你媽媽的,蒙(騙)你的話,我就性冷感!」 
     
      旋即,男的那雙腳,忽然像青蛙般一撐,有頃,屋中充滿了他濃濁的喘息。 
     
      終於,兩個赤裸的身體,一動也不動了。 
     
      經過了一番苦戰,這對男女相擁休息,良久,女的才又問:「喂,你到底是誰 
    ?」 
     
      男的笑道:「哇操,你不知道我是誰,還跟我搞得要死要活的。」 
     
      女的嬌羞說:「唔嗯,誰叫你這麼強壯!」 
     
      聞言,男的得意道:「哇操,你真是個傻B!」 
     
          ※※      ※※      ※※ 
     
      今夜下且有風,還有雨。 
     
      風很急,人更是急。 
     
      霍府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三個人都很急,尤其是霍大春。 
     
      因為,他唯一的掌上明珠「霍水」,今晚突然失蹤了。 
     
      霍水可是美人中的美人,美得連霍大春都捨不得她嫁人;美得大街小巷的男人 
    ,為了目睹她一眼,而爭吵打架。 
     
      可是,她今晚卻突然失蹤了。 
     
      霍大春是開封府十大富豪中,排名第二;有人說,霍大春家養的手下要是少一 
    些,開封府的首富就是他,第二才是「賀老虎」。 
     
      霍水的失蹤沒有一點跡象。 
     
      只有在牆上畫了一隻有翅膀的貓。 
     
      哇操! 
     
      又是一隻有翔膀的貓。 
     
          ※※      ※※      ※※ 
     
      一個男的像貓般,騰身而起,攫住了美麗的少女。 
     
      在狹窄的桌子上,她再也無法抗拒了。 
     
      其實,少女也饞焰如焚,準備享受一頓,那裡還會去抗拒呢? 
     
      可是,少女初次和男人接觸,不免在慄慄震顫中,接受他的進襲。 
     
      「霍水,你當真像水一樣的柔美!」 
     
      聽到這句話,她又逐漸地被腐蝕了。 
     
      否則,她怎會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主動地獻給一個陌生人呢? 
     
      這不是有些下賤? 
     
      且轉念之間——想到甘美歡暢,飄飄然的滋味! 
     
      她立刻兩頰發燙,心頭「突突」的跳躍。 
     
      是欣喜的跳躍! 
     
      嬌羞的跳躍! 
     
      少女又有點暈暈陶陶的。 
     
      「阿水,我又要失禮了!」 
     
      說著,男的對她連撫帶咬,遍及全身,動作愈來愈激烈,幾乎要撕爛她皮肉。 
     
      接著,少女矗立的乳房被壓扁。 
     
      一陣感覺告訴她,對方已經開始進襲了。 
     
      耳畔只聽得「咻咻」氣喘的聲音,意識列那只饞貓正噬食她。 
     
      少女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刺激……她暗道:「快、快把我姦死吧……」 
     
          ※※      ※※      ※※ 
     
      夜黑風高。 
     
      這時候並不適合練劍。 
     
      但巧貝貝的劍卻出了鞘! 
     
      巧貝貝根本就不是想練劍,她只不過要護身,要殺人罷了! 
     
      只可惜一劍剌在牆上,人沒殺到,她人卻不見了。 
     
      巧貝貝出身雪山派,是雪山派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亦是江湖上有名的女殺手。 
     
      以巧貝貝的武功,即使失去了武器,要欺侮她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一個殺手不可能把吃飯傢伙丟了,除非她人死了,或者……總之,巧貝 
    貝人就是失蹤了,牆上又是一隻有翅膀的貓。 
     
      如果連巧貝貝算在內的話,短短的數天,開封府就有十三個少女失蹤。 
     
      十三個失蹤的少女,各個都長得貌美如花,婀娜多姿,都是中國小姐最佳人選。 
     
      可惜的是沒有人知道她們的下落。 
     
      然而,她們失蹤時,卻有個共同點,就是現場都會畫只有翅膀的貓。 
     
      貓會飛。 
     
      那不成了飛天貓! 
     
          ※※      ※※      ※※ 
     
      不錯! 
     
      正是飛天貓。 
     
      「我是只長了翅膀的貓。」 
     
      「你就是飛天貓!」少女吃了一驚。 
     
      一條結實的臂膀,驀地繞住巧貝貝柔軟的腰肢。 
     
      「哇?你真性急,剎那間就變成『瞠目金剛』,強硬得令人吃驚!」 
     
      少女按上他的脈膊,不禁大喜欲狂。 
     
      「你甲意(喜歡)瞠目金剛嗎?」 
     
      「當然甲意(喜歡),只要是女香客,大都要膜拜金剛的!倒瞧你不出,年紀 
    不大就養了一尾好大的『龜』,只怕我會擋昧條(受不了)!」 
     
      少女全身扭擺,把擴散著冷香的黑髮,傾瀉在飛天貓肩上。 
     
      飛天貓不敢怠慢,立刻扯開衣衫,她那高聳的大波(乳房),像羊脂那麼酥膩 
    ,像絲緞那麼柔滑。 
     
      少女頓時陷入欲仙欲死的狀態中。 
     
      「快點,好哥哥,我快急死啦,你乾脆把我搗個稀爛吧……做人要講理性,做 
    愛只要講獸性,快別裝得文縐縐醉溜溜的……」 
     
      「哇操,怎會抓到一隻性飢渴的馬……」 
     
      頓時,兩匹野馬瘋狂地,在草原上奔馳、飛揚,不時傳來陣陣嘶風似的呻吟聲! 
     
          ※※      ※※      ※※ 
     
      鄭州,人煙稠密,熱鬧非常,由於民風淳樸關係,絕少有劫案盜案,做縣官的 
    ,差役捕快,各個高枕無憂,樂得閒。 
     
      但這幾天,卻有些反常,一連發生兩件大盜案,鬧得滿城風雨,縣官捕快一個 
    頭兩個大。 
     
      第一件是南關邵家一個大戶,最奇的是失竊時間,並非三更半夜,而是華燈初 
    上。 
     
      天色入黑不久,幾個男僕,正坐在門房內,大談黃色笑話,乍覺有條人影一閃 
    ,疾如狂風,有的疑是眼花,有的以為見鬼,正在驚呼喊叫之際,後院卻傳來失去 
    貴重財物的消息。 
     
      等到眾人聞聲趕到,賊人已經無影無蹤,只有在牆上發現一隻有翅膀的貓。 
     
      哇操! 
     
      又是一隻有翅膀的貓。 
     
      就在邵家失竊的第二晚,西城歐陽世家,也同樣遭到光顧! 
     
      歐陽世家乃是鄭州首戶,有功於朝廷,又是武林世家,徒弟成群,拳腳兵器都 
    有兩下子。 
     
      失竊晚上,大伙只見人影幌了兩下,正在驚呼之際,忽聽家人來報,內宅庫房 
    大開,丟了不少金銀等貴重的東西。 
     
      眾人當堂驚動,由大弟子領著,房上房下,四面搜索,胡亂鬧了一陣,連賊人 
    的影子,也沒看見。 
     
      歐陽諸氣得差點吐血,把全部徒弟叫來,怒罵道:「你們這群豬,平時叫你們 
    沒有事多練功,少打炮,偏偏不聽,現在可丟人丟大啦……」 
     
      怒罵之間,突然一股急風,掠過歐陽諸頭頂,歐陽諸下面的話立即頓住,慌忙 
    身形一滾,避了過去。 
     
      「吧吧!」聲響。 
     
      四面懸掛的燈燭,立時打熄了六、七盞。 
     
      眾人在慌亂之中,有的連忙追出,有的把燈點著,只見人影在黑暗中一幌,便 
    失去了蹤影。 
     
      隨俊,歐陽諸在大廳上撿到一塊石頭,被一張紙包住,打開一看,上面寫著: 
    「歐陽老豬,你舅子的倒大霉吧! 
     
      為富不仁,華北災荒,囤糧不放,並且放高利貸,剝削窮人,所以偷走白銀五 
    千兩,意思意思。」 
     
      下面沒有具名,只畫了一隻有翅膀的貓。 
     
      歐陽諸視財如命,一毛不拔,平日失去五千兩銀子,比割了他心頭肉還要痛。 
     
      他咬牙切齒,恨恨地叫道:「飛天貓,老夫跟你勢不兩立。」 
     
      眾人一聽,不由驚呼:「嗄,飛天貓!」 
     
      歐陽諸怒喝:「嗄個屁,你們這群豬,還不快報官!」 
     
          ※※      ※※      ※※ 
     
      鄭州縣官「牛精帆」,為人圓滑善於奉承,最得上司器重;誰知,接連發生兩 
    件大盜案,鬧得人心惶惶,上司大為震怒。 
     
      因此,他拍了幾年的馬屁,頓時化為烏有,氣得牛精帆要操飛天貓老母。 
     
      就在歐陽諸報案當天晚上,牛精帆批完公事,正要回內宅,怎料穿過迴廊,忽 
    覺黑影一幌,他頭頂上的紅纓大帽,竟然飛了起來。 
     
      牛精帆嚇得屁滾尿流,拔隨便逃,一面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縣衙內立即哄動,差役捕快紛紛跑來,如臨大敵,忙叫:「保護大人,保護大 
    人!」 
     
      牛精帆嚇得臉色蒼白,直冒冷汗,在眾衙役護著走進房內,驚魂甫定,伸手一 
    摸頭頂,見腦袋還在,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好佳在,好佳在!」 
     
      當下便把在迴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眾衙役無不大驚,連忙四下搜索,那裡還找得著賊人的蹤影。 
     
      就在這時,牛精帆發現失去的纓帽,正擺在大堂公案上,驚堂木下,卻壓著一 
    張紙條,上面寫著:「操你舅子的惡豆芭樂丸,頭殼(腦袋)暫寄,再嚇得尿直標 
    ,要你掛綵!」 
     
      牛精帆氣得渾身發抖,吭不出聲來,半晌,才喝道:「沒用的米蟲,杵在這裡 
    幹啥,快把沈捕頭叫來!」 
     
      衙役見牛縣官動怒,諾諾連聲,走出大堂去了;不久,沈捕頭奉命來到。 
     
      原來,沈捕頭單名一個『九』字,本領高強,精明能幹,公家飯吃了十幾年, 
    已是老鳥一個;因此,地方大哥、幫派,也都有點交情。 
     
      鄭州十多年來,雞犬無驚,幫派相安無事,沈九功勞實在不小。 
     
      牛精帆滿肚子怒火,本想把沈九操一頓,但想到沈九不能得罪,否則就麻煩, 
    只得強忍怒氣,把今晚發生的事,全說了出來,並且提到邵歐陽兩家盜案。 
     
      沈九叩頭道:「小人罪該萬死,城裡有這麼一個大盜,竟然後知後覺,害得大 
    人細胞嚇死好幾萬個,現在小人決定將功贖罪,十天之內,抓到大盜,拿回所有贓 
    物!」 
     
      牛精帆見沈九認錯,才心平氣和一些,說:「知錯就好,這件事千萬要保住秘 
    密,不能傳出去,不然我升宮發財便會泡湯。」 
     
      「大人的陞官發財夢,小人早就知道,請大人放心,小人的嘴就像黏了快乾膠 
    一樣,緊得很。」 
     
      牛精帆聽了,才稍稍寬心,道:「聽歐陽家的人報案說:『大盜是個有翅膀的 
    貓。』」 
     
      沈九驚叫:「飛天貓!」 
     
      「你和飛天貓有交情?」牛精帆喜道:「你快叫他來投案,本官定會從輕發落 
    。」 
     
      「大人,小的和飛天貓沒有交情,也不認識,只是聽朋友談起,說開封一連失 
    蹤十三個少女案,和飛天貓有關。」 
     
      「不管你和飛天貓有沒有交情,非把他抓住不可!」 
     
          ※※      ※※      ※※ 
     
      次日一早。 
     
      沈九把幾個得力助手叫來,略說連日失盜之事,吩咐各人利用眼線,仔細調查 
    酒樓客棧,娼寮妓館,如果發現可疑人物,立即來報。 
     
      眾人奉命去了。 
     
      可是,一連三天,全無頭緒。 
     
      就在第四天,沈九納悶之時,忽然助手「阿歪」來報:「大耶,那飛天貓好像 
    吃了龍鞭,膽大得無法無天,昨晚向張大戶丟了一封勒索信,限張大戶在今天晚上 
    ,準備白銀三千兩,放在後院亭中,三更來取,若不照辦,加倍偷取。」 
     
      沈九一聽,霍地起身,罵道:「他娘的皮,這小子不但吃了龍鞭,還把皇帝老 
    子的蛋也吃,竟敢在大爺我的地盤上撒野!」
    
      「大耶,現在怎麼辦?」 
     
      「讓我想想!」 
     
      有頃,沈九想出一計,吩咐:「阿歪,快叫其他兄弟來!」 
     
      接著,他在阿歪耳畔嘀咕了一陣,阿歪才猛點頭離去。 
     
          ※※      ※※      ※※ 
     
      黃昏。 
     
      張大戶家陸續來了小販,乞丐共十人,這些人全是沈九等人扮的。 
     
      沈九心想:「他娘的皮,今晚就算多幾個飛天貓,也能叫他變死貓。」 
     
      於是吩咐張大戶,把一大袋石頭充當銀子,放在亭中八仙桌上,自己和阿歪八 
    個人分散院中埋伏,另外兩個『阿健』、『水牛』,則負責守內宅。 
     
      二更了,仍不見飛天貓。 
     
      沈九暗忖:「他娘的皮,就算他吃了皇帝老子的蛋,堵到(碰上)大爺我,也 
    要嚇破膽。」 
     
      怎料,三更一到,後院牆上,陡現一個苗條黑影,連幌了兩下,並不下來。 
     
      阿歪按耐不住,手一抖,射出弓箭,其餘七個差役見狀,連忙發射弓箭。 
     
      「哈哈——」 
     
      那黑影大笑聲中,身形一拔,沖天飛過瓦面,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啊——有賊呀!」 
     
      就在這時,內宅傅出一片喊賊聲音,且夾雜婦女哭叫。 
     
      「他娘的皮,出代志(事)啦!」 
     
      沈九連忙帶領兩個助手,衝進內宅,才剛到門口,只見張大戶的婆娘,由房內 
    踉踉蹌蹌奔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著。 
     
      「夭壽啊,阮旺(我老公)被那殺千刀的飛賊擄走了!」 
     
      聞言,沈九大驚失色,忙問:「到底是怎樣被擄走的,經過情形說給我聽聽。」 
     
      接著,有幾個丫環也由裡面跑出來,答道:「老爺和太太坐在床上不敢睡,二 
    更過後,房內燈火突然熄了,緊接著破窗飛進一個黑衣人,朝老爺肋下一點,老爺 
    才哼哈出聲,人便癱倒在地,然後黑衣人就老鷹抓小雞,把老爺揪起,穿窗而去了 
    。」 
     
      另一個丫環接口說:「太太嚇得三魂剩一魂,正要跨出房門,突然眼前一花, 
    出現一個獠牙大嘴,猙獰臉孔的女鬼,向太太扮個鬼臉,便拔上屋頂不見了。」 
     
      此時張婦心神稍定,哭這:「九爺,你得快捉住妖怪,救阮旺,飛賊要的銀子 
    ,我願如數照付,快呀!」 
     
      沈九又急又怒,他向來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說,可是今晚情形,明明除了黑衣 
    人外,還有個醜陋女鬼,心想:「他娘的皮,難道這只飛大貓,是九命怪貓?」 
     
      沈九雖然精明能幹,這時也覺心亂如麻,連忙縱上屋頂,四下張望。 
     
      但見後院牆外,有兩團黑影,緩緩飄動,好像鬼似的。 
     
      「哎喲,我娘皮哎!」 
     
      沈九全身毛髮悚然,打個寒噤,定睛一看,見黑影蜷伏牆下,動也不動,這才 
    放大膽,暍道:「喂!牆外是那路兄弟,快回答,不然我用喑器招呼啦!」 
     
      連喊兩遍,那兩團黑影不同答,只發出「嗯啊」聲音。 
     
      沉入恍然大悟,連忙縱落牆下,定睛看時,竟是阿健和水牛二人,被人用繩索 
    綁在一起。 
     
      「他娘的皮,真是膿包兩個。」 
     
      罵聲中,俯身替兩人解開繩索。 
     
      「噗通!」一聲。 
     
      沈九在後院替二人解繩索,前院卻有人丟下一包重物,眾人驚呼:「九爺,又 
    有狀況發生!」 
     
      沈九有如驚弓之鳥,一面拔出鐵尺,一面箭也似的奔向前院而去。 
     
      只見幾個僕人,圍住一堆東西?原來是一張大棉被,裡面裹住一物,蠕蠕而動。 
     
      「他娘的皮,別盡看老熱(熱鬧),快把棉被打開。」 
     
      僕人立即七手八腳打開棉被,棉被裡的東西,竟然是失蹤的張大戶,已經半昏 
    迷了! 
     
      飛天貓這個玩笑,開得不小,沈九氣得七孔冒煙,縱目一掃,東廂房頂有條黑 
    影大笑:「哈哈,沈捕頭,你準備降職洗夜壺吧!」 
     
      沈九咬牙切齒,恨這:「給我追——」 
     
      眾人立即紛紛追出,只見月光之下,黑影連縱幾下,跳上別的民房,便無影無 
    蹤,大伙只得返回張宅。 
     
      此時,張大戶已清醒,清點財物,發現少了五六千兩,飛天貓身手之快,真個 
    令人咋舌呀! 
     
      沈九這才知道飛天貓的武功,比自己高太多了,就算把全部差役調來,也未必 
    能抓住他。
    
          ※※      ※※      ※※ 
     
      沈九垂頭喪氣回到縣衙班房,副捕頭「崔鼠」,上前問:「大耶,捉到飛天貓 
    沒有?」 
     
      沈九搖了搖頭、歎一口氣,阿歪仍然不服,忿然搶道:「大耶,依我看來,飛 
    天貓只是輕功不賴而已,說到功夫,可能連咱們這裡洗夜壺的都不如;還有那女鬼 
    ,定是人扮的,沒什麼可伯!」 
     
      沈九一聽「洗夜壺」三個字,心裡就不舒服,正要開罵,忽覺窗外有人。 
     
      「蝦米郎(什麼人)?」 
     
      話聲未落,人已飛身縱出窗外。 
     
      「哇操,惡豆芭樂丸!」 
     
      怎知,沈九身形剛過窗沿,一邊聽到罵聲,同時一道寒光,疾如閃電,迎面飛 
    來。 
     
      沈九急忙把頭一縮,塞光掠頂而過,射進班房裡,緊跟著傳來阿歪的慘叫。 
     
      「哎——」 
     
      沈九嚇得直冒冷汗,落地時展目一掃,只見對面屋沿上,人影一晃,什麼也不 
    見了。 
     
      他連忙起身,雙手當空,一拱,朗聲道:「這位兄弟好身手,沈某承認鬥不過 
    ,但是兄弟是人是鬼,還是會使茅山法術請說出來,沈某立即辭職,不吃公家飯啥 
    款(怎樣)?」 
     
      只聽屋頂上,有人接口笑道:「操你舅子的,我明明是個人,怎會是鬼,我所 
    作的案子,全是劫富濟貧,昨個晚上,如果不是你亂雞婆,我也不會和你講生笑( 
    開玩笑)。」 
     
      「你娘的皮,你現在?這裡又是什麼意思?」 
     
      「哇操,你手下阿歪亂惡豆芭樂丸,惡賴透頂,我只不過割掉他一隻耳朵;至 
    於你吃不吃公家飯,干我屁事!」 
     
      「我要是還吃公家飯,就得抓你歸案。」 
     
      「無所謂,不過,我明個一早就得離開鄭州,你可能沒機會抓我啦!」 
     
      「只要我一天還在吃公家飯,就算你躲在你老母褲襠裡,我也會想法子把你揪 
    出來。」 
     
      「哇操,你這個人此茅坑裡的石頭,還要臭還要硬,青菜(隨便)啦!」 
     
      言罷,人聲寂然。 
     
      沈九只好返回班房裡,只見阿歪左肩鮮血淋漓,真被割掉左耳。 
     
      光天化日之下,竟被飛天貓來去自如,連個面也沒照過一次,不禁有些頹喪! 
     
          ※※      ※※      ※※ 
     
      風輕輕地吹著。 
     
      雪花如柳絮飄飛。 
     
      杜小蟲走在漫天雪花之中。 
     
      雪花白了他的頭髮、衣服,卻凍紅了杜小蟲的鼻子。 
     
      杜小蟲的一張臉,就鼻子最出色,雖沒有蒜頭大,且也不輸給成龍的鼻子。 
     
      現在凍紅的鼻子,就好像蓮霧黑珍珠,非常可愛誘人。 
     
      這是杜小蟲到『仙人莊』來,第一次下雪。 
     
      仙人莊離開封不遠,杜小蟲是第二次來這裡了。 
     
      前一次是在開封府失蹤十三個少女的時候。 
     
      一大早他就起床,走出了客棧,風雪下打探有個大卵葩的男人。 
     
      街上空空,不要說是人,連只野狗也看不見。 
     
      可是,一股愎仇熱血,不斷在他的心中翻騰。 
     
      他不禁抬頭挺胸,拉開嗓門,高聲唱著:「五月花,是大酒家,三個肥婆,六 
    個奶,還有三條大水溝,噢,水溝堅的水,嘩啦啦,淅瀝瀝,啊,嘩啦啦……」 
     
      歌詞雖然有點黃,歌聲卻是非常了亮,比大公雞還要了亮二十倍。 
     
      才唱到「嘩啦啦」,街上最少已有二十幾戶打開窗戶,提著水桶朝他頭上、身 
    上潑去,且同時破口大罵:「塞伊娘咧,一大早拷蝦米么(哭什麼)?」 
     
      「操他娘的蛋,要唱卡拉OK,到KTV去!」 
     
      「死囝仔,要嘩啦啦,欲仙欲死,不會上『黑美人』去,在這裡窮叫春幹啥!」 
     
      杜小蟲這才想起,現在正是人伙好夢的時候。 
     
      所以,第一桶水還沒撥到,他的人已像老鼠似的,抱著腦袋掉跟便跑。 
     
      他一口氣跑回客棧,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口中怒道:「哇操,一大早就踩到狗 
    屎,今天准要衰尾(倒霉)!」 
     
      這時候客棧的伙計,根本就還沒有起床,是杜小蟲自己將門打開溜出去的。 
     
      他將門掩上,正想喘一口氣,忽然發覺門後有一雙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在瞪 
    著自己。 
     
      那是一隻大花貓。 
     
      「哇操,看你個芋頭牛奶冰。」 
     
      大花貓一點也不伯,仍然蜷伏在櫃台上,瞪著杜小蟲。 
     
      杜小蟲伸手摸了摸大花貓,蓬鬆的腦袋,笑道:「你是貓,我也是貓,但此貓 
    非彼貓,你也別跟我套關係,叫大哥。」 
     
      大花貓「瞇」了一聲,別過臉去。 
     
      「哇操,你還真有個性!」 
     
      說著,杜小蟲穿過廳堂,上樓梯走到自己房門口,輕輕將門推開。 
     
      門一推開,一股血腥昧就迎面撲了來。 
     
      「哇操,有狀況!」 
     
      杜小蟲嚇了一跳,連忙把房門拉上,定了定神,才又將房門輕輕推開,伸頭往 
    裡面瞧瞧去! 
     
      「哇操,死人!」 
     
      一個全身是血的女人,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 
     
      杜小蟲瞧一眼,就知道那女的已嗝屁。 
     
      他喃喃地說:「我是不是走錯房間啦!」 
     
      他看了看四周,又道:「沒錯呀,那這查某是啥郎(什麼人)?」 
     
      杜小蟲躡手躡腳,走上前去,仔細端詳一陣,自言自語:「沒見過。」 
     
      確實,杜小蟲一眼就可以肯定,他從沒見過這個少女。 
     
      「哇操,這查某我從沒見過,居然會死在我的床上,說出去鬼也不會相信。」 
     
      杜小蟲無法相信,且事實卻已擺在眼前。 
     
      「他娘舅子的,這可邪門了,昨晚我也沒有開查某(嫖妓),床上當然不會有 
    查某;嗯,這具屍體一定是在我離開後,被人搬進來的。」 
     
      他俯身在屍體上,搜索了一逼,只見衣襟的鮮血已經凝固,肌膚也冷冰冰,顯 
    然這少女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死人絕對不會自己走到我床上來的………」杜小蟲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叫道 
    :「哇操,是那個缺德帶冒煙的,把死人搬到我的房間?」 
     
      杜小蟲開始傷腦筋啦! 
     
      在自己離開的這些時間,到底有什麼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他猜不出來,因為江湖上各個腳門派,以及三教九流,販夫走卒,他少說也認 
    識一半以上這一半以上的人,又有一半的人對他感冒,甚至有些一提到他的名字, 
    就恨得牙癢癢的。
    
      「小二,小二……你們都睏死啦!」 
     
      杜小蟲想找個人問問,可是店裡的伙計都還在夢鄉里。 
     
      他轉身正要出去叫人,突然又駐足。 
     
      因為,門口絞兩個人堵住了,他無法出去。 
     
      這兩人一個又高又壯,像大傻成奎安,另一個卻又矮又胖,有如曾志偉。 
     
      兩人在一起,就像七爺八爺。 
     
      「他舅子的,人要衰尾(倒毒),喝涼水都會嗆死。」 
     
      這兩個人一身捕快裝扮。 
     
      杜小蟲這輩子最討厭碰到的人,就是捕快,他一見到捕快,頭就痛。 
     
      他心中苦歎:「他舅子的,麻煩又來了,這一次的麻煩,絕對會是雞嘴變鴨嘴 
    ;因為,一個查某嗝屁在自己的床上,不用說,我的嫌疑最重了。 
     
      夭壽,這下黃泥巴搭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沒有人信。」 
     
      那兩個捕快沒有問他,只是盯這他看,但是那種神情,分明就已經將他當做兇 
    手了。 
     
      「呵呵!兩位大哥好啊!」杜小蟲只有苦笑。 
     
      大個子也笑,但他不是對杜小蟲笑,而是對身旁的矮胖子笑。 
     
      「好佳在我們及時趕到,沒讓他給溜栓(蹺頭)。」 
     
      矮胖子笑瞇瞇的說:「可不是嗎?若是遲了一步,又將是件懸案,咱們就得捲 
    舖蓋,回家呷自己了。」 
     
      「你瞧,他還在笑暱!」 
     
      「他的笑容有夠討厭,好像痔瘡發作一樣。」 
     
      「不,是屁眼正打主意,想要擺脫咱們才對。」 
     
      「那他是屎蝸螂戴花,想得美喲;在咱們兩個大捕頭『莫大毛』和『麥皮鼓』 
    面前,最好乖乖的伏首就擒,別搞花樣!」 
     
      哇操! 
     
      這兩人竟然就是開封府的搞笑正副捕頭,在江湖上可是慢半拍出了名。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能跑第一,而且是在這種天氣,這個時候,杜小蟲實在有 
    些佩服。 
     
      然而,在杜小蟲還來不及表示佩服,莫大毛和麥皮鼓己走進了屋內。 
     
      莫大毛一移步,就堵莊了客房唯一的窗口。 
     
      杜小蟲不得不佩服。 
     
      接下來的事情,更加叫杜小蟲佩服。 
     
      麥皮鼓朝床上一瞄,便驚道:「哎喲,這不是賀老虎最心愛的女兒『賀美雲』 
    嗎?」 
     
      「是啊,就是賀三小姐。」 
     
      莫大毛的眼力,也不在麥皮鼓三下。 
     
      莫大毛自豪的說:「賣屁股的,你想看看,賀老虎是咱們這裡最有錢的,他可 
    以說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他的愛女給人剖(殺)死,整個開封城,包括周圍百里, 
    不給他鬧個天翻地覆才怪!」 
     
      「是啊,好佳在咱們消息靈通,不然就歹看面(丟面子)。」 
     
      「無毛大哎,不知道賀三小姐還有沒有救?」 
     
      「廢話,我若在你心窩剌一劍,我看你還有沒有救?」 
     
      就這麼一眼,兩人對賀美雲的死因,和兇手使用的凶器,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哇塞! 
     
      他倆辦案效率,可說天下第一。 
     
      麥皮鼓又道:「賀三小姐死前好像經過一番掙扎。」 
     
      莫大毛接口說:「生死事小,尤其是在室女,那有甘心受辱的?」 
     
      「九成九是飛天貓幹的。」 
     
      「飛天貓也會殺人?」 
     
      「怎麼不會?開封府萬花樓的李楚紅,霍大春的掌上明珠霍水,還有女殺手恰 
    (巧)貝貝,以及其他十個少女,不都是飛天貓幹的!」 
     
      莫大毛搖頭道:「不對,不對,那十三個少女只是失蹤,並沒有被殺。」 
     
      麥皮鼓一敲他腦袋,說:「無毛大哎,你笨呀!被殺和失蹤都差不多,只是咱 
    們沒看到屍體罷了。」 
     
      「對對對!」莫大毛道:「那些失蹤少女的附近,都留有一隻有翅膀的貓,代 
    表是飛天貓幹的。」 
     
      麥皮鼓一笑,說:「你總算開竅了,我問你,賀美雲最後失蹤的地方,是不是 
    也有一隻有翅膀的貓?」 
     
      「不錯!」 
     
      「這不就結了!」 
     
      他們兩個一搭一唱,似乎沒把杜小蟲擺在眼裡。 
     
      杜小蟲正要開口,莫大毛一理他頭上幾根頭髮,即向杜小蟲問道:「這個房間 
    是你住的。」
    
      「廢話。」杜小蟲說。 
     
      莫大毛又問:「賀三小姐陳屍在你這裡?」 
     
      「屁話!」 
     
      「廢話,屁話,都表示你承認了。」莫大毛道:「好,那你老實回答我,你是 
    不是飛天貓?」 
     
      「廢話!」 
     
      杜小蟲又是「廢話」一句,莫大毛不禁疑問:「你這句廢話,是否也表示是?」 
     
      杜小蟲還未來得及回答,麥皮鼓已搶著說:「還用問,飛天貓當然就是他囉!」 
     
      莫大手轉頭對麥皮鼓道:「聽說飛天貓的武功有兩下子。」 
     
      「何止兩下子,我看就十分厲害!」麥皮鼓說:「不然怎能令十三個少女失蹤 
    ,還殺了賀美雲?」 
     
      「對對對!」莫大毛眉頭一皺,道:「這下咱們可傷腦筋啦!」 
     
      「傷什麼腦筋?」 
     
      「飛天貓一劍就幹掉了賀美雲,這麼說,他的武功是在賀美雲之上囉?」 
     
      「屁話!」麥皮鼓不自覺學杜小蟲口氣。 
     
      「所以,也就是說比咱們還行!」 
     
      「那又怎樣?」 
     
      「咱們豈非也是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也要幹。」莫大毛忽然挺起胸膛,大喝一聲:「賣屁股聽令!」 
     
      「屬下賣屁股在!」麥皮鼓躬身應道。 
     
      「現在,就是你我為老百姓效命的時候,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免驚(不用怕 
    ),咱們聯手拿下這只飛天貓!」 
     
      言訖,「霍」」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刀,神情悲壯激昂。 
     
      「是,無毛大耶!」 
     
      麥皮鼓也應聲拔刀,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哇操,你們這是幹什麼?」 
     
      杜小蟲一個頭五個大。 
     
      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們兩人身為人民的保母,現在正是咱們發揮的時候。」 
     
      說著,同時舉刀砍來。 
     
      杜小蟲連忙舉手一擋。 
     
      他倆一見杜小蟲動手,不由緊張,霍地收步,暍道:「小子,你想拒捕?」 
     
      杜小蟲苦笑著說:「我又沒殺人,幹嘛要拒捕?我只不過想請你們把傢伙收起 
    來,我有話要說。」 
     
      麥皮鼓「呵呵」笑道:「無毛大耶,這小子有屁要放,你聽不聽?」 
     
      莫大毛說:「好,就看看他是放的是那一國的屁?」 
     
      杜小蟲一指床上屍體,道:「這位賀三小姐雖然陳屍在我床上,可是卻不是我 
    殺的。」 
     
      「你媽的老腳倉(屁股),不是你殺的,難道是我無毛殺的?」 
     
      杜小蟲不高興,道:「操你媽的舅子,你這無毛雞,說話就說話,幹嘛罵我老 
    母的腳倉?」 
     
      「罵就罵,難道我怕你不成?」 
     
      話聲未了,只見一粒石子迎向飛來。 
     
      「操你媽的舅子,打爛你一張臭嘴。」 
     
      莫大毛見石子飛來,想躲已來不及,也根本無法躲掉。 
     
      頓時只見鮮血直流,掉下兩顆大門牙來。 
     
      莫大毛搗著嘴,「哇哇」大叫:「賣屁股,這小子可惡加三級,快修理他。」 
     
      誰知,麥皮鼓不且沒動手,反而說:「無毛大哎,這就你的不是啦!你操我腳 
    倉(屁股)也就算,不該操他老母的腳倉,他老母的腳倉,好像跟這件案子無關哎 
    !」 
     
      問言,草大毛險些氣得七孔冒煙,頓了頓,才對杜小蟲道:「好,不是你殺的 
    ,那是誰殺的?」 
     
      杜小蟲肩膀一聳,說:「誰殺的我莫宰羊,不過,賀三小姐一身鮮血濕透,她 
    若是在這裡隔屁,地上就算沒有血,床上也總該有血,而是都一樣沒有血,可見這 
    裡不是第一現場。她是嗝屁之後,才被栘到我房間來的。」 
     
      「嘿嘿,那是你將她搬來的了!」 
     
      「哇操,我根本就不認識她,也沒理由殺她。再說,如果是我殺的,我幹嘛又 
    把她屍體搬回來?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用屁眼想也知道。」 
     
      「這年頭,心理變態的一大堆,操你老……誰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 
     
      麥皮鼓忍不住,插嘴道:「無毛大耶,這傢伙一嘴掛雙舌(伶牙俐嘴),跟他 
    說,說到日頭下山,也說個出一點頭緒,不如先將他捉起來,撤底搜查一下!」 
     
      莫大毛摸了摸他頂上幾根頭髮,點頭說:「嗯,這點子不錯!」 
     
      麥皮鼓一聽,立刻要上前抓人。 
     
      杜小蟲立刻伸手入懷,莫大毛和麥皮鼓二人,大吃一驚! 
     
      麥皮鼓立即退了回來,道:「無毛大耶,你看到沒有!這隻小子一給我踩到痛 
    腳,馬上就變臉,要動兵器了!」 
     
      杜小蟲一笑,說:「哇操,免緊張,我只不過要給你們看,我的兵器是石頭, 
    並不是劍!」 
     
      「騙肖的,石頭也能殺人!」莫大毛叫嚷道。 
     
      「你要不要試試看?」 
     
      莫大毛想到剛才操他老母的腳倉,便被他打掉兩顆大門牙,立即搖手道:「不 
    用了!」 
     
      只聽杜小蟲又道:「其實,賀三小姐還沒中劍前,就已經掛點了(死)!」 
     
      「你賣黑白講(亂說)。」 
     
      「我沒有黑白講。」杜小蟲走上床前;一指屍體,道:「你們仔細的瞧瞧,她 
    臉上的肌肉收縮,四肢僵硬,血帶紫黑,一看就知道是怎麼死的!」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怎麼死的?」 
     
      杜小蟲一敲兩人腦袋,說:「哇操,你們兩個沒知識,又兼沒大腦,她是中毒 
    而嗝屁的!」 
     
      「中毒?」麥皮鼓怔了怔,又問:「高桿,你是怎麼使她中毒的?」 
     
      莫大毛接口道:「她不讓你操,你就強迫她吃下去?」 
     
      聞言,杜小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我沒有強迫她,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 
     
      「她自己選擇的?」莫大毛納悶。 
     
      杜小蟲止經八百的道:「不錯!我拿出一顆藥丸,告訴她是毒藥,再說要介紹 
    莫總捕頭,和麥副捕頭給她當男朋友,二者任由她選擇,想不到她寧可選毒藥,毫 
    不考慮,一口將它吞了下去!」 
     
      話未說完,杜小蟲和麥皮鼓,已大笑了起來! 
     
      「哈哈——趣味,趣味(有趣),比周星馳搞笑,還要好笑!」 
     
      莫大毛沒笑,喝道:「賣屁股,別忘了自己的立場!」 
     
      麥皮鼓立即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杜小蟲收住笑聲,莫大毛問麥皮鼓,說:「真的比周星馳搞笑,還要 
    有趣?」 
     
      「假的!」麥皮鼓忍住笑。 
     
      「那你笑什麼?牙齒白呀?」 
     
      「不是,我是笑貓也能說笑話,這比性愛叉燒包的黃色笑話趣味。」 
     
      「是嗎?咱們大人最愛聽的不就是黃色笑話!」 
     
      杜小蟲插嘴道:「我正想見你們的黃色大人,當面跟他說個清楚。」 
     
      「當真?」 
     
      「我說的你們都當是屁,也就只有這個法子了。」 
     
      莫大毛一怔,又再轉向麥皮鼓道:「賣屁股,聽他口氣,這小子好像真的不是 
    那只殺人的飛天貓哎!」 
     
      杜小蟲說:「真的就是真的,用不著懷疑,再說,我是從來不殺人的,尤其是 
    查某。」 
     
      怎料,麥皮鼓卻叫道:「放他娘的狗臭屁,事實己擺在眼前,無毛大耶,可別 
    上他當了」 
     
      「這也對,且無論如何,咱們總得先弄清楚他的來歷!」莫大毛使對杜小蟲問 
    說:「搞了老半天,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杜小蟲一笑,道:「我叫杜小蟲,今年一十八歲,每次動手幹一件事後,總忍 
    不住要留下一隻畫有翅膀的貓,所以江湖上的人,便給了我一個雅號,叫『飛天貓 
    』!」 
     
      不等杜小蟲說完,莫大毛連聲叫說:「夠了,夠了,只要你承認自己是飛天貓 
    ,賀三小姐便是你殺的了,用不著再狡辯!」 
     
      「哇操,我說過我是從不殺查某的。」 
     
      「好,那賀三小姐的死怎麼解釋?」 
     
      「你們的意思,可是要我找出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來洗脫自己的嫌疑?」 
     
      莫大毛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的說:「好像只有這個辦法!」 
     
      杜小蟲喃喃地歎道:「他娘舅子的,把我當做卵神(傻瓜),不幹!」 
     
      「不幹?」麥皮鼓對莫大毛說:「無毛大也,他說不幹,咱們怎麼辦?」 
     
      莫大毛道:「這還不簡單,不幹,咱們就把他抓起來交差。」 
     
      杜小蟲問:「哇操,你們憑什麼抓我?」 
     
      「憑什麼?」莫大毛嘿嘿笑道:「飛天貓這三個字行嗎?」 
     
      麥皮鼓附和說:「對對對,飛天貓不但和十三個少女失蹤案有關,而且、還幹 
    了不少的劫案,這些理由夠他媽的砍一百次頭也不夠。」 
     
      杜小蟲一笑,道:「不錯,十三個少女失蹤全是我幹的,不過,有一點你們大 
    概莫宰羊,這失蹤的十三個查某,我怎麼趕她們,她們都不走,你們說怎麼辦?」 
     
      「愛講生笑(開玩笑),天底下有這款代志(這種事情)!」麥皮鼓不信說。 
     
      莫大毛問:「你的意思是指,她們全是自願跟你的?」 
     
      「正是!」杜小蟲點頭道。 
     
      「你憑那根吊?」莫大毛奇問:「難道你那根吊有過人之處?」 
     
      「我這根吊是沒有過人之處,和你們的大小差不多,但是,我有一樣功能是你 
    們沒有的——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莫大毛驚奇說:「太好了,以你的特異功能,就可以不把那只 
    冒牌的飛天貓放在眼裡。」 
     
      「對對對,以你行事的迅速,三兩天內,就把關封府十三個少女擄走的紀錄來 
    看,要抓莊這只冒牌貨,還不是三兩天的事!」麥皮鼓在旁接腔。 
     
      「罵人為己,一舉兩得,你何樂而不為?」 
     
      杜小蟲苦笑道:「聽你們兩個一唱一搭,我這個正牌貨,是沒有理由拒絕囉?」 
     
      「老弟,你這是答應了嗎?」 
     
      莫大毛緊緊的追問,一點兒也不放鬆,且改變了稱呼。 
     
      杜小蟲一笑,道:「哇操,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不答應嗎?但是,你們可不 
    許把我是飛天貓的事傳出去!」 
     
      莫大毛和麥皮鼓兩人一聽,不約而同吁了口氣,雙手合什,連連說著:「沒問 
    願,沒問題,謝謝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咱倆總算有救了,回去我定準備烤乳豬 
    來謝謝你!」 
     
      杜小蟲見了,不禁懷疑了。 
     
      「哇操,這件事好像有點古怪!」 
     
      莫大毛和麥皮鼓連忙道:「一點古怪也沒有。」 
     
      「是嗎?」 
     
      杜小蟲更加奇怪,奇怪的望著他倆人。 
     
      他倆個居然被杜小蟲看得手足無措起來。 
     
      杜小蟲突然跳了起身,叫道:「哇操,你們好像有什麼在瞞著我!」 
     
      「沒……沒有………」 
     
      「砰!」的一聲巨響。 
     
      莫大毛和麥皮鼓二人,在支吾中,突然房門被重重的踢了開來。 
     
      「我的媽媽瞇呀!」 
     
      他倆這一驚非同小可,身子跳得此杜小蟲還要高。 
     
      房門一被踢開,便見一個人出現在門口! 
     
      這個人,身著又黑又紅的錦袍,年約五十左右,身長七尺多,面如黑棗,長髯 
    覆面,就看兩個鋼鈴眼,相貌像極了捉鬼專家「鐘魁」。 
     
      杜小蟲不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也沒有理會杜小蟲,他一出現便盯著莫大毛和麥皮鼓二人不放。 
     
      而莫大毛和麥皮鼓兩人,一見到這個人,有如見到鬼似的,臉色驟變! 
     
      在這個人的後面,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一身華服,二十五、六歲,長得唇紅齒白,還有一雙桃花眼,真是不折 
    不扣的酷哥! 
     
      杜小蟲向來自認自己很酷,沒想到跟前這人,比他還要酷! 
     
      他一樣不認識這位酷哥。 
     
      這位酷哥也沒有理會杜小蟲,他的目光一樣落在莫大毛和麥皮鼓身上。 
     
      杜小蟲心裡有些不舒服,暗罵:「兩個狗東西,門縫裡看人!」 
     
      那位酷哥首先開口道:「賀爺,這兩位就是仙人莊的莫大捕頭、麥副捕頭!」 
     
      鐘魁模樣的中年人,冷笑說:「哦!莫大大捕頭、麥副捕頭!」 
     
      「不敢當。」 
     
      麥皮鼓的頭,己垂得碰到了胸口。 
     
      而莫大毛囁嚅著問:「賀爺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又是一聲冷笑,這:「指教不敢當,老夫只想知道兩位大大捕頭,到 
    底想把我女兒怎樣?」 
     
      「沒,沒有怎樣,三小姐現在就在那床上,躺得很安詳……」 
     
      不等莫大毛話說完,那中年人已一個箭步,衝到了床前。 
     
      賀美雲是這中年人的女兒,這中年人正是開封府的首富賀老虎。 
     
      賀美雲的面色灰白,賀老虎觸摸之下,一個身子就顫抖起來。 
     
      「阿雲……」 
     
      他並不是經不起打擊的人,且這一次的打擊,對他來說未免太大了。 
     
      雖然,他的兒女並不只賀美雲一個,但他唯獨心愛賀美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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