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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 天 貓

                   【第十六章 溫柔不住住何鄉】
    
      杜小蟲笑道:「我有個跟班叫三寸丁,剛才我誤以為你是他。」 
     
      「無聊!」 
     
      語畢,又一刀砍過來? 
     
      杜小蟲身子一拔,右腳踢出,將砍過來的刀,踢得飛出好遠,最後砍在樹幹上。 
     
      「哇操,不是說好不打了,幹嗎又發颼嗎?」 
     
      「俺是不想打,可是又不能不打,所以只好打啦!」 
     
      「哇操,什麼論調嗎?」 
     
      不等杜小蟲說完,突然聽到一磬「轟!」。 
     
      杜小蟲呼得就地一滾,滾出丈外。 
     
      而剛才杜小蟲站立的地上,已多出了一個大坑洞。 
     
      「哇操,什麼玩意嗎?」 
     
      只見蕭丁丁手上學著一件棒狀之物,捧口還冒著白煙。 
     
      蕭丁丁得意的說:「你別瞧它不起眼,它可是俺花了很大功夫,偷偷改進唐門 
    的火槍哩,它的威力可不比唐門的霹靂彈遜,要齒開一個人的胸膛,可是輕而易舉 
    的。」 
     
      杜小蟲已經見識過它的威力,但他似乎還有些懷疑呢! 
     
      懷疑火槍的速度,會有他的石子快嗎? 
     
      「哇操,你免客氣,發射吧!」 
     
      「好啊!」 
     
      「我就不扣相信你的火槍,會有我的石彈(石子)快。」 
     
      蕭丁丁面笑肉不笑的說:「你不信的話,俺來發射,讓你開開眼界!」 
     
      「轟——」 
     
      接著,火花迸出。 
     
      但火花沒有散開,就突然熄了。 
     
      不是突然。 
     
      而是槍口,似乎被一樣東西堵住。 
     
      不錯! 
     
      那東西是石子。 
     
      石子發射自杜小蟲手中。 
     
      蕭丁丁整個人楞住了! 
     
      他似乎不相信世上還有比他火槍快的東西。 
     
      誰知,緊跟著他手上昀火槍,突然脫手飛出。 
     
      是三寸丁搞的鬼。 
     
      原來,三寸丁趁地發楞之際,從後面飛起一腳,踢落他的火槍。 
     
      蕭丁丁又是一楞! 
     
      三寸丁叫道:「大哎,你沒受傷吧?」 
     
      「沒有。」杜小蟲答說。 
     
      「俺說嘛!他的火槍堵到(碰上)俺大哎,管個屁用!」 
     
      簫丁丁伸手去拾火槍,杜小蟲踩著他的手,奚落他道:「哇操,什麼火槍?連 
    老子這根肉槍都不如,怪不得要吃癟,我說小丁丁,碰到我飛天貓,你就自認衰尾 
    (倒霉),也別想要報仇。」 
     
      「是是是,俺不想報仇。」 
     
      哇操! 
     
      想不到蕭丁丁倒是蠻乾脆的。 
     
      他坐了下來,脫掉了上半身的衣服,他的粗頸子上,居然繫著佛珠。 
     
      杜小蟲笑道:「哇操,鮮透了,右手殺人,左手拿佛珠,口中念著峨媚豆腐( 
    阿彌陀佛)!」 
     
      只見蕭丁丁不理,伸手解下那一串佛珠,掛在兩手上,合掌為十,嘴裡唸唸有 
    詞。 
     
      杜小蟲和三寸丁感到納罕,不禁面西相顱。 
     
      「哇操,他還當真呢!」杜小蟲叫道。 
     
      三寸丁緊張說:「我的媽唷!什麼時候嘛,他居然還有閒工夫唸經……大哎, 
    不對勁……」 
     
      「哇操,什麼不對勁?」 
     
      「他會不會打不贏咱們,想施展邪魔歪道的道法,來陷害咱們?」 
     
      「不可能吧?」 
     
      此時,又見蕭丁丁從褡褳袋裡,拿出一座泥塑的人像,擺在他面前。 
     
      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有頃,才突然睜開眼睛。 
     
      「喂,矮冬瓜,你就是三寸丁對不對?」 
     
      「俺正是三寸丁,乃是飛天貓的跟班。」三寸丁問:「奇了,你怎會認識俺的 
    ?」 
     
      「乖乖,你的下流卑鄙功夫真到家!」 
     
      「嘿嘿,烏魯木齊(馬馬虎虎)啦!」 
     
      隨之,蕭丁丁對杜小蟲說:「既然轟動華中一帶,有翅膀的那只豬哥貓(風流 
    貓),複還有什麼屁話說,好了,俺已經心無牽掛,你就殺了俺吧!」 
     
      說完,閉上了玟眼。 
     
      杜小蟲那下得了手。 
     
      他道:「哇操,要殺你並不難,看樣子,你也是條好漢,在沒有搞清楚青槓皂 
    白之下,我絕對不殺人。你為什麼要暗算我?說個理由來聽聽!」 
     
      蕭丁丁說:「閻王都已經在向俺招手,還有說出來的必要嗎?」 
     
      「哇操,當然有,我非得把一切弄清楚不可。」 
     
      「好吧!俺就老實說吧!」 
     
      「快說!」 
     
      「就是為了夏小仙。」 
     
      「哇操,小辣椒!」 
     
      原來,蕭丁丁就是夏小仙家的那位客人,他向夏小仙的父親表明,他愛慕她, 
    希望能娶她為妻。 
     
      夏小仙的父親「夏青」,表示他無法做主,必須詢問夏小仙的意思。 
     
      蕭丁丁就認為:「既然如此,俺就親自去問夏姑娘吧」 
     
      「哇操,原來,又來了一個採花賊」 
     
      杜小蟲感到好笑。 
     
      「於是,俺就在浴室瞧見……」 
     
      「哇操,我懂了,你看到我在打小辣椒的『洞』,對不對?」 
     
      「看得一清二楚呢!丫環還告訴俺你的大名呢!」 
     
      「哇操,所以,你準備殺我洩恨是不是?奶奶的,你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那 
    個查某,一點也不稀罕,要你就拿去。」 
     
      杜小蟲不知道怎麼安慰地? 
     
      斯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皮笑肉不笑的道:「哇操,就為了一個查某被 
    別人佔了便宜,就氣瘋的人,實在太小氣了吧!」 
     
      杜小蟲嘴裡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想起了鐵面發達星。 
     
      當初,他無意中擄走了發達星的女朋友巧貝貝時,發達星不是也揚言要報仇。 
     
      誰知,最後連巧貝貝也犧牲了。 
     
      這是一種痛。 
     
      烙在心中永遠也抹不掉的痛。 
     
      只聽蕭丁丁大聲的說:「俺才不小氣哩!俺在杭州也是大有名氣的鏢師哩!」 
     
      「既然這樣,那就別氣瘋啦!」杜小蟲勸道:「這款查某,驕縱、任性又鴨霸 
    (霸道),那個男人娶了她,注定要哀尾(倒霉)一輩子!」 
     
      蕭丁丁似乎被說動了。 
     
      不管是多麼心儀的女人,一旦缺點重重,到頭來就會顯得一文不值。 
     
      然而,蕭丁丁又似乎仍放不下,幽幽地說:「話雖不錯,可是,男人一旦對一 
    個查某死心塌地,就算是壞查某,或是探食查某(妓女),仍然難以忘懷呀!」 
     
      杜小蟲搖頭歎道:「哇操,真是拿你無法度(沒辦法),你宰羊男人最大的致 
    命傷是什麼嗎?「「莫宰羊。」 
     
      「是查某呀!」 
     
      「可是俺已經陷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在意被我搞過幾次,你最好把對我的恨,化成一股力量, 
    去攻下小辣椒吧!」 
     
      「可是……可是……她不理俺又怎麼辦?」 
     
      「那……你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我再來替你收屍。」 
     
      「俺明白啦!俺可以一直借用這個頭殼,到那一天為止?」 
     
      「青菜(隨便)!」 
     
      聞言,蕭丁丁歡天喜地的掛上念珠,又穿好衣服。 
     
      不知怎地,杜小蟲突然喜歡起了蕭丁丁。 
     
      剛才,如果稍微有些差錯,或許,杜小蟲就得魂歸西天了。 
     
      不過,杜小蟲一點也不憎恨簫丁丁。 
     
      蕭丁丁的磊落、豪爽,似乎跟杜小蟲很相似。 
     
      	※		※		※ 
     
      哇操! 
     
      代志(事情)不但大條(嚴重)。 
     
      而且變得更妙了。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 
     
      杜小蟲和蕭丁丁,不但沒有喝酒,連碗水也役有。 
     
      可是,他們卻已成了好朋友。 
     
      蕭丁丁在友情的鼓舞之下,再度進去找夏小仙。 
     
      杜小蟲跟三寸丁兩人,就非得在外頭等候,隨時支援。 
     
      「哇操,好冷,三寸丁你覺得冷嗎?」 
     
      「當然冷羅,春寒料峭嘛!」 
     
      「哇操,我當然知道是春寒料峭,夏天酷熱,秋天老虎,冬天寒冷,春寒料峭 
    ,這是不變的道理。 
     
      「大哎,您剛才精力消耗太多,不冷才怪呢!嘻嘻!」 
     
      「哇操,別笑得這麼邪好不好?」 
     
      杜小蟲打了個噴嚏。 
     
      的確,北京是太冷了一些。 
     
      實在不應挑這個季節上京城。 
     
      杜小蟲又道:「哇操,在寒泠的季節裡挨凍是笨蛋,斡嗎不取暖呢?」 
     
      三寸了接著說:「最好是喝酒。」 
     
      「不錯!你就去買罈酒回來吧!」杜小蟲笑道。 
     
      三寸丁一聽,哇哇大叫:「哎呀,俺上了您的當,真蠢啊!」 
     
      「少支歪,快去!」 
     
      「俺一文錢也投有,去搶嗎?」 
     
      杜小蟲丟給他一袋銀子,笑道:「這是什麼?」 
     
      三寸丁莫可奈何,把銀子接在手裡,跑了沒幾步,又掉回頭來。 
     
      「哇操,你還有問題?」 
     
      「俺不知道酒舖在那兒啊?大哎,你宰羊嗎?」 
     
      「笨蛋!套怎麼宰羊呢?你不會去打聽打聽!」 
     
      打聽? 
     
      向誰打聽呢? 
     
      京城的大銜上,儘是一些王爺大官的府第,怎能向他們打聽那兒有酒舖呢? 
     
      三寸丁也不知道如何看手才好? 
     
      他先奔了一段距離再說! 
     
      杜小蟲守在後院門外,想道:「那個寶貝蛋,不知進行得如何?小辣椒剛剛才 
    跟我飛天貓,搞得死去活來,照理店該四肢無力?寶貝蛋現在進去,不就正是時候 
    。嘻嘻,小辣椒連抵抗的力量也沒有,那寶貝蛋定馬到成功的。這小辣椒人是辣了 
    一些些,外表裝得冷冰冰,骨子裡還不是喜歡享樂。只要寶貝蛋能搞定她,讓她死 
    心塌地的愛上寶貝蛋,她就會忘記對老子的憎恨,嘻嘻,那不就因禍得福嗎?拜託 
    、拜託,小丁丁加把勁呀!」 
     
      杜小蟲如此的在想。 
     
      誰知,就在這時街角響起了吵雜的人聲,而且人數還不少。 
     
      他們手中舉著火把,拖成一隻長長的火龍似的。 
     
      「哇操,迎神晚會……」 
     
      杜小蟲好奇的奔上前去一看。 
     
      怎料,立刻被包圍了。 
     
      「不許動!」 
     
      杜小蟲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眉頭一皺,問:「哇操,幹什麼?」 
     
      帶頭一個中年漢子,罵叫:「不知羞恥之輩,已經被咱們撞見了,還裝成若無 
    其事的樣子,臭小子,少假仙啦!」 
     
      「叉你個人肉叉燒包,你到底在講什麼?你們認識我嗎?」 
     
      杜小蟲感到莫名其妙。 
     
      「廢話!」 
     
      「廢話有兩種解釋,一是你講的是廢話,二是我問的是,也可能不是,到底是 
    那一種呢?」 
     
      「臭小子,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杜小蟲是越聽越糊塗了。 
     
      那中年漢子說:「當然認識你囉!」 
     
      聞言,杜小蟲一楞,道:「哇操,這可是天大的邪門了,我今天才踩到這塊地 
    ,你們怎麼可能會認識?瞧你們的穿著,你們是城裡的官差?」 
     
      「一點不錯,我們是順天府的捕快,想不到憨厚的蕭丁丁蕭大爺,也變成了採 
    花賊。」 
     
      「蕭丁丁?」 
     
      杜小蟲想要說出認錯人時,最少有十柄大刀,全身上下頂住他。 
     
      那中年漢子怒喝:「你想狡辯你不是蕭丁丁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幹嗎要強姦 
    夏小仙姑娘呢? 
     
      而且,你手中又拿著火槍,那是蕭丁丁不離手的東西,大夥都知道。」 
     
      「哇操,我居然被當成蕭了丁那個寶貝蛋,這該從何說起?」。 
     
      眼看著那些官差,一副要吃人的糢樣,杜小蟲就知道簫丁丁已陷入被追殺的危 
    險中。 
     
      更糟的是。他的手中拿著蕭丁丁的「註冊商標」——火槍。 
     
      這更使得杜小蟲百口莫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中一動,忖道:「他奶奶的,看樣子,只好栓(榴)了。」 
     
      「哇操,這火槍是蕭丁丁暫時交我保管的。」 
     
      「你別違章建築——亂蓋!」 
     
      「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可不是什麼蕭丁丁那寶貝蛋。」 
     
      「鬼才相信你。」 
     
      「是真的,你瞧瞧,簫丁丁一副草地人(土包子)模樣,而我呢?人雖然沒有 
    郭富城師,但也不比劉德華遜。」 
     
      「臭小子,你還在青瞑(瞎子)放炮,黑白彈(亂吹牛)。」 
     
      「哇操,我才沒有黑白彈(亂吹牛),其實,我是……」 
     
      說到這裡,杜小蟲突然住口了。 
     
      其實,不管是否要榴之大吉,報上姓名總是不利的。 
     
      即使報出杜小蟲飛天貓的名字,這些小囉嘍也不可能知道,而且,萬一被記上 
    名字就麻煩了。 
     
      「奶奶的,真夠衰尾(倒霉),居然會替寶貝蛋揹黑鍋。」 
     
      話聲中,杜小蟲突然以火槍一掃,頂住他身上的大刀。 
     
      捕快們出其不意被杜小蟲一掃,不由紛紛踉蹌而退。 
     
      杜小蟲趁隙,身形一拔,轉身拔腿逃之夭夭。 
     
      「快追,別讓他逃掉,必要時可幹掉他!」 
     
      捕快們大叫著追殺杜小蟲。 
     
      跑在前頭的捕快,在距離杜小蟲較近時,在情急之下,不某擲出大刀,朝杜小 
    蟲身上射「。 
     
      杜小蟲聽到風聲,回頭用火槍大刀一掃,把大刀掃回捕快們。 
     
      捕快們見狀,叮得紛紛躲避,有些甚至立即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而有些閃避不及的,便發出了慘叫聲。 
     
      一時之間,捕快們亂成一堆。 
     
      杜小蟲則疾奔如飛而去。 
     
      怎料,杜小蟲棄到大街時,左右跳出了兩道黑影偷襲他。 
     
      「想溜!」 
     
      話聲中,就有一根六尺棍揮到眼前。 
     
      「哇操,不栓(溜)才怪!」 
     
      杜小蟲一面叫,一面敏捷的揮動火槍,打掉其中一人的六尺棍。 
     
      然後,再用腳挑起六尺棍,打傷另一捕快的一雙腳、那捕快一個不穩,跌個狗 
    吃屎。 
     
      杜小蟲繼續再奔跑。 
     
      他還一面有工夫想著蕭丁丁:「哇操,不知寶貝蛋有沒有得手……」 
     
      三寸丁去買酒,卻一去杳如苦鶴,定是又偷泡馬子去了,現在可沒時間找他了 
    。」 
     
      杜小蟲朝天橋奔去。 
     
      那裡有他熟悉的幔幕,以及倒塌的矮牆。 
     
      他回頭看時,眾多的火把正朝著他這方向接近,天橋的另一面,也出現了火把 
    ,好像他們已經把附近包圍了。 
     
      「哇操,蕭丁丁這寶貝蛋,看樣子比我飛天貓的聲名還要噪牠!」 
     
      杜小蟲在「民不與官斗」的念頭之下,只好躍入臨時搭蓋的草棚裡面。 
     
      這個草棚在舞台後院,充當唱戲人的後台,男女們混雜而眠。 
     
      其中有一些女人兼差。 
     
      所謂兼差,就是當高級妓女。 
     
      這些高級妓女被邀請到大官,或有錢富豪紳士塚陪酒。 
     
      當然還有另外一項節目,就是床上遊戲。 
     
      所以,規在仍然留在後台的舞孃,只有一些未成年的少女,以及半老徐娘老媽 
    子。 
     
      杜小蟲唯恐嚇到她們,因此,決定躲在舞台背後。 
     
      「咦?」 
     
      怎知,他身子才走進,背後便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是誰呀?」 
     
      一張秀氣的面孔,從後台的布幔中探了出來。 
     
      到了這種地步,杜小蟲只好回頭答道:「是我,因為找不到投宿落腳的地方, 
    希望能夠在這裡住上一霄。」 
     
      「啊!是杜大俠,您是杜小蟲大俠!」 
     
      這女的顯得非常興奮。 
     
      聞言,杜小蟲怔了怔,叫這:「哇操,怎麼會有人認識我?」 
     
      那女的從昏暗的後台走出來。 
     
      與其說她是女人,不如說少女比較恰當一些。 
     
      她就是阿桃。 
     
      她大而傳神的眼睛,凝視著杜小蟲。 
     
      「哇操,你就是阿桃嗎?」 
     
      「是啊,大高興了,我就知道你會再來找我的,小蟲哥哥!」 
     
      「哇操,不是我……」 
     
      杜小蟲苦笑著,欲向她解釋時,吵雜的人聲越來越接近了。 
     
      追殺杜小蟲的捕快,突然注意到舞台後面的那間草棚。 
     
      杜小蟲用手指著那些火把,對阿桃道:「他們朝這裡來了!」 
     
      「咦?他們是……」 
     
      「官差!」 
     
      「官差來這裡幹什麼?我們團長已經送大老爺紅包了呀!」 
     
      「他們不是找你們碴來的,而是追殺我而來的。」 
     
      「為什麼?」 
     
      「他們把我當成另外的一個人,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相信!」 
     
      阿桃聽了,不但不擔心,她兩眼閃閃發光,喜不自勝。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杜小蟲突然來臨這件事,就已使她興奮 
    不已了。 
     
      「我倆就暫時躲起來吧!」 
     
      說完,阿桃四下掃了一下,附近並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不過,草棚左側有一堆像座小山的稻草,大概是蓋草棚用剩的,可是,很容易 
    引起人們的疑心。 
     
      「有了!」 
     
      阿桃突然掀起了舞台一端的橫板,藏身之地卻不怎麼大。 
     
      「小蟲哥哥,躲在這裡,他們一定找不到,保證安全的。」 
     
      「哇操,太小了,擠得進去嗎?」 
     
      「試試看!」 
     
      杜小蟲彎曲高大身軀,勉強把自己『塞』了進去。 
     
      這時,官差們也已經包園了整個草棚。 
     
      阿桃來不及回到戲台,乾脆就隨著杜小蟲擠了進去。 
     
      當她從裡面擱上橫板時,官差們有如洪流般的湧進來。 
     
      「那個小子必定逃進這裡,就算他鑽進女人的褲襠,也非把他揪出來不可!」 
     
      「我看蕭丁丁才沒有這麼槌(笨),逃到這裡簡直是自投羅羅網!」 
     
      「好吧!就算我們都是一群傻蛋,不過,把整個的地板敲打一下,也不至於耗 
    費很多時間!」 
     
      火把的火焰一直在閃著。 
     
      地板下面的杜小蟲和阿桃,屏住呼吸,緊擁抱在一起,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幌 
    隆? 
     
      官差一直使用刀柄,在敲打地版。 
     
      「叭、砰!」 
     
      「說不定那小子躲在裡面!」 
     
      杜小蟲和阿桃縮了一下脖子,踩在地板上面的官差,在他倆的頭上踐踏著。 
     
      杜小蟲心中不曉臭罵他媽祖宗幾百次了。 
     
      「踩在老子的頭頂上,我叉他祖宗十八代,操他老母的老腳倉,再踩,老子就 
    要發颺啦!」 
     
      暗罵中,身子動了一下。 
     
      阿桃連忙把他抱緊。 
     
      就在這時,有人叫道:「用刀刺刺看!」 
     
      杜小蟲一聽,蓄勢待發,只要大刀一戮,他就要拚了命施展特異功能。 
     
      接著,上面又傳來叫聲:「你們快來呀—來小子可能躲在這捏,這裡有一大堆 
    稻草。」 
     
      聞言,杜小蟲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是指稻草,而不是橫板下面。 
     
      「是啊,那小子定躲在草堆裡直發抖呢!」 
     
      「頭兒,你可得小心一點,那廝的可能會拚死一干!」 
     
      「咱們把他刺成馬蜂窩,再把他的屍體拖出來,做人肉叉燒包。」 
     
      說著,有好多支刀同時朝草堆中刺去。 
     
      但是,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媽的,沒有,那小子到底是躲到那個洞去啦!真他媽的真會鑽。」 
     
      那一群官差在失望、憤怒之下,把一大堆的草弄得七零八落,再衝入草棚裡翻 
    箱倒櫃,拿著刀到處亂砍亂劈的。 
     
      阿桃似乎無意中被傷到了。 
     
      她雖然不曾痛叫,但是,跟杜小蟲擁抱在一起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額上 
    冒著泠汗,緊咬著刃唇,拚命地忍著痛。 
     
      杜小蟲感覺到好像在抱一隻可憐,而受傷的小貓咪一樣。 
     
      杜小蟲是既心疼又不忍。 
     
      他雙唇一咬,突然踢掉橫板!身形一拔,縱了上來。 
     
      「我操你個舅子的卵蛋,老子就在這裡!」 
     
      「哇!那小子出來啦!」 
     
      官差們被杜小蟲的氣勢,嚇退了好幾步,旋即又紛紛舉刀包圍杜小蟲。 
     
      杜小蟲喝道:「蠢蛋!你們到底要我說多少遍?老子並不是蕭丁丁,你們不容 
    我分辯,又一副吃人模樣,而我不想跟你起衝突,才會溜栓。」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 
     
      杜小蟲又道:「操你舅子的卵蛋,老子是轟動江湖,震動床上,有翅膀的飛天 
    貓杜小蟲,老子搞查某幾時失手過。 
     
      你們若不信,可以去江湖上打聽打聽,我家裡的十八女金剛,是怎麼弄到手的 
    ?」 
     
      「飛天貓……」 
     
      眾官差驚愕異常二時之間,全都楞住了! 
     
      突然有人大叫:「他是皇上要捉的人,快把他抓起來,保證咱們陞官發財!」 
     
      聲音才落,又有個聲音接著叫道:「誰要動我老公,那是提燈檢大便——找死 
    (找屎)。」 
     
      是女人的聲音。 
     
      杜小蟲一聽,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他心捏一面喜,一面憂。 
     
      那個聲音才完,眼前便出現了一票女人。 
     
      這些女人,為個花枝招展,婀娜多姿,風騷誘人,又氣勢咄咄。 
     
      不用說,這些女人是十八女金剛囉! 
     
      那些捕快一見到,突然從天而降這麼多美女,不由都看呆了。 
     
      嘴張得開開的,口水「嘀噠嘀噠」,直往地上流。 
     
      哇操! 
     
      這還需要打嗎? 
     
      杜小蟲見救乓來了,便立刻去看阿桃。 
     
      「阿桃,你不要緊吧?都是我害了你。」 
     
      「快別這麼說,只是劃傷表皮罷了!」 
     
      原來,阿桃傷在大腿,大腿上汨汨流著鮮血,阿桃用手按住。 
     
      「賣屎(不行),非得趕快療傷不可!」 
     
      杜小蟲伸手立即點了大腿上的穴道,止住它流血,然後抱起了她,朝向舞台走 
    去。 
     
      官差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杜小蟲離去,也不敢輕學妄動。 
     
      「老婆,這些傢伙交給你們搞定囉!」杜小蟲叫道。 
     
      李楚紅嬌叱說:「咱們的帳,怎麼算呀?」 
     
      「哇操,家醜不可外揚,回家再算吧!」 
     
      「行,就放你一馬,還不快去替那位姑娘療傷去。」 
     
      官差們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由開始窈窈私語。 
     
      「沒想到飛天貓在家裡,還是驚某(怕老婆),這可是天大新聞啦!」 
     
      「是啊,在外一條龍,回家一條蟲,嘻嘻,杜小蟲,杜小蟲,名字倒取得好丫 
    !」 
     
      杜小蟲不理會他們的取笑,抱著阿桃,為她療傷。 
     
      當杜小蟲撩起阿桃的裙子時,她的面孔頓時通紅起來。 
     
      雖然在觀眾面前,她敢大膽的跳著香艷之舞,可是,一旦下了舞台,她就跟一 
    般少女沒有什麼兩樣了。 
     
      那些官差們一見到了阿桃雪白的大腿,頓時住嘴,虎祖耽眈盯著雪白細嫩的大 
    腿不放。 
     
      阿桃的臉更紅了。 
     
      杜小蟲安慰她道:「哇操,看得到,呷未到(吃不到),就讓這些色鬼的目啁 
    (眼睛),吃個清涼冰淇淋,解一下他們的性飢渴,嘻嘻,你也算是日行一善。」 
     
      阿桃才稍微放下心。 
     
      「阿桃,你為了我受傷,實在叫我過意不去!」 
     
      杜小蟲一面替她敷藥,一面難過的道:阿桃忍著痛,強裝笑臉,羞紅著臉,說 
    :「甭提了!這不算什麼,反正也不會痛嘛!不過,能夠為你挨這一刀,我心中好 
    滿足哩!」 
     
      「哇操,你真傻!」 
     
      阿桃這些話,又勾起了杜小蟲傷痛。 
     
      巧貝貝臨死時,不也說過這些令人感傷又心疼的話嘛! 
     
      唉! 
     
      女人呀,女人! 
     
      你的名字不該叫弱者,應該叫做「癡情」。 
     
      一旁的十八女金剛聽了,不禁感動不已! 
     
      	※		※		※ 
     
      經過阿桃相救那件事後,杜小蟲在十六位老婆服侍下,有如過著神仙似的生活 
    ,愜意極了。 
     
      但皇上因誤解,當杜小蟲為飛賊,要緝捕飛天貓歸案之事,更是緊鑼密鼓。 
     
      所有捕快停止休假、加緊緝捕飛天貓,抓不到便殺頭。 
     
      這一道聖旨一頒,京城裡的捕快更是誠惶誠恐,不敢鬆懈打馬虎。 
     
      當然,這消息,杜小蟲不可不知道。 
     
      因此,十八女金剛為了他的安全,多半都女扮男妝相伴在杜小蟲左右。 
     
      這天,杜小蟲和兩位女扮男妝的老婆霍水,和李楚紅三人,為著一件事,到城 
    裡辦理。 
     
      他們三人才進入天安門,便被街上查緝飛賊的捕快瞥見了。 
     
      這快捕快完全穿著便衣,杜小蟲並不覺察。 
     
      但杜小蟲的模樣,已有先前官差描素過了,因此,他們互相遞個眼色,三四個 
    便衣捕快,便暗自跟在杜小蟲三人的背後。 
     
      杜小蟲等懵然不覺,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的。 
     
      他們三人,來到正陽門外的太白居酒樓前,霍水聞到一陣陣的酒肉象,覺得肚 
    子餓。 
     
      「老公,這太白居是京城裡一間老字號酒樓,羊肉火鍋遠近馳名,咱們進去嘗 
    嘗捨款(如何)?」 
     
      杜小蟲笑道:「沒問題!」 
     
      三個人進了酒樓,直上二樓,在一個臨窗座位坐了下來。 
     
      伙計滿面陪笑過來,問:「三位客倌要吃什麼?」 
     
      霍水即說:「給咱們來個燒羊肉火鍋,二斤麵餅,另外兩壺陳紹酒來。」 
     
      「好,立刻就來。」 
     
      伙計說完,立刻轉身離去。 
     
      果然,酒菜狠快就擺了上桌,霍水酒一入肚,騷勁便發了。 
     
      「老公,那個皇上糟老頭於真是青瞑(瞎眼),什麼不去賴,偏要賴在咱們頭 
    上,真衰!」 
     
      杜小蟲知道酒樓裡,十分複雜,耳目眾多,他正要使眼色阻止。 
     
      李楚紅向來機警,忽見鄰座一個酒客站起身來,一碗麵才吃了兩口,便匆匆下 
    樓,心中不由一動。 
     
      「老公,小心,有狀況!」 
     
      果然,不出半盞茶工夫,街上已出現二、三十個差役捕快,還有十幾個神箭營 
    兵勇,張弓搭箭,急速朝太白居酒樓而來。 
     
      李楚紅急忙說:「老公你看,那邊鷹爪來了,還有翹子,會不會是為咱們來的 
    ?」 
     
      江湖暗語「鷹爪」,就是捕快。 
     
      「翅子」就是官兵。 
     
      杜小蟲是個老江湖,當然聽得懂囉!「留神戒備!」 
     
      杜小蟲說完,仍然若無其事,喝酒吃火鍋,十分鎮定。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捕快和神箭營乒勇,來到太白居下,一聲吶喊。 
     
      「把它包圍起來!」 
     
      頓時酒樓前後左右,站滿了捕快。 
     
      他們一邊驅逐閒人,一邊擺開陣勢,有幾個官兵拔出腰刀,就要向樓上闖。 
     
      杜小蟲見狀,立即把那滾燙的羊肉火鍋,連鑊帶灶捧了起來,向樓梯擲去。 
     
      火炭熱湯,如雨灑落。 
     
      十幾個衝上來的官兵,首當其衝,淋個正著,個個燙得頭臉起泡,鬼吼鬼叫, 
    遍通跌落樓梯下去。 
     
      「哎呀呀……」 
     
      一時之間,酒樓裡混亂成一片。 
     
      杜小蟲三人,便趁混亂之際,紛紛從窗口縱下。 
     
      落在人叢裡面,旋即又是一場混戰。 
     
      杜小蟲一柄寶劍,殺出了一條路,他們搶到天安門邊,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哇操,是個巡邏隊!」 
     
      「老公,怎麼辦?」 
     
      「有老公在,兔驚(不用怕)!」 
     
      當頭一個白石頂的武官,手執雙槽馬刀,騎著高頭駿馬,抖著馬韁奔來。 
     
      「飛賊不要逃,快快跪下受縛!」 
     
      「哇操,這麼吊!」 
     
      杜小蟲一個箭步,竄上前去,再一縱,縱到了馬屁股後,手中長劍,突然朝屁 
    股刺去! 
     
      「啊——小子,你斡什麼戳老子的腳倉(屁股)?」 
     
      這位武官名叫「馮卒帆」,是個在旗軍官,東城巡按職務。 
     
      他見到杜小蟲舉動,不禁勃然大怒,坐馬一圈,避過劍鋒,回手一刀,向杜小 
    蟲脊肩斬去。 
     
      「哈哈,老子不是插你腳倉(屁股),別會錯意了,老子只想戳馬腳倉。」 
     
      杜小蟲說笑中,身形一拔,又縱到馬背後面,伸手一劍,刺在馬屁股後。 
     
      「嘶——」 
     
      那馬在負痛之下,一聲長嘶,當堂前腿離地,跳了起來。 
     
      馮卒帆一個坐不穩,「噗通」,掉落馬下。 
     
      手下那些巡城馬兵,吁得心驚地跳,一哄而散。 
     
      霍水欲上前修理馮卒帆,杜小蟲即道:「哇操,快閃吧!」 
     
      杜小蟲搶到天安門下,城門已關上,城樓上密麻麻的,站滿了弓箭手。 
     
      「哇操,這些吃公家飯的,什麼時事這麼有效率啦!」 
     
      霍水焦急說:「老公,這下咱們是孫悟空關在八卦塔——無法度(沒辦法)了 
    。」 
     
      「別洩氣,你虺(老公)沒這麼遜的。」杜小蟲道:「隨我來!」 
     
      說完,杜小蟲倏地回頭,身形一拔,如燕子掠空,縱到民房屋頂上去。 
     
      李楚紅和霍水兩人,亦緊跟其後上了屋頂。 
     
      緊跟著,他們飛也似的,反向紫禁城景山那一邊奔去。 
     
      因為,杜小蟲心中明白,自己在酒種大鬧一場,北京皇城內外一十八道城門, 
    必定全都關閉,他們決難衝出城去。 
     
      反而不如趁著官兵捕快還沒集合之前,衝進城裡,城裡人煙稠密,反為容易躲 
    藏。 
     
      杜小蟲這一招,果然被押中了。 
     
      九門提督轄下的兵馬,和差役捕快,以為杜小蟲情急之下,一定會越外城逃走。 
     
      所以,大隊人馬翻翻滾滾,直向外城殺去,堵截城門。 
     
      怎料,杜小蟲這一招,幾乎跌破眾人的眼鏡。 
     
      杜小蟲和霍水、李楚紅等三人,穿屋越瓦,飛簷走壁,官兵捕快雖多,也奈何 
    不了他們追逐了一陣之後,三人一溜煙般,衝到景山的紅牆下! 
     
      景山名叫煤山,又名萬壽山。 
     
      山上有一座萬壽亭,明朝的崇禎帝,就在這裡自縊殉國。 
     
      滿清定鼎之後,便把煤山改名景山,建了一道紅牆,把景山圍起來,劃做禁地 
    ,不准閒人接近。 
     
      因為,傳說崇禎死後,他的鬼魂,每當月黑天高,風雨淒迷之夜,就在景山出 
    現,不少宮人被他的鬼魂驚嚇成病。 
     
      順治皇帝曾經請了不少高僧道士,來作法鎮壓鬼魂,浚有半點功效,只好把景 
    山一帶完全禁閉。 
     
      內中除了留下兩個年老大監,在亭殿中伺侯燈火之外,任何人都不准進去。 
     
      這樣一來,有七、八年工夫,景山已完全荒廢,雜草叢生,野草沒徑。 
     
      雖然在白天,也是陰森森的,投有人敢走近。 
     
      杜小蟲等三人,逃到景山下,發覺紅牆之內,野草叢生,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太帥了!」 
     
      杜小蟲喜出望外,急忙身形一幌,縱上紅牆,再落在紅牆裡面。 
     
      霍水和李楚紅兩人,緊跟著也縱落紅牆內去。 
     
      待九門提督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殺到時,杜小蟲等三人,已不知溜到那裡 
    去了! 
     
      九門提督焦光知道他們一定躲在景山的宮殿內,不過,沒有皇上聖命,自己絕 
    不能夠進去。」 
     
      焦光只好稟告皇上。 
     
      順治帝立即降特旨,准許焦光便宜行事,進入景山搜索。 
     
      焦光得到赦令,才通知太監打開側門,大隊人馬衝進景山,大肆搜索了一陣。 
     
      邪門了! 
     
      剛才明明看見杜小蟲等三人,竄了進去,怎會不見蹤影! 
     
      焦光一直搜到黃昏日落,景山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搜遍了,還是找不到杜小蟲等 
    三人的蹤影。 
     
      天色昏暗。 
     
      焦光只吩咐:「收隊!」 
     
      旋即,大隊人馬才紛紛離去。 
     
      景山又回復一片沉寂。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突然,亭殿簷前,那一塊橫匾後,陸續竄出三個人來。 
     
      原來,那三個人是杜小蟲三人。 
     
      霍水拍拍身上灰塵,說:「老公,咱們今天真是衰尾道人光顧,剛入城,就遇 
    上了這些丑翅子,不知是那一個混帳東西,向官府告發的!」 
     
      杜小蟲搖頭道:「不,我想咱們早就被人暗中盯梢了,所以官兵才來得這麼快 
    。而且,還動用了九門提督的兵馬,可見這皇帝老子很重視這件寶物。」 
     
      「到底是什麼寶物?」霍水問:「老公,你宰羊嗎?」 
     
      「哇操,你老公又不是萬搞定,怎會宰羊?」 
     
      李楚紅說:「皇帝老子也未免太當酸(小氣),她要什麼寶物,就有什麼寶物 
    ,要多少有多少,干嗎還在乎被偷的寶物。」 
     
      霍水接口道:「對嘛,還動用九門提督的大隊人馬,嚇死人啦!」 
     
      話聲未了,忽然瞥見享殿東面一片草地上,似有白影一閃,不由嚇了一大跳, 
    撲進杜小蟲懷裡。 
     
      她失聲叫道:「老公,有鬼呀!」 
     
      杜小蟲和李楚紅一怔! 
     
      「哇操,你該不是被官兵嚇壞了吧?」 
     
      「沒有,沒有,那個白影,就在那邊。」 
     
      杜小蟲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空蕩蕩的,那裡有白影? 
     
      「哇操,那下什麼白影?盒看你是目啁花花,瓠仔看做菜瓜(眼花看錯東西) 
    。」 
     
      霍水嬌嗔說:「才沒有哩。我明明看見一個白衣人影,站在那株古槐樹下,那 
    知道一下子工夫,就不見了,真是奇怪!」 
     
      杜小蟲並不相信。 
     
      可是,見霍水這麼肯定,一點也不像說謊,或是看錯樣子,不禁又有些懷疑。 
     
      哇操! 
     
      這白衣的影子,究竟是人? 
     
      是鬼? 
     
      杜小蟲可真傷腦筋哩! 
     
      就在這時,杜小蟲頭頂上,冷不防「噓」了一聲。 
     
      像梟鳴。 
     
      又像鬼叫。 
     
      三個人出其不意,嚇了一跳,汗毛直豎。 
     
      「哎喲喂,老公,我驚驚(怕)!」 
     
      霍水和李楚紅二女,立即撲進杜小蟲懷中,嚇得直打哆嗦。 
     
      「免驚(不用怕),有老公在!」 
     
      杜小蟲環手摟住她倆,一面展目四掃,饒一耳傾聽。 
     
      「唳————」 
     
      那聲怪叫,似在自己頭頂掠過,和傳說中的鬼嘯,沒有兩樣。 
     
      他忽然想起這座萬壽山,正是明朝崇禎皇帝自縊的地方。 
     
      「哇操,咱們闖入這裡,一定吵得崇禎皇帝魂魄不安,難怪會聽見鬼嘯了!」 
     
      霍水忙說:「那還不快點向他告罪,請他原諒我們。」 
     
      當下,杜小蟲向天祝道:「皇帝老子在上,草民杜小蟲和兩位老婆,因被清兵 
    追得無路可走,只好來這裡暫避,想不到會驚動了,甲歹勢(真不好意思)。其實 
    ,我們並非有意驚駕,請先皇帝恕罪、恕罪,魂魄千萬別出來叮我們,一切拜託、 
    拜託!」 
     
      「噗嗤!」一聲。 
     
      怎料、杜小蟲才說完,猛覺亨殿背後,傳來一聲笑聲。 
     
      這笑聲像是嬉笑,又像是冷笑。 
     
      杜小蟲一聽,發覺是人的聲音,不是鬼魂。 
     
      「哇操,被玩了!」 
     
      他急忙一聳身,縱到亨殿頂上。 
     
      只見殿一同後,一條白影,跳落殿下,幌眼就不見了,真是輕靈快捷。 
     
      「哇操,別走!」 
     
      杜小蟲叫喝聲中,一個「大鵬晨翅」,直撲了過去。 
     
      誰知,白影已經不知去向了! 
     
      杜小蟲有些失望,不悅道:「某哎,我捫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子了,今天不 
    但衰尾道人光顧,連猴囝仔也來了,居然被玩了。明明是一個活人,我卻蠢得把他 
    當作鬼,這被傳到江湖上去,笑掉人家大黃牙也就罷。而我飛天貓還有面子嗎?所 
    以,無論如何,咱們也要搜索一下!」 
     
      說到這裡,又傳來一聲淒厲的鬼嘯! 
     
      「唳————」 
     
      杜小蟲霍地回頭,只見那條白影,亭亭玉立,站在距離三四丈遠的一株檜樹枝 
    斡上面。 
     
      一輪皓月。 
     
      一陣徐風吹過。 
     
      杜小蟲把那白衣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身銀白巿的長衫,長髮披一眉,面上戴著面具,身材婀娜,腰肢窈窕,就不 
    知臉上漂不漂亮,杜小蟲手一拱,道:「請問姑娘芳名?到這裡有什麼貴幹?」 
     
      那白衣人銀鈴一笑,說:「我為什麼告訴你?」 
     
      杜小蟲碰了個釘子,心中有些鳥火,道:「哇操,你這查某龜毛(彆扭),不 
    告訴我名字沒關係,總可以告訴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吧?」 
     
      那白衣女笑著說:「本姑娘到這裡來也沒幹什麼,不過進來玩玩罷了。」 
     
      「哇操,就這麼簡單,鬼信。」 
     
      「嘻嘻,不信就拉倒,不過,你們今天在正陽門所做的事,我攏宰羊(都知道 
    ),廢話少說,我帶你們離開這裡吧!」 
     
      語畢,縱下樹來,向杜小蟲三人揮一揮手,即飛也似的,直向西北奔去。 
     
      杜小蟲等三人,不由自主,跟在白衣女子身後奔馳離去。 
     
      只見那白衣女子的身手,快如靈狐,絕不遜於他自己。 
     
      頓飯工夫後,已來到景山盡處,前面一列紅牆擋住去路,白衣女子身形一幌, 
    穿簾燕於般,縱上牆頂。 
     
      杜小蟲也跟著縱上。 
     
      那白衣女子忽然訝異一聲,回身向杜小蟲打了幾個手勢。 
     
      杜小蟲向外一看,原來紅牆外面,是條護城河,對岸站著四個官兵。 
     
      杜小蟲心中明白,自己要離開萬壽山,只有老實不客氣,得搞定這四名官兵了。 
     
      想著,伸手入懷,就要把招牌暗器——石子掏出來。 
     
      「等等!」 
     
      那白衣女子忽然阻止。 
     
      「哇操,斡什麼?」 
     
      「看本姑娘的。」 
     
      她由身上取出一支三寸長短,筆桿粗細的竹管,尾部裝著飛葉。 
     
      「哇操,什麼玩意?」 
     
      「侍會你就知道。」 
     
      只見她把竹管托在手掌內,用中食指把它箝住,向外一甩。 
     
      「唳——」竹管向前面直射出去,且發出聲音。 
     
      那聲音宛如鬼嘯。 
     
      「哇操,就是你這玩意,差點叮得老子尿褲子。」 
     
      杜小蟲恍然大悟,剛才他們在亨殿前聽見的鬼叫,就是這竹管作怪! 
     
      這竹管中間裝著一個叫子,尾部飛葉是吃風的,一甩出去,飛葉把風灌入叫子 
    之中,便發出了響聲。 
     
      白衣女子把竹管一甩,發出鬼叫聲,護城河邊站著的四個官兵,一聽見鬼叫聲 
    ,嚇了一大跳! 
     
      四人緊緊抱作一堆。 
     
      有頃,才緩緩回頭,四下掃了一下,只見黑沉沉的一片,那有半個人影? 
     
      四人不禁心膽俱寒,互相咬了幾句耳朵,然後勾肩搭背地向東走去。 
     
      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黑夜裡。 
     
      白衣女子見了,便向杜小蟲三人招一招手,杜小蟲立即會意,由牆上縱下來, 
    再跳過護城河,然後,飛一般離開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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