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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 天 貓

                   【第八章 飫鬼客兄呷呷叫】
    
      杜小蟲怔怔望著她,心中全是無言的悲痛。 
     
      這個女人是他擄回來的,沒想到竟會為了自己而死! 
     
      她的臉上還有笑,嘴唇也掛著一絲微笑。 
     
      一絲滿足的微笑。 
     
      杜小蟲緊緊摟著巧貝貝,深怕她突然從他懷中溜掉似的。 
     
      血,已在凝結。 
     
      周圍的空氣,也在凝結。 
     
      人熊的鐵石心腸,似乎也被這種淒慘的畫面給軟化。 
     
      他收住了笑聲,臉上一片肅容。 
     
      良久──凝結的空氣突然飛揚起來。 
     
      一股殺氣在擴散。 
     
      杜小蟲輕輕的放下了巧貝貝的身子,緩緩的站起身體。 
     
      殺氣正是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 
     
      他胸前的衣服破了個洞,傷口並不大,也並不深,所以傷口已不再流血。 
     
      他抱著巧貝貝的時候還不覺得,這一站起來,人熊馬上就覺察到了。 
     
      可惜已經太遲了。 
     
      杜小蟲一雙悲憤的眼睛,狠狠迫視人熊。 
     
      「操你個芋頭牛奶冰,你笑得未免太早了!」 
     
      人熊不禁起了一股寒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我那一劍刺得你並不深 
    !」 
     
      「你要不要仔細看看?」 
     
      「唉。這下遜斃了!」 
     
      「人被你殺死,還會遜嗎?」 
     
      「我要殺的人不是她,是你!」 
     
      「哇操,你認識我?」 
     
      「認識。」 
     
      「哇操,那我怎麼不認識你?」 
     
      「我也是剛剛才認識的。」 
     
      「哇操,今天一天除了早上拉屎跟人家搶茅坑外,並沒有和任何人有玩家(爭 
    吵)。」 
     
      「我不是複仇而來!」 
     
      「你只是為殺我而來?」 
     
      「正是。」 
     
      「哇操,你是一個職業殺手?」 
     
      「你又猜對了。」 
     
      「奶奶的,那個老BK出錢要你殺我?」 
     
      「你應該宰羊。」 
     
      「阮莫宰羊。」杜小蟲苦笑:「哇操,就算我問破了嘴,你也不會告訴我,我 
    幾乎忘了,保守秘密,是作為一個職業殺手最起碼的條件。」 
     
      「算你聰明。」 
     
      「這一次你倒大霉了。」 
     
      「未必!」 
     
      話聲中,兩人都有了動作。 
     
      突然,杜小蟲目光一垂,歎道:「你那一劍我寧可刺入我的胸膛。」 
     
      人熊冷笑說:「我那一劍的目標,本來就是要刺你的胸膛,雖然沒把你刺死, 
    但你也不必怨歎,有的是機會。」 
     
      「你當我是蠢蛋呀,給了你一次機會,難道還會有第二次機會?少做你的大頭 
    夢。」 
     
      杜小蟲轉望巧貝貝,心中萬分的歉疚,悲淒的又道:「你真狠心,怎會忍心殺 
    她?」 
     
      「嘿嘿,這可是藩金蓮搭上西門慶,無可奈何的代志(事)。」 
     
      「操你個芋頭牛奶冰,這跟西門慶、藩金蓮有什麼關係?」杜小蟲突然問:「 
    你也認識她?」 
     
      「雖然我和她幹的是同行,但我不認識她。」 
     
      「你知不知道她最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子?」 
     
      「青瞑(瞎子)放尿,亂泉(亂蓋),江湖上你聽過那個殺手是好的?」 
     
      「她不同於一般的殺手,她向來只殺壞人,不做好人買賣。」 
     
      「乖乖,江湖上也有這款殺手,阮那莫宰羊,可惜她隔屁了。」 
     
      「她……」杜小蟲聲音哽咽。 
     
      人熊接口:「你是怎麼泡上她的?」 
     
      「哇操,我……」 
     
      杜小蟲的眼睛中,又像是蒙上了一層煙霧,整個人就像是陷入回憶之中。 
     
      「啊!」 
     
      人熊大叫一聲,雙腳猛的一蹬,連人帶劍像箭一般射出。 
     
      他說的那句話,目的只是在將杜小蟲帶入回憶之中。 
     
      一個人在緬懷過去的時候,意志總是特別軟弱,心情總是特別恍惚。 
     
      意志軟弱,心情恍惚,就容易疏於防範! 
     
      那人熊的機會便來了! 
     
      人熊懂得製造機會,把握機會。 
     
      懂得選擇時機出手。 
     
      所以他亳不猶豫出手了! 
     
      劍光只一閃,劍尖就已來到了杜小蟲的胸膛! 
     
      這一劍,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誰知,這一劍竟然落空! 
     
      只是眨眼間的工夫,杜小蟲的人已換了一個位置! 
     
      杜小蟲身形變換的迅速,更遠在人熊出乎意料之外。 
     
      「哇操,你好奸,趁我在回憶的時侯出手,可惜沒奸成。」 
     
      「你這隻貓真的有翅膀?」 
     
      「哇操,人怎麼會有翅膀?」 
     
      的確。 
     
      人怎會有翅膀。 
     
      只是杜小蟲的輕功,已高到不可想像的境界,再加上他特異功能的威力,人熊 
    是無法想像的。 
     
      他只自以為一劍便能擺平杜小蟲。 
     
      杜小蟲罵道:「奶奶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飛天貓可是三流角色。」 
     
      「少臭屁!」 
     
      「哇操,我要是有一點臭屁,叫你一聲爺爺好了。」 
     
      人熊的劍落空,劍勢並未斷,他連人帶劍繼續縱前向社小蟲胸前掠過。 
     
      他耳邊立即響起劍出鞘聲。 
     
      他的劍已出鞘,這出鞘的劍當然就是杜小蟲的劍。 
     
      出錢請他殺杜小蟲的人,曾經告訴他說,杜小蟲的兵器是石子。 
     
      而且已經出神入化了。 
     
      可是,杜小蟲現在使的卻是劍。 
     
      他的石子出神入化,而他的劍呢? 
     
      人熊怪叫一聲,反手一劍,護住了背後的要害。 
     
      「錚錚錚!」 
     
      人熊聽到劍與劍相擊之聲時,就覺腰後一涼,屁股一痛! 
     
      哇塞! 
     
      杜小蟲剎那間竟刺出了五劍,五劍都幾乎沒有落空! 
     
      這種出手實在快得驚人! 
     
      人熊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一個身子旋即著地,旋即一轉身。 
     
      「飛天貓,你什麼地方不好刺,幹嘛刺我腳倉(屁股)?」 
     
      「哇操,誰叫你腳倉肥啐啐(屁股肥)!」 
     
      話聲中,杜小蟲這隻貓已變成了怒獅,憤欲的劍又刺出。 
     
      杜小蟲心頭的悲哀、憤怒,全寄在這—劍之上! 
     
      沒有見過這一劍的人,根本就無法想像得到這一劍的威力。 
     
      人熊是用劍的好手,只一瞥,他就知道無論如何他都閃避不了。 
     
      閃避不了就只有硬著頭皮接! 
     
      他緊咬牙齦,連忙挑起手中劍。 
     
      「嗆!」 
     
      火花激射! 
     
      人熊手中的劍斷成兩半,身形連退三步,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哇操,能接得了我這一劍的人可不簡單,叫什麼名字?」 
     
      人熊不答,苦笑說:「可是你這一劍卻震傷了我的心臟、腎臟、大腸、小腸, 
    我虧大了!」 
     
      「我卻還沒有還本。」 
     
      杜小蟲的劍又聳聳欲動。 
     
      人熊一張臉不由得發青。 
     
      他突然感到死亡的恐懼! 
     
      「哇操,你也會怕死!」 
     
      「只要是人都會怕死!」 
     
      「說得好。」 
     
      映著落日的餘光,杜小蟲手上的劍,顯得更奪目輝惶! 
     
      就在這時,人熊突然大叫:「她的臉蛋沒化妝,讓我替她化吧!」 
     
      右手一彈,斷劍脫手飛向巧貝貝的臉上! 
     
      巧貝貝的面上雖然僵硬,卻依然完整美麗。 
     
      美得淒涼! 
     
      美得令人心碎! 
     
      而人熊的心不但狠,且毒! 
     
      他若是不開聲,杜小蟲還不知道他這個悶葫蘆賣的是什麼藥? 
     
      他的劍脫手,杜小蟲才知道他話中的含意。 
     
      「哇操,你吃大便吧!」 
     
      杜小蟲的面色驟變,目光一閃,手中的劍幾乎同時脫手! 
     
      他這一劍的目標,當然在人熊的斷劍上。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巧貝貝受到任何傷害的了。 
     
      這在人熊的意料之中。 
     
      也是他給自己製造逃走的機會! 
     
      因此,劍一脫手,他的人就倒翻了三丈多遠。 
     
      杜小蟲又豈會不知道人熊的用心? 
     
      「奶奶的,當我是笨蛋!」 
     
      他冷笑聲中,突然右腳在地上一抄一踢,一粒石子立即閃電般飛出。 
     
      石子直奔人熊的後心! 
     
      一粒死死石子到了杜小蟲手上,變化多端,比刀劍還要厲害! 
     
      這一著可在人熊意料之外。 
     
      好佳在他不是臭耳人(聾子),半空中屁股一扭,硬生生的避開了後心要害! 
     
      後心要害避開了,肩頭還是中標了。 
     
      不過,他心中遝是慶幸,直叫:「好佳在,好佳在!」 
     
      渡口附近都是齊腰的野草。 
     
      人熊在野草中一閃而沒。 
     
      杜小蟲沒有追,返回巧貝貝身畔。 
     
      他的劍就釘在巧貝貝右邊臉頰半寸不到的地方,人熊那半支劍,也就在一旁。 
     
      「好佳在,差一些些,老婆要是被他毀容,做鬼也不會饒我,定把我罵的比糞 
    坑還要臭。」 
     
      他捏了一把冷汗,一俯身,將斷劍抓起。 
     
      斷劍的劍柄上刻著兩個字,杜小蟲一看。 
     
      人熊! 
     
      「操他個芋頭牛奶冰,老子總算把你打得變狗熊啦!」 
     
          ※※      ※※      ※※ 
     
      人熊的屁股,肩頭雖然受傷,卻並不影晌他的行動,他的雙腳一點事也沒有。 
     
      一竄入草叢,他的腰背就躬下,屁股一扭一擺,迅速的變換了好幾個方向,肯 
    定杜小蟲沒有追來,身形才加快。 
     
      他的身形一加快,走起路來就像企鵝。 
     
      滑稽又好笑。 
     
      到了草叢的盡頭,吁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尿一般標了出去! 
     
      「嘿嘿,搞……」 
     
      他只顧後面,不知前頭也有人在等著他。 
     
      那個人一直高高的坐在草叢外的一株大樹上,人熊在渡口邊的行動,一切在他 
    的監視中。 
     
      人熊才到草叢邊緣,那個人已從樹上躍下。 
     
      人熊才從草叢標出,那個人就迎了上去,突的腳一伸! 
     
      人熊當場翻了個觔斗,跌個狗吃屎! 
     
      這一摔好重,好重! 
     
      重得人熊整個骨頭,簡直散了一樣。 
     
      他下面的「定」字,也立即改口,說:「哇,搞碴了!」 
     
      他忍痛把頭抬起二抬起頭他就看到了哈巴狗陳統這個人。 
     
      人熊的面色一變! 
     
      陳統笑得很開心,道:「嘖嘖,你看來像倒了八輩子霉似的!」 
     
      人熊的右手一緊,說:「你這人真是陰魂不散,閻王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這你管不著!」陳統見他捏緊手的樣子,又道:「你好像很緊張咄!」 
     
      人熊沒有吭聲。 
     
      「別緊張,放輕鬆,我陳統只不過是只哈巴狗,那比得上你這隻大灰熊呢!」 
     
      人熊苦笑! 
     
      他知道自已現在連狗熊都不配,那是大灰熊? 
     
      「如果你要劍,我可以給你。」 
     
      人熊又是苦笑。 
     
      即使有劍,他的右手,也使不動了。 
     
      陳統當然看得出,所以才會這樣大方。 
     
      「無毛雞,假大格,少逞威風,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還是那句話,請你跟我去見十二姑!」 
     
      「我可以不去嗎?」 
     
      「賣屎(不行)!」 
     
      人熊想了想,才說:「這也好,反正我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陣。」 
     
      「你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 
     
      「香車呢?」 
     
      「沒有。」 
     
      「好酒?美人呢?」 
     
      「也沒有。」 
     
      「全泡湯了?」 
     
      「是的。」 
     
      「昨天香車、醇酒、美人不都是為我準備的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你是只雄赳赳氣昂昂的熊,今天你卻連狗熊 
    都不配了。」 
     
      「唉!我是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霉!」 
     
      「歹人只要遇上飛天貓,都是會衰尾(倒霉)若不衰尾(倒霉),那就是奇? 
    ,買六合彩媼(穩)中的!」 
     
      「是嗎!」 
     
      「所以,你沒掛點(死),應該開心才是。」 
     
      「哦?」 
     
      「香車美人醇酒雖然都沒了,我卻替你找來了兩個保鏢!」 
     
      話聲一落,陳統腳一抬,一腳將人熊踢的飛了起來。 
     
      這一腳,正好踢在人熊的屁股上! 
     
      「哎—─」 
     
      病上加痛,人熊幾乎昏死了過去。 
     
      他的身子飛出了兩丈外,就給兩個人接住。 
     
      這兩個人動作一致,就連身材、相貌,也是一樣。 
     
      這兩人無疑是大小菜鳥。 
     
      大小菜鳥耳朵的傷口,已經結疤。 
     
      一看到這兩兄弟,各少了一隻左耳,人熊的心鋰不由得就一寒。 
     
      陳統吩咐道:「路上好好的保護他,照顧他,別讓他餓著。」 
     
      大小菜鳥一齊應聲,冷笑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保護他, 
    餵他呷得飽飽飽!」 
     
      人熊忽然發覺這兩兄弟的動作,非常滑稽好笑,只可惜他已笑不出來。 
     
      「我們先替他包紮好傷口再說。」 
     
      兄弟倆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突然伸手在人熊的一眉上重重一拍! 
     
      一股鮮血立時湧了出來。 
     
      人熊一張臉痛的發白,緊咬牙齦,忍不任罵道:「媽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大菜鳥笑著說:「不是跟你說包紮嗎?」 
     
      「這叫那門子的包紮?」 
     
      「包紮可得檢查傷口,才好動手!」 
     
      說著,又在他傷口上按了按。 
     
      又是一陣徹骨的痛苦。 
     
      他偷眼看了下哈巴狗。 
     
      只見陳統伸手在挖鼻屎,挖出的鼻屎又用手一彈,不但沒有喝止,似乎沒有看 
    見一樣。 
     
      一個人如果還有相當利用價值,陳統似乎沒有理由採取這種態度。 
     
      除非這人已沒有利用價值了! 
     
      像堆垃圾。 
     
      一個人在別人的心目中像堆垃圾,這個人的生死,別人也不會在乎! 
     
      人熊的心一剎那像掉落深谷一樣! 
     
          ※※      ※※      ※※
    
      發達星的心,同樣掉落深谷裡。 
     
      當杜小蟲來到他的「閒人居」時,發達星正好打從外面回來。 
     
      自從賀老虎女兒的案子告一段落時,發達星突然說,他厭倦了流浪,他想在開 
    封府定居。 
     
      於是,他買了一幢大宅,「閒人居」三個字,還是杜小蟲幫他取的。 
     
      從此他就過著與世無爭,悠閒自在,令人羨慕的生活。 
     
      一看到杜小蟲懷抱中的巧貝貝,他的面色驟變。 
     
      他將巧貝貝的身子接在手中,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 
     
      再沒有看見過死人的人,也知道巧貝貝只早已經嗝屁。 
     
      雖然巧貝貝人現在是屬於杜小蟲的。 
     
      但她曾經是他深愛過的女人。 
     
      每當午夜夢迴,巧貝貝都會入他夢中來。 
     
      直到現在,巧貝貝都還是他最愛的女人! 
     
      任何人也無法取代。 
     
      這個秘密,一直在他心深處,沒有一個人知道。 
     
      包括杜小蟲! 
     
      他瞪著杜小蟲,目肌欲裂,一個身子猛在顫抖,突然嘶聲大叫:「他娘咧,是 
    誰殺了她?誰?」 
     
      杜小蟲沉痛的回答:「人熊,一個職業殺手!」 
     
      「人熊?職業殺手?」 
     
      發達星一怔,又叫道:「他娘咧,是那個王八蛋請殺手殺她?她不是早不幹殺 
    手了?」 
     
      「人熊目的在殺我!」杜小蟲悽然一笑,說:「哇操,殺她只是一時失手!」 
     
      「一時失手!」 
     
      發達星眼角流下了淚水。 
     
      杜小蟲傷心的道:「可以說,是我害了她!」 
     
      「哈哈——」 
     
      突然,發達星縱聲狂笑! 
     
      笑聲說不出的痛苦,說不出的淒涼。 
     
      半晌,杜小蟲突然問道:「哇操,她又不是你什麼人,痛苦的應該是我才對, 
    你看起來痛苦並不此我淺!」 
     
      發達星小郭一斂,說:「別忘了,在她還沒被你擄走之前,可是我的馬子。」 
     
      杜小蟲黯然無語,他看著發達星的眼神很迷惘。 
     
      發達星楞了楞。隨即又問:「不過,她現在已經是你的某(老婆)她既然嗝了 
    ,你不安葬她,為什麼抱來我這裡?」 
     
      杜小蟲這才如夢驚醒過來,道:「哇操,就因為她曾是你的馬子,現在咱們又 
    是朋友,我想這個忙?你一定會幫的。」 
     
      「什麼忙?」 
     
      「替我好好的安葬她。」 
     
      「你呢?」 
     
      「我還有別的急事,必須去辦。」 
     
      言畢,猛轉過身子大步離去! 
     
      發達星怔怔目送,直至消失不見,但他雙眼一直抽搐不已! 
     
          ※※      ※※      ※※ 
     
      春寒抖峭。 
     
      長街冷冷。 
     
      杜小蟲帶著一顆悲痛的心,走在冷冷的長街上。 
     
      「站住!」 
     
      杜小蟲應聲回頭,就看見兩道陰冷的目光! 
     
      這個人看來還不過一十七、八左右,眉清目秀,面上有股桀傲不馴的英氣,比 
    他還要吊! 
     
      「哇操,你在跟我講話?」 
     
      「你就是那個飛天貓?」 
     
      「哇操,那個嗎?據我所知飛天貓向來就只有一個,就我這個,絕對是貨真價 
    實。」 
     
      「我知道。」 
     
      「哇操,我卻莫宰羊你是那一個。」 
     
      「我是那一個你也莫宰羊?」 
     
      「莫宰羊。」 
     
      「哈哈,飛天貓。你遜斃了!」 
     
      「不會吧!連三歲的小孩都叫得出我的名字來,而你,我卻莫宰羊,你一定是 
    新豬!」 
     
      話聲方落,兩個油頭粉面,吊兒啷當的少年,霍地從暗處搶出,齊聲喝叱! 
     
      「住嘴,豈可對我們幫主不禮貌,欠K(打)啦!」 
     
      「幫主?」 
     
      「對!」 
     
      回答的人,不是眼前這兩個吊兒啷當的少年,而是一群一、二十個,全都是吊 
    兒啷當,半大不小的少年。 
     
      他們各個手上不是拿著木棒,就是亮幌幌的大刀小刀。 
     
      一副凶悍要吃人似的湧了出來。 
     
      「哇操,你們是不良少年?」 
     
      那叫幫主的少年自我介紹道:「我乃是野雞幫幫主,傳奇人物黃飛鴻第一百零 
    八代的傳人──黃小弟是也!」 
     
      杜小蟲一聽,「噗嗤」笑了出來。 
     
      「哇操,少瞎掰了,現在是清朝剛入中原,黃飛鴻還沒出生呢!」 
     
      黃小弟大喝道:「糗我,我呷你「秀」(扁你)!」 
     
      二十幾個少年轟然齊應一聲,木棒、大刀、小刀全對著杜小蟲而來。 
     
      杜小蟲是個武功高強,而這些小混混卻是蠻幹,毫無招式可言。 
     
      這下怎麼打? 
     
      他們是鐵匠做官,只管打! 
     
      而杜小蟲呢? 
     
      他可不能亂殺! 
     
      杜小蟲一面閃避,一面叫道:「哇操,是誰要你們來K我的?」 
     
      黃小弟說:「出來混是要講信義,怎麼能告訴你呢?」 
     
      「哇操!」 
     
      杜小蟲一個身子「颼」的突然倒飛! 
     
      二十幾個小混混緊追在杜小蟲身後上點也不放鬆! 
     
      杜小蟲根本就不想動手,一個身子著地又凌空,凌空又一個倒翻。 
     
      「哇,帥呆了!」 
     
      這夥人看得目瞪口呆! 
     
      黃小弟大喝:「帥什麼帥,還不快追!」 
     
      這些人雖然沒有輕功,但腳步也不慢,只要杜小蟲慢上片刻,還是可以追上的。 
     
      問題在杜小蟲連一慢的意思也沒有,那身形一起再起又起,一落再落又落! 
     
      就在這時,一輛非常華麗的馬車,驀地,由街角轉出疾馳而來! 
     
      杜小蟲身形再一拔,馬車已來到他的身旁,突然慢了下! 
     
      車門適時打開上個中年人在車廂內一探頭,叫道:「飛天貓請上車!」 
     
      哈巴狗! 
     
      哈巴狗的笑容很好! 
     
      杜小蟲並不認識哈巴狗,只是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很噁心! 
     
      他雖然覺得奇怪,並沒有拒絕,可也沒有上車,只是一聳身,坐上了車頂。 
     
      哈巴狗也沒有再說話,手一拍,馬車應聲加快,比來的時候更加快。 
     
      黃小弟等人正好撲到! 
     
      相距還不遠,可以奮力撲擊! 
     
      誰知,陳統猛喝一聲:「小心暗器!」 
     
      雙手暴翻! 
     
      黃小弟等人心頭一嚇,身形立即一收,手上兵器一擋! 
     
      「我擋!」 
     
      擋什麼? 
     
      一件暗器也沒有! 
     
      哈巴狗拍手大笑,道:「我只不過跟你們開一個小小玩笑,你們又何必這樣子 
    認真?」 
     
      哇操! 
     
      好一個小小玩笑。 
     
      這一個玩笑開下來,馬車已去遠,撲也撲不到了。 
     
      黃小弟等人,又驚又急。 
     
      「點我(耍我),下次就別讓我薛到(逮到),非「秀」死你不可!」 
     
      驚怒交集,二十幾個齊聲咆哮,二十幾把兵器同時脫手,飛擲車廂內的陳統, 
    車頂上的杜小蟲! 
     
      這二十幾把兵器,在驚怒之下出手,聲勢可是嚇人的很! 
     
      陳統沒想到會有此一著,也吃了一驚,伸手正想將車門關上,用車門來將兵器 
    擋住! 
     
      突然,數道不明物體自上凌空飛下! 
     
      石子! 
     
      杜小蟲的石子。 
     
      「錚錚錚……」 
     
      二十幾把兵器,立即被擋了下,紛紛掉落在地。 
     
      黃小弟等人,面色慘變! 
     
      隨後,哇哇大叫:「斃十!」 
     
      其中一個小混混道:「幫主,沒干的,這下遜斃了!」 
     
      黃小弟回頭一巴掌,打在那人臉上,破口大罵:「遜你媽的春!」 
     
      陳統也變了臉色! 
     
      杜小蟲卻若無其事,淡淡一笑。 
     
      「哇操,這樣豪華的一輛香車,弄壞了未免可惜,我坐了你的車,總算領了你 
    的情,但也不能白搭,總得盡一分力!」 
     
      杜小蟲話才說完,馬車已遠遠的將黃小弟等人拋下,轉過了街角。逴「閒人居 
    」也看不到了。 
     
      「多謝了!」陳統說。 
     
      杜小蟲笑道:「哇操,我也沒有跟你安仔細(客氣)你又何必跟我安仔細(客 
    氣)呢?」 
     
      「不是我跟你安仔細,只是你跟我安仔細。」 
     
      陳統又將車門打開,笑著說:「我邀你坐在車內,你卻坐到車頂上。」 
     
      「哇操,攏無妨。」 
     
      「既然攏無妨,你又何必留在車頂?」 
     
      「哇操,既然攏無妨,我又何必進車廂?」 
     
      「唉,沒想到飛天貓的人,是如此安仔細(客氣)的人!」 
     
      「哇操,我也沒想到你不但噁心,還是龜龜毛毛(嚕唆)!」 
     
      陳統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說:「難道你不知車廂內比車頂舒服?」 
     
      「宰羊。」 
     
      「我還在車廂內替你準備了醇酒、佳餚、水查某,這你又怎會宰羊?」 
     
      「哇操,你幹嘛不早說?」 
     
      杜小蟲猛的一個觔斗,翻下了車頂,再一個翻身,便進了車廂。 
     
      醇酒。 
     
      佳餚。水查某。 
     
      陳統果然沒有說白賊(說謊)。 
     
      杜小蟲一翻入車廂,醇酒佳餚就已送到他面前,水查某也已投入他懷中。 
     
      酒菜還冒著白煙,是熱的。 
     
      水查某更是絕色。 
     
      她身上的香,濃得令人魂銷。 
     
      杜小蟲摸了摸鼻子,歎道:「哇操,你真是有心啊!」 
     
      陳統笑著說:「這些全是為你飛天貓準備的,酒菜一直用電磁爐保溫,水查某 
    則一直保持笑容來迎接你,請你將就笑納吧!」 
     
      杜小蟲看了一眼懷中的美人,點頭道:「哇操,怪不得她臉有些僵了!」 
     
      陣統對那女的說:「你可以暫時休息,把臉部掠龍(按摩)一下。」 
     
      杜小蟲又歎道:「哇操,你知道我已經大半天沒進東西,八堵(肚子)早已空 
    空。」 
     
      「所以,我給你準備了醇酒、佳餚。」 
     
      「我也只需要醇酒、佳餚,不需要這個。」 
     
      杜小蟲緩緩的推開了懷中的女人。 
     
      女的一面委屈的看著陳統。 
     
      陳統也無可奈何。 
     
      杜小蟲隨即老實不客氣的端起了酒杯,拿起了筷於,卻連一眼也役有看那女的。 
     
      女的不由氣呼呼的跺了下腳。 
     
      陳統倒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傢伙,安慰了下女的,然後問杜小蟲。 
     
      「你不喜歡查某。」 
     
      「喜歡!」 
     
      「那她水嗎?」 
     
      「水,不過太香了,很嗆鼻!」 
     
      這女的聽了,立刻拿出一瓶青花瓷瓶,在身上噴了嘖,忙陪笑道:「不香了, 
    不香了!」 
     
      陳統也笑說:「對,她已噴了萬能牌清香臭散了,保證不香了,現在你可以把 
    她摟在懷中,絕對不會嗆鼻。」 
     
      「是啊!」女的繕?J氣道:「少年仔,你好酷牠!」 
     
      女的說著又要撲進杜小蟲懷中,杜小蟲手一擋,說:「哇操,你是癢的擋味條 
    (受不了)是不是?」 
     
      「咚咚,酷哥,你這人說話真露骨,我喜歡。」 
     
      「哇操,你喜歡,我可不喜歡!」 
     
      陳統不解說:「你剛眺剛不是說喜歡?怎的現在又不喜歡?」 
     
      杜小蟲反問:「哇操,對於我,你似乎知道得不少?」 
     
      「的確。」 
     
      「我老婆巧貝貝剛嗝屁,你不會莫宰羊。」 
     
      「宰羊。」 
     
      「為了表示對我老婆的愛至死不渝,我決定對查某齋戒三天。」 
     
      「我很難過。」 
     
      「多謝!」 
     
      陳統會意一笑,將女的摟入自已懷中,左手一揮,又推開車門,右手一送。 
     
      那女的立時飛出了車外。 
     
      馬車正奔馳在長街之上,女的就落在長街一旁。 
     
      陳統用的力道恰到好處。 
     
      女的不偏不倚,一屁股正坐在馬糞上,一骨碌又爬了起來,突然破口大罵:「 
    我干,塞咿娘咧,一明老娘來打洞,洞不打不說,還叫老娘吃馬糞,塞咿娘咧,老 
    娘屎潑你祖公!」 
     
      馬車雖然飛快去遠,幾句話總會聽得到的。 
     
      這樣的一個美人,居然這樣子罵人,若不是親耳聽到,實在難以置信。 
     
      陳統當場呆住。 
     
      「我幹,我投降!」 
     
      杜小蟲反倒充耳不聞,只顧喝酒、吃菜。 
     
      陳統好容易回過神來,又笑這:「好佳在這馬車跑得快!」 
     
      「快是快,你還是聽到了,而且還現學現賣,我干!」杜小蟲說。 
     
      陳統校┤,道:「那好像不是女孩子用來罵人的話。」 
     
      「哇操,她本來就不是女孩子。」 
     
      「你想知道我那裡找來的嗎?」 
     
      「那裡?」 
     
      「溜鳥巷。」 
     
      「哇操,什麼溜鳥巷?」 
     
      「就是男人去消暑解渴的地方。」 
     
      「哇操,名宇取得好。」 
     
      「她是溜鳥巷中最美的姑娘。」 
     
      「你是說外表?」 
     
      「去那種地方的人,最注重的也只是外表,?月她肚子裡曰疋草包、菜包,只 
    要外表漂亮就行了。」 
     
      「說的對,反正去那種地方的人,只有一個目的──消暑解渴。」 
     
      此言一落,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似的,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因為,他兩個都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很少沒去過那種地方的。 
     
      陳統笑聲一斂,說:「她這樣罵人可是跌破我目鏡(眼鏡)。」 
     
      杜小蟲淡淡一笑。 
     
      「我也看錯了飛天貓你的為人。」 
     
      杜小蟲這次連笑也懶得笑了。 
     
      他的一雙手,一張嘴,都很忙,很忙。 
     
      陳統也沒有多說,靜靜的陪笑在一旁。 
     
          ※※      ※※      ※※ 
     
      馬車跑得很快。 
     
      杜小蟲才喝下第三杯酒,馬車已出了開封府南門。 
     
      南門一出,道路的兩旁都是樹木。 
     
      此時是初春。 
     
      初春還是很冷的。 
     
      但初春的樹枝,已發出了綠色嫩葉。 
     
      風吹過來,吹來初春清新的空氣。 
     
      杜小蟲突然放下了右手的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稱道:「好爽!」 
     
      「酒菜令你吃的可爽?」陳統這才開口。 
     
      「也爽。」 
     
      「這我就放心了。」 
     
      「香車、美酒佳餚,你給我準備了這許多享受,哇操,不會就只是為了聽這句 
    話吧?」 
     
      「當然不是a」 
     
      「是為了什麼目的?」 
     
      「想請你去見一個人口」 
     
      「什麼人?」 
     
      「十二姑。」 
     
      「哇操,十二姑是什麼人?多老爸是一胎化可沒有兄弟姐妹,那來十二姑?」 
     
      「十二姑不是你什麼親戚,十二姑只是一個查某,一個很動人的查某的稱號。」 
     
      「哇操,我非去不可?」 
     
      「你可以不去,但你一定會去。」 
     
      「哇操,你又不是我八堵(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 
     
      陳統一笑,回答:「到了那個地方,除了十二姑之外,你還可以見到兩個人, 
    這兩個人都是你希望見到的。」 
     
      「哦?」 
     
      「一個是你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骨的人,一個是你愛得入骨的人。」 
     
      「哇操,你在吊我胃口嘛!」 
     
      「人熊難道不是你恨的人?」 
     
      「人熊!」 
     
      杜小蟲眼中寒芒暴閃。 
     
      陳統淡淡地道:「他逃離渡口的時候,不小心堵到哇(遇上我),一來我有幾 
    句話要問他,二來,我想你也許亦要問他幾句話。所以,我也就不客氮,把他留下
    了。」 
     
      「哇操,你真是我八培(肚子)裡的蛔蟲。」杜小蟲說:「我的確要問他幾句 
    話,就怕他不肯講?」 
     
      「這個你大可放心,包在我身上好了。」 
     
      「哇操,你這麼有把握?」 
     
      陳統校┤,笑的非常得意。 
     
      「不是我臭蓋,只要人還在我的手上,我要問的,你飛天貓要問的,我一定有 
    辦法要他說出來。」 
     
      「哇操,你真的有兩步七仔(兩手)?」 
     
      「你最好相信,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好吧,那我愛的入骨……」 
     
      「我知道你這幾天一直在找一個人。」 
     
      「哇操,這個你也宰羊。」 
     
      「我還宰羊,你在找的是什麼人。」 
     
      「什麼人?」 
     
      「阿冰。」陳統道。「一個不是很漂亮,但很耐看的女人。」 
     
      杜小蟲點頭,說:「哇操,你可以去擺攤子替人算命,當半仙啦!」 
     
      「多謝黑洛(?美)。」 
     
      陳統似乎話說多渴了,自已倒了一杯酒,仰頭一乾而盡,黏了黏嘴唇,才又說。 
     
      「前幾天,我在城裡胡家店住宿,半夜突然有陣陣男人濃濁的喘息聲,及偶爾 
    夾著女人的呻吟,把我給吵醒了。」 
     
      說到這裡,他偷瞄一眼杜小蟲,杜小蟲面色似乎在變。 
     
      因此,陳統說話稍微收斂了。 
     
      「我這個人的好奇心向來很重,也就因為這一份好奇心,結果給我救了一個人 
    ,一個中了毒的女人。」 
     
      杜小蟲怔征的望著陳統。 
     
      陳統繼續道:「這個女人在那種情況下上直喊著你的名字,我本以為在她上面 
    的男人是你,心想,這下可以一睹飛天貓的雄姿。誰知,仔細一看乏下,那個男人 
    不是你,而是淫魔「包威」,知道他又在採花了。我本來就已有救人的打算,知道 
    她是飛天貓的朋友,就更不敢怠慢了。」 
     
      杜小蟲恨恨地罵道:「操他仙草牛奶冰,姓包的真是青瞑(瞎眼)了,飛天貓 
    的馬子也敢搞,他倒大霉了,後來呢?」 
     
      陳統即說:「後來,我才知道她原來是江湖上最溫柔的阿冰姑娘,也後來我才 
    知道,原來,她中了淫魔包威的性愛一根草。」 
     
      「現在她又怎樣了?」 
     
      「本來中了性愛一根草之毒的人,必須跟男人上床,才可保住一條命,否則三 
    天之內,會七孔流血捉狂而死!」 
     
      杜小蟲手心在冒汗。 
     
      「好佳在她福星高照,遇上了我,也好佳在我又認識十二姑。」 
     
      「哦?」 
     
      「十二姑在醫術方面算是高人,我想十二姑一定能醫好她,所以我就把她送到 
    了梅花塢。」 
     
      「十二姑就在梅花塢?」 
     
      「不錯。」 
     
      「哇操,看來我是非去一趟梅花塢不可了。」 
     
      「歡迎光臨!」 
     
      「什麼時侯到?」 
     
      「兩天。」 
     
      「太久了。」 
     
      「若是馬不停蹄,一天一夜也可以到,只怕你會擋味條(受不了)。」 
     
      「我向來不怕累。」 
     
      「這正合我心意,我同樣想早一天回到梅花塢,見我的十二姑。」 
     
      「哦?+二姑是你的牽手(老婆)?」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了。」 
     
      「哇操,你們是客兄與蕩婦。」 
     
      「不要這樣侮辱十二姑,她是個很動人又多情的女人。」 
     
      「你很愛她囉?」 
     
      陳統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卻非常迷惘,似乎沉醉在回憶中。 
     
      杜小蟲不聽答覆也知道結果,於是又道:「哇操,我跟你說了大半天的話,吃 
    了你這麼多的好酒好菜,還莫宰羊你的大名,說出去不笑掉人家大黃牙才怪!」 
     
      「人家稱呼我哈巴狗,我本名是陳統,耳朵陳,兩岸統一的統。」 
     
      「哇操,一對狗耙子橫掃華中的哈巴狗。」 
     
      「嘻嘻,原來你也聽說過我。」 
     
      「只要不是井底水雞(井底蛙)哈巴狗這名字一定都知道。」 
     
      「多謝。」 
     
      「我還聽說過你和望雲別莊莊主萬金油是死黨。」杜小蟲沉吟一下,又道:「 
    哇操,莫非梅花塢就在望雲別莊裡?」 
     
      陳統心情似乎很複雜,說:「望雲欲穿的情景已不見了,梅花塢也不在望雲別 
    莊裡,哈巴狗也早已不再是萬金油的死黨。」 
     
      「哇操,這可是號外新聞。」 
     
      「你還有什麼要問?」 
     
      阿冰現在怎樣? 
     
      人熊為誰賣命? 
     
      梅花塢在那裡? 
     
      十二姑又是誰? 
     
      這些問題,陳統都不能回答。 
     
      所以,杜小蟲又何必多問呢? 
     
      他只是笑了笑。 
     
      只是笑了笑,陳統竟似看穿一樣,笑道:「你想知道的兩天後總有解答,你就 
    耐心的等吧!」 
     
      「我等。」 
     
      「還有未到之前,我要送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黑巾。」 
     
      「哇操,幹什麼?玩捉迷藏?」 
     
      「只不過謹慎小心而已!」 
     
      「好一個謹慎小心。」 
     
      「無法度(沒辦法),碰上飛天貓,若不謹慎小心,梅花塢就會成為公共場所 
    ,沒有一點神秘可言了。」 
     
      「哇操,原來我飛天貓是如此令人頭痛。」 
     
      「難道你莫宰羊?」 
     
      「哇操,我這個人就是有個臭毛病,喜歡散播人間愛,有福大家享。」 
     
      「只可惜十二姑喜歡清靜。」 
     
      「黑巾呢?」 
     
      「這裡。」 
     
      陳統的手中已多了一條黑巾,杜小蟲接過,道:「現在就綁?」 
     
      「最好是。」 
     
      於是,杜小蟲二話不說便從容綁上。 
     
      黑巾好厚,厚得就連在咫尺的陳統也看不到。 
     
      眼中有的只是黑暗。 
     
      「哇操,這樣你安心了吧!」 
     
      「多謝。」 
     
          ※※      ※※      ※※
    
      「好香。」 
     
      雖然看不到,杜小蟲總可以聞得到。 
     
      他的鼻子一向很靈,絕不輸給一隻狗。 
     
      花香好濃,但不刺鼻。 
     
      是那種清香的花。 
     
      陳統怔怔的望著車外,喃喃地說:「的確很香。」 
     
      「各式的花種很多?」 
     
      「就一種。」 
     
      「一種?」 
     
      「不信,你可以取下黑巾。」 
     
      「到了?」 
     
      「差不多了。」陳困說,「只要你喜歡,取下黑巾也無所謂。」 
     
      「這麼香的花,不喜歡才怪。」 
     
      杜小蟲話沒說完,黑巾已拉下,雙眼連眨了一陣。 
     
      天還很早,日頭還沒有出來,很快他的眼睛就能夠適應。 
     
      滿山遍野的小花,迎著晨曦在飄揚。 
     
      是梅花。 
     
      寒冬,是梅花正盛的時候。 
     
      初奢,那來的梅花? 
     
      只聽陳統道:「梅花塢的梅樹跟一般的不一樣,它是經過不斷實驗研究,一年 
    裡頭有三季是開著花的所以雖然是初春,梅花還是盛開。」 
     
      杜小蟲欣羨不已,由衷地說:「住在這裡有如世外桃園,真好!」 
     
      「十二姑不想讓這裡成為公共場所,就因為怕被破壞。」 
     
      「人呢?」 
     
      「人在花中小樓。」 
     
          ※※      ※※      ※※
    
      花中小樓。 
     
      名副其實,樓在花叢中,婀娜的聳立著。 
     
      黃昏時分。 
     
      杜小蟲才進入這小樓。 
     
      一來到這地方,陳統就失了蹤,只留下兩個人在廂房侍候杜小蟲。 
     
      對著這兩個人,實在比對看陳統好得多了。 
     
      陳統就像只哈巴狗,很令人噁心。 
     
      他那張乾扁扁的臉,也叫人大倒胃口。 
     
      在馬車上,杜小蟲本來餓得可以把所有的菜一掃而光,但抬頭一看到陳統的臉 
    ,他就翻胃想吐,所以,肚子有五分飽,就快點放下筷子。 
     
      一見到這兩個人,杜小蟲最起碼又可以喝下十罈的好酒。 
     
      這兩個人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杜小蟲盯著她倆不放。 
     
      起先那兩個女的還不以為意! 
     
      杜小蟲最少盯了她們三個時辰,兩個女的終於垂下頭了。 
     
      他心中暗笑:「哇操,我就不相信你們能抗拒得了我多情的眼神,嘻嘻!」 
     
      大概是眼睛瞪久酸了,又還不見陳統,這兩個女孩又不好玩,他索性就倒頭睡 
    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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