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楊花點點春心濃】
午後。
杜小蟲一睜開眼,其中一個女孩送上小點,另一個女孩準備洗操去了。
小點剛吃完,杜小蟲就被她倆請去洗燥。
洗澡的地方佈置的很漂亮,四周掛滿輕紗,池子很大,水上撒滿了梅花瓣,清
香撲鼻,浪漫異常。
「哇操,只是洗個澡,又不是談情作愛,何必佈置如此浪漫。」
杜小蟲穿著內褲跳下池子,就有人叫道:「爺,請你把內褲脫了,別把池子弄
髒。」
「哇操,那門子的規矩嗎?」
「夫人說,男人的內褲最拉撤(髒),一條內褲正面反面不穿個半月一個月,
是不會捨得洗的。」
「哇操,你們夫人很瞭解男人嘛!」
當下,杜小蟲脫掉內褲。
斯時,兩個女孩取來擦身用的刷子二聲不晌,便在杜小蟲身上刷了起來。
杜小蟲大叫:「哇操,你們這是幹什麼?」
「替爺服務。」
說時,刷子直往杜小蟲下部,屁股刷去。
「哇操,這怎麼可以……」杜小蟲大叫。
「嘻嘻……夫人交代,要把這個部位特別洗乾淨些!」
「哇操,你們怎能洗我那『東西』……」
「聽說爺的這東西,有特異功能,非常壯觀,讓咱倆姐妹見識見識又何妨?」
她們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哇操,快住手!」
「不要,除非你那東西讓咱們瞧瞧!」
杜小蟲想了一下,才道:「要瞧也不難,有個條件。」
兩個女孩興奮說:「什麼條件?」
「猜謎語,猜中了就讓你們見識,猜不著就四兩棉花,免談(彈)。」
「沒問題,幾題?」
「一人一題,聽好啦!
第一題,摸摸你的—摸摸我的,拿著你的—塞進我的。
第二題,頭對頭,腿對腿,緊擁糾纏腰對腰,兩個肚臍扭又扭。」
兩個女孩聽了,不由踱著小步,搔首弄姿的搜答案。
杜小蟲見了,暗道:「機會來了,卡緊栓(快溜)!」
他悄悄爬上池子,穿上擺在一旁乾淨的衣服,舉步欲走,突然陳統出現了。
兩個女孩一見陳統出現,便不敢胡來,立刻垂首站在一旁。
陳統笑得很曖昧,說:「來的正是時候,洗得還舒坦?」
杜小蟲笑了笑,道:「哇操,你那個『東西』被包上保鮮膜,請問你舒不舒坦
?」
「哈哈——」陳統說:「請隨我來。」
杜小蟲回頭對兩個女孩扮了個鬼臉,即隨陳統走出浴池,穿過一條花徑,進入
花中小樓梅花塢除了梅花,再看不到第二種花。
※※ ※※ ※※
黃昏。
突然飄下了細雨。
山中立時激起了漫天的水煙,形成更浪漫,飄逸的景致。
杜小蟲被這飄逸,脫俗的景致吸引住了。
「哇塞,簡直媽的不是在人間。」
「你這句『他媽的』,就把整個風情破壞了。」
「歹勢(不好意思)!」
「到了。」
人在輕紗後,凝視著樓外迷濛的景色。
不知她在哀愁,還是沉醉。
由輕紗透出來的背影,婀娜多姿,那副身材宛如沒穿衣服的裸體,非常動人。
陳統進來的時候還是陳統,這下子,彷彿已變了另外的一個人。
他的目光癡了,神情他已癡了?
杜小蟲的目光一接觸型月影,捨不得移開,像是釘住了。
「停!」
陳統停下腳步的同時,他的腳步亦停下,癡望著那佇立的背影。
「哇操,有這麼帥的妞,為什麼不早講。」杜小蟲埋怨道。
陳統臉上閃過一層陰影,說:「你別動歪腦,她已經名花有主死會啦!」
「對手強不強?」
陳統的臉色難看極了。
杜小蟲似乎沒看見似的,又道:「不強的話,還可以拚一下。」
陳統不悅地說:「你想故事重演,再來第二個巧貝貝是不是?」
聞言,杜小蟲不再吭聲,臉上抹上一片悲傷。
此時,那人緩緩的回過身來。
飄逸。
婀娜。
脫俗。
腰似柳。
眉如彎月。
還有那若隱若現………啊!性感!
一靜,一動,無一不美,無處不美。
杜小蟲旋即忘了悲傷。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一雙眼,應該放在那裡?
他是男人。
一個正常的男人。
那女人身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衫,一頭秀髮,一張悄臉,也用淡紫色的輕紗罩著
,依稀只見一個淡淡的輪廓。
很美很美的一個輪廓。
就這樣一個輪廓,已教人心旌蕩漾。
要是沒有了那襲衣衫,那重輕紗………哇操!
那還得了?
簡直會爆炸。
杜小蟲心中暗叫:「哇操,天生尤物,天生就是男人的寵物。」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簡直就像個賊似的。
淫賊!
雖然像淫賊,但比起陳統,杜小蟲已經可以算做君子。
你有沒有見過牛眼?
陳統的一雙眼就像牛眼一樣睜大。
他躬著身,偏看頭。
他伸長了脖子,張著一張嘴—就像哈巴狗一樣,口水「滴嗒滴嗒」流著。
一雙眼就像一雙手,就像要撕下那女人面上輕紗,撕開那女人的衣裳。
同時一張嘴流著口水,就像要把那女人活吞。
他像似那上了天,但突然又彷彿由高高的天上,直摔了下來。
他面上的肌肉痛苦的一陣痙攣,痛苦的將眼移開,垂下頭去。
那女人卻沒有注意陳統,視線停留在杜小蟲臉上,身上。
「每天的黃昏我都佇立在這裡,看著滿山遍野的梅花,把自己沉醉在詩情畫意
中,十年了,我始終沒有厭倦。」
她說話的聲音同樣動聽。
杜小蟲輕聲道:「你有心事?」
「每個人的心中多少都會有事,若是沒事,這人就是白癡。」
「哇操,我情願是個白癡。」
「可惜你不是白癡。」
「所以我來了。」
「人家都叫我十二姑。」
「哇操,你也就是我要見的人,唉!」
「你在歎息,是我的人讓你失望?」
「不是失望,我是在歎,為什麼不早幾年就認譏你。」
十二姑抿嘴一笑,說:「你嘴很甜,很會逗人開心。」
「你開心嗎?」
「我有心事,我一直想著一個人,我人在這裡,心卻不這裡。」
「真巧,我也一直在想著一個人,卻不是你。」
「十二姑當然不是你想的人。」
陳統突然插嘴,語聲中竟帶著些嫉妒。
杜小蟲一笑,道:「你在虺肚(嫉妒)!」
「沒有。」
陳統否認,但臉上卻紅了。
十二姑並未在意,說:「你想的那個人不在小樓中。」
「哦?」
「阿冰雖然不在這裡,離這可也不遠,阿冰就是你想念的人?」
「嗯!」
「要見隨時可以見!」
「她可好?」
「莫宰羊。」十二姑說:「這句話你應該問她,你何不等見到她的時侯再問?」
「我可以見她?」杜小蟲急問。
「當然可以。」
「人呢?」
「在這裡。」
「哇操,你這人有點老番顛,剛剛說不在這裡,現在又說在這裡a」
杜小蟲嘴裡雖這麼說,但仍忍不住展目四顧,小樓中只有陳統、十二姑。
十二姑輕笑道:「笨蛋,這裡未必這裡,這裡的房子不是只有小樓而已。」
她的笑聲,同樣動聽,同樣迷人。
「哇操,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她?」
「這麼多天你也等了,人既然在這裡,你又何必心急?」
「哇操,你在玩我?」
「我那來閒工夫玩你?」十二姑又道:「你一直只在想她?念她?」
杜小蟲說:「我飛天貓在江湖上的知名度,並不輸給麥克傑森,你若不是古井
水雞(井底蛙),跟得上潮流,就該知道我還有十八女金剛。」
聞言,十二姑突然冷笑道:「天下鳥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樣心!」
她冷笑的聲音,可就不怎樣動聽,不怎樣迷人了。
杜小蟲一怔!
「哇操,什麼心?」
十二姑恨恨地道。「你們男人的心,簡直就像灘爛泥,堆到那裡,就爛到那裡
。」
「變態。」杜小蟲暗想:「這查某一定是被男人幌點(遺棄)了。」
杜小蟲一笑,說:「十八女金剛我現在不想,我現在想念著的是另外一個。」
「什麼?又還有?」十二姑氣死了。
「哇操,是一個男人。」
「男人!」十二姑險些暈倒:「我的媽呀,你還喜歡男人,你是雙性戀?」
「哇操,你是內分泌失調,神經過敏,昨個閉結(便秘),今個性愛大發燒。」
這次卻倒十二姑怔住了。
「哇操,那個男人,是人熊。」
聞言,十二姑稍稍釋懷。
「我要問他幾句話。」
「容易。」
回答的是陳統,他就像哈巴狗的垂首站在一旁,等待服侍的機會。
「怎麼個容易?」
「在咱們之間談出一個頭緒的時候。」
杜小蟲笑了。
「終於談到重點啦!」
十二姑沒有反應,依然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她的目光又移向樓外。
杜小蟲繼續道:「香車、醇酒佳餚,外加叫人跌破目鏡(眼鏡)的查某,再把
老子接到這地方來,當然有你們的目的,我正要問這目的何在?」
「咱們坐下再說。」
「哇操,說的也是,再站便秘都要溜出來透氣啦!」
十二姑淡淡一笑,移步走向小樓當中,在綢燈前的檀木桌坐下。
哇操!
就連走起路來,她也是風姿綽約,引人遐思。
這樣的女人實在沒有幾個。
只可惜她內分泌有些失調。
天公怕是公平的,天底下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杜小蟲也不客氣。
陳統亦像哈巴狗,在一旁坐下。
十二姑素手輕輕一拍,兩個小丫環旋即從屏風後轉出。
水晶盤旋即送上。
「哇操,是冷盤。」
「糖醃梅子,開味菜。」
「哇操,有糖醃梅子,應該少不了梅子酒吧!」
「道地的桂花酸梅茶也有。」
「酒算了,決定事情會比較阿莎力(乾脆)些—大家也爽。」
「好!」
十二姑話聲才落,酒已斟上。
「這梅子酒不加任何防腐劑,道地的。」
杜小蟲呷了一口。慢幔品嚐。
「果然是道地的。」
杜小蟲一杯酒還未喝完,一面牆上的布幔突然拉開,眼前立即出現丈高的壁畫。
杜小蟲只是一瞥,他就驚叫:「哇操,酷呆了!」
「你看清楚這面壁畫。」
十二姑的目光,語聲,也變的凝重起來。
「我已看清楚!」
「壁上畫著什麼?」
「哇操,好像一個人!」
人!
的確是人。
一個極栩如生的人!
朱唇皓齒,鳳目龍眉,年紀三十五左右,身材頎長。
這個人面上五分冷傲,五分溫柔,看似有情,又似無情。
好風流、瀟灑、俊秀的一個人!
天地間若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這個人必定迷倒不少人,害死不少人。
果然有這樣的一個人。
十二姑輕輕一歎,說:「窮我十年心血,盡我一生所學,我也只能得他三分神
韻,七分模樣。」
杜小蟲疑信參半道:「哇操,你太誇張了吧?」
「一點也不。」
「哇操三分神韻,七分模樣,就已這樣子驚人,若是十分神韻,十分模樣,那
不要橫掃江湖,驚天地,動鬼神?」
「也沒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也差不多了?」
「哇操,他就是把你幌點的酷哥?」
十二姑怔了怔,問:「你說什麼幌點?」
「哦,我問他到底是誰?」
「你知不知道有個望雲別莊?」
「知道,莊主就叫萬金油。」
「你到底也知道他。」
「哇操,只不過是馬路消息而已,莫非這畫中人就是他——萬金油?」
「正是萬金油!」
「名孛取得好,跟他人很速配。」
「怎麼說?」
「家常必備良藥,出遊別忘了它。」
十二姑又笑了,說:「你這人很趣味。」
「哇操,這個人我總得找他談談。」
「為什麼?」
「你瞧他一股鴨霸(霸道),一副吊裡雞爪(神氣)模樣,叫人看了很賭爛(
不高興)。」
「他本來就是鴨霸(霸道),自傲的人,而且殺人像呷飯一樣,簡直就是冷血
動物。」
「可是江湖上傳言,萬金油是個多情種子,是查某隨身必備良藥咄!」
「只可惜這麼說他的人,全是野花野草。」
「哇操,他也愛打野食。」
十二姑突然激動了起來,道:「他愛打野食,但在他的心裡卻沒有野花野草,
什麼花也沒有,草也沒有,有的只是麻將、四色牌、溜鳥!」
「哇操,他喜歡拔繳(賭博),和溜鳥?」
「幾乎就是他的命根子似的!」
「唉,一個男人染上了這些嗜好,又怎能有情?又怎不無情?」
「你明白最好。」
「難怪他一副鴨霸吊樣。」
頓了頓,杜小蟲又笑道:「一個人一生要活得多彩多姿,有機會就得樣樣都學
,以前一直想和賭神周潤發砌磋一下賭技,找不到機會,萬金油也算是個機會!」
「我給你這個機會!」
「哇操,你要去找他?」
「我還要你去對付他!」
此言一出,杜小蟲哇哇叫道:「哇操,這當上大了。」
「你不願意?」
杜小蟲不答,反問:「你跟他有仇?」
「恨,算不算是仇?」
「哇操,你恨他?」
「恨之入骨。」
杜小蟲暗忖:「哇操,查某會對一個男人如此恨,百分之百是被幌點(遺棄)
,呷香蕉皮了。」
想畢,杜小蟲試探問道:「幹嘛恨他?」
他這一句話簡直是脫褲子放屁,很無聊的一句話。
只聽十二姑冷冷地說:「這與你無干,你不必知道,也不必雞婆。」
陳統插嘴道:「你要知道的,要雞婆的只是一件而已。」
「那一件?」
「萬金油是十二姑所恨的人,你得替十二姑幹掉這個傢伙。」
「哇操,就只是恨便幹掉他,而我跟他並沒有結仇。」
「恨已入骨,沒有結仇,幹了不就有仇。」
「哇操,這算那門子的話?」
「哈巴狗的話,十二姑的話。」
「哇操!這沒道理的事,我不能答應。」
「你必需答應!」
「為什麼?」
「阿冰的一條性命,人熊的幾句話。」
「哇操,你們這是威脅?」
陳統硬道:「我實在不願意用到威脅這難聽的字眼,但你若是一定要強迫我用
,我也無可奈何,只好用啦!」
杜小蟲沉默了。
「你既然有意與他砌一下,現在正是機會,一舉兩得,又何樂而不為?」
杜小蟲還是沒有吭聲。
陳統軟硬兼施說:「他又不是什麼好人,你用不著過意不去,也許當你跟他砌
磋時,還會發現驚人的內幕,到時你可能不只一舉兩得,你不妨考慮考慮。」
「我正在考慮。」
杜小蟲確實在考慮。
他也在好奇,到底會有什麼驚人的內幕?
陳統也沒有再騷擾他。
小樓中靜了下來。
雨還在飄著。
風還在吹著。
半晌,杜小蟲才幽道:「哇操,人熊的話我可以不問,阿冰的性命我卻不能不
顧的。」
「你是答應了?」陳統笑問。
杜小蟲道:「哇操,在你們淫威的逼迫下我能拒絕嗎?」
「飛天貓一言十鼎,言出必行,意無反悔!」
「哇操,我已經快喘不過氣了,你又何必再加一鼎來扣我、壓我?」
「不敢不敢。」
「九鼎變十鼎,還說不敢,你他媽的很會死賴咄!」
「只是加重語氣罷了。」
杜小蟲無限失望道:「我對於你,十二姑,還有這個地方,本來就有一份好感
,發生了事,即使不要我插手,說不定我也會插手,現在我雖然插手了,這份好感
卻已蕩然無存,悲,悲呀!」
「真是可惜。」
杜小蟲伸了一個懶腰,踢了踢腿,道:「哇操,這件代志(事情)我也懶得再
浪費口水,你們就詳細說了吧!」
「當然,當然!」
陳統呷了口酒,潤了潤喉嚨,才又說:「這得從萬金油這個人說起,萬金油這
個人你瞭解的或者只是馬路消息,一些皮毛,而我卻很清楚,清楚得連他穿幾號內
褲都知道。」
杜小蟲冷笑道:「我並沒有忘記你跟萬金油本來是死黨兄弟。」
話中充滿了諷刺。
陳統只當沒有聽見,繼續說:「這個人一向心高氣傲,沒有把人放在眼裡,他
曾經誇口,早晚總要幹幾件驚天動地的事情,才不枉他來到人世間。才對得起他自
己,以及他的爸爸媽媽。」
「哇操,他很孝順嘛!」
杜小蟲不再插嘴,靜靜地聽著。
陳統接著道:「他並役有凸風(吹牛)這十年內,確實幹了好幾件大事,只可
惜沒有一件成功,不是半途給人擋了,就是給人捷足先登!
跟他作對的就是十二姑。
說真的,若是面對面接觸,我們拚死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所以得勝,全憑我們消息靈通,因為望雲別莊中有我們的線人(臥底)。」
「哇操,難道萬金油不會懷疑?」
「就因為他已經懷疑了,所以不再相信任何人,現在,他只相信一個人。」
「誰?」
「他自已。」
「哦?」
「線人有消息傳來,他又在計劃大幹一番。這一次,是他暗中計劃,他親自挑
選人手。
沒有人知道他在計劃什麼,我們的線人,也只不過知道這次的計劃,命名『
X計劃』,只不過知道他要找的是什麼人!」
杜小蟲越聽,興頭越大!
「他秘密寫信,秘密召集人手!」
杜小蟲忍不住插嘴:「哇操,有書信就不會有秘密。」
陳統點頭道:「飛天貓不愧是飛天貓,所以我們知道他寫信給什麼人?」
「什麼人?」
「霹靂手、千面人、毒千里、賊秀才,以及人熊等五人。」
「哇操,一流的爆破專家,一流的易容大師,一流的使毒名家,一流的偷竊祖
宗,還有一流的職業殺手,嘖嘖!」
「這五個一流的人聚在一起,足以令天下大亂,再加上一個萬金油……」
「唉,那就操翻天。」
「不錯,他要幹的事情到底轟動到什麼地步,實在叫人難以想像。好佳在,我
們的線人想盡辦法,總算偷看了他五封信的內容!」
「哇操,你們那位線人狠能幹嘛!」
「多謝黑洛(誇獎),信中並役有提到x計劃的內容,只是要他們五人二月十
四之前抵達望雲別莊!他們每人的酬勞不一樣,但每人的酬勞卻大得驚死人!」
「哇操,這x計劃很耐人玩味了!」
「第一個辦法不成,我們只好採取第二個辦法。
我們試圖擋下他所約的五個人之中的一個,用雙倍的酬勞,收買他,私下替我
們效力,必要時伺機從中破壞!」
「哇操,這手段很奸!」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也是個很好的辦法,誰知我們都失敗。
霹靂手的家到處都是火藥,一不小心就踩到火引子爆炸,我們只好在外面等,
怎知,他卻從秘道溜了。
千面人離開的時候,我們根本莫宰羊?他易容的本領,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毒千里一輩子大概還沒有做過什麼大事,沒見過什麼世面,一接到信,就像中
了六合彩似的。立即飛馬離家。
可笑的,我們的人還沒到呢!
賊秀才到底是偷雞摸狗出身的,他的手雖然靈,膽子未免太小,一見到我們,
便嚇得屁滾尿流,從後院越牆溜了!」
「只有人熊……」
「哇操,人熊怎樣?」
「這個人百無禁忌,又愛現,最好找的,只可惜我們找到他的時侯,他已是個
半死人!
二月十四前他的傷勢並不一定會痊癒,他即使答應我們,萬金油也未必會再用
他!」
杜小蟲這下沒有再開口。
陳統似乎很瞭解萬金油這個人,道:「憑他的經驗,人熊的傷勢很難瞞過他,
這樣重要的計劃,他當然絕對不許發生任何紕漏,所以,也當然不會要人熊這個人
了。」
「哇操,也許再沒有辦法之下,他還是會再用人熊!」
「這只是也許,而我們不能做只是也許,沒有把握的事情!好佳在,老天有眼
,在這個時候我們遇上你,飛天貓!」
「哇操,我?」
「是的,你飛天貓的年紀、身材,正好跟人熊差不了多少。」
「哇操,他那有我少年?」
「他只是比較操老(老相)。」
「好吧,就算他較操老(老相)好了,還有呢?」
「你飛天貓的武功、膽識,更在人熊之上!」
「你不怕穿梆?」
「霹靂手、千面人、毒千里、賊秀才、人熊他們五人各居一方,不可能彼此認
識!萬金油選他們五人,也只是聞名,同樣不認識他們五個,同樣不認識人熊!」
「你這麼有把握?」
「給他送信的人,是經過幾番打探、追尋、盯梢,才找到人熊,把信交到他手
上!」
「賣屎(不行),還是會穿梆。」杜小蟲道:「給他送信的人當然認識人熊囉
!」
陳統一笑,說:「天底下的專就是這麼湊巧,這個人正是我們在望雲別莊的線
人!
所以,你去到望雲別莊,你就是職業殺手人熊,送信的人自會承認,萬金油也
會相信。
因為,他不認識人熊,同樣也不認識飛天貓你,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哇操,你是要我冒充人熊混進望雲別莊?」杜小蟲簡直不敢相信。
「不錯。」
「你是要我參與萬金油的x計劃?」
「也不錯。」
「你是要我伺機暗通消息,好讓你們捷足先登,即使不能也要從中破壞,好讓
萬金油x計劃失敗?」
「正是!」
「哇操,還有沒有?」
「沒有。」
杜小蟲突然感歎道:「天底下的事,真他媽的鮮,向來只有別人冒充我飛天貓
,沒想到今天換成我要去冒充別人,唉,真是氣死人。」
「氣死,驗無傷,你最好別氣。」
杜小蟲心中一動,突然道:「我到開封府不過半個月的事,你認識我也不過二
三天,十二姑一直在梅花塢,當然不會清楚我,認識我的,只有你,操你奶奶的,
這一切想必都是你出的點子,是不是?」
陳統笑得非常得意,說:「十二姑由我作主,我的點子她當然會同意!」
「好一條哈巴狗,好一個點子!」
「你太黑洛了(過獎)。」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
「莫宰羊。」
「請你轉過身去,然後把腳倉(屁股)翹高一些。」
「幹什麼?」
「先別問,待會你就會宰羊,保證有你意想不到的代志(事情)發生。」
陳統一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不由好奇心起,轉過身子,把屁股翹得半天
高。
「飛天貓。這樣夠不夠高?」
「夠是夠,不過,你要是還能再高,就再高一些。」
聞言,陳統又再把屁股翹高。
「飛天貓,已經到極限,不能再高了。」
「行了!」
杜小蟲上前,在陳統的屁股上摸了摸,又問:「你腳倉(屁股)有沒有洗乾淨
?」
「有,我還用刷子特別刷過。」
「很好。」
說著,杜小蟲抬起右腳,在他屁股猛踹下去。
「你媽媽的,老子最想幹的就是操你腳倉(屁股),呷屎去吧!」
陳統一個不穩,踉蹌向前衝了十數步,「噗咚」一聲,趴在地上。
「飛天貓——你玩我!」
「嘻嘻,玩你又怎樣?」
陳統打又不能打,只有氣得牙癢癢的。
杜小蟲回頂他道:「哇操,免氣,氣死,驗無傷哂!」
陳統頹喪坐下,緊緊地閉上嘴。
杜小蟲話鋒一轉,若無其事的問:「我什麼時候動身?」
陳統不得不開口答道:「時間還多著,你再多待一兩天,摸清楚人熊的個性,
問明白人熊的作風,再動身也不遲,免得一去就漏氣,把飛天貓你的名聲砸了,我
們可負擔不起。」
「哇操,人熊的個性?看好……」
話聲一落,杜小蟲便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
他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笑聲簡直就像是人熊的一樣。
好狂的笑聲。
好囂張的笑聲。
陳統當場楞住了。
他也聽過人熊的笑聲。
笑聲突的斂住。
杜小蟲再問:「哇操,人熊的作風又啥款?睜大目啁(眼睛)看好清楚!」
「喔……」
陳統如夢初醒,張著嘴,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嫵——」
怪叫一聲,杜小蟲的身子突然離椅飛起,箭一樣飛向窗前。
人在半空,劍已出鞘!
劍光一閃,窗前一個鳥籠從中斷為兩半,籠中的鸚鵡嚇呆了,仍呆呆地站立在
上半的籠中。
杜小蟲人劍穿窗而出,飛出了窗外,飛入梅林之中。
鳥籠要是人頭,人頭已經在劍光中飛離了脖子!
陳統面色驟變!
想起剛才屁股被杜小蟲踹了一腳之事,心裡突然舒服多了。
覺得那是幸運的一腳!
十二姑臉上雖然蒙著紗巾,看不到她神倩的變化,露在外面的一雙美目,已經
驚訝的睜得像荔枝一樣,又大又圓。
「哇,好帥的一劍!」她讚歎。
歎聲未了,只聽一聲:「我來哂!」
杜小蟲人劍已從窗外飛了回來!
陳統又驚又懼,不由做出自然反應。
他反手握住了插在腰後的狗耙子。
怎知,杜小蟲只是飛回原來的地方,坐回自己的椅子。
杜小蟲冷笑道:「你媽媽的,我這兩手可像人熊?」
「哇!我的親娘祖奶奶!」
陳統捏了一手的冷汗、整個人虛脫了一樣滑靠在椅背上。
杜小蟲收劍,笑道:「哇操,你腎虧啦!」
陳統這才吁過口氣,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咦,你不是石子當兵器?」
杜小蟲一笑,道:「我也會用劍,而且並不在人熊之下,你剛才不是也見識過
了。」
陳統心頭又是一凜。
他承認杜小蟲的話,沒有一些吹噓。
因為,他見過人熊出手。
人熊使劍,的確不如杜小蟲。
杜小蟲會用劍,而且用的如此高桿,可是出乎江湖人的意料之外。
只因杜小蟲向來給人的印象,都是石子當兵器,身上根本不帶任何兵器。
這都怪他自己懶。
他現在這支劍,還是用「鳥」買來的,正好派上場。
想到劍,他又想起叫「小貓」的性感女郎。
同時,也想起還要問人熊的話來。
陳統沒有話說。
杜小蟲卻道:「哇操,你看我還需要摸清楚什麼?明白什麼嗎?」
陳統說:「即使不需要,我想,你還是見他一面的好。」
「不錯,我是還要見他,除了他,還有阮牽手(我老婆)阿冰。」
「沒問題。」
「他們人在那裡?」
「一個在梅園,個在豐都園。」
「梅園遠還是豐都園遠?」
「梅園。」
「哇操,那我就先走一趟豐都園。」
「這也好,我這就領你到地牢一探人熊,再往梅園見你牽手阿冰。」
「哇操,你把人熊囚在地牢,不是說在豐都園嗎。」
「豐都園和豐都城意思一樣,豐都豐都也就是離地府不遠,地牢不就等於地府
。」
「哇操,你把他怎樣?」
「我沒有把他怎樣。」陳統說:「護送他回來的是大小菜鳥兄弟,不是我,我
一直不是在你身旁?至於,菜鳥兄弟有沒有把他怎樣,這我就莫宰羊啦!」
杜小蟲沉吟了下,道:「你媽媽的,還真會演戲,反穿皮襖,裝羊(佯),菜
鳥兄弟不也是你的死黨。」
「沒錯。」
「人熊傷在我手上,除了右肩的傷口,其它的大概也應該痊癒了。」
「沒有。」
「不可能吧!」
「不止沒有,甚至比原來的還要重。」
陳統又笑,笑得非常奇怪,非常陰沉。
地牢陰暗而潮濕。
「吱吱!」
老鼠四處嬉戲,彷彿沒把人放在眼裡。
偶爾還瞪著人「吱吱」亂叫。
人熊,簡直連條狗熊都不如。
他就像爛泥上的一條死蟲。
惡魔島上的死囚。
他兩眼深陷,像兩個窟窿。
他面容憔悴,像吸血殭屍。
身上的衣服破碎得比乞丐穿的還要破。
身上的傷口沒有包紮,而且開始潰爛,老鼠不時跑近他身前,伺機舔了舔潰爛
的傷口,或者叨走破碎的衣服。
人熊簡直不能算是人了。
人起碼還有自尊。
他連一點自尊也沒有,任鼠輩隨意欺辱。
一個人活到這款地步,還有什麼意思?
菜鳥兄弟果然記著他的好處,果然對他特別加以照顧。
地牢本來沒燈火,現在有燈火?
燈是陳統帶來的,他順手把它吊在壁上。
燈火一亮,那些肆無憚忌的鼠輩,才稍微收斂,四處逃竄,剎那間,便溜得精
光。
燈光照亮了人熊。
杜小蟲幾乎不敢相信。眼前像死蟲癱軟在地上的,就是那天盛氮凌人,風流倜
儻的人熊。
人熊見了燈光,勉強抬起頭來。
一看見杜小蟲,人熊散渙的眼神立時就凝聚,他臉色更慘白。
「你來了,好!很好!」
他慘笑,掙扎著坐起了身子。
「好嗎?」陳統冷冷的望著人熊:「我看你一點也不好!」
「哈巴狗,你也好不到那裡去,你是狗屎呷入脾也香的小人,你不要以為我人
熊是一個貪生伯死的人!」
人熊氣得吸了一口氣,竭力想挺起胸膛。
只可惜他胸前的肋骨,最少已有兩根斷了。
他這一動就是撕心裂肺的一陣劇痛,猛一陣咳嗽,半挺起的胸膛一下子又縮了
回去!
陳統見了,冷笑道:「我並沒有說你貪生伯死,我只知道你賴活到現在,還沒
有嗝屁呢!」
人熊如果不是貪生伯死,就不會忍受菜鳥兄弟這許多侮辱,就不會活到現在。
活得連鼠輩都要欺負他。
這正好說中了人熊的心坎兒,人熊的意志剎那完全崩潰。
他扳著臉,色厲內荏,叫道:「你們到底要把我怎樣?」
陳統搖搖頭,說:「我們根本沒有意思再拿你怎樣,你對我們已沒有一點用處
,你現在是屬於飛天貓的,飛天貓要拿你怎樣就怎樣,我們無權過問。」
人熊一怔,轉望杜小蟲。
杜小蟲面色冷冷,心中卻替他感到悲哀。
「飛天貓!」
「幹啥?」
「你打算把我怎樣?」
「哇操,你連狗熊都不如,身上也沒剩幾兩肉,燉紅燒肉,肉不夠,做糖醋排
骨肉又太硬。
所以,自己應該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別問我打算把你怎樣,我也不想把你怎樣
!」
人熊低下了頭,幽幽地說:「我宰羊,但你也該宰羊我還年青,還沒娶某,還
沒活夠,我不想這麼快就向這刺激多采的江湖說再見。」
杜小蟲冷笑,道:「哇操,你殺人的時候,有沒有這樣替別人想一下?」
人熊沒有作聲。
「狗改不了呷屎,你若活著,活回以前的人熊,又會有更多的人要死!」
人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痛挺起了胸膛,道:「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放過我
。」
「你知道就好。」
「我不會向你乞命求饒,我只求你乾脆點給我一個痛快,做鬼我也會感激你。」
「想要死的痛快,可以,你只要老實回答我一句話。」
「好,給我劍!」
杜小蟲手一揮,劍出鞘飛出,「颼」的一聲,釘在人熊面前地上!
人熊雙手顫抖著握住了劍柄,感繳道:「多謝!」
「免細利(不用客氣)!」
「請問!」
「顧用你殺我的是什麼人?」
人熊淡淡地說:「我不是一個雜牌職業殺手,是純種的,純種的職業殺手目的
只在賺錢,只在殺人,至於要殺什麼人、頭家是誰?都不重要,也都不是問題!」
「我宰羊。」
「多謝你瞭解。」人熊又道:「他約我是在深夜,是在南城一幢簡單的大堂見
面!」
「哦!」
「堂中無燈,他又背著月光,我看不清楚他,也沒有問他是什麼人?」
「哦?」
「但我卻偶然一抬頭,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瞄見匾額上的兩個字。」
「哇操,那兩個字?」
「閒人!」
「閒人?」
杜小蟲雙眼霍地一張,似是在人熊話中找到了什麼。
「我所知道的就這些!」
杜小蟲陷入沉思當中……
人熊雙手緩緩的拔出插在身前地上的劍!
「飛天貓,我在地府等你……」
話聲未了,他手腕一翻,使勁將劍刺進自己的胸膛內!
利劍穿心!
他憔悴的面容猛的痙攣一下,雙手又把劍拔出,擲向杜小蟲。
「飛天貓,再見……」
血從劍尖滴下?
血從人熊的胸膛標出!
叫聲一落,他便倒在血泊中!
「哇操,拜託別再見了!」
杜小蟲微喟,轉身走出地牢,走入梅林霧中。
夜更深了。
霧來了。
霧走了。
小樓人影幢幢。
一張桌子,圍坐看四個人。
「嘩啦啦……」
小樓裡不時傳出洗東西的聲音。
很熟的聲音。
哇操!
是麻將聲。
「誰出牌啦?別站著茅坑不拉屎,快出牌!」
「么雞!」
「碰!」
「胡了,你別碰了,十三麼啊,連莊,十一番。」
「你媽媽的,到底會不會打麻將,獨張你也打,死三八!」
雨聲,人聲,麻將聲,聲聲入耳。
「嘩啦啦……」
牌又重新砌好。
「小心點打,別再讓冰姐連下去。」
「是啊,誰再打給她吃,就罵得她體無完膚,操番她!」
「格格,你們有風度一點行不行,玩麻將是純消遣,最重要的是要大家黑皮(
快樂)的。」
「說得好!」
這一句不是其它三人說的,是在阿冰身後晌起。
阿冰一驚回首,就看到了一個人。
杜小蟲!
「老公!」
阿冰欲站起了身,撲入杜小蟲懷理。
阿冰也叫杜小蟲「老公」。
杜小蟲的心中一陣刺痛。
阿冰的臉上,卻是一片羞紅。
她自己也感覺到了。
一起身她就栽向地上,顯然她並沒有完全康復。
她並沒有栽倒地上。
杜小蟲一伸手就將她扶住,將她摟入懷中。
「哇操,還能打麻將,身體應該沒問題了吧?」
阿冰埋怨說:「我若不打麻將,病不但好不了,可能還會無聊悶死。」
「你能打麻將我就放心了。」
「這些人的牌技太遜了,一點也不刺激,我還是喜歡回去跟姐妹們玩,你什麼
時候帶我回去?」
阿冰依然偎在杜小蟲懷中。
兩人之間的話越說越小。
細語喁喁。
陳統連一句也沒法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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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