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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漢腳與丐仙

                  【第二章 丐仙好事送鳳爪】
    
      打從有人類以來,人的好勝心,就非常之強烈!
    
      所以,「博彩」很早就出現在社會中。
    
      羅漢腳奚帥來到一間賭場內,只見裡面萬頭鑽動。
    
      有些穿得很光鮮,有些穿的只是粗長麻布;然而,除了注碼分大小之外,勝負
    時的瘋狂並無差別。
    
      「四五六!」
    
      「一二三啦!」
    
      這邊呼吆喝六場骰子,那邊打槓檯凳的賭牌九。
    
      奚帥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找阿草,可是人太多了,究竟誰是阿草呢?
    
      儘管蔡氏夫妻詳細描述過,奚帥仍未發現阿草蹤跡。
    
      「他娘的,怎麼找嗎?」
    
      他靈機一動,把一名賭場打手拉到旁,賞了他一綻碎銀,道:「阿草在那裡,
    麻煩你找一下。」
    
      打手朝他打量了一翻,見之手無寸鐵,起碼不是來鬧事的,因此便將銀子收下
    ,反問道:「可是姓蔡的?」
    
      「對了,就是他!」
    
      對手將奚帥帶近一張賭桌旁,伸手為他指方向。
    
      奚帥發覺那個叫「阿草」的年青人,年紀果然和他差不多。
    
      「他媽的,有夠倒霉。」
    
      阿草正輸得滿頭大汗。
    
      奚帥一聽,心中嘀咕:「我才倒霉呢!正在爽,就被你老子叫來這裡受罪。」
    
      只見他們賭的是「牌九」,而且有人正出老千。
    
      俗話說:「十賭九騙」,以前就這樣,奚帥當然明白這道理,所以他不賭,要
    賭就非贏不可。
    
      既然非贏不可,那對每一種賭博,都要精通,而且包括那些五花八門的騙術在
    內。
    
      阿草輸掉了最後一注,但他仍沒意思要走。
    
      奚帥見他向人借錢,那人沒有理會他。
    
      於是,他乘機過去搭訕,道:「老兄,你手氣很背嘛!」
    
      「他媽的!」阿草怨道:「我很少到這種場所來,想不到一來就這麼衰。家母
    已經八十多歲,又有病在身,我這樣子回去,真不知道怎麼交代?」
    
      聞言,奚帥以為找錯了對象,馬上又問道:「你貴姓呀?」
    
      「我叫蔡阿草。」
    
      奚帥心裡暗暗笑道:「這小子真會說謊,幸好我不是個笨蛋。」
    
      他卻一本正經地,沒有笑出來,對阿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贏一點錢
    回去,給老媽買藥是不是?」
    
      「是呀!可惜我口袋裡空空。」
    
      奚帥把腰間的錢袋一揚,笑道:「我可以借點錢給你,但你用什麼抵押?」
    
      阿草摸摸後腦勺,又摸摸他的衣袋道:「我身邊沒有貴重的東西,但我可以用
    人格擔保。」
    
      「鮮啦!我們剛剛認識,我那曉得你的人怎麼樣?」奚帥半開玩笑的道:「除
    非用你的性命。」
    
      「好吧,就用我的性命。」
    
      哇操,想不到阿草竟然會毫不考慮答應,他真的是賭贏了。
    
      奚帥不禁笑道:「我只不過跟你開玩笑,你可別拿著棒錘屍——當真啊!」
    
      阿草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可以。如果我輸了,我再無話可說,性命是你老兄
    的,我知道我會贏,一定可以翻本的,求求你幫幫我。」
    
      奚帥見過不少賭徒,從未見過這麼瘋狂的。
    
      阿草簡直已失去了人性!
    
      「好吧!我們就一言為定,銀子你可以拿去了,但萬一輸了,你的性命就屬於
    我的。」
    
      「這……」阿草有些猶豫。
    
      但到頭來,他還是點了點頭。
    
      奚帥給他二十兩銀,阿草又神氣的擠入人堆裡。
    
      他似乎只知道賭,其他的一概也不理。
    
      當然,不會知道別人騙他。
    
      但奚帥卻看非常清楚。
    
      但幾乎一開始,就已經知道結果,阿草非輸不可。
    
      阿草想悄悄避開他視線,偷偷離開賭場,卻被奚帥一手抓住。
    
      「幹什麼,輸了就想溜?」
    
      阿草沒有吭聲。
    
      「何必這麼急著走呢?來吧,現在連我也有點興趣了,你想翻本,跟著我來好
    了。」
    
      阿草無論花多大的氣力,也無法擺脫奚帥的手。
    
      他只好跟著奚帥,回到了賭桌旁邊。
    
      「安啦,包你翻得了本!」
    
      奚帥並無惡意,而且說話的語氣,充滿了信心,也同樣增加了他的好奇。
    
      阿草見奚帥由錢袋中,摸出了幾綻銀兩,足有好幾十兩。
    
      奚帥立即成為,眾所注目的人。
    
      「我做莊!」
    
      賭的是「牌九」。
    
      他有的是銀子,賭檯上的銀子已不少,錢袋裡面也肯定還有不少銀子。
    
      有銀子就自然有人信,有銀子當然可以做「莊」。
    
      檯面上有多少銀子,就可以下多大的注馬,這是牌九的賭規。
    
      「下下下!不要客氣,客氣就吃虧!」
    
      賭徒紛紛下注。
    
      奚帥發現方才出老千的,注碼下得很大。
    
      這出老千的,不久之前正是個大羸家。
    
      洗牌了,那人的手法十分老練,還故意露幾手花樣。
    
      奚帥幹在心裡:「愛現!待會要你好看!」
    
      想罷,故作傻里傻氣的模樣,任由他擺佈,但最後他要「切牌」。
    
      表面上看來,那是無濟於事的。
    
      天知道那暗藏多少玄機。
    
      奚帥做莊,所以由他擲骰子!
    
      出老千的傢伙,心裡偷笑:「這回又贏定了。」
    
      但是,當他用手指去摸牌時,臉色驟然大變,完全不是他想像中那回事!
    
      他手上的牌,點數很小。
    
      只要莊家的牌稍為好一點,他肯定會輸。
    
      於是,他向自己同黨使眼色。
    
      「幹什麼,幹什麼?」
    
      「臭小子,你敢老虎嘴上撥鬚,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邊立刻有人打起來,這邊的人也趁機換了牌。但奚帥裝作不見。
    
      「算了,算了!大家是是來找樂子,何必鬧得不爽嗎?」
    
      糾紛是有人故意製造的,所以很快就告平息下來。
    
      「小伙子,看下牌行不行?」
    
      「馬上就可以見到,別急!」。奚帥不想讓任何人見到他的牌,即使身邊的阿
    草也看不見。
    
      開牌了!
    
      出老千的傢伙,已換上了一手好牌,最少比起原來的要好得多。
    
      鮮啦!
    
      他還是輸給了莊家。
    
      所有人都輸給莊家。
    
      因為,奚帥手上抓的正是一對天九——豹子。
    
      「哇塞,高!」
    
      由於注碼很大,立即引起一陣騷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奚帥邊說著,邊想將檯面的銀子,搬到自已的面前,立刻有人按住他的手。
    
      「等等!」
    
      奚帥沒有當場發作,只問道:「什麼事?」
    
      出老千的傢伙「哼」了一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老子面前詐賭!」
    
      「這是什麼意思?」
    
      奚帥心裡覺得好笑,想不到會「賊叫捉賊」。
    
      老千傢伙道:「剛才你趁著混亂中換牌,可惜你手法還不到家,太爛了!」
    
      奚帥笑笑道:「鮮啦,你又不是啞巴,剛才為什麼不作聲?」
    
      「我是故意讓你上鉤的!」
    
      「其實該上鉤的是你,因為,你一直都在詐賭。」
    
      老千傢伙手指著奚帥的鼻子,吼道:「臭小子,你說話小心!」
    
      奚帥嬉皮笑臉道:「嘻嘻,我時時刻刻都非常小心,不然,又怎麼會識破你們
    這個騙局呢?」
    
      那傢伙更鳥了,他疾言厲色道:「你說我撥虎詐賭,你有什麼證據?」
    
      奚帥也說道:「那你指我換牌,你又有什麼證據?」
    
      突然之間,此起彼落地,有幾個人呼應道:「我們可以作證,我們都親眼看見
    你換牌子。」
    
      哇操!
    
      奚帥幹在心裡。
    
      他對這種反應,並沒有感到多大驚奇,只有讓他看得更清楚,誰是那出老千的
    同黨。
    
      奚帥只瞄了他們一眼,目的是讓心理上,先有個準備。
    
      然後,他又將檯上的骰子拾起,對各人說道:「十賭九騙,這的確是個騙局,
    我早已看到了,但想不到他們做賊的,會叫捉賊!如果你們不信,請先看看這個!」
    
      「啪!」的一聲。
    
      奚帥順手一捏,骰子裂開為二,中間鑲進了一塊鉛。
    
      眾人嘩然。
    
      那個出老千的傢伙,正等探手袋中,給奚帥一手抓住。
    
      「幹什麼?」
    
      他非常尷尬,也十分生氣!
    
      他極力掙扎,便他事前並沒估計到,奚帥的氣力有這麼厲害,無論他使盡吃奶
    的力,也無法掙脫。
    
      奚帥取笑道:「武大郎捉姦——心有餘而力不足。」
    
      「臭小子!你少得意。」
    
      奚帥隔著賭桌,捉住那傢伙的手,其他的人中,有些靜觀其變,也有人向他衝
    了過來。
    
      「不要命的就過來。」
    
      他不慌不忙,順手抓起了幾支牌丸,朝著那數名大漢擲去。
    
      「哎喲!」
    
      首當其衝的人,臉上、額頭留下了牌九上面的圓點。
    
      有些痛得差點兒昏了過去。
    
      也有人掩面慘叫。
    
      登時,他們的腳就像被釘在原地,沒有人敢再衝上前去!
    
      被奚帥抓住的人,急得哇哇大叫!
    
      「操你娘,放開我,放開我,不然連你祖宗十八代我都操!」
    
      「狗咬鴨子,你少呱呱亂叫,否則有苦你受!」
    
      說著,正待由他懷中,取出一副假骰子。
    
      「咻!」
    
      突然寒光一閃,一柄飛刀自那邊屋角疾射而來!
    
      「哎——」
    
      奚帥張嘴揚手,那邊反而傳來了一聲,殺豬也似的慘叫。
    
      擲出飛刀的人,自然是詐賭集團中的打手。
    
      此刻,他正雙手掩面,痛苦呻吟。
    
      沒有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有人目睹,他朝奚帥擲出了一把飛刀,那飛
    刀正被奚帥咬在嘴邊。
    
      擲飛刀的人,一支眼睛瞎了,那是被骰子所擊瞎的。
    
      奚帥把那柄飛刀,自嘴邊取下,將刀鋒伸到那傢伙的咽喉,冷冷的道:「老兄
    ,就麻煩你把懷中,那副骰子拿出來吧!」
    
      那老千傢伙無可奈何,惟有照辦。
    
      「呵。出老千!」
    
      賭場中的人為之嘩然。
    
      虎胡黨的仍,沒有人敢再放個屁。
    
      奚帥對賭徒道:「誰輸了銀子給他的,現在都來拿回吧!」
    
      那傢伙自知敵不過奚帥,只好任由他自懷中,將銀兩取了出來,放在桌上,隨
    其他賭徒取去。
    
      賭徒們皆大歡喜。
    
      賭場主持人也看得出,奚帥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人;最後,也任由他帶走阿草。
    
      阿草垂頭喪氣,跟著奚帥走著。
    
      「十賭九騙,老實說你這些日子來,到底輸了多少錢?」
    
      阿草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
    
      「真的莫知道?」
    
      阿草點了點頭。
    
      奚帥越看越鳥火,臉色一繃,道:「帶我到你家裡去!」
    
      阿草一聽,怔了一下,即納悶道:「你要到我家幹嘛?」
    
      「鮮啦,你不是說過,你家有個八十歲的可憐老母,她正在生病嗎?我只想盡
    點棉薄之力,幫幫你。」
    
      阿草雙眉微皺,裝出一付可憐樣,道:「喂!我家很侷促,你如果有心幫我,
    銀子交給我就行了。」
    
      「交給你?」奚帥笑了笑,道:「只怕等不到明天晚上,我這些錢已在別人的
    口袋裡了!」
    
      阿草懇切說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見過今晚的事,我再也不會賭了!」
    
      「那最好!」奚帥又道:「時間不早,我想在你家借宿,快帶我回去吧!」
    
      阿草面有難色道:「這……我家離這裡很遠,不太方便!」
    
      「我以為一點也不遠,你大概是輸得糊塗了,還是由我帶路吧!」
    
      語畢,便走前帶路。
    
      「你知道我家在那裡?」
    
      阿草感到萬分驚訝。
    
      「我當然知道。」
    
      阿草半信半疑地,跟著奚帥走。
    
      走了一程後,忽然有人在他們背後出現。
    
      奚帥察覺,神情一凜,隨即展開戒備。
    
      然而背後那二人腳步加速,直奔過來,道:「小兄弟,請留步!」
    
      奚帥和阿草聽了,停下了步子。
    
      來者是一主一僕,一看衣著考究,就知道是個有錢人。
    
      在月色之下,阿草脫口呼叫了一聲:「牛公子,怎麼是你!」
    
      但是,那位公子哥兒卻不屑地屑地,瞥了阿草一眼,反而很有禮貌地問奚帥,
    道:「請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突如其來,奚帥有點摸不著頭腦,道:「我叫奚帥,人家都叫我『羅漢腳』,
    鮮啦,你又是誰?」
    
      「在下『牛家興』,是附近牛市屯的人。」
    
      那公子哥兒自我介紹。
    
      如阿草也在旁插嘴道:「不錯,他就是牛屯主的公子。」
    
      奚帥藉著月光,打量了他一遍,道:「鮮啦,我不認識你,找我幹嘛?」
    
      牛家興誠懇的道:「剛才在賭場,目睹小兄弟身手,家父求才若渴,不知小兄
    弟可否隨我返家。如蒙不棄,相信家父必可酬以厚禮,奉你如上賓!」
    
      奚帥笑道:「哇操,這麼好的禮遇,人人都想得到,可惜,這應該是明天以後
    的事!」
    
      牛家興興奮道:「你的意思可是,明天也準備參加?」
    
      「廢話!」奚帥道:「這麼大的盛會,你想我會錯過嗎?」
    
      「那真是太好了。剛才我無意中,在賭場內看見你的身手萬分仰慕。其實,你
    大可以不參加比武,也會獲得家父讚賞!」
    
      「明天高手雲集,那時你會發覺,我這兩下子功夫,只不過是三流而已!」
    
      「無論如何,明日之會,請小兄弟一定要光臨!」牛家興最後拱手說道。
    
      他們在月光下相會,也在月色之下分手。
    
      奚帥又帶著阿草,朝蔡家農莊走去。
    
      農莊之內,一片昏暗。
    
      奚帥正待敲門,發覺門只虛掩,心裡頓覺不妙。
    
      他偕同阿草入內,裡面一片凌亂。
    
      即使桌上油燈將盡,窗外的月色,仍可以幫助他們,看清室內一切。
    
      「完了!」
    
      奚帥首先發現蔡兩的屍體,他倒臥地上,身上血漬斑斑。
    
      「娘,娘……!」
    
      阿草忙奔入後面房內,發現其母亦隔屁了,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奚帥走遍屋內屋外每一個角落,也沒有找到谷玉珊,重返農莊之內,阿草也將
    油燈挑亮。
    
      他呆若木雞,凝視著蔡兩的屍體,淚流滿面。
    
      他當然不知道奚帥是何方神聖?
    
      所以,當奚帥說要帶他返家時,他還不相信奚帥這陌生人,能知道他住那裡。
    
      後來等到牛家興自後面追來,聽到奚帥自我介紹,才曉得他原來就是,騷動江
    湖的「羅漢腳」。—這些日子以來,「羅漢腳」的名字,在江湖上引起了一陣騷動。
    
      很多人對他著迷!
    
      即使不在武林中行走的人,也都對他愛管閒事,和事故發生興趣。
    
      阿草是少年郎,自然對少年郎的事,更加覺得有趣。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郎,單憑一己之力闖蕩江湖,在這些日子來,名氣大噪!
    
      阿草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人突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但從賭場中救了自己,還知道他家在何處,假如此人不是羅漢腳,他會感
    到無比驚奇,然而對方正是羅漢腳。
    
      阿草只知道羅漢腳,獨來獨往,卻不知道他偕同谷玉珊在此借宿。
    
      因此,他心裡難免會想:「為什麼羅漢腳會知道,我家就在這裡呢?」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起,阿草突然化悲憤為力量,順手拿起一張木凳做武器,
    逕朝奚帥擊去。
    
      「哇操!」
    
      奚帥正蹲在地上,檢視蔡兩的屍體,驀地感到後腦生風,急忙順勢倒下,左臂
    撐地,右手擋住。
    
      「啪啦!」一聲。
    
      木凳開花。
    
      阿草仍然不甘心,反身自牆角取過鏟子,又再向奚帥展開了攻勢。
    
      「幹什麼,你瘋了!」
    
      奚帥口中叫著,輕巧避過阿草的一輪急攻之後,阿草已氣喘如牛。
    
      「你心裡有數,我鏟死你!」。奚帥將阿草手中的鏟子奪過,喝道:「哇操,
    你以為我殺了他們?」
    
      「不是你還有誰?」阿草氣極的說道:「你沒有理由知道我住在這裡,一定是
    你殺死我老爸、老媽後,問心有愧,所以才到賭場救我,媽的,我到底與你有何仇
    恨?」
    
      「沒有。」奚帥緩緩地道:「所以,我也沒有理由殺你老爸、老媽;我是和未
    婚妻來此借宿的。」
    
      「原來,你還帶女人來,那你一定是和查某搞得不爽,而牽怒我父母,殺了他
    們是不是?」
    
      「哇操,你越講越離譜,你看我像嗎?」
    
      於是,奚帥將蔡兩,如何指責其子不長進,沉迷賭博的經過,一一說了一遍。
    
      奚帥又指出谷玉珊,目前已經失蹤了,可能被仇家綁架了。
    
      「真的嗎?」
    
      阿草有點心動,因為,他也聽江湖中人說過,羅漢腳是個講義氣的人,從不濫
    殺無辜。
    
      因此,經過了一番情緒上的發洩之後,才稍稍平靜下來。
    
      奚帥又再回到,蔡兩的屍體旁邊。
    
      蔡兩死子利刀之下,毫無疑問,但為什麼他豎起了三支手指呢?
    
      其實,奚帥老早就發現了這件事,但中途被阿草的攻擊分了心。
    
      現在,他又得從頭再推敲。
    
      三!
    
      三支手指!
    
      為什麼蔡兩,在隔屁之前,豎起三支手指?
    
      他為什麼不豎四支,或五支呢?
    
      他豎三支手指,必定有他的道理在!
    
      對了!
    
      蔡兩一定是知道自己身受重傷,無法再等下去,所以才在嗝屁前,對奚帥有所
    暗示。
    
      那麼,三支手指會不會是暗示,兇手共有三個人?
    
      嗯,很有可能。
    
      因為,在黑夜之中,殺人者必然是突如其來的。
    
      蔡兩夫妻和谷玉珊,事前一定經過了一番抵抗,所以才會弄得屋內一片凌亂。
    
      而他傷重倒地之後,自知不久於人世,為了向奚帥交代,可能想過留書示意。
    
      無奈草地人多半不識字,只好用手指豎起來,算是一種暗示。
    
      這三支手指,必然和「三」有關,例如:三個人,三件事,三樣東西……
    
      奚帥再三思量,覺得「三支手指」最大可能,就是暗示三個兇手。
    
      江湖中人有許多,都與「三」字扯上一些關係的。
    
      例如:「黃山三霸」、「三手神偷」……等等。
    
      「黃山三霸」在江湖上頗有盛名。
    
      他們是三胞胎的兄弟組成的。
    
      三胞胎長得一個樣,都是大餅臉,他們之所以能分辨,完全在兵器上。
    
      老大叫「姚賴」,用一柄九環刀,曾有力退十三名武林高手的紀錄。
    
      老二叫「姚皮」,用的是一把馬牙刺,狠毒無比。
    
      老三叫「姚猴」,使的是牛角鐺。
    
      三胞胎自小就有了默契,只要老大放個屁,老二、老三一定跟進,三個人合作
    無間。
    
      所以,只要在胞胎湊在一起,便無往不利。
    
      想到這裡,奚帥的腦海,忽然記起一件事,那就是在金來客棧時,為了替谷玉
    珊解危,而殺死了豫西四怪之中的矮子「蕭郎」,該不會因此招來災禍吧!
    
      是了!
    
      豫西四怪之中,嗝了一個矮子,還有三個。
    
      蔡兩的三支手指,很有可能就是暗示,兇手共有三個人。
    
      「錯不了!」
    
      奚帥越想越像,兇手一定是剩下的三怪。
    
      自己殺了蕭矮子,其餘的三人要報仇,所以先將谷玉珊擄去,這乃是順理成章
    的事。
    
      他知道「豫西四怪」與「黃海三霸」等江湖中人,都準備參加明日牛屯主,選
    撥教頭的比武。
    
      但是,經過金來客棧一鬧之後,豫西四怪中的老大矮子被殺,他們還會留下來
    ,參加盛會嗎?
    
      奚帥感到很傷腦筋。
    
      以前他未成熟,不知情滋味,所以父母要為他成親,他溜之大吉。
    
      誰知這一次,好死不死會碰上,未婚妻谷玉珊這女人。
    
      而且,更倒霉的是,她家中已生劇變,嗝得就剩她一個人。
    
      所以,奚帥就更加不能不照顧她。
    
      奚帥從來未見過谷玉珊,所以她的真正身份,是否值得懷疑?
    
      奚帥也想過了這一點,但是,她什麼人不好扮,為什麼偏要扮成谷玉珊呢?
    
      而且,她竟能說出當年雙方父母,訂親的家事,這應該是外人很少知道妁。
    
      由此可見,她不會是假扮的谷玉珊。
    
      一定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奚帥就更加要設法,將她找回來不可。
    
      何況,找她回來也不吃虧,還可以做老婆。
    
      奚帥想到這裡,心中就「怦怦」亂跳!
    
      哇操!
    
      到底誰將谷玉珊抓去?
    
      目的何在?
    
      這一夜,他沒睡好覺,就在不安下度過!
    
      牛市屯前的廣場上!
    
      大清早,這一帶已經擠滿了人,比起一般趕集更熱鬧。
    
      牛市屯的家丁們,手持齊眉長棍,正在四下維持秩序。
    
      大部份武林好手,已經向牛市屯主報到。
    
      牛家的大廳門,牛氏父子正忙著招待,來自各路的高手們。
    
      牛屯主本來就和不少江湖中人熟悉,這時正好話舊。
    
      牛家興這位牛公子,平日也喜歡比手劃腳;所以,對武林中人也是極為嚮往。
    
      這時,他眼睛四下瞄了瞄,正在找尋一個人,那是他昨夜在賭場裡,所見過的
    奚帥。
    
      他非常崇拜羅漢腳奚帥。
    
      然而,奚帥卻未露面。
    
      「他會不會來?」
    
      牛家興只可以在心裡問自己,絕不能出口問別人。
    
      因為,別人根本不曉得,風靡江湖的羅漢腳,居然會到這雞不下蛋的地方來。
    
      他們父子都非常瞭解,江湖中人的脾氣,這些人的肚量都十分狹窄。
    
      假如他提到「羅漢腳」,一定會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所以,牛家興不會問別人,只會悄悄地四下裡去找。
    
      但是,找遍大廳內外,還是不見奚帥的人影,他有些焦急起來。
    
      昨夜與牛家興,一齊出現賭場的家僕牛皮,也暗地裡奉了少爺之命,到處找尋
    奚帥。
    
      牛安當然也找不到。
    
      但牛安是下人,他可以和鄰近的村民交談,那些村民是來看熱鬧的。
    
      因此,有人告訴牛安,蔡兩的家裡出了命案,蔡氏夫妻雙雙被殺。
    
      牛安記得昨天晚上,奚帥曾和阿草在一起,子是他立刻將蔡家發生命案的事,
    轉告了他家少爺。
    
      牛家興一聽,心中即想:「羅漢腳為什麼要殺死蔡氏夫婦呢?」
    
      他當然聽過了奚帥的為人,以致他也想到其中可能另有原因。
    
      「唉,他大概不會來了!」
    
      牛家興失望透了。
    
      挑選教頭的擂台會,即將開始。
    
      擂台高約三丈。
    
      台的四周並沒有欄杆。
    
      整個台子方僅足一丈。
    
      比武者就要在這萬丈之內,決高下。
    
      牛屯主雖然一再聲言:「以武會友,點到為止。」
    
      但是,假如一個人,被從高約三丈的擂台摔下來,是否還能活命?
    
      所以牛屯主的話,是個屁!
    
      何況,台下木椿如林,摔下去不是死,也會要去半條命的。
    
      當然,在場的江湖中人,早已忖測得到牛屯主的真正心意。
    
      就是要撤底試試,那些參加者的功力,到底有幾兩重申早上的日頭不怎麼猛烈
    ,參加者已紛紛集子台下四周。
    
      參觀的鄉人,就當作趕集兒一樣,他們比參加者更早到達,各人都爭先恐後,
    佔據有利位置,希望可以看得更為清楚。
    
      牛屯主也十分通情,由子擂台太高,所以,他早已安排另一座竹棚,讓參加者
    可以在上面,看得更清楚。
    
      那竹棚很大,可以容納很多人。
    
      但因這是千載難逢的盛會,人潮仍然不斷湧到。
    
      牛家的家丁們,奉命將遲來的人群,驅向一處山丘,那裡一樣可以見到,擂台
    上比武的情形。
    
      但是有個人,卻不聽家丁的勸告,雙足一頓,已躍上了竹棚之上。
    
      「下來,少年郎……」
    
      那個人充耳不聞。
    
      竹棚之上仍有餘位,只是牛屯主擔心,不勝負荷而已。
    
      家丁們實在想不通,像剛才那少年郎的身手,他為什麼不參加比武,反而要隔
    岸觀虎鬥,真是令人猜不透!
    
      他到底是誰呢?
    
      有些家丁已奔告平安。
    
      因為,牛安是牛家大少爺的心腹,他曾暗中交代,叫家丁注意特殊的人。
    
      所以,有些敏感的家丁,立即想到剛才那少年郎,可能就是牛安要找的。
    
      那人的確就是羅漢腳奚帥。
    
      奚帥所以要擠入參觀者的人群之中,一則是,他根本不想參加比武。
    
      再其次是,不想太過騷包,惹人注目。
    
      他來此的目的,原本是想一開眼界!
    
      因為今天這裡,聚集了不少武林高手,看看他們如何施展武功,多少對自己有
    些好處。
    
      但是,經過昨夜蔡家一事之後,他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又多了一個。
    
      那就是,要找殺死蔡氏夫妻,擄走谷玉珊的三個兇手。
    
      奚帥放眼四望。
    
      由這高柵之上,可以見到較低處的一批參加者。
    
      然而,那批參加比武的人之中,並沒有「豫西四怪」的蹤跡。
    
      反而,「黃山三霸」姚家三胞胎,卻在台下等待。
    
      奚帥心中暗忖道:「假如殺人綁架的是那四怪的話,他們當然不會再出現這裡
    ,甚至,還會找地方躲起來……那我來這裡幹嘛?」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奚帥忽然想到,背後有人對他道:「不要回頭!否則,你
    可能永遠見不到心愛的未婚妻!」
    
      哇操!
    
      奚帥心頭一凜!
    
      那人又在他的背後,低聲道:「我知道你是個羅漢腳,有人叫我帶口信給你!」
    
      「他是誰?」
    
      「先聽我說下去,別心急!」那人又說道:「谷玉珊目前很安全,一根毛也沒
    少!但是,如果你不依他的話去做,誰也不敢擔保,她會不會被奸死!」
    
      奚帥聽了,幹在心裡,口中卻問道:「你所指的他們是誰?」
    
      那人緩緩說道:「江湖混的朋友。但我不清楚,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帶個口
    信給你。」
    
      奚帥急道:「你要錢,這還不簡單。我這時多得是,只要你肯幫我一個忙。」
    
      那人不為所動的道:「對不起,這會破壞我們這行的規矩!況且,我也不是個
    見錢眼開,出賣雇聲的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很講道義,我喜歡你這種人。那麼,你的僱主還有什麼,要你對我說的?」
    
      「他們要你交出一件寶物,只有那件寶物,才可以換取谷玉珊的生命。」
    
      奚帥灑脫一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羅漢腳』嗎?」
    
      「不知道!」
    
      「因為,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奚帥是個四處飄泊的窮光蛋,所以才叫我羅漢
    腳;那裡會有什麼寶貝?叫他們開玩笑了。」
    
      奚帥頓了一下,又說道:「對了!若是硬說我身上有寶貝的話,就是那棒錘(
    老二),那種東西也不能隨便交給別人的。」
    
      那人不惱不溫,道:「我只是帶話而已。至於他是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就不知
    道了!」
    
      奚帥無奈,只有問道:「他們有沒有說出,那是什麼寶貝?」
    
      那人一字字的說道:「鳳凰扳指。」
    
      奚帥一聽,怔了一下,才驚慌道:「什麼?鳳凰扳指?」
    
      他再追問下去,後面已無反應。
    
      奚帥忙回轉身來,發覺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注視著對面,擂台上的活動。
    
      那些看熱鬧的人,有些和他非常接近,但沒有一個像是混江湖的,一眼就可以
    瞧出是草地人。
    
      奚帥雖然一直回頭張望,但卻沒有人理他。
    
      假如,站在他後面的人,都開口說話,他還可以憑聲音辨別出剛才發話的人。
    
      然而那些人,這時候只用眼,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奚帥也沒有任何理由,叫這些人個個開口說話。
    
      所以,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同時也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對方究竟是誰?
    
      傳話的傢伙,這時是否離開了現場?抑或仍然混在人群之中?
    
      奚帥又想道:「據谷玉珊的是一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那扳指呢?」
    
      假如照谷玉珊說,鳳凰扳指共有兩個。
    
      現在對方希望得到那東西,到底他們要一個,還是兩個?
    
      他娘的,也不講清楚!
    
      說老實的,鳳凰扳指在那裡,奚帥根本就不知道,要他去找,那不是跛子挑重
    擔過獨木橋——難過啊!
    
      但是,想到谷玉珊是他的未婚妻,想到谷玉珊說他老子希望自己,為谷家一家
    人報仇,奚帥心裡上,就有點義不容辭。
    
      再想到谷玉珊是個女人,一個武功九流的查某。
    
      奚帥就更加擔心了!
    
      「哇操,碰上了,拼吧!」
    
      對面台上的比武早已開始。
    
      但奚帥一直沒有注意到誰勝誰負。
    
      他只知道身旁有人吶喊,助威;也有人鼓掌、喝采。
    
      鼓掌的人,未必就是參加比武者的親友,喝采的也不會是台上的同黨。
    
      他們只根據自己的愛惡,而作出了表示。
    
      一個上去,一個下來。
    
      一個勝了,另一個輸了。
    
      台上勢難兩立,有勝力者,自然就有失敗者。
    
      勝者為王,換來了人們的歡呼喝采。
    
      失敗者並未獲得,任何人的同情,只有被喝倒采。
    
      此刻,奚帥不知誰勝誰負,雖然他眼睛在看,但腦子裡卻想得更多。
    
      所以,他不知道眼前看到了些什麼?
    
      忽然又有一種聲音,在他身旁傳來:「為什麼不過去試試?」
    
      沒有指名道姓,奚帥當然不會去理會他。
    
      然而那銀鈴似的聲音,分明是要跟奚帥搭訕:「喂,你聽見沒有?我叫你去試
    試。」
    
      聲音就在耳邊,大得嚇死人。
    
      奚帥終子回過頭來。
    
      他身邊站了一個少女。
    
      他莫宰羊從什麼時候開始,便與她並肩站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誰?
    
      然而,她正注視著奚帥,而且當四目交投時,她還頻送秋波。
    
      「鮮啦!」奚帥心想:「她該不是三八查某吧?」
    
      奚帥也想報以微笑,但想起谷玉珊,他的臉彷彿僵硬了,一點也笑不出來。
    
      何況在此之前,他沒有見過這個查某。
    
      這個查某背著劍,一看裝扮就知道,她是個懂得武功的人。
    
      奚帥沒理會她,正想聚精會神看臺上。
    
      另一邊突然被人撞了下,差點失去重心,碰上這邊的三八女人,幸好及時站穩
    了腳步。
    
      奚帥回頭一看,又是個女人!
    
      哇操!
    
      這下他真的有點傷腦筋啦!
    
      只見這個查某,年約十五、六歲,邋裡邋遢,滿臉髒兮兮,手裡捧著一包雞腳。
    
      她一邊啃著雞腳,一邊向人堆中,呱呱叫道:「要死了,擠我幹什麼,害我雞
    腳掉了,一支賠十支,你們賠得起嗎?」
    
      人群也沒有理她!
    
      奚帥見了,心裡想笑,覺得她很天真、可愛。
    
      這個查某,和方纔那個三八查某,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一個是有錢人,一個像是乞丐女。
    
      乞食婆呱呱叫完,又回過頭來,向奚帥笑道:「很不好意思撞到你啦!不過,
    你瞧見了,我不是故意的!」
    
      奚帥報以笑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最好!不然,還以為我佔你便宜呢!」
    
      說著,自顧啃起雞腳來。
    
      這一次,奚帥也真正開始將視線,投注到擂台上的比武了。
    
      「哎——」一聲驚叫。
    
      剛好有人被打落台下。
    
      那人雖然敗下陣來,卻未受傷。
    
      他還可以踏著木椿,跳躍而下,證明此人武功不弱。
    
      那些木椿沒有規則,高矮不一,疏密無定。
    
      有些失敗者,跌到木椿之下,受傷在所難免。
    
      喝采聲過後,先前八珍查某問道:「喂,你可是羅漢腳?」
    
      奚帥若無其事地,頭也不回,順口答道:「你猜呢?」
    
      那女的柳眉微揚,肯定的說道:「不用猜了!我知道你就是『羅漢腳』奚帥。」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如何?」
    
      那女的輕「哼」一聲,道:「我找你很久了!」
    
      「你找我?這可鮮啦!」
    
      奚帥這一回,非好好看她不可了。
    
      因為他聽得出,那女的語氣,非常不友善,他怎麼可以不理會?
    
      「是的,我找你!羅漢腳。」
    
      那女的突然抽劍出鞘。
    
      「嗄!殺人呀!」觀者驚呼。
    
      站在他們四周的人,見狀紛紛走避。。竹棚之上,本來就已經擁擠不堪,現在
    大伙更是擠作一團。
    
      站得離奚帥較遠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逼得擠向欄杆,也有人急
    忙由竹梯退下。
    
      人群中引起騷動,竹棚亦開始搖晃了。
    
      奚帥也明白眼前的危險,他不想觀眾因此而被擠跌下台。
    
      「嗖!」的一聲。
    
      那女的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劍就朝他面門刺來。
    
      攻勢雖不凌厲,奚帥頭微偏,劍鋒在他耳畔一擦而過。
    
      奚帥趁著對方第二劍未刺出之間,翻身飛縱而下。
    
      他縱過欄杆,凌空打了一個觔斗,那姿勢太帥了!
    
      有如蜻蜓點水似的,輕輕落在竹棚下面的草坪之上。
    
      那女的對他毫不放鬆,劍氣如虹,緊跟而去!
    
      奚帥好不容易避開,劍勢又如影隨形而至!
    
      斯時,空中突然飛來一包東西,並叫道:「喂,接住!」
    
      奚帥來不及思考,隨手接下一看,竟然是包雞腳!
    
      他知道這包雞腳,是剛才那丐女扔過來的,四下張望,並沒有那丐女的影子。
    
      於是,奚帥毫不考慮的,拿起雞腳連環泡似的,朝那女的劍上丟去!
    
      同時轉身,步履縱橫,出腳撩對方的腿!
    
      「喲!」—的輕呼。
    
      那女的眨眼之間,人倒劍掉,引起一陣騷動。
    
      奚帥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他無意使那女的當眾出醜。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奚帥拱手還劍,連聲道歉。
    
      「哼,你明明就是有意,要我出醜,男生欺負女生算什麼男子漢嘛?我不管,
    我要你賠……」
    
      那女的撒嬌發嗔,聲聲埋怨。
    
      「哇操,叫我賠什麼呀?」
    
      奚帥有如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
    
      這時,看熱鬧的人群中,閃出了一人來。
    
      那人走向他們之間,未和奚帥招呼,就先責備那女的道:「老妹,你怎麼可以
    如此放肆呢?」
    
      奚帥認得這個年青人,他們昨夜曾在月光之下,見過一面。
    
      他就是牛家大少爺——牛家興。
    
      那麼,聽他的口氣,這位三八女人,應該是牛家大小姐了。
    
      不錯!
    
      當時在場看熱鬧的人,有許多都認得這位大小姐——牛家珍。
    
      牛家珍撒嬌道:「我本來一番好意,叫他參加比武的,誰叫他那麼跩不理睬我
    ?」
    
      牛家興搖頭長歎一聲:「唉!」
    
      斯時,她又化嗔為喜,嫣然一笑道:「假如我不用言語先引起他的懷疑,假如
    我不出劍逼他,他現在可能還像木頭人,呆呆地站在上面。」
    
      說著,臉色一變,氣呼呼道:「更氣人的是,他竟然不跟我笑,去和一個髒女
    孩笑,老哥,你說氣不氣人嘛?」
    
      奚帥聽了,啼笑皆非。
    
      牛家興一邊向奚帥賠罪,一邊將他請到貴賓席那邊去。
    
      人們本來聚精會神看著,擂台上的比武,想不到頓時把注意力,轉移到這邊來
    了。
    
      由於事情突如其來,也因為是個女的,突然撥劍攻擊一個少年。
    
      更大的理由,還是那個女的並非別人,而是今天最受人注目,牛屯主的女兒。
    
      奚帥本來就不打算露面的,但現在卻被迫非現身不可,而且成為場中的焦點人
    物。
    
      牛家興自從無意中,在賭場內目睹奚帥的身手後,便很希望將他請來。
    
      現在,場面雖然有些不好看,但牛家興也樂得來個「順手推舟」。
    
      在連聲道歉之下,將奚帥引見到父親「牛大年」的面前。
    
      貴賓席上,儘是武林高手。
    
      他們看見這種情形,難免有點不顧眼!
    
      奚帥當然看出,他們心生嫉妒。
    
      因此,他立刻表明態度,說道:「你們千萬別誤會,我是來湊熱鬧,不是來參
    加比武的。」
    
      豈料,座中卻有人語帶諷刺,道:「瞧你鬼鬼崇崇,縮頭烏龜似的,那裡像是
    個看熱鬧的,明明就是想偷學幾招,難不成還想做牛市屯的總教頭嗎?」
    
      說話的人是個大餅臉,跩得二五八萬。
    
      然而,奚帥更跩,看也沒看他一眼。
    
      座上許多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是「黃山三霸」中的老二姚皮。
    
      因為,他手中拿著的兵器是「馬牙刺」。
    
      姚皮的右邊,坐著「九環刀」姚賴,左側是「牛角鐺」姚猴。
    
      三胞胎中的老大和老三,並沒有阻止姚皮的狂言,所以在座的人,也就沒有人
    敢放屁!
    
      倒是牛家興陪上笑臉,拚命安慰道:「小老弟,還是稍坐片刻……」
    
      怎知話語未完,牛屯主卻笑著打斷了,他兒子的話。
    
      「今天這裡難得高手雲集,小兄弟應露兩手,好讓大家開開眼界。」
    
      「是呀,是呀!」有人附和說道。
    
      姚皮冷笑著說道:「我剛剛說過,他是來偷學武功,你們叫他露幾手,那不是
    洩他底嘛?」
    
      奚帥氣道:「我的身手是不能隨便露現的。」
    
      說完,他像個乖寶寶端坐在那裡。
    
      奚帥很是專注的看著擂台上比武的情形。
    
      眾人唯有摸摸鼻子,識相的看著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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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掃瞄、OCR:刀客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