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憨郎枉負巧妹意】
更深夜靜,龍宗來在客棧上房中入定著。
他由白天那二批人之圍攻及另有二批人逃逸,他研判對方不會就此罷休,所以
,他小心的手握追月劍行功著。
又過半個多時辰,他便聽見有三人翻牆而入。
接著,便又有三人入內。
於是,他收功行到窗旁。
他向下一瞧,便見那六人張望的斂步而行,另有六人更翻牆而入,於是,他立
即背妥追月劍及提功。
不久,便有三人行近窗口。
他一揚掌,便劈出掌力。
轟一聲,那三人立被劈死。
另外三人剛欲退,便又被他劈飛。
他立即掠出窗外。
立見那六人射鏢撲來。
牆外迅即掠入大批人。
三女則匆匆整裝著。
龍宗來立即劈左掌碎鏢及劈出右掌。
轟聲之中,那六人已吐血飛出。
龍宗來為使三女從容準備,便撲劈向人群。
「殺!」
立見八人一起劈掌。
轟聲如雷。
那八人迅即吐血飛出。
他們不但撞傷十名同伴,更撞破磚牆。
立見六人翻身疾劈來雙掌。
掌聲呼呼,足見掌力之強。
龍宗來便向右一閃及劈向另外八人。
轟轟連響,地面為之大震。
慘叫聲中,那八人已吐血飛出。
轟聲之中,他們已破牆飛去。
他們一落地,便連連吐血及顫抖著。
立見十二人掠牆而上,便遙劈向龍宗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便向右閃去。
轟聲之中,地面又大震。
立見地面出現數坑。
龍宗來一見對方掌力如此強,不由緊張。
立見原先那八人一起撲來及各劈出一掌,龍宗來便又向外閃去。
那八人立即落空。
立見一道牆便劈塌過半。
那十二人一翻身,便又劈向龍宗來。
龍宗來便掠出牆外。
立見六人疾劈而來。
龍宗來避無可避的疾劈出雙掌。
轟聲連響。
血雨紛飛。
那四人迅即撞破鄰店之牆而入。
龍宗來不由信心大生。
立見那八人一掠近破牆處便又欲劈掌。
龍宗來一轉身,便疾劈出雙掌。他後發先至的出掌,那八人不由叫糟。
立見他們咬牙硬劈出掌力。
轟聲如雷。
那八人迅即跟槍連退。
砰砰聲中,他們已摔落坑中,他們原本已經被震得氣血翻湧,如今一摔入坑中
,立即連連吐血。
龍宗來卻只是上半身微晃。
他立即看見那十二人已落地打算撲來。
他豈肯讓此十二人聯手,他便撲向左側。
那十二人怯於他之掌力,便在掠縱途中匆匆劈掌。
稍有武學常識的人皆知道,在雙腳沾地時所借力劈出之力道強於凌空出掌之力
道,何況,此十二人又匆匆出掌。
龍宗來不知此理,他便匆匆向上掠起。
轟聲之中,破牆已全部被震塌。
龍宗來一折身,便向左劈出雙掌。
左側那十六人乍劈空,立見對方迅疾出掌,他們已經無法硬拼,所以,他們只
好疾掠向牆外。
轟聲之中,在坑中之八人立被劈死。
龍宗來便斜掠落地面。
立見另外六人匆匆落地及折身欲劈。
龍宗來一落地,便旋身疾劈。
那六人便咬牙劈掌。
轟聲大作!
那六人立即吐血飛出。
龍宗來亦被震退一步。
立見掠向牆外之六人匆匆落地及轉身撲來。
龍宗來一咬牙,便腳踩弓箭步疾劈出六掌。
那六人吼句殺,立即劈掌。
轟聲便又大作!
那六人迅即吐血飛出。
龍宗來雙掌一麻,立即咬牙。
立見他的體中功力一陣翻湧!
此二記硬拚竟已震出他骨髓中各潛勁,他只覺精神大振,於是,他立即並腿旋
身向外劈去。
因為,正有八人仗劍掠攻向他呀!
轟轟連響。
那八人齊啊一聲,便吐血飛去。
另外十二人不由駭退。
他立即掠前疾劈二掌。
那十二人立即吐血飛去龍宗來無暇追殺,因為,三女已被圍攻。
他一掠近,便拔劍疾砍出三絕斬。
三人匆匆轉身出劍,迅即劍斷人亡。
他便又砍向另外三人。
那三人便並肩砍來。
噹噹噹三聲,三劍立斷。
卡聲之中,二人被砍斷臂,另一人被斬成二段,他順勢旋身再斬,便把那三人
各砍成二大段。
血臟迅又激噴!
三女為之壓力大減。
她們便並肩攻向右側。
龍宗來便掌劍交加的攻向左側。
轟聲便和慘叫聲譜成追魂曲。
刷刷刷三聲,三名中年人已站上屋頂,中間之人乍見到現場,立即沉聲道:「
追月劍,姓袁的怎會有此傳人?」
右側之人匆匆望向附近道:「當心姓袁的在附近。」
三人便緊張的望向四周。
慘叫聲中,龍宗來已宰光左側之人。
右側之人為之駭逃。
屋頂上居中之人便匆匆道:「走!」
三人便匆匆離去。
龍宗來便追殺右側之逃兵。
三女不由鬆口氣的收劍。
她們一見現場,不由駭喜交加,駭的是,來敵居然如此強猛,喜的是龍宗來竟
然如此高明。
她們便又返房上藥包紮著。
龍宗來又追殺不久,便匆匆掠回。
因為,他擔心三女另外受襲呀!
不久,他一看三女已在上藥,他便放心的收劍。
他一看遍地屍體及樹斷牆倒,他不由皺眉。
因為,此地乃是客棧,他不便就地劈坑埋屍呀!
可是,若引來「條子」,他便又要費一番口舌。
於是,他便去敲門找掌櫃。
掌櫃早已躲入櫃中,任憑龍宗來如何叫門,他「大丈夫說不吭聲,便不吭聲」
的閉氣仍躲在衣櫃中。
不久,龍宗來只好離去。
他只好先返房飲水。
他一見衣褲沾血,便匆匆換上乾淨衣褲。
然後,他把衣褲送入灶中焚毀。
不久,他已經滅跡。
他便由火光中憶及鐵血隊小冊內容。
於是,他一返房,便把三張一百兩銀票放在桌上。
不久,三女一入內,便提議離去。
他正有此意,便陪三女離去。
他們剛走便有三人入內挾走屍體。
那三人卻隱在街角目送龍宗來四人離去。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此詩意指金陵自古以來一直是紙醉金
迷的奢靡城市。
更有人直指金陵是脂粉之城。
據說秦淮河畔一直無法繁殖魚蝦,因為,每夜倒人河中之脂粉及男女穢物,濃
得魚兵蝦將皆受不了呀!
話雖如此,仍有不少行業及人員依附秦淮河畔生活。
近二十年來,獲利最多者,該是三元堡。
三元堡由三位兄弟合組而成,他們便是葉昌明、葉昌輝及葉昌揚,他們便是赫
赫有名之「金陵三劍」葉家兄弟皆施展穿心劍招,據說,近三十年來,黑白兩道的
高手們沒有一人接得下葉家三兄弟聯手之擊。
三元堡以經商致富,他們只經營銀樓及布行,因為,此二種生意最受秦淮河畔
的姑娘們之喜愛。
秦淮河畔之姑娘皆是高水準之美女,任何男人若想一親芳澤,至少要捧場八次
,而且贈送飾禮哩!
金陵商人豈會不知此二大財源呢?
可是,沒人爭得過三元堡。
因為,三元堡貨色全、價格公道又肯賞姑娘,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黑白兩道皆買
三元堡的帳。
因為,三元堡大堡主葉昌明是鐵血隊成員之一。
稍在外走動之人,皆知朝廷有鐵血隊這個神秘組織,每位成員皆是頂尖高手,
而且手操生殺大權。
所以,三元堡四平八穩的撈一、二十年的財。
其餘之同行只能識相的轉行啦!
這天下午,龍宗來便與三女進入三元堡。
門房及沿途之人不由詫視著他。
因為,葉翠杏三女雖然尚未滿雙十年華,卻已經人美又武功高強,配上三元堡
之財勢,她們是何等之尊貴。
不知有多少的男人們為她們癡迷。
不知有多少媒婆險些為她們跑斷腿?
她們卻一直未斷男人假以顏色。
她們甚至未曾和顏悅色的待堡中之人。因為,她們「蓋高尚」呀!
如今,她們竟陪一名青年返堡,而且皆含笑客氣對待此青年,堡中之人當然要
仔細瞧瞧此人。
不久,堡中之人紛紛自慚形穢。
因為,此青年既俊挺又昂揚呀!
何況,此青年的兩側太陽穴中好似各頂著一粒桂圓般突凸,足見此青年內功之
精湛及強勁。
三女便直接陪龍宗來入廳。
立見管事迎來行禮。
葉翠杏沉聲道:「見過龍公子!」
「是!三元堡管事池宗參見公子。」
龍宗來拱手道:「不敢當!在下龍宗來!」
「幸會!」
「幸會!」
侍女便上前斟茗。
葉翠杏便含笑向龍宗來道:「請品茗!」
「好!」
三女便直接入內。
池管事便招呼龍宗來品茗。
龍宗來放包袱於腳旁,便含笑品茗。
池管事含笑道:「公子滿口京片子,似來自京城?」
「我生於京城,也住過數年。」
「好人品!府上一定是名門望族!」
「不敢當!先母早逝,家父任過吏,現閒散於杭州。」
「令尊尊諱是…」
「上龍下傑。」
「啊!前山海關龍元帥便是令尊?」
「正是!」
池管事便起身一揖道:「失敬。」
龍宗來便起身答禮道:「不敢當!」
「請坐!」
「請!」
池管事一入座,便正色道:「令尊受累而辭帥,實乃朝廷一大損失,亦是天下
無數百姓之損失矣。」
「不敢當!朝廷虎將如林!」
「客氣矣!令尊能由一名武者平步青雲,經御林軍副統領及掌兵符,實乃武者
至高榮譽也!」
「不敢當!成敗論英雄,家父不配也。」
「不!在世人眼中,令尊是位大豪傑。」
「不敢當!」
倏聽步聲,二人便一起起身。
立見二對中年夫婦率三女及一婦先入廳!接著,便有六對年青夫婦先後入廳,
眾人皆一致望向龍宗來。
龍宗來不由暗暗緊張。
立見葉翠杏上前道:「公子!且容吾介紹一下。」
「謝謝!」
「二位家叔及家嬸!」
那對中年夫婦便含笑點頭。
龍宗來便一一拱手致意,「家母!」
龍宗來卻上前一跪,便叩頭道:「大嬸恕罪。」
婦人會意的雙眼一紅道:「不敢當!請起!」
龍宗來跪直上半身道:「在下家承葉大叔授劍三個月,卻因駭血蟒而無法及時
救葉大叔生還。」
「命也!請起!」
「是!謝謝大嬸!」
龍宗來又叩過頭!方始起身。
眾人不由油生好感。
葉翠杏便介紹六對年主同夫婦道:「眾兄嫂!」
雙方便一陣客套。
於是葉昌輝招呼眾人入座。
池管事便退出廳外。
葉昌輝含笑道:「小女三人此次出遊,葉公子數度搭救,吾謹代表敝堡向公子
致最大的謝意。」
「啊!不敢當!」,二人便一陣客套。
不久,葉昌輝道:「先兄昔日奉命離堡時,曾提及欲趕赴吉林執行公務,料不
到竟會授公子劍招。」
「在下只知道遵袁大人指示習技而已!」
「據說袁大人之追日劍在公子手中了。」
「是的!袁大人賜劍助在下除蟒。」
他便略述經過。
「公子怎能抗毒呢?」
「在下曾於海拉爾山頭食二蛇之血及一株人蔘。」
他便略述經過眾人不由聽得大詫!
葉昌輝便向一名青年道:「取山海經。」
「是!」
青年便匆匆離去。
葉昌輝又道:「袁大人也遇害?」
「是的!」
「共有多少人遇害?」
「好幾千名軍士!」
「鐵血隊成員有多少人遇害?」
「五十人!」
「啊!當真五十人?」
「是的!」
眾人為之便色!
因為,他們知道鐵血隊共有五十人而已呀!
立見葉昌輝問道:「公子如何加入鐵血隊?」
龍宗來便據實以告。
「袁大人果真慧眼識英雄。」
「不敢當。」
「先兄略述過令尊之遭遇,朝廷之損失也!」
「不敢當!朝廷虎將如林。」
「客氣矣!令尊目前在杭州?」
「是的!家父與在下約妥三年會期!」
他便略述經過。
葉昌輝道:「公子提前赴靈隱寺,恐難會合令尊。」
「無妨!在下可至浙江巡撫府探訊!」
「嗯!令外祖父的確尚在浙江巡撫。」
「太好啦!」
他見青年捧一冊入廳便交給葉昌輝。
葉昌輝略翻閱,便捧冊移坐龍宗來身旁及置冊於几上道:「請公子瞧瞧此頁內
容是否為血蟒?」
龍宗來便好奇的瞧著。
不久!他點頭道:「挺類似的,不過,它更大又更長,而且一口便噴出三股毒
煙,遠勝冊中之每次噴二煙。」
「嗯!足見它吃過寶物。」
「對了,它一定吃過血芙蓉。」
「血芙蓉?」
葉昌輝便匆匆翻冊。
此冊名叫「山海經」,專門記載三江五湖四誨荒山野嶺宇宙八荒之各種稀奇古
怪之事物。
不久,他指著一頁道:「是它吧?」
「抱歉!在下沒見過?」
「嗯!吾瞧瞧彼二蛇?」
他便又翻閱山海經。
不久,他指向一頁道:「請!」
龍宗來便捧冊詳閱。
不久,他點頭道:「不錯!便是雪龍;不過它們各為白色及黑色,若依長度估
算,它們約逾三百歲。」
「公子好大的福份呀!」
「不敢當!」
「公子可有善用蛇屍?」
「有!家父以它們泡蔘及白干酒而飲。」
「錦上添花也!」
龍宗來倏憶一事,便匆匆翻閱。
不久,他又瞧著那頁血蟒資料。
不久,他明白自己吃過之球原來是血蟒之內丹,他更由球形大小估算那條血蟒
已有八百歲以上。
他不由暗暗咋舌。
不久,他便瞧見『服蟒丹,吸日月,體如鋼』九字,他怔了一下,便指著此九
字問道:「大叔可知此九字之意!」
葉昌輝一瞧之下,便問道:「公子食過內丹?」
「是呀!」
他不由啊道:「公子好大的福份呀!」
「不敢當!」
「此九字意指食血蟒內丹者,若能於日出及月圓時吸日月光華,身子便會似鋼
鐵般堅硬。」
「會嗎?」
「會!山海經乃歷代奇人之心血結晶,假不了!」
「如何吸日月精華呢?」
「行功!」
「如此簡單?」
「不錯!記載此頁者必是道士,因為古代道家多在破曉及月圓時調氣,公子不
妨勤加行功。」
「不必選在破曉及月圓時嗎?」
「不必!以公子之奇遇以及如今之修為,只須勤加行功,再佐以靈丹,隨時會
有意想不到之突破。」
「好!在下會全力以赴。」
「公子不妨專心在敝堡行功,吾另派人走一趟杭州。」
「這……在下該見家父,不宜由家父來此呀!」
「練功至上,令尊必會諒解。」
「好!謝謝大叔!」
「另有一事,請公子今後勿再對任何人提及與鐵血隊之淵源,更勿道出袁大人
諸人之難,以穩助世局。」
「好!」
「鐵血隊在這些年來已穩住世局,尤其對黑道勢力更有壓制之作用,切勿讓彼
等知道此事。」
「是!」
葉呂輝又道:「保守此秘,尚可避免令外祖及令尊受害。」
龍宗來變色道:「在下一定會守密。」
「很好!公子先入客房稍歇吧!」
「好!謝謝各位!」
立見一名青年陪他離去。
葉呂輝正色道:「錢虎兩度襲殺汝三人,分明另有企圖,他必然因追月劍而放
棄追殺,今後仍大意不得。」
三女便點頭答是。
葉昌輝向婦人道:「嫂子,擇吉替大哥立衣冠塚吧!」
「好!」
「自今日起,大家必須提高警覺,勿落單外出。」
「是!」
「吾明日啟程赴浙江,弟掌堡吧!」
葉昌揚便默默點頭。
不久,他們已一起離廳。
葉翠杏一返房,其母便跟入道:「吾瞧瞧傷勢。」
她便默默寬衣。
不久,婦人便重新上藥道:「下回勿如此任性外出。」
「是!」
「吾看龍宗來心性純樸,汝印象如何?」
葉翠杏羞赧的道:「請娘作主!」
「好!俟其父入堡再議吧!」
「是!」
且說龍傑被送出大牢之後,他便直接搭車離京,他望著車外沿途之景物,不由
心中澎湃不已。
他不由怨艾命運之起伏不定。
他不由想起比武前一夜被曹傑下毒導致落敗。
這是他的首次挫折,卻敗得很不甘心。
所幸他立即攀上吳知府這條線。
他居然一下子超越曹傑。
接著,他無往不利的向上凌越。
當他自認遙遙超越曹傑時,卻似自雲間摔落地面,他的一切理想全被摔滅,他
已遜於曹傑。
他敗得更不甘心。
尤其,他尚須靠子「賣身三年」才保住命,更使他難過,他坐在車上,不由越
想越不甘以及越難過。
所以,他在沿途之中,只要投宿便飲酒澆愁。
奈何酒入愁腸愁更愁呀!
這天下午,他一入潼關,他一看天色尚早,於是,他行向遠方之山,不知不覺
之中,他已經登上蓮花峰頂。
晚霞滿天,使他興起「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之歎,他更歎及自己之二度
起伏及未來之茫然。
他忍不住歎口長氣。
他忍不住搖頭。
倏聽:「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歎什麼氣呢?」
立見一女自一塊大石後站起。
龍傑回頭一瞧,立即忖道:「此人是誰?吾方才雖然分神,她竟能隱在石後如
此久,足見她必不凡。」
那女子嫣然笑道:「吾姓花,單名蝶,人稱花蝴蝶。」
說著,她倏揚右臂,袖中倏地疾射出六支鏢。
此六鏢迥異於一般之鏢,它狀似蝴蝶,它不但有雙翅,前後更是尖凸,此時更
發出咻咻長鳴刺耳聲。
它們更以二組晶字形疾射向龍傑。
龍傑向左一閃,便提掌護胸。
卻見六鏢一射近他之右側便回飛而去。
不久,她居然輕易的接它們入掌。
立見她脆聲道:「註冊商標,如假包換!」
「好手法!」
「吾己自我介紹,汝不會太吝嗇吧?」
「龍鋒!」
他不願道出身份,便易名為鋒。
「人如其名也!」
「不敢當!」
「方纔歎啥氣?」
「人皆有隱私,恕難奉告。」
花蝴蝶含笑道:「算吾多事,半山腰之李記素以山產聞名,再淺酌幾杯品酒,
實乃一樂,有興趣否?」
「心領!」
「怕吾會吃汝?」
「非也!吾不願傷及姑娘名節。」
「格格!汝一定罕在江湖走動,古往今來,只有浪子,吾偏做今世浪女,吾始
能獲得花蝴蝶之譽!」
龍傑點頭道:「鐘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強也!」
「賞個臉吧?」
「心領!吾想靜一靜!」
花蝴蝶深深看他一眼,方始下山。
龍傑忖道:「吾再不濟,也不會與這種女人廝混。」
他便望著天邊之夕陽餘暉忖道:「吾還是先赴杭州吧!」
於是,他便沿左側山道掠去。
他一下山,便入城投宿。
不久,他一入廳,便點妥酒菜。
那知,他剛端茗欲飲,倏見花蝴蝶已含笑在廳右角度含笑遙向他舉杯,他不由
忖道:「她怎會在此地?」
他為示風度,便頷首舉杯。
立見她含笑乾杯。
他飲完茗,便低頭斟茗。
那知,花蝴蝶卻召小二上前吩咐著。
不久,她居然坐上龍傑之對面。
小二迅即移來她的酒菜及餐具。
她便含笑斟酒道:「吾方才忘記請教一事,特再上山,吾見汝匆匆下山,不便
打擾的只好跟來此地。」
他不由暗道:「睜眼說瞎話!」
他便問道:「何事?」
「汝成家否?」
「小犬今年已十五歲!」
「當真?」
「千真萬確!」
「瞧不出來哩!」
「此言何意?」
花蝴蝶含笑道:「瞧汝神色,似未近過女色,汝若所言不虛,汝必然已經與尊
夫人分房多年。」
他不由忖道:「高明!不知她如何瞧出此事?」
他便搖頭道:「人不可貌相,汝瞧走眼矣!」
「不可能,汝亢陽透頂,分明已鎖陽多年。」
立見小二端來拼盤及一壺酒。
他便趁機斟酒。
小二一離去,花蝴蝶便含笑道:「汝下午之歎,莫非緣於此事?」
「非也!」
「先乾一杯吧!」
說著,她已先行乾杯。
龍傑只好跟著乾杯。
花蝴蝶斟酒道:「與其惆悵近黃昏,何不細賞夕陽美,人生苦短,名利到頭皆
是空,活在當下最要緊。」
龍傑心中一顫忖道:「活在當下?」
她便替他斟酒道:「喜也一天,悲也一天,乾吧!」
說著,她放下酒壺,便又端酒一飲而盡。
龍傑便默默乾杯。
花蝴蝶又斟酒道:「吾此次出關,聽見一件事,汝若聽過此件事,汝一定會同
意吾方纔之論矣!」
說著,她便又替他斟酒。
她舉杯向他一照,便又乾杯。
他立即又乾杯。
立見她又斟酒道:「天下第一關山海關元帥龍傑竟因手下軍士在北安城醉酒打
死人而淪為階下囚。」
說著!她便又替龍傑斟酒。
龍傑不由心兒一疼。
花蝴蝶道:「據說龍元帥治軍嚴明,他為使軍士享受假期,便挪用軍款賞軍士
,那知,他卻垮於此因。」
籠傑不吭半句的立即乾杯。
花蝴蝶怔道:「汝聽過此事?」
「嗯!他並非挪用軍款,他動用公積金。」
「有何不同?」
龍傑道:「軍款包括作戰、訓練、裝備、後勤……等等,公積金則是龍元帥把
歷次朝廷賜賞捐出一半累積而成。」
「如此說,他垮得夠冤。」
「不冤!」
「為何不冤?」
「誰叫他要捐款成公積金!」
說著,他抓起自己的那壺酒便含著壺嘴連灌著。
花蝴蝶不由雙目一凝。
不久,她望著他的手掌、手背及手臂忖道:「瞧此膚狀,他分明長居寒處,他
又姓龍,會是龍元帥嗎?」
她便品酒思忖著。
不久,她暗暗否決道:「不可能,龍元帥人大牢已久,聽說朝律森嚴又最忌諱
污跡,他不可能重見天日。」
倏見龍傑放下酒壺道:「小二,酒!」
「是!」
小二迅即送來一壺酒。
立見另一小二送來二道菜餚。
花蝴蝶含笑挾起一塊肉道:「此店之三杯兔肉挺鮮美哩!嘗嘗吧!」說著,她
直接送肉進入檀口中。
龍傑方才被她無心刺激,才郁卒的灌一陣子酒。
如今,他便跟著挾肉而食。
可是,他的酒癮已開,他不需她勸杯,便主動飲酒。
花蝴蝶不由邊飲邊忖著。
不久,二人亦飲光二壺酒。
龍傑便又召酒。
二人各有心事,便各自飲酒進食。
不知不覺之中,二人之桌面已擺二十個空酒壺,花蝴蝶不但雙頰火紅,連雙眼
也泛血絲以及流波頻閃。
龍傑一向喜飲,不過,酒入愁腸愁更愁,他雖無醉態,神色間卻頻閃不甘、茫
然等複雜不定之表情。
花蝴蝶打個酒呃道:「汝若是龍元帥,有何感想?」
「不甘!灰心!汝呢?」
花蝴蝶搖頭道:「吾不會如此想,人生似舞台,起伏不定!角色頻變,不做元
帥,又不會死人,何必不甘及灰心呢?」
「求好心切卻換來那種下場,誰能如此灑脫呢?」
「汝好似龍元帥哩!」
「說笑矣!」
「喂!汝究竟是何方神聖?吾已走動江湖三年餘,吾更走遍天下,吾為何未見
過或聽過似汝這種人品出眾之人呢?」
龍傑搖頭道:「人多如恆河之沙,汝怎能一一見過,何況,汝所見過之人,多
是半瓶醋響叮噹的不入流角色。」
花蝴蝶豎起拇指道:「夠傲!這才是汝之本色。」
龍傑不由仰首乾杯。
花蝴蝶便欲跟著乾杯。
龍傑道:「汝已差不多啦!少喝點吧!」
「格格!吾若醉,反可趁人之願。」
龍傑搖搖頭便默默斟酒。
花蝴蝶一乾杯,便連打三個酒呃。
龍傑便道:「吾未曾醉過,吾更未曾照顧過醉酒之人,汝若喝醉,吾無法保證
會發生什麼事及後果。」
「格格!去年夏天,吾在開封喝十八壺酒再入黃河戲水,當時有數萬人在觀看
,結果,沒人動過吾之一根汗毛。」
龍傑搖頭道;「算汝幸運!」
「非也!人越多,越會彼此牽制,譬如,他們若在打吾之主意,他們一定會考
量其餘人員之反應及手法。」
說著,她已指向在座之八名酒客。
那八人為之變色低頭用膳。
龍傑搖頭道:「上山多,必遇虎!」
「格格!誰敢惹吾這只母老虎呢?」
說著,她已雙手各抓住一個酒壺。
只見她十指抓捏不久,那二個由錨製成之酒壺居然已被她搞成一團,立見三名
酒客匆匆到櫃前結帳離去。
另外三人見狀,亦匆匆結帳離去。
花蝴蝶格格笑道:「這種人可以長壽!」
龍傑卻不屑的道:「苟活無益!」
「夠傲!汝尚未回答吾方纔之問題哩!」
「吾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又來啦!堂堂大丈夫,何須如此畏縮。」
「確實如此!」
「汝想不想瞭解吾這個瘋女人?」
「不想!」
「不行!汝越不想,吾越要說!」
說著,她又先乾一杯酒。
只見她打個酒呃道:「吾來自酒泉,吾上有雙親及三兄三嫂和六位侄子女,吾
該是嬌嬌女,吾該備受呵護。」
倏見她呸一聲,便朝地面吐口痰。
龍傑不由一怔!
只見她又道:「吾一降世,牧場便遭馬賊搶劫一次,家父因而視吾如剋星,遂
把吾迭到天山交給一名老尼姑養育。
「老尼姑視吾如仇,吾不但天天要打雜,還必須自山下至山頂來回爬十二趟,
龍兄,吾當時才三歲哩!吾幾乎天天挨昏哩!」
說著,她便又斟酒乾杯。
立見她打個酒呃道:「三年後,老尼姑令吾天天泡在天山山頂那池雪水中,該
水冷得吾一入池,便全身發紫以及凍昏哩!」
說著,她又斟酒乾杯。
立見她連打三個酒呃道:「吾居然被逼坐在該池一年餘,而且日夜坐在池中,
甚至也在池中吃喝拉撤哩!」
說著,她又斟酒乾杯。
立見她邊打酒呃邊道:「然後,老尼姑逼吾天天跑山三十趟,一年後,她逼吾
在草原中追馬,而且若追不上三匹馬,便不准吃喝。」
說著,她又斟酒乾杯。
立見她打著酒呃道:「吾十歲時,老尼姑把吾赤裸裸的關在一間黑房中,逼吾
抓蚊,吾每日必須抓三十隻蚊,哼!」
立見她已斟酒乾杯。
「吾抓蚊一年後,每天須彈石射死三十隻蚊,否則,不准吃喝。」
立見她又斟酒乾杯道:「三年後,吾每天必須雙手各持一根重達五十斤之鐵棍
各揮三千下,吾整整如此被整一年餘。
「然後,吾每天必須以一支草殺蚊三千隻,否則,不准吃喝,吾在前五天因而
沒吃過一粒米以及喝過一滴水。」
立見她仰首含著壺嘴灌酒。
龍傑便上前奪下酒壺道:「說完再喝!」
她一抹嘴角酒漬,打著酒呃道:「如此過了三年餘,老尼姑歸天之後,吾才脫
離苦海,吾便尋親返家。」
卻見她又呸出一口痰。
她更冷冷一哼。
月見她又道:「吾一返家,前三個月餘,還過得似人,然後,吾被邊關一名武
將看上眼,他便逼家父讓吾做他之妾。此將手握軍馬採購大權,家父為維持生意,
便同意此事,吾因而欲離堡,卻遭攔截以及一頓毒打。」
說著,她便拿起酒杯。
龍傑便默默替她斟酒。
她又道:「大喜之夜,那批武將竟然先鞭打吾再欲施暴,吾忍無可忍制死他,
再連夜潛離邊關進入中原。」
她不由目泛寒光及握拳。
龍傑斟酒道:「汝之親人呢?」
「全被抄殺,罪名是通敵!」
「通敵?」
「通蒙!」
龍傑不由雙目一凝。
卻見她一乾杯,便格格笑道:「吾之遭遇不亞於汝吧?」
龍傑點頭道:「夠堅強,汝如何熬過幼時之磨練?」
「吾當時不知,在老尼姑歸天時,她才道出她每次救醒吾!」
「挺獨特的訓練方式。」
「她因感情受挫而出家,才如此變態。」
「別如此說,汝受益不少!」
花蝴蝶點頭道:「這倒是實情,她在歸天之一個月前,便分批贈功,她亦把收
藏逾三十年之蔘賞給吾,吾已與她扯平啦!」
「扯平?恩怨皆了?」
「不錯!」
「不對!她對汝有授技及贈功之恩,她的訓練方式雖然大違常理,汝畢竟受惠
,汝仍然欠她恩情!」
「不對!她變態!」
龍傑怔道:「變態?」
「嗯!她視自己如夫,視吾如妻。」
說著,她不由咬牙切齒。
龍傑怔得說不出話啦!
倏見她呃一聲,便匆匆起身離去。
不久,她已在後院呃哇嘔吐著。
龍傑便皺眉召來小二。
不久,他結妥帳!便另賞一塊碎銀。
小二欣然的申謝著。
不久,龍傑站在花蝴蝶身旁道:「需濃茗否?」
她吁口長氣,便取巾拭嘴道:「沒事啦!歇息吧!」
說著,她已向後行去。龍傑便默默返房。
不久,他便又聽見她在後院嘔吐。
他搖搖頭,便轉身閉眼。
翌日上午,他一入前廳,立見花蝴蝶已衣衫整齊的在用膳,他向她頷首致意,
便入座點妥早膳。
不久,他已開始用膳。
膳後,他一起身,花蝴蝶便前來道:「汝願回答了吧?」
「回答?何事?」
「汝之來歷呀?」
「一介凡人而已!」
「不夠意思,!」
「抱歉!吾須即刻離此!」
「吾可同行吧?」
「男女授受不親也!」
花蝴蝶白他一眼道:「翻臉如翻書乎?咱倆昨夜共飲及長敘二個多時辰,此乃
吾首次在中原如此推心置腹待人哩!」
龍傑苦笑道:「吾不願拖累汝!」
「何謂拖累?汝有何仇家?或者汝怕吾沒人要?」
她咄咄逼人,不由使他消受不了的道:「吾不願影響姑娘清譽。」
「格格!浪女何來清譽,走吧!」
說著,她先行啟步。
龍傑只好跟去。
不久,二人已搭車馳向東方。
「汝之精神更好!」
「汝指吾昨夜之嘔吐嗎?」
「嗯!」
「格格!小卡司,吾以往受過太多的磨練啦!」
她便含笑望向前方。
龍傑只好保持沉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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