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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郎小飛龍

                   【第十一章 嫖賭大王戰狂客】
    
      龍飛和卜老,邊走邊聊,很快地就下至山底,互道珍重之後,各自東西而去。 
     
      龍飛任務尚未完成,所以他必須返向姑蘇,將末料理之事擺平之後,再往妙峰 
    嶺之三星教總壇。 
     
      他回姑蘇,主要是想取得「人骨密令」,他往妙峰嶺三星教總壇,目的是為了 
    那瓶「秘藥」,這兩樣東西,都是恩師而欲得之物。 
     
      而苦力幫幫主卜名仁,他的離去,單純至極,只是為了震風鏢局的大干金張雲 
    英張姑娘,不將她找到,依其個性,他是不會回湘省的。 
     
      兩人在偶然中碰面,在驚險後分手,各有各的事情,無怪各奔西東。 
     
          ※※      ※※      ※※ 
     
      賭場是道上人物的血脈,因此,道上的兄弟「角頭」人物,與賭場是永遠脫離
    不了的。 
     
      「職業賭場」簡直就是黑社會的一項「金飯碗」事業,因為只要在賭場投下一 
    筆資金,幾天後至少可撈回兩倍以上的抽頭暴利,錢不但賺得多又快,而且不必繳 
    「稅金」,所以,誰不想拚命搞賭揚?賭場形形色色,種類繁多,但歸納起來分為 
    ,文場和武場兩種。 
     
      麻將、十三張、稜哈、四色牌……等算是文場,牌九、時八仔(擲骰於)…… 
    等算是武場。 
     
      賭的方法又分為兩種,一種是賭現金,另一種則是無須帶銀子即可參戰(參賭 
    )的哎仔聲(賭籌碼)。 
     
      「哎仔場」雖是無須帶現金就可以參賭,但也不是你喜歡賭多少就可以賭多少 
    的,而是主持人先衡量你的「行情」 
     
      能賭多少,則你賭到那個「限度」範圍為止。 
     
      贏錢,領現金回去(當然這筆銀子是不用扣稅的),如果「貢鬼」的話,七天 
    後收帳(一半現金一半銀票)。 
     
      「哎仔場」是黑道唯一講信用的地方,假如輸了錢,不講信用,或是開出「人 
    頭」銀票的話,那麼賭場就得派人出去討債了。 
     
      俗語說得好「十賭九回輸」,在這個圈子裡混的,那個不是老千,那個不使詐 
    術,否則,他們靠啥吃飯?這一日,姑蘇城內。 
     
      此時,乃華燈初上,萬家火之時刻。 
     
      城東的「清一色賭坊」,這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了,這裡也是蘇州城內,最豪 
    華,最具規模的一間賭坊。 
     
      在「清一色賭坊」內,文、武兩場均有,而且,只要能賭的玩意,這裡面都有 
    ,此乃其特色之一。 
     
      別說賭坊裡面的擺飾和種類,光憑那顯眼又突出的門面來說,就有夠瞧的了, 
    門面並非金磚銀柱砌成,而是門上貼的兩付門聯相當有趣。 
     
      這幅門聯,右邊寫著「好賭是天性」,左邊寫著「敢賭是英雄」,橫批寫著四 
    個字,「先賭為快」。 
     
      就憑這幅非常特殊之對聯,就算你不是賭客,也會駐足觀之,然後發出會心的 
    一笑,說聲「贊」!門前還站著兩名保鏢,體格壯碩,一身短打小背心,每人手裡 
    各執一柄大刀,一付不可侵犯的樣子。 
     
      除了這兩名「看門」的大漢外,門外還站了一位中年人士,大紅色長袍,頭戴 
    黃色發巾,全身上下並無「武器」 
     
      佩掛,一眼望去,即可知道,這位「人士」,必定是「清一色賭坊」的「領班 
    」了。 
     
      「大爺,到裡面玩幾把如何,咱們『場子』道具齊全,玩意新鮮,愛玩什麼玩 
    什麼,進來玩玩吧!」「不不,你老頭不賭,還……還是去『開查某』比較刺激, 
    賭博……我……沒興趣。」 
     
      「哎呀!想『捏蛋』也行,咱們裡面也有,何不先賭再嫖,刺激又來電!」 
     
      「嗯……不,八圈摸下來,那還有『體力』玩,『查某』?」 
     
      「大爺『賣安捏啦』!試試手氣如何?搞不好您今晚『手氣』旺,屆時贏了錢 
    ,再『殺』它兩節,如何?」 
     
      「嗯……」 
     
      「哎呀,別嗯哼啊哈了,反正時間還早得很,不是『捏蛋』的時候,人生最大 
    的樂事,就是『先賭為快』……」 
     
      「好啦!我老頭就依你之意,先玩幾把,不過,到時候你得介紹『正點』一些 
    的『查某』給老夫,不然……」 
     
      「莫問題!咱們『清一色賭坊』包您玩得痛快,小姐更是沒話說『幼齒』多又 
    美,個個皆是貨中極品!」 
     
      「嗯!好!那……請帶路吧!」 
     
      「小的一眼就瞧您『上道』,請放心,到時您需要的『查某』,小的會替您安 
    排的,嘻……爽就好!」 
     
      那名「領班」,又領了一名「老伙仔」進場,他那張嘴可真是厲害,三兩句就 
    將生意敲定,難怪他在賭坊界是個人才。 
     
      「來來來,請各位大爺下注。」 
     
      一名漢子,手中正拿著匣子,嘩啦嘩啦地甩著。 
     
      「卡緊(快點),各位請離手。」 
     
      「碰」地一聲,那漢子將搖好的匣子,猛地往桌上一擺。 
     
      「九點!吃小賠大」。 
     
      「干!又輸一把,你媽,我就不信邪,這回非押個三點不可。」 
     
      一名「人客」,玩「時八仔「,一連輸了幾回,心中那肯甘休,此刻正喃喃自 
    語,從口袋中又掏出五兩,在三點的位置放了下去。 
     
      剛才進來的「老伙仔」,他對「時八仔」沒興趣,只見他走到「麻將區」停了 
    下來。 
     
      「喂!還有沒有空位?」 
     
      一位「小弟」聞言跑了過來,說道:「大爺玩麻將?不知玩『十三張』還是『 
    十六張』的呢?」 
     
      「當然打十六張,十三張規矩太多,你老頭腦筋轉不過來,還是打十六張的順 
    手。」 
     
      說完,小弟應了聲「請」,立刻將他帶到十六張「麻雀區」,正巧第三桌左邊 
    的一位「人客」不玩,剛補上一「啊噓」(腳)。 
     
      四人又重新搬風,一切從頭再來。在「麻將區」裡,四人一桌,全都付現,每 
    圈下來,抽二十兩銀子,東家提供茶水工具,按圈抽頭。 
     
      那四人,撒玩「時八籽」後,依東、西、南、北四方坐定,然後「嘩啦嘩啦」 
    地洗牌,重新將牌砌好。 
     
      東風位的那家先「撒莊」,只見他將三粒「時八存」一把抓起。緊緊握住,向 
    手中的骰子吹了吹,然後往桌裡一擲。 
     
      「時八啦!七穿。」四位依序拿牌,這四圈牌,正由剛上桌的「老伙子」起莊。 
     
      等四人拿玩十六張牌後,老伙仔先「開門」,然後說道:「請補,西風。」 
     
      其他三人,依序補了牌後,這揚席將正式開始。 
     
      坐在「老伙仔」右手邊的,說道:「大家先自我介如何?」 
     
      「老伙子」首先道:「我姓李,喊我『遊子』就行了,」 
     
      這桌的其他三位,從「遊子」右邊,依次為龍仔,夫子和扁溝,這些都是他們 
    四位的綽號,叫起來也順口。 
     
      遊子作莊,先出了一張「西風」,接由龍仔摸牌,他也打出了一張「西風」, 
    夫子跟進,不過扁溝竟出了一張「一餅」。 
     
      「你媽的臭扁溝,老頭牌好得嗄嗄叫,幹!你沒牌出啦?」遊子不悅地叫道。 
     
      按照麻將的規矩,如果三家打「西風」,其中一家打「一餅」的話,這局即要 
    重來,因為「一餅」又叫「一筒」。 
     
      打牌是有忌諱的,「一筒」之音,與一同相近,所以牌面即變成「一同歸西」 
    ,按規矩又得重新撒「時八仔」,再抓一次牌。
    
      「幹!莫扁溝,你再搗蛋胡搞,看你老頭怎樣修理你!」遊子邊挪邊罵道。 
     
      「好啦!九點,抓牌吧!」龍仔客氣地說道。 
     
      「格格格,九點!格格,這叫做『狗頭落地』,格格……看來你要撇啦!格格 
    ……」扁溝故意刺激遊子。 
     
      「幹!臭扁溝,你老頭不摸到你『搓賽』才怪!」遊子反頂了回去。 
     
      扁溝聞言,又頂了回去,道:「哼!有本事就使出來,別光說不練,你阿媽也 
    不是省油的燈,哼!不「烙」你才怪!」 
     
      這一來一往的鬥嘴之後,四人開始「作戰」,個個沉默不語,屏息作戰,想必 
    是想得到頭籌。 
     
      此刻,該聽牌的人也聽了,沒聽牌的也不敢亂放,否則鐵「放炮」的。 
     
      「咦!這……這牌怎怪怪的?」遊子看了看自己的牌,喃喃說道。 
     
      夫子聞聲,一眼看去,心中默數對家手上的牌。 
     
      陡地——「格格格」扁溝也瞧來,笑道:「游相公,這下好玩啦!格……」 
     
      原來,遊子開了門,但是忘了補「花」,所以手中只有十五張牌,這種牌還「 
    胡」得了嗎?所以,遇此情形,不論牌多或少了,皆冠之以「相公」稱之。 
     
      四圈下來,唯獨龍仔一家贏錢,其他三家全都血本無歸,輸得口袋空空,這叫 
    作「三家烤肉,一家香」。 
     
      其實,龍仔就是龍飛,自與卜老分手之後,他又回到姑蘇,其目的乃是想將狂 
    賭客曾涯吟引出來,好取得人骨密令。但是,一連幾天過去,整天來往於賭坊和茶 
    室之間,均無發現他的蹤影。 
     
      「嘿!大爺,這麼快就要走了,您不是要『開查某』嗎?」門口那領班碰到遊 
    子,見其八圈不到就走,所以才問道。 
     
      遊子瞪了他一眼,叫道:「幹!你老頭輸光了,那裡還有『曼尼』(銀子)『
    開查某』?媽的,只有回去自己『捏』。」 
     
      說完,將手一甩,離開了「清一色賭坊」,回家吃自己的。這些天來,龍飛在 
    賭場贏了不少錢,每賭必贏,現在正成為蘇州城內的「知名人士」。 
     
      說也奇怪,不管他賭什麼,沒有不贏錢的,他全都按照規矩來,絕不要詐使老 
    千,而且只要贏錢,絕不吝嗇,小費、吃紅大方的很。 
     
      所以,不管是賭場或是茶室,他都是受歡迎的一位公子哥兒,這會,人們又冠 
    上一個名號給他,大伙都管他叫「嫖賭王」。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的,整個城有誰不知嫖賭王龍仔是誰,就連那三歲的小 
    娃兒,也識得。 
     
      龍飛之所以能賭,全是在綠血之谷與鐵翅長眉學的,再加上人也聰明,所以贏 
    錢是理所當然的。 
     
      「清一色賭坊」的確是個很奢侈的地方,隨時都在為各式各樣的「好野人」( 
    有錢人),準備各式各樣的玩意。 
     
      當然,在這裡不外乎就是「賭」了。 
     
      每個人都在賭,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在他們的賭注上,可是龍飛這個「嫖賭王」 
    ,還是吸引著他們。 
     
      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英俊瀟灑,能夠吸引人,龍飛無疑地是屬於這一類型的。 
     
      「喂!那個公子哥兒,到底是啥米郎呀?」 
     
      「管他是白眼狼,還是黃鼠狼,反正是有錢郎就對了。」 
     
      說話的人又乾又瘦,兩眼佈滿血絲,已賭成了精。 
     
      「有錢人?混那的?姓什麼?家住哪?」 
     
      「吵煩了,『調查戶口』呀?還是想綁架?少說話,多放炮。」 
     
      「幹!放你媽的炮!不說就不說,有『三小』(什麼)了不起,哼!」 
     
      「媽的,發火啦!他呀!他就是頂頂有名的『嫖賭王』龍仔。」 
     
      「是他,哇幹!既有錢又有體力呀!」 
     
      「哎呀!別羨慕了,沒兩把刷子,會出名嗎?聽說他既有錢,那……」 
     
      「幹!說話說一半,那『三小』,快說呀?」 
     
      「哈哈,說出來怕『歹小』(不好意思),聽那些『夜來香』(過夜生活的女 
    人)說,這小子的『棍』很大呢!」 
     
      「幹!你老頭就是『棍』小,才被人叫『花生米』的,媽的,耐力又不夠,還 
    叫你老頭『快槍俠』,你媽,真幹哪!」 
     
      「所以我說嘛!別太羨慕人家,能吃能喝能玩就夠了,其他別去太計較。」
    
      「嗯!有道理,管他媽媽嫁給『三小』!」 
     
      有些人命好,再加上天生的「優良品種」,龍飛無疑也是這種人。 
     
      兩賭鬼說話,提起了龍飛,那個不將「木糾」(眼睛)盯在他身上,尤其是那 
    個部位,只有一個人例外。 
     
      這個人居然是個「水查某」(漂亮的女子)。 
     
      她穿著件輕飄飄的,粉紅色的,柔軟的絲柏,柔軟得就像貼紙一般,粘貼在那 
    標準而又勻稱的胴體上。 
     
      那件絲袍薄得幾乎透明,從外往裡望,你可見到那光滑如白玉的誘人皮膚,真 
    是挺引人注目的。 
     
      她那張「水」臉上,未施一絲脂粉,尤其是那對明亮又圓大的眸子,水汪汪地 
    ,正是上蒼賦予她最好的東西了。 
     
      她連眼眨都沒眨一下,別說滑動那兩顆大眼珠了,龍仔、嫖賭王在她來說,只 
    是一個「查埔」,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不過,龍飛卻把兩眼,動也不動地死盯著她。 
     
      「這場子裡好看的娘們多的是,龍公子為什麼偏偏盯上了她?」一位中年「人 
    客」,在一旁輕道著。 
     
      龍飛道:「因為她沒理我。」 
     
      那位仁兄又道:「龍公子,你難道想叫所有的『查某』一見到你,就趴著讓你 
    幹哪!」 
     
      龍飛歎了口氣,道:「沒麼嚴重,她至少應該看我一眼的,至少我也不是個很 
    難看的人呀!」 
     
      那中年人又道:「就算你想和她怎樣,最好也要離她遠一點,最好別來『第三 
    類接觸』否則……」 
     
      龍飛道:「否則怎樣?哼!我就不信,難道她有『國際X毒』?」
    
      那人又道:「不是啦!那『查某』是個火山,你若想去碰她,當心小東西給燒
    成木炭,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龍飛從臉上露出一股傲容,嘴角微勾,一笑置之。 
     
      他微笑著走過去,筆直的向那座活火山走了過去,無論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 
    要闖他一闖,現在他只想征服這座火山。 
     
      這女子名叫崔鳳,外號小辣。崔鳳很有味道。那當然不是脂粉的味道,也不是 
    汗水的味道,更不是酒味。有種女人就像一株水仙,清香而又成熟。無疑地,她就 
    是這種「查某」。
    
      龍飛現又變得像個「探險家」,那有不到這座火山探探之理。幸好他沒「走醒
    」,冷靜地走到她的身後停了下來。 
     
      崔鳳沒有回頭,嫩而白的纖手上,拿著一疊籌碼,正在考慮著,不知該押幾道 
    ?原來,崔風正在賭「三公」,心想今天手氣背,該下還是不該下。 
     
      她還在思索著,龍飛眨了眨眼,傾過頭去,在她耳畔輕輕道:「這一道,應該 
    押上三道賭!」 
     
      她沒理他,從手中拿了一個籌碼,放在自己面前。莊家開始發牌,一明兩暗。 
    她隨手拿起那兩張,用手慢慢地掀開,瞇了瞇眼一瞧。 
     
      「哇!三公,哼!倒霉。」 
     
      原本可以贏三道賭的,可是她竟押上一個籌碼,她雖贏,但心中卻是不甘,回 
    過頭來,狠狠地瞪了龍飛一眼,扭頭就走。 
     
      龍飛只有苦笑、無奈。有些女人就是這樣,天生就有種叛逆性,尤其是反叛男 
    人。龍飛早就該想到,她一定就是這種類型的女人。 
     
      崔鳳已穿過人叢往外走,她走路的時侯,也有種特別迷人的韻味和風姿。 
     
      「像這種有味道有氣質的『查某』,一百萬個人裡面也難找到一位,錯過了實 
    在可惜,你若不追上去,一定會後悔的!」龍飛暗忖著。 
     
      他一向是個很自信的實踐家,所以他立刻就追了上去。 
     
      這時,那位中年人說道:「龍公子,你真要去探險不成?」 
     
      龍飛道:「安啦!我不但喜歡冒險,我還喜歡吃辣味,尤其是小辣椒!」 
     
      那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傢伙,有膽識,有氣愧、可是你得小心才是 
    ,火山固然危險,可是裡面更可怕,隨時都會爆發的!」 
     
      龍飛道:「你有爬過嗎?」 
     
      中年人笑了,當然是苦笑,直到龍飛走出了門,他才歎息著喃喃說道:「火山 
    不發則已,如果真爆發了,最多也只能被岩漿燒一次,因為一次已經可以將人燒死 
    。」 
     
      稀疏的星月依舊,淡月依然慘淡。夜己深,深得平靜如水。人車都靜止了,外 
    面的一切,就好像被凍結一般,冷淡黑漆,寧靜無聲,這使得一切增添了幾許的神 
    秘和刺激。 
     
      夜色昏淡,微風徐徐,偶爾也有稀疏燭火搖幌著。小辣椒崔風在前面走著,身 
    上依舊薄紗披身。龍飛在後頭跟著,輕紗隨風飄動,更增加了她的風采和韻昧。 
     
      暗夜冷寂,黑街沒有別人,此刻顯得長又長,就像沒有終點的道路。崔鳳突然 
    回過身,瞪著龍飛,一雙眸子看來冷如冰霜,毫無感情。 
     
      龍飛也只好停下腳步,朝著她傻笑。崔鳳忽然道:「你跟我,有什麼企圖?」 
     
      龍飛笑道:「企圖倒沒,不過,我害你沒贏夠,心裡難受,所以……」 
     
      崔鳳笑道:「所以你想賠我?」 
     
      龍飛道:「對,在下正想『陪』你。」 
     
      崔鳳又瞪了他一眼,說道:「不知閣下想如何賠我?」 
     
      龍飛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找個地方陪你喔!我住的客棧如何?」 
     
      崔鳳聞言,這才明白,怒道:「哼!下流,你有沒搞錯,我說的不是陪伴的陪 
    ,而是賠償的賠,哼!」 
     
      龍飛俊面一紅,好在黑夜看不清楚,否則可糗大了,他又說道:「我知道城裡 
    有個地方很好,火鍋海鮮任君選,酒菜挺棒的,我想你也餓了吧!」
    
      崔鳳眼珠子轉了轉,道:「不好,不過……我有更好的主意。」 
     
      龍飛道:「什麼好主意呀?」 
     
      崔鳳居然笑了笑,道:「你過來,我小小聲的告訴你!」 
     
      龍飛當然過去了。他想到這座活山即將爆發,噴出來的不是熔岩,而是熱情, 
    是他驚訝的一點。 
     
      「趴嘰」,一個巴掌摑在龍飛右臉上,接著左臉也挨了一下,這是出乎他的預 
    料之外,真是得不償失。 
     
      這娘們的出手還真快,不但快,而且重。龍飛或許並不是避不開,也許只因為 
    他沒想到她的出手會這麼重。不管怎樣,他的確是挨了兩巴掌,而且是實實在在的 
    兩巴掌,他整個人,幾乎被打得怔住。 
     
      崔鳳還在笑,卻由火辣轉為冷笑,比秋風還冷:「哼!像你這種貨色,我是見 
    多了,就像無頭『河神』(蒼蠅),我一看到就想打!」這次她扭頭走的時候,龍 
    飛臉皮再厚,也沒辦法跟上去了,只有兩眼目送這個「水查某」從他眼前走去。 
     
      街道很長,她走得並不快,陡地,黑暗中衝出四條猛漢,兩人扭住她的手,另 
    兩人抓住她的腳。 
     
      「你……們想幹嘛?」她驚呼了一聲,也想給這些人幾巴掌,可惜她碰到的不 
    是龍飛,瞬間,她已被四人硬生生地抬了起來。
    
      「阿娘喂!」龍飛的臉還在疼,他本來不想插手,只可惜他天生就是多事的人
    ,若要他看著四名大漢在他面前欺負一個女人,那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四名猛漢剛才得手,就發現一位英俊公子哥兒的人,忽然閃到面前,冷冷地道 
    :「兄弟,先放下她,再爬出去,誰敢不從,我就把那人的下巴打碎!」 
     
      這位猛漢當然都不是聽話的角色。可是等到有兩人的下巴真的被打碎之後,不 
    聽話也不行了。 
     
      於是四個人都乖乖地趴在地上,爬出了街道,向黑巷裡逃命。等到四位猛漢脫 
    險之後,沒受傷的一名問道:「你們的下巴是怎麼被打碎的?」
    
      那兩個受傷的漢子,那裡還能說話,只有猛搖腦袋,意思是連自己都不知道。
    嘿!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這時侯火山彷彿已經靜止了下來,因為她整個人都已被嚇軟了,居然在求龍飛 
    :「我就住在附近,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她住得並不近,龍飛卻一點也沒埋怨,他只希望她住得越遠越好。因為她一直 
    都倒在龍飛的懷裡,好像連坐都坐不直似的,幸好他們坐的是馬車,否則龍飛不把 
    手抱麻了才怪! 
     
      車馬「嘀達嘀達」地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他們也說了不少的話,話雖多,可
    是都是些片斷!
    
      「我不是『河神』,我姓龍,叫我龍仔就可以了。」 
     
      「我姓崔,崔鳳。」 
     
      崔鳳笑了,這次是真的在笑,自然地笑,發自內心的笑。 
     
      「你認識剛剛綁你的四人嗎?」 
     
      崔鳳搖搖頭。 
     
      「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你呢?」龍飛又向著。 
     
      崔鳳想開口,可是卻又紅著臉垂下頭,一句話也沒講。 
     
      龍飛沒有再問,男人欺負女人,有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何況,一個像 
    她這種動人的少女,本身就已經是個很好的理由,足夠讓很多男人想來「欺負」她。 
     
      馬車走得並不快,車廂裡很舒適,坐在裡面就好像坐在搖籃裡一般。崔鳳身上 
    的香氣,彷彿幽蘭,清雅而迷人。 
     
      這段路就算走上個一年半載的,龍飛也不會嫌它太長太久。 
     
      崔鳳忽然道:「我的家就住在長春閣裡面!」 
     
      龍飛道:「長春閣在那裡呀?」 
     
      崔鳳道:「剛才我們已經走過了!」 
     
      龍飛又道:「可是你……」
    
      崔鳳又道:「我……我沒叫車子停下來,因為……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去!」 
     
      龍飛忽然發覺自己的心在跳,跳得非常厲害,就好像跟跑完百米之後一樣。 
     
      若是有個像她這麼樣的女子,依偎在你的身旁,告訴你今夜不回家,我敢說你 
    的心一定跳得比龍飛還快。 
     
      崔鳳道:「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輸,我想換換地方,也許手氣會好些!」
    
      龍飛的心又涼了,很久以前他就告訴自己,千方別自作多情,自我陶醉,可是
    ,江山易改,本性雖移,改得了嗎?
    
      崔鳳又道:「你知不知道,這裡還有個『一條龍賭坊』?」 
     
      龍飛雖跑遍全城,玩過城內所有的賭坊,但是,「一條龍賭坊」他不知道,甚 
    至連聽都沒聽過。 
     
      崔鳳道:「你是從外地來的,當然不會知道!」 
     
      龍飛眼神一轉,問道:「那地方很秘密嗎?」 
     
      崔鳳眼波流動,瞟了他一眼,忽又問道:「今天晚上你有沒有別的事?」
    
      「沒有!」龍飛問道:「你問這個幹啥?」 
     
      崔鳳道:「你不是人稱『嫖賭王』的嗎?你想不想叫我帶你到那裡去瞧瞧?」 
     
      龍飛立刻說道:「想!非常非常想!」 
     
      崔鳳又道:「可是我答應過那裡的『頭家』(老闆),絕不帶陌生人進去,你 
    若真想去,那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龍飛回道:「你說。」 
     
      崔風道:「讓我把你的眼睛給蒙起來,而且要答應我絕不偷看!」 
     
      龍飛本來就想去的,現在被她這麼一說,更是想去。 
     
      他本來就是有目的而去賭的,當然更喜歡神秘的冒險和刺激,反正閒著也是閒 
    著,說不定還會發現自己所要找的東西。 
     
      所以,龍飛果決而不加思索地說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他盯著她身上那件 
    薄如蟬翼的輕衫,微笑著說道:「你最好用厚一點的布來蒙我的眼睛,有時候我的 
    眼睛會透視的。」 
     
      黑暗的滋味是怎樣的?一個人若是日日夜夜,歲歲年年,一輩子都得無窮無止 
    的留在黑暗中,心裡究竟會有什麼感想? 
     
      龍飛忽然想到了榕城一位算命先生干半仙,他覺得干半仙實在偉大,上天雖給
    了他如此殘忍的折磨,可是他依然開懷,那曾怨過失明的雙眼! 
     
      不管是誰,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畢竟滋味酸苦。 
     
      龍飛歎了口氣,他眼睛被蒙上還不到片刻,就已覺得無法忍耐了。 
     
      馬車好像經過一個酒樓,那有人划拳助興,然後又經過一段碎石路,他不是笨 
    蛋,這些是可以感覺到的。 
     
      現在車已停下,崔風拉住他的手,輕柔地說道:「到了,跟著我走,我保證這 
    裡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的手又細又滑又軟,那種肌膚接觸的感覺,竟是那樣的美好舒適。 
     
      龍飛隨她一步步地走著,他們好像是往下走,徐風靜夜之中,有著蟲鳴蛙啼, 
    這裡顯然是在城外。 
     
      「碰碰碰」一連三晌,類似暗號的敲門聲。 
     
      走進了門,彷彿是條通道,通道並不太長,走到盡頭,即可隱約聽見呼盧喝雉 
    聲,麻將敲擊聲,「時八仔」落碗聲。 
     
      這裡好像除了賭,就是賭鬼了,人聲吵雜,想必花樣繁多。 
     
      崔鳳道:「喂!到了!」 
     
      龍飛鬆了口氣,說道:「帥極了!阿彌陀佛!」 
     
      「碰碰!碰碰碰!」前面又晌起敲門聲,「伊呀」地門開了,剛才的那些聲音 
    ,此刻更見清楚。 
     
      崔鳳拉著他走進去,輕輕說道:「你先在這裡站著,我去找這裡的老闆來!」 
     
      她鬆開了他的手,醉人的香氣立刻離他遠去。陡地「碰」地—聲,有人用力關 
    上了門,屋內的賭聲、笑聲、吆喝聲,竟隨之消失了。 
     
      週遭忽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龍飛就像是突然從絕嶺巔峰之上,墜落了無底深淵裡。 
     
      「崔姑娘,崔鳳!」他忍不住叫了兩聲,但是卻沒有回應,屋子裡那麼多人, 
    難道全是聾子,全是啞巴?不,絕對不是,否則那來的人聲吆喝。 
     
      龍飛終於拉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然後覺得全身上下寒毛矗立,冰冷僵硬。 
    屋子裡面根本沒有人,連一隻蟑螂也沒有。 
     
      怪了!剛才那些人,到那兒去了呢?若說他們在這一瞬之間就已走得乾乾淨淨
    ,那是絕不可能的事,龍飛實在想不透,這種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是怎麼發生的?
    為什麼?屋子並不大,有一張桌子,一張雕花木床,桌上擺著酒菜,酒菜卻原封未
    動。 
     
      龍飛又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發覺在這屋子裡,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多人,事實 
    上不管誰都看得出來,這屋子裡剛才根本就沒有人,連一個人沒有。可是,龍飛剛 
    才明明聽見了很多人的聲音。 
     
      他若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的耳朵一向靈光,一向 
    沒有毛病。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假如說一間沒有人的屋子裡,會憑空出現各種聲 
    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種「天方夜譚」式的事情,卻又偏偏讓龍飛遇見。難道這是鬼屋?難道老天
    爺還得他遇見的怪事不夠多,還要叫他真的遇見一次鬼? 
     
      龍飛忽然笑了,笑得自然,笑得奇妙。他決定不去思索這無聊的問題,還是先
    想想法子出去才是上策。但他出不去,根本無法出去。因為,這屋子裡,根本就沒
    有窗,四面無門,只是四片又厚又硬的花崗岩。龍飛見此情勢,他又開始笑了。 
     
      桌上的四樣下酒菜,一碟魚香肉絲,一碟紅燒滑水,一碟赤參三冬,一碟鹽水
    蝦,不但工細質佳,而且都是龍飛平常愛吃的。 
     
      布下這陷阱的人,對龍飛平常的生活習慣,好像全知道得非常清楚。 
     
      酒是上好的陳年紹興,蠟封未啟,酒糟之下,還壓著一張紙條子:「及時行樂 
    ,杯酒行歡,莫要猶豫;故友獄之。」 
     
      故友的意思就是老朋友,也只有舊識,才會如此瞭解他的習性,但是,龍飛卻 
    想不起,是誰如此故作玄妙,有誰要如此修理他?紙條字旁,還有兩行很端正的字 
    :「留君莫怪,且作小憩,時機來到,阮當再來。」下面雖沒署名,卻顯見是小辣 
    椒崔鳳寫的。 
     
      她好像算準了龍飛一定會上當似的。她或他們,算得這麼精,設下圈套,為的 
    只是將龍飛留在這吃喝? 
     
      龍飛不信,卻又猜不出他們還有什麼別的目的,所以他就坐下,拿起筷子,先
    挑了塊赤參,送進自己的嘴。 
     
      筷子是銀的,菜裡沒有毒,他們也知道,要毒死龍飛並不容易,或許他們真是 
    不想害他,只是想留人而已。 
     
      於是,龍飛又捧過那缸陳紹,用指戮開蠟封,忽聞「波」的一聲,一股赤煙從 
    蠟中緩緩噴出,又是「趴嘰」的一響,酒缸子跌在地上,捧個粉碎。 
     
      龍飛看著流在地上的酒,想笑,又笑不出來,然後他就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 
    久,龍飛才醒轉過來。但是,等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不在原地,而是換了一處 
    地方。 
     
      這是一所鐵牢,手腳均被縛住,而且是又粗又硬的銅鏈,四壁乃花崗岩砌成的 
    ,只在右側底下,留有一扇小鐵門。 
     
      龍飛勉強地蠕動向前,沒多大工夫,已到鐵門前,鐵門乃鐵棒一根根架成的, 
    所以他可看到外頭的情況。 
     
      龍飛一見,不由暗暗吃驚,暗忖:「那……不是張雲英,張姑娘嗎?她……她 
    怎麼會在這?這裡又是誰的地盤呢?」 
     
      他見到張雲英橫躺在靠左邊的大椅上,似乎被人所制。 
     
      陡地——一聲清喝,道:「主子,你回來啦!」 
     
      那被喚作主子的大漢,回道:「媽的,東躲西藏倒是挺累人的,好在狀況解除 
    ,那兩個老傢伙死了。」 
     
      「嘿!主子,你瞧屬下逮到這名『幼齒』,想來這些日子,主子也『哈』得要 
    命,這妞正好給你『消遣』一番。」 
     
      「贊!小潘,真有你的,來多久了,什麼來路?」 
     
      「三天,至今還沒摸清她之底細,不過,爽就好……哈……」 
     
      龍飛見狀,不由怒火高燒,心中罵道:「哼!你們敢作傷天害理之事,我龍飛 
    非把你們活劈了不可!」於是,他將身軀坐起,運起「綠血神功」,試圖以內力熔 
    斷手銬腳鏈。 
     
      果然,他以七成內力,瞬間卸解開了手腳的束縛,這下可樂了,隨即又以相同 
    之方式,將那扇小鐵門熔斷。 
     
      這扇小門,只能容得一人,以鑽爬之方式進出,龍飛弄開鐵門之後,輕聲鑽出 
    牢籠,閃躲在一處隱密的地方。 
     
      原來殿中除了神龕供桌,燈燭香火之外,靠兩邊還擺著八椅四几,想必是接待 
    燒香之人休息的。 
     
      這時靠左邊的大椅上,橫躺著張雲英,看樣子似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毒物。 
     
      只見那名大漢叫小潘將張雲英抱起,並吩附先將她抱去沐浴更衣,然後再送到 
    房間內。 
     
      小潘依令,將其抱去沐浴更衣,那名漢子也隨之進去。 
     
      龍飛見狀,心中自然焦急,見室中沒有動靜之後,便向後面溜去。 
     
      龍飛心想:救人要緊,急忙往對面一排屋子縱去,搜索了幾間房間,便找到了 
    那間浴室,室中放著一個大木盆。 
     
      盆中熱氣蒸騰,想是注滿了熱水,隨即小潘便將其衣服脫去,僅剩貼身褻衣, 
    張雲英依舊昏迷未醒,另外還有一名大漢,守候室中。 
     
      龍飛見機不可失,閃身而進,其快如飛,猛伸右手食中二指,點在大漢的「腦 
    海穴」上,大漢連哼都未哼一聲,便倒地死去!就在大漢倒地的同時,小潘也被制 
    住,亦隨之倒地死去。 
     
      接著又取冷水,噴在張雲英之臉上並解了暈穴,張雲英這才悠悠醒轉,待她睜 
    眼一看這種情形,不由驚呼出聲。 
     
      龍飛忙道:「張姑娘,休要驚慌,趕快將衣服穿好,隨我出去!」 
     
      說著便往門口守著,以防有人闖進。 
     
      這時已從各房中,走出三四個人,直向這間浴室而來,大概是被剛才張雲英的 
    驚呼所驚動的。 
     
      龍飛知道這屋中之人,都不是好東西,穿人衣,不做人事,劫色劫財,殺人越 
    貨,無所不為,較之佔山為主的強盜,更為可恨!龍飛生平嫉惡如仇,那能讓這批 
    人活下去呢?是以,尚未等那些人走進浴室,突然縱身而出,以「綠血神功」中的 
    絕招,先後點倒了兩人。 
     
      這種出其不意的襲擊,將其餘的兩人鎮懾住了,那兩人都是勁裝,其中之一驚 
    叱道:「幹!何方小輩,敢來狂賭閣撒野!」 
     
      龍飛也不答話,一招「狂蟒飛騰」,兩掌用了四成力,分向兩個勁裝大漢擊去。 
     
      這兩個勁裝大漢,武功倒也不弱,知道來人掌風凌厲,不敢硬接,雙雙飄身後 
    退八九尺四周花術枝葉,被掌風刮落了不少!就在這轉瞬之間,小院中已站定了七 
    八個人,有三四個人,手中舉著燈籠,其餘的人,則握著兵刃,已將龍飛團團圍住。 
     
      龍飛藉著燈籠之光一看,四周高高矮矮圍著自己的,一律是勁裝打扮,年紀由 
    十餘歲到四十餘歲,一個個面現殺氣。 
     
      那些人也一齊向龍飛打量,見到對方是被囚於牢中的嫖賭王,不由微感驚愕, 
    想不到他竟能逃出牢籠。 
     
      沉靜了片刻,有位身著深絲長袍,手握長劍,年約三十左右的漢子,面罩寒霜 
    地說道:「姓龍的,沒想到你嫖、賭都行,武功更是高超。」 
     
      龍飛聞言,哈哈大笑,道:「那裡!不知閣下是……」 
     
      「哈哈哈哈,狂賭客曾匯吟,便是在下!」那名三旬漢子狂傲道。 
     
      「哦!原來你就是鼎鼎有名之狂賭客曾匯吟哪!失敬失敬!不知閣下將我抓到 
    這裡有何目的?」龍飛回問道。 
     
      狂賭客曾匯吟,笑道:「當然是賭囉!閣下嫖賭稱王,俗語說得好,一山容不 
    下二虎,若再任你囂張下去,我豈非不必在這混了?」 
     
      龍飛心中暗笑,自己設計已經成功,沒想到會如此快速,難怪崔鳳將自己誘此 
    ,這一切都是狂賭客曾匯吟安排的。 
     
      但是,還有個問題龍飛想不透,為何對方如此瞭解自己,莫非是從張雲英口中 
    得知?不會的,因為張雲英被逮,昏迷不醒,怎會從她口中得知,想是另有其人, 
    另外,崔鳳又到那去了呢?其實,崔風並未離開,而且還被囚在牢中。 
     
      因為,崔鳳之父,因賭欠了曾匯吟不少的銀子,她之所以為其所使,全是為此 
    所逼,出於無奈的。 
     
      這時,龍飛見情形有利於己,因曾匯吟已出現,所以說道:「既然閣下對在下 
    不滿,不知閣下如何處理?」 
     
      「哈哈哈」狂賭客曾匯吟說道:「好說,當然是賭囉!」 
     
      龍飛笑道:「賭!帥極了,不知賭什麼?如何賭法?」 
     
      狂賭客曾匯吟道:「很簡單,賭資互訂,賭法咱們採三戰兩勝,只要對方三場 
    勝了兩場就算那人贏。」 
     
      龍飛道:「不知閣下拿什麼來賭?」
    
      狂賭客曾匯吟笑道:「隨你!如果我輸由你決定,要什麼都可以,不過,如果
    我勝,我要你『嫖賭王』的命,你看如何?」 
     
      龍飛笑道:「帥!既然如此,咱們就這樣決定,不過……」 
     
      狂賭客曾匯吟插道:「怎麼?怕我耍?是吧!安啦!我曾某的信譽,也不是三 
    兩天打起來的,對付你這出道小子,我還不會使老千,哈……」 
     
      龍飛回道:「好,如果你勝,在下人頭歸你,如果我僥倖贏了,我要這名女子 
    和崔鳳姑娘及一樣東西!」 
     
      狂賭客曾匯吟一聽龍飛之要求,不禁哈哈大笑,說道:「閣下的條件如此簡單 
    ,好,我答應,不過,閣下為何要崔鳳呢?」 
     
      龍飛回道:「賭就賭,廢話少說,那是我的事。」 
     
      狂賭客曾匯吟笑道:「我賭你一條命。你卻賭兩名『查某』,像這樣的生意未 
    免太好做了,我就成全你這多情郎吧,放心!崔鳳在我手中。」 
     
      龍飛聞言,不禁心頭一怔,聽對方之口氣,好像崔鳳並非他之手下,而是被迫 
    誘他入籠的,這下龍飛更想要贏,因為他要知道事情之始末。 
     
      他又說道:「既然賭資已訂,那就開始吧!」 
     
      狂賭客曾匯吟,道:「第一回,咱們先來個武場,我們賭『時八仔』,大小由 
    你決定,你看如何?」 
     
      龍飛思索了一會,說道:「規則照舊,一次定勝負,咱們賭小的,誰的點數最 
    小,誰就算贏。」 
     
      狂賭客曾匯吟笑道:「好。賭小。」語畢,立刻吩咐手下準備工具。 
     
      其實,龍飛心中根本不信任他,會和他賭,最起碼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像第一 
    回合賭的「時八仔」,他就很有把握。 
     
      難道他不怕對方之骰子中有灌鉛嗎?如果是這樣,儘管龍飛再有把握,這場穩 
    輸不贏,連傻子也不會如此輕率的。 
     
      不,他並非傻,只因他心中早就有個譜了,任何狀況他都考慮周詳,事實上, 
    他這一回有十成十的把握。 
     
      這時,骰子及大碗已經備妥,放在院中的石桌之上,狂賭客先讓龍飛先來,龍 
    飛以主意誰訂的,就以誰先。 
     
      是以,這第一回合的賭賽,由狂睹客曾匯吟先擲,其實,「時八仔」對他來說 
    ,比吃飯還簡單,也最拿手,所以誰先誰後他倒沒有意見。 
     
      只見他手持三粒骰子,在寶匣裡面甩動著,「嘩啦嘩啦」有節奏地甩著,臉上 
    亦露出自傲的神情。 
     
      「嘩啦」地一聲,三粒骰子倒在大碗之中,只見三粒骰子在碗中轉動,嘩啦之 
    聲,久久不停。 
     
      「哇!一點,嘿嘿!這回我贏定了。」狂賭客自大自信地說道。 
     
      原來,狂賭客曾匯吟的「時八仔」並未灌鉛,完全沒有使詐,但三粒骰子,怎 
    會擲出一點呢?道理很簡單,他運用內力之妙用,在甩動的時侯,讓三顆骰子旋轉 
    之速度不同,在倒下之後,速度依次緩慢,待第一顆停時,第二顆骰子也漸緩了轉 
    速,被第三顆碰上,疊在第一顆之上。 
     
      同樣的,第三顆亦在減速的時侯,滑上第二顆骰子之上。 
     
      這招實在厲害,三顆骰子重疊,而最上面的一顆卻是一點,普天之下也只有像 
    他這種賭徒能夠做到。 
     
      這一回合,龍飛不用擲,想必也是輸,就算他也會這招,雙方也只能打平而已。 
     
      但是他不放棄,依然接過骰子,將它放入寶匣之中,上下左右搖動。 
     
      他的搖動雜亂,毫無節奏可言,可是,在龍飛的臉上,卻保持著他一貫的微笑 
    ,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見他搖了半天,才將寶匣中的骰子倒出。 
     
      「嘩啦嘩啦」地,三顆骰子一樣在碗中旋轉,看樣子,這三顆骰子是不會互相 
    重疊在一起了。 
     
      張雲英站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如果輸了,她心上人的性命就越見危險。 
     
      這時「嘩啦」之聲消失,三顆骰子停了下來,狂賭客自己不看,吩附手下報點 
    數,因為他知道,這場他是贏定了。 
     
      那名大漢,跑至石桌前,往大碗中一瞧,可把他怔住了,兩眼直視,久久未說 
    出一句話來。 
     
      「阿三,快報點數呀!」狂賭客不耐煩地叫道。 
     
      阿三被他一吼,立刻從癡呆中醒了過來,緩緩開口說道:「報告主子,一點也 
    沒有!」 
     
      此話一出,將在場的眾人給怔住了,尤其是狂賭客曾匯吟,他那裡會相信,遂 
    走近前去,一探究竟。 
     
      他這一看給嚇倒了,心也涼了一半,不可能發生的事,竟呈現在他眼前,只見 
    他面色鐵青不說一句話。 
     
      原來,那三顆骰子,竟化成粉末,連一點都沒,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其實,龍飛在搖骰子的時候,向時運起「綠血神功」,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情 
    形,難怪他要比小,而且信心十足。 
     
      很顯然的,第一回合龍飛贏。 
     
      「帥!『真會贏』嗎?很顯然的你輸了,你一點,我零點,零此一小,所以… 
    …」龍飛道。 
     
      未等他說完,狂賭客曾匯吟叫道:「幹!先別得意的太早,還有兩場決勝負, 
    哼!這回合老子認了,接下來進行第二回合。」 
     
      龍飛道:「帥!不知第二回比『三小』(什麼)?」 
     
      狂賭客曾匯吟奸笑道:「第二回合……第二回合咱們就比一比,看看是誰的東 
    西大,你說如何?」 
     
      龍飛回道:「東西?比什麼東西,難道是……」 
     
      「哈……」狂賭客曾匯吟笑道;「不錯,就是比那玩意,不過不比『棍』,只 
    比『彈匣』,如何?」龍飛心想,自己就是以「貨」成名,誰不知自己是「棍王之 
    王」,要比還不簡單,這回合是贏定了。 
     
      於是他笑道:「帥!閣下不後悔嗎?」 
     
      狂賭客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人說一是一。」 
     
      龍飛道:「好!這場就比這玩意,看樣子你不僅會輸,而且會自卑的。」 
     
      狂賭客笑道:「東西亮出來才知道,大話別說得太早。」 
     
      二人達成協議之後,邀來兩名大漢作見證,當然必須迴避張雲英,所以四人走 
    到院中一角較量。 
     
      張雲英已知這場比賽,雙方拼的是什麼,一張粉面脹得通紅,站在原地不敢走 
    前瞧去,只將身體「向後轉」。 
     
      等一切就緒後,龍飛第一個脫下褲子,不脫則已,一脫驚人,只驚得兩名「裁 
    判」目蹬口呆,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巨大的「貨」。 
     
      龍飛見狀,心中篤定得很,信心十足,勝利在望,現在等的就是對方脫下褲子 
    ,將東西比較一番。 
     
      狂賭客陰笑了一下,用手慢慢地脫下長褲,將東西「曝光」,只見他的玩意平 
    凡的很,與一般人無異。 
     
      這可樂壞了龍飛,但末等他開口,陡地,事有變化,只見到狂賭客的「彈匣」 
    ,像汽球一般。逐漸脹大,大得離譜。 
     
      沒多久,他那「彈匣」再也不增加了,這回可把龍飛給怔住了,很顯然,這回
    的贏家當然是狂賭客曾匯吟了。 
     
      龍飛認輸,但為表示輸得服氣,遂問道:「閣下的『彈匣』,何以能伸縮自如 
    ,能大能小,可否見告。」 
     
      狂賭客曾匯吟先將褲子穿上,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叫做『氣鼓歸元』, 
    這種功夫來自苗疆,想必普天之下,除了師父之外,沒人聽過。」 
     
      龍飛見這「氣鼓歸元」,實在新鮮,這種功夫能使「卵子」變大變小,與中原 
    的童子功類似,唯一不同的,童子功乃將陰囊,收回體內。 
     
      龍飛不僅認輸,而且佩服對方,這種特異的功夫,並非三兩天所能練成的,所 
    以他只有抱拳臣服。 
     
      這場賭賽,算是狂賭客贏,而雙方現在,平分秋色,一比一平手。 
     
      「現在雙方各勝一場,這第三場乃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不知閣下想賭什麼?」 
    龍飛迫不及待地問道。 
     
      狂賭客曾匯吟笑道:「急啥米?咱們還是不賭武功,聽說你的武功不錯,所以 
    還是賭別的,你看如何?」 
     
      龍飛道:「也好,不過這回該我出題,不知閣下有否意見?」 
     
      狂賭客曾匯吟笑道:「我狂賭客並非浪得虛名,只要不賭武功,在下隨時奉陪 
    ,我就不信你有何能耐!」 
     
      龍飛見其信心十足,心裡也沒個主意,不知該賭什麼;左思右想的,一時之間 
    ,竟想不出個玩意來。 
     
      狂賭客曾匯吟見對方磨洋菇,心中已是不耐其煩,乃叫喝道:「喂!到底賭什 
    麼?快說呀!否則……」 
     
      未等他說完,龍飛情急生智,乃說道:「這樣吧!這回咱們賭三公,三張比輸 
    贏,牌由你供應,由張姑娘發牌,如何?」 
     
      狂賭客曾匯吟,見對方要比三公,這種一翻兩瞪眼的玩意,自己那有把握,既 
    然對方提出,他也只好點頭答應。 
     
      此乃龍飛出的下下之策,因為連他自己亦無把握能贏,只有聽天由命,將三條 
    人命交給上天安排。 
     
      「三公」這玩意,是由竹片削制而成,每塊竹片均不相同,上面刻有一點至十 
    點的凹洞,四組分別塗上紅、綠、青、白四色,每組十三張,總共五十二張牌。 
     
      除一至十點之外,各組還有「大」「中」「小」三字,若能拿到「大大大」乃 
    屬三公,為此賭戲之最高牌面,其餘點數均按「牌九」之法算之。 
     
      等牌拿來之後,立即交由張雲英「洗牌」。 
     
      這時,龍飛提議,不要按照規矩出牌,以「跑馬」的方式賭,這點狂賭客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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