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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 香 玉 女

                   【第四章 太清九天】
    
      再說束玉晟手玉露酥盒,向山後瀑布下取水,轉過山腰,陡聞金刀空同掌擊聲
    ,還夾著怒吼聲,間有狼嚎聲,心中一驚,腳下加快,幾個縱落,已至山腰,只見
    在那迴旋谷畔,有人影兩上,兔起鶻落,猿蹲虎躍打在一起。在月光下尚可分辨形
    態。好似內中手執青鋼劍的那人,左臂受傷,動作暫緩,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
    之力。暗忖:「人家受傷,就可算了,為什麼還要強自稱強呢?那個畸形的怪物,
    必定是個壞人。」想到此,心中一急,忙用八步趕蟾,一聲長嘯,身子如矢脫弦;
    疾似星丸,向谷崖上撲去。又是一聲清喝道:「喂,人家已經受傷了,你還打啥?
    」說後,見那人不理,竟復雙手一搓,只見一股寒焰強烈無比,又向那受作的人擊
    到。心想,這一掌若被擊中,那人不死被擊落迴旋谷裡去。
    
      束玉晟見那受傷的人危在眉睫,雙手一揉,翻掌劈出,將那怪人的寒焰卸去,
    受傷的人已縱落山腰,如飛的逃走。
    
      那怪人也縱身欲向山腰追雲,束玉晟身子一擰,擋在那怪人面前,右手一舉,
    「單掌推碑」阻止了怪人欲起之勢,隨喝道:「喂!人家已受傷,你還不讓他逃生
    去呢?」
    
      那怪人見一少年,橫加阻擾,又放走了竊書賊,更加憤怒,凸眼一翻,青光炯
    炯,一聲狼嚎:「那來的野小子,人被你放走了,我要向你取回《紫陽真典》。」
    
      束玉晟聽了一懍,即刻道:「喂!《紫陽真典》是你家的?」
    
      那怪人大喝道:「《紫陽真典》乃我寒冰谷的至寶……」
    
      束玉晟一聽怪人提到寒冰谷大怒道:「原來你是寒冰谷天缺老怪的徒兒,我爺
    爺最討厭你們,趕快退出此山,免得小爺生氣!」
    
      那怪人一聲狼嚎,怒喝道:「小子猖狂!」兩手猛的向外一推,只見一股無比
    冷焰,疾如閃電向束玉晟擊到。
    
      束玉晟蓄勢以待的雙掌,霍的向外一翻「萬乘同歸」硬接上去,「蓬!」一聲
    ,那怪人略往後一退。束玉晟見之心喜,哪知那怪人只用五鹹雙力,又是舉掌,束
    玉晟見冷焰凌厲,雙掌同發,全力以赴,才接下怪人一掌。因他經驗不足,只說怪
    人武功不濟,這一大意,幾乎把一條小命送在寒陰冰掌下,即喝道:「喂!一掌你
    也受不了,還不快點退出此山。」
    
      那怪人見十五六歲少年,文質彬彬,生得猶似粉雕玉琢的佳娃娃,發掌僅用了
    五成功力,誰知掌已發出,見少年翻腕猛推,情知不妙。
    
      這一遲頓,反被少年掌勁震退,心中又驚文氣,怒喝道:「小子!你也懂三腳
    兩勢,再接一招吧!」兩手猛翻,「催枯拉朽」雙掌往外一分,勁風強烈,如電之
    速擊到。
    
      束玉晟先前一招,雖佔優勢但見寒焰凌厲,也不敢大意,急用「靈犀分水」雙
    臂猛往外一分,硬接下來。
    
      「蓮!」一聲,那怪人僅向後退了兩三步,即拿椿站穩,束玉晟如風掃落葉被
    捲起,向左飄去,急忙打挺翻身,用「天馬行空」的身法,飄落下地,無一點聲息
    ,真似飛花還輕,還比落葉更寂,驚得一聲冷汗直冒,忙運氣通關,似無受傷,也
    就放心了。
    
      束玉晟落地之後,白臉一板,劍眉一挑,出聲冷笑,笑得輕蔑,厲叱道:「賊
    子!接招。」
    
      只見他踏萬乘奇形步,蹂身進掌,一招「巫雲出岫」右掌擊左頰,左手掌發至
    半途,變曲「雙龍搶珠」五指如鉤,逕取怪人雙目。如雲之速,如霞之動,一招兩
    面兼顧。急若飄風,快似閃電。只見那怪人翻騰挪身形,往左縱擊,右手反劈,把
    來勢卸於無形,嘿嘿大笑道:「娃娃!又輸一招。」
    
      束五晟見怪人小聲狂妄,心中很感不安,氣就更大了,厲聲怒叱道:「賊子!
    少發狂,接招。」
    
      束玉晟激怒,殺機頓起,展開萬乘神功三十六式,只見他掌分陰陽,勢含五行
    ,人轉四方,身游八卦。身形招式完全接八卦形勢,招中藏式,式外又套招,掌沉
    舉重,如驚濤駭浪,似飛雲掣電。剎那間風雷並作,狂飆瀰漫,把怪人殺得手忙腳
    亂,四周猶如一道風牆圍住,幾次怪人將身形騰挪,欲逃出風牆,均被狂飆擊回。
    
      瞬息三十招過去,見怪人鬢角流汗,並無敗意。
    
      束玉晟見自己三十六式,尚有三式了,心中更急,暗運真力,貫注雙掌,連接
    三招「南箕北斗,雲漢八景。」最後旋展「副垂大珈」「同生同死。」束玉晟這時
    抱定同時於盡,招勢更猛,狂飆更甚。
    
      那怪人在「南箕北斗,雲漢八景」尚可勉強支持,一見「副垂大珈」掌力雄厚
    ,知道硬接不死即傷,急用「雪地撲鼠」
    
      雙足滑步,猛的伏地挺身,卸過招式,霍的「懶驢打滾」向右滾去,只聽「撲
    嗤!」一聲、怪人的衣袖由領口以下被束玉晟抓脫了。
    
      只見束玉晟右手提著怪人的衣袖,放聲狂笑道:「賊子,你還發狂嗎?衣袖還
    給你!」隨用手擲過去,又道:「快退出此山,我饒你一命不死。」
    
      那檉人脫離了萬乘神掌的風牆後,急挺身起立,驚得魂飛魄散,見束玉晟擲還
    衣袖,又羞又惱,暗忖:「好險!不是我見機早,恐怕這條左臂早已斷去了。」想
    至此,余悚猶寒。
    
      那怪人因上來一掌競將束玉晟擊得如落葉飛舞般,也就未把束玉晟放在心上,
    那知束玉晟也因一時大意,幾遭怪人一掌之厄,雖然藉勢躍開,未有受傷,怒惱已
    極,竟施展於萬乘神功,正反陰陽三十六式。怪人見束玉晨招數怪異,身形飄忽,
    又不諳五行生剋,受制機先,總算怪大功力已登化境,勉強支持到三十六正式用罄
    。最後用「副笄大珈」即到倒轉八卦,陰陽易位之際,怪人見危在眉睫,忙用「伏
    地挺身,懶驢打滾」。才逃出束玉晟的掌網,雖出奇制勝,仍被束玉晟將他左衣袖
    卸脫,怎不叫怪人驚心動魄呢,只見那怪人,發眉倒豎,怒目橫視,那滿貯青光的
    眼神中,是幽恨,是憤怒,還是哀怨呢?只有怪人自己心想知道了。
    
      一聲怒吼,聲聲狼嚎,獰笑道:「小子!今天我不把你毀在我的寒冰陰掌下,
    算不了寒谷的四大尊者之一。」踏中宮,欺身進招。
    
      束玉晟見怪人踏中宮,欺身進招,心中更翅,因武學原一有掌擊中胸,劍走偏
    鋒,若步踏中宮進招,絕非自己有絕好武功,或者看不起對方,束玉晟還有不怒惱
    的,一聲清嘯,傲然大笑道:「賊子!你敢踏中宮進招,必負有絕世武學,我束玉
    晟初出茅廬,當得領教高人幾手秒傳之秘。」急將氣納丹田,疑神抱元,乘虛蹈隙
    ,易守待攻之勢,轉而變為易攻為守,雙掌平劈,一股狂飆直流,猛向怪人擊去。
    隨展開了萬乘神功正反三十六式,陰陽互用,勢若萬鉤雷霆。
    
      怪人已經吃過束玉晟萬乘神功三十六的虧,那敢怠慢,急飄身躍避,暗運真力
    ,貫注雙掌。一招「腕底翻雲」乎劈出去,想見束玉晟掌力膠著,暗鬥真力。
    
      束玉晟看破怪人的陰謀,也知道自己的萬乘神功,最耗真力,那敢與怪人雙掌
    交觸呢,急忙忙奔生門,踏艮宮,蓄勢待發。
    
      怪人見束玉晟不接掌,反奔西北角,怪人認為對方想逃,猛的雙掌一搓,身隨
    掌起,也往西北角奔去。
    
      束玉晟知道怪人定會趕來,忙用後三十六式,陰陽易位,八卦反排,五行逆順
    ,死門到有生機,生門卻是死地。只聽「蓬!」一聲,那怪人背上挨了一掌,心神
    微蕩,急拆身反躍,暗忖:「小子,若用重手法,我鐵谷魔郎定傷在他的掌下。」
    
      怪人的想法,根本猜錯了,其實束玉晟何尚不想把鐵谷魔郎劈在掌下,因久戰
    力竭,故掌力也減少了,所以鐵谷魔郎才能領受了束玉晟的一掌,若起手用上,鐵
    谷魔郎早向鬼門關去報到了。
    
      此時,鐵谷魔郎連番吃虧,殺機頓起,一聲狼嚎,霍的雙掌勁風一起,「分花
    拂柳」盪開來勢。竟施「天魔獻瓜」,但見他那身形暴起一丈高下,兩臂張開,兩
    手如鉤,由上而下伸入狂飆幕中。
    
      束玉晟心中一驚,起緊將雙臂往上一伸「托梁換柱」向敵人手腕卷切。說時遲
    ,那時快,忽見鐵谷魔郎雙肩一曲,左足一拳,右足尖疾如閃電般,竟往束玉晟胸
    部「關元穴」上點到。
    
      束玉晟剛想收腹退步,哪知他這一顧慮,托起的雙手已被魔郎雙掌皎著,兩人
    同時落地,保持遙指之勢。
    
      正在此時,碧天長空,傳來一聲厲嘯,聲如龍吟,接著又是一聲清嘯,聲如銀
    鈴,還如鳳鳴九皋,甚是悅耳,束玉晟聞聲後,心中一懍,那知鐵谷魔郎趁他一愣
    之際,暗運真力,強加掌勁,「蓬!」一聲,烈飆暴漲。只見束玉晟被冷焰捲起,
    往迴旋谷裡飄落,鐵容魔郎知道此禍闖得太大,那敢再作停,急往反方向逃去。
    
      束玉晟聞到熟悉的嘯聲之後,知道爺爺同慧姐怒上會尋來,心中不由一喜,正
    想加強腕力。那知鐵谷魔郎趁他一愣,錯步揉身,寒飆暴起,自己強救不及,急忙
    借勢反躍,仍然遲了一著。身形被冷焰捲起,霎時光芒萬道,起至迴旋谷裡,猶如
    海潮巨浪,江濤怒吼,身子反被光芒萬道,起至迴旋谷裡,猶如海潮巨浪,江濤怒
    吼,身子反被黃雲吸住。耳邊只聞風聲呼呼,猶似萬馬奔騰,海嘯風吼,身形就像
    殞星下墜,心裡大驚,「哎呀!」大叫出聲。
    
      口剛張開,黃沙撲面,急忙瞑目閉口,幾個旋轉,頭已渾眩,忙運功提氣,以
    減少下墜之勢。極目凝視。先前見的光彩異常的黃雲,卻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
    。幸虧他練了好幾年的目力,能夠在夜中看物。但在黃雲裡除了風吼沙石旋舞外,
    極盡目力,卻看不出任何東西出來,萬一落了下去,豈不糟糕?猛然想起父母之仇
    待報,自己是千萬不能死去,立即舞起雙臂,企圖抓到什麼東西,果然給他手舞之
    勢,觸到一物。忙用雙手一抓,猛感身子一震,以為自己已經落到地面,那知還未
    抓牢,身子反被彈了起來。才知道自己是被別種東西懸空撞擊,忽然谷裡又起黃風
    一股,迴旋捲到,身子也隨著旋風打滾。
    
      他這時神志已昏,大約又經過半盞茶的時候,覺得自己四肢無力,因此,只好
    聽其自然了。
    
      猛然身子又是一震,好像被物托住,身子蕩漾更烈,蕩得頭錯腦脹,就此昏迷
    過去了。
    
      束玉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才慢慢甦醒過來,感到頭腦脹痛。睜眼一掃,自
    己躺在石床上。急忙一翻身就想坐起來,忽然身上被一雙黃茸茸的毛手按住,竟是
    動彈不得,見一個滿身黃毛猴頭人身的怪物按住自己身上。
    
      「哎呀!」尚未出聲,只見毛手一拂,啞穴已被點中,見它滿口白牙,咧嘴怪
    笑,並無惡意,也就放心哪。
    
      這時,束玉晟發覺身旁坐著一個身材修偉,面如古銅,白眉覆面,鬚髮如霜,
    滿面慈祥,微含笑意的老人。
    
      束玉晟腦裡猛然閃現一個凶險的景象,正待開口,那老人連忙止住他道:「你
    受了寒冰陰掌的內傷,連同迴旋谷裡的黃風毒瘴,絕對不可開口說話,雖服用了我
    的『九轉還魂仙』也得幾日休息。」用手一指那黃毛怪的,又道:「飄風,你將他
    啞穴解去,好在此地照顧。」
    
      束玉晟知遇奇人,連忙就在枕上不斷點頭申謝,俊目裡竟也流出幾滴淚水,只
    見那老人又道:「飄風乃系猿猴一種,本名拂猴,生性嗜殺,喜食血肉,可是,飄
    風生就靈性慧根,不但不食血肉,反而悟心向上,我才將它放在身邊,跟我學道約
    近百年,功力也不在你之下,日後與它好自為之。」
    
      老人說後,只見狒猴飄風雙手不斷在束玉晟身上撫摸,咧嘴怪笑,好似對束玉
    晟甚是喜歡啦!老人見狒猴飄風對那少年親近的情形,點頭微笑,隨又囑咐幾句安
    靜療養之法,轉往後面走去。
    
      這時,束玉晟仔細打量這個地方,原來是一間見方形的斗室,看起來好像整塊
    石開鑿而成的。斗室的正中頂上懸掛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室裡的光度,全靠那
    顆夜明珠放射出來的。轉跟又向全室一瞄,別無長物,只見狒猴飄風蹲在室的另一
    角落,一雙黃色跟神不斷在暗中發出閃光。
    
      最後,束玉晟平靜下來,靜靜地想著。他想到仇人的陰險,父母的血海深仇待
    報,爺爺同姑媽的養痛與教導,慧姐深情的愛護,原弟的誠摯友誼,將來大仇是否
    能報,他……
    
      束玉晟想得太多,反而不能安靜了,覺得頭腦脹痛,眼睛模糊,在不知不覺中
    他已經是淚流滿肋了。洞裡透不進來陽光,到底經過了多少時間,是晝是夜,束玉
    晟也無法知道,只覺得肚子有點飢餓。睡的時間太長,身上老覺不舒適,本待下床
    走動,活活筋骨,可是,想到老人之言,知道自己身負奇冤,大仇待,想到此處.
    束玉晟的心裡又掠起一幅驚險的陰影。
    
      想起自己同慧姐在南麓休息,玄裝纖腰向在自己滿懷,雪膚玉貌,透逸絕俗,
    姿色比廣寒仙子,風度宛似月中嫦娥,溫柔多情,關懷備至。
    
      接連想到吃玉露棧,取水,同怪人打鬥,被黃風捲起,為什麼我會到這個山洞
    裡來,當然是受之老人的援救。
    
      可是,這裡又是什麼地方?老人又是誰呢?這都是束玉晟無法理解的,同時,
    想到我若不被老人解救,否則在黃風毒瘴裡蕩漾,恐怕屍骨化灰,一切都完了。想
    來余寒猶辣,看來這一老人能在風瘴中挽救自己,必定是一非常人物,若不是世外
    奇人,他也無法救援了。
    
      束玉晟正在胡思亂想的當兒,忽然黃影一搖,只見狒猴飄風毛手捧著一個托盤
    ,來到自己臥身的榻前。將托盤往榻上一放,隨手取了托盤內一粒碧色丹藥,往束
    玉晟口裡就喂,束玉晟忙伸手去接。狒猴左手一蕩,右手又向束玉晟口裡喂去,狒
    猴飄風見束玉晟把頭偏過,它急得抓頭,停了一停。狒猴飄風把嘴張開,左手向自
    己口裡一送,隨將口閉上,猶如食物狀。
    
      束玉晟見它急得抓腮,自己又好笑,可是未曾笑出聲,見它張口表情,他才明
    白飄風要他把嘴張開,它好餵那一粒碧色丹丸。因人獸之間,言語受了隔閡,無法
    說明,只得指指自己的口,又指它手中的丹丸,然後又指自己的口一下。
    
      飄風咧開嘴巴,格格大笑,低嘯一聲,它又將可手的丹丸送到束玉晟的嘴邊,
    一股清香撲鼻。玉晟知道是一粒靈丹,也不再用手去接,嘴一張,頭微抬接向前去
    ,碧丹入口,滿口清香,更覺精神一振。知道那粒碧色的丹丸,乃是異物,正是補
    氣益精的東西,如果不是曠世奇緣,那能遇上這樣的靈藥呢?只見狒猴飄風又在托
    盤內拿起兩個碧桃,送到玉晟手裡,吱吱怪叫一陣,縱身上榻,兩隻毛手抱住雙膝
    ,蹲在玉晟的臉上,不斷的吱呀叫。玉晨知道飄風要自己吃那碧桃,玉晟送一個給
    狒猴吃,飄風猴頭一搖,表示不要吃,玉晟見它不要,報之一笑,也就算了。
    
      束玉晟把那碧桃放入口中一咬,只覺滿口清香,皮薄如蟬翼,肉自如霄,嬌嫩
    如酥,甜如蜜,汁如漿,吃後頓覺精神百倍。
    
      狒猴飄風見玉晟將兩個碧桃吃了,它那猴臉上也露出喜容了。束玉晟自服靈丹
    碧桃後,精神為這一振,就想掙扎起來,剛一挺身,只見狒猴微動身形,自己的身
    子又被毛手按住。吱吱一聲怪叫,隨在猴耳裡取出小小的一個紙條,送到玉晟面前
    ,忙用手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傷重不易走動,一動肝氣,多費療養時日三
    月,碧疑丹,雪風桃可理中和,養中氣,增神補精,周七可愈。」
    
      束玉晟看後,無可奈何的,只好又躺回床上。
    
      狒猴飄風見玉晟躺回床上後,它那猴臉上露出笑意,吱叫一陣,黃影一閃,竟
    向洞外跑去。束玉晟見飄風一走,躺在床上,百感無聊,忙暗運萬乘神功裡的「導
    氣歸真」的方法,把真氣先在天先運行一周。
    
      頓時百骸暢通無阻,微感四肢無力,眼皮沉重起來,而且頭也有點發昏,不消
    片刻,已是昏沉沉的睡熟了。
    
      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時辰。束玉晟一覺醒采,自己也在好笑,暗忖:「明明我在
    練功夫,怎麼竟睡著了?」正想起身打坐,又見老人帶著狒猴飄風進來,忙在枕上
    叫一聲:「老前輩!」
    
      老人一擺手仍要他躺著不動,笑道:「剛才我聽飄風說,你睡熟時,臉透紅光
    ,鼻氣蒸發,料想內功已有根基。好吧,乾脆我成全到底,不過,我有一條件,傷
    毒療好後,須跟我學藝三年,你若是不願意,我還是把傷毒治好,就可送你出谷去
    !」
    
      束玉晟原就想到老人是世外高人,本想等傷好後,再求老人傳技,現在不求自
    來,反而因禍得福。那還不願意,也不加思索,急改口道:「師父,徒兒束玉晟磕
    頭!」翻身爬在石榻上就要磕頭。
    
      那老人用手一拂,束玉晟覺得軟綿綿的一股潛力拂在身上,竟動彈不得,老人
    微笑道:「你傷未癒,俗禮免了,飄風過來,把師弟的衣服脫光。」
    
      飄風見師父叫它把玉晟衣服脫光,喜笑以色,吱吱怪叫,並指手畫腳,表示叫
    玉晟把衣服脫去,好讓師父用內功幫助療傷,束玉晟也恍然大悟,可是,生長那麼
    大,當著尊長面前脫光衣服,總是很彆扭。狒猴飄風見束玉晟那一種忸怩的樣子,
    走過去不容分說,按住就脫,束玉晟只好閉目任其為之。
    
      老人見狒猴飄風把束玉晟的衣服脫光,立即盤膝坐在榻上,五心朝天,三花取
    頂,悠忽老人鼻孔兩道白氣射出。
    
      猶如心靈蛇一般。一射束玉晟胸口,一射束玉晟的命門,屏息凝神,一心注視
    白氣的游動。
    
      過了一會兒,老人猛的雙手一揉,分往束玉晟的胸口同命門上一按,兩道白氣
    同時收回。束玉晟馬上覺得一縷熱氣從命門下注,直在胸口,老人的左手掌心緩緩
    往下移動,那般熱氣也隨掌心移動,而往下沉,骨節也格格在作響。老人左手反覆
    撫摸,那股勢氣穿任脈,過督脈,走衝脈,溝通腎脾二髒,棄陽關,人黃庭,百骸
    舒暢。
    
      約有一頓飯的光影,束玉晟陡覺命門微微震動,感覺一股冷氣貫頂而入,那道
    冷氣游全身八脈,三百六十四關節,直奔谷道穴。束玉晟忽然打了一個響屁,當著
    尊長面前打屁,羞得嫩臉發赤,但覺響屁打過,混身通暢,輕靈已極。
    
      老人呵呵大笑道:「還懶著幹啥!起來吧。」
    
      束玉晟此時只覺週身百骸酣暢,中氣充沛,連忙翻身下榻,穿好衣,重新向老
    人叩拜下去,喊道:「束玉晟叩見師父。」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首的拜師大典
    ,轉過向狒猴飄風一揖,飄風咧嘴怪笑,也照樣還了一揖。
    
      老人笑道:「你要好生謝過飄風,是它救了你的命。」
    
      束玉晟聽說是狒猴救了自己,忙向飄風面前曲膝跪拜。
    
      狒猴飄風一陣格格怪笑,歧吱亂叫,也學束玉晟的樣子,跪在地下亂磕一陣頭
    ,束玉晟也被狒猴鬧的不知所以了。
    
      老人見關,一陣呵呵大笑道:「好了!都起來,以後你們要在功夫上相互研練
    ,在情誼上相互關顧哪!」
    
      聽老人吩咐過,他們同時起身,分站老人兩旁。
    
      老人道:「你把身世及落谷經過說給我聽。」
    
      束玉晟忙恭身一禮,隨道:「弟子束玉晟,父玉虎束達開,被天缺同毒煞道君
    害死,我跟爺爺萬乘神客同姑姑白燕束妙雲長大的,我同表姐郭少慧來南麓找真典
    ,被一怪人打落崖下的,不知表姐姐現在如何哪!」說至此,他亦是泣不成聲,再
    也無法說下去了。
    
      老人見束玉晟說話時,聲中充滿悲忿,直如巫峽猿鳴,衡陽鶴沮,聽得人鼻腸
    斷,見他寬心仁厚,附慧機變,猶如渾金璞玉,生得星目劍眉,隱透著殺機。老人
    不覺歎道:「可惜,紅塵十丈。苦海無邊,殺孽情牽,魔劫未盡,」又微歎息一聲。
    
      束玉晟聽老人說得似偈非偈之語,自己不懂,可是不斷在口中念道:「紅塵十
    丈,苦海無邊,殺孽情牽,魔劫未盡。」
    
      幾次就想問,初次拜師又不敢問,呆在一旁。
    
      老人又道:「魔劫將至,彌禍須人,若得我之二三,可補救十之五六……」說
    到此處,又向玉晟掃了一眼,老人雙手往後,背,慢慢向後洞走去。
    
      狒猴飄風見老人一走,咧口怪笑,歡喜若狂,毛手一抓玉晟的手,口中呀呀亂
    叫,往洞外就跑,不時還向後看上一眼。玉晟因與它言語隔閡,又不能講,只好跟
    在它後面出洞去。
    
      玉晟出洞後,只見狒猴飄風,雙臂一伸,躍身上樹,身形猶如箭發般,一起一
    落,已失黃影了!束玉晟平時在萬乘嶺三小中自負輕功甚高,今日一見狒猴,自歎
    弗如,暗忖:「師父能把畜類教得這般的功力,那麼師父的功力更高不可測了,莫
    非我已遇著仙人嗎?」
    
      他正在想,騰然一聲猿嘯,在平靜深谷四面響應,驚醒了他的幻覺美夢,忙繳
    目四顧。卻見危崖千尺,險和峻異常,只要一個失足,就會遺恨終身了,不覺寒悚
    了。
    
      這時,嘯聲又起,極目環顧,才發覺狒猴飄風在谷底地平原上,不斷揮動毛手
    ,跳躍著。在日光下看得很明顯,玉晟不再猶豫,急忙往谷底縱落,腳踏實地後,
    只覺空谷寂寂,水聲潺潺,舉目探視。只聞水聲,不知水聲來自何處,急往狒猴那
    邊走去,那隱隱水聲反而變為怒吼,有若秋潮夜至,愈走水聲愈響,待至狒猴飄風
    站處,只見一道白龍似的大瀑布,從對面雙峰之間奔騰而下,水勢急湍異常,聲勢
    甚是驚人。
    
      李太白云:「黃河之水天上來,」恰如此時此景也。
    
      在月光透視下,只見六峰環立,中峰獨秀,排列成大梅花形,那一道白龍似的
    瀑布,從中峰上激射而下。
    
      同時,幽谷突然開朗,奇花燦爛,清香撲鼻,幽谷深處,蒼松翠柏林立,中有
    一鬆傲然持高,宛如傘蓋,蔭地約有畝許大小。林木之後,是一座小峰,峰不大,
    卻很秀奇,一道清溪繞巨松而流。左側即是瀑布下瀉之深澗。在巨瀑雷鳴聲中,隱
    聞溪水淙淙,狒猴飄風同玉晟走近那深澗旁邊,向下探視。那瀑布注入潭中後,奔
    騰迴旋。再由潭的四周缺口,如一道水簾而下,竟聽不出那水落澗底的回音。
    
      這道澗長不過一十五丈,寬約五六丈,要說它是澗,不如說是一個深洞,在平
    闊的谷底突然下陷,而且是深不見底,這真是,造物之神奇,令人不可思議了。
    
      狒猴飄風見玉晟看得愣,毛手一推玉晟,呀呀學語一陣,竟向澗下跳去,只見
    它跳下洞內,嘯聲又起。玉晟同狒猴飄風相處數日,對它的動作同嘯聲,大半可以
    知道,知道它在澗洞中叫他下去,暗忖:「狒猴通靈,下面必有奇跡,否則,它不
    會這樣作。」
    
      他微歎息一聲,好像他對這位不會說話的師兄,無可奈何,暗念道:「是福不
    是禍,是禍躲不脫。」想到此處,把心一橫,查看一下澗洞中的情形後,雙足微點
    地面,人已騰空而起,凝神提氣,身形緩緩往下落去。猛覺身軀微震,兩臂已被狒
    猴飄風抓牢,身形隨著一抓之勢,腳踏實地,所站的不過是一凸出懸崖,約方桌面
    大小。這時,狒猴飄風毛手一指對面的小形瀑布,又將身軀一弓,頭往前一鑽,接
    著縱身躍去。黃影一閃,似在瀑布後面嘯叫,玉晟以索一切均已明白了,也不再有
    所顧慮,跟著躍進。穿過瀑布,只見一個方圓不過四尺大小的洞口,洞內發光,其
    紅如火,玉晟大驚失色,忙大喊師兄飄風,快退出來。
    
      這時,飄風在洞裡不見玉晟進來,急得猴跳,嘯聲更烈。
    
      玉晟在洞口聽到飄風嘯聲奇特,只說它在洞裡遇險,「卡!」一聲,繞指柔劍
    取在手中,弓身曲腰,在洞中竄去。進洞後,只見飄風一雙毛手各拿一物。那紅光
    竟從它手中之物發出,跳躍若狂,一見玉晟入洞,猛的向玉晟面前撲到,雙手一送
    ,紅光耀眼發昏。玉晨用手接過一看,鵝蛋大的明珠,光亮就是由珠上發的,忙問
    道:「師兄!珠是那來的!」
    
      狒猴飄風毛手一指另一小洞,隨先走去,玉晟也跟著向那小洞走去,見那小洞
    裡臥了一條約五六尺長的大蜈蚣,皮肉均無,僅是一對骨架子。
    
      玉晟才知道此珠乃是蜈蚣的一對眼珠,想這蜈蚣這麼大,總在千年以上,它又
    怎麼死去呢?若是被人殺的,螟蚣珠早被取走了,他正想得出神之際,狒猴又從那
    架枯骨裡找出十數粒小珠子,也往玉晟手裡一送。隨又鬥帶玉晟衣角,往那螟蚣的
    小洞爬去,玉晟往裡面就爬,彎彎曲曲爬行約有上五太遠,這洞陡然現出廣闊的地
    方。他們站起身形又走了十來丈,陡聞到一股清香,一塊方圓十多丈的山地上,滿
    佈著黃精,何首烏之類的靈藥。雖然洞黑暗,但他有蜈蚣珠照耀,倒也一覽無遺。
    這時,玉晟發了一種奇想:「這洞有靈物守洞。又有這些靈藥,一定是前輩仙人修
    真之所……」急往其他搜尋,可是,有一小洞,狒猴飄風不讓他進去外,其他別無
    長物可資,抱著顆失望的心,採了黃精何首烏後。正欲同飄風退出洞的時候,忽然
    遠處飄來一股奇香,飄風縱鼻聞嗅,玉晟暗想:「這又是什麼東西發出香味呢?」
    
      他們立即循著那香味來處尋去,一直走到石壁的盡頭之處,才看清石隙中長著
    一顆人蔘。而這一顆人蔘的枝節上,長出十七八粒青綠色的醬果,那些香氣,就從
    這些果實的本身發出。
    
      狒猴見了,格格狂笑先採下一個餵在口裡,隨後又採了一個給玉晟,玉晟剛剝
    開一看,裡面儘是碧油袖的漿汗蒼芳撲鼻,精神為之一爽、連忙餵在口裡,一縷清
    香透入腦門。
    
      狒猴同他連吃六粒,一看枝上尚餘六粒,玉晟採下用葉子裹著後揣在懷裡,正
    欲要走,忽聽飄風嘯聲,忙回頭一看。飄風毛手裡又拿了一種果實,形如鵝蛋,色
    青翠欲滴,猛向玉晟口中進去,玉晟讓它吃,狒猴搖頭表示不要。
    
      玉晟一看青果的顏色由青轉白,感覺奇怪,可是狒猴急得更委,連打手勢及怪
    叫,玉晟見它急感覺的樣子,知道是好意,忙往嘴裡一送,猶如醉醪,薰人欲醉,
    漿如蜂蜜,用力一吸,盡入腹中,頓覺精神一振,身體輕飄。狒猴飄風見狀,後一
    帶玉晟向洞外走去。
    
      他們回到自己洞室,卻感到眼皮沉重起來,而且頭腦還有點發昏,狒猴飄風忙
    盤膝打坐,產做手勢,叫玉晟也坐下。
    
      不消片刻,他們均昏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辰,玉晟一覺醒來,一看狒猴飄風又不知早跑到那裡去,
    自己也覺暗自好笑道:「我同飄風是在練功,怎麼搞的倒揀起睡覺來,師父知道一
    定要受責罰,真該死。」連忙打坐練功,五心朝天,三花聚頂,瞑目內視,凝神提
    氣,那知身體竟輕飄飄地,似乎平空拔起二三尺。呼吸之間,身體也隨著起落,心
    中暗驚:「怎麼搞的,我快成一個怪物了。」忙懾定心神,運用「萬幻歸真」裡地
    「心靈交感」。
    
      含眼光,親自耳韻,調鼻息,緘口舌,將精神魂魄意相混,融化成一氣,再把
    氣運行大小周天,百骸暢蘇。這才知道是吃漿果之功效,忙起身將那漿果送往後洞
    給師父看,才知那是參精躡空兩種靈藥。乘玉晟將漿果送給師父,辭別後,即向練
    武的地方找飄風去,一同練武。可是,他找遍全山也不見飄風的影子,他一想,太
    陽偏西正是練習水底功夫的時候,急又往絕龍潭找去。
    
      他找到絕龍潭後,仍不見飄風,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己心靈兒也不能安靜下來
    ,功夫也不想練,信步隨著源頭流的方向走去。只見空山寂寂,山風猶勁,不覺觸
    及身世之感,他想程父母的慘死,大仇待報,想到此,他腦裡充滿了愛與恨的交織
    ,終究是愛戰勝了恨。
    
      這時他耳聞的是表姐郭少慧銀鈴般的笑聲,眼見的是一張艷麗的面孔,兩道春
    山含翠的柳葉眉,一雙秋水無塵的杏子眼。通粱瓊鼻的玉蜂,櫻桃小嘴泛春濃,蓮
    臉生波,櫻桃腮帶靨,意態幽蘭末艷,肌膚嫩玉生香,美艷絕倫,艷中更帶一種清
    逸之美。她像深谷幽蘭,不!還是雪裡寒梅,那絕色勁裝,加上白色披風,想得心
    兒悠悠,腦兒蕩蕩……這種說不出的感覺,是甜蜜,還是溫馨呢?玉晟正想得心亂
    意迷,騰然一聲怪嘯,把他從幻覺中驚醒過來,這不是飄風嗎?心中一驚,忙縱身
    向發聲處撲去。
    
      玉晨轉過山嘴,一連幾個縱落,已至飄風的身邊小崖上,只見狒猴飄風同一個
    火眼金睛,獠牙襲嘴,長得比人還高的白毛猿,打在一起。束玉晟正想上前幫助,
    狒猴飄風呀呀亂叫,抽空還用手向玉晟身後指一下,又往自己的猴嘴一摸。
    
      正在此時,狒猴險些被白毛猿抓住,它一拉身讓開白猿一掌後,仍同白猿鬥在
    一起。
    
      可是,白猿好像很急,總想向這裡自己站的地方奔來,它一騰挪猴身,狒猴老
    是躍在它的面前攔住白毛猿。不讓白毛猿向這裡來。論功力,兩個白毛猿也不是狒
    猴的對手,但狒猴好像不想傷害白猿,僅是同它耍玩一般。
    
      玉晟見狒猴游鬥白毛猿有餘,也就不管它們,隨回頭一看只見石壁光骨,並無
    別物,忽然一陣清香拂鼻而過。急忙往髮香處看去,在那光滑的石隙中長著一株紫
    白色的,形如茵狀的小草,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花草。
    
      知道那殷香氣定是那株茵芝發出來的,看來那清香正而不邪,清而不冽,想來
    絕不是什麼凶物也許還是一種什麼草靈藥哪!若不是什麼仙草靈藥,狒猴飄風又為
    什麼會同白猿打架呢?當下縱步過去,用手一摸,光滑細膩。往舌上一舔,只覺入
    鼻清香,沁人心腑,頭腦爽明,不覺大喜,知是靈藥,先見傘蓋是深黑色,一會兒
    竟成青色,眨眼又變成紫褐色。束玉晟搜索枯腸,猛然記起,百靈宙稿上記載:古
    劍葬地,久而久之必生劍芝,食之能固本全精,延年益壽,可助修道人一甲子功效。
    
      束五晟吃過劍芝後,只見石隙內一縷白氣冉冉冒出,知道古劍馬上要出土,忙
    將繞指柔劍取在手,用手一抖,猛向白氣冒出處一插。「卡喳!」一聲,石隙中有
    一物冒出,玉晟右手繞指柔劍一抖腕,就把那物裹住,一看,原來是柄把。
    
      左手一伸,握住把柄,猛的往外一抽,紫光一閃,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大喜若
    狂,急喊道:「師兄!寶劍我已得到手,不要和它打了。」繞指柔劍往腰裡一圈,
    隨將新得到古劍往空中一繞,一道紫光晶晶。
    
      狒猴飄風見玉晟的叫聲,又見池手中一道紫光閃閃,知道守候已久的靈物被玉
    晟得來,怪聲連嘯,雙臂舞得如風,著著向白毛猿身上打去。可是那白毛猿力大無
    窮,縱跳本領亦非小可,一見狒猴凶狠,忽然一聲長嘯,右臂一起,五指如鉤,猛
    往狒猴飄風背上就抓。狒猴飄風如果若被它抓著,尋不立即被它抓成幾個窟窿,可
    是狒猴久隨老人練功,已經有了相當的根基,那裡會被它抓著呢?只見它滴溜溜一
    轉,又轉往白毛猿背後,斜裡一掌,橫擊白猿的腰眼。
    
      狒猴生性仁慈,不喜施殺,食素悟道,老人才將它收在身邊,見它有意根靈性
    ,又傳了內功吐納同拳術。所謂一般自負為英雄豪傑的人物,也非其敵,它要是存
    心截殺,恐怕白毛猿早死在它的爪下了。狒猴飄風也知道白毛猿修來不易,沒有七
    八百年的修為,黃毛也難變成白毛。它兩個都為急奪石壁間的古仙人袁公的長劍,
    它更不忍心把白猿打死,白猿也才能和它打個平手。
    
      白猿倒也蠻靈活異常,一感到勁風襲來,身體往橫裡一跳,長嘯一聲,身形縱
    起又撲到狒猴身後,朝著那狒猴的頸上猛抓。
    
      玉晟見白毛猿甚是狡滑,不覺有氣,一聲大喝忙用「陸地移舟」已撲至它們跟
    前,喝道:「飄風師兄讓我來對付這個畜牲。」說過又覺對不起飄風,自覺失言,
    嫩臉一紅。
    
      狒猴飄風怒嘯一聲,悠的往旁邊一縱站在玉晟面前,呀呀亂叫,雙手亂擺,好
    似攔住玉晟不要殺死白猿。那白猿見玉晟手提袁公劍,知道來人同古劍均不好惹,
    站在那裡獠牙裂嘴,怒目而視。
    
      玉晟見狀,他知究竟,連忙向白猿道:「我說的話,你聽得懂就點頭,聽不懂
    就搖頭?」一面說,一面做,那知白猿就懂,將頭點了一點,又呀呀叫了兩聲。
    
      玉晟又道:「我用一雙手同你打三掌,贏了我,這柄長劍你拿去,若是不能打
    贏我,你就同狒猴兄做個伴侶,還可同時學到劍法。」
    
      玉晟說到叫它同狒猴做伴侶,白毛的猴臉也傲微發紅,原料來白猿乃是一隻母
    猴子,故有嬌柔之態了,但它聽後,一連點了幾下猴頭。
    
      玉晟見它都聽懂了,也暗自驚奇,意個畜類竟懂得人的意思,也不忍心傷它了
    ,忙將長劍交給狒猴拿著。清叱道:「你準備好了嗎?接掌吧!」暗運真力貫注右
    手,蓄勢以待,準備給小白猿響點小苦頭。
    
      白猿見玉晟光說話不動手,以為機會來了,長嘯一聲,騰身而起,張著一雙毛
    臂,五指如鉤,往束玉晟的兩眼同咽喉抓來。束玉晟見白猿實施暗襲,忙將蓄勢待
    發的右手,用了三成真力擊出。白猿一見勁風凌厲,也知厲害,空中一翻斤斗,往
    左縱去,震得山谷齊鳴。嘯聲過去,白猿力大身輕,也照樣將雙掌一劈一股勁風擊
    采。玉晟也不敢忽視,立刻往旁邊一閃,一招「分花拂柳」雙掌分擊,那白猿居然
    也往旁一閃,翻身一招,「分花拂柳」打了過來。
    
      「蓬」!一聲,白猿被掌擊退一丈並外,落地後手足同時點地,身形騰地縱起
    ,又向束玉晟撲來。
    
      束玉晟見白猿身在空中,忙用:「二子同歸」雙猛的向上一伸,左手抓住它的
    右臂,右手一拂,點中自猿的右腰的「志堂穴」。
    
      渾身一麻,那麼靈活的白猿也動彈不得了,輕輕往地上一丟,喝道:「畜牲!
    你服了嗎?」
    
      它點下頭,「還打吧!」它搖搖頭。「你要與狒猴做伴侶,可不准再打架!」
    它又點點頭。束玉晟知道這種靈物,知恩必報,它不會反悔了,才將它的穴道解去
    。那白猿經過束玉晟解去穴道,身上痛苦已失去,忙翻身爬在地上,猶如人的動作
    一樣,向束玉晟叩頭。
    
      狒猴飄風見束玉晟將白猿托起,大驚失色,正欲怪叫阻攔,又見他將白猿放在
    地上,知道師弟不會害它了。這時見白猿磕頭,呀呀學語,它聽後,忙一撲身就到
    了白猿的身邊,長劍一丟,雙手一抱白猿,狂跣一陣。
    
      它倆吱吱呀呀叫個不停,在一旁停立的,一知半解猴語的束玉晟也笑了。
    
      狒猴飄風同白猿舞了一陣,將長劍取來交給白猿,白猿接劍後。就舞蹈起來,
    但見它轉頭時金睛耀目,起臂時白毛凌風。舞夠多時,才將長劍交回狒猴,狒猴又
    交給玉晟,吱呀一聲,手舞足蹈,是叫玉晟舞劍給它們看。
    
      束玉晟一擺手道:「我們出來很久,回去晚了,師父要責罰的,以後我再舞給
    你們看,回去罷。」
    
      狒猴聽後,同白猿往來路奔去;玉晟也跟著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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