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知縣罩得住】
黃昏時分,車隊停在一家客棧前,客棧主人夫婦和五位小二立即裡裡外外忙得
不亦樂乎!
陶彥貴和班鴨不但早巳被迎入「特級上房」,全新的浴具和溫水更是早已經送
入他們的房中。
唐彥貴便愉快的淋浴。
浴後不久,邱念德帶著客棧主人夫婦親自送來佳餚美酒,諂媚的請陶彥貴盡情
的享用了!
他們一走,班鴨不請自來的入房道:「乖乖,全是山珍海味哩!討厭鬼,你真
的走運啦!」
「哈哈!運一旺,城牆也擋不住啦!」
「不錯!你正在走旺運,不過,平心而論!若非你的身手了得及反應特佳,情
況可就走樣啦!」
「哇操!別捧我啦!笨鳥先飛啦!」
「我有自知之明,別糗我啦!」
「民以食為天!開動吧!」
「要不要先驗毒?」
「安啦!我這個『虎鼻獅』早已嗅過啦!何況,他們不敢得罪唐國,你就放心
的享用吧!」
「我擔心唐國會趁機復仇。」
「安啦!他不是這種人,我先吃啦!」說著,他果真一一嘗遍佳餚。
他又喝了一杯酒,道:「贊!真贊!」班鴨便放心的取用酒菜。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倏聽左側遠處傳來低沉的喝聲道:「這是什麼尿,還不快
點拿走?」
「將就些吧!能有大麴可喝!該偷笑啦!」
「住口!你是啥玩意兒?你吐啥氣?」
「哼!姓石的,你別忘了你目前的處境。」
「住口!小子,本使………」
「住口!你敢洩密!」
「………」
「哼!你最好安份些,否則,別怪我先斬後奏。」
「………」隨即便寂然無聲。
陶彥貴以指沾菜湯在桌上寫道:「方纔那兩人就是搭乘第六部車之人,他們武
功甚高,別惹他們。」
班鴨點點頭,亦以指沾湯寫道:「我方才瞧見他們穿行院中的步伐,他們的武
功實在很高強!」
兩人便默默的取用酒菜。
足足的又過了一個時辰!那兩人一直未再吭聲,陶彥貴和班鴨一使眼色,班鴨
獨自回房。
陶彥貴思忖不久,便熄燭調息。
客棧突然客滿,小二仍然到處忙著送水及酒菜,旅客們更是划拳、猜酒,扯開
嗓門嚷叫不已!
陶彥貴努力克服噪音一陣子,方始入定。
亥子之交,旅客先後入眠,客棧終於安靜下來,陶彥貴仍然似一塊石塊般一動
也不動的盤坐在榻上。
倏見一道灰影自遠處掠來,陶彥貴雙眉一揚,雙手抓落布靴,立即轉身將布靴
放在榻前。
他將身子一翻,順手一拉棉被,便側躺在榻上。他的雙眼一瞇,正好瞧見一道
灰影落在窗外。他故意敞開窗扉,既方便外人瞧他,亦方便他瞧外人,此時,他已
經瞧出來人就是第六車之乘客。
他便很專心的放勻鼻息。這項工夫乃是他自幼就練成的專長,來人朝房中瞧了
一陣子之後,便不吭半聲的離去了。
陶彥貴忖道:「媽的!我還未懷疑你,你就先懷疑我啦!我今後可要多加提防
他,以免被他坑哩!」
一夜無事,翌日一大早,小二便送來盥洗用具及收走餐具。
陶彥貴尚未漱洗完,另外一名小二便已經送來豐盛的早餐,哇操!唐國的「惡
勢力」實在有夠大。
小二離去之後,班鴨便溜了進來。他一入座!便低聲道:「阿貴,昨晚有人來
瞧過你,你知道嗎?」
「是第六車之乘客。」
「我還以為你睡成死豬了哩!」
「他已經對我懷疑,咱們今後可要小心些,你若無必要,盡量別出風頭,以免
影響你趕壽縣報到。」
「我明白,不過,你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可能必須先對付千狐幫,你還是自己先去
當你的縣老爺吧!」
「我和你一起去千狐幫吧!」
「這……風險不小哩!」
「就是因為風險不小,我才必須和你同往。」
「好吧!咱們就做同命鴛鴦吧!」
「嘔心,誰要你做同命鴛鴦呢?」
「哈哈!呷飯啦!」兩人便欣然用膳。
膳後,兩人提著包袱,立即離房。
馬車已經在客棧前街道列妥隊伍,陶彥貴二人剛走近第十部馬車,車伕便在車
旁行禮道:「陶爺,您好!」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的姓戴,單名忠。」
「戴忠,好名字,好名字!」他便欣然上車。
他一上車,便將右眼湊上車蓬縫中。
不久,他瞧見一位身材普通之灰衣中年人和一位滿頭亂髮,一身藏青衣衫,體
態魁梧韻老人並肩行來。
那老人雖然是滿頭亂髮,卻腰脊筆直,步伐沉穩,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油然散
發出來哩!尤其他那對虎目雖然只是向前平視,他那眼神瞧在陶彥貴的眼中,不由
自主的一陣震顫,他立即移開目光,平坐在椅上。
班鴨好奇的低聲問道:「怎麼啦?」
「沒事!沒事!」
「阿貴,你的臉色不大對,你怕什麼?」
「我———有嗎?」
「有,我以前曾瞧過你的這種臉色,對了,老洪……對,你瞧見老洪屍體時,
就是這種臉色。」
「見鬼!」
「對!你一定見鬼,才會有這種臉色。」
「別胡扯啦!那兩人快上車啦!」
「阿貴,你是否覺得那位亂髮老人怪怪的?」
「怪怪的?有嗎?」
「有,我覺得他似一隻獅子。」
「他明明是人,怎會似獅子呢?」
「他似有獅子之威猛。」
陶彥貴恍然大悟的忖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師父
,徒兒明白了!」
「阿貴,你怎麼啦?」
「板鴨!從現在起,盡量別吵我!拜托!」說著,他已盤坐在車板上。
班鴨會意的立即肅坐在一旁。
盞茶時間之後,車隊再度啟程。
領隊邱念德在沿途之中,不時的吩咐車伕吆喝「唐爺借道」,車隊果真安然無
恙的前進著。
晌午時分,車隊在小鎮甸稍歇半個時辰,陶彥貴只喝些湯,便繼續坐在車上閉
目思忖著!車隊再度啟程,陶彥貴仍然沉思著。
黃昏時分,車隊進入一家客棧,陶彥貴默默的在房中沐浴之後,便匆匆用膳。
膳後,他關上門窗,便上榻調息。
班鴨心知陶彥貴一定又在練怪功,他便暗中留意著。
接連七天,車隊皆安然無事的前進著。
陶彥貴亦不吭半聲的獨自練功。
旅客在途中上上下下,第六部馬車之二人卻一直包乘第六車,而且似啞巴般整
日不吭一聲。
這天下午未申之交,風和日麗,班鴨正在打盹,陶彥貴倏地搖醒他道:「板鴨
,好戲上場啦!醒醒!」
「討厭鬼!你在做夢呀?」
「我……對啊!我方才說什麼啦?」
「好戲快上場啦!是不是?」
「是!我怎會突然說這個呢?」
「你睡昏了頭啦!」
「不!我方才並沒睡,對了,我方才感覺出前方有一股殺氣,那股殺氣會侵襲
咱們,小心些。」
「喲!仙仔,你在賜金言啦!」
「我……我該怎麼說呢?唉!」
「仙仔,是否需要敲鑼鳴鼓恭迎您呢?」
倏聽前方遠處傳來「咻!叮噹!叮噹……」連響,接著便是一名車伕喊道:「
攔路箭,頭兒,你快來呀!」
立聽一陣急驟的蹄聲。立聽邱念德喊道:「唐爺借道,唐爺借道!」
「嘿嘿!那位唐爺在借道?」
「上唐下國,唐大爺借道!」
「嘿嘿!唐國,人呢?」
「唐大爺因事另往他處。」
「你與唐國有何關連?」
「小的邱念德蒙唐大爺恩寵……」
「恩寵?你與唐國是『玻璃圈』的人嗎?」
「不,不!小的蒙唐大爺不恥下交……」
「少嚕嗦!你知道本大爺諸人是何來歷嗎?」
邱念德朝斜插在地上之箭一瞧,立即神色大變。
他慌忙翻身落馬,趴跪在地上道:「恭迎千狐幫的爺們!」
「嘿嘿!你很識相,賜爾等免死!」
「謝謝!感恩不盡!」
「按規矩行事!」
「是,小的遵辦!」
他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方始起來。立見他扯嗓喊道:「大家聽著,留財不留
命,留命不留財,財去人安樂,快下車,快獻出財物來!」
他便邊奔邊喊著。
班鴨低聲道:「阿貴!你說對了!怎麼辦?」
「藏妥聖旨及印信吧!」
班鴨便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包塞入車板下方。兩人便提著包袱下車站在轅旁。
車伕戴忠低聲道:「陶爺,別得罪千狐幫,財去人安樂呀!」
陶彥貴輕輕頷首,雙目卻望著自遠處林中步出的黑衣人,心中卻在思忖該不該
拿這批人開刀?卻見邱念德在第六部車前作揖道:「二位大爺,請您們下車,為了
大夥兒,只有委屈二位啦!」
立聽車中傳出冷冰冰的聲音道:「金木水火土,龍行九霄外。」遠處率先步出
林外之中年人乍聞聲,立即神色一變。
他略一猶豫,又繼續行來。
一聲冷哼之後,瘦削灰衣中年人已經步出第六部馬車,而且挺直脊樑,不疾不
徐的朝前行去。
班鴨立即低聲道:「好戲果真要上場啦!」
陶彥貴一眨右眼,搖頭示意噤聲。
中年人瞄了灰衣人一眼!立即止步及揮動右臂。
六十餘名黑衣人便環立在他的兩側。
灰衣人走到丈餘遠處,便冷冷的道:「你不知吾來歷嗎?」
中年人不屑的道:「你配為金龍幫弟子嗎?」
「放肆!」
右掌一翻,迅即一按。
「啊!」一聲慘叫,鮮血已經噴出。
中年人一捂心口,便向前仆去。
兩位黑衣人驚叫聲:「堂主!」便上前扶住他。
中年人又噴口鮮血,便偏首閉目。
「堂主!振作些!」
「堂主!堂主!」
中年人閉目如昔,分明已經「嗝屁」。
那群黑衣人神色一變,立即徐徐互視。
灰衣人冷冷的道:「吾數到三,屆時……」
那群黑衣人未待灰衣人計數,立即衝向林中。
剎那間,他們已逃得不見人影。
灰衣人冷哼一聲,便轉身行來。
眾人便又怕又敬的望著他。
邱念德上前作揖道:「謝謝大爺援手,可否賜知尊姓大名?」
「啟程!」
「是!大家快上車,準備啟程啦!」
班鴨一上車,便取回小包低聲道:「好霸氣的劈空掌力呀!阿貴,你是否招架
得住那一掌?」
「沒問題!別吭聲,別惹他們兩人。」兩人便默然對坐。
不久,車隊再度啟程,由於方才耽擱一段時間,加上擔心那批人再度追來,所
以,每位車伕皆催車甚疾。
旅客們雖然顛震不已,卻沒人埋怨。
不出盞茶時間,車隊使已遠離那片死亡之林。
班鴨剛開口,陶彥貴突然一拍手及偏頭凝目。
班鴨便閉口凝神聽著。
他立即聽見附近車上的旅客在談論方才險些遇劫的情形,他不由忖道:「阿貴
為何喜歡聽這種無聊話題呢?」
陶彥貴卻聽見第六部車中傳出低沉有力的聲音道:「你若引來完大空,別怪本
使坐視你送死!」
立聽冰冷的聲音道:「放心,完老鬼不敢自找死路。」
「你認為他會因為惹不起本幫,而不敢前來尋仇嗎?」
「不錯!」
「哼!你太不瞭解完大空的為人啦!」
「不錯,完大空有勇無謀,若依他作主,他一定會立即來尋仇,可惜,千狐幫
如今是由徐玉盆作主。」
「這……」
「左使,你該多加強心計啦!」
「住口!本使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左使!請您別忘了您為何會與我同行。」
「住口,沈金文,你繳令之後,最好別遇上本使,否則……」
「左使,別唬人啦!你做錯何事,心中有數,不需多言吧!」
「沈金文,你可真行,本使以前小覷你啦!」
「不敢當!」
「哼!」
「嘿嘿!」
車中便靜了下來。
陶彥貴劍眉一皺!便默默思忖著。
班鴨見狀,心中有數,便閉目歇息。
※※ ※※ ※※
亥子之交!客棧院中一片寂靜,陶彥貴徐徐吁口氣,便欲下榻「繳水費」及準
備就寢了。
倏聽左側遠處傳來輕細的衣袂破空聲音,陶彥貴暗暗一驚,立即放下紗帳,和
衣上榻假寐。
不久!他聽見有人停在左側鄰房窗外,接著,那人又來到他的窗外,他便不慌
不忙繼續輕鼾假寐著。
那人立即又移向右房。
不久,那人之輕細步聲已經消失,陶彥貴略一估計,便知道那人停在六號車那
兩位乘客的房外。他正在暗詫那人為何如此大膽之際,那人已帶起一道輕細的衣袂
破空聲音,分明欲離去。
陶彥貴欲下榻偷窺那人之際,倏聽遠處傳來啟窗聲音,他立即停止自己的行動
。遠處立即傳出一道衣抉破空聲音。
陶彥貴預估六號車那兩位乘客會先後離房,所以,他耐著性子躺在榻上繼續等
待著機會了。那知,遠處遲遲未傳出異響。
他又等了一陣子,便悄然躍出窗外。他方才一直在偷聽別人的動態,所以,他
按衣墊足徐行,以免被六號車的另外一名乘客聽出聲響。
他一掠出牆,便掠向那二人方才掠去之方向。大街小巷皆空無一人,連野犬也
不見蹤影,陶彥貴暗忖那兩人已經離鎮,所以,他筆直掠向鎮外。他一掠出鎮外,
便聽見左前方林中傳來「鏘當!」兵刃撞擊聲音,他的雙眼一亮,便掠入林中。
不久,他已從一株樹後瞧見那位灰衣人正在和一位黑衣勁裝女子拚鬥,看樣子
戰況頗為激烈哩!
倏聽「噹!」一聲,火光立濺,兩道人影一分,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自己的劍
尖。
立聽蒙面女乾脆聲道:「姓沈的,枉你有『一掌拘魂』之譽,又擔任金龍幫巡
察,你的身子也不怎麼樣嘛!」
「塗玉盆,你馬上會後悔道出這席話,看劍!」劍尖一揚,立即漾出五朵劍花
攻去。
陶彥貴一聽這位蒙面女子便是千狐幫幫主之徒「順風娘子」塗玉盆,他立即仔
細的打量她。只見她一旋身,振劍疾挑猛削之下,不但立即格開沈金文之來劍,而
且疾削向他的左肩。
沈金文冷哼一聲,身子立即斜掠向前。他那右腕一振,明亮的劍身倏地似靈蛇
弓身般一陣顫動!劍尖赫然已—經戳近塗玉盆的臉部。
哇操!那把劍原來是細鐵軟劍呀!事出突然,塗玉盆只好剎招偏臉。
「裂!」一聲,她的頭罩已被挑破。她一偏臉,頭罩便隨之飛去。滿頭鳥溜溜
的秀髮和一張艷麗的臉蛋兒立即呈現出來,陶彥貴瞧得心兒不由一陣劇跳哩!
沈金文雙目一亮,招式不由一頓。
塗玉盆趁勢向後疾退。她以劍尖挑起頭罩,便套上頭部,沈金文脫口道:「可
惜,如此美顏為何欲遮住乎?」
「住口,你死定了!」
「姑娘國色天香,為何心狠手辣?」
「住口!你非本幫之人,既見本姑娘容貌,唯有死路一條。」
「這是你的規矩嗎?」
「不錯!」
「看樣子你要嫁給貴幫弟子啦?」
「不干你之事,你若欲全屍,自行了斷吧!」
「嘿嘿!手下敗將,竟敢如此猖狂,本巡察今日不但要擒下你,而且就地比翼
雙飛,暢行雲雨矣!」
「該死!看劍!」
她一動怒,招式立即更加的凌厲。
沈金文冷哼一聲,亦全力搶攻。兩人附近的樹葉立即紛紛掉落。
陶彥貴瞧得雙目神光灼灼,一片振奮。
兩人激鬥半個盞茶時間之後,身子交叉而過之後,倏見塗玉盆右大腿褲管一裂
,血箭立即射出。
她悶哼一聲,身子不由一個踉蹌。
沈金文右足尖一落地,身子原地旋轉一圈之後,不但再度掠起!劍尖更是遙指
它的背心,陶彥貴心兒一緊,右手不由自主的一動。
一不作,二不休,他的拇指朝中指指尖一扣,再一彈,兩道指力已合成一道指
力疾射而出。
塗玉盆回頭一瞧沈金文追殺而來,她不由厲聲喝句:「本姑娘和你拚啦!」及
旋身揮劍疾削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陶彥貴的指力即將逼近沈金文左胸脅間之際,沈金文不愧為
好手,便已經聽出來啦!
可惜,他正在集中全力騰空戳劍,空門大露,明明聽出外力來襲,他卻無法閃
躲,於是,他只好揮出右掌啦!
「叭!」一聲,他立即悶哼一聲。他的左掌赫然皮破血現。
他不由大駭!
他的外號為「一掌拘魂」,那手掌不啻鐵掌,如今卻被人以指力戳破,可見出
指者之修為多駭人啦!更令他駭怕的是他的劍招經此一頓,不但已經落空,而且塗
玉盆的劍身即將削上他的身子啦!要命的是他仍在半空中呀!
他即將成為「飛靶」呀!他一咬牙,劍身又化戳為掃。他希望能掃上塗玉盆之
劍,可惜,他失望了,他剛瞧見劍光,劍光已經臨身,他不由駭呼道:「不要!」
她冷哼一聲!右腕一旋,劍尖已戳入他的心口。他不由慘叫出聲。她一推劍,
倏地一收劍,他便摔向地面。
他一落地,略一掙扎,立即「嗝屁」!
她立即收劍拱手道:「辱蒙賜援,尚祈現身一見。」
陶彥貴方才一見指力奏效,為了避免麻煩,早已溜之大吉,他此時遙聽她的話
聲,立即加速掠去。
立聽:「塗玉盆必有一報!」他不由暗笑道:「我可不敢承受你這賊婆之回報
哩!」
不久,他已溜回房中,他便默忖沈金文和塗玉盆方纔的招式,再以自己的招式
比擬拆解著。他正沉迷於拆招之際,倏聽低沉有力的聲音道:「老夫不過問此事!
你自行向他的主子解釋吧!」
立聽塗玉盆道:「告辭!」
他好奇的掠到窗旁一瞧,正好瞧見塗玉盆挾著沈金文的屍體掠上牆頭,他立即
明白她方才是在向亂髮老者作交代。
他望著她消逝,不由暗佩她敢作敢當之作風。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她那艷麗的
面孔。
※※ ※※ ※※
接連三天,車隊皆平安的前進著,這天上午,車隊啟程不久,班鴨一見陶彥貴
又在沉思,便低喂一聲。
「板鴨,有事呀?」
「你一直在想什麼事呀?」
「我在考慮何時赴千狐幫?」
「這……若依行程,必須再過五夫,才會接近千狐幫的勢力範圍,你何必如此
早就在傷腦筋呢?」
「我在考慮要不要提早趕去千狐幫?」
「不必啦,就讓他們多逍遙幾日吧!」
「情況有變,近兩日內!可能會出事哩!」
「又來啦!你的神秘第六感又在顯靈啦!」
「你拭目以待吧!你若不願意捲入這場糾紛,我建議你在今夜就獨自離去,而
且逕沿山徑趕路吧!」
「你呢?」
「我另有打算!」
「不妥!咱們該同甘共苦。」
「少肉麻啦!我研判千狐幫最近會出事,而且可能牽連到車隊!旅客們可能會
被扣留一陣子。」
「留就留嘛!」
「聖旨若被扣留,你該怎麼辦?」
「這……你要留下來嗎?」
「不錯!我要趁機探探千狐幫的虛實。」
「這……不妥,你何必採用這種委屈自己的方式呢?咱們可以先假裝離去,再
暗中監視呀!」
「這……情況不是你想像之單純啦!」
「你瞞了什麼事呢?」
「塗玉盆宰掉六號車那位灰衣人啦……」
「啊!怪不得最近一直沒瞧見他,你擔心金龍幫會來嗎?」
「他們一定會來,因為,那灰衣人位居巡察之職,而且似乎負有重大任務,他
一死,金龍幫豈會干休?」
「這……金龍幫乃是黑道第一大幫派。他們若趁機併吞千狐幫,咱們就不容易
整頓壽縣的治安哩!」
「不錯!我就擔心這種結局。」
「阿貴,你能否對付金龍幫?」
「哇操,你把我當作神仙呀?」
「你當真罩不住呀?」
「板鴨,我自認罩不住那位亂髮老人,他只是金龍幫的一名使者,我怎麼可能
罩得了金龍幫嘛?」
「完啦!我一就任!就死定啦!」
「哇操!別激我,讓我好好想一想吧!」
說著,他便自篷孔望向車外。
班鴨忖道:「死阿貴實在真行,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我
卻是一樣也莫宰羊!」他不由輕撫懷中的小包。
午後時分,車隊剛趕過山巒,正沿著斜坡加速馳下,車伕邊控騎邊出聲吩咐車
中的旅客們坐穩啦!
陶彥貴端坐不動,正由晃動的布簾縫望向車外,倏聽右前方遠處傳來「一短一
長一短」笛音。
那笛音蒙沖透亂蹄及車輪聲而來,可見吹笛音者中氣之足,陶彥貴雙眼一亮,
立即向右瞧去。
倏見亂髮老人掠向右側林中,陶彥貴心中一動,匆匆道句:「別管我!」立即
掀開車溝向右前方掠去。右足尖一落地,身子不由向前一衝。
他將左足尖朝前一踩,不但立即消洩衝力,更疾掠向林中,不由令班鴨暗讚道
:「我實在相差太遠啦!」
陶彥貴一掠入林中,立見亂髮老人回頭瞄他一眼,再疾掠向右前方,他稍一思
忖,便掠向林中深處。
不久,他已掠上一株樹,他立即朝枝枝間一坐。
他一運起功力,便聽見車輪聲及亂蹄聲。好不容易等到噪音消失,他便準備偷
聽亂髮老人之談話。
那知,除了林鳥啁啾之外,根本沒聽見什麼話,他不由忖道:「哇操!夭壽!
他們一定以傳音交談,我聽個屁哩!」他便躍下樹。
他剛望向前方,立即瞧見亂髮老人穩步行來,二人之四目一對視,陶彥貴便心
兒狂跳及暗暗叫苦。他便停身思忖著。
亂髮老人不疾不徐的走到陶彥貴身前一丈處,立即停身沉聲道:「很多人皆死
於好奇,是嗎?」
「是的!」
「你只是好奇而已,是嗎?」
「是的!」
「不少人一直很幸運,是嗎?」
「是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很好,老夫欣賞有自信之人,你可以走啦!」
「貴幫會不會併吞千狐幫?」
「你知道不少哩!」
「請別岔開話題。」
「你為何提出這個問題!」
「好奇而已!」
「你知道多少?」
「塗玉盆殺了沈巡察。」
「唔!原來是你以指力暗助塗玉盆呀?」
「不是我!」
「別撇清,你該知道老夫對沈金文的印象不佳,他之生死,不干老夫之事,你
可以直言吧!」
「是!我的確以指力傷過沈金文,不過,我並非蓄意如此。」
「你是否蓄意傷人,已經無關緊要,因為,屍體已爛,塗玉盆已經向本幫幫主
攬下殺人之責。」
「原來如此,貴幫幫主有何指示?」
「塗玉盆已被扣押!正候完太空親往解釋。」
「貴幫做得太不漂亮了,她雖是女流之輩,卻敢隻身攜屍前往貴幫理論,貴幫
不該扣押她。」
「老夫不便批評上意,不過,老夫惜你是個人才,希望你勿再監視老夫及追查
千狐幫與本幫之事。」
陶彥貴拱手一禮道:「蒙您大人雅量不追究在下探私之過,在下理該遵囑而行
,奈何在下天生好奇,恐達雅意哩!」
「你是聰明人!自會見機行事吧?」
「在下明白,在下可否請教一事?」
「說吧!」
「以您老人家之氣質,怎會加入金龍幫呢?」
老者雙頰一陣顫動,突然轉身望向遠處。
陶彥貴忙道:「在下好奇,別無他意!」
老者沉聲道:「此事乃老夫之隱私,恕難奉告!」
「貴幫之中有多少人似您之心境?」
「年輕人,你太聰明了,當心會遭人忌呀!」
說著,他已經行若流雲的掠去。
陶彥貴怔了一怔,一見老者已滑林掠去,他知道老者必然要趕上車隊,他使邊
掠邊觀察老者。
倏見老者一騰身,赫然已掠前十一、二丈,陶彥貴暗喊句:「八步趕蟬!」立
即緊身疾掠而去。
沒多久,他們已經遙聞蹄聲及車輪聲,老者回頭一見陶彥貴只落後丈餘遠,他
的那張臉倏地現出笑絲。
陶彥貴心中一喜!立即含笑頷首。
老者一騰身,便又疾掠而去。
不久,他已掠落第六部馬車車轅。
陶彥貴一彈身,便瞧見車伕戴忠驚訝的望向他。
他一掠落車轅,便含笑坐在戴忠身旁望著他。
「陶……陶爺!」
「怎樣?」
「您好……好厲害!」
「我害了誰呀?」
「不……不是,小的不會說話,你……你很行!」
「真的呀?」
「真的!你飛得又高又快,真行!」
「小意思啦!沒什麼事吧?」
「領隊來向您請過安,他一看您不在,便到前方去啦!」
「我知道啦!」
「需不需要小的通知領隊?」
「不必!我進去啦!」
說著,他便步入車廂。
班鴨含笑豎起右手拇指!便不吭半聲。
陶彥貴朝他的身邊一坐,便低聲道:「塗玉盆已被扣押在金龍幫!完大空即將
前往解釋及贖人。」
「她怎會被扣押呢?」
「她自行前往金龍幫解釋殺死沈金文之事,夠氣魄!」
「自己去送死,傻瓜,豈能算夠氣瑰呢?」
「不,板鴨,你不宜如此淺見,若是我遇上那種事,我也會如此做,這才是敢
作敢當呀!」
「錯了!敢做敢當?要看對像啦!是不是?」
「有理!」
「當然有理啦!跟盜賊講什麼理嘛,阿達!」
「……」
「阿貴,你似乎對塗玉盆很興趣哩!」
「黑白講,別污辱本師爺啦!」
「很好,你總算還知道自己是啥角色?」
「算啦!別趁機訓人啦!」
「阿貴,我覺得你最近變得很奇怪埋!」
「沒有啦!」
「有!若依你以前的為人作風,你根本不會輕易當眾炫技,你可知道你輕易離
車之後果嗎?」
「什麼後果?」
「暴露身份的後果。」
「我在制服唐國時,早就暴露身份啦!」
「我知道,可是,你一離開馬車,後面每部車中之人皆在議論,你知道此事之
嚴重性嗎?」
「他們目前仍在議論,怎麼辦?」
「唉!阿貴,你別抬槓!我是在關心你呀!」
「我知道,謝謝,我下次改進,可以了吧?」
「唉!你又來這一套啦!」
「板鴨,我有一計,你想不想聽?」
「算啦!我心亂極了!」
「算啦就算啦!」他便坐回對面椅上及閉目養神。
※※ ※※ ※※
夜深人靜,陶彥貴習慣性的調過息!他正準備歇息之際,突聽左側遠處傳來衣
袂破空聲音。
哇操!又有夜行人來啦!他便斂步走到窗旁。
立聽一人小心的沿窗張望著。那人一身勁裝,臉蒙黑巾,挺神秘的哩!就在兩
人接近陶彥貴窗外之際,陶彥貴便已經想起對方的身材好似唐國,他便低喚道:「
唐國!」
那人低啊一聲,不但抽身暴退,而且提掌護胸,陶彥貴微微一笑,便退坐於桌
旁。
那人果然是唐國,他一掠入房,立即躬身道:「陶爺金安!」
「免客氣,請坐!」
「是!陶爺,好機會來了!」
「你是指塗玉盆被扣押,完太空離幫之事嗎?」
「啊!你……你怎會知道呢?」
「坐呀!」
「是!陶爺,你怎會知道這兩件重大的機密呢?」
陶彥貴淡然一笑,道:「你以為只有我一人在『玩』呀?」
「是!小的愚昧,陶爺英明!陶爺手下必然強將如雲,精兵似雨,而且個個忠
心耿耿,戮力以赴!」
「夠了!道出來意吧?」
「小的打算趁虛佔據千狐幫。」
「有幾分勝算?」
「陶爺若支持,有八成勝算。」
「我支持,道出計劃吧!」
「小的已經與敝友取得連絡,陶爺只要出面制住副幫主梅千秋,小的便可以控
制該幫。」
「沒問題!如何下手?」
「陶爺若於今夜啟程,後天晚上必可潛入該幫,大後天上午必然可以制伏梅千
秋。」
「你為何不自己下手?」
「小的非梅千秋之敵。」
「好!你先到鎮外茶亭候吾,半個時辰之後啟程。」
「是!小的告退!」唐國起身行禮,立即離去。
陶彥貴便去向班鴨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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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