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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老虎狗

                   【第八章 又見東瀛來高手】
    
      樊虎睹狀心中微顫,火石電光般忖道:「我這眼睛雖然重要,但武林中人,右
    臂無異第二生命,這一來,我豈不要輸給哥哥?………」
    
      他思忖未了,「毒魔」馬光陰冷的聲音又在洞中響起:「丟過來!」聲音怪異
    已極,好似暮鼓晨鐘。
    
      斷臂失明的兄弟二人,聽了馬光怪異的喝叫,全都悚然一顫,樊豹已搶先左手
    把自己的右手臂往「毒魔」拋了過去。
    
      樊虎心知事態緊急,再無思考餘地,突地臉色一變,牙關緊咬,從牙縫裡迸出
    一聲:「去!」
    
      他那握著自己眼珠的右臂,竟被他自己用雄渾的內力震迫,在衣袍齊肩斷下,
    從他微揚的衣袖中射出。
    
      只見他緊隨樊豹拋出的右臂之後,直往「毒魔」馬光身前飛到。
    
      饒是「毒魔」成名一百餘年,狠毒之名響徹宇內,但是看了樊虎這種情急拚命
    的兇像,不禁把長毛覆體的身子顫了兩顫。
    
      迅速輕飄飄從他褐黃色的長毛之上,抖下幾片朽爛的破布。
    
      馬光眼見兩隻手臂先後飛來,抬起雙手,把二人的兩臂接住。
    
      但見晶瑩的珠光照映下,樊虎斷下的右手掌,仍是緊緊握住,一絲絲鮮血從指
    縫間滲了出來。
    
      「毒魔」馬光把掌指一緊,把樊虎那隻緊握的右手,緩緩逼得張了開來,那血
    淋淋的掌心之中,正有一個血絲滿佈的黑白眼珠。
    
      馬光冷冷道:「瞎眼的該得我這兩件曠世珍品!」
    
      他把自己的鼻頭,也算了一件珍品。
    
      樊豹一拋出右臂,忽然看見樊虎連臂帶眼,一起落到馬光的手中,心中早已知
    道事情不妙。
    
      正想加點什麼零件的時候,誰知「毒魔」卻已經做了宣判,這一驚駭,的確非
    同小可,頓時嚇得昏倒在地。
    
      「毒魔」馬光,對樊豹昏倒之事,好似未見,把拿在手中的兩隻斷臂放在身旁
    ,向樊虎招手道:「瞎眼的,走過來。」
    
      樊虎失去一臂一眼,正用內功止血忍痛,對於自己親哥哥倒地,裝著未見,如
    今聽了「毒魔」的叫喚,心頭一動,往前走去。
    
      走到離馬光兩尺之地,馬光突然陰冷地喝道:「停!」
    
      緩緩舉起右手,用姆、食二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猛力往下一掀,他那長滿褐黃
    細毛的鼻頭圓肉,早被他齊根扯了下來。
    
      「毒魔」臉上僅剩下兩個鼻洞和一根鼻骨,創口雖有血色,卻無血液流出。只
    聽他冷惻惻地說道:「把嘴張開。」
    
      樊虎連忙張開了嘴。
    
      嘴一張開,馬光已經把手中的鼻頭拋出,丟進樊虎口中!
    
      樊虎只感口中一股軟潤清香,撲鼻沁心,雖然有些軟軟細毛長在鼻頭之上,卻
    也並不討厭了。
    
      心中奇怪,暗自忖道:「這老魔頭真是古怪,他的年齡早盈百歲之外,怎地一
    個鼻子竟這等香軟可口…………」
    
      心下想著,急忙把鼻頭嚼碎,咽下腹中。
    
      說來可真令人難以置信,樊虎自從吃了「毒魔」馬光鼻屎搓成的「奪魂蝕魄丸
    」以後,口、舌、喉,甚至內腹五臟,全都像燒焦似的,乾枯難忍。
    
      但是「毒魔」的香軟鼻頭一下肚內,腹肚中立時響起一陣急鳴,早有一股清香
    之氣,和血遊走,遍歷全身,透入五臟口唇之內,把他那個身上乾燥焦毒,盡數逼
    出體外,直令他精神大振。
    
      「毒魔」把腿上白玉小盒拿在手中,冷冷對樊虎說道:「老夫的第一個條件,
    如今已經解決,現在你得答應老夫第二個條件。」
    
      說著稍稍一頓,樊虎心中倏地一驚,急急忖道:「我倒忘了這魔頭一共有兩個
    條件,他第一個條件,毀了我哥哥性命不說,已讓我失了一眼一臂,這第二個條件
    可不知…………」
    
      未等樊虎思忖終了,「毒魔」馬光已經繼續說道:「瞎眼的不用緊張,老夫這
    第二個條件十分簡單,只要你不對老夫存著壞心,準保你一點損失也不會有。」
    
      樊虎聞言一震,恭聲道:「樊虎怎敢對老祖存有壞心。」
    
      「毒魔」把手指搖了兩搖,依舊冷然說道:「你可知道在當今世上,老夫尚有
    一個親人活著。」
    
      樊虎心中一動,恭敬答道:「樊虎不知,請老祖明示!」
    
      「毒魔」冷冷說道:「老夫還有一個孫兒活在世上,他每隔上一年半載,總要
    來探視老夫一次。」
    
      說著忽然發出一聲冷漠的長嘆,似有無限感觸。
    
      樊虎聽得心下微凜,卻是不敢接口,只聽「毒魔」在一陣長嘆之後,仍然操著
    冷惻的音調說道:「瞎眼的,你可知道老夫為什麼不把這部威震武林,揚名萬世的
    『毒經』傳給我的孫兒?」
    
      樊虎聽得一怔,心道:「對呀!這老魔頭既然自有孫兒,為什麼卻要捨親就疏
    ,不把自己的武林絕學傳給孫子,竟肯無端端傳給我呢?」
    
      他心中如此想著,口裡卻不知怎樣作答。
    
      只聽「毒魔」又一聲冷漠的長嘆,說道:「老夫這『毒經』中所載,無一不是
    天下奇毒的丹方。
    
      「若要研練『毒經』所戴之毒物,必須吞服老朽剛才給你吃的『奪魂蝕魄丸』
    和老朽的血肉鼻頭,才可穩保無虞,不受毒物侵害。
    
      「要不然,任你大羅金仙,活佛菩薩,只要沾上書中所載,十二種奇毒中的一
    種,必然絕命當場,無可救得——」
    
      樊虎聽得心驚肉跳,不由掉頭往身後望去。
    
      只見他哥哥樊豹倒地之處,早已經流出不少的漿水,樊豹身上穿著的衣衫,似
    也有了異變。………
    
      在這霎那之間,樊虎忽然想起「毒魔」說過的話:「………得不到鼻頭和奇書
    的人,會在半個時辰之內,化為膿水死去。…………」
    
      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微悸,有點替自己嫡親的哥哥悲傷,——不過,那只是電
    光石火間的思潮,片刻之後,又狠心地排除了這份上天賦予的傷感,在心中惡毒咒
    道:「嘿嘿,真是報應,誰叫你不自量力,要和…………」
    
      咒咀未了,「毒魔」又繼續道:「老夫雖然自負天下第一狠毒之人,但總不能
    叫自己孫兒吃老夫身上的肉呀!」
    
      樊虎聽到此處,方自恍然大悟,心下大為稱奇,思忖道:「看不出像魔頭這樣
    冷酷的人,竟還能講究這些人倫大理。……………」
    
      不由又把頭轉了過去,向他的哥哥樊豹微作探望。
    
      這時候,樊豹的身上冒出淡淡的輕煙………「啊——」一聲悽絕人寰的慘叫,
    劃破了陰森森的山洞。
    
      樊豹在昏絕中,被「奪魂蝕魄丸」的毒汁所蝕,痛得醒了過來,顫抖地翻了個
    身,卻又痛得昏死過去。
    
      樊虎被他哥哥悽厲的慘叫震得心弦欲斷。
    
      目光所及,只見樊豹翻過身子的那塊脊骨,早被「奪魂蝕魄丸」的毒汁蝕透,
    背上那大塊皮肉衣衫,已經化成和著鮮血的膿水。
    
      他那寬闊的後背,齊頸至股,僅剩下一具滿佈血絲的白骨架子,骨架內的腸、
    肚、肺、臟,不但清晰可見,而且也在一點點腐蝕之中。
    
      那一股淡淡的輕煙,正是從樊豹腐爛腑臟之內冒出來的,而且還稍稍帶著一點
    腐肉灼焦氣息。
    
      樊虎目睹哥哥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心中驚怖萬分,目光不由得遲滯地轉往「
    毒魔」望去。
    
      「毒魔」馬光,一見樊虎遲疑的神色,身子不由一顫。
    
      突然用左手摸起身邊放著的兩隻手臂,連帶著那顆鮮血未乾的眼珠,往樊虎身
    下的膿血中一拋!口中陰森森說道:「天下萬流,同歸一體,一飲一食,莫不全有
    前因,眼瞎的眼痛未止,斷臂處創口未收,那會有閒情替別人悲傷!」
    
      樊虎正在神情幌惑,幻構兄弟手足之情,忽被「毒魔」這麼一說,頓時驚醒過
    來,掀起胸中憤怒,狠狠忖道:「什麼兄弟之情,如果地上躺的是我,你樊豹也不
    見得會有悲傷之意!」「毒魔」馬光又冷冷說道:「在老夫把『毒魔』傳你之前,
    你得向老夫和這『奪魂蝕魄』發一重誓。」
    
      樊虎的目光觸及那一兩隻迅速被自己哥哥膿血的手臂,不由駭然答道:「晚輩
    謹遵老祖指示。」
    
      「毒魔」忽把嗓子放重,但仍十分陰惻,道:「你在得了『毒經』之後,必須
    立即趕往巫峽萬寒洞,找洞主『馬金』!
    
      「那馬金就是老夫親孫兒,你不但一定要去找他,而且必須向老夫保證,你要
    終身扶助老夫的孫兒,以使萬寒洞的威名,揚播天下。」
    
      馬光一口氣說到此處,突把右手中拿著的白玉方盒平平舉過頭頂。
    
      樊虎何等機靈,一見馬光舉起手中白玉方盒,立即閃到正對馬光的方位,「撲
    」的跪倒地上,閉起眼睛,莊肅唸道:「樊虎謹向「毒魔老祖」和『毒經』起誓,
    自今而後,樊虎決心遵奉老祖指示,終身扶助萬寒洞洞主馬金,盡力掬心,雖死無
    怨,若有三心二意,違背老祖指示,樊虎願受萬毒攻心之刑!」
    
      發完重誓,並不即時起身,仍在原地默跪,約莫過了半盞熱茶時分,「毒魔」
    馬光忽然尖聲叫起來道:「起來!」
    
      樊虎這才緩緩睜開單眼,站了起來。
    
      「毒魔」馬光道:「這白玉盒內,除了一部「毒經」之外,尚有一面玉牌,你
    拿著玉牌去找老夫的孫兒,老夫的孫兒一定會善待於你。」
    
      說著雙手捧起那個白玉小盒遞出,道:「拿去,從今之後,你就是這部『毒經
    』的主人,而且,你也是老夫的再世替身!」
    
      樊虎一見「毒魔」馬光把玉盒向自己遞來,雖然早就知道,這部毒經已是非己
    莫屬,但是,仍免不了狂喜心跳,只差點兒高興得叫出聲音。
    
      他半弓身子,伸出唯餘的一隻左臂,極為恭敬地把白玉方盒接了過來,道:「
    謝老祖洪恩!」
    
      但見那「毒魔」馬光自從把玉盒遞給樊虎之後,倏地收回雙手,立即端正盤坐
    ,不再言語。
    
      樊虎舉著玉盒恭身佇立良久,不聽「毒魔」再有其他的吩咐,便慢慢把視線移
    到玉盒之上。
    
      在明珠映射之下,只見那白玉方盒,寬有三寸,長及半尺,厚度莫在半寸上下
    ,通體光潤潔白,僅四周邊緣,有一圈細細的紅線圍繞………
    
      樊虎心中想道:「我此生不知已走遍多少地方,見過多少珍貴的珠寶玉器,就
    沒見過這麼大,這麼純的白玉,這………」
    
      一念未了,突然被一陣古怪的骨骸焦臭氣息把他的思潮打斷,心裡倏然一凜,
    連忙反身回望。
    
      但見樊豹那碩大的身子,不知何時已化成一灘血膿漿液,漿液中,浸散著一堆
    血淋淋的白骨。
    
      那白骨也在一點點溶化,冒出一股股的焦臭氣味。
    
      驀地,樊虎聽見身後盤坐的「毒魔」發出一聲恐怖的怪叫,繼而聽他尖厲叫道
    :「瞎眼的!」
    
      樊虎聞聲一駭,急忙迴轉身子,向「毒魔」恭身而立。
    
      原來「毒魔」馬光一聞及那一股股的焦臭氣味,立覺全身氣血翻騰,心知自己
    「辟毒至尊」鼻頭已失,已中了劇毒。
    
      「毒魔」馬光,在樊虎轉身之後,突又陰冷而急促地叫道:「滾出去!」
    
      樊虎聽得一怔,只見盤坐地上的「毒魔」渾身顫抖,微微把上半身躬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毒魔」馬光的上身剛剛俯下,地上散落著的百十顆夜明珠
    ,紛紛從地上飛躍而起,魚貫奔入「毒魔」馬光微張的口中。
    
      但聽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響過後,百十顆姆指大小的夜明珠,迅快絕倫地被
    「毒魔」一口氣盡數吸入腹中,山洞裡頓時成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毒魔」馬光又尖厲叫道:「瞎眼的,快給老夫滾出去。」
    
      樊虎眼見「毒魔」在盛怒中,表演了這麼一手絕頂氣功,那裡還敢停留,口裡
    說聲:「樊虎遵命!」
    
      輕身往外疾走。
    
      黑暗中運用內功,借著手中白玉盒子一點微光,堪堪走了五十步,心中正在轉
    著古怪的念頭,倏地聽見後面的「毒魔」又厲聲叫道:「回來!」
    
      樊虎聞聲一頓,罵道:「怪物!」
    
      「毒魔」馬光的嘶叫聲又揚起,只聽他陰冷而尖厲地叫道:「瞎眼的,快給老
    夫滾回來!」
    
      樊虎只得反身往裡走去。
    
      樊虎懾於「毒魔」的威勢,只得聽由擺佈,遵命往洞裡走了三十餘步,「毒魔
    」卻又怪聲叫道:「站住!」
    
      樊虎立刻止住腳步,戰兢兢問道:「老祖尚有何事吩咐?」
    
      只聽五丈以外「毒魔」陰冷冷說道:「瞎眼的,你到萬寒洞見到老夫的孫兒以
    後,代老夫帶個口信,叫他以後不要再來老夫這兒。」
    
      樊虎聽得大為不解,不由奇怪道:「老祖…………」
    
      未等他把要說的話說出,「毒魔」馬光突然又在暗中厲聲叫道:「就是這樣,
    快點滾出去!」
    
      他見「毒魔」怪得嚇人,不敢再說,轉身往外走去。
    
      但是身子才動,又聽「毒魔」厲聲怪叫道:「還有!」
    
      樊虎只得再把身形止住。
    
      但聽那「毒魔」馬光的聲音忽然變為冷惻而蒼老:「瞎眼的,你要記住,老夫
    那部『毒經』只能你一個人獨看。
    
      「而且,將來你如想把它傳人,也只能單獨給一個人,再者,那個人必須是個
    不怕死,不要命的武林高手。」
    
      樊虎聽「毒魔」馬光說話的聲音,蒼老中帶有無限的悽涼意味,不由心中一動
    ,莊肅答道:「樊虎終身謹奉老祖教誨!」
    
      半響不聽「毒魔」馬光再有聲音,心中暗忖:「我得快走,要不然…………」
    
      未等他念頭轉盡,「毒魔」馬光尖厲的怪叫,再度從裡面發了出來:「馬上給
    老夫滾出去……………」
    
      其聲陰冷銳厲,震耳刺心,較方才厲怪的呼叫,更不知恐怖多少,直把樊虎震
    得毛髮聳立,急忙往洞外衝去。………………
    
      且說那兩位原本分別被樊虎及樊豹「弄」暈,四肢大張躺在岩石上的妙齡,在
    樊虎二人入洞之後,霍地躍下岩石,低聲交談著。
    
      沈賢暗罵道:「哇操!好陰沉的『查某』,聽聽她們在說些什麼?」
    
      當下立即凝神傾聽。
    
      耳際立即傳來二女清晰的交談聲。
    
      「信子,『塞外雙魔』果然如『代島子』所料,被『毒魔』馬光喚進洞內去了
    ,咱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
    
      「嘻!不錯!否則,咱們辛苦了一、兩個時辰,豈不是白搞一場。」
    
      「哼!這兩個傢伙實在難纏,方才幾乎被他逼得洩底哩!」
    
      「秋子,我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要掩飾身份,我早就使用咱們東瀛島………」
    
      「噓!」
    
      兩人迅速的向四下探視一番之後,續道:「秋子,妳放心啦!此地區向無遊人
    至此,何況自上週起…………」
    
      「秋子,妳太沒有警覺心了,這種大事怎麼可以亂說呢?」
    
      「是!是!」
    
      「咱們過去瞧瞧洞內的情形吧!」
    
      沈賢凝神靜聽,不但盡知她們二人談話內容,甚至連「毒魔」馬光及樊虎、樊
    豹在洞中的情形亦完全知道。
    
      他邊傾聽邊思索著!
    
      「哇操!看樣子這兩個『查某』也是來自東瀛島的,一直潛身於『怡紅園』內
    ,今日利用『塞外雙魔』來此遂行陰謀。
    
      「哇操!這兩個『查某』也真大膽,光著屁股就趴在洞口,又高又翹,還有『
    烏漆麻黑』的一簇『黑毛頭髮』有夠難看!」
    
      陡聽洞內傳來「毒魔」的吼聲,立見二位少女迅速躍至衣衫處取出一把薄刃,
    暗貼於小臂,仍躍仰在岩石,佯作暈迷。
    
      「哇操!要不要救那個樊虎呢?哇操!我的媽呀……………」
    
      沈賢迅速以手捂住自己的咀巴,但神色中仍流露著駭懼。
    
      只見一幅鬼魅臉容出現於洞口。
    
      獨眼、尖頷、顴骨暴露,滿面灰色短毛,臉色蒼白可怖,宛如僵屍,斷臂之處
    血跡殷然,分外令人驚心!
    
      而且,他那失去眼珠,猶有血跡的右眼眶,漆黑森暗,唯一的那個左目,正暴
    射著駭懼與欣喜的複雜眼光。
    
      正是那個方才猶在「殺雞」殺得不可一世,此時卻已缺一目一臂的樊虎,此時
    ,他不由得又朝洞內一瞥。
    
      他確定「毒魔」馬光沒有跟出來或是再喚他進去之後,吸口長氣,穩定情緒,
    一瞧手中白玉方盒,他不由得仰天長笑。
    
      那「桀桀………」厲笑聲,迴盪於谷中分外的刺耳!
    
      二位少女佯作乍醒過來,不由偏頭瞧著樊虎,有氣無力的喚道:「大爺,您…
    ……您在高興什麼?」
    
      說完強仰起身子,卻又悶哼一聲,無力的躺下。
    
      樊虎一見二女被自己兄弟「征服」成那個模樣,一股英雄心理,使得他邊走向
    二女邊得意的桀桀怪笑著。
    
      「嘿嘿!金釵,妳和玉葉不是『怡紅園』的姑娘中最『猛』的嗎?」
    
      金釵似欲強掙起來,可惜仍舊頹然躺下,只聽她妮聲道:「大爺,人家如果不
    是昨天太累啦!今天也不會輸得這麼慘?」
    
      樊虎桀桀笑道:「玉葉,妳的原因是不是一樣?」
    
      玉葉撫著下身,苦笑道:「大爺!人家昨天一口氣接了三十餘人,方才又被你
    們輪流『轟炸』,現在還隱隱發痛哩!」
    
      樊虎好奇的問道:「昨天是什麼日子,你們怎麼忙成那個樣子?」
    
      玉葉媚聲道:「大爺,前天有一位大爺中了五千兩的『大家樂』獎金,取出三
    千兩包下了『怡紅園』的姑娘,免費大請客,所以我們才會忙成那個樣子!」
    
      樊虎喃喃道:「媽的,俗語說,『千請萬請,嫖客不請!』想不到這裡的人如
    此貪小便宜,敢冒『衰運』之大不諱!」
    
      金釵妮聲道:「大爺,那個人還說,這一期『大家樂』如果再中了大獎,他要
    包下揚州『迎春陵』,請大家狂嫖三天三夜。」
    
      「嘿嘿!屆時我可得去瞧瞧!」
    
      「大爺,你一去那些姑娘可要全部豎旗投降啦!」
    
      樊虎得意的仰天狂笑著。
    
      沈賢卻聽得暗罵不已,「哇操!你就儘管的笑吧!最好挾著『卵蛋』多笑幾聲
    ,否則,等一下沒有機會啦!
    
      「哇操!看樣子梅丘早然和老虎、土狗他們聯合演出『神明牌』,而且效果也
    達到了預期的目標。」
    
      陡聽金釵媚聲道:「大爺,你有沒有『消腫』藥,人家『那話兒』又腫又疼的
    ,難過得要命哩!」
    
      樊虎將身子湊近金釵下身瞧了一眼,怪笑道:「桀桀,果然又紅又腫的,老夫
    就賜妳一些療傷聖藥吧!」
    
      說完,彎下身子,伸出獨臂欲自地上衣衫中取出瓷瓶。
    
      「哇操!死神在招手啦!」
    
      果見金釵和玉葉相視一眼,手一揮,二道寒光立即射向樊虎。
    
      正被得意沖昏了頭的樊虎陡覺有異,身子陡一翻滾,可惜,薄刃又疾又猛,背
    上仍被釘了一刃。
    
      「你們…………啊!」
    
      樊虎正在駭怒交加之際,二女已自石上彈起身子,疾撲過來,人未到,四道狂
    勁已劈中了他的胸前。
    
      樊虎心知已落人別人圈套之中,此時自己已是傷上加傷,只有先保住性命,找
    個地方療傷再說!
    
      那知他方竄奔出去,玉葉已經擋在自己的身前,此時的她不再是個人盡可夫的
    婊子,而是一個冷面追魂羅剎。
    
      樊虎亡魂俱冒,正欲側閃,背後又被一股陰柔掌力劈中,只覺眼冒金星,氣血
    翻騰,差點當場栽倒。
    
      金釵陰森森的道:「姓樊的,放下『毒經』,饒你一命!」
    
      樊虎吼道:「臭婊子,原來妳們故意帶我們兄弟來此,也是在打這本『毒經』
    的主意,哼,休想。」
    
      玉葉站在他的背後陰聲道:「姓樊的,我們姐妹任你們跨,任你們騎了老半天
    ,你居然說出這種絕情話,休怪我們無情。」
    
      「桀桀………妳們有情?有情會對我下這個毒手,告訴妳們,除非我姓樊的斷
    了這口氣,不然,妳們休想得到這玉盒!」
    
      說完,朝那秘洞厲嘯連連。
    
      二女心知他是在向「毒魔」求援,惟恐「毒魔」主動出擊,只見金釵急道:「
    秋子,先毀了那秘洞!」
    
      只見玉葉迅速自地上衣衫夾層中取出一個長條型黑色膠紙,迅速捲成一捲,又
    自夾層中取出一個小黑管,塞進膠捲中。
    
      只見她矯捷的躍到洞口,右手指頭,在那黑管一搓一揉,然後迅速將那膠捲擲
    入秘洞深處。
    
      她方躍回樊虎的身後,秘洞已經傳來一陣「轟隆」巨響,整個洞口塵石飛濺,
    洞口迅速被封死。
    
      洞內深處傳來「啊」的厲呼一聲,立即不聽人聲,看樣子令黑白兩道畏若鬼神
    的「毒魔」已經喪命了。
    
      這種超出人力的爆炸力道瞬即震撼住樊虎。
    
      金釵獰笑一聲,纖掌再抬,一掌劈中了樊虎的胸前大穴。
    
      玉葉亦纖足倏抬,「拍」一聲,踢碎了他那顆六陽魁首,作惡多端的塞外二魔
    就如此不明不白的命喪二女之手。
    
      最令他遺憾的是至死不知二女究竟是何來歷?
    
      樊虎屍身甫墜地,金釵已一把搶過了那玉盒子,當場就欲啟盒一瞧,那知,玉
    葉已一掌劈了過來。
    
      「秋子,妳什麼意思?」
    
      邊喝叱邊閃開那股掌勁。
    
      玉葉劫悶不吭聲的身子一撲,左掌一圈,右掌一劈!
    
      金釵神色一駭,叱道:「秋子,妳怎麼對我下此毒手?」說完將那玉盒朝玉葉
    那掌圈擲去。
    
      玉葉心怕毀了玉盒內之毒經,硬生生的將那股掌力一收一偏,手腳不由得為之
    忙亂了一陣子。
    
      金釵嘴角露出一股狠毒獰厲的笑意,左掌迅速的一圈一振,右掌跟著疾拍出一
    掌。
    
      玉葉方卸去掌力,正要跟著去搶奪那個玉盒之際,卻見金釵居然學自己施展「
    滅絕」掌。
    
      當下顧不得搶奪玉盒子,身子去勢更疾,朝前射去。
    
      只聽「砰」一聲,只見她踉蹌二步,立即摔倒在地。
    
      金釵一不做、二不休,又是雙掌併劈出去。
    
      「信子,妳好狠,啊…………」
    
      玉葉強提真力,迎了上去,只聽「轟」的一聲,玉葉五腑俱碎,落地之後,只
    剩下一股若斷若續的氣息!
    
      金釵神色一冷,右手纖指一駢,朝玉葉死穴一點,玉葉絕望的厲呼一聲:「信
    子!」之後,立即氣絕。
    
      金釵取過地上衣衫,墊在玉盒子,一按一掀,只見一本掌心大小的斑黃古冊子
    平躺在盒內,她的身子不由一顫。
    
      那是興奮的顫抖。
    
      只見她謹慎的以衣衫墊著,湊近雙目,草草翻閱著那本毒經,神色亦由謹慎、
    欣喜而轉為得意至極。
    
      她閤上「毒經」,正欲仰天大笑,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心中一駭,接
    著只覺心肺一麻,四肢跟著一麻。
    
      「拍」一聲,金釵悶不哼聲的摔倒在地,僵臥不動,雙目卻一霎也不霎的一直
    瞪著那本「毒經」!
    
      谷中呈現死一般的寂靜。
    
      沈賢瞧得滿頭霧水:「哇操!又是一個『嗝屁』啦(死)!怪啦,根本沒有聽
    到掌力或暗器的聲音,金釵怎麼會死呢?」
    
      目光仔細一瞧,卻見那本「毒經」掉落之處,立即呈現一片「烏黑」,而且迅
    速的擴大面積。
    
      「哇操!有夠毒,看樣子那個『玉盒子』還是解毒聖物哩,哇操!非快點將那
    本「毒經」處理掉不可。」
    
      略一思忖,立即飄到現場,揀起那個玉盒,夾起那本「毒經」,左掌一揮,將
    那塊烏黑地面震了一個丈餘圓洞。
    
      左掌揮拍十餘下,將樊虎及二女屍體揮落洞內,「哇操!要如何處理這本恐怖
    的『毒經』呢?」
    
      只見他伸直著右掌,畏若蛇蠍的瞧著那本『毒經』一直思量著。
    
      卻聽一陣颯響,側目一瞧,金影一閃,猱兒已經疾掠了過來。
    
      牠一靠近沈賢的身旁,立即指著那本『毒經』雙手連作撕毀狀,同時又連連指
    著那個大圓洞。
    
      「哇操!猱兒,你是叫我把『毒經』撕毀,和這三具屍體埋在地下呀?可是,
    這本『毒經』很毒哩?」
    
      猱兒卻指著沈賢比了兩個大圓圈,塞入口中,作吞食狀之後,然後拍拍沈賢的
    胸脯,作了一個不要怕的表情。
    
      「哇操!猱兒,你是比什麼?我搞不懂呀!」
    
      猱兒雙手一直比著兩個大圓物,作吞食狀,牠是叫沈賢放心,他已經吃了「血
    果」,不懼萬毒。
    
      偏偏沈賢一直想到「歪」處去,(因為二女方才那種浪態,實在給他刺激太大
    了),因此,一直頓悟不出來。
    
      猱兒心中一急,彎身取了一塊粗石,朝那本「毒經」一挑,那本「毒經」立即
    彈上半空中。
    
      猱兒擲去粗石,雙掌朝那本「毒經」一劈,將它震得更高之後,怪叫一聲,沒
    命的朝谷外奔逃出去。
    
      「哇操!猱兒也挺怕死的哩!哇操!若將『毒經』震碎於半空中,毒素散佈更
    廣,不如就在坑內處理掉!」
    
      沈賢待那本「毒經」快落到地面之際,左掌一吸,一頓,那本「毒經」立即「
    拍」的一聲,掉落於金釵那屍體上。
    
      沈賢凝聚真氣,手指那個玉盒子,虛空對那本「毒經」揮劃著!
    
      只見那小冊子一張張的被劃成細條狀。
    
      沈賢再連連橫劃,那些細條紙,立即變成細片狀。
    
      沈賢喃喃道:「哇操!你們三人生前拚命爭奪這本『毒經』,現在我把它拍碎
    分給你們,別怪我毀了你們的屍體!」
    
      只見沈賢左掌連拍十來下,那些紙片便混在碎肉以及血液之中,濺射於坑內四
    處,再也無法湊合。
    
      沈賢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金影再現,猱兒已經掠到沈賢的身邊,毛手狂掃,毛腳猛踢,半晌即已將那個
    圓洞填平了。
    
      沈賢四下打量一下,一見已無礙眼之處,笑道:「哇操!猱兒,咱們走吧,我
    急著要去瞧瞧老虎他們哩!」
    
      一人一猱離去之後,谷內再度回復死寂。
    
      沈賢不知道由於誤打誤撞,毀去那本「毒經」,不但使中原武林免去一場滔天
    大禍,亦使東瀛島高手打消了用毒這一策略。
    
      原來,自「血魔」昔年在中原暴斃(死於太白山下神秘黑衣人之手)後那十一
    車毒物也跟著完全被毀。
    
      「血魔」一向甚具猜忌,而他一死,那些「毒物」的配方亦跟著絕世,東瀛島
    之人好不容易才自「萬寒洞」手下口中獲知「毒經」之事,便苦心計劃搶奪「毒經
    」之事。
    
      誰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要緊的關頭,金釵及玉葉卻為爭奪「毒經」相
    繼送命,「毒經」亦被沈賢毀去,中原武林少了一場慘劫!
    
         ※※          ※※          ※※
    
      沈賢及猱兒身形似電,往水濂洞馳回,眼看著再過一個轉彎便可抵達,沈賢陡
    聞遠處傳來一陣交談聲。
    
      他倏然放輕步伐。
    
      猱兒亦靈巧的放輕身子,隨著沈賢馳到轉角處,朝前一看。
    
      「哇操!又是五個『查某』,清一色的黃衫,哇操!莫非現在又在流行『情人
    的黃衣衫』啦!」
    
      「哇操!看樣子她們正在研究自己丟出洞門外的那把『鎮尺』哩,哇操!這個
    『查某』有夠『水』(美),比柳丁還美哩。」
    
      只見水濂洞前有五位妙齡少女「哇打庫西」「阿那打哩」「嗨」指著那把「鎮
    尺」不住的交談著。
    
      手持鎮尺的那位少女除了美若天仙之外,更帶有一股高貴的威嚴,言談之間,
    流露一股逼人的氣息。
    
      「哇操!這些人究竟是那裡人?怎麼說這種『土話』,有聽沒有懂,那鎮尺是
    『黃龍子』前輩的遺物,豈可被她們取去。」
    
      手一揮,猱兒會意的如風撲了出去。
    
      猱兒甫撲出去十餘丈,手持鎮尺的那名黃衣少女立即發覺,只聽她低叱一聲,
    四名少女立即散開身子,站在她的身前。
    
      五女一見猱兒,神情紛紛一駭。
    
      猱兒怒吼一聲,毫不歇足的疾撲過去。
    
      四女「嘰哩咕嚕」交談一陣,纖掌疾揮,掌飆齊罩向猱兒,猱兒怒吼一聲,身
    子一閃,避過掌勁,續撲過去。
    
      「哇操!好猱兒,讚!」
    
      四女似乎想不到這種長毛畜牲亦懂武功,驚呼一聲之後,身子倏然一分,將猱
    兒圍在圈中,立即出掌如飛,猛劈過去。
    
      猱兒不畏掌力,被認定一位少女,毛手猛抓猛劈,逼得那名少女連連後退,纖
    掌不住的劈掌迎拒著。
    
      其他三女喝叱連連,纖掌紛飛,朝猱兒週身大穴直劈著。
    
      手持鎮尺的黃衣少女自猱兒出現之後,一直凝立不動的觀察著猱兒的身法及招
    式,可惜一直理不出頭緒。
    
      此時一見猱兒居然渾身不畏掌力,立即嬌叱一聲,身子卻朝沈賢匿身之處飄來
    ,顯然是要找猱兒的主人。
    
      「哇操!好精明的『幼齒仔』!」
    
      沈賢迅速的將身子一直朝後飄退,隱於一個山凹處。
    
      黃衣少女命令四女以陣式對付猱兒之後,身子疾掠到轉角處,仔細搜索一圈之
    後,迅即又回到打鬥之處。
    
      只見猱兒雖被困於陣中,不但毫無敗相,而且不再狂吼亂撲,只見牠盤坐陣中
    ,毛手揮轉,四女掌力根本無法及身。
    
      黃衣少女駭凜交加,心中暗忖:「此種靈獸的功夫即達此程度,其主人的功夫
    豈不已臻仙俠之流,中原武學實在不可忽視。」
    
      只聽她一聲嬌叱,四女喝叱聲中,各取出一柄軟劍,身似彩蝶飛翔,自各種方
    位刺向猱兒的身子。
    
      猱兒仍是揮轉長臂格開軟劍,毫無敗相!
    
      五女不由一陣心寒。
    
      沈賢在山凹處待了一陣子,直到那細微衣衫破空聲離去之後,方再度飄向轉角
    處石後,探首一瞧!
    
      「哇操!好猱兒,表現得可圈可點,哇操!這種陣式,身法不是和『東瀛三鳳
    』一樣嗎?哇操,原來如此。」
    
      只見他那對俊目煞光一閃!
    
      「哇操!又是『東瀛島』的人在搞鬼,她們一定是要來『毒經』的,哇操!今
    日非修理你們這幾個『查某』不可!」
    
      陡聽一聲低叱,四名少女立即退了開去。
    
      那名黃衣少女神情肅穆的平舉鎮尺,斜比著猱兒。
    
      猱兒見狀,立起身子,神情肅穆的毛掌合什,護佐前胸,那對金睛一瞬也不瞬
    的盯著黃衣少女。
    
      「哇操!這『幼齒』居然還有幾下子哩,居然能將內力透過鎮尺傳送出來,的
    確不可稍加輕視哩!」
    
      場中陡聽一聲脆響,猱兒身子連連後退三步。
    
      那黃衣少女身子退了一步之後,重又逼向猱兒。
    
      猱兒雙掌仍是合什護胸,毫無懼意。
    
      旁觀之四個少女卻芳言失色,紛紛互相瞧著。
    
      她們四人深知主人之功力,方才那一掌足以裂石,據她們所知,當世之中,尚
    找不出能夠夷然無傷,全身而退的人。
    
      想不到區區一頭畜牲,竟然能招架得住。
    
      最令她們驚駭的是主人居然還被震退了一步。
    
      此時一見主人身上衣衫無風自動,分明已提聚全身功力,欲搏殺這頭畜牲,四
    人紛紛後退著!
    
      倏聽一聲響徹雲霄的龍吟虎嘯自遠方傳來,五女方欲抬目一瞧,場中已出現一
    位俊逸少年。
    
      四女不由一凜,「好高明的輕功!好雄渾的內力!」
    
      黃衣少女鳳目一觸及沈賢,不由駭呼道:「阿那打…………」
    
      沈賢笑叱道:「哇操!我不用『洗面乳』,別向我推銷!」
    
      黃衣少女鳳目仔細瞧著沈賢,嬌聲道:「你是誰?」
    
      沈賢輕輕拍著猱兒腦瓜子,笑道:「哇操!我不想認識妳們,妳們最好也少打
    我的主意,請便…………」
    
      黃衣少女一向何等的尊貴,此時遭沈賢一頂撞,鳳目一煞,柳眉一皺,鎮尺一
    掃,就欲動手。
    
      但不知為了何故,她硬是忍了下來,只見她輕輕放下右臂,柔聲問道:「我叫
    金碧玉,請問少俠尊姓大名?」
    
      「哇操!金碧玉,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想不到東瀛島………」沈賢言至此
    ,陡覺不對,倏然住口。
    
      五女卻聽得芳容失色。
    
      四位少女立即圍了過來。
    
      猱兒亦迎了過去。
    
      「哇操!猱兒,保持咱們中原的風度,退下!」
    
      猱兒乖乖的退了下去。
    
      五女一見猱兒竟通人言,不由對沈賢更加駭凜。
    
      黃衣少女沉聲道:「少俠既然不肯賜告尊姓大名,但是可否告知為何知道我們
    五人是來自『東瀛島』?」
    
      沈賢笑道:「哇操!是妳們自己告訴我的呀!」
    
      黃衣少女叱道:「少俠最好明說!」
    
      沈賢臉色一沉,道:「哇操!『最好』明說,『最不好』暗說,我如果學習信
    子和秋子永遠不說,那就是『善善通適』啦!」
    
      黃衣少女厲聲道:「你見過信子和秋子啦?」
    
      「哇操!我真後悔見到她們二人那副淫浪模樣,哇操!妳們東瀛島的人為達到
    目的,真是不擇手段!」
    
      黃衣少女「刷」的一聲自腰側取出一柄古意盎然的短匕,沉聲道:「少俠今日
    若不交代清楚,恐怕…………」
    
      「哈哈哈哈……………」
    
      笑聲好似九天悶雷,震得其他四女雙眉緊蹙!
    
      沈賢存心賣弄功夫,一笑即久久不歇。
    
      四女起初猶自強撐著,到了後來只得拋下軟劍,雙手捂耳,在地上邊翻滾邊呻
    吟,半晌,嘴角已溢出血絲。
    
      黃衣少女起初猶能支持,逐漸的氣血亦開始翻湧起來,只聽她喝叱一聲,右手
    一揮,鎮尺疾射向沈賢。
    
      沈賢探手一接,擲往避於二十餘丈外雙手捂耳的猱兒身前之後,繼續貫汪內力
    尃攻向黃衣少女!
    
      半晌之後,只見黃衣少女冷汗立即迸出額頭,左掌一振,冷芒一射,逕取沈賢
    的心。
    
      沈賢手一吸,冷芒一歛,那短匕已經落入他的右掌,笑聲一歛,叱道:「哇操
    !再見識一下老夫的『以氣馭劍』!」
    
      黃衣少女一聽笑聲歇止,正欲鬆口氣,陡聞「以氣馭劍」,正在弄不清楚之時
    ,一道冷芒已經襲到頭頂。
    
      她震掌一拍,冷芒稍偏,卻又迅速襲了上來。
    
      逼得她身子直閃躍,雙掌直劈。
    
      半晌之後,她已全身濕透,氣喘吁吁了。
    
      內腑受傷,躺在地上的四位少女見狀,慌忙躍起身子,二人去支援黃衣少女,
    二人逕攻向沈賢。
    
      猱兒揀起鎮尺正欲攻過來,沈賢左手輕輕一搖,右手劍訣一引,冷芒立即射向
    自己身前的少女胸脯。
    
      二女慌忙閃開,但右臂已被冷芒掠過,立即垂下。
    
      冷芒再閃,二女左臂亦分別垂下。
    
      冷芒再繞到黃衣少女頭頂,逼得她們三人不住揮掌震劈著冷芒。
    
      沈賢嘴角含笑,存心活活累垮她們三人,因此並不急於下殺手。
    
      陡見那兩位少女雙足一軟,倒在地上,背對著沈賢,強以手臂撕扯著衣衫:「
    哇操!莫非跟玉葉一樣,要『炸』死我,哼!」
    
      他佯作不知的故意偏過身子,引劍訣,不理會她們二人。
    
      半晌之後,只見她們二人立起身子,前胸鼓鼓的,疾馳過來。
    
      「哇操!存心與我同歸於盡,哇操!少打如意算盤!」只見他劍訣一收,雙掌
    劈出一道狂飆。
    
      身子亦同時向後疾退!
    
      黃衣少女疾道:「臥倒!」
    
      「轟轟!」二聲巨響。
    
      「啊!」「啊!」二聲嘶嚎,碎肉四濺,血雨飛洒。
    
      不但那兩位少女被炸得粉身碎骨,其他的二女亦見機較晚,上半身亦被炸得粉
    碎慘死當場。
    
      只有那名黃衣少女臥倒得快,安然無恙,不過也被駭怔了,連沈賢在什麼時候
    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
    
      「哇操!起來吧!」
    
      「你………………」
    
      「哇操!東瀛島的女英雄,難道還要我拉妳一把?」
    
      黃衣少女神色慘白的立起身子,雙目怒視著沈賢!
    
      沈賢右手一招,那柄匕首飛入他的掌中,只見他漫不經心的以短匕修剪著指甲
    ,道:「哇操!我這下子省下了買『指甲剪』的銀子了!」
    
      黃衣少女右拳一劈,罩向沈賢胸前大穴。
    
      沈賢鬼魅般的閃到她的身後,捉狹的在她的衣衫上,上揮下挑,左切右割,「
    哇操!好『恰』的『查某』!」
    
      黃衣少女迅速的轉過身子,雙掌狂揮著。
    
      沈賢邊閃躲,邊戲弄邊揮動短匕。
    
      衣衫紛飛,盛怒中的黃衣少女跟本不知情,只聽「拍」的一聲脆響,沈賢在她
    那圓臀輕拍一下:「哇操!是『真貨』哩!」
    
      黃衣少女尖呼一聲,鳳目含淚,身子直顫!
    
      沈賢拍住她的穴道,笑道:「哇操!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你…………你無恥!」
    
      沈賢張嘴露齒,笑道:「哇操!我無『齒』?足足有三十七顆牙齒哩!哇操!
    我看看你究竟多有齒?」
    
      只見他上前一把卸下他的下巴,偏頭,探指數了老半天,叫道:「哇操?妳才
    只有三十六顆牙齒,比我還少哩!」
    
      黃衣少女自幼至今,一直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種屈辱?只見她那淚水似泉水
    般源源不絕的流了下來。
    
      沈賢對「東瀛島」的人,一向深惡痛絕,因此毫不憐惜的又道:「哇操!堂堂
    東瀛島的『代島主』怎可輕易掉淚?」
    
      沈賢此語是試探性質的。
    
      因為他一見黃衣少女武功如此高強(能震退猱兒),又有一股逼人的威嚴,因
    此才大膽的突然冒出那句話。
    
      黃衣少女身子一顫,淚水倏然中斷。
    
      沈賢心中了然,卻故意後退三步,雙目色瞇瞇的繞著黃衣少女那具跡近全裸的
    胴體仔細欣賞著。
    
      「哇操!好迷人的胴體,如果押到『怡紅園』去,至少值十兩銀子!」
    
      黃衣少女聽自己只值十兩銀子,心一酸,淚水又簌簌流著。
    
      「哇操!妳別覺得委屈,老夫虛渡二百餘年寒暑,見過的美女多如牛毛,妳又
    算老幾?呸!
    
      「妳算走運,老夫已戒殺百餘年,今日只是薄懲一番,下回再敢來此,老夫非
    把妳押去『怡紅園』不可!」
    
      說完,手一揮,制了黃衣少女的暈穴。
    
      挾起她四下一聽,確定沒有閒人之後,迅速的躍上了古洞。
    
      猱兒將「鎮尺」放入內洞之後,回到前洞,一見沈賢正取出黃衣少女腰側之短
    匕劍鞘,不住的把玩著。立即又奔向洞口。
    
      半晌之後,只見牠取回那粒「鐵丸」,恭恭敬敬的雙手奉到了沈賢身前!
    
      「哇操!猱兒,你是不是要將它送給我?」
    
      猱兒頭直點,裂嘴笑著。
    
      「哇操!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根本不玩彈珠了!」
    
      猱兒接過沈賢手中之短匕,將鐵丸在劍葉輕輕一敲,那柄斷金切玉,鋒利駭人
    的短匕,立即出現一個小缺口。
    
      「哇操!好寶貝,好!待我用這鐵丸修理『東瀛島』那些王八蛋之後,再拿來
    還,行不行?」
    
      猱兒喜得吱吱直叫直跳著。
    
      沈賢將短匕歸鞘,喃喃道:「哇操!這把短匕就送給柳丁去切菜吧!總比她家
    那柄破菜刀好多。」
    
      將那粒鐵丸裝入「毒魔」那個玉盒子塞入懷中之後,帶著猱兒走入內洞,恭恭
    敬敬的長跪黃龍子法身前朗聲道:「前輩,晚輩沈賢承蒙前輩遺物成全,練成一身
    功夫了,今後誓必遵照前輩指示,除大奸大惡之人以外,少造殺劫。
    
      「甚盼前輩在天之靈,隨時助我早日將東瀛島的人消滅,使我中原武林,能夠
    恢復安祥和平。」
    
      說完,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之後,方立起身子。
    
      沈賢仔細的將前洞書籍歸回內洞之後,扳動機關,閤上內洞洞門之後,朝猱兒
    笑道:「哇操!猱兒,以後沒事少出去,知不知道?」
    
      猱兒會意的連連點頭。
    
      沈賢摸摸它的頭,道:「哇操!你好好修行吧!祝你早日成正果,我走啦!」
    說完,挾起黃衣少女朝通道行去。
    
      猱兒雙目含淚,隨行於後。
    
      將到洞口之際,猱兒突然閃了過去,長跪在洞口恭送著沈賢。
    
      沈賢只覺鼻頭一酸,便聲道:「哇操!我沈賢何德何能,承受得起你的如此大
    禮,猱兒,受我三拜。」
    
      說完,放下黃衣少女,恭恭敬敬的朝猱兒拜了三拜。
    
      淚水早已簌簌直下了。
    
      猱兒早已「砰!砰!砰………」連連叩首回禮了。
    
      沈賢長嘯一聲,沖出泉水,掠了出去。
    
      落地之後,瞧瀑布一瞧,展開身形,馳了出去。
    
      身後傳來猱兒那感性的長嘯聲。
    
      久久不歇,迴盪於沈賢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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