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識途老馬宰羊路】
白孝天轉身向周星星和游國棟二人,抱拳道:「小弟有事先告辭了。」
周星星笑著說:「哇拷,酒可喝可以,可是剛被你挑起的麻將癮,你可甭想一
走了之。」
「小弟幾時說話黃牛啦,改天定陪你打七天七夜,打得你眼冒金星。」
話聲中,他手一提,兩支店穴蹶竟又飛了起來。
原來那點穴蹶之上,還繫著根烏亮的牛筋打造的細索。
白孝天匆匆而去,窗外呼嘯聲又起:周星星大笑朗聲道:「哇拷,到時是誰眼
冒金星。四肢無力還莫宰羊那!」
「哈哈,咱們等著瞧吧!」
聲音漸去漸遠,片刻便又聽不到了。
周星星微喟道:「白孝天這傢伙果然惹不得,惹上他們注定要衰(倒霉)。」
游國棟飄身而下,目光閃動,緊張說:「你看紅豆真的走了嗎?」
周星星笑道:「哇拷,這裡的窗子,難道只有一個?」
游國棟還反應不過來,突聽一人妖笑說:「只可惜那乞食小子沒有你這只猩猩
的眼力。」
斯時,但見紅豆由另一扇的窗簾後走了出來,雪白的襪子上,已沾滿了灰塵。
游國棟這才知道,紅豆的鞋尖是故意露出來的。
她脫下鞋子,溜出窗戶,卻從屋簷下溜入另一扇窗戶,躲入窗簾裡。
這裡是她的家,家中佈置情形如何,只有她最清楚。
而且,她也懂得利用人類心理上的弱點,算準白孝天必定以為她已逃走,就不
會再搜查別處的。
紅豆的聰明機靈,向來是游國棟最佩服,也趕不上的地方。
只見紅豆走到周星星面前,瞪著周星星看了大半天,才突然大聲道:「那乞食
小子和你是朋友,我跟你說熟又不熟,說不熟,又有那麼一些些關係,就算半生半
熟吧,你不幫他反來幫我,這究竟為了什麼?」
哇拷!
女人向來疑心病很重,這麼重要的事,周星星居然給忘了。
別人幫了她的忙,她非但毫無感激之心,反而懷疑另有居心。
周星星苦笑道:「我不幫他反而幫你,只因為他是個男的,又是個要飯的,寒
酸得很,而你不但有點,還是個緊水的查某,所以我要拍拍你的馬屁。」
紅豆聽了,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但她卻忍住不笑
出來。
「你縱然幫了我的忙,我也絕不領你的情。」
周星星心中暗笑,忖道:「這個小騷貨,真是吊死鬼擦粉,死要臉,好吧,就
捧捧你吧!」
忖畢,即忍住笑說:「哇拷,誰幫了你的忙了,你還用得著別人斗腳手(幫忙
)嗎?」
「那些區區丐幫人,你又怎會瞧在目瞳內?對不對?有個洞。」
游國棟被他突然這麼一問,不由吶吶地道:「啊………我……」
紅豆怒叫:「你以為我怕他們?」
周星星譏道:「你當然不怕他們,你躲在窗簾裡,只不過是在跟他們玩躲貓貓
而已。」
紅豆的臉,氣得比她身上的紅衣紅還要紅,又向前走了幾步。
「大猩猩,你不要以為幫了我的忙,就可以譏笑我,我要是說出你的醜事……」
話未說完,整個人突跳了起來。
「哎喲,我的媽呀………」
原來,她腳下一不小心踩著了一條死蛇,竟嚇得跳到桌子上,一個不穩又摔了
下來。
周星星見狀,一把抱進懷裡。
紅豆羞紅了臉,喝道:「放下我,大猩猩,想揩姑奶奶的油啊!」
周星星放下了她,大笑說:「咱們夾不怕地不怕的紅大姑奶奶,原來是怕怕的
。」
游國棟也這才知道,紅豆剛才氣急敗壞的逃回來,只是為了有蛇在後面追趕,
倒真的不是怕丐幫弟子的武功。
女人會怕蛇是很平常的事。
但紅豆居然也會怕蛇,倒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紅豆紅著臉,喘著氣說:「我不是怕,我只是覺得討厭噁心,凡是黑黑的,軟
軟的,滑滑的東西,我都討厭,你難道認為這很好笑嗎?」
「不好笑,當然不好笑。」
「諒你也不敢笑,你敢笑,姑奶奶就叫你永遠笑不出來。」
「哦?」
「原來大眼光的本名就叫周星星,千變太保周星星,我若說給神……」
她說到這裡,周星星的笑容收斂了。
紅豆更是得意,笑說:「你也有怕的時候,那咱們上回那件交易……」
不等她說完,只聽一人冷冷的道:「原來名震天下的千變太保,不但會講笑話
哄查某,也會講白賊。」
一人斜靠在門口,竟是馬男。
原來,周星星笑意收斂,並非怕紅豆向神刀門揭穿他的秘密,而是馬男的去而
復返。
這回馬男的現身,手裡卻多了個黑色布袋,裡面不知裝的是什麼?
紅豆臉色不禁變了!
她猜想那布袋裡裝的一定又是黑黑、軟軟、滑滑滑的蛇。
周星星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裡也不覺跳了一下,暗罵:「叉他個熊,這個臭
賣鳥的真傷腦筋哩!」
旋即,淡淡地道:「哇拷,你剛才是那只臭耳坑,聽到我說過她不在這裡嗎?」
跟著,他轉頭又問游國棟說:「有個洞,你有聽到我說過紅姑娘在這裡的話嗎
?」
游國棟搖搖頭,笑了。
馬男冷笑道:「你騙得了我家幫主,可騙不了我老爺子,我可沒那麼好哄的。」
紅豆突然大聲說:「我和他毫無關係,你們丐幫要找的人是姑奶奶我,幹嗎每
個人一進門就針對著他呢?有沒有搞錯?」
馬男道:「既然如此,你是要已出去,還是等我來抓?」
紅豆不等他話說完,已飛身掠出窗外。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呼喝之聲,一路喝了出去。
周星星搖頭苦笑道:「你們丐幫有你這樣子的人才,當真是天大的福氣,怪不
得白孝天要你回來,那紅姑娘得罪了丐幫,卻是倒了大霉了。」
馬男厲聲說:「得罪了我馬男的,也未必走運。」
「是嗎?」
「很快你就會相信了。」
馬男從那布袋中取出了件黑黝黝的奇形兵器,大喝道:「死兔子,你就算認得
白孝天,我馬男卻不認得你,你得罪了我,我就要你死,所以少跟我拉關係套交情
。」
「哇拷,我幾時又跟黑白無常套交情啦?我怎麼莫宰羊?」
「少放屁!」話聲一落,掌中兵刃已掃了出去。
游國棟冷眼旁觀,只見這兵器,像蛇盤旋在棍上,蛇身上帶著無數根刺,刺黑
得發亮,顯然有著劇毒;蛇頭卻是一個齜牙咧嘴的骷髏頭。
游國棟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兵刃。
因此,他既好奇,又覺的有趣。
他想瞧瞧這兵刃究竟有什麼奇特招式?
更想看看周星星如何去擊破?
只聽周星星笑道:「哇拷,你這捉蛇的玩竟兒,也想用來對付人?」
馬男得竟笑說:「我這叫『小鬼靠邊站』,不但捉蛇,也專捉爺子看順眼的人
的魂魄,就像你這款人。」
「是嗎?那我倒要開開眼界。」
「哈哈,你死定了,死兔子!」
話聲中,他已使出七八招,招式果然鬼怪!
周星星身形閃躲,他一心想瞧瞧這「小要靠邊站」兵刃,到底有些什麼嚇人的
招式,所以,一時間並不想出手擊破。
他這款人除了愛管閒事外,還有個好奇心特別重,在還沒有完全探知「小要靠
邊站」名堂出來前,他簡至捨不得叫馬男滾蛋但這樣一來,他難免要屢遇險招。
「來呀,來呀,打我腳倉。」
有時,他覺得不過癮,還故意拾高屁股,讓對方出絕招。
那烏黑髮亮的毒刺,好幾次險些刺到他的屁股。
一旁觀戰的游國棟,都不禁替他暗暗捏著把冷汗。
但周星星還是嬉笑如常。
馬男佔得上風,精神陡振,逼得周星星一路向後直退。
周星星卻突大笑:「哈哈——原來,你這小鬼靠邊站的招式,簡直就像老太婆
掃便所(茅坑),用來捉蛇青青菜菜,要捉人還差得十萬八千里哩!」
「死兔子,老爺子這小鬼靠站的招式,你一輩子休想看完全的。」
其實,他這小鬼靠邊站上,還有一著最厲害的毒招,現在不發,當然有它原因
。
他要將周星星逼入絕地,然後一擊而中,將周星星毒死。
周星星不是白癡,他當然知道。
但他卻還要故意激他,冷笑道:「你少凸風(吹少)了,我就不信你還有什麼
妙招。」
他一面說,一面已退到屋子的死角。
他又激道:「嘻嘻,瞧你面紅紅,氣喘喘,蠢得像只大笨牛,我看你還是叫我
三聲祖宗,我就找個台階讓你邊仔喘(一旁喘氣去)。」
「嘿嘿,死兔子,你叫我邊仔喘,我連邊都不讓你喘………」
「哇拷,你少菩薩放屁——臭厭(神氣)!」
話聲未歇,只聽「噗」的一聲。
那骷髏嘴裡,居然朝他臉上,噴出紅色的煙霧來。
這「小鬼靠邊站」的棍子裡,竟還裝有機關,馬男只要輕輕一按,毒氣便可噴
出來。
周星星此時已無退路,只要被毒氣噴到,休想再活下去。
也的確連邊仔喘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旁戰的游國棟見了,不由歎了回氣:「唉,報銷了。」
「哇拷,妙招!」
周星星口裡雖叫著,心裡不免吃了一驚。
他想閉住氣,暫時停止呼吸。
暫時停止呼吸,雖可以救回一條命,但臉上被毒氣噴到,必定是毀容,面目全
非的。
在這生死存亡的剎那間,終於還是被周星星想到一計。
這一計不但容易,且又有效。
他身子一旋,便脫下了上衣,身法之快,有如變臉一樣。
衣服總算擋住了毒氣的侵襲。馬男怔住了!
他實在沒想到周星星還有這一著。
一擊無效,面色變得像豬肝,立刻後退數央,生怕周星星反擊。
怎知,周星星竟動也不動,只是淡淡地道:「哇拷,你他媽有夠豬,怕我絕大
反攻是嗎?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動不動不是死兔子,就是要人家死,快滾吧!」
馬男吶吶說:「死兔子,你真的要放我走?」
「哇拷,放你走,你還懷疑?」
「為什麼?」
「哇拷,懶得理你,無聊。」
「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
「免了!」
馬男拱了拱手,轉身就往外走。
※※ ※※ ※※
丐幫總壇燈火通明,窗子卻都關著,只見人影憧憧,也瞧不見情況如何?
屋子四周,都埋伏著有人,雖然瞧不見人,但不時可以見到閃動的刀光。
也可以聽見低低的耳語。
周星星輕稍稍展動身影,繞到了屋後,再輕巧地掠到屋簷下,躲過所有崗哨的
耳目。
他找著個有破洞的窗子,湊眼從窗縫裡望進去。
只見大廳裡排著兩行椅子,每邊坐著兩個頭髮發白的老乞丐,身後麻袋厚厚的
迭,大概有九隻之多。
這便是丐幫中的長老與護法了。
馬男也大喇喇的坐在上首,再上面便是丐幫幫主白孝天。
那紅豆居然也坐在那裡。
這許多武林高手圍著她,她居然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
她迷人的眼晴,不時在丐幫弟子中,眉來眼去,把丐幫弟子搞得心猿意馬,不
敢直視。
最後,她的媚眼,勾魂地停在英俊的白孝天面,並且朝他做出挑情的動作。
她這動作,有夠曖昧銷魂,像是隨時都要把白孝天溶化似的。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很難躲過她這一擊。
白孝天年輕,而且又是正常的男人。所以也不例外。
她心中血液開始沸騰了。胸悶氣難受。
年紀輕輕能當上天下第一大幫幫主,一定有過人的能耐。
白孝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什麼事也沒了。
只聽他沉聲道:「姑娘傷了我幫中弟子,也許不能全怪姑娘,本座也都不想追
究,只想問你為什麼惹上本幫,到底有什麼目的?」
紅豆嬌笑說:「這話你已問過許多遍了,你不嫌煩,我耳坑都快擋味條(受不
了)啦!」
「既然擋味條,說了我也就不再問。」
「沒有什麼目的,我高興而已,你相信嗎?」紅豆豪放笑說:「就像我喜歡看
著你一樣,沒有想上床的意思,就是喜歡看罷了。」
聞言,白孝天臉不禁紅了。
丐幫弟子聽了,有的心中在偷笑,有的在暗罵「小蕩婦」。
而窗外的周星星,不禁搖頭,他從來沒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
白孝天也不動怒,道:「你若肯說出來你的目的來,我也許可以代表幫中弟子
答應你。」
紅豆笑著說:「我要幫主哥哥的卵葩,你會答討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笑了。
白孝天的臉,紅得像蕃茄醬似的。
紅豆又嬌滴滴道:「幫主哥哥不要生氣,我只是開個小小玩笑,讓大伙樂一下
,我就算吃了尤鞭,也不敢動你的卵葩。」
白孝天厲聲喝道:「你不要忘了,我隨時都可以取你性命,但卻只不過問問你
的來意,你若不肯說,豈非太不識相。」
紅豆冷笑說:「姑奶奶這時還能平安安的坐在這裡,就因為不識相,我若說出
了來歷,你目的已達,姑奶奶不被輪姦死才怪!」
周星星聽到這裡,不禁暗笑道:「哇拷,這查某看來像個小辣椒,好像什麼都
不懂,誰知,她竟精得像只孤狸,白孝天這次倒是堵到對手了。」
只見白孝天臉色漸漸發青,怒火已發作,卻又勉強按捺了下去。
「我若要殺你,又何必問你的來歷?這點難道你想不通?」
紅豆嬌笑說:「我又不是白癡,當然想得通,比通樂還要通,你既莫宰羊我是
誰?又莫宰羊我後面還有多少人嗎,更莫宰羊我究竟知道了你們一些什麼秘密?」
語音頓了頓,曖昧道:「所以,你心裡疑神疑鬼,又怎能放心殺了我?我說得
對不對,幫主哥哥!」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格格,你不放我走最好,我就吃在這裡,晚上陪大伙睡,大家不就成了表哥
表弟一家人哩!」
馬男獰笑說:「軟的她不說,咱們用硬的,還怕她不說嗎?」
紅豆「咯咯」笑道:「你這個老屁精,不喜歡查某,才要對我用硬的,你是在
嫉妒他們,是不是?幫主哥哥最懂得憐香惜玉,他才捨不得用硬的呢!其它的兄弟
也是一樣耶,就你這個老屁精最不正常,最掃興羅!」
她這篇軟綿綿的話,把丐幫弟子說得心中「卜通卜通」亂跳!
須知,丐幫弟子幾乎一半以上,都是王老五,此時有個漂亮的少女,要陪他們
睡覺,那個會不心動。
紅豆這一搞,把人搞得心癢難挨。
周星星在外面聽了,幾乎要為她喝采。
「砰!」
就在這時,周星星對面的窗子,被撞破個大洞,箭一般竄進一個人來。
這人劍光如急電,竟是游國棟。
周星星見游國棟突然現身,又驚又喜,暗笑道:「原來,你這個『洞』還是跟
著我的,但你可來得正是時候。」
只見游國棟竄進屋裡,已一連向丐幫長老和馬男刺出了十幾劍。
這些人雖都是武林一流手,但驟出不意,一時之間,也不禁手忙腳亂。
白孝天怒道:「游國棟,咱們風馬牛不相干,你竟敢來攏亂本壇。」
游國棟說:「我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他衝到紅豆身旁,催道:「你還不走?」
怎料,紅豆卻瞪著他說:「誰要你雞婆嘛!」
游國棟楞了楞,要脅道:「你不走,我就揭穿你的來歷。」
聞言,紅豆也不禁怔了怔,嬌笑說:「好,我聽你的,走吧!」
但這時他倆已被丐幫弟子包圍住了,想走簡直是在說笑話。
游國棟刺出十餘劍,汗流夾背,氣喘噓噓,突然大聲叫道:「你再不出手,我
可要抓狂了。」
眾人也不知他究竟在對誰說話,窗外的周星星卻不禁苦笑,暗道:「有個洞,
你吊,竟把我拖下水。」
他想了想,從屋脊上折起十幾片瓦。從破窗擲了進去。
「看我的毒美人!」
這十幾片雖是普普通通的瓦,但由他手中擲出,卻不普通了。
有的凌空直擊,有的呼嘯著盤旋飛舞,就好像美好輕盈的身子在跳舞。
眾人驟然間,竟瞧不出這是什麼暗器,只聽得「毒」字,早已紛紛閃避,那裡
還顧得傷人。
「三月桃花,謝了!」游國棟和紅豆乘機衝出去。
白孝天貼著牆竄到窗前,窗外黑黝黝的,他也瞧不清發暗器的是什麼人?
他順手拎起張椅子擲出,人已跟著竄了出去。
「朋友慢走。」
周星星卻又怎肯慢走,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了。
※※ ※※ ※※
西城外,有座滿月湖,湖水藍藍,清風除除,好個美麗景致。
滿月湖畔的柳亭,有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憑欄眺望,似在欣賞景色。
但見他頻頻四顧,又像似在等人。
突然間,有艘小船自湖心蕩了過來。
船上一個蓑衣笠帽的老頭,正在自酌自飲,蕩過柳亭,上下瞧了亭上的人幾眼。
「年輕人,孤單一個人看風景,是不是吃香蕉皮(失變)了。不要緊,上船來
和老頭子作陣飲酒(一起喝酒),包管你消除煩惱。」
這般老頭也真風趣。
那中年人搔了搔庠,一躍上船。
「在下姓冷,單名一個庫字。」
原來,這中年人是冷庫。
他和紅豆,游國棟,相約在西城外碰頭,他等了兩個時辰,仍不見紅豆他們前
來,心裡已有些不耐煩,還有一些納悶。
擔心紅豆、游國棟是不是出了意外?
因此,這船老頭邀他上船喝酒,立即答應,反正人等不到。
冷庫這人從來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拿起碗酒,就一飲而盡。
「我不是失戀。」
「你沒有吃香蕉皮,幹嘛一佇立在柳亭?」
「我在等人。」
「等人,我看你好像很焦急的樣子,是不是你等的人爽約了?」
「嗯!」
「那你幹嗎還不走?」
「我冷某向來說話算數,答應要等,一定就要把人等到為止。」
那船老頭深深看他一眼,提起酒缸,為他倒了滿滿一碗,微微一笑。
「有你這句話,不枉我替你倒酒。」
冷庫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那船老頭肩膀,驚喜道:「紅豆是你………」
「快放手,冷叔叔,船會翻的。」這船老頭真是紅豆。
冷庫伸手去擰她鼻子,說:「小時候調皮,長大了還調皮,故事整冷叔。」
紅豆一聳肩,道:「我不是要整你,我只是不讓那些人找到我。」
「那些人是誰?」
「不就是那丐幫的窮要飯的。」
「唉,你什麼人不好惹,怎會惹上丐幫?」
「這件事說來話長,改天有空在說給你聽。」
紅豆問:「冷叔叔,你那邊情況怎樣?」
冷庫舉起碗酒,一飲而盡,「吧」的一聲,把碗重重擊在船上,恨恨地道:「
我動過一手,可惜未中,便離開了神刀門;這句迷信的話,也許是那盡傢伙陽壽未
盡,閣王不敢要,但冷叔卻感到見笑(慚愧)!」
紅豆激動地說:「冷叔叔,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四次、五次,
不達目的,我是不會罷休的。冷叔叔肯冒性命危險,我除了感激之外,內心實在…
……」
「紅豆,這話就見外了,別忘了,我和你父親莫逆之交,情同手足,不能替他
報仇,我也為法安心。」
「多謝冷叔叔。」
「那老傢伙可能會加強戒備,也有可能會先下手,所以今後咱們行動,必須密
切配合小心。」
「我知道神刀門有許多高手,其中又以病貓最厲害,可是我有信心。」
「對,只要有信心,沒有辦不成的事。」
「冷叔叔,您最好把神刀門的地形畫給我。」
「可以,不過………」
「不過過什麼?」
「紅豆,你一個女子,又沒有什麼功夫,我不贊成你進入虎穴。」
「我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吧!」
「叫我怎麼放心的下喲!」
「冷叔叔,我雖然報仇心切,卻也不會亂來。」
「你知道利害就好。」
頓了頓,冷庫又道:「神刀門裡有個叫犀牛的,他是個好人,還有一個好的,
咱們最好放過他們。」
「女的?是誰?」
「尤老傢伙的三姨娘。」
聞言,紅豆笑得很邪,笑道:「三姨娘,她是不是長得緊水?」
冷庫見紅豆很賊的眼神,面上不由一紅,吶吶「嗯」一聲。
紅豆心忖:「嘻嘻,一個老男人一提到查某,臉就紅得像豬肝,一定有問題,
我非捉弄他一下不可。」
想畢,便問:「有多水?臉蛋像關之琳?身材是葉玉卿?奶子是葉子媚?」
冷庫的臉更紅了:「沒有,沒有,我不喜歡大奶媽的查某,三姨娘的美,不是
用嘴說得出來………」
「要親身體會,才能品味出她的美是不是?」
「小要,你越扯越不像話,咱們還是談正經事卡要緊。」
紅豆笑了笑,道:「冷叔叔,這個你放心,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尤老頭,他的手
下只要不逼我,我絕不招惹他們,包括您那個三姨娘!」
※※ ※※ ※※
神刀門戒備森嚴,自是意料中事。
周星星就那麼吆喝一聲,救了尤英一命,情況就大大改變了。
剛來時,他和犀牛一起住在下房裡,吃飯和僕人一道。
現在,周星星在神刀門不但紅得發紫,出入也方便,不用再報備,住的房間也
高級了。
他搬進羅通的房間,犀牛反而沾了他的光,也搬了進來。
當然,羅通的案子,已不了了之,這個用屁眼想也知道。
李阿雞雖把周星星恨死了,但對這位紅人,也只好乾瞪眼。
日影西斜。周星星才選著歌,回到神刀門。
他一進房,犀牛便從床上跳了起來,叫道:「大眼光,這兩天你到那裡去啦?
怎的天天這麼晚回來。」
周星星一骨碌躺了下來,道:「壓馬路。」
「壓馬路?你騙誰呀?」犀牛說:「我看你這小子不老實。」
「哦?」周星星楞了下。
犀牛曖昧說:「你是不是壓查某去了?」
「哇拷,我去開查某(嫖妓),我這麼憨厚古意(老實),怎會跑那種地方嘛
!」
「你也不用不著辯,男人跑那種地方,是很正常,健麼的事,不過,可也對能
天天去,這樣身子遲早會被掏空的。」
周星星見他說的煞有其事,也懶得再辯下去。
犀牛在桌上拎了一壹酒,躺回床上,蹺著二郎腿,一面喝酒,一面說:「大眼
光,你現在簡直是叫化子抬黃金——爽翻了。」
「哇拷,犀牛,你是家已(自已)面無肉,怒人大腳倉(屁股),在嫉妒是不
是?」
「對你我才沒有一點嫉妒。」
說著,犀感歎一聲,又說:「你祖宗的,年頭真是變啦,兩個人作同樣的事,
待遇就不一樣。當初,我和尤爺出入死,拚出神刀門一片江山。雖然尤爺對我還不
錯,比起你大眼光來,就只有邊仔喘。沒別的事!」
周星星笑道:「犀牛,你今個是不是泡了一天醋澡,渾身酸溜溜,咱們倆個還
要分你的我的嗎?你我心裡攏宰羊,冷總管要是不走,這屋子就是空著也對會給咱
們住。」
犀牛啐了一口,罵說:「那個雜碎走了,是他命大,要不然,嘿嘿,遲早他會
腦袋搬家。」說著,他以手作刀,比劃一下。
「犀牛,我不識(不懂)你的意思。」周星星道:「冷總管為什麼要謀害門主
?」
「你祖宗的,那一天你才能開竅?有一個『洞』只能一個人貼,如果另一個人
也要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打噴嚏的聲音,犀牛面色一變,立刻把下面的停住。
周星星也聽出是尤英的聲音。的確!
尤英走了進來,四下打量一陣,道:「這屋子住得還舒適吧?」
不知道他是真沒聽到犀牛的話,還是故作未聞?
周星星還未答,犀牛便搶著說:「爽多了,尤爺,我犀牛可沾了大眼光的光哩
!」
犀牛的作風,向來是「胡同裡趕羊」,一條腸子透腳倉(屁股)——直來直往。
若是心情不好,出口的話就酸溜溜的。
尤英對大眼光道:「來了也有一些日子,一切都習慣了吧?」
「多謝門主,我已經熟得像我家廚房咧!」
「好好幹,老夫不會虧待你。」
一旁的犀牛聽了,心裡又吃味了,暗罵:「你祖宗的,又不是你兒子,要你關
心個屁。」
而周星星卻有些激動道:「阮宰羊,門主……」
下面的話,居然哽因說不下去。
犀牛嚷嚷:「哎喲,你們在幹什麼?父子相認呀!」
尤英看了犀牛一眼,道:「你要閒著沒事,為什麼不去找個活干干?」
「是,尤爺。」
「一個人太閒了,不是黑白想,就是死得快。」
尤英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待尤英一走,犀牛又酸溜溜埋怨道:「你祖宗的,我犀牛跟尤爺十多年了,還
不如你這小子吃香喝辣,這還不是逝嚴動,居然還要我黑白想,真叫人傷心。」
周星星安慰說:「哇拷,犀牛你不但泡醋,還吃了不少醋耶,你是老前輩,和
門主又是熟得不能再熟得朋友,門主和你也用不著客氣。我剛來,又是個莫地人…
…」
不等周星星說完,犀牛便喝止:「你免講了!尤爺無甲意(喜歡)老油子的手
下,對於那些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毛頭小伙子,最有興趣。」
「哇拷,這是啥意思?」
「老油子就是塊又黑又油的布,再也無法改變成別的顏色,你老呢?」
「我是什麼布?」
「一塊雪白的布,要染成什麼顧色,就是什麼顧色。」
「哇拷,我雖然是個草地人,但要把我染成什麼顧色,可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周星星似乎話中有話。但犀牛卻沒有察覺。
「大眼光,你和苟子峰那隻老狗,到底是什麼關係?」
「苟大叔和我老子是朋友,很多年的朋友。」
「大眼光,要不是老狗介紹你來,要講神刀門可不是簡單的事。」
「是不是要武功很高?」
「那倒不是,這兒說得好聽點是臥虎藏尤,說得難聽些,則是人少鬼多。總之
一句話,尤爺對任何人都不大相信。」
「門主這麼小心!」
「他不能不小心,要殺他的人太多了。」
「哦?」
「還有人少鬼多呢?說來也是悲哀。」
「怎麼說?」
「江湖人才輩出,尤爺在江湖上也風騷二十多年,人沒有紅一輩子子的。自從
上一回在華上論劍,誤傷了紅中白大俠後,尤爺似乎受到打擊,已很少再過問江湖
上事了。」
「誤傷?」周星星好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江湖上,紛紛傳說,尤爺使詐,暗施毒手,致
紅中白大俠死於非命。」
「哇拷,那尤爺怎麼說?」
「尤爺沒有說什麼。」
「哇拷,沒說什麼,那就表示承認了。」
「不,尤爺的為人我最清楚,他人雖然很奸,但從來不用毒」
聞言,周星星驚訝道:「你是說紅中白前輩,是被毒死的?」
「不是,是被暗器。」
「暗器。」
「嗯,一種細如牛芒,通體金光閃閃的毒針。」
「要命金牛針。」周星星脫口而出。
這下輪到犀牛驚呀!
「小兄弟,認得這暗器?」
「不錯。」犀牛眼中充滿了激動。
只聽周星星道:「據我所知,這要命金牛針,勢急力猛,可稱天下第一,每一
射出,必定見血,江湖中好像還沒有一人能閃避得開。」
犀牛越聽越驚!
他驚的是:這個草地人怎會知道江湖上的事這麼多?
周星星又說:「連昔日縱橫大江南北的八面駝尤,都是死在這暗器下。」
「你祖宗的,你對這見鬼的暗器,倒好像知道得不少嘛!」
「這是天下最有名的暗器,我老子雖是賣豆腐的,但江湖朋友卻交了不少,那
些叔叔伯伯曾將有關這暗器的一切告訴了我,還叫我以後特別留意。」
「那些什麼叔叔伯伯,想必也會將這暗器的出處,告訴過你了。」
「不錯,這暗器的原創人,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極負盛名的老前輩,叫做
『雲中雁』的雷鵬。」
「據我所知,雲中雁早已嗝屁了。」
「嗯!」
「那麼後來這要命金牛針,是落到什麼人手裡了呢?」
「誰也不知道這暗器究竟落到誰手裡了,因為,無論誰得到它都萬萬不肯說出
來的。」
「也浦吧,不然,二十年來,這暗器不會忽然銷聲匿跡。」
「嗯,想必是得到它的人,並沒有使用它,所以,這一代的武林毫傑,雖仍會
聽到有關要命金牛針的傳說,但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瞧見過它。」
頓了頓,周星星瞄了犀牛一眼,笑著又道:「所以,你犀牛的運氣倒不賴哦!」
犀牛忙搖手說:「這種運氣,卡賣來(少來)!」
周星星沉吟道:「這發暗器的人究竟是誰呢?難道你連一點也猜不到?」
犀牛忿忿說:「你祖宗的,老子要是猜得到,還會讓他這麼好過嗎?」
「門主呢?」
「他一直都沒有表示意見。」
「哇拷,門主蒙受不白之冤,難道沒有說要調查嗎?」
「沒有。」犀牛納悶說:「我也感到奇怪,這一點也不像尤爺的作風。」
犀牛似乎有些沮喪。周星星心中卻起了很大的波動。
犀牛幽幽地說:「從此尤爺命令下來,不許任何人再提華山論劍這件事。提的
人一律以叛徒罪論一處死,所以門裡上上下下大伙都嚴正謹慎,深怕說溜了嘴,掉
了腦袋。」
「門主本身呢?」
「自從那次以後,尤爺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神刀門也漸漸落沒,裡面的人更是
亂七八糟。」
「哦?」
「冷庫嘛,一天到晚就像遊魂,說他不管事,又好像啥事都管,連老子蹲個茅
坑,他也要雞歪,說他管嘛,卻又啥事都不負責。」
「哇拷,他也學查某化妝——裝模作樣。」
只聽犀牛又忿忿說:「兩個護法在尤爺身邊打轉,只知道弄錢,玩查某!李阿
雞更絕,你祖宗的,把一個廚房當作他自已的私人密窖,誰要是到那裡去拿東西,
準會惹來一肚子氣,這個你也領教過了。」
周星星點點頭道:「是啊!李阿雞那個老東西,脾氣比火爆浪子還要爆,橫看
直看,都像個劊子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犀牛可不甩他哩!」
「哇拷,我就不信他敢對冷總管和兩位護法吹鬍子瞪眼,你犀牛和尤爺也是好
兄弟。你當然可以不甩他羅!」
犀牛越聽越爽,話匣子一開,侃侃而談,說:「我告訴你一件緊趣味的事。」
「啥米代志?」
「李阿雞那老子一來,大伙攏宰羊他緊歹,有一次半夜酒夕突然作怪想喝酒,
便到廚房拿了碟滷牛肉,嘿,那老子可凶號!」
「哇拷,他是目瞳糊到屎了,連你也敢歹,和尚坐轎子——不識抬舉。」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那老子居然要我下跪發誓,從此以後不再到廚房去
動任何東西,不然的話,要扁死我!」
「哇拷,奶奶個熊,那老小子不但不識抬舉,還渾蛋到底。」
「你祖宗的,我犀牛見過大風大浪,又不是井底的水雞(蛙),豈會被他唬住
?」
「你怎麼搞定他?」
「我回到房裡就拿出夜壹敲了起來。」
「哇拷,三更半夜敲連壹,那不是棺村裡放鞭炮——吵死人!」
「反正我是豁出去了,神刀門上上下下全都被我吵醒了,當時尤爺弄清之後,
當然惱火。」
「好夢正酣被吵醒,換成誰都會膀起火(生氣)。」
「可是,我說那老小子要宰我,而且還要放火燒房子!」
「哇拷,他為什麼要燒房子?」
「你祖宗的,燒房子是我瞎雞巴黑白講的,也只有這樣,尤爺才不會怪我三更
半夜鬼叫呀!」
「犀牛,你吊耶!」
「嘻嘻,結果那老小子被尤爺處罰了。」
「門主怎麼罰他?」
「罰他頂著個大黑鍋,有院中站到天亮,不准他睡覺,他以後見了我直瞪眼,
卻不敢怎麼樣。」
※※ ※※ ※※
小環一絲不掛,渾身光滑細膩,扭擺著婀娜多姿的身子,前去關上門。
夜深了。是該就寢時候。
每個人睡覺都有個習慣,也有人喜歡趴在人身上睡。
若要他們改變這些習慣,不如叫他們死,還要容易得多。
小環睡覺也有一種習慣。裸睡!
她喜歡脫得一絲不掛的睡。睡覺就是享受。
享受就不應有任何束縛。
不要有束縛,就唯有除去身上的衣服。
她把門剛剛關上,轉過身來,不由嚇得張大了嘴,想叫都叫不出聲來。
原來,她嘴巴被堵住了。
當她轉身過時,卻發現窗戶被人推開,一個蒙面夜行人,從窗跳了進來。
小環正要驚叫,那蒙面人低聲道:「是我!」
旋即,用嘴堵住小環的嘴。
「你………」
小環的聲音在顫抖。她已知很來人是誰。
「你不要命了!」
那黑衣人一把摟住她光滑細膩的腰身,不禁發一聲讚歎:「老子快暈了。」
聽這聲音很熟,好像是冷庫冷總管的。
不錯!就是冷庫。
他急切地尋找她的嘴唇,急切地要品嚐她的甜美如頭。
小環卻喜起來。
她咬緊牙齒,只露出一丁點舌犬,使冷庫的舌頭只能觸托,而無法吸吮。
冷庫情急之下,脫口罵道:「臭婊子,幾天不見,是不是又並上新的客兄(男
人)?」
小環也不甘示弱,罵說:「老娘並上你這個客兄,已經倒了八輩子的霉,天天
心驚膽跳,我還敢再要一個嗎?」
「諒你也不敢。」
冷庫摟著她在黑暗裡,朝床邊移動。
「你既然不要命,難道我還會怕嗎?」
她的手摸著他胸脯上鈕扣,一個一個解開了,脫下的夜行衣。
他赤裸的胸膛,觸到她的胸脯後,不由地「哎呀」叫了一聲:「我的心小肝耶
!」
隨後,把她緊緊地擁抱在胸前。
她那溫熱柔美的奶子使她迷醉,渾身潮起一股無排解的燥熱。
冷庫的雙腳剛抽出褲筒,小環已迅速抓住了他的那個東西。
冷庫頓覺每個細胞都豉起來,像灌了滿滿的氣,要崩破炸裂了。
她已經爬上了床,手裡仍然握著冷庫的那個東西,摟上床去。
小環順勢躺下,摟著他趴到她的身上,同時把舌頭送進他的口腔。
冷庫對她「那個深洞」,可是老鳥識途,閉著眼也能找到。
雙手抓著兩隻乳房,瘋狂地衝撞起來。
小環摟著他的腰,扭著叫著,迎接他的衝撞。
※※ ※※ ※※
小環房裡打得火熱。而尤英房中卻靜如死寂。
死寂中卻隱藏著殺氣。
一個黑影已經逼近他的臥房附近。「喵!」
突然一聲貓叫,這黑影嚇了一跳,暗罵:「死貓!」
這黑影四下張望一陣,見沒有任何動靜,才又安心下來。
病貓聽到外面有貓聲,提高警覺下了床,推開壁上一道小暗孔,自小孔中向內
望去。
只見尤英在熟睡。她這才放了心。
原來,他一直是護衛尤英的安全,甚至連睡覺也不敢有一絲鬆懈。
因此,他密睡在尤英的隔壁,並且在牆上鑿了一個暗孔,隨時堪察尤英的動態。
他的敏捷已不遜於一隻獵豹,他開門走了出來,四下掃了一陣,正要退入屋中
,突然發現一個黑影竄到。
這麼遜的功夫,竟敢闖入神刀門、膽子可說不大。
也許他憑的就是一股勇氣。
這黑影一見房門打開,便不要命的從病貓胯下,衝了進去。
這一招倒出病貓意料之外,楞了下。
他這一楞,黑影已竄進房裡,又朝內間撲了過去,但一推之下,房門動也不動。
斯時,黑暗中勁風忽起,黑影手中的劍被踢飛,胯骨上被掌風掃了一下,褲子
被掃破一大塊。
「嘿嘿,好白好嫩的大腿。」病貓獰笑道:「我不用猜也知道你這騷貨是誰了
!學乖點,老老實實留下來,也許大爺會看在你漂亮臉蛋上,對你憐香惜玉…。」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紅豆是個驗貨,那你的老母呢?你老母不騷,怎麼會生
下你這個雜碎。」
哇操!這黑衣人居然是紅豆。
她為了報仇,竟然只憑冷庫繪的圖,便大膽闖進神刀門。
這簡直是不要命的幹法。
紅豆手上的劍被踢掉,由靴中又抽出匕首,寒光疾閃,掃向病貓的面門。
功敗垂成,她恨透了病貓。
洪光外號病貓,卻一點也沒有病,身形快如狸貓,又快又狠。
紅豆被踢了一腳,身子才落地,病貓如影隨形,伸手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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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瞄:xmwjw OCR :Shown,Darren,清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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