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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嗯。」 一陣沉默,雙方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牛千里知道,長老會之所以通過,完全是看在馬超群給出的那份功法,否則,就算師傅也是一名長老,可根本不可能通過的。 「需要我幫忙嗎?」馬超群想了想說道,他看得出,牛千里的沉默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這次只怕你也無能為力的。」牛千里苦笑了一聲說道,問心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如果平時得到了,還真不知道用它來作什麼,可需要的時候,又上哪去找一個來呢。 「不好說,你們是想與靈魂溝通吧。」馬超群想想了說道,他真的不想說,如果自己是通靈人的事情被人家知道了,那自己可真成了活寶了,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啊,自己可不想當活寶被人搶來搶去的。 「你……你知道?你知道問心石是作什麼的?」牛千里站起來驚訝的問道,問心石的名字,他以前連聽也沒連聽過,連自己師傅知道的也不多,只有大長老知道一些。其實,就算真的拿到了問心石,事情是否能成功,也只能看天意了。 「知道一點。」馬超群點了點頭說道。 「你有別的辦法?」李如是上前兩步急急的問道。別看他的修為遠不如牛千里,可他卻有位好師傅,他的師傅正是大長老。 「也許可以試試。」馬超群說道,他還是不想說出自己可能通靈的事情。 「跟我們走。」牛千里站了起來,這個學生總能給自己太多的驚喜。 一處古老的四合院,只看院子裡幾棵兩三人才可以合抱的大樹,馬超群就知道,它的年紀應該比爺爺還大。 院子可能已經存在很久了,可看上去,即不破,又不舊。這裡的主人,不但把它保養的很好,而且看來應該是經過多次的翻新。馬超群可以看出那突出的椽子上有著四種不同的顏色。 「你就是馬超群吧,進來吧。」在院子的最裡面,一間不大的偏廈前,馬超群他們三人停住了腳步,聲音正是從這間房子裡傳出來的。 「你進去吧,長老們都在裡面。」牛千里說道,他們是沒有資料走進這間房子的。 門打開了,很輕,一點聲音也聽不到,馬超群卻看不到開門的人。這些人應該有都著非凡的本事,像這樣的小技自然不在話下。 馬超群硬著頭皮走了進門,這一屋子,只怕全是些老怪物。說心底話,馬超群真的不願意與這些人打交道。 房間裡沒有燈,連油燈也沒有,看來這些人早已經不需要燈這種東西了,黑暗視物,別說這些人,就連馬超群都可以輕鬆的作到。 「坐。」 說話的人,正是牛千里的師傅,陸長青。 「他就是自稱跟風前輩修術的年輕人?」正中間的老者問道,他看起來像個老人的樣子,只是鬍子太長了些,看起來像電影裡的人物。 房間不大,裡面沒有任何傢具,連個椅子都沒有,地上也沒有坐墊什麼的,那三人居然就這樣盤膝坐在地上。 馬超群看了看四周,實在沒什麼地方可坐的。他並不是個很在意外表的人,可至少還知道,衣服應該穿乾淨點,就這樣坐在地上,褲子只怕要完蛋了。 看了看,那三人再無其它的表示,看來今天只能坐在地上了,馬超群還真的從沒試過坐在地上。 「你能幫我們什麼?」中間的老者問道,聽他的口氣,馬超群就知道,他根本沒當自己是回事。 「那看你們有什麼事了。」馬超群毫不客氣的說道,對於這樣的老傢伙,馬超群真的沒什麼好感,以為自己活得久些就很了不起嗎?只怕孫德生也沒比他們少活,更不用說那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風鈴子呢,他們也沒這麼大的譜。 「看在功譜的面上,我們已經對你很客氣了,你最好懂事些?」坐在老者左邊的人說道,他看起來像陸長青一樣的年輕。 「我是你們請來幫忙的。」馬超群哼了一聲。 「你回去吧,問心石我們可以不要,記住,只此一次。」中間的老者掃了馬超群一眼,滿臉的不悅。 馬超群站了起來,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他已經煩透了,一群豬,還是自大的豬。連牛千里都比他們強得多,怪不得李如是那個樣子,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教出什麼樣的徒弟。 「等一下,兩位師兄,不如讓他試試吧。」陸長青說道,看來他們是師兄弟,而這三兄弟裡,還就數牛千里的師傅最明白些事禮。 馬超群心裡明白,那次見到自己的時候,陸長青的臉色也不怎麼樣,如果不是自己給了他太多的驚異,只怕他同樣不會把自己一個小小的學生放在眼裡的。 其實馬超群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起來,自己求的就是平靜的生活,看不起自己也沒什麼了不起。可這件事,從頭到尾,這些傢伙似乎沒什麼作對的地方,卻這副模樣,就算是泥人,也會生氣的,有本事就了不起嗎? 馬超群根本不等他們說什麼,一步跨出房間,深吸了一口氣,外面的空氣似乎好了很多。 「馬兄弟,這麼快?」牛千里和李如是沒走,還站在門外,一見馬超群,牛千里奇怪的問道。 「他們不需要我幫忙,我先走了。」馬超群說道,牛千里給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李如是就差了許多,再加上他的師傅,馬超群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算了,事情就讓這麼過去吧,那三個老頭雖然很差勁,可他們也同意不在打周潔的主意,事情還算是圓滿吧。 馬超群讓自己又開心了起來,他總在想辦法,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把事情看得輕鬆愉快些,事情總要向好處想的。更何況,今天是週末,又可以看到張靜蕾了。 「馬兄弟,請等一下。」牛千里追了上來,看來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在房間裡的經歷了。 「什麼事?」馬超群停住了腳步,如果是李如是追來,馬超群只怕連理也不會理他。 「你並不瞭解我們。」牛千里站在馬超群的面前說道。 「我從沒想過要瞭解你們。」 「他們已經有八十多年沒見過外人了。」牛千里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他本人也並不是個會與人交往的人,可對於馬超群,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馬超群沒說話,八十年沒見人又怎麼樣,風鈴子上千年都沒見過外人了,可還不是很不錯,時間和性格有關係嗎?也許對很多人來說是有的,可那只能說明他們本身不夠堅定,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風鈴子修術多年,雖然沒修成什麼仙人,可至少對於自己還是可以很好控制的。 「這件事情,本就不足為外人道,可事情好像很嚴重,還請馬兄弟伸手幫一把,就算幫我好了。」牛千里誠墾的說道,其實他心裡也沒有把握。自己對馬超群的確有份特殊的好感,可人家對自己如何,誰知道呢? 「好吧,你說。」馬超群點了點頭。 「我這裡先謝謝馬兄弟了。」牛千里面露喜色。 馬超群搖了搖手,顯示他不必客氣,還是先說正事吧。 「請跟我來。」牛千里也不說明是什麼事情,轉身向內院走去,看方向,正是剛才馬超群去過的那個小院。 「這裡,馬兄弟自己進去看吧。」牛千里說道,這裡是個地窖,位置就在剛才那間房子的後面。 馬超群獨自走進地窖。 一點微光閃過,馬超群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這應該是一種陣法,馬超群雖然沒見過,可他修過莫水宮的功法,更何況還有風鈴子後來的指點,對於陣法,他並不陌生。 這是一個護靈陣,在陣中,有一絲微弱的魂魄在裡面輕輕飄蕩。護靈陣算是比較無用的陣法之一,它的作用是守護住將要消散的靈魂。 「您好。」馬超群說道。 「你好,咦?我能聽到你說話。」那束魂魄奇道。 「是啊,不但你能聽到我的話,我也能聽到你的話。」馬超群應道,自己的猜測沒錯,牛千里的師門,果然是想與靈魂溝通,只是不知道這速靈魂,有什麼樣的秘密,是他們想知道的。 護靈陣裡的靈魂一陣翻滾,看來似乎有些激動。 「你在這裡多久了?」馬超群問道。 「不知道,應該不太多的時間。」那道靈魂說道。 「你叫什麼?我是馬超群。」馬超群問道。 「我叫袁庭壁,今天已經有八十多了,至於死了多久,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說道。 「咦?你就是袁庭壁?」馬超群大吃一驚,自己想找的人原來早已經死了。 「你知道我?」袁庭壁更加吃驚,自己的名字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自己活著的時候,大多數時間用的都是假名。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應該很年輕,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 「是的,我是從趙博全那裡聽說過你的。」馬超群應道。 「老趙?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他的病也許被我治好了,可他又被另一夥人搶走了,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馬超群回答道。 「不可能?他的手術是我作的,沒人可以接回頭部的神經。」袁庭壁叫道。 「我也說不好,也許治好了吧,或許根本沒用。不過他能叫出你的名字,至少應該說是好了一半吧。」馬超群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他知道,只要是學醫的人,一定會對這事有興趣的。袁庭壁既然能給人作失意手術,說明他的醫術相當的高明。 「原來是這樣啊,你的辦法,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行得通呢。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了,不過沒用,我不會說的,反正已經死了。」袁庭壁說道,最好是能讓他消散掉,在這裡陣裡,死不了,卻孤獨得很,他真的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 「嗯,我幫不了你,看你自己的運氣了。」馬超群說道,雖然是自己要找的人,可只要人家不想說,馬超群也不想再問,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關於那個一號研究所的,那裡的東西,馬超群雖然有點好奇,可並非一定要知道的。 「那麼再見吧。」馬超群說道。 「別走,我們聊會吧,好久沒人可以聊天了。」袁庭壁歎了口氣說道,孤獨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有什麼可聊的,困住你的人也算是一翻好意,否則,只怕你早就消散了。」 「其實,如果能消散掉,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整天在這裡,只有我自己,除了自己亂想之外,什麼事也沒有,就算想作也作不了。」袁庭壁說道,聲音裡帶著點哭腔,一個老頭發生這樣的聲音,還真的讓馬超群感覺很難過,可他也沒辦法。 「我幫不了你,這裡的主人我就未必鬥得過,而且,我也不可能為了你而與他們爭鬥的,他們中有些人還幫過我。」馬超群搖了搖頭說道,他一會想起了那個自願消散的五號,一會又想起自己與靈魂朋友們開的那個玩笑,看來,這樣作,對於靈魂來說,還真是可怕的刑罰呢。 「我沒求你幫我這個,只要你陪我聊聊天,只聊一小會也好。」袁庭壁邊說邊想著自己的老伴。老伴死得早,在她去世以前,自己工作又忙,而且整天嫌她太過於囉嗦,可現在想起來,有人這樣在耳邊囉嗦,還真是一種福氣呢。 「有什麼可聊的?」馬超群實在不知道與他聊什麼,袁庭壁在護靈陣內,自己身邊的朋友是無法透過護靈陣與他交流的,只有自己擁有肉身,才可以與他說話。 「隨便聊什麼可以,只要你陪我聊一會,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你看如何?」看來袁庭壁真的很難過,甚至願意為聊天而放棄自己曾經利下的誓言。 「我無所謂,其實你說不說都沒關係的。」馬超群看了看四周,只能坐在地上,這個地方還真奇怪,無論有人沒人,反正都沒見過一把椅子的存在,這些人天天都坐在地上嗎?真髒啊。 「不是為了那個秘密,你來這裡作什麼?」袁庭壁有些不相信的說道,找個能與自己交流的人來這裡,還不是為了那個秘密? 「我與他們不是一起的。」 「哦,那也是他們請你來的吧。」 「是的,不過我知道,一號研究所裡可能有些不好的東西,因此也不太想知道。」馬超群道。 「你知道裡面是什麼嗎?你真的不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能得到裡面的一切,你就擁有了與整個世界對抗的能力,你明白嗎?只要你一個人就可以對抗整個世界。」袁庭壁終於忍不住說道。 「那又怎麼樣?擁有原子武器的國家,哪個不是擁有對抗整個世界的能力,可除了毀滅,還能如何?」馬超群聳了聳肩說道,其實對於這一點,他早就有些模糊的想法了,因此,對一號研究所,他並不熱衷。 「不破不立,其實毀滅也許是件好事。只是這件事情,我們誰也想不明白的。」 「你的說法倒有些意思,毀滅會是好事嗎?不破不立只怕也不是這樣解釋吧。」馬超群笑了起來,這人還真有意思,是不是被關在這裡關傻了。 「當初我們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就討論過這點,這並不是我的想法。舉個例子來說吧,冰川紀可以說是絕對的毀滅對吧,它讓地球上所有的動植物全部毀滅了,讓地球在寒冷中度過了無數的歲月,可後來呢?更有智慧的生物開始產生了,雖然是緩慢的,卻是無可阻擋的,不是嗎?」 馬超群說不出話了,這樣的問題太難了。毀滅是新的開始,可自然的毀滅和自己的毀滅會有不同嗎?人類的確遠比恐龍擁有更強的智慧,可這樣的智慧帶給地球的是好是壞?如果再次毀滅了人類,對地球來說是件好事嗎?天知道會怎麼樣? 「想法有點可怕是嗎?」 「算不上可怕,只是這樣的事,根本沒人說得清,而且這樣的實驗,又有誰敢作。就算作了,又有誰能知道結果呢。」馬超群問道。 「哈哈……小伙子,人類都毀滅了,結果如何又有什麼用啊。」袁庭壁狂笑了起來。 「至少我並不想死,我活的雖然不是很開心,可最近正在戀愛,沒空想不開心的事情。」馬超群說道,其實他知道,自己這段日子並不是很快樂,最開心日子,也許是自己剛剛認識那些靈魂的那段時間吧。 那段時間裡,自己走出了父母離婚的陰影,衝出了家庭的束縛。平心第一次有了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而且一次還很多。他得到了朋友真心的幫助,也努力幫助那些可憐的朋友。在學校裡,自己第一次出盡了風頭,真是段開心的日子啊。 自從認識了靜心大師之後,自己的生活開始改變了,特別是風鈴子的加入,幾乎讓自己生活在另一個空間一般。這樣的改變,對自己來說是好是壞,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變得越來越強了,強得幾乎不像個人,可卻越來越不開心了。 「是啊,年輕就是好。」袁庭壁歎了一聲,似乎也在回想自己年輕的時候。 「我本來是名軍醫,對於軍人,我不感興趣,可我年輕的時候,只有在軍隊裡,才會有機會。當時稱醫生為郎中,雖然郎中在民間很受尊重,可條件太差,也學不到什麼東西。因此,我加入了軍隊,成為一名軍醫。」袁庭壁慢慢的說道,似乎說給馬超群聽,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 馬超群知道,他並不需要自己說話,他說給自己聽,同時也說給他自己聽,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聽眾,這就足夠了。 「在開始的時候,軍隊正在打仗,每天都有很多的傷員,我們缺少藥品,不但缺西藥,連中藥也不多。可在醫院裡,有外國醫生,也有留學生醫生,在那裡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以前從沒聽過,甚至連想也沒想過的東西。」 「傷員多得是,有足夠的實驗品給我機會作實驗,無論我想到什麼,都可以在他們身上試,而且也不會有懷疑我的動機,那時候,死一個人太平常了,哪像後來,人死在手術台上是醫生的恥辱,那時候,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死在手術台上了。」 「最值錢的是人,最不值錢的也是人,在手術台上,搬來搬去的,就像一個屠夫在殺豬一樣,我記得在一次大戰役中,我一連作了兩天的手術,在手術台下面的血水,幾乎可以淹過腳背了,那時候的人,真不值錢。」 靠,居然死了那麼多人? 「戰爭結術後,我本想轉業的,可那時候軍隊醫院裡更缺人了,是缺那種有經驗的人,其實我知道,地方也上一樣缺醫生,那時候,想找個識字的都不容易,更何況是醫生。」 「在軍隊的醫院裡,我算是躲過了中國最混亂的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我依然可以專心在我喜歡的醫學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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