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譚佳瞪了標子一眼,就差沒罵他白癡了,回頭對我們說道:「就算有危險也得進去,難道我們還有別的選擇?」見我們都沒有吱聲,譚佳又強裝著笑臉說道:「你們不用這麼絕望,我們以往執行的任務有哪一次是不危險的,但最後我們不都是絕處逢生了嗎?我相信這一次也不會列外,大家給自己一點信心好嗎?」
「說的好,人家小娘們……」標子自知說錯了話,連忙向譚佳賠笑,接著說道:「人家譚隊長一個女人都能想得這麼透徹,我們這些大男人還能被一泡尿給憋死?是男人的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別他媽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老子最見不得這種人了。」
李易山拍了拍手掌說道:「胖子說得有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真被張教授說對了,山洞的深處就有一條出路,我們還猶豫什麼,趕緊出去見見外面的陽光吧。」
雖然明知道這個山洞深處有出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人活著總要給自己一些希望,如果連個盼頭都沒有,那就等於是行屍走肉了。
山洞一直平穩延伸到深處,裡面很安靜,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為了緩解沉悶的氣氛,譚佳建議大家聊聊天。我們一路上聊天聊地,有說有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前面的山洞就到了盡頭,但在那裡出現了一道和山洞長寬相等的巨大石門來。
石門是緊閉著的,兩扇門葉上雕刻了許多圖案,都是那些人獸結合的怪物。在這幅圖案的最下面。還有一排古樓蘭文字。圖案上的怪物似乎在進行某種祭祀活動。一部分怪物跪倒在地,另一部分人站在左右兩邊,手裡端著一個盤子,上面都是五禽的腦袋。
不過讓人很奇怪的是,怪物們祭拜的對象既不是廟宇,也不是自己祖宗遺體,而是一座圓形的尖塔。從圖案上人物的大小比列來判斷,那座的尖塔的高度不會超過五米。但我立即發現一個問題,那座埃塔竟然沒有門洞。
看了一會兒,標子就道:「這埃塔沒有門,人怎麼進去呢?還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祭拜一座塔?這群怪物的行為還真是很奇怪啊。」
張教授似乎看出了一些名堂,他解釋著說道:「這不是塔,而是一個墓葬,這群怪物在祭拜已故的先人。」見我們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他繼續說道:「多年前。我的一位考古界的朋友給我寄來一疊照片,拍攝的場景是孔雀河道的小河墓地。我記得非常的清楚。有幾張照片拍攝的內容就是這種圓形的埃塔,我當時也感到非常奇怪,後來朋友告訴我,那是一個墓葬,他們已經將他命名為「太陽墓」。」
我們恍然大悟,古樓蘭太陽墓的資料,我們在出發前就仔細的看過,張教授說的沒錯,那太陽墓的中間就是一個圓形的木塔,通體由胡楊木搭建而成。在木塔的外圍,有一層套一層共七層圓木,由細而粗的圓木呈放射狀向外展開,從高處看,整個墓葬的形狀就像一個正發出光芒的太陽。
剛才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個木塔上面,並沒有注意到木塔下面的圖案,現在仔細一看,果然在木塔的周圍發現了幾個圓圈,仔細的數了一下,那圓圈剛好是七個,一圈比一圈大,一直向外擴展。
標子當即大笑了起來,他得意的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用說了,這個石門的後面一定就是古樓蘭的王級陵墓了。哈哈,沒想到考古學家們費盡心血也找不到一座王級陵墓,卻被我們無意間發現了一座,這真是有趣的很啊!」
標子這麼激動,無非是惦記著古墓中的陪葬品,張教授豈會不明白他的心思,當下說道:「你小子別高興的太早,這道石門這樣厚重,最少有幾萬斤的重量,你以為光憑我們這幾個人,就可以打開它嗎?」
標子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說道:「我說老張啊老張,你都老大不小的了,為什麼閱歷就那麼膚淺呢?我告訴你,別看這石門厚重,但下面肯定有滑輪一類的裝置,只要用力向前一推,就能朝裡面打開。不然,光打開一道石門就要動用數十人甚至是上百人,你以為古樓蘭人吃多了麼?」
見張教授滿臉的不信,標子擼起衣袖說道:「不要懷疑我的古墓學知識,看仔細了,瞧我是怎麼將這石門推開的。」
走到石門前,標子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就按在了石門上,但就像被高壓電擊中了似的,他突然猛的退了回來,指著那石門對我們驚訝的說道:「他娘的,這石門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簡直就是冰冷刺骨啊!」
我以為標子在胡說八道,就用手去摸那石門,只覺觸手處冰冷異常,使我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大駭之下,我立即將手縮了回來。石門上那種冰冷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能通過我的手掌鑽進我的身體內,讓人有一種冷到心裡的感覺。
其他人見我這麼大反應,顯然被搞糊塗了,就也去摸那石門,結果和我一樣,一碰之下連忙將手收了回來,臉上充滿了詫異之色,不明白這道石門為何會這麼的冰冷。
李易山奇怪的說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這石門的後面是一個冰窖?」
吳劍搖了搖頭說道:「石門的後面不是冰窖,如果我猜測的沒錯,裡面是一個陰氣聚集之地,石門之所以寒冷刺骨,是因為受到了陰氣腐蝕的效果。」
標子目瞪口呆的說道:「陰氣聚集之地?他大爺的,把墓葬建在這樣的地方,墓主人的屍體想不變成黑毛粽子都難了。這下可不好辦了。」
張教授趁機嘲諷道:「你剛才不是第一個叫著要進去嗎?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標子最受不了被人小瞧。當下挺起胸膛說道:「誰說我害怕了,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張教授嘿嘿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有勞你把石門打開了,你放心,要是有意外發生,我們會在後面接應你的。」
「去就去,你還真當我怕了不成?」標子不屑的瞪了一眼張教授,就再次去到了石門前。這次有了心理上的準備。對於石門上的寒冷,他置若罔聞,一點兒也沒猶豫,就把雙手按了上去。在我們的注視下,只見標子大吸了一口氣,悶哼一聲,雙手猛的向前推去。
那厚重的石門下面果然裝有滑輪,被標子的力量加持上去,就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接著石門顫抖了一下。就開始往後退去。石門剛裂開一條縫,就有一股陰風猛的吹出來。標子首當其衝,又加上沒有一絲的準備,被那陰風險些吹翻在地,不由大罵道:「他奶奶的,老子長這麼大,直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陰風陣陣了。」
陰風連續不斷的從石門後面吹出來,發出「呼呼」的聲音,我們的衣服和頭髮上下飛舞著,更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持續了好一陣子,陰風才漸漸停止,不再從門後吹出,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的身體已經麻木了,幾乎失去了知覺。
過了好一會兒,我的體溫才開始漸漸上升,身上也暖和了起來,轉頭看去,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渾身還在發抖,牙齒「咯吱咯吱」的正打著顫。
沉默了片刻,標子就道:「裡面陰氣那麼重,肯定有邪物存在,待會兒進去的時候,都給我腦袋放靈光點,免得著了對方的道。」標子說完,雙手按住那石門,再次向前面用力推去。
這次眾人再也沒有心思看標子的笑話了,立即上前跟他一起去推那石門,在我們的合力下,那石門發出沉悶的轟隆聲,朝後面緩緩退去。直到肺裡面憋著的一口氣用完,那道厚重的石門才被我們完全打開,才發現裡面還是一個山洞。
山洞一直向深處延伸,我們一路走過去,沒過多久,就發現了一塊黑色的石碑,正立在我們前面的路中央。石碑有一米的寬度,高度更在三米以上,上面沒有雕刻之類的圖案,但豎著刻了四個大字。因為不認識古樓蘭文字,所以我們並不知道石碑立在這裡的意義。
石碑的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大概離我們這裡有二十來米的高度,不過有一條石階梯徐徐向下延伸,直通溶洞的下面。由於距離比較遠,就算有強力手電綁著照明,溶洞下面的情況我們還是看不大清楚,為了安全起見,譚佳讓李易山發射一枚冷煙火。
拿出發射槍,將冷煙火裝上去,只聽「嗖!」的一聲輕響,冷煙火拖著長長的綠色尾巴,朝溶洞的深處飛了出去。藉著冷煙火的強光,我們清楚的看到,溶洞的下面全是一個個由木頭堆成的木塔,起碼有上百的數量,看得我們一陣目瞪口呆。
直到冷煙火的綠光完全消失,我們才從那震撼的神情中走出,標子驚歎著說道:「天啊,怎麼這麼多的木塔,難道這裡是歷代樓蘭國王埋骨的地方?」
張教授激動的說道:「難怪那些考古專家找不到大型古墓,原來古樓蘭人將歷代的國王葬在了這裡,如果將這裡公佈於世,那將在中國考古界中掀起一場沙漠風暴。」
我心道,這僅僅是中國考古學界的一場風暴麼?恐怕也將在全世界掀起一場沙漠探險熱潮吧?到時候,許多野心勃勃的人聞訊前往沙漠,名義上是去探險,或者借口征服沙漠,暗地裡只怕是為了盜寶吧。當年的斯文?赫定就是以探險為借口,最後從古樓蘭舊址帶走了大量的珍貴文物,至今仍未歸還。
當然了,從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盜走文物的人並不止斯文?赫定這個瑞典人,還有許多的國外勢力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你可能會認為中國政府實在無能,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管不了,其實不然。新疆地處多國的邊界線。縱然我國將本土進入沙漠深處的關口牢牢把住。可那些有心人還能想辦法從其他國家的邊界線非法入境,所以國家對這件事情也是有心無力。
順著階梯走下去,不到一分鐘,我們就到了溶洞下面,這才發現前面有五個大坑,呈一字型排開,擋在墓葬群的前邊。五個大坑的規模一樣,長有六米。寬有三米,裡面填滿了動物的屍骨,所以看不出深淺。
張教授將五個大坑一一看過之後,對我們說道:「從骨架上來分辨,每一個陪葬坑裡面的動物都不相同,但都屬於五禽中的一種。也就是說,這五個陪葬坑就是為了宰殺五禽而準備的。如此多的獸骨,看來每有一個國王葬進來,都會宰殺大量的五禽來祭祀。」
五個陪葬坑的後面還有三個小一點的陪葬坑,也是呈一字排開。不過裡面的不是獸骨,也不是陶陶罐罐之類的陪葬品。而是分別放著金、銀、玉器。不過玉器坑裡面不單只是玉器,還有珠寶項鏈之類的珍貴物品。
看到如此之多的金銀珠寶,沒有人是不動心的,我們一個個看得兩眼發光,表情更是定格了下來。我心裡突然生出一股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跳下坑去,將那些珍寶好好的攬在懷中,或者說,乾脆躺在上面撒歡。
片刻的失神之後,我終於清醒了過來,就聽標子顫抖著聲音說道:「這麼多金銀珠寶,要是全部變賣了,估計中國第一富豪就是我孫某人了吧?不行,好不容易來這裡一趟,說什麼也要弄點有價值的東西在身邊,就算當做紀念品也好。」
眼看標子就要下去,譚佳立即阻止了他,說道:「這裡的東西都是屬於國家的,你不得私自佔為己有,否則和偷盜沒有什麼區別。」
標子「呸!」了一聲:「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那些臭道理唬弄尋常老百姓還差不多,標爺我壓根就不吃那一套。再說了,我家傳的五顆寶珠都損失在這次的任務中了,如今我拿點回饋難道不應該嗎?」
譚佳急道:「你的東西損失了,我會如實的上報政府,到時候肯定會用相等的金錢來補償你,所以你不能動這些東西。」
標子最聽不得別人囉嗦,還想再反駁幾句,就聽吳劍說道:「下面去不得,否則你馬上就死,不信你可以去試試。」
標子沒想到吳劍會這麼說,當即怒道:「他娘的冷面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感情是詛咒我來了,你信不信我立馬和你翻臉?」
吳劍一點也不生氣,面色依舊的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是那句話,信不信由你。」
我知道吳劍從來不開玩笑,他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想到這裡,我不由心中一動,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忍不住朝陪葬坑看去。一看之下,當即臉色大變,因為我發現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陪葬坑的四壁上有一種全身發黑的甲蟲,如果不注意看,還以為是一些黑色的斑點。
那些蟲子一動不動的趴在牆壁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過數量極多,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數不過來,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標子的眼中只有寶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陪葬坑裡的異常,朝吳劍冷哼了一聲,就準備跳下去。我嚇得半死,立即擋在了他的跟前,指著陪葬坑對他驚道:「陪葬坑的牆壁上全是蟲子,你下去肯定要遭殃,不信你自己看。」
除了吳劍之外,所有人都一陣愕然,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轉頭就去看那陪葬坑的四壁。確定陪葬坑的牆壁上真是蟲子後,他們幾個人不由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是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生怕一不小心掉進了陪葬坑裡面。
標子有些後怕的說道:「他娘的,怎麼會有這麼多蟲子?」明白自己錯怪了好人,回頭朝吳劍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那個誰,不好意思啊,我說話的口氣就那樣,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吳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向我們介紹道:「那些蟲子我認得,叫青蚨,身上含有劇毒,最喜食血肉,一旦聞到血腥味,就會群起而攻之,能在片刻間將一頭水牛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們從未聽說過這種蟲子,只覺得十分的恐怖,就想立即離開這裡。吳劍叫我們別慌,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對我們說道:「我這裡有一瓶五香水,是用五種對付毒蟲的草藥提煉而成,你們擦一些在身上,應該會有些效果。」
我們如獲至寶,二話不說,立即將五香水擦在了手臂上,立時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種獨特的香味裡面包含著五種味道,不過都是我從未聞到過的香味,所以很難形容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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