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兩個人俯伏在放大的地圖上,旁邊有幾張放大的照片。
「這樣做的話困難很多。」亞歷克斯說:「採用這個方案的話我們幫不上多少忙。」
「到底是些什麼困難。」肖恩也已經看出問題來了。但他還是想問一下,瞭解一下新夥
伴的能力。他從來沒和黑人共過事。儘管去年已經見過亞歷克斯和他那夥人,但並不瞭解他
們,至少是沒有在一起行動過。
「他總是從三號門出來,就在這兒。這條街,你看,是條死街。他必須筆直向西,或者
向北轉彎才能出來。這兩條路他都走過。這條街相當寬,可以從汽車裡直接下手。但是這條
街——太窄了,而且方向不對。這一來,唯一合適又不會錯過他的地點是在這兒,拐角的地
方。交通信號燈是在這兒,還有這兒。」亞歷克斯一邊指一邊說:「這兩條街都很窄,兩邊
老有汽車停著。這幢樓是座公寓。這些是房子——有錢人住的房子。奇怪的是,這裡行人很
少。偶爾會走過個把人。兩個以上的行人,呀……」他搖搖頭,「這兒是白人區,黑人在這
裡出現顯得很觸目。因此,你的人不得不單獨行動,同志,而且他得步行。也許最好是藏在
這個門內,但他得非常警覺,否則讓目標過去了還不知道。」
「完成任務後他怎樣撤出來呢?」肖恩問。
「我可以在拐角上,或者這兒,停一輛車。時間倒沒問題,我們可以整天呆在那兒,等
待合適的機會。撤退的路線有好幾條,也不成問題。行車高峰時期街道上很擁擠,那樣更有
利,警察會碰到很多麻煩。我們可以開輛不顯眼的車去,就像一般用的那種公車。警察不能
讓所有的車都停下來檢查,所以脫身的問題不大。關鍵是你的人必須呆在這兒。」
「為什麼不能換個地方用車子兜住他呢?」
亞歷克斯搖搖頭,「太難辦了。路上車太多,要找到他很不容易。即使我找到他也很容
易讓他跑掉。你看到路上的車流了吧,肖恩,而且他從來不連續兩次走同一條路線。如果你
願意採納我的意見的話,還是把這次行動分為幾個步驟,一步一步來。」
「不。」米勒很固執,「計劃不能更改。」
「好吧,老弟。不過我得告訴你,他已經警覺了。」
米勒想了一會兒。最後他笑著說:「我有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計劃的另一部分準備怎麼辦?」
亞歷克斯換了張地圖,「問題不大。不管目標走哪條路,都得在准四點四十五分到達這
兒。兩個星期來我們觀察了六次,前後相差不超過五分鐘。我們就在這兒動手,在橋的附近
。這個目標誰都對付得了。我們甚至可以給你演習一遍。」
「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行嗎?」亞歷克斯笑著說。
「好吧。撤退的路線呢?」
「我們到那裡再指給你看,可以來個實地演習。」
「好極了。」米勒很高興。到美國來並不困難,但是相當麻煩,得換乘兩架飛機。
他們得在下午定下方案。可行的話,他就把隊伍拉來。他們將在……四天後到達。武器
已經準備好了。
瑞安拿起厚達六十頁的一疊文稿,「這些是我的分析,至於它的價值嗎——很有限。」
傑克承認,「沒有發現什麼新東西。原來的報告就相當出色。剩下的部分得讓事實來填補了
。北愛爾蘭解放陣線確實是個奇怪的組織,一方面似乎看不出他們的行動有什麼目的——一
方面他們卻幹得那麼乾淨利索……他們太內行了。不可能沒有目的的,這些狗娘養的!」
「確實如此。」坎特說。談話是在他的辦公室裡進行的。對面隔著廳室便是情報副局長
的辦公室。格裡爾上將出去了,「你覺得有些什麼收穫嗎?」
「我對他們作案的時間和地點進行了研究,看不出有什麼規律。但他們採取的方式和行
動過程還是有一致的地方的。但那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他們喜歡襲擊地位顯赫的人,但是
——去他的,恐怖分子哪有不這樣的?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搞大人物,引起轟動,不是嗎?
」
「奧唐納很善於一下子銷聲匿跡,似乎他的那幫人以及他們進行的活動突然從地球上消
失了似的。整整三年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包括『血腥的星期天』以前的那一年和『臨時派』
打算幹掉他後的那兩年。這三年時間對我們來說是一片空白。我向妻子問起過整容的事……
」
「什麼?」坎特顯然不滿意。
「我沒對她說為什麼要問這件事。讓我講完,馬丁。我妻子是個外科醫生,你記得嗎?
她有個同學是個整容醫生。我讓凱茜問她什麼地方能做整容手術。使我感到吃驚的是,能夠
做整容手術的地方並不多。我這兒有張名單,其中有兩所醫院是在鐵幕後面。我這才知道二
次大戰前莫斯科在整容術的某些領域上就已居於領先地位。霍普金斯的人去過那家醫院——
這家醫院是以人名命名的,名字記不得了——他們在那兒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麼事?」
「有兩層樓不能上去。安妮特?迪莎維——凱茜的同學——兩年前去過那歷醫院。通頂
的那兩層另裝了一部電梯。樓梯上也裝了門禁止通行。醫院於嗎要這樣?我覺得這個情況很
有趣,也許這是為某些人專門準備的。」
坎特點點頭。他對這個特別醫院也有所瞭解,但並不知道有兩層樓是隔絕的,真是巧極
了,他想,新情報就這樣無意中得到了。他對允許霍普金斯的外科小組到那家醫院去這件事
感到奇怪。他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準備核實一下。
「凱茜說整容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改變容貌,而是要修補外傷造成的傷痕。例如車禍
造成的外傷。這個學科主要是進行修復,而不是改變。他們甚至能不露痕跡地改變下頜和顴
骨。但是如果改變太大的話會留下疤痕。安妮特說,莫斯科那家醫院在這方面相當出色,和
霍普金斯醫院甚至加利福尼亞大學也不相上下。」傑克解釋說:「總之,我們這裡講的整容
並不是指鼻子、臉部的一些小手術。大的整容手術要分幾次進行,得好幾個月;奧唐納在失
蹤的兩年中,有不少時間得呆在醫院裡。」
「噢。」坎特明白了,「他辦事的速度倒很快的,是嗎?」
傑克笑了,「這個問題很值得注意。他失蹤了兩年,其中起碼有六個月得呆在某個醫院
裡。在餘下的十八個月中,他招募隊伍,建立訓練營,開始搜集情報並採取了第一次行動。
」
「是很快的。」坎特沉思著回答。
「對。所以他只能從『臨時派』里拉隊伍。而這些人又肯定能向他提供一些情報。我敢
打賭,他最初搞的那些行動就是『臨時派』曾經想過要干的,後來由於種種原因放棄了沒幹
。難怪起初英國人把他們當成了『臨時派』的某個下屬組織,馬丁。」
「你還說沒發現什麼重要情況。」坎特說:「我覺得你的這些分析很有價值。」
「也許是吧。不過我只是把已經掌握的材料重新整理了一下,沒什麼新東西。我也回答
不了自己的問題,沒搞清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瑞安刷刷地翻動文稿,他的聲音顯得
有些溫怒。傑克還沒有失敗過。
「他們和美國有聯繫嗎?」
「沒有——根據已經掌握的情況來看根本不可能有。因此我感到安心得多了。還沒有跡
象表明他們和美國的一些組織有過接觸,他們也有理由不那樣做。奧唐納非常狡猾,他不會
和『臨時派』的老關係取得聯繫的。」
「那麼他從『臨時派』內拉隊伍又怎麼解釋呢……」坎特不同意地說。傑克打斷了他的
話。
「我只是就在美國的關係說的。作為『臨時派』的保衛部門的頭頭,他知道貝爾法斯特
和倫敦許多人的底細。但是他們的美國夥伴都是由辛恩?法因——『臨時派』的政治組織聯
絡的。奧唐納除非發瘋了才會相信他們。還記得嗎,他費盡心機地想要改變『臨時派』的政
治傾向,但是失敗了。」
「你知道『臨時派』——當然是辛恩?法因——後天有個代表團要來嗎?」
「來幹什麼?」
「倫敦事件在波士頓和紐約引起了對『臨時派』不利的反響,儘管他們否認參與這起事
件都已上百遍了。這次他們特地派人來,準備在這兒呆上幾個星期,當面向當地的愛爾蘭裔
美國人作解釋。」
「哼,這些無賴!」瑞安怒吼著,「為什麼不禁止這些傢伙入境?」
「沒那麼容易。來的人並不在通緝的名單之內,而且他們過去來過美國。從法律上來講
,他們是清白的。我們國家是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傑克。」
瑞安無可奈何地笑了。外界的人認為中央情報局是一夥醉生夢死的法西斯分子,是對自
由的威脅,是一些卑劣無能的陰謀家,是介於黑手黨和左翼極端分子之間的什麼東西。但實
際上,瑞安覺得他們在政治上相當溫和——起碼比他溫和。如果把這種觀點拿到報上發表的
話,新聞界一定認為是一個陰謀。即使他本人也會覺得不可信。
「我希望會有人監視他們。」傑克說。
「聯邦調查局會派人到每個酒館去。聯邦調查局在這方面是行家。他們已經基本上查禁
了走私軍火。據說,——有六個人因為偷運槍支和爆炸品被判了刑。」
「嗯,我的看法都在這兒了,馬丁。除非再有新的情報,否則我是無能為力了。」傑克
把報告扔到坎特的膝蓋上。
「我看一遍後再還給你。仍舊回去教歷史嗎?」
「是的。」瑞安站起身,從椅背上拿起外套,停了停,「如果別的部門得到關於這些傢
伙的情報,你們是怎樣處理的呢?」
「你有權看情報的範圍局限於這個部門,傑克……」
「我知道。我想問的是這個部門是怎樣工作的。你們怎樣把別的部門得到的情報彙集到
這裡來的呢?」
「我們建立了高級顧問小組,用計算機儲存資料。」坎特回答。
「如果得到新的情報……」
「我們互通情報。」坎特說:「聯邦調查局和我們這兒。如果發現那些傢伙有任何動作
,當天就會通知你。」
「很好。」瑞安到走廊上去之前先把通行證掛到顯眼的地方,「謝謝你——還請你代我
向上將表示感謝。因為你們並沒有讓我看這些機密材料的義務。謝謝你們的好意。」
「我們會通知你的。」坎特向他許諾。
瑞安點點頭,走出了門。他們會通知他的,不錯。他們還會建議他到他們那裡工作的。
而他也會再一次地拒絕——當然,內心是非常矛盾的。事實上,他認為他那份六十頁的報告
已經把他們提供的關於北愛爾蘭解放陣線的材料出色地進行了系統整理。他已經對得起他們
,不欠他們什麼了。
凱茜把生活安排得非常有規律。她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每次做手術,她總是喜歡和她
的老搭檔們——醫生、護士和儀器操作技師一起幹。他們瞭解她的習慣,包括手術器械該怎
麼放。眼科專家們特別愛吹毛求疵。她的老搭檔們卻總是容忍她。因為在她這個年齡的眼科
醫生中,她是個佼佼者,而且她很討人喜歡。她很少發脾氣,而且和護士們相處得很好——
這對女醫生來講是很不容易的。現在她正懷著孕,這給她接觸手術室中某些化學藥品帶來了
一些限制。隆起的肚皮開始改變她在手術台前的姿勢——眼科醫生通常是坐著的,但外科手
術的做法總是差不多的。凱茜?瑞安現在得探過身去做手術。她常常因此而嘲笑自己。
她那種嚴格的規律性也表現在私生活上。她駕駛那輛波西車象操作儀器一樣精確,總是
在規定的轉速時換檔,轉彎時的弧線就像經過公式計算似的。她做起事情來絕對精確。她並
不認為那是單純的重複,而看成是對完美的追求。
她對目前的境況感到很彆扭。按不同的路線去上班倒沒什麼——問題在於這樣做會打亂
她的時間表。她不想讓這件事擾亂她的生活規律。往常她上下班花的時間從來沒超過五十七
分鐘,也不會少於四十八分鐘(除非是在週末,那時的交通規則有所不同)。她總是在五點
差一刻時去接薩莉。在巴爾的摩經常變換行車路線可能會改變她的時刻表,不過她的波西
911型跑車常常能幫她的忙。
那天她先沿著州立三號公路開,然後彎進了一條二級公路,出了這條路就是裡奇路,離
吉昂特?斯坦帕幼兒園還有六英里。這時正碰上向右的信號燈,她以二檔轉過彎,然後很快
地推上三檔、四檔。六缸引擎猛烈急劇的吼聲通過消音器變為輕柔的顫動聲。凱茜?瑞安喜
歡波西牌汽車。她一直都是開的波西車,直到結婚以後去買東西或者全家一起出門時才開過
輕便旅行車。傷腦筋的是她還不知道第二個孩子降生後該開什麼車好。她吸了口氣。這確實
是件麻煩事,還得看帶孩子的人住在哪兒才能決定。也許她能說服傑克雇個保姆。在這個問
題上,丈夫有點太無產階級化了。以前他甚至反對雇個兼職女傭來料理家務——傑克的這種
態度顯得特別荒謬,因為凱茜知道丈夫被寵慣了,連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掛好。雇了女傭後他
大有進步。現在,女傭要來上班的那些晚上,傑克匆匆忙忙地把東西整理一下,不給她留下
個邋邋遢遢的印象。傑克真有趣。對,凱茜想,我們要雇個保姆。她換了條行車道以三檔猛
地超過了一輛垃圾車。開波西車超車真是輕而易舉。
兩分鐘後車子拐入了吉昂特?斯坦帕停車場,顛顛簸簸地駛入平時經常停的位置。這輛
波西車已經有六個年頭了,保養得很好,還是她在霍普金斯醫院實習期滿時得到的禮物。這
輛綠色的英國跑車的車身上還沒有一條劃痕,只有一塊霍普金斯醫院的存車牌大煞風景地裝
在閃閃發光的鍍鉻的保險槓上。
「媽媽!」薩莉在門口迎接她。
凱茜彎下腰來抱薩莉。彎腰越來越困難了,脖子上掛著薩莉站起來就更吃力了。她希望
女兒別因為嬰兒的降生而產生一種失寵的感覺。她知道有的孩子會產生這種恐懼感,因此她
對女兒解釋了即將發生的事。薩莉似乎對有個弟弟或妹妹很感興趣。
「我的大姑娘今天幹了些什麼呀?」瑞安醫生問。薩莉喜歡人家叫她「大」姑娘,這也
是凱茜的小計策,使將來的「小」男孩或「小」女孩的誕生不致於激化兄弟姐妹之間的競爭
。
薩莉扭動著下了地,遞給媽媽一張手指畫。這幅面象計算機用的闊幅紙那麼大,毫無疑
問這是一幅紫色和桔黃色混合的抽像派作品。母親和薩莉一起進去拿了她的外套和午餐盒子
。凱茜替女兒拉上了外套拉鏈,戴上了斗篷帽——外面已接近零度了。從凱茜停車起到從幼
兒園出來走回小轎車,足足要花五分鐘。
凱茜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精確的生活節奏。她打開車門,把薩莉抱進座位,繫好保險
帶,關好門,來到汽車左邊。
她匆匆地抬頭一看,隔著裡奇路有個小購物中心,一家雜貨店,一家乾洗店,一家錄像
機店和一家五金店。她發現雜物店前還停著一輛藍色的麵包車。上個星期她已經兩次看到過
這輛車了。凱茜聳聳肩就沒再理會。這家雜貨店設在路邊比較方便,許多人回家路上都在這
兒停一下。
「你好,瑞安爵士夫人。」米勒在麵包車裡說。麵包車的後門上有兩扇窗——他想起了
押解他的那輛警車,不由得感到好笑——窗玻璃是鍍色的,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亞歷克斯
在店裡買了一袋六罐包裝的可口可樂。兩個星期來他一直準時到這兒來買可樂。
米勒看了看表,她是在四點四十六分到達,四點五十二分離開的。他的身邊還有個人拿
著照相機在拍照。米勒舉起了望遠鏡。這輛綠色的波西牌車很容易辨認,而且車上還有塊特
別的牌照。亞歷克斯對他說過馬里蘭州的牌照可以根據個人的職業、姓名等特徵來定制。
亞歷克斯上了車,發動了引擎。麵包車緊跟著波西車離開了停車的地方。亞歷克斯親自
開車。他上了裡奇路後先朗北,然後打了個360度的大轉彎,往南直追下去,跟上了波西牌
跑車。米勒也坐進了駕駛室的右座。
「她沿著這條路開上五十號公路,越過塞萬橋後再轉二號公路。我們將在她上二號公路
前動手,然後繼續朗前開,按原定的通道離開二號公路,再在我指給你看過的地方換車。太
可惜了,」亞歷克斯說:「我開始喜歡起這輛麵包車來了。」
「我們會給錢讓你買輛新車。」
亞歷克斯的黑臉上綻開了笑容,「是的,我希望能如此。現在的小轎車,車內的裝備比
過去好得多。」他打了個急轉彎,沿著一條通道上了五十號公路。這是一條分向多車道公路
,路上的汽車有時不那麼多,有時卻很多。亞歷克斯說這兒平常都是這樣的。
「在這兒動手把握最大。」他要米勒放心。
「好極了。」米勒同意他的看法,「考慮得很周密,亞歷剋期,即使你有張大嘴巴也可
以原諒。」
把薩莉接上車子,凱茜開車仔細多了。小女孩俯在儀表盤上伸著脖子向外看,手指習慣
地撥弄著安全帶上的襻扣。今天不算太忙,她做了兩個手術。明天還有兩個手術要做。她熱
愛自己的工作。由於她的高超技術,許多人保住或恢復了視力。這種樂趣是難以言喻的,就
是傑克也不一定能理解,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不停的工作。她喜歡開波西911型車的主要原因
也在於此。當車子高速前進擠壓空氣時,當車子掛著二檔以二十五英里的時速打小轉彎時,
能使她把壓抑著的精力向外發洩,然後當她回到家後,心裡便感到十分舒暢。今晚就更愜意
了,因為是輪到傑克做晚飯。小轎車有靈性的話,就會發現一開上通向二號公路的岔道,油
門和剎車上的壓力就減小了。它也似乎嬌慣起來,就像一匹忠誠的駿馬剛剛躍過了所有的障
礙似的。
「怎麼樣?」亞歷克斯問,一邊沿著五號公路朗西向華盛頓開去。
坐在後排的那個人遞給米勒一個書寫夾,上面註明了新的時間。一共有七次記錄,除了
最後一次外其他都附有照片。肖恩看了看這些數字。她的行蹤非常準時。
「很好。」他看完後說。
「襲擊的地點無法定得太死——路上的交通狀況可能會帶來某些意外的情況。我的看法
還是在橋的東側比較好。」
「可以。」
十五分鐘後,凱茜?瑞安回到家裡。她給薩莉拉開了外套上的拉鏈,看著她的「大」姑
娘從袖子裡掙扎出來——這是她剛從幼兒園裡學來的。凱茜拿過女兒的外套掛好,才開始脫
自己的外衣。凱茜和女兒向廚房裡走去時,聽到了丈夫在準備晚餐的那種嗜雜聲和麥克尼爾
電視新聞節目的播放聲。
「爸爸,看我的作業!」薩莉搶著說。
「啊,了不起!」傑克拿起圖畫非常認真地看著,「我想,得把它掛起來。」
「你好,寶貝兒。」傑克吻了妻子,「今天怎麼樣?」
「做了兩個角膜移植手術。伯尼協助我做的第二個手術,患者是個警察。明天,我要做
個晶狀體手術。順便提一下,伯尼向你問好。」
「他的孩子怎麼啦?」傑克問。
「是闌尾炎。下個星期要動手術。」凱茜一邊回答一邊看了下廚房。
薩莉離開了廚房,坐到一隻不在放新聞的電視機前看起來。
「好消息。」傑克說。
「哦?」
「中央情報局的活兒今天幹完了。」
「可你那麼高興又是為什麼呢?」
「材料中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擔憂的東西。」傑克解釋了幾分鐘,盡量不涉及機密,「他
們從來沒有在美國搞過恐怖活動。就材料上看來他們與這兒也沒有什麼聯繫。更重要的是我
們不會是他們攻擊的好目標。」
「為什麼?」
「我們的職業政治色彩不濃。他們打擊的目標是士兵、警察、法官、市長等等諸如此類
的人。」
「所以更不用說那個脾氣古怪的親王了。」凱茜說。
「對,喂,我不屬於上面說的那些人,是嗎?」
「那麼你要對我說什麼呢?」
「他們是一夥可怕的傢伙。米勒這個傢伙——嘿,我們已經談起過了。在英國人把他抓
回監獄裡去之前,我是不會安心的。但他們是些職業恐怖分子,他們不會為報私仇到三千英
里以外來搞恐怖活動的。」
凱茜抓住他的手問道:「你有把握嗎?」
「相當有把握。情報工作不像數學那樣精確無誤,但還可以通過掌握對方的習性,判斷
出他們準備幹些什麼的。恐怖分子殺人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但我們卻不屬於他們的政治炮
灰之列。」
凱茜溫柔地看著丈夫笑了,「那麼我可以放心了?」
「我想是吧。但是還得要注意,後面有沒有盯梢的車子。」
「那麼你也不用隨身帶槍了?」她滿懷希望地問。
「寶貝兒,我喜歡射擊。過去曾經喜歡得入了迷。今後我也還會在學校裡練習射擊的。
但是,不會再隨身帶槍了。」
「那麼獵槍呢?」
「獵槍怎麼啦?」
「我不喜歡槍,傑克。至少你得把子彈退出來,好嗎?」說著,她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行,」那倒沒什麼。他可以把槍和子彈一起放進壁櫃的最上一格。薩莉是夠不到的,
就是凱茜也得跳遠腳來才夠得著。放在那裡肯定安全。傑克回想起過去三個多星期來發生的
一切,覺得逐是值得的。事實也確實如此。屋子裡已經裝上了報警系統,那支嶄新的九毫米
口徑勃朗寧手槍也很合他的意。現在他已經打得相當準了,如果他堅持努力一年的話,也許
能夠不辜負布蘭克裡奇對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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