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大西洋上空航行兩小時後,剛剛進行盤問的高級克格勃人員在機尾碰頭對筆記湊情況
。
「是啊,要是這位艦長真干了,那他是非常內行的。」負責這次初步調查的上校總結說
。「他對部下下達的命令是無懈可擊的。關於這次任務的命令也是當眾宣佈並同平常一樣張
貼出來的——」。
「但是這些人中有誰能認得科羅夫的簽名呢?我們總不能去問科羅夫,對不對?」一位
少校說。北方艦隊司令在盧勃揚卡大樓裡第一次受審問調查兩小時後得了腦溢血而死去,大
家都感到非常失望。「不管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是偽造的。我們在古巴有一個秘密潛艇基
地吧?政委是怎樣死的?」
「醫生肯定那是一次事故。」另一位少校回答說。「艦長認為他撞著了他的頭部,但他
實際上是打斷了脖子。但我認為他們應當發報請示。」
「有個無線電靜默命令。」上校說。「我查過了。這對導彈潛艇來說完全是正常的。這
位拉米烏斯艦長難道精於徒手搏鬥嗎?是不是有可能是他殺害了政委?」
「有這種可能性。」審問彼得羅夫的那個少校沉思著回答說。「他並沒有受過這方面的
訓練,但幹那種事並不困難。」
上校不知道是否該同意這種說法。「我們是否有任何證據證明艦艇人員都感到正在醞釀
著一場叛逃事件?」大家都搖頭表示沒有這方面的證據。「那麼潛艇的日常行動都正常嗎?
」
「正常,上校同志,」一位年輕上尉答道。「獲救的領航軍官伊萬諾夫說,躲避帝國主
義的水面艦隻和潛艇的任務執行得很完滿——完全根據規定進行,不過在12個小時內是由拉
米烏斯這傢伙執行的,幹得非常出色。我還不覺得這裡面有任何背叛行為。」大家都知道,
這些水兵將在盧勃揚卡大樓裡苦挨光陰,直至他們每個人的頭腦都被洗刷乾淨為止。
「很好,」上校說。「迄今還沒有跡象表明潛艇上的軍官有背叛行為,是嗎?我看是沒
有。同志們,你們要繼續進行查問,要溫和一些,直至我們抵達莫斯科。可以讓大家輕鬆一
些嘛。」
飛機上的氣氛逐漸變得比較愉快些了。給每個人上了小吃和伏特加酒,好讓大家鬆鬆口
,也有助於他們同克格勃官員之間的良好同志關係,但是克格勃官員只喝白水。這些水兵都
知道,他們將會被監禁一段時日,命中注定,只好認了。但對一個西方人來說,這將是不可
思議的宿命論。克格勃要花幾個星期的時間去設想那艘潛艇上發生的每個事件。從在波利亞
爾內解下最後一根纜繩的時間開始,直到最後一個人進入「神秘」號為止。世界各地的克格
勃間諜小組也已開始工作,探聽「紅十月」號上所發生的事究竟是中央情報局的陰謀還是其
他情報機構的陰謀。克格勃一定要找到答案,但負責此案的上校卻認為在這些水兵身上是找
不到答案的。
「紅十月」號潛艇諾伊斯允許拉米烏斯在別人監護下從診所到軍官餐室走動15英尺。病
人氣色不好,不過這主要是因為他需要洗個澡,刮刮鬍子,像艇上的每個人一樣。鮑羅丁和
曼庫索扶著他在桌子頭上的座位落坐。
「好了,瑞安。你今天好嗎?」
「好,謝謝你,拉米烏斯艦長。」瑞安笑吟吟地端著一杯咖啡。實際上,他是如釋重負
,因為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已把管理潛艇的問題交給了那些確實懂行的人。雖然他正數
著還有多少小時他才能離開「紅十月」號,但是他已既不感到暈船也不感到害怕了,這在兩
星期來還是第一次。「你的腿怎樣了,先生?」
「還在疼。我得學著別再讓挨上一槍了。我好像還沒對你說,我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大
家都這樣說。」
「也救了我的命,」瑞安回答說,有點不好意思。
「早上好,先生!」是廚師在說話。「我可以為你準備一些早餐嗎,拉米烏斯艦長?」
「好吧,我很餓了。」
「很好,一份美國海軍早餐。我再去弄點新鮮咖啡來。」他說後就走向通道。30秒鐘以
後,他端著新鮮咖啡回來了,並為拉米烏斯準備好了一套餐具。「早餐十分鐘就得,先生。
」
拉米烏斯倒了一杯咖啡。盤子上放著一個小紙袋。「這是什麼?」
「咖啡伴侶。」曼庫索笑了笑。「是倒在咖啡裡的奶油,艦長。」
拉米烏斯撕開小包,疑惑地看了看裡面,然後才把它倒進杯子裡攪動。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某個時候。」曼庫索回答說。「達拉斯」號會定期地上浮到潛望鏡深度,接受行
動命令,然後通過水下音響通信命令轉告「紅十月」號。「幾小時前我們獲悉蘇聯艦隊正向
東北返航。日落時我們就會知道確切消息了。我們的人正在緊盯著他們。」
「我們去什麼地方?」拉米烏斯問。
「你有沒有跟他們說你去什麼地方?」瑞安想知道。「你在信中究竟講了些什麼?」
「你瞭解那封信的事兒?怎樣知道的?」
「我們瞭解——噢,我瞭解信的事,不過我只能說這些,先生。」
「我告訴尤里大叔我們在向紐約駛去,把這艘艦艇作為一件禮物送給美國總統。」
「可是你沒有向紐約航行,」曼庫索反駁說。
「當然不能。我希望進入諾福克。海軍基地離得那麼近,為什麼還要跑到民用港口去呢
?你說我應當對帕多林吐露真情嗎?」拉米烏斯搖搖頭。「為汁麼?你們的沿海水域那麼寬
闊。」
親愛的帕多林上將,我在向紐約駛去……怪不得他們象發瘋似的!瑞安想。
「我們是去諾福克還是查爾斯頓?」拉米烏斯問。
「我想是去諾福克,」曼庫索說。
「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會派出整個艦隊追趕你嗎?」瑞安厲聲說。「到底為什麼要寄那封
信呢?」
「他們總會知道的,」拉米烏斯回答說。「他們總會知道的。我估計誰也不會找到我們
。可你們把我們找到了,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
美國艦長盡量想不露出笑容。「我們在冰島沿岸附近發現了你們。你們的運氣比想像的
要好。如果我們按期從英國出航,我們離海岸就會再近15海里,那樣我們就可以任意擺佈你
們了。對不起呀,艦長,但我們的聲納和聲納操縱員都很棒。以後你可以見一見第一個跟蹤
你的人。他現在正與你們的布加耶夫一起工作。」
「是個軍士操舵兵,」鮑羅丁說。
「不是軍官?」拉米烏斯問。
「不是。他只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操縱員。」曼庫索說,感到有點奇怪。為什麼一定要有
一位軍官在聲納裝置那裡值班呢?
廚師又回來了。他所說的標準美國海軍早餐是一個大托盤,上面有一塊火腿,兩個嫩煎
荷包蛋,一團烘烤的土豆肉丁泥,四片烤麵包,另外還有一小罐蘋果凍。
「如果你還想加一些,就告訴我,先生,」廚師說。
「這是一般的早餐嗎?」拉米烏斯問曼庫索。
「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個人喜歡蛋奶烘餅。美國人早餐吃得很多。」拉米烏斯已經
動手吃了起來。兩天來他沒有正正經經地吃過一頓飯,加上他腿部受傷失血,這使他的身體
非常需要進食。
「告訴我,瑞安。」鮑羅丁點燃了一支煙說,「在美國什麼東西最令人感興趣?」
傑克指著艦長的盤子說。「食品商店。」
「食品商店?」曼庫索問。
「我在『無敵』號上看了中央情報局的一篇報告,內容是關於那些來到我們這邊的人的
一些情況。」瑞安不想用「叛逃者」這個詞,這個詞聽起來總是有點貶低別人的身份。「恐
怕使你們那邊過來的人感到吃驚的第一件事就是逛超級市場了。」
「給我講一講吧,」鮑羅丁要求道。
「超級市場是一座約有足球場那麼大的房子,嗯,也許比足球場小些。從前門進去,取
一輛購物小推車。新鮮水果和蔬菜擺在右邊;從左邊繞著走,慢慢地走過其他各種商品的貨
架。我從小就是這樣買東西的。」
「新鮮水果和蔬菜?現在冬天有嗎?」
「冬天又怎樣?」曼庫索說。「也許貴一點,但是你總能買到新鮮貨。我們在艦艇上很
想吃這些新鮮東西,可在艦艇上我們能吃到時鮮貨和鮮奶大概只有一個星期。」
「那肉呢?」拉米烏斯問。
「想要什麼有什麼。」瑞安回答說。「牛肉、豬肉、羊肉、火雞、雞,應有盡有。美國
農民生產效率非常高。美國不但能自給,而且還有許多剩餘。你也知道,蘇聯買我們的糧食
。我們給農民錢,是為了讓他們少種東西,這真是活見鬼,但是這樣才能使生產過多的東西
得到控制。」這四個俄國人滿臉疑雲。
「還有別的嗎?」鮑羅丁問。
「還有什麼使你感到新奇嗎?幾乎每個人都有一輛車。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住房。只要
有錢,你想要什麼,幾乎都可買到。我估計,普通美國家庭每年的收入大約是2萬美元。這
裡的軍官掙的比這個數字還要多。事實是,在我們這個國家,只要是有些頭腦的人,當然你
們都是有頭腦的,只要你願意工作——當然你們都是願意工作的,即使沒有任何幫助,也可
以過上舒適的生活。此外,你們可以放心,中央情報局一定會很好照顧你們的。我們不會讓
人家對我們的好客有所抱怨的。」
「那麼我的這些人都會幹些什麼呢?」拉米烏斯問。
「這倒說不太好,先生,因為我本人從未參與過這種事情。我想你們將會被安排到一個
安全的地方去休息輕鬆一下。中央情報局和海軍方面會想跟你們進行詳細的談話。那沒什麼
值得驚奇的,對吧?這個我以前已對你們講過了。從現在起一年以後,你們可以愛幹什麼就
幹什麼。」
「如果有人想同我們一起參加巡航,那也歡迎,」曼庫索補充說。
瑞安不知道這話究竟有多少是真實的。海軍是不會讓他們中間的任何人登上688級艦艇
的,因為這將使他獲得有價值的情報,足以使他回國後可以保住自己的腦袋。
「一個友好和氣的人是怎麼成為一名中央情報局間諜的呢?」鮑羅丁問。
「我不是間諜,先生。」瑞安又說了一遍。他不能怪他們不相信自己。「在研究院攻讀
期間,我認識了一個人,他把我的名字介紹給他在中央情報局的一位朋友詹姆斯?格裡爾上
將。幾年前,我被邀請參加一個學術小組,這個小組是被請來核查中央情報局的某些情報估
計的。當時我正在興致勃勃地寫一本關於海軍歷史的書。在蘭利,我度過了夏季的兩個月,
寫了一篇關於國際恐怖主義的論文。格裡爾看了很喜歡。兩年前,他請我去那裡專職工作,
我接受了。那是個錯誤,」瑞安這樣說,但並不是真那樣認為;或許他真的是那樣認為?「
一年前,我被調到倫敦與英國情報局一起參加聯合情報分析組的工作。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在
一張桌子旁坐下來,分析各地間諜送來的情報資料。我迷上了這項工作,因為我要分析你們
的意圖,拉米烏斯艦長。」
「你的父親是間諜嗎?」鮑羅丁問。
「不是。我父親是巴爾的摩的一個警官。十年前,他和我母親在一次飛機失事中喪生了
。」
鮑羅丁表示了同情之意。「那麼你呢,曼庫索艦長,你為什麼要當水兵?」
「我從小就想當一名水兵。我父親是個理髮師,我在安納波利斯時就決定要在潛艇上做
事,我認為那很有意思。」
瑞安正在注視著一件前所未見的事:來自兩個不同世界,有著兩種差異極大的文化背景
的軍人,正在努力尋找共同點。雙方都在探索,尋找性格和經歷方面的相似之處,為彼此的
相互瞭解奠定基礎。這太有意思了,簡直令人感動。瑞安想,這對蘇聯人來說不知會有多大
困難。也許比他自己做過的任何事情都要難,因為他們已經破釜沉舟。他們把自己熟悉的一
切全都拋棄了,相信會得到更美好的一切。瑞安希望他們會成功,完成他們從共產主義向自
由的過渡。在過去兩天中,他逐漸認識到,人們要叛逃該有多大的勇氣啊!在導彈艙內面對
一支手槍,比起一個人向過去的整個生活告別,簡直是小事一樁。也真怪,美國人得來自由
怎麼就全不費功夫。對這些冒過生命危險的人來說,要去適應那些在瑞安這樣的人看來全不
成問題的東西,會有多大困難嗎?是他們這樣的人創造了「美國的夢想」,也需要他們這樣
的人去維持這種夢想。而這些人竟然來自蘇聯,真是怪事。也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瑞安聽
著面前的交談,心中不禁想道。
第十七天12月19日星期日「紅十月」號核潛艇「還有八小時,」瑞安自言自語道。他們
剛才就是這樣告訴他的。到諾福克要航行八小時。他自己要求回到水平舵操縱裝置那裡去,
這是他唯一能幹的活,他也得做點什麼。「紅十月」號仍然人手奇缺。美國人差不多都到艇
尾的反應堆艙和輪機艙那邊去幫忙了,只剩下曼庫索、拉米烏斯和他在這邊操作。幾英尺外
,布加耶夫正在監聽聲納設備,瓊斯在一旁幫忙。醫務人員仍在病房圍著威廉斯著急。廚師
跑來跑去為大家送三明治和咖啡,瑞安嘗了一口很失望,大概他是讓格裡爾的飯菜給慣壞了
。
拉米烏斯半坐在潛望鏡周圍的欄杆上,腿上的切口已不再流血,但是一定比他自己說的
要痛得多,因為他讓曼庫索去檢查儀器和負責導航了。
「正舵。」曼庫索命令道。
「舵正。」瑞安將駕駛盤向右轉回,對準中部,看了看舵角指示器。「正舵,定在
1-2-0方位上。」
曼庫索對著海圖緊蹙眉心,逼鴨子上架,他竟如此斗膽挑起導航這艘龐大潛艇的擔子。
真感到緊張。「這一帶你可得小心,南來的海岸堆積物把沙洲越堆越高,他們每過幾個月就
得來挖一次。這個地區的暴風雨也幫不上什麼忙。」曼庫索說罷又回去看潛望鏡。
「我聽說這是個危險區,」拉米烏斯說。
「大西洋的墓地,」曼庫索給予證實。「不少艦船都在沿外海灘一帶覆頂了。氣候和水
流情況都壞透了。戰爭期間,德國人大概在這兒也沒好日子過。你那張海圖上看不出,但是
在海底有好幾百條艦船殘骸。」他回到海圖台旁。「可是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這塊地方,大概
要到這裡我們才朝北轉。」他在海圖上順著一條線指劃著。
「這是你們的水域。」拉米烏斯表示同意。
他們現在是鬆散的三船編隊。「達拉斯」號打頭陣,帶他們駛入大海,「步魚」號壓後
。三艘潛艇在潮水中行駛,甲板幾乎全被海浪淹沒,指揮台上空無一人,全靠潛望鏡來領航
。雷達裝置全部停用。三艘潛艇都沒有任何電子噪音發出。瑞安朝海圖台上瞄了一眼,他們
已離開了港口,但是海圖上標的沙洲還要綿延幾海里。
他們也沒有用「紅十月」號的「毛蟲」拖動裝置。這個裝置原來同斯基普?泰勒預言的
幾乎完全一樣。一共有兩套軸隧式葉輪。一對葉輪在艇首往後約1/3處,還有三個就在艇身
中部偏後。曼庫索和他的機械師們饒有興趣地仔細審查了設計圖,對「毛蟲」設計的質量倍
加讚揚。
拉米烏斯呢,他不願相信他那麼早就被偵察到了。曼庫索只好把瓊斯找來,讓他把自己
的地圖拿出來,上面有估算出的「紅十月」號在冰島海岸外的航線。儘管比艇上的測程儀差
了幾海里,但是如此接近不會是一次巧合。
「你們的聲納一定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好。」拉米烏斯嘟嘟囔嚷地說,站在離瑞安的控制
台幾英尺的地方。
「是相當不錯,」曼庫索承認。「但是還有更好的,我們有瓊斯,他是我見到過的最優
秀的聲納兵。」
「那麼年輕,那麼精幹。」
「我們有不少這樣的人哪。」曼庫索笑了。「當然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我們的
小伙子都是自願來的。他們知道要來幹什麼。我們可是挑得厲害,等我們桃中了,就拚命地
加以訓練。」
「指揮塔,聲納室報告。」是瓊斯的聲音。「『達拉斯』號正在下潛,先生。」
「很好。」曼庫索點燃了一支香煙,走向內部通話機。他按了按輪機艙的電鈕。「告訴
曼尼恩,我們需要他到前面來。幾分鐘後我們就要下潛了。好了。」他掛上電話,又回到海
圖這邊來。
「你這批人帶了有三年多了吧?」拉米烏斯問。
「是啊。要不然他們全面訓練一完,馬上就得讓他們走。對不對?」
拉米烏斯想,為什麼蘇聯海軍不能像這樣去得到和留住人才呢?他對此是再清楚不過了
。美國人讓自己的士兵過得很體面,為他們提供像樣的食堂,支付相當不錯的薪金,對他們
很信任——這一切都是他20年來奮力以求的。
「你要我來調節排氣裝置吧?」曼尼恩走進來問道。
「對,帕特,我們兩三分鐘後就要下潛了。」
曼尼恩向航海圖匆匆一瞥就走向排氣管道。
拉米烏斯用一隻腳蹦到航海圖前。「他們對我們說,你們的軍官是從資產階級中挑選出
來的,由他們去管理工人階級出身的普通水兵。」
曼尼恩在擺弄著排氣控制裝置。排氣管道肯定夠用。他頭一天已在這裡花了兩個鐘頭來
弄清這個複雜的裝置。「一點不錯,先生。我們的軍官確實是統治階級出身的。你就看我吧
。」他一本正經地說。曼尼恩的膚色快趕上咖啡粉了,他操著一口南布朗克斯的口音。
「但你是個黑人,」拉米烏斯沒聽懂這個玩笑,他不同意地說。
「沒錯,我們才真正是一艘民族共居的艦艇。」曼庫索又去看潛望鏡了。「一個意裔艦
長,一個黑人導航,還有一個特棒的聲納兵。」
「我聽到了,先生!」瓊斯沒有用內部通話話筒直接叫了起來。「『達拉斯』號傳來的
水下音響通信信號。一切都好,他們正等著我們。傳話到此暫時終止。」
「指揮塔,我們終於可以通行了。拉米烏斯艦長,只要你說一聲,我們隨時可下潛。」
曼庫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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