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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殺紅十月號

                     【第二十七章】 
    
    
     
      「曼尼恩同志,紿壓載水艙排氣。」拉米烏斯說。實際上「紅十月」號壓根兒就沒浮上 
    來,但是現在還要準備下潛。 
     
      「是、是,先生。」上尉轉動液壓控制裝置上最上一排總開關。 
     
      瑞安縮了下脖子。這聲音使他想到像是有百萬隻抽水馬桶同時沖水下來。 
     
      「水平舵向下五度,瑞安。」拉米烏斯說。 
     
      「是,向下五度。」瑞安將橫舵柄向前推。「水平舵向下五度。」 
     
      「她下得很慢,」曼尼恩看著替換上的人工制的定深儀。「好大的傢伙。」 
     
      「是啊。」曼庫索說。指針過了20米。 
     
      「轉正舵。」拉米烏斯說。 
     
      「是,舵正。」瑞安將操縱桿向後拉。30秒後潛艇才定好位。她好像反應很慢。瑞安原 
    以為潛艇會跟飛機的反應一樣快呢。 
     
      「讓她輕一些,帕特,再下一度,保持水平。」曼庫索說。 
     
      「嗯嗯。」曼尼恩皺皺眉頭,檢查了下定深儀。壓載水艙已全部進水,要保持平衡就得 
    利用較小的平衡水艙了。他費了五分鐘才使艦艇達到要求的平衡。 
     
      「對不起,先生們。她太大了,調整不了那麼快。」他說,有點不好意思。 
     
      拉米烏斯其實很佩服,但他感到有點惱火,所以沒有露出真情。他原以為這位美國上尉 
    調整起來沒那麼快,哪知他第一次平衡這艘陌生潛艇就這麼熟練……「好了,現在我們可以 
    朝北去了,」曼庫索說。他們已過了海圖上標明的最後一個沙洲,離開已有兩海里遠了。「 
    艦長,建議駛新航道0-0-8。」 
     
      「瑞安,左舵十,」拉米烏斯下令,「轉0-0-8。」 
     
      「好,十度左,」瑞安應聲說著,一隻眼盯在方向舵指示器上,另一隻眼盯住陀螺羅盤 
    復示器。「轉0-0-8。」 
     
      「小心,瑞安。艦艇轉得很慢,但一轉動,你就得往後轉——」 
     
      「反向偏轉。」曼庫索有禮貌地糾正說。 
     
      「對,反向偏轉方向舵,讓艦艇停在她正常的航道上。」 
     
      「對了。」 
     
      「艦長,你們的方向舵也出問題嗎?」曼庫索問道。「在跟蹤你們時,好像你們轉的彎 
    相當大。」 
     
      「用『毛蟲』就是這樣。軸隧裡流出的水猛烈衝擊方向舵,如果你用得太厲害,舵就會 
    給打得直顫動。我們第一次下海試航時,就把舵給擊壞了。這是因為,啊,你們怎麼說來著 
    ,兩個『毛蟲』軸隧碰在一起了。」 
     
      「這對螺旋槳的運轉有影響嗎?」曼尼恩問道。 
     
      「沒有,只對『毛蟲』有影響。」 
     
      曼庫索不喜歡這個情況。其實並沒有多少關係。計劃很簡單,直截了當。三艘潛艇直奔 
    諾福克,兩艘美國攻擊潛艇以30節的速度在前交互駛行,偵察開路,「紅十月」號則保持 
    20節的恆速隨後而行。 
     
      艇首轉彎時,瑞安開始回舵。他等得太久了,儘管是右舵五度,艇首還是向右偏過了預 
    定的航道。陀螺羅盤復示器每轉過三度就抱怨似地卡嗒一響,一直轉到0-0-1才停住。又用 
    了兩分鐘才回到正常航道。 
     
      「真對不起,現在穩在0-0-8上了。」他終於報告說。 
     
      拉米烏斯體諒地說:「你學得很快,瑞安。沒準哪天你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水兵的。」 
     
      「謝謝,我可不幹。這次航行我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們這些人掙的每一分錢都是 
    該得的。」 
     
      「不喜歡潛艇嗎?」曼尼恩吃吃地笑了。 
     
      「沒地方跑步。」 
     
      「那倒是真的。艦長,還需要我嗎?我想到艇尾去,輪機艙人手奇缺。」曼尼恩說。 
     
      拉米烏斯點點頭。難道他是統治階級出身?這位艦長迷惑不解。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圖波列夫正在回頭往西航行。艦隊命令,除他的A級潛艇和另一 
    艘艦艇外,全部都以20節的速度往家走。圖波列夫要往西航行兩個半小時。現在,他正以五 
    節的速度反航向行駛,這是A級潛艇能夠不出聲航行的最高速度。這樣作的想法是,在這一 
    片混亂中,他的艦艇不會被發現。此時,一艘「俄亥俄」級艦艇正向諾福克駛去,更可能是 
    向查爾斯頓駛去。不管怎樣,圖波列夫可以悄悄地在這一帶繞圈觀察。「紅十月」號已被炸 
    毀,他從作戰命令中只知道這些。圖波列夫搖了搖頭。馬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不論答案 
    如何,他的叛國行為就已要了他的命了。 
     
      五角大樓「我覺得,要是再多些空中掩護就更好了。」福斯特海軍上將說,身子靠著牆 
    。 
     
      「是的,先生,但是我們不能太顯眼,是不是?」哈里斯將軍問道。 
     
      兩架P-3B飛機正沿著哈特勒斯角至弗吉尼亞這條航線進行搜索,好像是在進行例行的飛 
    行訓練。其他大多數的「獵戶星座」式巡邏飛機都遠在海上飛行。蘇聯艦隊已經駛出海岸 
    400海里了,三隊水面艦艇已經重新匯合,周圍都是他們的潛艇。「肯尼迪」號、「美洲」 
    號和「尼米茲」號在他們東面500海里處;「新澤西」號也在減速拉開距離。俄國人返航一 
    路上都會受到監視。航空母艦各戰鬥大隊將跟在後面保持一定距離,一直跟到冰島,而且要 
    各航空大隊若即若離地不斷出現在他們的雷達探測範圍內,好讓他們知道美國還在注意他們 
    。冰島基地的飛機則負責跟蹤他們返家的一段航程。 
     
      英國「無敵」號現在已不參與行動,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美國攻擊潛艇正恢復到正常的 
    巡邏方式;據報,蘇聯所有潛艇都巳駛離海岸,但是這一情報還不精確。他們行進的隊形鬆 
    散,發出很大的聲響,使巡邏的「獵戶星座」式巡邏機難以跟蹤,因為它們沒有聲納浮標。 
    儘管這樣,哈里斯中將還是判斷這次行動行將結束。 
     
      「那你要去趟諾福克啦,將軍?」哈里斯問。 
     
      「我想應該去同大西洋艦隊司令碰下頭,行動後的一次協商,你明白的。」福斯特說。 
     
      「是、是,先生,」哈里斯說。 
     
      「新澤西」號戰列艦「新澤西」號正以12節的速度行進,兩邊各有一艘驅逐艦給它加油 
    。伊頓准將正在編隊指揮官作戰控制中心。一切總算平安無事地過去了,謝天謝地。蘇聯人 
    現在在前面相距100海里之處,仍在「戰斧」式導彈射程之內。但是別的什麼都夠不著他們 
    了。總之,他感到滿意。他的部隊同「塔臘瓦」號一起成功地執行了一次行動。「塔臘瓦」 
    號現在正南行去佛羅里達州梅波特,他希望他們不久能再在一起這樣行動一次。一艘戰列艦 
    的將級軍官可以指揮一艘航空母艦,這還是老早以前的事。他們一直不斷地監視著「基洛夫 
    」號的動靜。要是當時發生一場戰鬥,伊頓相信他們能對付得了伊凡。更重要的是,他確信 
    ,伊凡也明白這點。他們現在等的只是返回諾福克的命令。回家過聖誕節可太棒了。他認為 
    他的部下應該得到這個機會。戰列艦上的許多士兵都是老手了,差不多每個人都成了家。 
     
      「紅十月」號潛艇砰,脈衝信號響了一聲。瓊斯將回聲信號的時間記在小本上,並叫道 
    :「艇長,剛從『步魚』號得到信號回聲。」 
     
      「步魚」號現在在「紅十月」號和「達拉斯」號前方10海里。他們的想法是,讓它在前 
    行駛,先監聽十分鐘,從它的主動聲納發出的信號將表示距「步魚」號10海里以及前面的 
    20多海裡都是安全可行的。「步魚」號將慢慢漂流來證實此處安全可行。在「紅十月」號以 
    東一海里處的「達拉斯」號立即全速行駛,超過「步魚」號10海里。兩艘攻擊潛艇交互前進 
    。瓊斯正在試驗俄國的聲納裝置。他發現主動聲納設備還不賴,對被動聲納系統,他根本不 
    想一試。因為在「紅十月」號安靜地呆在帕姆利科灣水底下時,他一直無法探測到美國潛艇 
    在何方。那些潛艇也是一動不動,只用反應堆在轉動發電機。可它們就在一海里以內呀!沒 
    能找到使他很失望。 
     
      同他在一起的軍官叫布加耶夫,相當友好。開始時那人有點傲慢——瓊斯想,好像他是 
    主人,我是奴隸——後來那人看到艦長那麼器重瓊斯,於是改變了態度,這使瓊斯感到驚訝 
    。從瓊斯知道的那一丁點共產主義來看,他原以為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可當兵的竟連個食堂 
    都沒有,這不是有點瞎扯淡嗎!在睡艙裡吃飯? 
     
      瓊斯應該睡覺了,他卻利用了這一小時來研究這艘潛艇。曼尼恩先生也同他一起研究。 
    他們從睡艙開始,每個人的床頭櫃都沒有鎖——大概是便於軍官們隨便搜拿。瓊斯和曼尼恩 
    也就如此這般地翻箱倒櫃查看一番。沒什麼有趣味的東西,連水兵們保存的春畫也都是蹩腳 
    貨,擺的那些姿態裝腔作勢,全是傻樣;那些女人——嗯,瓊斯是在加利福尼亞州長大的, 
    見得多了!這些全是破爛貨。他於是毫不困難地懂得了為什麼這些俄國人想叛逃。 
     
      導彈是他們感興趣的。他倆打開了一個檢查蓋,仔細查看了導彈內部。他們想,還不算 
    低劣,接線太鬆了點,也許那樣試驗起來容易些。這枚導彈看起來特別大。噢,他想,原來 
    那些狗雜種就是用這些東西對著我們來著。他不知海軍會不會拿它幾枚。如果有朝一日要向 
    老伊凡發射幾枚導彈,不妨把伊凡自己的導彈也添上。瓊斯,一派胡想,他對自己說。他壓 
    根兒就不希望讓這些該死的東西飛出去。有一件事肯定是要辦的:這艘艇上的每一樣東西都 
    要卸下來,經過試驗、拆開來,再進行試驗——而他是海軍中研究俄國聲納的頭號專家。也 
    許在分析時他會在場……在海軍再多呆上幾個月會是值得的。 
     
      瓊斯點燃了一支香煙。「來一支我的煙,布加耶夫先生?」他將一包香煙遞向這位電子 
    軍官。 
     
      「謝謝,瓊斯。你以前上過大學?」上尉拿了一根美國香煙。他早就想來一支了,但過 
    於自尊,不好意思開口要。他慢慢地才明白,這個士兵是他的技術同行。雖然瓊斯還沒資格 
    當值班軍官,但是他操作維修聲納裝置絕不遜於他所知道的任何人。 
     
      「是的,先生。」瓊斯知道,對軍官叫一聲先生,絕不會傷對方的感情。特別是對這些 
    傻傢伙。「加利福尼亞州理工學院。讀完五個學期,平均分數是A。我沒讀完。」 
     
      「為什麼要離開?」 
     
      瓊斯笑了。「嗯,先生,你要知道,那個加州理工學院是個,嗯,挺怪的地方。我跟我 
    的一個教授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他用頻閃光燈進行高速攝影,我呢,裝了個小開關,他那兒 
    一閃,整個房間的電燈就滅了,不幸開關短路,電路起火。」把一個實驗室給燒了,三個月 
    的數據資料和15,000美元的設備全毀了。「這違反了校規。」 
     
      「你學什麼的?」 
     
      「我要拿的是電機工程學位,副修控制論。還有三個學期就行了。我一定要去學完,然 
    後去拿碩士,然後是博士學位;到那時,我要作為無軍職人員,回到海軍來工作。」 
     
      「你為什麼要搞聲納呢?」布加耶夫坐下來問。他還從來沒有和士兵這樣談過話。 
     
      「嘿,先生,這個有意思。只要一發生事——你知道,譬如戰爭吧,跟蹤另一艘潛艇, 
    就像現在這樣——我就成了指揮官。艇長幹什麼都得依照我給他的數據行事。」 
     
      「那你喜歡你們的指揮官嗎?」 
     
      「自然,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個——我一共遇到過三個。我現在的艇長可是個好人。 
    你只要把你的工作做好了,他就不會跟你找麻煩。你有話要跟他說,他就聽著。」 
     
      「你說你要回大學唸書,你怎麼付學費啊?他們告訴我們,只有統治階級的子女才能去 
    大學唸書。」 
     
      「那是胡扯,先生。在加州,只要你有辦法,你就去讀唄。像我,我一直在攢錢——在 
    潛艇上花不了什麼錢,是不?——海軍也還可以幫忙。我已經攢了不少,足夠我學完碩士的 
    。你學的是什麼?」 
     
      「我上的是高等海軍學校,跟你們的安納波利斯一樣。我希望在電子學方面得一個正式 
    學位。」布加耶夫道出自己的夢想。 
     
      「不費事,我可以幫你實現。如果你的程度夠得上加州理工學院,我可以告訴你去找誰 
    。你會喜歡加利福尼亞州的,那可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我還希望操作真正的計算機。」布加耶夫說,意真情切。 
     
      瓊斯輕輕一笑。「那麼,你自己買一架好了。」 
     
      「買一架計算機?」 
     
      「當然。我們『達拉斯』號上就有好幾台小型計算機,『蘋果』牌的。嗯,大概 
    2,000美元就可買台不錯的。這比買汽車便宜多了。」 
     
      「2,000美元買台計算機?」布加耶夫從渴望變得懷疑起來,肯定是瓊斯在誘惑他。 
     
      「沒準用不著。3,000美元你就可以買到一架設備特棒的機器。嘿,你對『蘋果』公司 
    說明你是什麼人,他們說不定會白送你一台,說不定海軍會送你一台。假如你不想要『蘋果 
    』牌,還有別的牌子,『康默多』、『TRS-80』、『阿塔裡』,各式各樣的,就看你用它來 
    幹什麼了。你瞧,只一個『蘋果』公司就賣出了100多萬台。『蘋果』牌的是很小的,但它 
    們是真正的計算機。」 
     
      「我還從來沒聽到過這個——叫『蘋果』牌?」 
     
      「是啊,『蘋果』牌。這家公司是兩個人創辦的,那時我還在上高中。打那以後,他們 
    賣出了約摸100萬台計算機,像我剛才說的——他們現在可有錢啦!我自己還沒有——在潛 
    艇上沒有地方擱——但是我的兄弟自己有一台IBMPC計算機。你還不相信我,是不是?」 
     
      「勞動人民有自己的計算機?難以相信。」他捻滅了香煙。美國煙草味道有點淡,他這 
    樣想。 
     
      「那好吧,先生,你可以問問別人。我剛才說過,『達拉斯』號上就有幾台『蘋果』牌 
    計算機專供水兵們使用。當然還有管射擊控制、導航和聲納等其他玩意兒的。我們用『蘋果 
    』牌計算機玩遊戲——肯定,你會迷上計算機遊戲的。等你玩上CHOPLIFTER,你就上癮了。 
    還有別的東西,像各種教學程序,等等,等等。不騙你,布加耶夫先生,大多數商店還都可 
    以找到買計算機的地方。你等著瞧吧!」 
     
      「聲納怎麼用計算機呢?」 
     
      「那得要時間慢慢講,先生,而且恐怕還要得到艇長批准。」瓊斯提醒自己,這個傢伙 
    多少還是個敵人。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這艘A級潛艇在諾福克東南大約50海里,沿大陸架邊緣緩緩漂流 
    。圖波列夫命令把反應堆功率迅速退回到總輸出功率的5/100左右,只夠管電氣系統及其他 
    什麼小用處。這就使得他的潛艇幾乎全然不發聲響。命令都是口傳的。「科諾瓦洛夫」號正 
    在執行嚴格的靜默航行任務,甚至連日常的炊事也被禁止。因為一做飯就可以聽到金屬鍋在 
    金屬爐格上移動的聲音。除非另有通知,水兵們得一直吃乾酪三明治。想說話就得悄悄耳語 
    ,不管什麼人出點聲音都會被艇長聽到,而艇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聲納監視系統控制室昆廷正在審閱兩架「獵戶星座」式巡邏飛機通過數字通信線路送來 
    的數據。一艘被損壞的美國導彈艦艇「喬治亞」號渦輪機出了點毛病,正由兩艘攻擊艦護送 
    駛向諾福克。海軍上將說,由於俄國人在沿海一帶活動,他們一直沒讓「喬治亞」號進來, 
    而現在要讓它進來修理好了再出去,越快越好。「喬治亞」號載有24枚「三叉戟」式導彈, 
    是美國整個威懾力量中一個不小的部分。既然俄國人已離開,修理這艘艦艇應是當務之急。 
    讓它開進來是安全的,但是還要「獵戶星座」式巡邏飛機先去檢查一遍,看看在這場大混亂 
    中,是不是還有蘇聯潛艇留下來。 
     
      一架P-3B飛機在諾福克東南大約50英里處900英尺的高空巡航。前視紅外掃探器沒有反 
    應,面上沒有顯示熱特徵;磁力異常探測器也沒查出地球的磁場上有什麼大的干擾。但是有 
    一條飛機航路把它帶到了距那艘A級潛艇只有100碼遠的地方。「科諾瓦洛夫」號的艇身是用 
    無磁性的鈦造的。在它之南七海里處扔下的聲納浮標也沒有探出它反應堆裝置的聲音。數據 
    正不斷地傳送至諾福克,昆廷的工作人員把這些數據都輸入了計算機。問題是,不是蘇聯所 
    有的潛艇都有下落。 
     
      嗯,昆廷中校想,這說明有問題。有幾艘艦艇乘機從他們圖上標的地點溜走了。他報告 
    說,有那麼一點可能,還有一兩艘艦艇留在那裡,卻又找不到證據。他不知道大西洋艦隊司 
    令要幹什麼。他確實對一件事感到非常高興,幾乎有點欣喜若狂。對付蘇聯艦隊的行動,他 
    認為處理得相當不錯;那艘完蛋的A級潛艇還留在那裡。「格洛馬探險者」號什麼時候才能 
    出來把它拖走呢?他不知能不能有機會仔細看一下那艘潛艇的殘骸。真是良機難逢啊! 
     
      大家都不那麼認真地看待目前的行動。這是有道理的。如果「喬治亞」號真的壞了一個 
    發動機,它會回來得很慢;而一艘慢航的「俄亥俄」級艦艇就會像處女鯨要保持身份那樣發 
    出響聲。如果大西洋艦隊司令真那麼關心此事,他不會將滅虱行動交給由後備隊員駕駛的兩 
    架P-3飛機。昆廷拿起電話打給大西洋艦隊司令作戰部,再次告訴他們,海上沒有敵人活動 
    的跡象。 
     
      「紅十月」號潛艇瑞安看了看手錶,已經五個小時了。在椅子上坐得夠久了,他匆匆地 
    向海圖一瞥,看來八小時的估計樂觀了點,要不然就是他誤解了他們的話。「紅十月」號正 
    沿著大陸架走,很快就要轉西駛向弗吉尼亞角。可能還得走四小時,快不了。拉米烏斯和曼 
    庫索顯得疲憊不堪。大家都很累。可能是輪機艙的人最累,不,廚師最累。他跑來跑去,把 
    咖啡和三明治送到每個人的面前。俄國人好像都特別餓。 
     
      「達拉斯」號潛艇/「步魚」號潛艇「達拉斯」號以32節的速度超過了「步魚」號,再 
    次交互前進。「紅十月」號在幾海里後面跟著。指揮操舵的沃利?錢伯斯少校不喜歡這種盲 
    目的35分鐘的快速行駛,儘管「步魚」號傳話說一切都暢通無阻。 
     
      「步魚」號注意到「達拉斯」號通過,於是轉過來好讓側向聲納基陣去跟蹤「紅十月」 
    號。 
     
      「20節速度的聲音夠吵的,」「步魚」號的聲納軍士長對他的同伴說。「『達拉斯』號 
    航速30節時也沒這麼響。」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南邊有聲響。」執勤准尉說。 
     
      「到底是什麼?」圖波列夫一直在門口徘徊。已有好幾個鐘頭了,弄得那些聲納兵好不 
    自在。 
     
      「現在還說不上來,艦長同志。可是方位沒有改變,正朝這邊過來。」 
     
      圖波列夫回到了控制室,命令反應堆系統再進一步減低功率。他考慮把整個裝置關掉, 
    但是反應堆發動起來需要時間,而且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目標與他們相距多遠。艦長抽完三根 
    香煙後回到了聲納室。執勤准尉並不為此感到絲毫緊張,他是艇上最優秀的聲納操縱員。 
     
      「一個螺旋槳,艦長同志,一艘美國的,大概是一艘『洛杉磯』級,正以35節速度前進 
    。15分鐘內,方位只改變了兩度,它就要駛過來了,等一等……輪機停了。」這位40歲的二 
    級老准尉使勁按著耳機。他聽到空泡聲音逐漸減小,然後完全停止,目標消失得無蹤影了。 
    「它停下來測聽呢,艦長同志。」 
     
      圖波列夫笑了。「它聽不到我們,同志。走走停停,你還聽見什麼了嗎?可能是在護送 
    什麼吧?」 
     
      執勤准尉又去注意聽耳機,並在儀表板上調整了一番。「可能……海面上吵得厲害,同 
    志,我——等一等,好像有些聲音,我們上一個目標方位是1-7-1,而這個新聲音來自…… 
    1-7-5。聲音很輕,艦長同志——有一聲脈衝信號,只有主動聲納的一聲。」 
     
      「喔。」圖波列夫靠著艙壁。「幹得不壞,同志。現在我們必須耐心等待。」 
     
      「達拉斯」號潛艇拉瓦爾軍士長宣佈這一地區可以通行。BQQ-5型聲納設備的靈敏接受 
    器沒有發現任何東西,甚至在使用了信號算法處理系統之後,也是如此。錢伯斯把艇首調轉 
    過來,這樣那一聲脈衝信號就可以傳到「步魚」號,再由「步魚」號向「紅十月」號發出脈 
    衝信號,好搞清楚信號是否被收到。前面10海里又是可以通行的。「步魚」號以30節的速度 
    出發了,後面跟著的是美國海軍最新的導彈潛艇。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又有兩艘潛艇。一艘是單螺旋槳,另一艘是雙螺旋槳,我想是 
    這樣。聲音還是很輕。那艘單螺旋槳潛艇調轉得快得多。艦長同志,美國有雙螺旋槳潛艇嗎 
    ?」 
     
      「有,我相信有。」圖波列夫自己也搞不清楚。目標顯示的特徵差異並不那麼明顯。不 
    管什麼情況,他們都得注意。「科諾瓦洛夫」號正以兩節的速度在150米深處潛行。不論誰 
    來,似乎都是衝著他們來的。也好,他們畢竟也好教訓教訓帝國主義了。 
     
      「紅十月」號潛艇「誰能來駕駛換換我嗎?」瑞安說。 
     
      「需要伸伸腰是不?」曼庫索問道,走了過來。 
     
      「對,我本來也可以航行時不上廁所的。但這次咖啡在肚子裡直跟我搗亂。」 
     
      「我來換你,先生。」這位美國艦長於是坐上了瑞安的位置。傑克往艇後直奔最近的一 
    個廁所。兩分鐘以後,他覺得好多了。回到控制室後,他彎了幾下腿,好讓血液流通流通, 
    然後草草地看了看海圖。美國海岸用俄文標記,看起來真怪,簡直有些可惡。 
     
      「謝謝你,中校。」 
     
      「沒什麼。」曼庫索站起來。 
     
      「現在可以肯定了,你不是水兵,瑞安。」拉米烏斯剛才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他。 
     
      「我可從來設有說我自己是水兵,艦長,」瑞安欣然贊同。「到諾福克還要多少時間? 
    」 
     
      「噢,還得四小時。」曼庫索說。「打算天黑以後到。他們有辦法讓我們神不知鬼不覺 
    地進去,但我不知道是什麼辦法。」 
     
      「我們是白天離開海灣的,要是有人看到了我們怎麼辦?」瑞安問。 
     
      「我什麼也沒看見;即使有人在那裡,他能看到的也只不過是三個沒有號碼的潛艇指揮 
    塔。」它們白天離開是為了利用蘇聯衛星覆蓋區開「天窗」的時機。 
     
      瑞安又點燃一支煙。他的妻子要是在跟前定會大罵他一通,但是他在潛艇上呆著神經太 
    緊張了。坐在操舵台上,除了盯著那一堆儀器外,什麼事也幹不成。保持這艘潛艇的平衡, 
    比他預料的要容易;他僅試了一次急轉彎,就知道潛艇向任何方向改變航程都是不那麼靈活 
    輕便的。三萬來噸鋼呢,他想——怪不得。 
     
      「步魚」號潛艇/「紅十月」號潛艇「步魚」號以30節的速度猛然超過「達拉斯」號, 
    繼續前行了20分鐘,然後停在距「達拉斯」號11海里處——離「科諾瓦洛夫」號只有三海里 
    ,弄得「科諾瓦洛夫」號上的水手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步魚」號的聲納裝置雖然沒有新 
    式的BC-10/SAPS信號處理系統,不過也夠高級的,但卻無法測聽到完全不出聲的東西,而「 
    科諾瓦洛夫」號卻正在那裡不出一聲。 
     
      「紅十月」號收到准許航行的信號後,於15:00時駛過「達拉斯」號。艇上的全體人員 
    都疲憊不堪,盼著在日落後兩小時到達諾福克。瑞安盤算著他飛回倫敦不知要等多久。他怕 
    中央情報局要他留下來詳細報告執行任務情況。曼庫索和「達拉斯」號的水手們則在想不知 
    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他們不指望能實現這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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