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午飯後,國家偵察局的通信員送來一個包裹,裡面裝著kH-11衛星當天早上兩次經過科
拉半島上空時拍下的照片。由於衛星軌道結構的限制和科拉半島通常惡劣的天氣,在一段時
期內衛星再不會拍到這樣的照片了。第一組照片是在莫斯科發出急報信號一小時後用可見光
拍攝的,顯示艦隊還停泊在海上或拴在船塢裡。在紅外線照片上,有幾艘由於艦內發出熱氣
而變得很明亮,這表明艦上的鍋爐或燃氣渦輪發動機在運轉。第二組照片是衛星又一次飛越
當地上空時拍攝的,角度很低。
瑞安仔細檢查了每一張放大照片。「天啊!『基洛夫』號、『莫斯科』號、『基輔』號
、三艘『喀拉』級、五艘『克列斯塔』級、四艘『克裡瓦克』級、八艘『烏達洛伊』級以及
五艘『快速』級。」
「這象進行搜索救援演習嗎,嗯?」格裡爾狠狠地瞪了瑞安一眼。「再看這下面,他們
所有的快速加油船都跟在後面,這是北方艦隊在那裡的大部分打擊力量。他們需要加油船,
這就說明準備在海上要航行一段時間。」
「達文波特本來應該講得更具體一些。但是,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導彈潛艇現在正在返
航。這張照片裡就沒有兩棲艦隻,只有戰艦,全是航程遠、速度快的新戰艦。」
「而且都配有最情良的武器。」
「嗯,」瑞安點點頭。「而且幾小時內就集結到了一起。先生,如果這是一次事先計劃
的行動,我們是應該知道的。這次行動肯定是今天才決定的。真有意思。」
「你已經養成了英國人說話保守的習慣,傑克。」格裡爾站起身活動一下四肢。「我要
你再多留一天。」
「好的,先生。」他看了看表。「可以給我妻子打個電話嗎?我不願讓她開車到機場接
一架沒有我的飛機。」
「當然可以。打完後下樓來,我想讓你認識一位以前為我工作過的國防情報局的成員,
看看他們在這方面得到了多少有用的數據。如果這是一次演習,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明天
你仍然可以帶著你的『衝浪巴比』回家。」
應該是「滑雪巴比」,但是瑞安沒再糾正他。
第六天12月8日星期三中央情報局總部中央情報局局長阿瑟。穆爾原是得克薩斯州最高
法院的法官。他的辦公室比格裡爾的更加寬暢,可憑窗眺望波托馬克河谷宜人的景色,室內
看來是經過專門裝飾的反映了局長原籍的許多特色,顯示了美國西南部文化傳統的風格。瑞
安從前曾來過好幾次,呈送情報簡報或偶爾轉交巴茲爾。查爾斯頓爵士給局長大人的私人信
件。這時,他和格裡爾中將都坐在靠窗的一張沙發上。格裡爾招手把瑞安叫到跟前,交給他
一個文件夾。
這是一個四周帶白邊的紅色塑料文件夾,按扣封口。面上貼著一張普通的白紙標籤,上
面印著「僅供閱讀△」和「柳樹」字樣。這兩個代號都沒有什麼特別意義,是在蘭利總部的
地下室裡用計算機隨意選擇的名字,這樣能夠防止外國間諜從代號名稱上猜測到文件的內容
。瑞安打開文件夾,先看了看索引。很清楚,這份代號「柳樹」的文件一共只有三份,每份
都有收文人的草簽。瑞安手上這份是由局長本人草簽的。在中央情報局裡,這種只印三份的
文件是極為罕見的。對瑞安的忠誠調查是最高級的,「星雲」級別,他還從未碰到過這種情
況。從穆爾和格裡爾嚴肅莊重的臉上,他猜到他們是該文件的兩個收文人;估計另外一個是
負責軍事行動的副局長羅伯特。裡特,他也是得克薩斯人。
瑞安翻過索引頁,發現報告是複印的,原件是用手動打字機打的,而且打字人不是職業
秘書,因為多處出現疊字情況。如果連南希。卡明斯和其他高級行政秘書都不許看,那麼…
…瑞安抬起了頭。
「沒關係,傑克,」格裡爾說。「剛才已經決定特許你閱讀『柳樹』報告。」
瑞安坐下之後,雖然很激動,但還是慢慢地仔細閱讀起來。
提供報告的人代號叫「紅衣主教」。他是中央情報局的一名最高級的間諜,是個傳奇式
的人物。他是由另一個已故的傳奇人物奧列格?潘科夫斯基在20多年前吸收的諜報員。當時
,潘科夫斯基是蘇聯軍事情報總局的一名上校軍官,這個情報總局相當於美國的國防情報局
,但規模更大,活動力更強。他的職位使他每天都能接觸到蘇聯軍隊中各方面的情況,從紅
軍的指揮機構到洲際導彈的戰備狀態,無一不曉。他的情報通常通過一名英國聯繫人格雷維
爾?溫送出蘇聯。這些情報都具有極高的價值,西方國家多年來一直十分看重他的情報,甚
至有點過分。1962年古巴導彈危機期間,潘科夫斯基終於暴露了。當時任務艱巨,時間緊迫
,他整理送出了情報,正是這份情報使肯尼迪總統瞭解到蘇聯的戰略系統並不準備打仗,從
而使總統能夠把赫魯曉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歸功於肯尼迪神經堅定的那著名的一瞬間,
正是由於他看到了對方手中的牌,這在歷史上並非鮮見。肯尼迪的優勢是這名勇敢的間諜給
予的,但總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華盛頓曾向潘科夫斯基發出了急報要求,但潘科夫斯基對
此未免操之過急了,再加上他已經受到了懷疑,這一切終於斷送了他。他為他的叛國行為付
出了生命的代價。此前,「紅衣主教」首先得知潘科夫斯基在這個人人都受到監視的社會裡
已成為重點監視的對象,他警告了他,但是已經為時太晚了。當上校明白他已經無法逃離蘇
聯時,他要求「紅衣主教」立刻告發他,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推動他所吸收的一名間諜的事業
發展,這就是這個勇士開的最後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玩笑。
「紅衣主教」的工作一定要像他的代號一樣秘密。他成了一名政治局委員的高級顧問和
心腹,經常作為他的代表出入蘇聯的軍事機構,接觸到大量最高層的政治和軍事情報。因此
他所提供的情報具有特別重大的價值,但是反過來,同樣又非常值得懷疑。在中央情報局,
他的情況只有極少數幾個高級諜報官員知道,但他們感到難以置信的是,成千上萬專門監視
所有人和所有事的克格勃反間諜官員,居然會沒有一個能在某個時刻把他「轉過去」!因此
,「紅衣主教」提供的材料一般都要用從其他間諜和渠道獲得的情報進行反覆核實。但是,
他的情報都經受住了驗證。他勝過了眾多的小間諜。
在華盛頓,知道「紅衣主教」這個名字的只有中央情報局的三個最高行政官員。每個月
的第一天,他們都給他的資料取一個新的代號,知道這個代號的人僅僅限於中央情報局最高
層的官員和分析專家。這個月的代號就是「柳樹」。在萬不得已需要把「紅衣主教」提供的
情報告知局外人時,就像黑手黨掩蓋其經濟收入來源一樣,事先要把材料仔細地處理一番,
以掩蓋其來源。中央情報局為了保護他還制定了許多專門的安全措施。為了防止因密碼被破
譯而暴露「紅衣主教」的身份,他的情報一律不通過無線電或陸上通信線路傳送,而全部採
用專人遞交方式。「紅衣主教」本人是非常小心謹慎的,潘科夫斯基的命運給了他深刻的教
訓。他的情報通過一系列的中間人被送到中央情報局莫斯科站站長手裡。這個站的站長已經
換了12任,而他卻一直活動著。其中有個站長是個野戰軍退役軍官,他有個兄弟是耶穌會教
士,也是紐約福德姆大學的哲學和神學講師。他每天早晨都要做彌撒,為這個他永遠不會相
識的人的安全和靈魂祈禱。「紅衣主教」之所以能夠一直倖存下來,最好的解釋莫過於此。
中央情報局曾經先後四次為他安排了逃離蘇聯的機會,但他都一一拒絕了。一些人因而
認為,這足以證明他已經被轉過去了;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恰好證明了他像大多數有成就
的間諜一樣,是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某些東西的驅使下幹這行的,因此,他也和他們一樣,
只不過可能略為迷戀幹這一事業罷了。
瑞安現在看到的這份情報經過了前後20個小時的輾轉傳送。拍好的底片經過五個小時才
送達莫斯科美國大使館,立刻交到了站長手裡。站長是一個老練的野戰軍軍官,曾經當過《
紐約時報》的記者,現在的公開身份是新聞專員。他馬上把底片拿到他的私人暗室裡顯影。
從底片到達至顯影完畢僅用了30分鐘。站長用放大鏡把五張底片的內容看了一遍,然後給華
盛頓發了一個「特急」電報,說「紅衣主教」的信號正在途中。然後,他一邊翻譯一邊用便
攜式打字機把情報打到緊急電文紙上。這項保密措施達到了兩個目的,一是消滅諜報員的筆
跡,二是通過翻譯整理除去諜報員的語言特徵。接著立即將底片焚燬,把報告折疊起來裝入
一個煙盒似的金屬盒裡。盒子裡裝有一枚小型煙火彈,一旦打開盒子的方法不對或受到突然
的震動,情報就會自動銷毀。過去,曾有兩次因盒子不慎落地而毀掉了「紅衣主教」的情報
。站長再把盒子交給使館的信使,他已經訂好了一張蘇聯民航直飛倫敦的機票。三小時以後
,信使在倫敦希思羅機場轉乘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747班機飛往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最後轉乘東方航空公司的班機到達華盛頓國家機場。早上八點,這個外交郵袋到了國務院,
一直守候在那裡的一名中央情報局官員取出盒子,立刻驅車把它送到蘭利,直接交給中央情
報局局長。盒子由中央情報局技術服務科的一名技術指導打開,取出情報,局長首先用他的
專用靜電複印機把情報複製三份,再把原報告在煙灰缸裡燒掉。一些新上任的局長曾經認為
這些保安措施滑稽可笑,但是當他們看過第一份「紅衣主教」的報告之後,就意識到這些措
施是何等必要。
瑞安把報告看完之後,又翻到第二頁重新閱讀,並且不由自主地輕輕搖了搖頭。這份「
柳樹」文件第一次使他如此強烈地感到,千萬不可打聽情報的來源。他合上文件夾,把它還
給了格裡爾中將。
「簡直叫人難以置信,先生。」
「傑克,我知道不說你也明白,但是還得說。你剛才看到的東西連總統、巴茲爾爵士都
沒有看過,就是上帝要看也不行,沒有局長本人親自批准,誰都別想看到它,你明白嗎?」
格裡爾打著官腔對瑞安這樣說。
「是,先生。」瑞安徽微地點點頭,像個小學生。
穆爾法官從夾克衫口袋裡摸出一支雪茄煙,一邊點煙一邊透過火苗緊盯著瑞安的眼睛。
人們都說法官在軍隊服役時是一個了不起的野戰指揮官。在朝鮮戰場上他同漢斯?托夫特並
肩戰鬥過,在中央情報局策劃的一起神秘事件中起過作用。這就是那艘為中國志願軍運送醫
務人員和藥品的挪威船失蹤的事件。這一事件使中國人的進攻推遲了好幾個月,挽救了數千
名美國和盟軍士兵的性命。但那是一場血腥的行動,船上所有的中國醫務人員和挪威船員統
統失蹤了。從簡單的戰爭數學來看,這是合算的,至於它是否道德,那完全是另外一碼事。
因此,也許還有別的原因,穆爾在那以後不久便離開了政府公職,回到得克薩斯老家當了一
名辯護律師。他在司法行業中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很快便由一個有錢的出庭律師上升為上訴
法院的著名法官。由於他非常難得地同時具有正直的品德和熟悉非法活動的特長,三年前,
中央情報局將他召回。穆爾法官從此藏起了他的哈沸大學法律學學位和高度嚴謹的思維方法
,搖身一變,扮出了一副得克薩斯牛仔的形象。儘管他從未體驗過牛仔的生活,但他仍然表
演得得心應手。
「瑞安博士,你的意見如何?」穆爾正說著,負責軍事行動的副局長走了進來。「你好
,鮑勃,來的正好,我們剛給瑞安看過了『柳樹』情報。」
「哦?」裡特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三個人正好把瑞安圍在牆角里。「將軍的寵兒有何高
見?」
「先生們,我估計你們對這份情報的真實性毫不懷疑,」瑞安謹慎地說道,得到首肯後
繼續說:「先生,哪怕是邁克爾大天使親手送交這份情報我也難於相信它的真實性。但是,
既然各位先生都說它靠得住,那麼……」他們希望聽聽他的意見,但是,他的結論簡直難以
令人置信。好吧,反正豁出去了,他決定還是直言相告吧……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他的
評估和盤托出。
「很好,瑞安博士,」穆爾法官點點頭,目光敏銳,表現出具有正確的判斷力。「首先
,我想聽你說說還有什麼別的可能性,然後我想再就你的分析大家辯論辯論。」
「先生,最明顯的可能性用不著我們多去考慮。何況,他們本來從上星期五以來就可以
那樣去做的,但他們沒有去做。」瑞安盡量控制著說話的聲音,表現出一種以理服人的態度
。他訓練有素,能夠客觀地分析問題。他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對想到的四種可能一一作了仔
細而詳盡的分析。此時,個人的好惡決不能影響他的思考。
「我認為還有一種可能性,法官,」瑞安最後說道。「這可能是個假情報,旨在破壞這
個情報來源。這一點,我無法評估。」
「我們已經想到過了。好了,你既然已經講到了這個地步,也許你還可以提出一些行動
建議。」
「先生,海軍方面的意見可以由將軍告訴你。」
「這我知道,你這小子,」穆爾笑了,「可是你的意見是什麼?」
「法官,以這樣一個判斷為基礎來作決定可不那麼容易,可變因素太多了,偶然因素也
太多了。不過,我覺得還是有所可為的。既然有可能,而且我們又能夠考慮到每一個細節,
那就不妨一試。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動用?那兒有沒有我們的艦隻?」
格裡爾回答說:「我們的艦隻很少。我查過了,只有一艘航空母艦『肯尼迪』號。『薩
拉托加』號機械出了毛病,停在諾福克。不過,英國的『無敵』號剛參加了北約組織的軍事
演習,正在這兒,星期一晚從諾福克開來的。據我所知,是懷特上將指揮的一支小型作戰艦
隊。」
「是懷特勳爵嗎,先生?」瑞安問道。「是不是韋斯頓的伯爵?」
「你認識他?」穆爾問。
「是的,先生,我們的妻子是好朋友。今年9月,我和他一起在蘇格蘭獵過松雞。他說
話像個接線員,大嗓門,聽說他的名聲很好。」
「詹姆斯,你認為我們可以借用他們的艦隻嗎?」穆爾問道。「如果可以,我們就得把
事實告訴他們,但是我們首先得告訴我們自己的人。今天下午1點,國家安全委員會要召開
一個會議。瑞安,你準備一下情況報告,由你向他們介紹情況。」
瑞安愣了一下,「時間來不及啊,先生。」
「詹姆斯說你善於在壓力下工作,我倒要看看。」他轉向格裡爾說道:「他的情況報告
寫好後,複製一份,並準備飛往倫敦,這是總統的決定。要用人家的艦隻,就得向他們說清
楚情況,也就是說,得把情況告訴他們的首相。這是你的任務。鮑勃,你的任務是核實這個
報告,該怎麼幹就怎麼幹,但是,千萬不能把『柳樹』的情況牽扯進去。」
「明白了,」裡特回答道。
穆爾看看手錶說道:「先看看會議進行的情況如何,3點半我們再到這裡來商量。瑞安
,你有90分鐘的時間,抓緊干吧。」
瑞安感到納悶,為什麼要這樣考驗我?中央情報局裡在傳說,穆爾法官不久就將卸任,
舒舒服服地去英國當大使。他為重建英美親密關係曾長期努力工作,這是對他的最好嘉獎。
法官走後,格裡爾中將就可能入主局長辦公室。他在年齡上佔有優勢,當然這種優勢也不會
時間太久的;另外,他在國會山有不少朋友。裡特卻不具備這些條件。長期以來,他一直公
開抱怨某些國會議員洩露他的行動情報和有關他駐外諜報員的情況,說他們轉著圈地在地方
的雞尾酒會上吃來喝去,裝腔作勢來顯示自己,卻在誇誇其談中把他的人給坑害了。另外,
他同特別情報委員會主席的不和也在日漸激化。
在這種最高領導層面臨改組的情況下,突然讓我接觸到最新的神秘情報……這一切意味
著什麼?瑞安禁不住暗暗自問。他們不可能選中他接任主管情報的副局長的職位,他有自知
之明,他還不具備擔任這項工作的經驗,當然,再過五六年也許會……雷克雅內斯海嶺拉米
烏斯查看了航行狀況登記表。「紅十月」號正沿海嶺最西邊的第八航道向西南方向前進,北
方艦隊的潛艇兵把這條航道稱為「戈爾什科夫鐵道線」。現在的航速正好是13節,可是他根
本沒有想到盎格魯撒克遜人有一種迷信,認為這個數字是不吉利的。他們將以這個速度沿這
條航線持續航行20個小時。卡馬羅夫就坐在拉米烏斯身後的重差計前,身後放著一大卷海圖
。這位年輕的上尉軍官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表情嚴肅地在海圖上標示著潛艇的位置。拉米
烏斯沒有驚動他。卡馬羅夫對工作很熟悉,再過一兩個小時鮑羅丁就會來接替他。
一台高度靈敏的測坡儀,安裝在「紅十月」號的龍骨中。主要部件是兩個相隔100碼的
大鉛錘,通過一個激光計算機裝置可以測量出兩鉛錘之間幾分之一埃的距離變化,這種變化
以及鉛錘的橫向運動能顯示出潛艇所在位置的引力場的變化。導航員把在潛艇所在位置測到
的高度精確的數字同海圖上的數字相比較,再使用艇上的慣性導航系統的重差計仔細地算出
潛艇所在位置。誤差在100米以內,也就是「紅十月」號艇身長度的一半。
目前,蘇聯正把這種質量檢測儀安裝到所有能夠容納這種設備的潛艇上。拉米烏斯知道
,一些攻擊潛艇的年輕艦長已經使用這種設備在這條「鐵道線」上高速航行。他認為,這對
指揮官個人來說當然很得意,但卻苦了導航員。他覺得不必魯莽行事,那封信也許不該寫…
…不,還是該寫,這樣我們就鐵了心了。只要他一直保持無聲航行狀態,攻擊潛艇上的探測
設備就別想發現。拉米烏斯使用過所有的各種探測儀,因此他很有把握。他可以去他想去的
地方,干他想幹的事,不管是他的同胞還是美國人,都對他無可奈何。不然,剛才他發現一
艘A級潛艇在他以東30海里的地方駛過時,怎麼會報以一笑呢!
白宮穆爾法官坐在中央情報局的一輛「卡迪拉克」牌橋車裡,司機身邊坐著一個保安人
員,他把一支「尤奇」衝鋒鎗藏在汽車的儀表板後。司機駕駛著轎車離開了賓夕法尼亞大道
,向右駛上了行政大道。這條道是專供在白宮和行政大樓工作的高級官員和記者使用的,它
不像一條路,而像一個停車場。司機順當地把車開進了這個要人停車場上的一個空位。等保
鏢的目光掃視過整個車場以後,他才跳出車外為局長打開車門。法官下車後徑直朝前走去,
瑞安追上幾步,走在局長左邊半步以後的位置上。他突然想起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正是他在匡
蒂科從海軍陸戰隊那裡學到的,下級軍官與高級軍官同行時應該保持這樣的前後差距。瑞安
不禁想到,自己的地位到底多低。
「以前來過這兒嗎?傑克?」
「沒有,先生,沒有來過。」
穆爾覺得很有意思。「事情就是這樣,因為你離得近,反而不會來。如果你是遠道而來
的客人,你肯定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一名海軍陸戰隊警衛為他們打開了門,門內的特工人
員示意他們進去。穆爾點點頭走進了大樓。
「是從這兒去密議室嗎,先住?」
「嗯,是情況室,在地下,非常舒適,條件也很好,完全不像討論情況的地方。你要的
幻燈已經送到那兒了,一切就緒。緊張嗎?」
「是的,先生,不能不緊張。」
穆爾輕聲笑了笑。「放鬆點,小伙子,總統一直想見見你。他很讚賞你幾年前寫的那篇
關於恐怖主義的報告。後來,我又給他看過你的另外幾篇大作,有一篇是關於俄國導彈潛艇
的軍事行動,還有一篇是你剛寫完的那篇,是論述俄國軍火工業的管理辦法的。總之,我相
信你會發現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你得準備好回答他的問題。他會細心地聽你講,隨時會向
你提出一些要害問題。」穆爾轉身向樓下走去,瑞安跟著他下了三段樓梯,來到一個走廊的
門前。法官卻向左一轉朝另一個門走去。門前站著一名特工人員。
「下午好,法官,總統一會兒就下樓來。」
「謝謝。這是瑞安博士,我為他擔保。」
「那好。」特工人員一揮手,請他們進了屋。
情況室完全不像瑞安想像的那樣富麗堂皇,大小可能和樓上的橢圓形辦公室差不多。四
周的牆壁大概也是普通的水泥牆,裝飾著一層外表很華貴的木質貼面。這間地下室還是杜魯
門重建白宮時修的。瑞安的講台就設在進門處的右邊,講台右前方有一張菱形的桌子,桌子
後面是投影屏幕。講台上放著一張紙條,說明桌子中央的幻燈投影機已經裝上了幻燈片、對
好了焦距,還列出了幻燈片的順序。這些幻燈片是從國家偵察局取來的。
參加會議的人大多數已經到了,包括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全體成員和國防部長。瑞安知道
,國務卿目前正穿梭於雅典和安卡拉之間,設法解決最近的塞浦路斯局勢問題。幾個星期前
,一名希臘學生開車撞死了一個土耳其兒童,幾分鐘後,一群人一擁而上將這名學生打死了
,從而在北約組織南部側翼這個多事地區引起了一場紛爭。當天晚上就有五十人受傷,這兩
個被認為是同盟國的國家再次劍拔弩張,勢不兩立。目前,一方面美國國務卿奔波於兩國之
間,力勸雙方平息肝火,另一方面,兩艘美國航空母艦已趕到愛琴海游戈侍命。瑞安認為,
兩個年輕人的死固然是壞事,但也不至於為此而動員全國的軍隊。
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托馬斯。希爾頓上將,以及總統的國家安全事務顧問傑弗裡?佩爾
特也在坐。佩爾特為人傲慢自負,瑞安幾年前曾在喬治敦大學戰略和國際問題研究中心同他
打過交道。佩爾特此時正坐在桌前處理文件和電文,參謀長們都彼此親熱地交談著,只有海
軍陸戰隊司令抬頭發現了瑞安,他離開座位走過去。
「你就是傑克?瑞安吧?」戴維?馬克斯韋爾上將問道。
「我就是,先生。」馬克斯韋爾的體型活像一個短小、結實的防火栓,頭髮剪得短短的
,威風而精神。他打量了一下瑞安,同他握握手。
「認識你很高興,年輕人。我很欣賞你在倫敦的作為,有軍人的氣質。」他指的是那次
差點要了瑞安命的恐怖事件。「幹得真漂亮,上尉,迅雷不及掩耳。」
「謝謝你,先生。這是我運氣好。」
「好軍官應該有好運氣。聽說你給我們帶來了有趣味的消息。」
「是的,先生。我相信你不會覺得白白浪費時間的。」
「緊張嗎?」上將看出來了,微笑著說道,「放鬆些,小伙子。這個鬼地下室裡的人那
個不是像你這樣奮鬥過來的。」他用手背拍拍瑞安的肚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海軍作戰
部長司令丹尼爾。福斯特上將悄俏說了些什麼,部長扭過頭把瑞安打量了一會兒,才又回頭
去幹自己的事。
一分鐘以後,總統到了。大家都起立,看著總統走到瑞安右邊自己的位置上。他同佩爾
特博士簡要地說了幾句話,然後把眼光落到了情報局長的身上。
「先生們,我們現在可以開會了,我想請穆爾法官給我們談一些事情。」
「謝謝你,總統先生。先生們,蘇聯海軍昨天開始了軍事行動,我們得到了一些有趣味
的新情況,今天我請來了瑞安博士給各位介紹情況。」
總統轉向瑞安。這個年輕人感到大家都在打量他。「你可以開始了。」
瑞安從講台裡端出一杯冰水喝了一口,講台上放有一個幻燈投影機搖控開關和幾根教鞭
,一盞高強度檯燈照亮了他的講話提綱。提綱上錯誤很多,還有許多修改過的痕跡,他實在
沒有時間重新整理一遍。
「謝謝你,總統先生。先生們,我叫傑克。瑞安,我要介紹的情況的題目是目前蘇聯海
軍在北大西洋的活動,在談到正題之前,我必須先介紹一下背景情況,希望各位忍耐幾分鐘
。有什麼問題,請隨時提出。」瑞安按了一下幻燈投影機上的開關,屏幕上方附近的燈光自
動暗淡了下來。
「承蒙英國朋友向我們提供了這些照片。」瑞安的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各位現
在看到的這艘潛艇,就是蘇軼艦隊的彈道導彈潛艇「紅十月」號,是由一名英國諜報人員在
俄國北部摩爾曼斯克附近的波利亞爾內潛艇基地的船塢裡拍攝的。從照片上可以看出這艘潛
艇相當龐大,長約650英尺,寬約85英尺,估計水下排水量為32,000噸。這些數字大致相當
於一艘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戰列艦。」
瑞安拿起教鞭接著說:「『紅十月』號除了在體積上大大超過我們的『俄亥俄』級『三
叉戟』潛艇外,技術上也有一些不同之處。她的艦載導彈超過我們的24枚,達到26枚;她是
在原來的『颱風』級潛艇的原型上發展起來的,原『颱風』級僅載有20枚導彈。『紅十月』
號載有新型的SS-N-20海上發射的彈道導彈『海鷹』式。這是一種射程約為6,000海里的?
T體燃料彈道導彈,每個導彈帶有八個多彈頭分導重返大氣層運栽工具,每個的當量約為
50萬噸。這同SS-18導彈所攜帶的重返大氣層運載火箭是一樣的,但是每個發射架上的火箭
數目要少些。
「各位還可以看到,這些導彈發射管和我們的潛艇一樣,安裝在指揮塔圍殼的前面而不
是後面。前水平舵可折疊置入艇身這兒的凹槽,而我們的水平舵安裝在圍殼上。她有一對螺
旋槳,我們只有一個;最後,她的艇身呈扁球形,同我們的圓柱形艇殼比起來,頂部和底部
要扁平得多。」
瑞安換上另一張幻燈片,屏幕上出現了上下兩個圖像,上面是艇首,下面是艇尾。「這
幾張照片送來時尚未沖洗,是由國家偵察局製作的。請注意艏艉處的這些門。英國人對此感
到有些迷惑不解,因此本周早些時候才讓我給帶到這兒。我們在中央情報局也沒能解出這個
謎,後來決定向一個局外咨詢專家請教。」
「誰決定的?」國防部長怒氣沖沖地問。「亂彈琴,這些照片連我都沒有看到過!」
「我們星期一才得到,伯特,」穆爾法官說,口氣很和緩。「屏幕上這兩張照片四個小
時以前才製作出來。啟用局外專家是瑞安建議的,詹姆斯?格裡爾批准,經我同意的。」
「這個人叫奧利弗?泰勒。泰勒博士是前海軍軍官,現在是海軍學院工程學副教授和海
洋系統控制研究所正式僱用的顧問。他是分析蘇聯海軍技術的專家。斯基普——我是說泰勒
博士——的結論認為,這些門是一種新式無聲推進系統的進水孔和排水孔。目前,他在用電
子計算機模擬這一系統的作用,到本周未,我們希望能得到這項資料。僅這個推進系統本身
就相當有意思。」瑞安扼要地介紹了泰勒的分析。
「好。瑞安博士。」總統向前探著身子說。「你剛才說蘇聯人造出了一艘我們很難探測
到的導彈潛艇,我看這已經不是新聞了。繼續說吧。」
「『紅十月』號的艦長名叫馬科?拉米烏斯。雖然我們認為他的內部證件上把他寫成是
大俄羅斯族,但這是一個立陶宛人的名字。他是一位共產黨高級官員的兒子,是他們最出色
的潛艇艦長。在過去十年中,他一直負責蘇聯各種級別的新潛艇的試航工作。
「上個星期五,『紅十月』號開始出航。我們並不確切知道其使命,但在通常情況下,
他們的導彈潛艇,也就是載有新式的遠程導彈的潛艇,總是限在巴倫支海及其附近海域活動
,這樣可以使它們處在蘇聯陸基反潛飛機、水面艦隻和攻擊潛艇的保護範圍以內,避免遭到
我們的攻擊潛艇的威脅。大約在當地時間星期天的中午,我們發現在巴倫支海出現了增多的
搜索活動。當時我們認為這是一次局部性反潛演習;但是到了星期一傍晚,看起來像是試驗
『紅十月』號的新式拖動裝置。
「大家已經知道,昨天早上蘇聯海軍的活動大量增加。北方艦隊所有的海上艦隻幾乎全
都在海上待命,而且帶上了全部快速加油船。同時,從波羅的海艦隊基地和西地中海也派出
了艦艇增援,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北方艦隊的大型核潛挺幾乎無一例外地駛向北大西洋,
其中包括三艘從地中海開來的潛艇,這三艘是屬於北方艦隊的而不屬於黑海艦隊。現在我們
認為我們已經知道了所有這一系列活動的原因。」瑞安又換上另一張幻燈片,顯示出從佛羅
里達到北極之間的北大西洋海域,並有紅色標記指出了蘇聯艦隻所在的位置。
「就在『紅十月』號出航的當天,拉米烏斯艦長顯然給尤里。伊裡奇。帕多林上將寄出
了一封信。此人是蘇聯海軍總政治部主任。我們雖然還不知信的具體內容,但是在這裡我們
可以看到它的後果。在這封信打開後不到四小時,這項行動就開始了。58艘核動力潛艇和
28艘大型水面戰艦一起向我們這個方向駛來。四個小時之內就能作出如此規模的反應,確實
了不起。今天早上,我們得到了發給這些艦艇的命令的具體內容。
「先生們,這些艦艇的任務是找到『紅十月』號,並在必要時將她擊沉。」瑞安稍事停
頓,以加強講話效果。「從這張幻燈片上可以看到,蘇聯水面艦隻已經到達這兒,大約在歐
洲大陸和冰島的中途;而他們的潛艇,尤其是這些,正向西南方向前進,直奔美國海岸。請
注意,在美蘇兩國太平洋沿海並沒有出現異常活動,我們只是得到情報說,蘇聯已命令它在
兩大洋的各艦隊的彈道導彈潛艇返港。
「因此,我們雖然不確切地知道拉米烏斯艦長在信中講了些什麼,但是,從這些行動的
樣式上,我們可以得出一些結論。看來他們似乎認為拉米烏斯是奔我們來了。假定他的航速
約在10至30節之間,那麼現在他可能處在從這兒,就是冰島以南,到這兒——我國海岸外之
間的某個地方。各位一定注意到了,不管他在哪兒,都已成功地越過了我們設置的四道聲納
監視屏障——」
「請稍等,你是說他們已下令擊沉一艘自己的潛艇?」
「是這樣,總統先生。」
總統轉向中央情報局局長問道:「這個情報可靠嗎,法官?」
「可靠,總統先生,我們認為完全可靠。」
「很好,瑞安博士,我們都在洗耳恭聽。拉米烏斯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總統先生,我們對這個情報資料的評價結果是:『紅十月』號企圖叛逃到美國來。」
一時間,情況室裡靜得出奇。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全體成員都在仔細掂量,瑞安可以聽到
投影機內電扇發出的呼呼聲。坐在他前面的十個人都驚愕地盯著他,他雙手發顫,不由得緊
緊地抓住了講台。
「這個結論非常有意思,博士,」總統微笑著說。「講講你的根據。」
「總統先生,從情報上只能得出這個結論。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把其他所有的導彈
潛艇都召回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再者,他們還下達了命令,擊沉這一艘最新式和最強
大的導彈潛艇,而且是朝我們這個方向追來。因此,唯一的結論就是:他們認為『紅十月』
號已經離開了規定的海域,向我們這兒駛來了。」
「有道理。還可能有別的什麼沒有?」
「先生,拉米烏斯可能在信中還揚言要發射導彈攻擊我們,攻擊他們自己,攻擊中國人
,或者攻擊其他什麼人。」
「但是你卻不以為然,是嗎?」
「是的,總統先生,SS-N-20導彈的射程可以達到6,000海里,也就是說,當拉米烏斯離
開船塢時,北半球的任何一個目標都在他的攻擊範圍以內,在過去六天裡他隨時可以發射,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再說,如果他以發射導彈相威脅,他就得考慮到蘇聯人可能會要求我們
幫助找到她並把她擊沉。一句話,如果我們的監視系統在任何方向發現有人發射核導彈,整
個形勢立刻就會變得非常緊張。」
「你知道,他也可以同時向雙方發射導彈,從而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國防部長提出
了他的見解。
「你說得對,部長先生。如果真是那樣的活,我們要對付的就是一個十足的狂人,而且
實際上還不止一個。我們的導彈潛艇由五名軍官共同掌握著發射導彈的權力,必須在五個人
都一致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發射。蘇聯人同樣也有五個人掌握,由於政治上的原因,他們制訂
的核彈頭安全措施甚至比我們的更為周密。難道這五個人或者更多的人都希望毀掉整個世界
?」瑞安搖了搖頭。「先生,這似乎是很不可能的,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蘇聯人會考慮通
知我們,請求我們援助的。」
「你真的認為他們會通知我們?」佩爾特博士問道。他的語氣說明了他的想法。
「先生,這是一個心理學問題,不是技術問題。而我主要是搞情報技術分析的。在坐的
先生中有幾位曾經同蘇聯對手打過交道,他們比我更有資格來回答這個問題。不過,要我回
答,我認為他們會通知的。這對他們來說,是唯一理智的做法。按照我們的標準,我並不認
為蘇聯人是完全理智的,但是,他們有他們的理智標準。如此危險的賭搏他們也是不會幹的
。」
「誰也不會。」總統說道,「還會有別的可能嗎?」
「可能有幾種情況,先生。可能這僅僅是一次大規模的海軍演習,目的是檢驗他們能否
在接到命令後立即掐斷我們的海上交通線和看我們能否立即作出反應。但是我們有理由排除
這種可能性。他們的秋季海軍演習『紅色風暴』剛剛結束,再說他們現在動用的全部是核潛
艇,似乎沒有柴油發動的潛艇。顯然這次行動需要快速艦艇。實際上,每年這個季節他們通
常是不舉行大規模演習的。」
「為什麼?」總統問道。
福斯特上將替瑞安作了回答。「總統先生,在這個季節裡那一帶的天氣極為惡劣,就連
我們也不在那樣的條件下安排演習。」
「上將,我好像記得北約組織剛剛舉行過一次演習,」佩爾特反駁道。
「是的,先生,是在百慕大以南,那裡的天氣可要好得多。整個『漂亮海豚』演習除了
反潛部分在英倫諸島海岸外進行,其他都在大西洋我們一側進行。」
「好了好了,還是接著談蘇聯艦隊還可能要幹些什麼吧。」總統命令道。
「先生,這絕不可能是一次演習,很可能是真的幹起來了。這可能是對北約組織發動的
一場常規戰爭的序幕,第一步是封鎖海上交通線。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取得了戰略突襲
的全面優勢。但是,現在他們卻這樣明目張膽地調兵遣將,這不可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從
而給予迎頭痛擊,這豈不是把已經得到的優勢又白白扔掉了嗎!而且,蘇聯的其他兵種也一
直按兵不動,沒有進行相應的配合行動。陸軍是這樣,空軍除海上偵察飛機外也是這樣,太
平洋艦隊照樣在進行例行的訓練。
「最後一種可能是企圖進行一次挑釁或者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以達到某種聲東擊西的目
的。但是,分析一下就會發現,他們的行動仍然不合情理。在通常情況下,單純的挑釁是不
會在人家前院進行的。總統先生,大西洋現在還是屬於我們的。你從這張圖上可以看到,在
冰島、亞速爾群島以及我國整個海岸線上都有我們的基地,而且大洋兩岸有我們的盟國;只
要我們決定這樣做,我們就能在整個大西洋上空建立空軍優勢。雖然他們的海軍在數量上很
龐大,而且在某些重要地區也比我們多,但是,他們的指揮能力卻不如我們,至少目前還趕
不上,更不用說現在又是在我們的海岸外。」瑞安喝了一口水。
「所以,先生們,眼前的情況是,一艘蘇聯導彈潛艇正在海上,而兩大洋上的其他導彈
潛艇卻全部返港,他們的海上艦隊接到命令擊沉那艘潛艇,並且衝我們這個方向追來。這就
是我所說的,我們的情報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這艘潛艇上共有多少官兵,博士?」總統問。
「我們估計有110個人左右,先生。」
「也就是說,這110個人同時決定叛逃到美國來。這個想法可不賴,但是不太可能吧,
」總統不無諷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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