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四十三章 復仇
杜布林此時實在沒有什麼選擇。在他確定那枚美國魚雷已經沒有燃料之後,他升上
潛艇的衛星天線,報告上級他的行為。那架美國的獵戶座反潛機在他的潛艇四周丟滿了
主動聲納浮標.但並未攻擊,證實了他已經犯下一項跟謀殺沒什麼不同的罪行的想法。
在發出電文之後,他馬上轉向,前往最後爆炸的方向。一名水手必須善
盡他的責任.福勒總統:我很遺憾通知你,有一艘蘇聯潛艇在被攻擊之後,發動反擊且
可能擊傷一艘美國譜艦。這顯然是在我發出停止交戰的命令之前不久所發生的事情。我
對這項錯誤沒有任何借口。我們會調查這件事件,如果事實證明是這位艦長的錯,我們
這艘潛艇的艦長將會接受嚴厲的處分。
「怎麼樣?」
「總統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跟他說,我們知道這件事,謝謝他,而且這件事情就算
了,長官。」雷恩回答道。
「我同意。謝謝你。」電話又再度切斷。
「那是我的船!」羅塞裡怒道。
「是的,」雷恩說道。「很遺憾聽到這一點。事實上,我還跟曼庫索在潛艇上混了
一陣子。你認識他嗎?」
「他現在是班哥港潛艇戰隊的隊長。」
雷恩轉頭說道:「哦?我不知道。我很抱歉,上校,但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我知道,」羅塞裡靜靜地說道。「運氣好的話,他們可以救出艦上的人員……」
傑克森的飛機已經幾乎沒有油了,此時正準備轉頭回到母艦上。羅斯福號原已經標
定好海上攻擊的地點,正準備起飛,此時剛好收到新的命令。這個航艦戰鬥群立刻增加
速度以拉長美國與蘇聯艦隊之間的距離。對傑克森來講,這不像是在逃跑。鷹眼式預警
機此時報告道.蘇聯船蜆已經轉西——也許是轉向迎風的方向以準備發射飛機。有四架
飛機升空,它們只盤旋在繼續往西航行的蘇聯航艦戰鬥群的上空。它們的搜索雷達雖然
打開!但射控雷達卻關閉著。他知道.這一點是有希望的徵兆。
傑克森告訴自己,這樣子就結束了我的第二決戰爭,如果這算是戰爭的話。……他
將他的座機盤旋在自己航艦的上空,桑確斯在他的僚機位置。有另外四架F-14戰鬥機正
準備升空保護自己的航艦,只是要確保未來幾小時內不會發生任何意外事件。
傑克森在著艦時,剛好看到一架救難直升機在前方落地,到了他下飛機時,那三名
被救起的人已經在航艦的醫院裡。他下樓去看看他們到底是誰,以及到底發生了什麼狀
況。幾分鐘後他瞭解,他再也不會把任何擊落敵機的標誌漆在他自己的飛機上。至少像
這種記錄不要也罷。
柏林的情勢比任何人想像得還要快地平靜下來。第十一裝甲旅的增援部隊只出發了
三十公里,上級停止進軍的命令就到了。於是這支部隊就停在原地等待,在柏林市裡,
美國的柏林旅早收到上級的停戰命令,並且開始後退回到柏林市西方的營區裡。蘇聯部
隊派步兵下車前往勘查,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上級沒有給他們重新攻擊的命令,
於是他們緊張地留在原地。這個地區馬上來了一大批警車,看在那些士兵的眼裡,覺得
相當有趣。在美軍後退後二十分鐘。與奠期科當局的通訊終於重新建立起來,於是蘇聯
部隊也開始撤退,回到他們的防衛據點。他們發現一些不明的屍體,包括蘇聯旅的團長
及副團長,加上三名坦克兵,這些都是被小型火器所殺死的。但是有一名柏林警察發現
了最重要的事情,他是第一個檢查被布萊德雷戰車二十五毫米炮彈擊毀的那輛蘇聯卡車
及參謀座車的人。
那些「俄國」士兵全都陣亡,但沒有一個人身上帶有兵籍牌。這位警員立刻請求協
助,於是他的上級派出人手幫忙。這名警員不知為什麼,覺得其中兩名蘇聯軍人的臉孔
看起來相當面熟。
「雷恩。」
「嗨,范達姆,請坐。」
「發生了什麼事。雷恩。」
雷恩只是搖搖頭。他只覺得頭暈目眩。他的理智告訴他,有六萬人已經喪生,但除
此之外,他心中還是有一股松子一口氣的感覺.畢竟他阻止了一件更糟糕個幾百倍的事
情,因此讓他覺得有點類似酒醉的狀況。「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范達姆。你已經知道
重要的部分。」
「總統聽起來好像是火冒三丈。」
雷恩的喉嚨咳了一下。「你應該聽聽他幾個小時前說話的語氣。他那時候失去了理
智,范達姆。」
「有那麼槽嗎?」
雷恩點點頭說道:「就是那麼糟。」兩人沉默了一陣子。「也許每個人在這種情況
下都會如此,也許我們也不能期望一個人能應付這種嚴重的狀況,但是——但是這是他
的工作,老兄。」
「你知道嗎,他一度告訴我,他最感激雷恩及其他總統的地方,是因為他們所做的
這些改變,使得像這種事情不可能再發生了。」
「聽著,老兄,只要這些該死的東西都還存在,這種情形就有可能會發生。」
「你在鼓吹裁減武器嗎?」范達姆問道。
雷恩再度抬起頭來。現在昏眩的感覺已經消失。「我已經累得眼冒金星有好一陣子
了。我所說的是,如果這種情況有可能,那麼我們就應該好好地想想看。他卻沒有。他
甚至都不關心我們進行的那些危機演習。他就是那麼肯定,肯定這種情況絕不會再發生
。然而,事情卻發生了,對不對?」
「艾略特表現得怎樣?」
「你不用問。總統需要好的建議時,他從她那兒卻得不到任何有建議性的意見。」
「那你的建議呢?」
「他根本不聽我的,我想這一部分也是我的錯。」
「嘿,事情結束了。」
雷恩再度點點頭,說道:「是啊。」
「雷恩,你的電話。」
雷恩拿起電話。「我是雷恩。是的,好的。慢慢說。」他傾聽了幾分鐘,並作了一
些記錄。
「謝謝你,克拉克。」
「那是什麼?」
「一份自白書.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嗎?」
「在停機坪上。在另外一邊。」一名密勤處的人員說道。
這架直升機是一架VH-60。雷恩爬上飛機,並繫好安全帶,身旁坐著范達姆及其他
三名幹員。宜升機立即起飛。天氣已經逐漸轉睛.風雖然還不小,但西方可以看到一些
星星。
「副總統人在哪?」范達姆問道。
「在國家指揮機上,」一名幹員回答道。「一直到我們確定一切事情結束之前,他
還得在上面待個六小時左右。」
雷恩根本沒有聽他們的對話。他帶上他的耳罩,靠在椅子上盯著星空。他看到這架
直升機甚至還有一個小酒吧。這真是種舒服的旅行方式。
「他們想引發核大戰?」查維斯問道。
「這是他們的說法。」克拉克正在洗手。事情並沒有那麼糟。他只折斷了誇提四隻
手指頭。折斷骨頭並沒有用,對斷骨處用刑才是真正有用的地方。葛森——他們現在已
知道他的名字——承受了更久,才吐出真話,但兩人的說法幾乎完全相同。
「我也聽到他的說法,老兄,但是——」
「是啊。真是有野心的王八蛋,是不是?」克拉克放了一些冰塊在袋子裡,然後走
回去把冰袋放在誇提的手上。他現在已經獲得他需要的資料,而他不是個虐待狂。他認
為,最合理的辦法就是現在把他們丟到飛機下,但這也不是他的工作。兩名恐怖分子都
被綁在椅子上。克拉克坐在後方的一張椅子上,以便同時盯住這兩名嫌疑犯。他們的行
李也在那兒。他決定趁現在有時間搜查一下他們的行李。
「你好,雷恩,」總統坐在椅子上說道.「嗨,范達姆。」
「今天真不好受,福勒。」范達姆說道。
「相當不好受。」眼前的福勒好像老了許多。這聽起來雖然像陳腔爛調,但這是真
的。他的皮膚浮腫,還帶著兩黑眼眶.雖然在平時,福勒是個相當講究儀表的人,但此
時他的頭髮卻很亂。「雷恩,你已經抓到了他們了嗎?」
「是的,長官,我們的兩名人員在墨西哥市逮到他們。他們的名字是誇提及葛森。
你知道誇提是什麼人物吧。我們很久以前就想逮捕他。貝魯特的爆炸事件他也插了一腳
,並且涉及兩件飛機事件,以及一大堆其他的恐怖行動,大部分是針對以色列人幹的,
葛森是他的一名手下,顯然是幹工程出身的。他們不知怎麼地能製造出一枚核彈來。」
「是誰資助的呢?」總統問道。
「我們——應該說是我們的人員——必須對他們用點刑。長官.這樣做是技術違規
——」
福勒的雙眼好像冒著火一樣,說道:「我赦免他們!繼續說吧。」
「長官,他們說這次,嗯.行動是由達藥蘭出錢資助的。」
「是伊朗。」這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句聲明。福勒的雙眼變得稍有生氣。
「沒錯。你也知道。伊朗對我們在波斯灣的和平行動並不太高興,而且——長官,
根據我們人員的報告,以下是他們所說的:「這是從兩方面進行的計劃。第一部分是在
丹佛引爆核彈。第二部分是在柏林引發事件。他們有另一個傢伙跟他們一起合作,前紅
色軍團的恐怖分子波克,他的太太去年被德國警方逮捕,然後在獄中自殺。總統先生,
他們的目標是促使我們與蘇聯雙方以核武器交火——或者至少搞壞我們之間的關係,使
得在波斯灣的局面轉為混亂。這也符號伊朗人的利益——或許達藥蘭是這麼想的。』「
他們是怎麼搞到武器的呢?」
「他們說是以色列的——應該說曾經是以色列的,」雷恩糾正自己的話。「這枚武
器顯然是在1973年失蹤的。我們必須跟以色列人查對這一點。裡頭的鈽元素很可能是出
產自塞芬拿河廠,是許多年前我們失蹤的鈽元素中的一部分。我們很久以前就懷疑以色
列的第一代核彈是以我們的材料製成的。」
福勒站起來說道:「你告訴我是那名可惡的回教教徒幹下這樁事——而且殺害十萬
名美國人還不夠?他還想要引發一次核大戰!」
「他們的說法是如此,長官。」
「這個人住在哪裡?」
「事實上,總統先生.我們對他知道得還不少。他資助數個恐怖組織,你應該也知
道這一點。他是回教世界裡反對梵蒂岡和約最積極的人,不過當條約真的管用時,他也
失去很多支持者,連帶地連他的地位都開始動搖。達藥蘭住在伊朗的庫姆。他正逐漸失
去一些政治努力,而且已經有人試圖暗殺他過一次。」
「那兩名恐怖分子的說法可靠嗎?」
「是的,總統先生,相當可靠。」
「你認為達藥蘭能夠做出這種事嗎?」
「從記錄上來看,長官,我必須說他有這種能力。是的。」
「他住在庫姆?」
「沒錯。這是一座擁有悠久宗教歷史的古城,對於回教的什葉派相當重要。我不知
道確實的人口,不過絕對超過十萬人。」
「他住在庫姆的哪一個部分?」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四處移動。去年他差一點被暗殺身亡,因此他得到一個教訓
。我們聽說,他絕不住在相同的地方睡覺過夜。他是待在這座城市的同一地區裡,但我
不能給你範圍低於一里的更精確位置。」
「他不在同一個地方睡覺?」
「似乎是如此,總統先生。這是我們最佳的資料。」
「但你不能告訴我少於一里範圍內的精確位置。」
「是的,長官。」
福勒考慮了幾秒鐘才說話,但他開口時,雷恩心都涼了一半。
「這已經夠接近了。」
奈莫諾夫總統:我們已經抓到恐怖分子,並已確定行動的範圍……「這有可能嗎?
」
「是的,我認為有可能.」葛洛佛科回答道。「達藥蘭是個瘋子。他憎恨美國人。
」
「那些野蠻人企圖誘引我們互相——」
「讓他們處理這件事。」葛洛佛科建議道。「畢竟他們是遭受最大損失的國家。」
「你知道他會怎麼做嗎?」
「是的,總統同志,相信你也跟我一樣清楚。」
福勒總統:雖然沒證實過所有的證據,但我會將你最後一次的通訊內容當作事實。
我們不希望跟這件事沾上任何關係,不管你覺得寓要採取任何行動,我們在現在或在將
來都不會反對。那些狂人想要一起摧毀你我兩國。他們該死。
「天啊,奈莫諾夫,」雷恩喃喃自語。他說得真明白!福勒總統一言不發地看著螢
幕上的電文。
雷恩本來以為奈莫諾夫已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現在他的看法似乎是錯誤的。福
勒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用那冷靜的雙眼看著房內的每個人。
「全世界將從這件事上得到一個教訓,」福勒說道。「我要確定沒有人敢再做這種
事。」
另一個電話聲起。「總統先生,這裡是聯邦調查局,長官。」
「什麼事?」
「總統先生,我是摩瑞,我們剛剛收到德國聯邦刑事警察局的緊急通訊,他們在東
柏林發現波克的屍體,而且他還穿著蘇聯陸軍上校的制服。其他還有九名穿著同樣制服
的恐怖分子,其中一名確信是前東德秘密警察也是一名上校。我們從誇提及另一名恐怖
分子所得到的供詞在這方面得到證實,長官。」
「摩瑞,我需要你的意見。你對他們的供詞有信心嗎?」
「長宮,通常當我們抓到這些傢伙的時候,往往三兩下就叫他們供出真像了。他們
不像黑手黨,恐怖組織沒有家族的約束。」
「謝謝你。摩瑞先生。」福勒抬起頭看著雷恩。「你認為如何?」
「那麼這次我們的看法終於一樣了。」福勒按下戰略空軍司令部的通訊鈕。「福立
蒙將軍嗎?」
「是的,總統先生?」
「你們為—枚導彈重新設定目標需要多久的時間?我想要攻擊伊朗的一個城市。」
「什麼?」
「我會讓雷恩副局長解釋的。」
「那些王八蛋。」福立蒙為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說了這句話。
「是啊,將軍,我打算幹掉主使這一切的人,並且以這種方式殺掉他。並讓全世界
人得到一個不敢忘記的教訓。伊朗的首領對美國人民已經做出戰爭的舉動。我想以牙還
牙報復他的行為。我需要一枚導彈對準著庫姆戰。這需要花多久的時間?」
「至少要十分鐘,長官,讓我,嗯我,嗯,問問看我的屬下。」戰略空軍團總司令
關掉轟克風說道:「天啊。」
「將軍。」身旁的副參謀長(作戰部門)說道,「他說得沒錯。那王八蛋幾乎殺死我
們所有的人——我們及蘇聯!為了利益,為了政治的利益!」
「我不喜歡這麼做。」
「你必須重新設定導彈的目標。我建議用一枚明諾特的民兵三型導彈。它擁有三枚
重返載具的彈頭,應該能夷平那個地方。我需要十分鐘。」
福立蒙點點頭。
「總統先生,你可以稍微等一等。」
「不,我不打算等。雷恩,你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麼,你也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這是戰爭的行為——」
「恐怖分子的行為,長官。」
「由國家支持的恐怖主義就是戰爭——你自己六年前的報告上寫的!」
雷恩不知道福勒曾經讀過這篇報告,而且被福勒他用自己所說過的話反駁,的確讓
他大吃一驚。「好。長官,我的確這麼說過,但是——」
「那名聖人企圖殺害——真的殺了成千上萬的美國人,而且企圖誘使我們和蘇聯人
再殺害兩億以上的生命!他幾乎成功了。」
「是的,長官.這一點是沒錯,但是——」福勒舉起手打斷他的話,而且繼續以一
個下定決心的語氣說道。
「這是戰爭的行為。我將以牙還牙。就這麼決定了。我是總統。我是最高統帥。所
以我必須評估美國的安全並採取必要的手段。我決定這個國家的軍隊要做些什麼。這個
人屠殺了我們上萬名的市民。而且是用一枚原子彈干的。我已決定我將以牙還牙。在憲
法下,這是我的權利,也是我的責任。」
「總統先生,」范達姆說話了。「美國人民——」
福勒露出了怒火,但時間很短暫。「美國人民將會要求我採取行動!但這不是唯一
的理由。我必須採取行動。我必須加以反擊——以確定這種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請仔細考慮清楚,長官。」
「范達姆,我已經考慮過了.」
雷恩看著康諾及海倫。兩人都以極高明的技巧藏住自己的感覺。房間內的其他人都
贊成福勒的作法,而雷恩知道,他自己不是可以說服福勒的人。他看著牆上的鐘,納悶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總統先生,我是福立蒙將軍。」
「是我,將軍。」
「長官,我們已經將一枚位於北達克達州的民兵三型導彈對準到利選定的目標上。
我——長官,你仔細考慮過這種作法嗎?」
「將軍,我是你的最高統帥。這枚導彈已經可以發射了嗎?」
「長官,在你下達命令後,發射過程只需要一分鐘。」
「我已經給你命令了。」
「長官。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我需要進行身份檢查。我們已經告訴過你這個程序,
長官。」
福勒拿起皮夾,抽出其中的一張塑料卡,看起來很像一張信用卡。這上面有十組不
同的八位數號碼。只有福勒知道該念哪一組號碼。
「三——三——六——零——四——二——零九。」
「長官,你的身份識別碼無誤。接下來,總統先生,你的這道命令必須經過追認。
」
「什麼?」
「報告長官,此時雙人承認的條例適用於這種狀況。在一次全面性攻擊的情況下,
我可以當作第二個人,但既然這不是全面性攻擊,在我名單上的某名官員必須認可你的
命令才行。」
「我身旁有參謀長。」
「報告長官,他不行,條例上規定,必須經過民眾選舉或眾議院——應該說是這經
過參議院——追認通過的官員才能在名單上,譬如說內閣部長之類的官員。」
「我就在名單上。」雷恩說道。
「您是中情局副局長雷恩博土嗎?」
「沒錯,將軍。」
「雷恩副局長,我是戰略空軍司令,」福立蒙以一種奇怪的語調說道,像極瞭解戰
略空軍發佈命令的機械語音。「長官,我剛剛接受到一道發射核彈的命令。我需要你證
實這道命令,但首先我也需要證實你的身份,長官。請你念出你的識別碼好嗎?」
雷恩拿出自己的身份識別卡,念出他的識別碼。雷恩可以透過電話聽福立蒙或他的
手下正在翻閱手冊的聲音。
「長官,我證實你的身份是中情局副局長雷恩博土。」
雷恩看著福勒。如果他不追認總統的命令的話,福勒會再找另外一個人。事情就那
麼簡單,不是嗎?如果福勒錯了的話——他真的錯了嗎?
「這是我的責任,雷恩。」福勒站在雷恩身旁,把他的手搭在雷恩的肩膀上說道。
「你只要追認我的命令就可以。」
「雷恩博士,我是戰略空軍司令,我重複,長官,總統剛命令我發射核彈,我需要
你的追認,長官。」
雷恩看著他的總統,然後俯身對著麥克風。他屏氣凝神地說道:「戰略空軍司令,
我是雷恩。我是中情局副局長。」雷恩頓了一會兒,然後迅速地說道;「將軍,我不承
認這道命令。我重複,將軍,這不是一次有效的發射命令。請立刻回答!」
「長官,我聽到的是否認這次發射命令。」
「完全正確,」雷恩說道,他的語調越來越強。「將軍,基於我的職責我必須提醒
你,就我的看法而言,總統現在不適合擔任他的職務,我重複,不適合擔任他的職務。
我懇切地請求你,如果他企圖再下一道發射命令的話,請你要三思。」雷恩將手放在桌
子上,作了一次深呼吸,然後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福勒的反應雖慢,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把臉逼近雷恩的臉,怒聲道:「雷恩
,我命令你——」
雷恩最後一次發了牛脾氣,說道;「去做什麼?去炸死十萬人——為了什麼呢?」
「他們企圖引發——」
「而你幾乎讓他們辦到了!」雷恩用手指戳著福勒的胸膛。「搞砸的人是你!是你
把我們帶到核戰的邊緣——而你現在想屠殺掉一整個城市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你生氣了
,因為他們傷到你的自尊,你想要報仇。你想讓他們知道,沒有人可以擺佈你!這才是
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是不是?」福勒的臉色變得蒼白。雷恩降低他的聲調,說道:「
想要殺人,你得有一個更好的理由才行。我知道。我曾經被迫殺過人。我殺過人。你要
殺死這個人,我們可以辦得到,但我不打算幫你殺掉十萬名無辜的人,只是為了幹掉其
中一個人。」
雷恩接著向後退。他把他的身份識別卡丟在桌上,走出這個房間。
「天啊!」副參謀長說道。他們在電視裡聽到整個交談內容。戰略空軍司令部裡的
每一個人也都聽到了。
「是啊,」福立蒙說道。「真感謝他。但是先關上導彈的保險!」這位戰略空軍司
令先考慮了一陣子。他不記得國會是否在舉行會議,不過這不重要。他叫通訊官打電話
參議院與國會裡的三軍委員會主席及反對黨領袖們。當這四人都接到電話後,他們透過
電話與國家指揮機上的副總統舉行了一次會議。
「雷恩?」雷恩聽到後轉身。
「什麼事,范達姆?」
「為什麼呢?」
「這就是雙人承認條例存在的原因。在那座那城市裡有十萬名居民——也許人數還
更多,我忘了這座城市到底有多大。」雷恩看著寒冷的晴空說道。「我這麼做,並不是
因為我的良心。如果要於掉達葉蘭,還有其他的方式。」雷恩吐了一口煙後說道:「而
且那混蛋本來就快死了。」
「我想你是對的。我要你明白這一點。」
雷恩轉頭說道:「謝謝你,長官。」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又說道:「順便問一下
,艾略特在哪?」
「她回到木屋裡去,打了一點鎮定劑。她無法承受這種壓力,不是嗎?」
「范達姆,沒有人可以面對今天這種壓力。最主要是我們還算幸運。你可以告訴總
統,我的辭職哦,我想是星期五吧,開始生效。今天的天氣可真好。讓別人去決定替代
人選吧。」
這位總統的參謀長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把話題帶回重要的主題上。「你知道你剛剛
引發了什麼問題,對不對?」
「是憲法危機吧,范達姆?」雷恩把煙屁股丟到雪裡。「我不是第一個,范達姆,
我不是第一個。我需要搭直升機回到安德魯基地。」
「我會關照他們的。」
他們剛剛飛過美國邊界時,克拉克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誇提的行李竟有那麼
多藥物。其中一種是普德瑞尼左,另一種是康配辛。普瑞德尼左是一種類固醇……經常
用來緩和一些副作用——他站了起來,看著誇提。雖然誇提還被蒙著眼睛,但他跟克拉
克所到的最新照片還是有點不同,他變得很瘦,他的頭髮——這人患有癌症,克拉克心
想。這有什麼意義呢?他跑到無線電台那兒,把這份情報送到總部去。這架灣流式專機
幾分鐘後開始進場。雷恩原本睡在安德魯基地南面貴賓室的沙發上,隨後被人叫醒。摩
瑞就坐在他身旁,一直沒有睡覺。三輛聯邦調查局的車輛在附近待命。克拉克、查維斯
、誇提與葛森坐進這些車子裡後,這幾輛四輪傳動車便開始駛往華府。
「我們要拿他們怎麼辦」」摩瑞問道。
「我有一個主意,但我們需要先做點事情。」
「到底是什麼?」
「你們在胡佛大廈還有審訊室嗎?」
「沒有,在巴澤茲角的華府辦公室裡有,」摩瑞說道。「你們的人對他們用過刑嗎
?」
「是啊,我告訴克拉克,他必須這麼做,就在他整垮他們之前。」現在聽到一陣很
大的噪音時轉過頭來。那架國家指揮機正在同一條零一號跑道上降落,十個小時前它才
從這條跑道上起飛。雷恩心想,他們一定比一般預料中的還快就降低了戰略警戒層次。
盧林上將號在那架P-3反潛機所丟下來的照明彈及發煙浮標附近浮出水面。這裡離
救援飛機實在太遠了一點,至少在這種惡劣的氣候下是太遠了。海水還是相當洶湧,而
且光線很差,但杜布林的艦是附近海域唯一的一艘船隻,他必須盡可能地展開救援行動
。
「這間審訊室只有十尺見方,裡頭只有一張很廉價的桌子,及五張一樣低廉的椅子
。裡頭並未有雙面玻璃。那一套已經用得太久了。然而,這裡卻有兩條光線電纜接到房
間外的攝影裡,一條是接在電燈開關上,另外一條看來像是門框裡的釘眼。
這兩名恐怖分子都坐在位子上,臉上的表情並不僅僅是疲勞而已。兩人的手指被折
斷了,這種行為嚴重地違反了聯邦調查局的職業道德,但摩瑞決定對這一點閉一隻眼睛
。克拉克及查維斯都去喝咖啡了。
「你們也看到了,你們失敗了。華盛頓依然還在原地。」雷恩告訴他們。
「還有丹佛呢?」葛森問道。「我知道丹佛的情況。」
「是啊,你們的確在那兒造成了一點傷害,但犯下罪行的人已經付出了代價。」
「你是什麼意思?」誇提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庫姆已經不再存在了。而你們的朋友達葉蘭現在已經下黃泉對阿
拉解釋他的罪行了。」
雷恩心想,他們只是太累而已。人類最大的敵人是疲倦,這甚至比他的手痛還要糟
。誇提根本沒有顯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他接下來的錯誤更糟。
「你們已經成為所有回教徒的敵人。你們為中東地區的和平所作的努力全是白費的
!因為你們攻擊的庫姆。」
「這是你的目的嗎?」雷恩極為驚訝地問道,雖然他這一天才睡了兩個小時的覺。
「那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嗎?哦,我慈愛的上帝啊!」
「你的神?」誇提不的說道。
「那馬文呢?」摩瑞問道。
「我們殺了他。他只是一個異教徒。」誇提說道。
摩瑞看著葛森說道:「真的嗎?他不是你營裡的一名客人嗎?」
「沒錯,他是跟我們相處了幾個月。這傻瓜的協助也是無可取代的。」
「而你們卻謀殺了他。」
「是啊,連同其他二十萬人。」
「告訴我,在可蘭經裡不是有一段經是這麼說的,『如果你邀請一個人來你的營帳
裡吃你的鹽,即使他是個異教徒,你都得保護他』」。
「你引用得不對——而且你懂什麼可蘭經?」
「你也許會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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