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習這種專長和特種部隊原先的使命有關,那就是組織和訓練游擊隊以及地下武裝
。在剛開始的時候,游擊隊簡直不堪一擊。在他們逐步發展壯大的過程中,為了保護自
己,他們必須隱藏在茂密的叢林、大片的沼澤和崇山峻嶺這些難以到達的地區。在這樣
的條件下能夠生存下來往往就是一種勝利。如果某個游擊隊員生了病或者負了傷,那他
是沒有任何可以依賴的外來援助的。
綠色貝雷帽的醫療技能在這方面發揮了作用。綠色貝雷帽部隊的醫務兵可以提供醫
療知識,以確保游擊隊員的戰鬥力。
這些技能在那些和游擊隊基地幾乎同樣與世隔絕的鄉村也起到了類似的作用。這也
是產生友誼和信任的原因。對村民們來說,看牙病,作產前檢查,服用抗菌素,接受預
防接種,學習營養和疾病防護知識都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為完成這些任務所進行的訓練是強化的、高難度的,而且是盡可能接近實際的。他
們讓從國外完成任務歸來的綠色貝雷帽提供充分的信息,並讓他們幫助培訓前去接替他
們的人。此外他們還建立起一些模擬的村莊,連細節方面都很像。為了完成任務,綠色
貝雷帽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他們的生活就像在實地一樣,包括吃飯、住宿、作業、語言
以及其他的一切。
為了有助於訓練,亞伯勒還在布拉格堡建了部分模擬越南遊擊隊居住的村莊,從使
用的器具、飼養的家畜和逃離用的通道,應有盡有。亞伯勒後來去越南的時候發現,在
越南人的步兵訓練中心有一個模擬村莊就模仿了他的模型。他感到很有趣,也感到很欣
慰。
比爾?亞伯勒不僅非常關注特種部隊的強化準備工作,還非常關注諸如服裝、急救
包和應急口糧在內的(陸軍)專用裝備。可以預計,那些陸軍中的「大人物」在處理這
些問題時會感到很棘手。
比爾?亞伯勒回憶了下面一段往事:我一直認為特種兵的裝備主要是為了保存自己
,這和武器沒有多大關係。士兵的健康很重要,在這方面我們要盡量做到讓他得到最好
的著裝、戰地急救包和應急口糧。實際上,我認為如果擁有精良武器的美國人和使用較
差武器的當地武裝在一起的時候,它自身的可信度就受到了損害。例如我就不相信特種
部隊應當配備M16;特種部隊士兵更需要生存的武器。即便他在特定條件下沒有適當的
武器,他還可以從敵人手中奪取,或者臨時製作。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布拉格堡的訓練體系中就包括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五花八門的
武器。一個特種部隊的軍人應當熟悉所有這些武器並能組裝、使用它們。
我認為特種部隊士兵不是一個直接作戰的工具。我認為他是一個催化劑,他可以把
人吸引到自己的身邊,訓練他們,幫助他們擔當起領導任務,他所攜帶的武器是第二位
的。
所以我花了大量的時間研究個人裝備和特種服裝,雖然後勤供應部門和其他一些人
對這些東西沒有好感,認為這些觀點太理想化,認為在陸軍中最基本的東西是給予士兵
一件精良的武器、充足的彈藥、身上穿的衣服和腳上穿的鞋子,以及必要的運輸手段。
1961年,我到馬薩諸塞州內蒂克的後勤倉庫,看看有沒有可供我們去東南亞的人員
使用的熱帶裝備。我去了之後大吃一驚。他們沒有任何適用於叢林作戰的裝備。二戰中
在叢林和熱帶地區作戰的經驗已被丟得一乾二淨了。
我在後勤博物館發現了他們所說的「熱帶迷彩服」。可是這些服裝的設計思路和淘
糞工的工作服如出一轍,沒有任何實用價值。一件襯衣和一條褲子。襯衣有兩個上口袋
,但沒有下口袋。褲子上只有一般的口袋,沒有可以攜帶大件東西的口袋。不過衣服的
面料還可以。面料織得非常細密,穿上能夠防止蚊蟲的叮咬。
於是我說:「好吧,我們來看看。面料不錯。我們可以從這裡開始。」我接著又說
:「給我送一件去,我們進行一些修改,看看能不能把它改得比較適合作戰用。」所以
我就帶了幾件他們所說的「熱帶迷彩服」,在褲子上加了可以放大東西的口袋,在襯衣
上加了兩隻帶褶的大口袋。我把胸前的兩隻袋改成了斜向的,以利於在穿上偽裝網的情
況下方便手的進出,戴上肩章,在腰部扣上搭襻以便把上衣束緊。衣服袖子設計得比較
寬大,在沒有蚊蟲或者天氣允許的時候,可以把袖子捲起來。
綠色貝雷帽成為暴發戶在我們的幫助下,軍需部門逐步改出了在越南使用的叢林作
戰服——儘管他們根本就沒有承認有必要進行修改。
可是真正做起來卻很難。僅僅有關發放叢林作戰服的文件就重達好幾磅。在第一批
服裝發放的時候,就下了一道命令,規定只有在戰場上穿,而且只能是特種部隊穿。
當然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在結束的時候,他輕描淡寫卻又恰到好處地說,美國軍隊非常幸運,因為在美國最
終向越南派遣大批部隊的時候,我們為特種部隊設計的叢林作戰服已經得到了普遍使用
。
就在比爾?亞伯勒培養造就新型軍人的時候,陸軍老大還在繼續走傳統的道路,對
這個怪人在北卡羅來納州所做的事投以非常冷淡的目光,儘管這支部隊得到了總統的青
睞,得到了相當多的資金(「他們所得到的,就是我失去的」——軍隊歷來是以零和的
方式運作的),而且他還有權從最好的部隊挑選最優秀的士兵——尤其是其中最優秀的
士官——「把他們從陸軍中挖走,」這是一位四星上將所說的。
將軍們開始竊竊私語,對綠色貝雷帽成為暴發戶,對它成為亞伯勒的「私人部隊」
表示不滿。他們的話從來沒有公開過,但是多數人還是對經過試驗證明有效的東西表示
贊同。「在布拉格堡他們讓當兵的吃老撾人吃的東西。究竟是幹什麼?打勝仗要靠火力
,不是靠令人討厭的食物。」有些話說得更明白:「他們在那兒自行其是。他們不遵守
規章制度。他們搞自己的一套,不按軍隊的規定來搞。」
有些指責並不是空穴來風:雖然亞伯勒實際上從來沒有違反規章制度,可是他卻在
任意曲解;只要規章制度上有空子可鑽,他就鑽。如果對規章制度進行嚴格的解釋,他
就鑽不了空子了。
他在作辯解的時候,從來不說假話。在不得不臨時處理問題的時候,你幾乎不可避
免地會發現自己在鑽制度的空子。實際上,很難想像怎樣才能建立起規章制度所沒有預
見到的組織。
肯尼迪總統遇刺身亡後不久,反對意見達到了高潮。常規思想根深蒂固的現任陸軍
參謀長H?K?約翰遜將軍(馬克斯韋爾?泰勒將軍擔任駐南越大使之後,陸軍參謀長的職
務由他接任)就是對這種新型軍人很不理解的將軍之一。他對亞伯勒的所作所為深感不
安,認為他走得太遠了。
約翰遜的解決辦法是:他必須讓比爾?亞伯勒知道是誰說了算。在亞伯勒和總統之
間還隔了陸軍中的好幾層呢。他認為亞伯勒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其實,約翰遜是個正直、誠信的人,也是個英雄。在二戰中他曾經被日本人俘虜過
。在採取行動之前,他先去看了亞伯勒的部隊的操練——他離開的時候印象很深。「我
跟你說吧,」他對一位將軍朋友說,「他組織了一支很棒的部隊。」
即使如此,亞伯勒還是得離開。畢竟他已經干了4年,到了該換個地方的時候了。
當時,亞伯勒已經晉陞為兩星少將。他被派往韓國,作為聯合國駐板門店軍事停戰
委員會高級成員。他在那裡同朝鮮和中國的談判代表打交道,他在特種部隊的經驗使他
具備了相當的能力。這項工作不僅要談判技巧,而且具有心理戰和宣傳方面的技能。許
多觀察家說,他是共產黨方面在板門店所遇到的最強勁的談判對手。
從韓國回來之後,他到了五角大樓,所幹的一項最重要的工作是負責陸軍情報工作
(他的正式頭銜是負責情報工作的助理參謀長)。後來(1966年)他被晉陞為中將,負
責在韓國的情報工作大隊。1969年他前往夏威夷擔任美國陸軍太平洋戰區參謀長和副總
司令。1971年,他在部隊服役36年之後退休。
在比爾?亞伯勒擔任特種部隊司令的時候,他的綠色貝雷帽部隊不僅被派往東南亞
執行任務,而且還活躍在世界其他幾個地方。
他們應一些中美洲和南美洲國家的邀請,從巴拿馬的基地派出好幾個小分隊到了那
些國家。例如,在哥倫比亞發生了長達10年的被稱為「暴力」的反政府武裝暴亂,造成
了大約30萬人的死亡。綠色貝雷帽部隊和哥倫比亞保安部隊的官員們一起研究,拿出了
一個完整的計劃——以民事行為為基礎,幫助當地發展經濟、醫療衛生和教育——以對
付恐怖活動。雖然哥倫比亞還會受到恐怖之苦,但是反政府組織「暴力」的活動結束了
。
在美國最北面的地方,綠色貝雷帽用極地的裝備,靠狗拉的雪橇、雪地鼬鼠和飛機
展開活動,給那裡的人看病、看牙,並教會他們如何做計劃。
有的綠色貝雷帽小分隊在美國托管的太平洋島嶼上活動,修建道路、校舍和娛樂設
施。有的在菲律賓活動。還有一些在埃塞俄比亞和剛果(後稱扎伊爾,後來又改稱剛果
)。
1961年,當比爾?亞伯勒擔任特種部隊司令的時候,特種部隊經歷了4年的改革和
極大的發展。他離開特種部隊的時候已經是一名少將。為了綠色貝雷帽部隊,他和他的
上司經常發生一些不愉快,但他的職業生涯還是挺順利的。
在這4年的發展期間,有許多優秀的軍人加入到已經發生很大變化的美國特種部隊
的行列。其中一個是年輕的卡爾?斯廷納上尉。下面該說一說關於他的故事了。
第四部分:鄉下人卡爾佔地100英畝的農場卡爾?斯廷納是在農場裡長大的。那是
一個佔地100英畝的農場,離田納西州北方小鎮拉福利特8英里。在20世紀30和40年代,
那裡的城鄉之間有很大的差別。城裡的主要道路是柏油路面,其餘都是土路和石子路面
。那裡的人偶爾也進城,但大部分時間都在鄉村的商店裡買東西。有汽車的人家很少,
電力供應也很稀缺。到1948年,斯廷納家的農場才通了電。人們創造自己的娛樂方式。
對男孩子們來說,主要的娛樂方式是戶外活動——到附近的坎伯蘭山裡去狩獵或者徒步
旅行。或者到諾裡斯湖——1936年由田納西流域管理局興建的大型項目——去游泳或者
釣魚。
那裡的人們信仰上帝,也熱愛鄉村生活。到了星期天,大家都去(多半是)浸禮會
教堂做禮拜。每個青壯年男子都願意為自己的國家效力。
在拉福利特鎮和與之毗鄰的肯塔基州的米德爾斯伯勒之間,每天有兩班公共汽車。
斯廷納清楚地記得,二戰時期才六七歲的他從田野上望去,看見年紀大的男青年走到公
路上,乘汽車去拉福利特的徵兵中心的情景。無論他們是被徵兵去的還是自願去的,反
正他們都去了。後來他以崇敬的心情聽那些回鄉的男孩子(都已長成了大人)講述他們
的戰鬥經歷——那些可怕、難受、痛苦但卻很有意思的事情,講述他們在剛剛解放的城
市中行進時的喜悅心情。即使一個10歲的小孩也能理解為什麼要犧牲。
等他到了當兵的年齡,他懂得自己應當為國家作貢獻,而且應當不亞於那些曾經作
過貢獻的人。1斯廷納的家人和阿巴拉契亞農村的大多數人一樣,已經在美國生活了很
多很多年。
斯廷納家族是1710年前後從德國移居美國的。這個家族有5個兄弟定居在賓夕法尼
亞州,後又遷徙到弗吉尼亞州和北卡羅來納州。1820年,亨利?斯廷納為了尋找土地,
來到田納西州東部。在鮑威爾河流域一個叫大本德的地方,他找到了所要的土地。那條
河兩岸土地肥沃,森林裡常有鹿出沒,河裡有許多肥美的魚,附近只有4戶人家。亨利
購買了1000英畝土地,然後返回北卡羅來納把家人接了過來。和他們一起來到鮑威爾河
谷的還有另外幾戶人家。到1889年,他們定居的地方已經有了三家商店、一家蒸汽機鋸
木廠以及一家磨坊。那兒的居民已經有了27戶,總共有100多個孩子,還有35條狗和
65匹馬。
到了1936年,由於諾裡斯湖的水位上漲,鮑威爾河大本德的居民都搬遷了。埃米特
?斯廷納和他的家人都被迫搬遷。埃米特是卡爾的父親。
卡爾?斯廷納記憶中的家是這樣的:從1936年起,我父親就參與了田納西河流域管
理局修建諾裡斯大壩以及該局在30和40年代修建其他水壩的工作。他是一名打眼放炮的
工人。他的工作就是鑽孔,裝炸藥,炸掉岩石,為水壩打牢基礎,開鑿洩洪道。到戰爭
爆發時,他已經有了好幾個兒女。這就意味著他沒有被徵兵,而是被送去修建橡樹嶺核
電站(離拉福利特僅幾英里)。
由於他自身的背景,他的有些軍中朋友就稱他「鄉下人卡爾」——這是一個善意的
諢名,絲毫沒有嘲弄的含義。斯廷納對自己的出身特別滿意,任何一個錯誤地把他看成
鄉巴佬的人,很可能會發現自己因此而處於非常尷尬的境地。
在不建造水壩和核電站的日子裡,我父親就種地。戰爭期間,橡樹嶺核電站是優先
發展項目。
那座核電站是1942年動工的(但在1945年8月杜魯門總統宣佈美國製造出原子彈之
前,它的存在一直沒有正式對外公佈)。那是一個重大工程,保安措施非常嚴密。這個
設施的四周是高高的菱形格鐵絲網,有騎馬的武裝保安人員在四周巡邏。要求建築工人
像軍人住軍營一樣住在工廠的大樓裡(他們在那裡常常是一個星期干7天活)。偶爾我
父親也可以在週末抽空回一趟家。他走了之後,我母親凱西?斯廷納就掌管這個農場並
照顧這個家。
我是5個孩子中的老大——還有3個弟弟和1個妹妹。我的爺爺、奶奶和我們住在一
起。
我們幹活很賣力。把租用的土地算在內,我們耕種的土地總共大約200英畝。除了
種植煙草和穀物,我們還養了一些牲口——當時還沒有拖拉機。馬和騾子是用來幹活的
。男孩子到6歲時就下地幹活了;農忙季節(我們都在上學)我們總是起早摸黑地幹活
,只要是好天,一個星期要干6天活。即使下雨,也有事可幹,像堆乾草或者給牲口磨
飼料什麼的。
幹活很辛苦,但是我們的生活還不算艱難。星期天不幹活,就可以上教堂,找朋友
玩,或者自己玩耍。由於每家只有一輛汽車,所以很少用它出去玩。我和朋友們聚在一
起的時候,很可能就不在我們農場。星期天下午,15到20個男孩子聚在一起打球或者練
習拳擊。
男孩子們都喜歡到我們家農場來,因為它的位置居中,土地平整,適宜於球類活動
。如果我們決定進行牛仔競技,農場上有的是牛(不過我父親在家的時候,我們從來不
玩這個,因為他不喜歡別人胡亂擺弄牲口)。有時候到了下午,我們會分成兩撥,在穀
倉裡用玉米棒子打仗。這種仗有時候一打就是一兩個小時。如果腦袋上被濕玉米棒子砸
一下,那確實會成為難忘的體驗。
在山裡玩也有許多樂趣(現在人們稱之為徒步旅行,我們當時稱之為爬山)。山裡
有洞穴,有瀑布,還有壯觀的景色;隨時都有可能看見銅斑蛇,那真是一種令人興奮的
挑戰。附近的諾裡斯湖總是誘惑我們去游泳、划船或者釣魚。那是一個深藏在大山裡的
秀麗湖泊,形狀窄窄的,湖水很深,水面很大——周長800多英里,有許多瓶瓶罐罐的
東西和樹枝都流進了岸邊的低窪處。我們去釣魚的時候,一般都選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六
的夜裡,先點上一堆篝火,然後坐在那裡一直釣到天亮。在適當的季節我們還去狩獵。
所做的一切都帶冒險性我父親是個出色的獵手,他總是帶著兩隻很能幹的獵鳥犬。
等我年紀稍大,知道獵槍的用處之後,我就想和他一起去打獵了。我開始幫他在地裡幹
活的時候,他就開始帶我去了。這倒並不是因為我已經長大,扛得動槍或者能射擊了。
但是,我可以鑽進灌木叢或者鳥巢,把鳥兒趕出來。我還可以向他學習安全用槍的知識
以及其他打獵的技巧。
13歲那年,他第一次讓我打獵槍。只有一發子彈,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目標,後來
還是一條狗示意了目標的方向。這樣我才能有機會打到那隻鳥,而且不會在其他方面出
危險。如果我打不著,父親還來得及補上一槍。
等我年紀稍大,學會了他認為我應當知道的狩獵技能,他就讓我一個人去打獵了。
上中學的時候,每到感恩節那一天,無論下雨不下雨,我和我的一幫朋友都要出去打鵪
鶉(為了安全起見,每次最多去4個人)。我們一去就是一整天,中間也不吃飯。晚上
回家的時候,我們的媽媽都會端出一隻大火雞。
年輕真是了不起。我們發現所做的一切都帶冒險性。如果不帶,我們還要弄出一點
來。我們出去找一些讓自己高興的事幹,而且無論幹什麼——包括干繁重的農活——都
要學會看它好的方面和它的目的。這就意味著不會感到厭煩和沮喪。
我無論幹什麼事情都覺得很有意思,而且從中得到很多滿足。這種心情一直伴隨著
我。我到現在還住在鄉村,種種地。我想這是我內心的感覺。我上大學以後就離開了農
場,而且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那裡。我必須回到家鄉,盡可能地為家鄉作一點貢獻
,因為我是在那裡長大的。
回顧那段歲月,我覺得在那樣一個家庭裡成長是很幸運的——那是一個注重紀律、
關愛、尊重和有原則的家庭。
毫無疑問,我父親對我的影響最大。他很堅強——就像他曾經澆灌過的混凝土一樣
——但是又很正直,他希望每個人都盡自己的努力。他還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要求
自己的子女要有原則。但他並不是一個死板的人。他關心家裡的每一個人,希望我們成
為(就像過去陸軍徵兵廣告詞上所說的)「盡其所能的人」。他要是當了兵,肯定會成
為一名優秀的軍士長。
他的一些為人處事的原則值得一提,因為我一直把它們放在心裡,而且一直在努力
實踐這些原則:●要尊重別人,除非他們使你有理由不尊重他們。
●不要與傷害羊的狗為伍,除非你願意承擔和它們一起被抓住的後果。
●任何值得做的事都要做好。任何好東西都是經過艱苦勞動得來的。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發揮多大的能力。
●你必須為那些在你手下工作的人作出榜樣。你不願做的事,也不要要求他們去做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比他的雇工幹得多。)
●不要只看到自己鼻子尖底下的事,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要靠自己努力。
我父親從來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從來沒想讓我們繼承他的衣缽,一輩子彎著腰
在艱苦的建築工地上或農田里無休止地幹活。他知道教育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雖然他自
己只上到八年級)。隨著我們不斷長大,他和母親也不斷督促我們要接受盡可能好的教
育。「你們總不想一輩子就干我現在幹的事吧?」他經常對我們說。「你們不可能永遠
直著腰。那樣你們將永遠不可能向孩子們提供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從而使他們能支持自
己的家庭。」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和母親把我送到大學門口時的囑托(這是我第一次去
大學。如果我沒有被錄取,我是永遠去不了那個地方的)。他說:「孩子,好好學習,
學不好就不要回家。」
他的忠告結出了成果。在他的孩子中,除了一個人之外,都上了大學,拿了學位。
大多數又繼續在大學深造。我大弟湯姆在部隊服役29年,退休時是個上校。6年前他被
選為縣行政長官。我的二弟格倫41歲時去世。我的三弟埃莫勒是伯靈頓工業集團的一名
管理人員。我妹妹瓊年齡最小,現在是一名註冊護士。
當年促使我們上大學的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戰前,在阿巴拉契亞山區的田納西州鄉
村裡,大多數年輕人都沒有想到要上大學。可是戰後有了美國大兵法案——受過專業培
訓的醫生、律師和其他職業人士帶著他們的專業技能回到田納西州東部社區。這給我們
大家都帶來了長遠的利益。那些沒有上大學的人仍然可以利用從陸軍和其他兵種獲得的
技術技能以及培訓機會,成為熟練的技術工人,如電工、機修工和管道工等。
我們驚訝地發現,所有這些技能和專業知識使我們的社區得到了發展。這些課程我
們自己學起來也不難。我的目標是高中畢業後直接去上大學。我向兩三所大學提出了申
請,他們都錄取了我。
當年,中學裡並沒有咨詢老師來指導我們,不管怎麼說,除了農業之外,其他我都
不大懂。與此同時,我強烈地意識到,大學畢業之後我有責任為自己的國家服務(畢業
後最好當一名軍官)。由於這些原因,我決定去田納西工藝專科學院,簡稱田專。在我
申請的3個學院中,只有它同意向我提供農業學學位和預備役軍官培訓課程。這所學院
在田納西州納什維爾以北82英里處的庫克維爾。
雖然學院只提供了陸軍預備役軍官培訓課程,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因為我從
來沒有想過要到其他軍種去服役。我認為其中部分原因,是我們那裡出去當兵的人對我
產生的影響,我是看見他們去當兵打仗的。另外還有個原因,那就是,我是和許多朋友
一起在農村、在戶外長大的。陸軍的生活將是那種生活的繼續。實際上,我對其他軍種
知之甚少也是一個原因。
1958年6月30日,也就是我畢業那一天,我被授予步兵少尉軍銜。這是一個預備役
軍官的軍銜(2年之後我被授予正規部隊的軍銜)。我母親和兩個弟弟前來參加了畢業
典禮和授銜儀式,可是我們並沒有時間慶祝,因為我必須當天就去作戰部隊報到。不到
1小時,我就驅車駛向本寧堡(在佐治亞州西南,靠近哥倫布),而且一路上馬不停蹄
,為的是趕在午夜前報到,不至於犯「擅離職守」的錯誤。
大型軍事基地本寧堡是個大型軍事基地,主要是步兵——被稱為「步兵的搖籃」。
那裡有步兵學校、空降兵學校和突擊隊員學校、基本的和高級的軍官課程學校,此外還
有軍官預備生學校。許多戰備部隊都駐紮在那裡。此外,剛從德國回來的第10山地師也
在那裡。我是作為見習排長被分配到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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