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希格斯為皇家經濟學會做出了獨特貢獻,我們應當在《經濟學雜誌)中為他
作一單獨記述。1888年2月7日,當時他年僅23歲,他就寫信給福克斯韋爾:「擬議中的
英文雜誌在我看來很快就會贏得一批讀者。現有許多事務分散於統計學會、英國科學促
進協會、銀行家協會、政治經濟學俱樂部,當代的報刊以及其他評論雜誌之中,如果把
這些事務集中起來,成立一個經濟學會,那將是一個非常有用的組織。但我甘願做一個
行列中扛槍的士兵,作戰計劃應當由上級軍官們去完成。」學會於1890年建立的時候,
他是初始會員,並在1891年就開始為《經濟學雜誌》第1卷撰稿。不過,他與學會建立
更緊密的聯繫,則是在學會的第二年,即1892年年末,自此直到他去世的50年中都未曾
中斷。一開始,埃奇沃思既是學會的秘書又是《經濟學雜誌》的唯一一名編輯。1892年,
希格斯接替他擔當秘書職務,1896年,作為一名助理編輯又與他一起主持編務。他擔任
這兩個職務並與埃奇沃思保持緊密聯繫一直持續到1905年,這一年他成為首相的私人秘
書,「更高的官方事務的壓力」(當時的《經濟學雜誌》是這麼說的)使他不得不辭去
這兩個職務。但他一直都是理事會的成員。埃奇沃思對於行政事務信心不足(雖然遠不
是沒有能力),因此他得到了希格斯的大力協助。埃奇沃思認為他天生就是處理世間事
務的人,他將會在社會公共工作中青雲直上,不過,他們二人都能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
今天恐怕再沒有人具備這種神奇的本領了,他們二人在討論學會的事務時是那麼溫文爾
雅、鄭重其事!我一直認為,使學會通過皇家委員會的認可以及1902年英國經濟學協會
過渡到皇家經濟學會,都是希格斯推動的結果,與此相關的各個實際步驟也都是由他實
施完成的。
他在辭去公務員的職務之後,為學會所做的主要工作(不算他作為理事會成員所擔
任的工作)其一是編選康替龍文集,這一文集我們已經出版,再有就是一本未完成的經
濟學文獻書目,這一書目以福克斯韋爾的藏書為基礎,是他為W.R司各特領導下的一個
聯合委員會編寫的,這個聯合委員會代表著英國科學院、皇家經濟學會和戈德史密斯公
司,它們分別承擔了一部分實際開銷。這是一項繁重的工作,希格斯晚年為此投入了大
量的時間,不過這時他已無力勝任在那些細微之處進行嚴格地推敲了,當然這並不是像
這樣一個浩大工程的最重要的地方。這項工作,於他的天賦並不相宜,他只是出於對福
克斯韋爾的忠誠與愛戴才接手了這項工作,另外他也虔誠地希望能從勞作與學習中有所
收穫。而像這樣的工作,福克斯韋爾是天性厭煩的。
希格斯是個非常「善於交際」的人。在我們的學會成立當天,他又在大學學院組織
了一個經濟學俱樂部,作為初級的經濟學會,關於他在這一過程中所起到的領導作用,
科利特小姐曾經作過記述。另外,他經常參加政治經濟學俱樂部的宴會,其次數恐怕比
任何人都要多,他還為這個俱樂部編纂了百年紀念文集。由於某種思想上的偏好,在學
會的理事會上,他總是堅持使學會成為一個思想界的團體,他認為學會的成員不能像
《經濟學雜誌》的訂閱者那樣隨便,而應該組成一個較為個性化的團體,其成員資格應
該更仔細地加以審查,成員之間也應該經常會晤、討論問題,為此還必須有一處永久住
所。他的這一主張在初次制定「章程」時遭到了馬歇爾的反對,因而未被接納,持這種
主張的人雖然一直存在,不過他們始終都是少數。
他總要為這個論題做精心的準備。因而他也總是按時參加理事會的會議,即使在他
已不住在城區的時候,也要準時趕來赴會。唯一的例外是在逝世前不久他訪問埃及的那
段時期。後來,他差不多完全聾了,聽不到別人的評論,雖然他並不關心別人怎麼說,
不過當他在討論其他問題時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他的發言就完全成了獨角戲。就我的經
歷而言,唯一能在他沒說完時就打斷他的會議主席是埃德文﹒坎南,他經常撕破喉嚨,
在他耳邊大聲喊叫,告訴他我們正在討論其他問題,並且用手摀住他的嘴,直到他不再
說話。另有些時候,如果他想知道正在討論什麼,他就擺弄他桌上的幾乎失靈的電子設
備,使它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一時間什麼也聽不到了。我希望我能對希格斯這種極具
個性化的發言方式作一說明。在這個時代裡,或者在上面那樣的環境下,如果過於急躁,
就會惹人厭煩,並且欲速不達。而如果耐心一些,就會有好的結局,其本身也富有美感,
顯得風度翩翩。這些在理事會上的發言雖然常常文不對題,但其本身是經過精心準備並
且令人愉快的。我有時想,這些的確都值得一聽,而且是他的個性的最佳體現。我想這
些可能是他對那些自己曾經效力過的維多利亞政治家們的模仿。當然,他們也留下了一
些可怕的習慣,也許19世紀80年代的那些內閣會議就是這麼開的。悲夫,埃奇沃思、馬
歇爾、福克斯韋爾和坎南都已先後逝去,如今希格斯又離開了,只剩下我們這些凡夫俗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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