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
第三十七回 殺山陽據城傳檄 立寶融廢主進兵

    卻說蕭懿入援,得平崔慧景,寶卷留懿在都,超拜尚書令。懿弟暢為衛尉,職掌管籥,
雍州刺史蕭衍,系懿次弟,即遣親吏虞安福,入都語懿道:「兄一舉平賊,功高震主,就使
遭際清時,尚或難免,況在亂世,怎能自全!計不如勒兵入宮,行伊、霍故事,卻是萬世一
時的機會。否則仍表請還鎮,托名拒虜,內畏外懷,誰敢不從!若放棄兵權,徒縻厚爵,高
而無民,必生後悔!」懿搖首不答,長史徐曜甫從旁苦勸,又不見從。茹法珍、王咺之等,
憚懿威權,密語寶卷道:「懿將行隆昌故事,恐陛下命在旦夕。」寶卷矍然起座,即命法珍
等設法除懿。
    徐曜甫得知消息,慌忙具舟江渚,勸懿出奔襄陽。懿慨然道:「自古皆有死,豈有叛走
尚書令麼?」懿有弟九人,除衍、暢外,長為蕭敷,余為融、宏、偉、秀、咺、恢。偉與憺
已入襄陽。見三十五回。敷、融等統尚在都,預備逃匿。法珍等恐懿為變,伺懿在尚書省,
即持敕賜藥。懿毫不流連,惟向中使慨語道:「家弟在雍,很為朝廷擔憂哩。」既有衍將為
變,不如先立賢君,尚得保全齊祚。說畢,即飲藥自盡。懿弟侄統皆亡去,惟融為所捕,亦
被處死。一面遣直後將軍鄭植,往刺蕭衍。
    植弟紹叔曾為衍寧蠻長史,法珍等遣植往刺,囑令聯絡紹叔,乘間行事。紹叔既與植會
談,即將乃兄來意,據實告衍。衍特備辦酒宴,令擔至紹叔家,為植接風。自己亦備駕前
往。賓主會席,飲至半酣,衍笑語道:「朝廷遣卿圖我,今日閒宴,我特戴頭前來,何勿急
取!」植亦大笑道:「且待明日取公,今且飲酒罷。」及酒闌席散,衍又令植遍閱城隍府
庫,與士馬器械舟艦。植既閱畢,退語紹叔道:「雍州實力,確是堅強,未易規取。」紹叔
道:「兄還都後,不妨實告天子,若欲取雍州,紹叔願率眾力戰,一決雌雄。」植住了兩
日,便告辭而行。紹叔送至南峴,握手流涕,欷□別去。
    植出都時,懿尚未死,所以植未提及。至是耗問已至,衍東向慟哭,到了夜間,便召參
軍張弘策、呂僧珍,長史王茂,別駕劉慶遠,功曹吉士瞻等,入宅定議。翌晨出廳視事,召
集僚佐與語道:「昏主暴虐,惡逾桀紂,當與卿等入都,廢昏立明,共扶社稷!」眾皆許
諾。當下建牙集眾,得甲士萬余人,馬千餘匹,船三千艘,出從前所貯竹木,補葺船隻,事
皆立辦。諸將又復索櫓,呂僧珍有櫓數百張,搬將出來,每船付與二櫓,適足敷用。
    正擬整軍出發,聞朝廷遣輔國將軍劉山陽,到了荊州,會合荊州長史蕭穎冑,將襲襄
陽。衍遂遣參軍王天虎馳赴江陵,沿途與州府書,聲言山陽西上,並襲荊、雍。又與穎冑兄
弟各一函,約他同時起義,共入建康。穎冑是齊祖蕭道成族侄,父名赤斧,曾為太子詹事,
見二十七回子良疏中。歿後由穎冑襲蔭,累佐諸王出鎮。此時南康王寶融,明帝第八子。都
督荊州,命穎冑為冠軍將軍西中郎長史,行荊州府州事。既得衍書,懷疑未決。穎冑弟穎
達,亦在南康王幕中,覽書後與兄密議,也一時不能定謀。
    山陽行至巴陵,逗留十余日,徘徊不進。穎冑已遣還天虎,天虎復奉蕭衍命,傳書穎
冑,指示方略。穎冑乃呼參軍席闡文,及諮議柳忱,閉齋密議。闡文道:「蕭雍州蓄養士
馬,非復一日,江陵人素畏襄陽,又眾寡不敵,萬難相制。就使幸能制服,朝廷反多疑忌,
不肯包容。今若誘殺山陽,與雍州共事,改立天子,號令諸侯,未始非一時霸業呢!」忱亦
接入道:「朝廷狂悖已甚,京師貴人,莫不重足屏息。君等幸在遠鎮,尚能自安。今乃命山
陽前來,假我圖雍,這明明是卞莊刺虎的計策。君獨不聞蕭令君麼?率精兵數千,破崔氏十
萬眾,尚為群邪所陷,竟至殺身。況蕭雍州雄略蓋世,必非山陽所能敵。山陽被破,朝廷轉
歸罪荊州,謂我不能相助,進退兩難,何不早從席參軍言,別籌良計。」蕭穎達聞二人言,
亦奮然道:「二君言是,阿兄不可不依!」穎冑道:「席參軍勸我誘殺山陽,計將安出?」
闡文道:「山陽遲疑不進,明是疑我;我只好斬天虎首,送與山陽,山陽必歡然前來,我得
乘便下手了。」穎冑道:「如殺天虎,蕭雍州能不疑我麼?」闡文道:「這也不難!可先復
書與他,說明誘殺山陽,不得不爾。以一天虎易山陽,想蕭雍州亦必諒我呢!」計固甚善,
可惜太毒!
    穎冑依議,遂遣使報達蕭衍,自召天虎入室,愀然與語道:「卿與劉輔國相識,今只得
權借卿頭。」頭可借得麼?天虎駭極,方欲答言,已由穎達趨入,從背後拔出佩劍,劈死天
虎。當即梟首送與山陽,一面征發車牛,揚言將起兵討雍。山陽得天虎首,即單車白服,只
帶左右數十人,來見穎冑。穎冑使前汶陽太守劉孝慶等,伏兵城內,自率數人出迎。待山陽
入城,一聲暗號,伏兵齊出,就使山陽三頭六臂,至此也不能抵敵,立即斃命。山陽副將李
元履,聞山陽被殺,不得已挈眾請降。
    穎冑恐司馬夏侯詳,未肯從議,商諸柳忱。忱答道:「這也容易,近日詳子求婚,尚未
允諾,今欲舉大事,何惜一女呢!」遂以女字詳子夔,約同起事。詳當然允洽。乃即奉南康
王寶融為主,下教戒嚴。寶融年只十三,有何大略,凡事俱由穎冑主張,不過假他為名。令
蕭衍都督前鋒諸軍事,自為都督行留諸軍事,加夏侯詳為征虜將軍,遣寧朔將軍王法度,出
徇巴陵。一面使人送山陽首至雍州,約期來年二月,進兵建康。
    衍遣王天虎□書時,曾語張弘策道:「兵法以攻心為上,天虎往荊州,人皆有書,獨於
南康部下,只有兩函,與行事兄弟,外人必謂行事另有隱謀,行事無以自明,不得不姿心就
我,是兩空函足定一州了。」蕭衍隱謀,借他口中自述。及穎冑計誘山陽,馳書說明殺天虎
事,衍不加可否,無詞答覆。便是默許。至山陽首傳到,謂須延期進兵,衍問何因?來使言
年月未利,所以延期。衍勃然道:「行軍全仗銳氣,事事趕先,尚恐疑怠,若頓兵十旬,必
生悔吝。且太白星已現西方,仗義興師,有何不利!從前周武伐紂,行逆太歲,並未聞展年
待月,終得成功。今處分已定,事難中止,還要遷延做甚!」言之有理。遂遣還來使,自上
南康王箋,請稱尊號,即日舉義進兵。
    南康王寶融,一時未敢稱尊,但使蕭穎冑、夏侯詳二人出名,檄告京邑百官,及諸州郡
牧守。檄雲:
    夫運不嘗夷,有時而陂,數無恆剝,否極則亨。昔我太祖高皇帝德范生民,功極天地,
仰緯彤雲,俯臨紫極。世祖嗣興,增光前業,雲雨之所沾被,日月之所出入,莫不舉踵來
王,交臂納貢。郁林昏迷,顛覆厥序,俾我大齊之祚,翦焉將墜。高宗明皇帝建道德之盛
軌,垂仁義之至蹤,紹二祖之鴻基,繼三五之絕業。昧旦丕顯,不明求衣,故奇士盈朝,異
人幅輳。嗣主不綱,窮肆陵暴,十愆畢行,三風鹹襲,喪初而無哀貌,在戚而有喜容,酣酒
嗜音,罔懲其侮,讒賊狂邪,是與比周,遂令親賢嬰荼毒之謀,宰輔受葅醢之戮。江僕射、
蕭劉領軍、徐司空、沈僕射、曹右衛,或外戚懿親,或皇室令德,或時宗民望,或國之虎
臣,並勳彰中興,功比周召,秉鈞贊契,受遺先朝。鹹以名重見疑,正直貽斃。害加黨族,
虐及嬰孺。曾無渭陽追遠之情,不顧本支殲落之痛,信必見疑,忠而獲罪,百姓業業,罔知
攸暨。崔慧景內逼淫刑,外不堪命,驅土崩之民,為免死之計,倒戈回刃,還指宮闕,城無
完守,人有異圖。賴蕭令君勳濟宗祏,業拯蒼氓,四海蒙一匡之德,億兆憑再造之功。江夏
王拘迫威強,牽制巨力,跡屈當時,心猶可亮,竟不能內恕探情,顯加鴆毒。蕭令君自以親
惟族長,任實宗臣,至誡苦言,朝夕獻入,讒丑交構,漸見疏疑,浸潤成災,奄罹冤酷。用
人之功以寧社稷,刈人之身以騁淫濫,台輔既誅,奸小兢用。梅蟲兒、茹法珍妖忍愚戾,窮
縱丑惡,販鬻主威,以為家勢,營惑嗣主,恣其妖虐。宮女千餘,裸服宣淫,孽臣數十,袒
裼相逐。帳飲闤肆之間,宵游街陌之上。劉山陽潛受兇旨,規肆狂逆,天誘其衷,既就梟
翦。夫天生蒸民,樹之以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豈有尊臨寓縣,毒遍黔首,絕親戚之
恩,無君臣之義,功重者先誅,勳高者速斃!九族內離,四夷外叛,封境日蹙,戎馬交馳,
帑藏已空,百姓已竭,不恤不憂,慢游是好。民怨於下,天懲於上,故熒惑襲月,孽火燒
宮,妖水表災,震蝕告沴。七廟阽危,三才莫紀,大懼我四海之命,永淪於地。南康殿下,
體自高宗,天挺英懿,食葉之征,著於弱年,當璧之祥,兆乎綺歲,億兆顒顒,鹹思戴奉。
且勢居上游,任總連帥,憂深責重,誓清時艱。今特命冠軍將軍楊公則等,振旅三萬,逕造
秣陵,冠軍將軍蔡道恭等,被甲二萬,直指建業。即建康。輔國將軍鄧元起等,鐵騎一萬,
分趨白下,寧朔將軍柳忱等,組甲五萬,絡繹繼發。雄劍高揮,則五星從流,長戟遠指,則
雲虹變色。天地為之矞皇,山淵以之崩沸。幕府親貫甲冑,授律中權,董率熊羆之士十有五
萬,征鼓紛沓,雷動荊南。寧朔將軍南康王友蕭穎達,領虎旅三萬,抗威後拒。蕭雍州勳業
蓋世,謀猷淵肅,既痛家禍,兼憤國難,泣血枕戈,誓雪冤酷。精卒十萬,已出漢川。張郢
州見上文。節義慷慨,悉力齊奮。江州邵陵王,即寶攸。湘州張行事,王司州並見下文。遠
近懸契,不謀而同,並勒驍猛,指景風驅,舟艦魚麗,車騎雲屯,平原霧塞。以同心之士,
伐倒戈之眾,盛德之師,救危亡之國,何征而不服,何誅而不克哉!今兵之所指,唯在梅蟲
兒、茹法珍二人而已。諸君德載累世,勳著先朝,屬無妄之時,居道消之運,受迫群豎,念
有危懼。大軍近次,當各思拔跡,來赴軍門。檄到之日,有能斬送蟲兒、法珍首者封二千
戶,開國縣侯!若迷惑兇黨,敢拒軍鋒,刑茲無赦,戮及宗族!賞罰之信,有如皦日!江水
在此,誓不食言!
    是時寧朔將軍王法度,延宕不進,勒令免官。改遣冠軍將軍楊公則進拔巴陵,直向湘
州,又定輔國將軍鄧元起,進兵夏口,適夏侯詳子驍騎將軍亶,自建康逃至江陵,穎冑遂授
以密計,教他托稱宣德太后敕令,謂南康王宜纂承皇祚,方俟清宮,未即大號,可封十郡為
宣城王,相國荊州牧,加黃鉞,選百官,領西中郎府南康國如故。凡遇軍次,近路軍主,宜
詳依舊典,備駕奉迎等語。時將年暮,寶融擬俟新歲受命,但將太后敕頒示四方。
    蕭衍部署軍馬,即擬啟行。竟陵太守曹景宗,勸衍迎寶融至襄陽,建都正位,然後進
軍。衍置諸不答。已有帝制自為之意。長史王茂語張弘策道:「今使南康王置人手中,彼挾
天子令諸侯,節下前進,受人指使,這豈他日的長計麼?」弘策依言白衍,衍微笑道:「若
前途大事不捷,勢且蘭芝同焚;幸而得克,方且威震四海,怎敢不從!豈長是碌碌因人,聽
他處分麼?」志意畢露。
    先是陳、崔發難,人心不安,上庸太守韋睿道:「陳雖舊將,非命世才,崔頗歷練,庸
懦不武,怎能成事?欲平天下,必在我州將呢!」乃遣二子結識蕭衍。衍既起兵,睿率精兵
二千,倍道詣襄陽,華山太守康絢,亦率三千人往會,汋均口戍弁馮道根,方居母喪,亦率
鄉人子弟依衍。梁南、秦二州刺史柳惔,即柳忱兄,亦起兵相應。
    衍在淝南立新野郡,安置新附,候令調遣。都中已備聞消息,下詔討荊、雍二州。命冠
軍長史劉澮為雍州刺史,遣驍騎將軍薛元嗣,制局監暨榮伯,帶領兵士,並運糧百四十余
艘,送交郢州刺史張沖,使拒西師。元嗣等得江陵檄文,有張郢州悉力齊奮一語,未免生
疑,且懲劉山陽覆轍,益有懼心。乃停住夏口浦,不敢入郢。嗣聞西師將至,張沖亦未通江
陵,乃輸糧入郢城。前竟陵太守房僧寄,卸職還都,途次接得朝敕,令留守魯山,除拜驍騎
將軍。張沖與他結盟,更遣軍將孫樂祖,率數千人助守。蕭穎冑與鄧元起,寄書張沖,勸令
歸附,沖竟不從。楊公則兵至湘州,湘州行事張寶積迎降,公則馳入長沙,揭示安民。湘州
遂定。
    越年為永光三年,南康王寶融,始稱相國,頒令大赦,唯梅蟲兒、茹法珍不在赦例。命
蕭穎冑為左長史,號鎮軍將軍,蕭衍為征東將軍,楊公則為湘州刺史。衍自襄陽出兵,積雪
開霽,眾皆歡躍,留弟偉總府州事,憺守壘城。魏興太守裴師仁,齊興太守顏僧都,不受衍
命,反舉兵襲襄陽,幸偉憺發兵邀擊,大破二軍。裴、顏等遁去,雍州乃安,衍得無後顧憂。
    行次竟陵,命長史王茂,太守曹景宗為前軍,留中兵參軍張法安守城。諸將共白蕭衍,
請用正軍圍郢,偏軍襲西陽武昌,衍搖首道:「房僧寄固守魯山,與郢城為犄角,我若悉眾
前進,僧寄必來絕我後,悔無可及!今遣王曹諸軍渡江,與荊州軍合,共逼郢城,我自圍魯
山,通道淝漢,使郢城、竟陵濟粟,江陵、湘中濟兵,兵多食足,何憂兩城不拔!天下事正
可坐定呢。」成算在胸。乃使王茂等率眾濟江。
    進次九里,正值郢州參軍陳光靜,前來搦戰。由茂等一鼓殺退,光靜身受重傷,還城即
死。張沖閉城自守,茂與景宗,遂進拔石橋浦。荊州將鄧元起、王世興、田安之,率數千人
來會雍州兵,湘州刺史楊公則,亦悉眾至夏口,蕭穎冑命荊州諸軍,皆受公則節度,另派參
軍劉坦為長沙太守,行湘州事。坦先嘗任職湘州,素得民心,至是下車,民多歡迎。坦遂發
民運糧,得三十余萬斛,助荊雍軍,兵食才免匱乏。衍築漢口城阻住魯山,且命水軍將張惠
紹游弋江中,斷絕郢魯二城往來。張沖恚憤成疾,便即逝世。驍騎將軍薛元嗣,與沖子孜,
及征虜長史程茂共守郢城。
    兩軍尚相持未下,南康王寶融,已由蕭穎冑等勸進,即位江陵,改元中興。就南北郊設
立宗廟,宮府悉依建康舊制。立皇後王氏,授蕭穎冑為尚書令,兼守本官,蕭衍為左僕射,
都督征討諸軍,夏侯詳為中領軍,晉安王寶義明帝長子。為司空,廬陵王寶源明帝第五子。
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安王寶夤明帝第六子。為徐州刺史,將軍蕭偉為雍州刺史,
廢主寶卷為涪陵王,大赦天下。梅蟲兒、茹法珍仍不准赦。且遣御史中丞宗夬至夏口,慰勞
衍軍。寧朔將軍庾域,隸衍部下,為衍語夬道:「黃鉞未加,不便總率侯伯,君何不代為請
命?」夬應諾而還。未幾即由冠軍將軍蕭穎達,來助衍軍,乘便傳敕,假衍黃鉞。衍欣然領
命。小子有詩歎道:

    未經建績已懷奸,黃鉞秉承始上壇;
    千古梟雄同一例,果然名器假人難!
    衍既受黃鉞,即道出淝江,命王茂、蕭穎達進逼郢城。欲知郢城攻守如何,容待下回再
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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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穎冑之起事江陵,實由蕭衍誘成之,是穎冑之才智,已非衍敵。寶融固一傀儡耳,穎
冑亦一蕭衍之傀儡也。曹景宗反勸衍奉迎寶融,安知衍之本意?衍豈甘居人下者!彼為衍效
力諸軍將,皆傀儡中之傀儡耳。觀其初出夏口,即欲假黃鉞,其居心已可概見。宋齊開國之
主,何一不自假鉞始耶!檄文一篇,卻寫得聲容並壯,是南朝時代一篇好文字,故特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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