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勝利！ 
 
　　「今天是『刺骨寒風與黑暗天空』！」 
 
　　某個星期日下午——正確而言應該是十月六日下午，由於太過寒冷，客廳暖爐添了柴火 
，旺盛的火焰對抗外面的嚴寒。 
 
　　「這根本像十一月——十一月令人討厭！」 
 
　　蘇菲亞．克羅霍特和瑪蒂．克羅夫人正好來訪，克羅夫人從不在星期日拜訪人家，是為 
了向蘇珊借風濕藥而來的——這樣比直接向醫生拿便宜。 
 
　　「今年冬天來得很早，我看老鼠已經在小池四週築巢了！這孩子長得好快啊！他父親什 
麼時候回來？」 
 
　　蘇菲亞好像覺得孩子長得快很傷腦筋似的，嘆著氣說道。 
 
　　「下星期！」 
 
　　莉娜回答。 
 
　　「繼母最好不要虐待他，但很難——很難，至少這孩子在爐邊莊待過，不管他到那裡， 
都會覺得和爐邊莊不同，因為莉娜總是放縱他！」 
 
　　蘇菲亞又嘆了一口氣。 
 
　　莉娜微笑，用臉頰貼在詹姆士的捲毛上，莉娜知道，詹姆士不是個任性的小孩，但還是 
有些擔心——新安德遜夫人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絕不會將詹姆士交給不疼他的人！」 
 
　　莉娜心想。 
 
　　表姊蘇菲亞搖搖頭，嘆息說道：「好像要下雨了，今年秋天雨下得已經很晚了，田地都 
快乾了，我年輕時就不是這樣，通常十月還是好天氣，連季節都變了！」 
 
　　電話鈴響起，歐莉芭老師跑過去接。 
 
　　「是的——什麼？什麼？真的？——是例行公事嗎？謝謝——謝謝！」 
 
　　歐莉芭老師轉身向著大家，黑眼睛閃閃發光，淺黑色的臉龐燃燒感動的表情，突然之間 
，太陽從厚雲層中露出笑臉，窗外射進一道紅光，反射光線籠罩歐莉芭小姐，她看起來像個 
神秘的女尼。 
 
　　「德國和奧地利要求和談。」 
 
　　瞬間，莉娜瘋狂地又叫又跳，又哭又笑地在屋子裡打轉。 
 
　　「坐下！」 
 
　　克羅夫人說道。 
 
　　克羅夫人對任何事情都不會表現出極興奮的表情，從她人生道路中溜走的苦勞與喜悅真 
是無數。 
 
　　「啊——這四年來，不知絕望、擔心地在屋子裡踱步多少次，還好這次是喜悅的踱步， 
這麼長時間的辛苦，現在回頭看看，還是有價值的，蘇珊，掛上國旗吧！——得將這個消息 
通知克雷！」 
 
　　「我們又可以盡情地吃砂糖了嗎？」 
 
　　詹姆士問道。 
 
　　＊ 
 
　　下午，整個克雷村大叫又跳，熱鬧極了，梅雷帝思一家人也來爐邊莊共進晚餐。 
 
　　沒有一個人不興奮地談論，蘇菲亞說這是計謀，德國和奧地利不會守信用的，但沒有一 
個人注意她的話，這時只有歡欣。 
 
　　歐莉芭小姐轉向莉娜，如夢般地說道：「真的和平來臨，凡事都好像無聊了起來，四年 
來的恐懼、不安、敗北、勝利，日子在大起大落中渡過，往後的和平日子不是顯得太平凡了 
嗎？從此不會害怕郵差帶來什麼恐怖消息，真是奇妙——」 
 
　　「還得恐懼一段時間，往後幾星期不會和平——也許還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我從 
興奮中醒來，雖然勝利了——可是，支付的代價太高了！」 
 
　　「如果是自由的代價，並不算高，莉娜——你覺得代價太高了嗎？」 
 
　　歐莉芭老師緩緩說道。 
 
　　「不！」 
 
　　莉娜小聲說道，莉娜看見法國戰場上豎立的白色小十字架。 
 
　　「不——我們值得支付這些代價——」 
 
　　歐莉芭老師站起來，圍在桌邊的人全部靜肅，沈默中，歐莉芭老師朗誦渥路達有名的《 
吹笛》詩，朗誦完畢，梅雷帝思先生站起來祈禱。 
 
　　「為了沈默的士兵——為了追隨吹笛者而去的士兵，讓我們乾杯吧！『為了我們的明天 
，他們獻上他們的今天』，勝利是屬於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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