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
害怕他人批評和尋求他人贊美的人,
都一樣缺乏為自己而活的意志。
貧瘠的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灌溉、自我填補。
最近和幾位朋友聊天,我發現每一個「接近群眾」的人,都有和我類似的經驗。
創辦「新新聞」的一位新聞界老前輩說,不久前他到曾有過幾次著名學潮的××大
演講,會後竟然有學生問他:「你認為我們應不應該跟學校采取對抗態度?」
他愣了很久,因為多年來沒有學生問過他這麼「鮮」的問題。
「你想對抗些什麼呢?」他想。也實在無法回答這種沒頭沒腦、根本是發問者腦袋
不清的問題。難怪他會有「現在年輕人和以前真的不一樣」的疑問。
作家施寄青也曾說到,有一次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女人劈頭就問她:
「我的婚姻有問題,我應不應該離婚?」
這種問題,大概只能回答:「我又不是你,我怎麼能夠替你決定?」
我在各大校園演講時,也會遇到同樣沒頭沒腦、使人一頭霧水、無法回答的問題:
「我應不應該談戀愛?」或「我該不該愛他?」
我不是你,不了解你的所有狀況,怎能替你作決定呢?
為什麼對於自己的任何決定那麼沒有自信?那麼缺乏理智判斷?那麼期待別人下指
令,難道專家說你該離婚、該談戀愛、該跟學校對抗,你就會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照做?
「獨立思考」這四個字,雖然在大學窄門大開後還是民智未開。凡人總會有彷徨的
時刻,但也不能無中生有的彷徨,等待一個「獨裁者」來裁決,如果是這樣,我們的社
會永遠無法離開獨裁者的召喚。如果我們連自己的意願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可能知道,
多年來學的那麼多「知識」何用?恐怕連腦袋的表皮層都得不到任何精神營養的滋潤!
我想到Richard Bode在《海濱浪行》中說的話:「害怕他人批評和尋求他人贊美的
人,都一樣缺乏為自己而活的意志。貧瘠的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灌溉、自我填補。」
連自己的意願也不能肯定的人,怕要比上述的兩種人更慘一些。
教育有沒有用呢?一個受過教育的人至少應該學會沒有人能替你的行為負責,除了
自己。這樣才不算白白在學校浪費了時間。
小心感情掉入文字游戲中
有
看起來好像是二選一的問題,
或是與非的問題,
其實背後所拉出的問題都可以寫一本博士論文。
「你不能忍受的是精神上的外遇,還是肉體上的外遇?」
有一次上節目特別來賓時,製作單位設計了這個問題,要考參加求偶節目的翩翩君
子和窈窕淑女。
這種問題,確實讓人得好好「想一下」,不是像時下流行的心理測驗一樣,用直覺
就可以馬上回答。我也想了好一會兒……還好這個題目不是拿來問特別來賓的。
在座的男男女女都有些猶豫,主持人很慧黠的補充說明:「如果你的另一半有外遇
的話,你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精神上的外遇,還是肉體上的外遇?」
大家乖乖地舉了牌,奇怪的是,有不少男生舉的都是,不能忍受女人的精神上的外
遇。
但問題其實沒有這麼簡單。
主持人問其中一個不能忍受精神外遇的男生,那她跟別人有肉體關係就沒關係了?
在再三逼問之下,當然有關係,該男子說,嗯嗯……這個當朋友是可以的,「如果是牽
手散步呢?」男子面有難色的慷慨點頭:「可……可以啦……」「接吻呢?」「不
行……」他終於還是很誠實的說的實話,而且找到一個很有根據的理由:「女人是因愛
而性的,如果接吻,那一定是因為她在精神上愛他,那就是我無法忍耐的了。」我覺得
他的「推理系統」滿可愛的,事實上,他想說的是,我根本沒辦法忍耐她的任何外遇,
連精神外遇都沒法忍耐了,何況肉體?
不少的女生的舉牌是,不能忍耐另一半肉體上的外遇,但是,如果另一半朝思暮想
的是別人,又要待在自己身邊的話,也沒有人認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
連對方的精神上外遇都無法忍耐的人,怎麼可能忍耐對方肉體上的出軌呢?這個問
題,只是一個純理論的問題,一個「文字游戲」。
現在的人不願意在未經觀念的溝通與思考交流下隨便托付終身,所以創造了很多文
字上的問題來考驗愛情。有些問題,看來好像是二選一的問題,或是與非的問題,其實
背後所拉出的問題都可以寫一本博士論文,而且還可能是一本沒有定論的博士論文。
考驗愛情的問題,有時會讓你變成一只在自設的迷宮中走不出來的小老鼠。
有些問題如果仔細思考起來,還會制造很多麻煩。比如「你會不會永遠愛我?」永
遠是多久?在天文學和宗教哲學裡當然都找不到答案。「愛和性可以分開嗎?」這個問
題也很複雜,純粹的性慾在機會與時間的培養下也可以變成愛情,而柏拉圖式的愛情難
免也會滾到床上去。
她有有關感情的理論問題,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個,叫作「看人」。就好像你問男生,
你會接受女生主動追你嗎?真正的答案還是「看她是誰羅?如果是天仙美女,為什麼
不?」假設性的問題或可看出兩人觀念上的歧異,但有時「紙上談兵」會制造無謂的紛
爭——如果我們的頭腦真的不太清楚,又要勉強自己或對方傚法羅丹的「思想者」的話。
有一次我在咖啡廳裡,就看到一個鐵錚錚的例子。在看《西藏生死書》的女生,忽
然若有所思的問她對面那個看漫畫的男友說:「喂,你會愛我至死,還是愛我到老?」
男生沒頭沒腦的答:「當然是愛你到老了!」女生開始生氣:「為什麼不肯愛我至死?」
兩人竟因此吵了起來。我在一旁一頭霧水:到底她列出的兩個選擇項有何不同?
一直到喝完咖啡,我還是想不出問題的所在,但他們,已經一拍兩散了。
愛情娛樂新聞
雖說愛情是盲目的,
但我們可不可義稍微愛得職明一點,
或高明一些?
愛情是盲目的,眾人皆說。是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常常什麼也看不見,只
把對方看成一生一世的唯一,於是再笨的事也做得出來。
不久前我看到一些有趣的「愛情娛樂新聞」,有的還真是離譜的黑色幽默劇。有一
則來自高雄的社會新聞說,一名二十九歲男子當「蜘蛛人」,從十樓想沿繩子爬到五樓
探望女友,結果墮樓慘死。他身上還帶著瓦私槍和電擊棒,警方本以為他是來行竊的,
後來發現他的女友就住五樓,判斷他是為了給女友「驚喜」,但功夫不好,才發生意外。
警方做了個很有幽默感的結論:他應該懂得如果改由直接敲門進入就可以。
幾年前,還有一則和某歌手有關的緋聞消息。一位貌不驚人、有前科的女子,只告
訴某歌手說,她「前生注定」是他今生的新娘,母親托夢給她,叫她一定要找到他。又
說她是連戰女兒的好朋友,就這樣,他把她看成未婚妻,後來搞得雞飛狗跳。
在這種新聞上留名的還有在轟轟烈烈一陣新聞後回國的呂安妮。報上說她在右耳刺
上「王文洋」三個字,以表示她永遠和他同在。不過,很可能變成將來洗不去的痛。萬
一愛情變了質,她是不是要與梵谷一樣割掉自己的耳朵?至少,也得很傷皮肉的去「清
洗」一番。
我曾經認識一位為表赤忱在自己手臂上刺上初戀情人名字的男子,現在初戀情人畢
竟還是掉頭遠去,而數年後他又有新歡的時候,倉皇地用腐蝕性藥水滴自己的手臂,企
圖毀掉證據,至今蟹爪般疤痕仍十分駭人。
在自己的肉上刻字,就可以保證愛情終其一生嗎?
這個想法未免太天真。
過分天真等於愚蠢。刻字不過是在給對方壓力「你不能不要我哦」,可是,於事何
補?
從前的年代,第三者是見光死的。現在的第三者,在台灣仍有「妨害家庭」這條法
律時,仍如此「強悍而美麗」,所謂「元配」,心中是何滋味?委曲求全的她們,真的
可以獨霸一方、自行其是嗎?
雖然說愛情是盲目的,但我們可不可以稍微愛得聰明,或高明一些?
帥哥也要很有趣
人的美醜,看久了其實差不太多;
但若無趣,
熱戀的炭火漸漸會被點點滴滴的冷小澆熄。
近來最倒霉的一個帥哥,無疑是布萊德彼特。
我指的不是星運,以他卓越的演技和萬人迷的外表,他演的電影部部不乏號召力;
我指的也不是他在《火線大逃亡》(這部片子的譯名實在有點媚俗,為什麼不直譯作
《西藏七年》,一定要「蒙」成警匪動作片呢?)中不用替身,搞到自己傷痕纍纍,畢
竟含淚播種者反正已經歡笑收割。
淹與未婚妻葛妮絲派特羅分手,又默默背黑鍋,被媒體們描寫成「始亂終棄」的花
心大少。「看,長得帥的就是靠不住!」按照「街道人士」的推理,大家覺得一定是這
樣子的。何況……何況他的未婚妻雖然也是個氣質高雅的能挑大樑的女演員,但在好萊
塢如雲的美女中實在算不得貌若天仙,在凡人眼裡。她是「高攀」了;公然和眾女垂涎
的偶像孟不離焦!
解除婚約,被罵了一陣子後,布萊德彼特沒開口,有正義感的「前」未婚妻卻看不
過去了,原來真正結新歡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為什麼要和這麼有身價、又年輕英俊的男人分手呢?派特羅含含糊糊的說,布萊德
彼特私底下實在是個無趣的人,下了工只會像殭屍一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生活上沒有
別的樂趣。
帥哥真的滿慘的,上任女友指他不愛洗澡,己遺臭多年,這下子,又有人說他無趣。
人的美醜,看久了其實差不多,但若無趣,熱戀的炭火漸漸會被點點滴滴的冷水澆熄。
和無趣的伴侶一同生活,好像不斷地在沒有任何風景、只看到兩旁高高隔音牆的單向公
路上開車一樣。
如果有人問我,二十一世紀的新好男人要具備什麼樣的特質?我想:除身心健康之
外,「有趣」必是第一考慮。
女人也一樣。
我們都希望,把車開在一條處處有驚喜的路上!
非常男女與非常母親
別以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他們就一定會過得好。
太一廂情願的關照或干涉
愛之遠足客之。
有一次,我應邀到「非常男女」當特別來賓,該節目進行到一半,意外地發生了
「失蹤事件」。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地在找人,因為十位女主角之一不見了。
找了半天,該名女生還是沒有出現。我開玩笑地問工作人員,是不是因為剛剛錄的
「一見鐘情」沒有人選她,所以就跑了?!
「不是,」工作人員說,「大概是她媽媽把她領走了。」
原來,在節目剛剛開始錄時,她的母親一到現場,就因沒為她在「親友席」中安排
一個好的位置,而給工作人員一頓數落。可能是錄完一段節目後,余氣未消,把女兒帶
走了。工作人員後來找人替補,觀眾才看不到這失蹤事件。
「這個女主角剛來錄影時就偷偷告訴我們,她很怕她螞來看,果然就出事了……她
錄影的時候,因為身上衣著不夠正式,還向另一位素昧平生的女主角借了一套預備的衣
服。人家慷慨相借,她們卻這樣把人家的新衣服穿走了……」工作人員說。
我看著空蕩蕩的桌椅前鑲著的名牌,該女生還是一位研究生呢!
這不禁讓我想起一個類似的例子。有一位家庭環境相當不錯的歸國男子,經親友介
紹,與一位空姐「相親」,彼此看對了眼,看來將來的發展可能不錯。但就在他們約過
三次會後,自認為可以成功的「准岳母」就找上了「准親家母」,開門見山的說,她看
上台北東區的一棟房子,人家開價兩千多萬,她已殺價殺成一千九百多萬,就買下來當
新房如何?男方的母親一聽,不寒而慄,心想,有這等厲害的親家將來還得了。與兒子
商量,兒子嚇得「不戰而退」,一聲不響就逃回美國。空姐哭得很傷心,表示自己母親
的作風她並不苟同,她說,只要她一談戀愛,她的母親一攪進來就不成功,這已非第一
次。
她的母親也不是不想把她推銷出去,只是涉入過深、盤算過精,忘了要嫁出去的不
是自己而是女兒。
這樣的非常母親,在當今社會上並非「鳳毛麟角」,時有所聞。
為人父母,對子女固然都有愛惜之心,但如何讓自己的愛心不要影響成年女子的愛
情與幸福,仍得有些斟酌。別以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為你的子女好,他們就一定會
過得好。太一廂情願的關照或干涉,愛之適足害之。
每一個人的幸福只能自己追求,再神通廣大的父母,也該明白,沒有人能替自己以
外的人決定人生,當孩子已經夠大,放手吧!讓他們懂得用自己的翅膀飛,你不能縛住
他們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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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掃描,雪兒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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