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爾佛伯爵暮年辭世,使皇家經濟學會失去了那些非凡政治家中的最後一位,40年
前我們創立學會之時,他們是最早的副會長;不過,在我們最初的委員會成員中,有不
少於6位的成員如今仍在為學會服務。
阿瑟﹒詹姆斯﹒鮑爾佛大概比任何人的天賦都高,他曾是現代大不列顛的首相,在
我們的團體中擔任高級職務。他初次接觸這個主題,是在劍橋的大學時代,作為他內兄
亨利﹒西奇威克的學生和朋友時。他在下議院的首次演講,主題是關於復本位制。他的
《關於狹隘自由貿易的經濟評論》,無疑是一位首相曾向其內閣所散發的最具「學術性」
的文件。
他對上一代的兩次經濟大論戰——復本位制論戰和關稅改革論戰,在這兩次論戰中
他都承擔最重要的角色,很好地顯示出他最顯著的智力特徵,表現出結合著謹慎和平衡
的保守主義的非凡的開放性頭腦。除那些太「熱情洋溢」、太草率以致無法將觀念化為
行動的人之外,在英格蘭的智力世界裡,沒有任何人比這位最博聞的、出色辯證的、開
放思維的保守人士,更能憑魅力與完美而引人注目;他在過去和未來之間保持了完美的
均衡。
自然,首先要談及他無畏的政策飛躍。對於鮑爾佛先生1892年10月27日在曼徹斯特
的演講,《經濟學雜誌》當時評論為,「標志著英國貨幣討論史的新紀元。」他對金本
位制在其90年代早期運作形式上的拒絕是無條件的。「你們實際擁有的這種交易工具,」
他說(意指金單金屬主義),「是一種壞工具,出於你們的贊同,我向你們提供一種工
具,它如果不是完善的,也是在所有情況下可行的,同你們用任何其他我所了解的方法
可能會得到的任何工具相比,它更好。」如今,從任何在國會中領導著自己的黨的政治
家那裡,都不容易找到同等的勇敢——像鮑爾佛1892年具有的那樣。
《關於狹隘自由貿易的經濟評論》,是一位在任首相曾經發表的最傑出的、科學的
意見之一。它寫得很出色,值得反覆讀。我想,今天的經濟學家們將以懷疑、猶豫、模
糊的感覺來對待鮑爾佛的著作,L.L.普賴斯先生,在《經濟雜誌》(第13卷,第567頁)
上回顧這個小冊子,評論說這本小冊子出版次日,一種魯莽的批評(A.C.庇古先生在
寫給《時代》的信中)宣稱,鮑爾佛先生只不過表述了大多數現代經濟學家在這種抽像
形式上都會贊同的提議,在某些論點上他們還會比他走得更遠;但是,他補充說,首相
尚未作出努力來將這些未受異議的、無可置疑的、假定的推理,帶入與當今英國環境的
實際事實的聯繫中;這種聯繫在判明一項實際政策時是需要的,但這樣一種企圖注定要
失敗。
今天,在重讀這個小冊子時,這種感覺並不太明顯。但談及大不列顛情形的事實,
就如後來的事件所證實的,人們一定因作者的預見和靈敏而產生一種尊敬之情。在劍橋
的馬歇爾圖書館,可以找到阿爾弗雷德﹒馬歇爾的《經濟評論》複製件,上面用鉛筆在
空白邊緣處作了很多評論。請看看鮑爾佛的句子,「我們現在必須接受這種事實:我們
的商業競爭者中最先進的那些人,如今不僅是貿易保護主義者,而且從動態角度看將繼
續保持如此。」馬歇爾的評論是,「不一定」——在此人們再次感覺到,這位政治家對
於商業與工業政策此後進程的預見,已被證明為更加正確。
我們已經失去了阿瑟﹒鮑爾佛,他是這個時代的最偉大的增光者之一,他是一位處
在科學、藝術和正確學識的高級位置的可靠朋友,大學及其所代表之事物的熱愛者,一
個在任何禮貌或鑒賞場合都敏銳、雅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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